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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长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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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左蓝眼里,现在孟得刚确实只是个马夫,可现在马夫都投降了,他骑着龙麟马也是跑不了了。他知道,事已到此,就算跪地求饶,姜小白也是不会放过他的。但是,凡事皆有意外,反正是死,还不如博上一博。连忙也从马上跳了下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哀求道:“候爷,我错啦,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小的一般计较。小的有眼无珠,就像疯狗一样,不识好歹,见人就咬,万幸的是,没有咬到候爷,要不然万死也无法弥补我的罪过。我只是一条疯狗,还请候爷不要跟一条疯狗一般见识啊!”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在他的想像中,应该是他坐在高高的龙麟马上,听小候爷做这些动作说些话啊!怎么转眼之间,却变成自己来代劳了?这节奏快的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姜小白面无表情,道:“你就不能有骨气一点吗?”
  左蓝道:“候爷太抬举我了,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在您眼里,我就像眼屎一样,就是看着恶心一点,但是没有一点危害,不足为患,只要您放了我,我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保证像亲爹一样待您,对您绝不敢不敬,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孟得刚伏在地上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一脸茫然,想这个左大公子大概是鼻涕虫投胎转世的,真的是太能屈太能伸了。
  姜小白摇摇头,道:“我见过许多不要脸的,但像你这么不要脸的,真的是旷古绝今,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让我大开眼界。杀你,真的是侮辱我的剑!”
  左蓝喜道:“就是就是,候爷身份高贵,千万不能因为一条狗而失了身份啊!”
  姜小白下马走到他面前,道:“在秋香楼我就给过你一次机会,但你不长记性。今天,本候照样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得长点记性,要不然本候不胜其烦。”
  左蓝忙点头道:“候爷放心,这次我一点长记性,再也不敢冒犯候爷了。”
  姜小白道:“把手伸出来!”
  如果是女孩子说这句话,他肯定毫不犹豫就把手伸出去,说不定还会闭上眼睛,等待女孩子给他惊喜。但同样的话从姜小白嘴里说出来,他却感到惶恐不安,他可不相信姜小白会送他礼物,迟疑道:“候爷想干嘛?”
  姜小白道:“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左蓝不敢违抗,战战兢兢地把手伸了出去。
  忽见姜小白抽剑出鞘,剑光一闪,就听一声惨叫,左蓝一条胳膊就被卸了下来,缩都来不及。
  左蓝如同杀猪一般,痛得在地上来回翻滚,哀嚎不止。
  姜小白上马冷冷说道:“希望你这次能长点记性!”说完不再理会他,领着两个金斗修士径直离去,头也没有回。
  孟得刚望向他的背影,一脸复杂,以前看这个人的时候,都是居高临下,鄙夷不屑,可是现在,人还是那个人,留下的只是一个背影,却已让他感到深深的畏惧,虽然对方才刚刚辟空显印。
  孟得刚深深叹息一声,忙抱起左蓝,帮他止血包扎,但左蓝已经感觉不到了,因为已经昏迷了。
  他把左蓝抱上龙麟马,不敢再尾随姜小白的脚步,而是绕着小路走了,好在龙麟马脚程快;一个时辰以后,就到了清凉城。
  城主府虽然在城中,但由于修士凡人有别,及修炼不便,所以城主和手下修士一般都住在城外的行宫之中,而城主府中只住着城主的家眷及一些公职人员,城主也只是偶尔回去,所以孟得刚没有回城,而是直奔城外行宫。
  行宫建在清凉山上,山虽然不高,没有仙气飘渺,但宫殿楼阁倒也一应俱全。
  左敬天果然就在行宫之中,听说孟得刚回来了,连忙就迎了出来。待见到孟得刚衣衫褴褛,满身血迹,抱着不知死活的左蓝时,整颗心顿时就凉了,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担心左蓝的死活,儿子死了可以再生,何况家中还有许多备用的,而刺杀候爷若是出了纰漏,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同时心里悔恨交加,明知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做,真是让猪油蒙了心了。冷冷地盯住孟得刚,道:“怎么回事?”
  孟得刚见他脸上能拧出水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垂首道:“公子快不行了,需要大人医治!”
  左敬天道:“我说话你没听到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得刚不敢再关心他儿子的死活,反正也不是自己的私生子,死了他也不疼,便抱着左蓝把他们离开清凉城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当然,他跪地求饶的事情还是省略不说了,而左蓝跪地求饶的经过却说得分外详细,免得以后这件事情被他知晓了,也好有个比较。
  左敬天恨得咬牙切齿,真想一掌把左蓝毙了,怒道:“没用的东西!”同时心里害怕得更深了,清凉候竟然有两名高手护送,难道这两名高手是皇宫派来的吗?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两名高手把清凉候遇刺的事情带回皇宫,万一惹得龙颜震怒,满门抄斩都是有可能的。
  他感觉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害怕过了,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若想此事瞒天过海,只有把那两个高手杀了灭口,可他不过白斗七品的修为,灭口不过是自寻死路。
  许久,他就静静站着,脑袋却在高速运转,寻思对策。孟得刚也不敢打扰。
  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便道:“你说清凉候骑的是凡马?”
  孟得刚点了下头,道:“是的,我也感到很奇怪,所以公子才会大意。”
  左敬天微微有些释怀,既然清凉候没有骑龙麟马,那个把月时间应该到不了皇宫,说明这两名高手不是皇宫派来的,那这件事说不定还能有些转机,得去察探清楚,争取一下,免得自己吓自己。便道:“清凉候现在到哪里了?”
  孟得刚道:“具体到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我回来的时候是绕着小路来的,反正离清凉城应该不远了!”他大概龙麟马骑惯了,几百里的路程在他眼里不过是咫尺之遥。
  左敬天哪里知道他说这些话根本没经过脑子,信以为真,一刻也不愿耽搁,左蓝看都没有看上一眼,便匆忙下山了。
  结果他在城门口的冷风中站了一夜,也没有等到姜小白。


第38章 请罪
  左蓝得到良医医治,又有上好的药材使用,天明的时候就醒了过来,不过身体却虚弱得不行,脸色苍白如纸,连起床都吃力,稍一使劲,伤口便传来钻心的痛。看到好端端一条胳膊就这样没了,顿时泪如泉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待他慢慢接受了现实,便把孟得刚叫了过来,询问经过。
  孟得刚便把他昏迷以后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左蓝虽然没有亲历,仍能感受到父亲雷霆之怒,吓得心都纠结到一起,连疼痛都忘记了,忙道:“我爹现在在哪?”
  孟得刚道:“在清凉城的城门口,已经站了一夜了。”
  左蓝迟疑道:“站在那里干嘛?现在不是纳凉的季节啊!”
  孟得刚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左蓝道:“快带我过去。”
  孟得刚道:“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静养几天吧!”
  左蓝道:“也只有现在趁着身体虚弱去请罪,我爹可怜我,说不定能少受些罪,要不然等养好了伤,肯定又要被打残了。”
  孟得刚没有再阻拦,便背着他下山了。
  到了城门口,左敬天仍双手负后站在那里,虽然经历了一夜,脸上的怒气不但没有丝毫消减,反而愈发浓厚了。
  左蓝打了个寒噤,忙让孟得刚放他下来,由孟得刚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小声叫道:“爹——”声音低的自己都有些听不到了。
  左敬天冷哼一声,一点都没有因为他受伤而可怜他,抬手就是一耳光,就听“啪”地一声,左蓝就飞了出去,当时牙齿就掉了两颗,落地时伤臂又触碰到了地面,疼得他又杀猪似地嚎叫。
  孟得刚一旁看着都有些心惊肉跳。
  左敬天又冷哼一声,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左蓝痛得冷汗直冒,原以为这次又要昏迷了,昏迷了也好,不用再受折磨了,可是嚎叫了好一阵,仍活得好好的,便不敢再嚎,跪地哭道:“爹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怪那个清凉候太狡诈了。”
  左敬天道:“你怎么不怪自己没用?”
  左蓝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没用,但也不敢争辩,垂首道:“请爹爹责罚!”
  左敬天气得也没有办法,手指都有些颤抖,指着他道:“你就一直跪着吧!”
  左蓝不敢违抗,应了一声,就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明明可以静静地躺在家里养伤,偏要跑过来自讨苦吃,真的是不作就不会死。
  等太阳升起,城门大开,来来往往进出的百姓就多了,见城门口跪着一个人,均感好奇,纷纷围了过来。
  左敬天虽为城主,但大多百姓并不相识,左蓝在清凉城里虽然脸熟,但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且还断了一条胳膊,谁也认不出来,所以一个都不害怕,还敢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若换作平时,左蓝非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用小皮鞭轮流抽一遍,但现在却连大气也不敢出,羞愧难当,恨不得找条地逢钻进去。
  好在孟得刚有眼色,不等城主发话,便把这些人驱散了,但人流不息,赶走一批又来一批,又不好抬出城主的身份吓唬他们,索性让人关了此门,让百姓由其它城门进出。
  一直等到过了晌午,才见到远处有三匹骏马疾驰而来。
  姜小白远远见到城门紧闭,颇感意外,便勒马缓行,待看清城门口站着左敬天时,不禁冷笑一声,行近说道:“左城主,难不成你也是来截杀本候的吗?”
  左敬天忙堆起笑脸,拱手道:“小候爷这是在诛我心哪!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冒犯候爷啊!”
  姜小白道:“这一点你就不如你儿子有魄力!”
  左敬天知道是在嘲讽他,也不敢不敬,正色道:“说来惭愧啊!养不教,父之过,在下教子无方,致使孽子胆大妄为,竟敢背着我去冒犯候爷,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虽然候爷心善,饶他一命,但在下却是自责难当,便把孽子领了过来,交由候爷发落,候爷就是活剐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
  左蓝吓得脸色愈发苍白,忙磕头道:“候爷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心里气得直骂娘,确切地说,应该是直骂爹,自己已经求饶过一次了,再说人家已经饶过自己一命了,怎么现在又跑来求人家饶命了?这都是什么事啊?难道自己就是求饶的命?
  姜小白看都没看他一眼,对左敬天道:“左城主确实有些教子无方,不过本候已经代左城主管教过他了。本候也不是小气之人,这件事就此揭过,只要他以后安分守己,本候绝不会为难他。”
  左敬天面露喜色,拱手道:“候爷宽宏大量,在下钦佩之极。”转头看向左蓝,喝道:“还不谢候爷饶你一条狗命?”
  左蓝忙磕头道:“谢候爷不杀之恩!”
  姜小白充耳不闻,仍望着左敬天,道:“左城主,现在可以开城门了吧?”
  左敬天忙道:“候爷莫怪,在下关上城门并非为了阻挡候爷,而是百姓繁多,我怕惊扰了候爷!”转头对孟得刚道:“还不给候爷开门去?”
  孟得刚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左敬天又上前一步,朝着赵如苍和朱起落拱手道:“在下左敬天,见过两位大人。”
  俩人面无表情。朱起落道:“大人不敢当,我们只是跑腿的小角色。”
  左敬天笑道:“大人谦虚了。在下已经在秋香楼备下薄酒,给候爷和两位大人接风洗尘,还请候爷和两位大人赏脸。”
  朱起落道:“接风洗尘就免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还要回殿复命。既然清凉城的城主在这里,也省得我们进城了,日后清凉候的安全就交给你负责了。”
  左敬天听说他们要回殿复命,脑子瞬间转了千百遍,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俩人是殿主派来的!看来小候爷并没有去皇宫,而是去了信殿,再看看风语没有一起回来,想到这段时间正是冷颜宫在招收弟子,心中顿时明了,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安,既然殿主关心清凉候的安危,还特地派人护送,那左蓝行刺清凉候的事传回殿主耳中,会不会降罪呢?脸上笑道:“大人放心,等候爷进了清凉城,我一定派人多加保护,绝不会再出现一丝纰漏。”
  朱起落道:“如此甚好!不过我们还有件事想请城主行个方便!”
  左敬天听说他们有求于己,内心一喜,忙道:“大人尽管开口,在下一定尽力而为。”
  朱起落道:“我们想向城主借两匹龙麟马。这两匹凡马终究体力有限,不作休养,我怕他们回不了信殿。”
  姜小白斜了他们一眼,心头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左敬天道:“这个好说,两位大人请跟我来。”
  这时城门已开,姜小白见没有他什么事了,便跟朱起落跟赵如苍敷衍两句,进城了。
  左敬天便领着朱起落二人去了城外行宫。
  到了马厩,左敬天见四下无人,便从怀中掏出两个锦盒,分别递与二人,笑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二位大人笑纳。”
  二人打开锦盒,见是引道珠,一盒五粒。引道珠对于修士来说,是最为渴望的东西,虽然不多,却也是左敬天这么多年来从牙缝里节省出来的,送出去的同时,心都在滴血。
  二人相视一眼,朱起落道:“左城主,这是什么意思?”
  左敬天面露难色,道:“犬子年少无知,得罪了候爷,还请二位大人能够高抬贵手,放过犬子一马!”
  他倒并不是关心左蓝的安危,而且关心自己的前途与安危。
  二人又是相视一眼,将锦盒缓缓放入怀中,朱起落道:“左城主放心,路上发生的事情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左敬天深深作了一揖,喜道:“谢二位大人开恩!”
  一直没有说话的赵如苍,这时又补了一句:“左城主大可放心,虽然殿主派我们护送清凉候回来,但也是迫不得已,在殿主的心里,清凉候的死活,根本就是无足轻重。”
  朱起落瞪了他一眼,怪他的话说得太多了,虽然他只说了一句。
  赵如苍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一脸漠然。
  左敬天虽然听出其中定有猫腻,但他毕竟没有亲见信殿发生的事情,所以暗自揣摩半天,仍是云里雾里,便道:“谢大人指点。”
  二人没再多说,各牵了一匹龙麟马,转身就走了。


第39章 坠崖
  姜小白回到候府,管家不在,现在他又添置了几处产业,不时要去巡视指点,忙得焦头烂额。姜小白心道,这么大年纪了,也是难为他了。
  姜小白便去了风言的住处,只见风言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独自发呆。见到姜小白回来,一下就跳了起来,满脸喜悦,拉住姜小白的胳膊,道:“少爷,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茶饭不思,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姜小白道:“看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不像茶饭不思的样子啊?”
  风言嘿嘿一笑,道:“我是茶饭不思光吃菜了。对了,风语呢?风语是不是进去了?”
  姜小白点头“嗯”了一声。
  风言仰天长叹一声,道:“可怜我的风语啊,至少要守寡一百年了。”
  姜小白瞪了他一眼,道:“风语那是出息了!你呢?显印了没有?”
  风言抿了抿嘴,垂下眼帘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感觉我的丹田之中已经聚集了足够多的灵气,像一朵朵白云一样,满天飘荡,可好看了,可就是太随性了,想往哪飘就往哪飘,根本就不听我的使唤,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可把我气的,头都大了,真想吸点黑烟进去,把它们全部薰黑,让它们得瑟。”
  姜小白道:“那就是没有显印了?”
  风言像瘟鸡一样低头“嗯”了一声。
  姜小白道:“跟我来!”
  风言抬头道:“去哪里?”
  姜小白道:“可以帮你显印的地方!”
  风言喜道:“真假的?太不可思议了,还有这种好地方?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呢?你是不是托关系找的?贵不贵啊?你不会是随便找了个染坊,在我额头上染上一颗星就完事了吧?那样就没意思了。”
  姜小白道:“你还想去吗?”
  风言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当然想去,当然想去,哪怕是染上一颗星,也比光着脑门好看啊!”
  姜小白道:“想去就给我闭嘴!”
  风言连忙捂住嘴巴,点了点头。
  两个时辰后,天就暗了下来,俩人在一座大山脚下停了下来。
  姜小白下马领着风言向山上爬去。一路上风言问东问西,姜小白也没有理他,又过了两个多时辰,夜色已深,终于到了山顶,一个悬崖峭壁处。
  月弯星稀,凉风瑟瑟。
  风言探身望了眼脚下的万丈深渊,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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