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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风云图-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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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她拉到门外,说道:“你带银子了么?”

欧阳龙儿从袖中露出一个装满银子的布袋,说道:“要过日子,就要省吃俭用,所以我只带了一百两,其实我买东西也未必需要银子,但我想好了,今天我要学学讨价还价,不白拿人家东西。”她哪知道,寻常百姓一年二三十两银子已算得丰衣足食,她这一袋银子,足够寻常人家舒舒服服过活三四年。

两人携手走出英武殿,一路招飐出宫,宫中侍卫恨不能亲自为古钺聪抬轿护驾,内务府的人想来也得刘雷傲之命,并未多加盘查,没多久,两人径直来到集墟上。京城街肆人熙声攘,店肆商铺犹如满天繁星,星罗棋布,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响成一片,比之宫中凄寂森严、西北草长气清,自是另一番气象。

两人一入街肆就被集市上繁阜人物吸引,欧阳龙儿一忽儿看看东街茶馆,一忽儿瞅瞅西街酒肆,一忽儿玩玩胭脂绒线,一忽儿流连从爱乌罕敬献来的金银器,手工制品,还有来自更远的无花干果、巴达木木雕,欧阳龙儿兴之所至,目之所及,无不购入囊中,古钺聪双手没多久就抱满得满满当当。因当中多是物玩小吃,难免七零八落,他纵有绝世武功,此时亦觉莫可奈何。两人一路逛过菜市、柴市、布市,走走看看,越买越多,行到街尾,欧阳龙儿看上一块西洋花布,要二两银子,她掏出钱袋一看,不由皱了皱眉,说道:“糟糕,我忘了讨价还价,现在银子花光了,怎么办?”将袋中仅有的碎银掏出来数了三遍,仍只有两百文银子,一文也不曾多。

其实,两人所购远远无需九十几两银子,只因他二人走在街上,相貌本即不凡,一看就非寻常老百姓,欧阳龙儿又忘了还价,自不免要吃大亏。古钺聪两手不空,脖上,手臂、腰间也挂满了东西,见她银子花光,大舒一口气,喜道:“买了不少了,我们回去罢。”

欧阳龙儿道:“我还没讨价还价哪。”放眼一望,见面前有一排卖牛羊肉的店铺,她拉着古钺聪,走到就近一卖羊肉的店铺前停下,说道:“就这家了。”将空空的钱袋放入袖中,煞有介事道:“羊肉几两银子?”

寻常顾客多是问“羊肉几文钱一斤?”或是“羊肉怎么卖?”那摊主一听欧阳龙儿问“几两银子”,又见两人模样,立知今早喜鹊闹枝,交到好运了。那羊肉本是两文钱一斤,纵然是蒙古名菜羊背子,亦即是在羊腰窝往前数第四肋骨处割断腰脊椎骨,再将后部肋骨一一展开,去腿骨留尾成五叉型,这样的上等羊肉也只需两文一二一斤,羊全身上下最嫩的羊里脊,每头羊不过半斤,也不过两文三斤。那摊主望着两位,笑嘻嘻道:“明码标价,四文钱一斤。”

一旁摊主闻此,纷纷看了过来。街肆中同行间多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谁碰到欧阳龙儿这种顾客,他人不许低价相争,如果有人破坏规矩,日后谁也没法儿赚这钱。

欧阳龙儿不知肉市行情,想也不想,说道:“太贵了,两文钱我便买一百斤。”

古钺聪道:“你买这么多干么?”

欧阳龙儿道:“你不用管。”

古钺聪心忖:“正好还有两百文银子,买一百斤花光回家。”如此一想,便不再多说。

欧阳龙儿声大调高,一句话响遍整个街肆,临近牛羊肉摊主听到一百斤,更是大为眼红。摊主面上却能拧出苦水,一面摇头一面将羊肉往身前拢了拢,皱眉道:“这位爷比老妈子还会砍价,现在白菜也要一文钱一斤,赔本儿的买卖我可干不来,这样罢,我看两位买得不少,三文钱我便赔本卖一百斤给你,不然,请移别家买去罢。”

众人闻此,均暗自互递眼色。欧阳龙儿只想砍价,全然无心他开价三文还是三两,说道:“走,我们买白菜去。”拉着古钺聪丁铃哐当就走。

摊主不料欧阳龙儿转身就走,不由大是着急,口中却冷冷道:“买不起便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把白菜烧出香喷喷油滋滋的羊肉味儿。”

欧阳龙儿走了七八步,见摊主仍不肯降价,料定自己没被敲竹杠,重又走了回来,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三位钱就三文钱,给我来一百斤罢。”

古钺聪忙用手肘肘了一下她,又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身上只有两百文银子,但欧阳龙儿只装作没看见。

摊主强忍住全身颤抖取下铁钩子将两丬羊肉上称,面无表情道:“好叻,一百斤贱卖,卖完收工。”心下早已算得清清楚楚:一斤羊肉最少多赚一文多钱,一百斤便多赚近一百五十文,足可多买半头活羊。

欧阳龙儿掏出两百文银子,那摊主刚伸过手来,欧阳龙儿忽又将手缩回去,说道:“店家,肥羊肉和瘦羊肉分开卖不卖?”

那摊主一怔,随即笑嘻嘻道:“这位爷,小的家中世世代代都是干这行当的,这样的卖法,可从来没见过,这羊肉也不比猪肉,肥瘦很难分得开。”

欧阳龙儿道:“以前是爷没来,我要肥羊和瘦羊各五十斤,瘦的不能掺半钱肥颤颤,肥的不能见半钱儿精肉,不然我便不买了。”说着拉起古钺聪的手。

那摊主斜眼望去,只见旁边几位摊主早已虎视眈眈,有的已经从刀架上去下了刀,似乎三百文钱已然流入他们腰包,忙道:“罢了,我便破例卖你一回。”心想肥瘦分开不过多些手脚而已,钱照样赚。

欧阳龙儿又道:“肥的瘦的都一个价么?”

第十八回如此持家2

摊主又是一愣,不过他应变倒是极快,心中暗自盘算:“猪肉是瘦的便宜肥的贵,我便来个依样画葫芦。”说道:“自然是肥的贵,瘦的贱。”

欧阳龙儿大声道:“肥瘦合在一起是三文钱一斤,分开卖的话,肥的两文,瘦的一文,我各买五十斤成不成?”

摊主想了一想,说道:“成,就肥的两文,瘦的一文。”

众人对这桩买卖均是闻所未闻,见买卖已成,纷纷围拢过来看这位摊主如何将羊肉肥瘦分开,那摊主见众人艳羡,心中美极,也不顾得七月天日头如火,汗流浃背分起肉来。欧阳龙儿干等无趣,扔下一百文定金,又将方才所买放在肉铺托他看管,和古钺聪四处闲逛去了。

古钺聪心下好奇,问道:“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欧阳龙儿神秘兮兮道:“一忽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手中没了多余银子,只得逛干市,幸得欧阳龙儿口齿伶俐,竟从一卖小菜的村妇手中诓得两个大萝卜,硬是说得豆腐坊的伙计心甘情愿从磨坊偷了一斤豆腐给她,眼见已过了两个时辰,两人提着两个大萝卜,一斤豆腐,晃晃悠悠从回来。走到半路,欧阳龙儿叫来一个拉车的伙计,说给他五十文银子,要他将羊肉送往宫门,那拉车一听竟有五十文银子,自是满心欢喜应允。古钺聪将欧阳龙儿拉向一旁,低声道:“我们总共只剩两百文银子,你已给了羊肉店家一百文,又给他五十文,只剩五十文了,怎么买羊肉?”

欧阳龙儿笑道:“五十文也差不多了。”拉着古钺聪就走。

那摊主老远便见到两人,自是满脸欢喜相迎。

欧阳龙儿道:“店家,都分好了么?”

摊主一手一包肉拧上肉台,说道:“早好了。”将肥肉和瘦肉分别上秤秤了,说道:“各五十斤,请大爷过目。”

欧阳龙儿见他满面通红,显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肥羊和瘦羊分开,也不细看,将五十文银子递给车夫,说道:“这些东西,还有这两包肉,都送过去,这块豆腐和萝卜我自己提罢。”

那车夫揣银入怀,一手提一包羊肉,三两下将一应物什装上车,飘飘忽忽蹁跹而去。那摊主见她出手如此阔绰,不担心她没银子给,也不阻拦。

欧阳龙儿转过头来,说道:“方才我已经给了你一百文定金。”

摊主连声道:“是,是。”

欧阳龙儿取出钱袋,提高嗓门一字一顿道:“肥羊肉两文钱一斤,五十斤一百文钱,瘦羊肉一文钱一斤,五十斤五十文钱,一百文加五十文,一共一百五十文钱。”说着递出五十文钱,说道:“除去定金,再给你五十文。”

那摊主本是半眯着眼点头,一面跟着欧阳龙儿心算,听到“一百五十文钱”几个字,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忽然睁大眼道:“什……什……么,不是三……三……三百……百文么?”脸色不由一阵青一阵白。

欧阳龙儿向四围拱了拱手,说道:“各位乡亲,各位父老,你们方才都听清楚了,他亲口答应肥羊肉两文钱一斤,瘦羊肉一文钱一斤,大伙帮我算算,是不是该给他一百五十文钱。”

众摊主做买卖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见对手发横财,本就心生妒忌,欧阳龙儿话一出口,有人算也不算,说道:“没错,是一百五十文钱。”霎时,已有人果然算好,说道:“果真是一百五十文钱。”一些精明的摊主立时发现问题,自言自语道:“奇怪,奇怪,明明是三百文钱,如何便就少了一半。”

欧阳龙儿道:“店家,钱放台上了,告辞。”

那摊主早在心中算了十数遍,确是一百五十文没错,至于为何少了一半,却是如何也想不明白,一想到市价是两文钱一斤,除去汗水力气,一百斤如何也要两百文钱,如今只得了一百五十文钱,老本儿也挣不回来,不禁越想越胡涂,越想越悔恨,一屁股坐在地上,再起不来。

古钺聪听到一百五十文时,想了一想,已明白当中机窍,两人走出集市,说道:“龙儿,真有你的。”他提着萝卜,欧阳龙儿提着豆腐,两人并肩走着,欧阳龙儿只道这便是百姓家寻常日子,走路来不免飘飘然起来,说道:“雕虫小技。”

古钺聪忽然停下脚步,说道:“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欧阳龙儿见他神色忽而凝重起来,问道:“怎么了?”古钺聪道:“你靠近点。”欧阳龙儿踮起脚尖,歪着颈项道:“什么?”古钺聪忽伸出手来,在欧阳龙儿胁间一阵挠痒,欧阳龙儿忍不住娇躯乱颤,一不小心豆腐落地,摔得粉碎。她笑了半晌,才道:“老公欺负老婆,不是好东西。”

古钺聪笑道:“你总欺侮他人,这次也让你尝尝被人捉弄的滋味。”作势又要去挠她。

欧阳龙儿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赖道:“你再挠我,我就不走啦。”

古钺聪道:“我不挠了,你起来。”欧阳龙儿扶着他手,缓缓站身起来,谁知方刚起身,古钺聪伸手又去挠她。这一回直至欧阳龙儿笑得坐也坐不住了才罢手。

古钺聪笑道:“你服了没有?”

欧阳龙儿有气无力道:“服,怎么不服,我对相公从来都是心服口服的。”这几句话随口说出,但说得诚挚无比。

古钺聪伸手去扶她,这一回欧阳龙儿赖在地上,说道:“我没力气啦,你背我。”

古钺聪蹲下身去,将欧阳龙儿负在背上背着走。

京城何其繁华,大街上来往之人,均不住看着一位翩翩公子背着一个满面髭须汉子,古钺聪被看得不好意思,说道:“快下来罢,大家都看着我们呢。”

欧阳龙儿道:“我才不管。”说着更在古钺聪脸上亲了一口。

两人行到一处茶肆,均觉渴了,便在一角寻张桌子坐下,要了一壶凉茶、一盘糕点。欧阳龙儿一面大口喝茶,一面四处张望,杯中凉茶方才喝了一口,忽睁大眼道:“相公,你瞧,那匹马全身是血。”眼中甚是惊异。

古钺聪扭头看去,门外一匹马,体型高大,全身溜光纯黑,正在低头吃干草,说道:“这马乃是产自西域大宛国的稀世奇珍,一出汗全身就殷红如血,称作汗血宝马。听说,此马世上总共不到五千匹,连着今日,我所见也不过两次。”

欧阳龙儿一听那马并非受伤,又闻“不到五千匹”,登时来了劲,放眼望去,只见宝马旁边坐着个油头大耳的青年男子,身上穿戴与朱天豪相似,一看便知是富家子弟,那马儿显是为他所有。欧阳龙儿站起身道:“我去让他求我将马送给我,到时候咱们骑着它去西北。”

第十八回如此持家3

古钺聪心下暗暗好笑:“此等稀世宝马,就算求他,他也必不送人,你居然还要让他求你把马送给你。”不过转念又想,他人不行,龙儿却未必,说道:“此人与我们素不相识,平白无故要他的马作甚。”

欧阳龙儿道:“宝剑配君,宝马配人,这才是江湖中人作为。”说着径向那那宝马走去。

她刚要起身,忽见两骑飞奔而来,马上一红一黄两名男子,都是二十一二年纪,两人眉清目秀,倾长身形,行到近处,才看清两人面貌竟一模一样,是对双胞胎。

两人一入来,也盯着一旁汗血宝马不转眼,红衣男子将手中大刀往桌上重重一摔,吼道:“他奶奶的,热死我了,小二,给爷爷上两壶凉茶,三盘酥糕!”

店中茶客见这两人模样俊美,均忍不住扭头来看,哪知红衣男子出语恶俗,一时间大半人又扭过头去喝茶。

片刻茶到,两人大口灌茶吃饼,两双眼睛却从未离开门外宝马片刻,红衣男子道:“哥哥,我二人若将此物献给主人,你说他会赏我们甚么?”

黄衣哥哥笑道:“自是赏你多陪他几晚。”两人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茶客听两人言语下流,不禁皱起眉头,但两人言语声甚大,传进耳来,却又不能不听。

古钺聪望了一眼两人,不由想起欧阳教主来,心忖:“打量这两人模样,莫非是神教中人?他们来此何干?”

两人一搭一言,一会窃窃私笑,一会儿大声说话,又听那黄衣哥哥道:“主人可是最喜欢你啦。他这时定在想你,要将你搂在怀里,舒舒服服亲个小嘴儿。”

红衣弟弟道:“你我伺候主人,哪次不是同入同出?”

黄衣哥哥似笑非笑打了个哈哈,说道:“你时时得着主人好处,以为我不知道?主人总是喜你乖觉,哪次不多亲你两口儿?”

红衣弟弟笑道:“哥哥,你老是爱吃这没来由干醋,我们俩谁少了谁,怕也得不到主人宠幸。”

众茶客听这两人无耻言语,都觉耳中不干净,不少人丢下茶钱,远远去了。欧阳龙儿听得好奇,古钺聪有意探知两人底细,均不动声色,而宝马主人显然全没将两人放在眼里,也全没留意两人打起了他马匹的主意,只顾品茶,一时之间,茶肆中只剩下五位客人。

红衣弟弟又道:“不管如何,你我兄弟得宠,总胜过男妃、男嫔这两个东西得宠要好。”黄衣哥哥点头道:“这话倒是不错。”眼见那宝马主人一盏茶喝得差不多了,红衣弟弟道:“哥哥,再不动手,一等他上了马就追不上了。”黄衣哥哥斜瞥古钺聪和欧阳龙儿,说道:“你没见还有两个臭虫在这里么?”红衣弟弟道:“人想撒尿,还管它有没有人看着?这马又不是他们的东西,他们管不着!”顿了一顿,接道:“咱骑着宝马去宫中办差,必定事半功倍,指不定还能立不小的功劳,日后得到某个娘娘的赏识。”

古钺聪一听“娘娘”二字,想起聂贵妃,心中五味杂陈,转念又忖:“神教奴才素来不喜女子,这两人不是嗜血教人。”暗道:“莫非这两人是高进伦的人?”将两人上下一打量,又觉是不像。

正自想着,忽见黄衣哥哥站了起来,说道:“干就干。”劈手抓过桌上大刀,一个健步纵到宝马跟前,大声道:“嘿,这不是老子的宝马么,是谁偷了栓在这里?”

那宝马主人正自喝茶,一听说自己的马是偷来的,眉头一皱,豁一下站起来,叫道:“本公子刚刚自出银子买的马,如何成了你这不要脸人的了?”

黄衣哥哥将大刀往他桌上重重一砍,登时将宝马主人面前桌子削下一角来,喝道:“好啊,原来是你偷了老子的宝马,”将马匹打量一番,接道:“看你将马儿照料得不错,这一回便饶了你,快滚。”

谁知宝马主人丝毫不惧,将手中茶杯往地上重重一摔,吼道:“滚你妈的蛋,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在本公子的地盘撒野,你们可知我爹爹是谁?”一语未毕,忽觉面颊一热,肥厚的脸颊上已挨了两耳光。

黄衣哥哥甩甩手,显是嫌他脸脏了自己的手,说道:“管你老子是谁,再不走,老子这刀子就和你手筋脚筋亲近亲近。”

宝马主人摸了摸肿起的脸颊,大怒道:“去你妈的,竟敢打当今文华殿大学士的儿子,我和你拼了。”发狠向黄衣男子扑上去。

古钺聪微微一怔,心忖:“他爹是文华殿大学士?不是那日在刘雷傲卧房中磕头如插烛也似的郑伯?”想起郑伯为人,心想:“郑伯欺软怕恶,胆小如鼠,怎会有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

黄衣哥哥不待他扑近,一脚将面前木桌踢飞,顺势操起腾空的茶壶往他头上扣去,说道:“老子让你凉快凉快。”凉茶水登时迎头浇下半壶,宝马主人浑身一个激灵,更是大吼一声冲了过去,但他丝毫不会武功,还未碰到黄衣男子衣角,又结结实实挨了两记耳光。

就在这时,红衣弟弟已解开宝马缰绳,说道:“哥哥,别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计较,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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