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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幻境，谁管他呢。

如此一来，竟是又让人感觉威严，更为敬畏。

如此三日，盛宴结束后，陈未名突然发现，他遇到一件难事了，天大的难事……也许真的比开天辟地还难。

没有了外人，便是夫妻的事情。

油灯光照，窗棂的那一边，欧语芝……在床上等着他了。

第九百八十七章男欢女爱

站在院子中，看着窗棂内，陈未名一阵默然，良久才是说道：“这欲望之主还真是好兴致啊！”

陈磐也是一副不知是何感觉的表情，好一会才说道：“最强的幻术，绝不是用几个阵法就能达到目的的。而通过心中的渴望，布置出目标心中想要的一幕。”

“想要的一幕？”陈未名一愣，随机微微一笑：“我可真没想过这些。”

“但我想过！”陈磐淡淡说来，也不掩饰：“我曾经历过的一场心魔劫，就是和这般类似的情景。当时不觉得如何，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后，才是感觉到，那个幻境竟然是我最渴望的生活。”

“有屋有田，有父母有妻儿，无半点特殊本事，却是有着最为普通的天娱之乐，何其快哉。那个幻境中，我与纪姑娘也是成亲了的。”

“原来是因为你啊！”陈未名又是忍不住一笑，再是问道：“那有眼前这一幕没？如何处理？”

“也有！”陈磐毫不隐瞒：“我那时候是着了魔的，分不清这是幻境，一切都按本能来的。”

本能……还真是个完美的借口……陈未名心中暗道，再是怔怔的看着那窗棂。虽然此时的他因为幻术影响，用不得半点神通，可还是能看到里面人影。

灯火摇曳，倩影相侯，最难消受美人恩。

凝视了许久，才是问道：“破解幻术，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明心见性！”陈磐毫不犹豫的答道：“清楚你自己是谁，你在干什么，将要如何。心魔迷不得你的心智，自然破解。可这是破解心魔的方法，对于欲望未必有用。”

明心见性……陈未名心中叹然：“如果我选择反其道而行之，会有什么后果。”

“心魔最喜欢的就是目标逃避，逃避意味着软弱，弱就意味着落入下风。”陈磐说道：“本来，两者其实我一样的，犹如狭路相逢，勇者才胜。不公平的是，对方洞悉一切，占据主导。一旦你开始弱了，平衡瞬间打破，差距就会越来越大，然后……”

“我明白了！”陈未名打断了他，然后对着房门走了过去。

推开门，进入房中，在烛光中看着床上俏脸嫣红的欧语芝，一阵失神。

如果与外人，他可以义正严词表达自己的道德高尚，绝对君子如何如何，但在陈磐前，这毫无意义，对方洞悉自己心中一切。

他修炼的不是无情无欲之道，他这一生，只有这么一个相对特殊，与恋人贴近些的女子。当有些事情摆在了面前时，说不心动是假的。

“我如果顺着他的意思，又会如何？”

陈未名又是询问。

“我不好确定！”陈磐道：“因为我并没有太多心魔劫的经验，心魔仅仅对我做了一次恶，就被三尺剑给关了起来。”

“但佛家有出世入世之说，这种欲望幻境，也许也会如此。若一直排斥在外，虽然不至于沉迷，可恐怕也无法脱离。一直如此，也许也是一种沉迷。”

“出世入世吗？”陈未名哑然失笑：“有意思的答案，你这是在引导我吗？”

这次问题却是得不到回应，陈磐该是因为知道了他心中所想，所以断开了联系。有些事情，的确不该有个旁观者。

“相公！”

温言软语，欧语芝抬头，一脸娇羞。虽然明明知道这是个幻境，但陈未名却是在一瞬间有了真实之感，好像一切都不是虚幻的，又或者说内心中并不希望这是假的。

反正都是幻境……陈未名深吸一口气，对着欧语芝走了过去。同一时刻，心中亦是打定主意，若是那个什么林雨婷侍寝，决不可有任何事情。

到了那窗前，绫罗绸缎，映衬白肌如雪，红唇似火，分外娇媚。

伸出一手，将欧语芝下巴托起，陈未名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

那一双眼睛，明亮美丽，犹如最美丽的宝石，透彻心扉。让本就有了起伏心绪的他逐渐变得波动不平，进而波澜壮阔。

自己是喜欢欧语芝的……很直接的结论，在这样的世界中没有否认的必要。

这么多年来，自己或有意，或无意的在避开这个问题，可就在这一刻，他得出了结论。

因为刚才这一刻，他蓦然心动，脑海中闪出一个念头：若自己这辈子要娶妻生子，必然就是欧语芝了……如果自己没有成为陈磐，而她也没有成为纪雪芙。

“相公！”

又是一声嘤咛，终于让陈未名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这样的场景，他曾看过很多次，尤其是作为杀手的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男女的防备心会降低许多，正是最好动手的时候。

可自己却是第一次经历，那种温软嘴唇在自己嘴唇上如软玉摩挲的感觉，的确有着很难形容的魅力。

这是一种男欢女爱最直接的情愫，是生命之本能，欲望之本能，人性之本能。

压抑太久，触发之后，便是爆发。

在细细摩挲过之后，陈未名终于是忍不住抱住了欧语芝，轻轻的放下。

他心中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都是假的，可同一时刻又是在渴望一种说不出的真实，希望日后会是这样的生活。

也许战争结束后，自己就能如此……

也许自己可以不用再一个人生活……

也许……

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古怪的念头，从来不曾想过的念头，甚至还有：如果这样的圆房了，自己还能算童子之身吗？

说不清道不明，也不想多想。

窗外明月飞霞，屋内烛光摇曳，嘤咛喘息，吱呀之声，人伦大道，和光同尘。

水到渠成，难分难舍，听的美人如玉般叹息。

“相公！”

怕是军旅之人分别太久，欧语芝抱的很紧，紧到浑身颤抖。猛然间，竟是突然大汗淋淋，脸色苍白，极为可怕。

陈未名也是浑身一震，猛然回过神来一般，暗道欲望之主厉害。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他自己想明白的，可此时才发现，这一切，居然都是因为一种欲望之力的引导。

正是庆幸一句，幸亏一切都是幻境的时候，突然听到欧语芝惊呼一声。

“陈……师弟，这是，这是……怎么了……”

一瞬间，让陈未名仿佛坠入冰窖。

第九百八十八章计中计

师弟……师弟……

称呼的改变，意味着眼前的欧语芝不再是之前的夫人欧语芝，而是变成了师姐欧语芝。

称呼提醒了他对方身份的改变，一瞬间让陈未名如同坠入了冰窖，任何杂念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阵失神后，才又是在心中不断大喊：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这个不是真正的欧语芝，而是幻术中的欧语芝。欲望之主能窥视自己心中欲望，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窥视到自己的记忆，但也许可以从欲望中找到一些。

欲望，心之所念。自己一心想着要让欧语芝康复，然后从小世界中走出来。这应该也是一种欲望，所以能被欲望之主利用。

心中如此想……或者是如此安慰，才是让陈未名稍稍安心下来。

而欧语芝也是在一阵惊慌之后，变得更为惊慌，抱着被子退到了一角，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唰的一声，露出床铺。床单上一片嫣红，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这……这……这……”欧语芝结结巴巴，似乎才感觉到身体的情况：“怎么回事，这是哪，我怎么突然到了这里，我们怎么……”

俏脸赤红如滴血，似乎已经说不下去了。

若是之前身份，将军的自己该是与欧语芝成亲多年，怎么会还有这个。欲望之主果然是无孔不入，各种暗示想让人入瓮。

思及此处，陈未名叹息一声：“差不多可以了，我不会再受你的功法影响了，欲望之主，我本就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师弟，你说什么？”

欧语芝浑身一颤，如遭重击，双眼瞬间变得通红：“什么欲望之主，什么是假的，我是你是师姐啊，我是欧语芝。”

陈未名又是轻轻摇头：“操纵欲望之力，的确厉害，但并非什么不可思议。不过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力量，所以毫无经验。如今既然经历过一次了，你的手段便是对我无用了。”

“你是天主，半道修士，就该堂堂正正的来击败我才是，这种手段，真的只会让人贻笑大方。”

“不是，不是……”欧语芝连声呼喊：“师弟，我是你师姐，我真的是你师姐啊！”

“够了！”陈未名大吼一声：“是不是要拍碎这一切了，你才会出现。不用再用我师姐来骗我，换个手段来吧！”

话音一落，便是举起一手朝欧语芝拍去。她是这个幻境的核心，只要她没了，一切自然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师弟！”

见得陈未名要杀自己，欧语芝脸色巨变，苍白如雪，嘴唇哆嗦，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那一掌落下，猛然间爆发出姹紫嫣红的光芒，竟是星河掌。不知道何时，竟然可以使用神通了。

那光芒一照，让陈未名猛地一下停住，看着那一双充满了害怕，绝望，不知所以的眼睛，竟是让他莫名心颤，心中不忍。

“师弟！”欧语芝怅然一声：“我真是你师姐啊，我不是什么欲望之主，我是欧语芝。我不知道怎么了，我明明在房子里面的，突然一下就到了这里，还和你……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

房子里面过来的……这让陈未名心脏又是莫名一紧，他总觉得木房子最温暖，所以专门给欧语芝搭建了一个木房子居住。

“我不知道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就这么到了这么这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了……”

欧语芝不断的摇头，不断的说着，只是想解释一切般，根本没有再在意此刻的自己是赤身裸体。

梨花带雨，心中充满了恐惧。那感觉，不是害怕死亡这么简单，而是害怕死在陈未名的手中。

她可以死，但不能死在他手中。

是真，是假……

欧语芝的模样，让陈未名一下有了迷惘之感，他分不清了。眼前的欧语芝，真的让他有心颤之感，仿佛真的。

真，假……破妄存真……心中一动，陈未名忙是催动破妄存真之眼看了过去。

一看之下，顿时一惊，四周一切都是假的，可唯有欧语芝竟是真的。一个真真切切的灵魂体，就这般站在自己的眼前。

怎么会……陈未名大惊，想不明白。

“都中招了！”

陈磐的声音又是从脑海中想起：“你的小世界，还不够完善，在一般人眼中是很厉害，但在欲望之主眼中，还是破绽百出。他利用这里的力量……估计还有天地大道的力量，渗入了你的小世界，将欧语芝也卷入了幻境。”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此幻境，才是最可怕的。如今欧语芝是真的了，她看不破这里，你会如何……定然要陪着一起，直到破解，你绝不可能丢下她不管。这也许是一种增加负担的方法。”

“可我若刚才……”陈未名正要反驳，却是又戛然而止。

他本想说若自己刚才没有认出来，而是真的下了杀手……那就不是简单的负担，而是一辈子的内疚了。

一个自己刚才认清楚本心，心中爱恋的女子，就这般死在了自己的手里。那将是真正的心魔，从此怕是难以再走出来。

“这就是如今世界最强的幻境布置之法，也是一种运筹帷幄之法。任何事情都从成与不成两个方面考虑，无论你如何选择，他都有下一步应对。”

听着陈磐所说，陈未名自然是心底发寒，他无法想象最坏的结果。

而且……

在看着哭的梨花带雨，委屈的要心碎的欧语芝，陈未名心中一算，忙是上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

“啊！”

欧语芝终于是再憋不住，大声痛哭起来。也不管自己身上不着寸缕，紧紧的抱着陈未名，仿佛抱着一块救命的基石。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刚才的那一刻，心中有多害怕。

轻轻拍着背，低声安抚，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陈磐亦是，说不出的意味，良久了才是叹息一声，莫名说了一句。

“果然……你不是我，而她也不是她！”

第九百八十九章如梦如影

“你不是我，而她也不是她！”

陈磐的话意味深长，又是叹息：“我断开联系，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做旁观者，更重要的是，我会觉得我很难接受。这种想法的出现，就意味着不仅仅是你认为你不是我，其实我也认为如此。”

“可现在并没有，因为我也认为，欧羽芝并不是纪雪芙。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并非是身体，更重要的是记忆形成的独立人格。欧羽芝与纪雪芙并非同一个人……”

他似乎也说不下去了，四个人之间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到了如今，便是他也无法肯定，若陈未名与他的记忆融合，究竟还是陈未名，或者是陈磐，又或者会是一个不同两人的新人格……这很难确定。

陈未名没有回答，他此刻只想安抚好欧羽芝，这一切太乱了，乱到让人难以接受。

等到欧羽芝情绪终于是平稳下来，这才重新上床安睡。似乎有些累了，欧羽芝半个身子趴在了陈未名的胸口，睡的很安稳。

而陈未名则是思绪万千，似乎已经接受了两人目前的相处情况，也是知道有些事情以后都变了。

这是个开始，却也只是一个插曲，幻境并没有结束，第二天依然是陈未名将军的生活。

这是一个普通人的世界，很多的事情都是非常平凡普通，一点一滴。而陈未名因为有了神通，于是处理很多事情都变得很轻松。

这有一种神仙隐于市集之感，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让他生活过的很舒畅。

即便是有邻国战争开始，他也可以轻松化解。以他的实力，那等千军万马，别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修行者也难以抵挡。

但他并没有觉得轻松，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幻境，都不真实。麻烦的是，如今的他根本就找不到破解这个幻境的方法，难以脱身。

欧羽芝则是没有这种烦恼，在渡过了难忘的第一天后，又是适应了几天时间，很快就融入了这个新的世界。

和府上的人都变得很熟络，慢慢的挑起了贤内助的重担，将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和与陈未名同朝的那些官员太太们都打的火热，还以为姐妹相称。

即便是没有仔细追问，陈未名也看得出，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或者说，这也许就是她心中想要的生活。

这是一种对于生活的欲望，也是被欲望之主抓住，成为了幻境的一部分。

对于欧羽芝而言，这并非是好事，越是享受，就越是沉迷，到了以后，就更难脱离。

“我想，她根本没有要脱离出去的想法！”

这是陈磐得出的结论，能活在自己想要的生活中，有些人会选择继续白日梦而不醒来。

陈未名亦是如此感觉，但他尝试了几次无用之后，便不再劝说提醒欧羽芝。每当欧羽芝用那种洞悉真相后无比伤感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你说，我都已经这样了，欲望之主为什么不杀我？”

这是陈未名最大的疑惑，他其实很渴望欲望之主动手，一旦对自己造成生命危险，李青莲应该就会出手，这个幻境也是不攻自破了。

“第一，他已经发现了李青莲。第二，他根本不想在此时杀你！”

陈磐说道：“我更趋向于第二种，消灭一个人的方式有两种：杀人和诛心。肉体的毁灭是死，而心灵的毁灭，亦是死。”

“我也感觉到了！”陈未名点头：“他将欧羽芝送到了我面前，然后开始有各种小动作，我也感觉到，他似乎想用其他的方式来对付我。”

虽然他一直很不想承认，欧羽芝是被人故意送来自己身边的，但到了如今不承认也是无用，只能面对事实。

现在回想起来，诛心的可能的确是最大的。有东皇太一镇守地狱，若没有绝对力量夺取，那意味着自己极有可能在李青莲的帮助下能不断的以某种方式达到所谓的重生。

再这种情况下，杀人已经变得意义不大，更好的方式是诛心。

一旦让自己道心破灭，出现大问题，那自然也不可能再构成大威胁，如此达到目的。

虽然知道了这一切，可以有所防备，但陈未名并不觉得就稳妥了，欲望之主的运筹能力，决不可小觑。

曾有人说黄粱一梦，一个幻境经历一生，现实中也许只是一盏茶时间而已。陈未名开始变得不再着急，每一日有条不紊的过着，想看看欲望之主下一步是将要做什么。

果然，安宁祥和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一场更大的战争开始席卷这个幻境世界。

这一次，不再是简简单单就能处理，凡人的战争开始有了修行者的介入。哪怕这些修行者还有意藏着掖着，但一旦真正动手，便是横尸万里，血流成河，甚至一度杀到了陈未名所在的城市。

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