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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骏眉问起第二桩事情。
　　听到这个问题，宋舍得精神再振。
　　“我用其中一粒，找妖兽来试了试，无毒，也无其他负面效用。”
　　方骏眉微微点头。
　　“然后，我便自己吃了一滴，你猜怎样？”
　　宋舍得神神秘秘问道。
　　“我哪里知道。”
　　方骏眉没好气道。
　　宋舍得哈哈一笑，身上气息，陡然大起，伸出手来，朝着虚空里，就是一掌拍出。
　　这一掌拍出的轨迹里，虚空诡异坍塌，空间波澜卷涌！
　　“空间扭曲之道？”
　　方骏眉目中精芒立开，随口道破。
　　“没错！”
　　宋舍得收回手掌来，有些兴奋道：“我在空间之道上，原本没有任何天分，但服下那一滴之后，在空间之道上，仿佛开了窍一样，感悟大开。”
　　方骏眉欣然点头，忙问道：“能提升多少空间悟性，你现在感悟到哪一重空间之道了？”
　　宋舍得苦笑起来。
　　“这个东西，无法量化，我也说不出来，不过感悟出空间扭曲之道，已经令我绞尽了脑汁，还借鉴了找来的一些心的。而且暂时也没有时间去感悟更高深的。”
　　方骏眉微微点头，又是默然思索。
　　……
　　又片刻之后，方骏眉就沉声道：“我现在就传你第二重空间折叠之道，你来看看，能否感悟成功，我偏不信，试不出它的效果来。”
　　“那是再好不过。”
　　宋舍得大喜。
　　也不废话，就在这房中传了起来。
　　……
　　一个传，一个悟，方骏眉更是亲身示范，解释其中的玄妙。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是一个月过去。
　　“骏眉，你说的我都懂，但我就是施展不出来啊。”
　　这一天，宋舍得苦笑着说道。
　　他的脚步连踏，屡屡想要垮出虚空步，但就是做不到。
　　“算了，看来那一滴灰色黏液，也仅能帮你感悟出第一重空间之道。”
　　方骏眉摆了摆手，终于放弃。
　　又说道：“师兄再吃一滴吧！”
　　“不可！”
　　宋舍得马上否则，神色极严肃起来，说道：“这种神物，浪费了两滴，已经快心疼死我了。”
　　到底是丹修，对材料看的格外的宝贝。
　　方骏眉笑道：“第一滴的确是有些浪费了，但第二滴怎么都不算吧。”
　　“你不懂！”
　　宋舍得马上就反驳，苦口婆心般地说道：“这种神物，不是这么吃的，只有和其他天材地宝一起，炼制成丹药，才能发出最大效用。”
　　方骏眉微微点头。
　　“那你可曾开始炼制？”
　　“当然没有！”
　　宋舍得说道：“我最近有空的时候，一直在翻看门中的丹道典籍还有太阴丹策，寻找着其中一法通万法通的丹道至理，但离练出还早。这种丹药，以前从未有人炼过，必将成为我宋舍得的独门丹药。”
　　方骏眉点头道：“那师兄就慢慢折腾吧。若真能成功，留一粒给我，我在空间之道上——也遇到瓶颈了。”
　　宋舍得也点了点头，突然又老贼般一笑道：“师弟，你可办法，再搞一些来？”
　　“我试试吧。”
　　方骏眉淡淡说道，若要搞，就必须再下一趟太白剑宗的那个神秘空间，风险肯定不小，还轮不轮得到他更难说。
　　……
　　二人坐下歇起。
　　“师弟闯荡了那么多的空间，给我又带了什么东西回来了？”
　　宋舍得问道。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方骏眉笑了笑，探手一掏，摸出两个储物袋子来。
　　“一袋是仙玉，送你修练用，另外一个袋子里，是我买来和缴获的丹药，材料，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给你研究吧。”
　　“多谢师弟！”
　　宋舍得大喜谢过。
　　只看了一眼，就瞳孔大睁，露出极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你们到底抢了多少人？”
　　“哈哈——”
　　方骏眉大笑了一声，目光狰狞邪气的芒彩，一闪而过道：“总有那么三四十个吧，全是祖窍中后期的家伙，大多是一方势力的头头，全给我们宰了！”
　　“是否还有好东西，藏着没给我？”
　　宋舍得也兴奋起来，只顾低头看储物袋子里，没有注意到方骏眉的神色。
　　方骏眉嘿嘿一笑，果然又摸出一个储物袋子来。
　　“下品先天灵宝两件，送给师兄防身吧！”
　　宋舍得闻言，乐开了花，他不爱修练，在神通推演上，也没有太大的天分，正好用法宝补上这一环。
　　跟方骏眉搭上关系，或许是他一生中，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
　　……
　　伸手就来拿！
　　方骏眉却是一把按住。
　　宋舍得抬头，只见方骏眉以一个极老怪物的深邃眼神，盯着他看。
　　“师兄，我送了你这么多东西，是要看到回报的，请你务必——也做个对我有用的人！”
　　方骏眉冷冷说道。
　　……
　　这一瞬间，气氛立变。
　　宋舍得的脸色都变了，他以前，虽然也曾说过投机之类的话，但那多是打趣戏谑之语，现在的方骏眉，明显很认真。
　　而再下一刻，痛苦挣扎的表情，就从方骏眉的眼睛里，涌了上来。
　　“师兄，那不是我想说的，不是——”
　　方骏眉摆着手，咬牙切齿。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怪你的。”
　　宋舍得连忙点头，神色悲愤起来。
　　为什么老天爷，这么爱捉弄情义之人？


第1167章　家奴的崛起
　　第二天一早，方骏眉离了仙毒圣殿，向东而去。
　　……
　　之前回到中央圣域的时候，他就已经打探过消息，那一连窜的世界旅程，和被困在心死之地里的时间，大约两万多年。
　　远远没到和南宫从云约定的时间，不过留下的那玉匣，还是要拿走的，将来也是由他自己去告诉闪电。
　　……
　　斜穿入东圣域，再过了死亡沙海，过了白国，又一次回到南乘仙国。
　　再回宗内，自然又是一番热闹。
　　方骏眉如今，性子虽然变了不少，但宗内小辈这么崇敬他，拥戴他，还是令他生出些许感怀之心来。
　　取了玉匣后，把诸般事情问了问，又是一番指点。这一批的修士里，没有类似南宫从云那样，他格外看的上的人。
　　至于南乘仙国的人族宗门，和那火焰魔宫的千年一战，仍在继续，有输有赢，情况基本维持，方骏眉更不再理会。
　　……
　　短暂的回归之后，再次离开。
　　飞在路上，方骏眉生出茫然感觉来。
　　在宋舍得那里，夸下了一千年的海口，但实际上，他依然不知道，实现道心蜕变的那个机缘在哪里，哪怕找到了方向。
　　……
　　过了死亡沙海，是东圣域。
　　熟人实在太多，方骏眉无意与他们碰上，又转向前往南圣域，再前往西南方向的丛林之中。
　　……
　　凡人难至的丛林深处，有山脉绵延，那山脉的半空里，笼罩着大片大片雪白的云。只远远看上几眼，就令人生出深不可测，仙踪杳杳的感觉来。
　　这里是白云山脉。
　　方骏眉在数万年之后，再一次回自己真正的家一趟。
　　老方家的老巢，曾被振眉道君方名扬起名为白云深处，在白云山脉的东麓，方骏眉飘然而来。
　　寻着记忆，在白云中转了许久，却没有发现入门。
　　当年他和飘霜夫人离开的时候，守门的大阵，仍是留着的，如今显然是被人动过了，或者说重新布置过了。
　　会是谁？
　　是已经快遗忘的姒氏吗？
　　还方俊玉回来了？
　　方骏眉目光里，有寒芒起来。
　　……
　　没有急着敲门，先是附近山中打探起来，免得打草惊蛇，跑了对方。
　　这白云山脉中，灵山宝地还有不少，但均是一座小小山头，还达不到开宗立派，作为一宗根基的地步，盘踞的修士，也多为散修。
　　……
　　很快，某座山顶，某座宫殿之中。
　　方骏眉老神在在的喝着茶，旁边站着的，是个战战兢兢的老者，境界只有凡蜕中期。
　　“前辈，东麓的那一家的主人，到底是谁，晚辈也不清楚。”
　　老者苦着一张脸说道。
　　“给点有用的消息给我，否则你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方骏眉淡淡说道，声音不怒自威。
　　变了性子之后，行事也是狠辣了极多。
　　老者闻言，更是战战，抹了一把额头尚未溢出来的莫须有的汗水，想了想，眼中一亮道：“晚辈想起来了，每隔一段时间，我们这里的散修，便会举办一次论道之会，每一次，都会有几个古怪家伙来听，但那几个家伙，始终没有说姓名来历。我们后来打探过，他们就是从东麓那一家来的。”
　　“什么样子，什么境界？”
　　方骏眉再问。
　　老者显印出光镜来。
　　几张平凡面孔，男女老少皆有，但看不出什么超卓之相。
　　“境界比我们还低一些，只是龙门中后期。”
　　老者又道。
　　方骏眉微微点头，又问道：“下一次论道，是在什么时候？”
　　老者道：“巧的很，就在两个月后，在飞羽道人的滚云峰的半山腰。”
　　“甚好！”
　　方骏眉满意点头，说道：“这两个月，我就住在你这里了，你该知道管好你的嘴巴的。”
　　“前辈放心，晚辈的嘴巴，向来严的很！”
　　老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
　　两个月时间，飞快过去。
　　方骏眉自然是不会去什么滚云峰的，天步通几踏，就来到了白云深处的外面，等人出来。
　　太阳初升之际，就见三道人影，飞出了云雾中，一男二女，全是之前那老者显印过的人影，均是年轻人样子，境界是龙门中后期。
　　方骏眉倚靠在一颗大树下，等到三人远离了之后，站起身子，一脚踏出。
　　唰！
　　一片金光，无声飞洒。
　　“是谁？”
　　有人喝道。
　　下一刻，就是惨哼之声连起。
　　金光再散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三人和方骏眉的影子。
　　……
　　小半个时辰，一处山野洞窟之中。
　　三人醒来，面面相觑，见到几丈外站着的方骏眉的高大身影，和那深不可测的气息，均都感觉到头皮直炸。
　　仔细打量了几眼，却又认不出来是何方神圣。
　　“见过前辈，不知我三人，哪里得罪了前辈？”
　　其中那个青年男子问道。
　　“没有得罪，只不过我对你们的势力，有些好奇，又实在找不到你们的山门所在，所以特意把你们请过来问问。”
　　方骏眉淡淡说道。
　　三人闻言，又是面面相觑。
　　“你们不必想的太多，我连你们势力的名字都不清楚，更谈不上什么恩怨，只是纯粹的好奇而已。”
　　方骏眉再道。
　　三人闻言，半信半疑。
　　方骏眉也不理会他们怎么想，直接问道：“先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个家族，还是个门派？”
　　三人闻言，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我只想打听一点消息，不想杀人，但我也从不怕杀人。”
　　方骏眉淡淡说道，朝三人施加着心神压力。
　　三人再面面相觑了一眼之后，终于由那青年男子道：“晚辈三人所来的势力，并非家族，是一个只有几十人的小势力，自称白云宫。”
　　“宗主是谁？”
　　方骏眉淡淡问道，面无表情。
　　“宗主自称九死老祖，真正姓名是什么，我等也不知道，我们只是宫中的三个小修。”
　　青年男子答道。
　　“他的样子显印出来给我看看。”
　　方骏眉指尖一弹，解除了此人的法力封锁。
　　青年男子无可奈何的释放出一面光镜来，现出了这位九死老祖的样子来。
　　一张恐怖如鬼的面庞，残留着大片受伤腐蚀过一般的痕迹，眉眼嘴巴，予人一种融化开来之后，又揉在一起的感觉，全然没有一点正常人类般的感觉，两只眼睛，阴冷无情。
　　这一张脸，只要看过，绝对是终生难忘。
　　方骏眉看到这一张脸，瞳孔立凝。
　　他怎么会忘记这张脸。
　　此人分明就是那方十七，当年的方家家奴，竟然回来鹊巢鸠占来了，胆子也是大，不怕振眉道君找回来！
　　“原来是他。”
　　方骏眉嘿嘿一笑，眼底杀机一闪而过，当年的那一段恨，终于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这一笑，只令对面三人觉得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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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宗的这位九死老祖，现在是什么境界？”
　　方骏眉问道。
　　“晚辈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深不可测。”
　　青年男子说道。
　　“比我如何？”
　　方骏眉再问。
　　“……比起前辈来……”
　　青年男子面色为难，说了一半，下面的却说不出口。
　　“实话实说。”
　　方骏眉板起脸道。
　　青年男子闻言，一咬牙道：“比起前辈来，似乎还要深不可测一些。”
　　方骏眉微微点头。
　　这么多年过去，方十七极有可能已经冲击到了祖窍后期的境界，算算时间，也是极正常的。
　　“他可会天步通了吗？”
　　方骏眉再问。
　　“前辈，这个问题，晚辈真的不清楚，老祖向来在自己的宫殿中修炼，很少露面。”
　　青年男子苦着脸道。
　　听到这种比高下般的问话，就算再傻，也能感觉到方骏眉的来者不善了。
　　……
　　方骏眉默然不语，凝着两只瞳孔思索着。
　　三人身躯微颤着，仿佛听到了屠刀举起的风声一般，心神之上，一片骇然。
　　过了片刻之后，方骏眉猛的一个抬眼，看向三人，光是这个抬眼，就把三人骇的打了一个哆嗦。
　　“我坦白告诉你们——”
　　方骏眉慢慢腾腾说道，仿佛最狡诈，最有耐心的那头老狐狸。
　　“我和你们家的这位老祖，有些仇怨。现在，我要进你们宗内去宰了他，我要你们告诉我，宗内的详细情况和进出宗门的方法。”
　　一一扫过三人。
　　又道：“作为报答，我可以饶你们一命，我可先立下人祖誓言给你们。”
　　三人闻言，目光直闪，心神转动。
　　很快，还是面色苦着。
　　方骏眉肯先立誓，当然是件利事，但问题在于，方骏眉若是不够资格把这个势力清了，查到他们头上，还是要死的。
　　“别想那么多，聪明人都是先过眼前这一关！”
　　方骏眉洞穿三人心神一般，淡淡说道，就算他再怎么吹嘘自己实力强横，三人也不会相信的。
　　三人闻言，依旧目光挣扎，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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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有三个人，而我只需要一个人来告诉我答案，先答应我的人活，另外两个人——死！”
　　方骏眉再烧一把火。
　　“前辈，我告诉你！”
　　此话一落下，就有一个柳眉凤目的女子先急吼吼地说道。
　　“甚好。”
　　方骏眉赞了一声，就是指尖弹出。
　　飕飕——
　　两记破空声响起，另外两人，被瞬间洞穿了头颅，轰然倒地！


第1168章　应有的觉悟
　　冷酷，无情。
　　方骏眉如今行事，越发邪性。
　　看的那女修又是一颤，心中暗暗庆幸自己说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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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以说了。”
　　方骏眉收回手指，冷冷说道。
　　“……前辈，请你先立个誓言给我。”
　　女修咽了一口吐沫说道，还没被彻底吓破胆，依然记得要方骏眉先立誓。
　　方骏眉瞥了她一眼，爽快立下誓言来，这种在一方势力里，没有什么地位的小修，成不了气候，更不要谈什么为宗门报仇什么的。
　　见方骏眉果然立下誓言，女修的神色，终于好了几分。
　　“门中一切情况，我所知道的，尽可全告诉前辈，但那山门的出入方法，我立过誓言的，不能外传。”
　　女修战战兢兢说道。
　　说完马上又补充道：“他们两个跟我一样，也是立过誓言的。”
　　“那就直接带我进去，我进去之后，你就可以逃的远远的，我会把里面的人屠的一干二净的！”
　　方骏眉傲气说道。
　　“若你还想找其他更多理由，记得先立个人祖誓言给我。”
　　女修心中苦笑，面对这个大胡子，感觉不到自己有一点耍手段的可能。
　　……
　　白云悠悠，稠厚如海。
　　女修领着方骏眉，默然无声的在雾气中七拐八绕，祈祷带进去就结束，别再把自己留下。
　　过了好一会之后，方骏眉眼前，陡然一清，前方已经没有一丝雾气，来到了一方开阔的山中平原上。
　　前方，一方大湖，铺陈在眼前。
　　方圆十数里，湖水清澈到异常，蓝到仿佛中了毒一般，冰冰凉凉的气息，随风送来。
　　湖边处，还有积雪堆砌着，仿佛大片大片的棉花一样，白到发亮。
　　湖畔边的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保持着一个微澜的样子，仿佛是在起风的一瞬间，冻结住了一般，将静止与流动结合在一起。
　　一眼看去，附近并无其他修士。
　　但已经有修士的神识扫了过来。
　　……
　　“吹雪湖啊……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