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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花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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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些许端倪。
“小粽子,为师便考考你,为何这胖子会傻笑不停。”秦宁瞧见谢青云和花放的神色,没理他们,却转而对小粽子测问。
“这是南方的竹罗叶磨成的粉,中者浑身麻痒,想问人话,又不忍用刑,用这个最好。”小粽子答得很快,每个月师父都会来三艺经院一次,悄悄传她丹药学问,她也喜欢之极,学得自是极快。
谢青云和花放两个,都竖起耳朵,听得仔细。
秦宁瞧见,没忍住,咯咯笑着从怀中取出四个小瓶,每两个裹着一层绢布,分别扔向谢青云和花放,道:“这是竹罗叶粉和解药,绢布上写着散药的手诀,都送与你们了。”
谢青云眨了眨眼,接过瓶子,有点不好意思。
花放这次也没再推脱,两个半大少年,都是一般心思,岂能不知这是前辈对他们的拂照,送得不只是药,更是一招武技,丹宗的独门武技,拂露手。
技如其名,散药便如拂那清晨的露珠,拂而不乱、不崩,药粉只打入要打之人的身上,杳无声息,不会误伤。
于是两人一齐认真道谢,跟着又一齐开了瓶塞,轻轻的闻了闻,毫无气味,才明白秦宁为何能悄无声息的让胖子罗着了道。
谢青云闻过之后,又想到什么,冲着秦宁道:“恭喜秦观主,年后当可正式收下小粽子入凤宁观了吧。”
“咦,你怎么知道?”秦宁好奇起来,不过马上又笑:“你这般年纪,能有这样的机敏心思,却是难得。”
“师父,我真的能去凤宁观了吗?”小粽子神色很是欣喜,见到师父的第一天,师父就说过,虽然收了她为徒,却要观察个一年半载,等师父满意了,才能正式收她入观。
欣喜之余,又马上又眨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谢青云:“青云师兄怎么会猜到?”
被长辈称赞,小少年心中正得意着,又被小粽子一问,正想回答,却被花放抢了先。
“秦观主随身带着竹罗叶粉倒是可能,但药瓶上又裹着两张写满手诀的绢布,却是稀奇了。”
花放神思不慢,只是习武习成了惯性,直来直去的拳路,性子也变得如此,很少去想这些弯弯绕的事儿,此刻听了谢青云和秦宁的几句对话,当即就明白过来。
“噢,我知道了,师父这次来可不知道会遇见这些恶人,她能带着手诀来,就是准备好了要见两位师兄,送你们这见面礼。既然要见,那师父便不介意她的身份被人知晓,也就是说她要正式收我入门了。”花放一点,小粽子也清楚了,雀跃着笑颜如花。
“败家小妞儿也变聪明了嘛……”秦宁揶揄道,不经意间拂露手再出,胖子罗那烦人的笑声终于止了。
“若不想再笑,那便说了吧。”秦宁看着胖子罗,轻描淡写道。
胖子罗本就胸骨碎裂,刚才又这么大笑一番,不只身痒难受,更是喘不过气来,呼哧了许久,才终于平稳了气息。
在他笑个不停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眼下的情势。他是再也不想受这令人一辈子都难忘的折磨了,当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从最先帮张召对付谢青云开始,到最后裴元打算杀了谢青云,又到陈武临时加入,设下的一系列阴谋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谢青云虽然早知道大概,可这会听来,也不免心惊,想到爹的书中那些诡计,想着师娘平日说得她和师父所见的那些个人心险恶,都远不如这般亲身经历来得真切。
小粽子心思纯洁,更是听得惊怒交加,一双小手也忍不住握成了拳,恼恨的看着身周躺着的那几个恶人,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世上竟有如此恶毒的人心。
秦宁拍了拍小粽子的肩膀,这样的事她见得多了,收小粽子为徒,除了小粽子在丹药上的天分之外,还因为小粽子有着和她相似的身世。
她倒是希望小粽子能够每天都无忧无虑的活着,可这世事却是不许,那不如早些听闻这些、了解这些、明白这些诡诈的人心,之后仍旧能够在这样的世上保持一颗真心,做一个真人,这才是她秦宁的授徒之道。
听完了胖子罗的讲述,花放没有出声,只是不屑的看了裴元一眼,摇了摇头,意思很清楚,曾与你这样的人互为对手,真个是一大耻辱。
“还有什么可说的?”不去管胖子罗,秦宁双手连拂,裴元、高个程,还有陈武,只一瞬间就感觉到嗓门处的气息流动,一股浊气喷薄而出,顿觉畅快无比,跟着四肢百骸也都松动,片刻功夫,浑身也都能活动了。
陈武修为最高,当下起身开口:“秦观主,我敬你修为高深,可与我等武徒为难,怕不是失了身份?”
“秦前辈,这胖子胡说八道,说不得也是兽武者的内应,你切勿轻信。”高个程跟上一句,他在没心思玩什么云淡风轻,若胖子罗的话被证实,他怕自己要被移交官府衙门,坐穿那大牢了。
“你个龟蛋……咳……咳……”听闻高个程诬陷自己,胖子罗急了,他现在算是说了实话,从了良,想着自己什么事也没做,还被打成这样,总会从轻落罚,自然不能让高个程他们再颠倒黑白。
可刚说了一句,就因为胸骨的痛苦而咳得不行,半响也做不得声。
“秦宁,莫说我不提醒你,谢青云可是兽武者,你若帮他,不怕成了帮凶么?而且,这是三艺经院的事,经院内的案子,若不上报,官府都无权插手,你竟敢刑讯逼供罗执法,这事若是隐狼司知道,你不怕被查吗?”
裴元阴毒,裴元冷静,躺在地上的裴元虽不能动、不能说却一直在看,一直在思考,这一朝得以开口,三言两语间,就要翻盘。
“你是裴杰的儿子?果有乃父之风……”秦宁美眸流转,冷笑不停:“我且问你,既然他是兽武者,那当交给隐狼司处置,你们更应该报于首院知晓,何以私自斗战?不怕死是好事,可送死却是蠢事了。”
裴元这般说辞,陈武便是想婉转一些,也不行了,只能跟着裴元一路强硬到底。听秦宁质问,他忙接话道:“秦观主,先前我等也不知他是兽武者,到了这里,见他以红硝炸门,方才得知。”
“哈哈哈……”一位老者的声音从天顶处传下:“陈武,你是在放屁么?”
听到这个声音,小少年心中忍不住骂道:“你大爷的,总算来了。”
随着这震耳的声音传入石牢,自天顶上又跃下三个人,两名玄色劲装汉子,一名武袍老者,那老者先是对秦宁颔首示意,随后狠狠的瞪了陈武一眼,最后转头看着裴元:“秦观主插手不得,那我应该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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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他才是先天
“首,首院大人。”看见韩朝阳突然到来,陈武顿时惊骇不已。
首院亲临不说,身边还带着两名三艺经院的护院,他很清楚,若没有重大事情发生,玄衣护院极少现身。
护院可不比各院各门的执法,俱都有武者修为,之前查那库房失窃的大案,追踪那身法极快的光头胖子时,才用得上他们。
陈武明白这些,高个程又岂能不知,首院这架势,这语调,显然是偏向那小畜生的,怕是早知了事情的经过。
想到这些,高个程是彻底的软了。比起裴元,他无权无势,更不是武者子弟,比起陈武的准武者实力,他也是早没了提升境界的希望,眼下他只想当个鸵鸟,最后怎么着,一切听天由命。
“怎么?都不说话了?”韩朝阳冷眼盯着陈武:“堂堂内门执法教头,你会不知三艺经院的律则?生员互斗,只需在执法堂审讯即可,既然你先前不知他是兽武者,何以押他来这重犯石牢?!这不是屁话,又是什么!”
几句言辞,说得陈武冷汗连连,他原本回应秦宁的话就很不严谨,不过想着秦宁是外人,定然不熟学府律则,所以才临时应付,却不想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朝里跳。
“无故重伤少院张召和外门吴归,这等事不算做重案么,为何不能押解至此?而且,他一个书院的生员,何以能有这般劲力,打得外劲武徒重伤?再说,他身上又有红硝,不是潜伏的兽武者,还能是什么人。”裴元忽然说话了,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裴元怎么也想不到,这事竟然惊动了首院韩朝阳。虽然他早猜到谢青云的身份不简单,可眼下看来,多半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只不过裴元虽然震惊,却不似陈武他们那般惧怕,略一思索后,便又抓住几个旧点重提。
韩朝阳冷哼一声,缓缓说道:“无故不无故查了才知,且算不算重案,那是律则的所定。你一个生员,未见过执法律则,就不要信口胡言。至于红硝,兽武者常用不假,可未必就无处可寻,匠院便有人能制。”
“那他为什么有此等战力?即便不是兽武者,也惹人生疑。再者,我不过是亲眼瞧见他伤人、报与执法而已。如首院所言,我一个生员,自然不知执法律则,其余审讯盘查,都是陈教头他们的事了。”裴元退了一步,先前几句话,不过就是为此铺垫,即便有错,也是陈武的麻烦,一切与他无关:“方才我路过此处,就被这秦观主莫名其妙的捉了扔下来,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此便好。”韩朝阳一笑,转头看向陈武:“你若怀疑谢青云的身份,查就是了,不查便一口咬定押他来此,又闹出这等大事,岂是一句误判能说得清的。两位玄衣执法早一步到了,那罗执法的话,他们也都听见,也大概说与我知道。”
顿了顿,韩朝阳又继续道:“裴元武者子弟,即便犯事,只要谢青云愿意私了,他也有银钱可赔。不过,他现在把事都赖在你头上,便不同了,恐怕到时候不只丢了差事而已,怕是要……,当然你若能悔过,事还有得商量。你也知道,三艺经院的案子只要不上报,官府也不得干预。”
陈武很清楚,即便谢青云是书院生员,他如此错判,不易于谋杀,这是要掉脑袋的事。
几个呼吸间,陈武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身上也都湿透了。他紧紧皱着眉头,用力咬着牙齿,随后猛得一叹气,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首院大人,这事都是裴元指使……”
他这一跪,高个程自然是连鸵鸟也当不下去了,跟着双膝跪地,于是两人一言一语把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只求韩朝阳轻饶。
韩朝阳老谋深算,若是毒牙裴杰亲至,还有可能与他一斗。一个半大少年裴元,再如何阴毒擅辩,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裴元刚才一开口,韩朝阳便猜出了他的心思,于是故意配合,引得裴元为脱开关系,全都赖在陈武的身上。
只要他们之间生了矛盾,这种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怎么,裴少,你可以说罗执法诬陷你,你能说陈教头和程执法也都诬赖你么?”
裴元面色青白,半响也说不出话来,瞧了眼谢青云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中一股恼恨幽然而生,当下耍赖道:“我爹是武者,我也快要成为先天武徒了,一个死轮的书院生员,挑衅我先天武徒,照学府律则,当重罚!”
这条律则,三艺经院每一个生员入学时便知晓了。
秦宁身为武者,当然也清楚武国最重人才,武道境界、匠师境界高的,向来都有些特权,裴元到了这一步,干脆拿身份压人,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秦宁却丝毫不急,依旧是轻松笑颜,方才韩朝阳几句话就迫得裴元耍无赖,她相信堂堂首院,自然能够应付的来。
花放最是瞧不起以境界、身份压人的纨绔少爷,有些时候他还故意避讳提到自己是武者子弟。裴元这么一说,他便更瞧不上此人,不过他也和秦宁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他并不担心裴元还能说翻了天。
只有小粽子,从韩朝阳和裴元对话开始,心情就不断的跌宕起伏,直到陈武、高个程认罪,她才轻松了不少,还没来得及笑,便又听到了裴元的这般说辞。
这让她想到小胖子卫风曾经说过,不要去惹那些武道境界高的生员,而且千万不要和武者、匠师子弟生出矛盾,否则麻烦就大了。
于是,小姑娘的一颗心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可瞧了瞧师父,花师兄都无甚事一般,小姑娘就忍不住摇了摇谢青云的手,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谢青云瞧见小粽子这般神色,弯腰,低头,眨眼,跟着小声道:“你忘了,我是先天……”
“噢……”小粽子猛然想起离开大校场之前,青云师兄是这么说过来着。
“可是……”尚未来得及再问,小粽子就听见首院凛然一喝,吩咐身边两位玄衣护院道:“给我拿下裴元,送内门执法堂审理!”
“谨遵首院令。”两位执法得令后,一人一只手,轻描淡写的搭在了裴元的双肩之上,裴元登时觉得酸痛难当,半下也都动不得了。
“你,你敢抓我!韩朝阳,你当众违反律则,我爹定不会饶你。”裴元急了,挣扎着大喊大叫,早没了先前那份阴冷的镇静。
“谢青云可不是死轮,其实他没有元轮。”韩朝阳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印有谢青云名字的先天令,在裴元的面前晃了晃:“而且,他才是先天,一年前老夫便收了这小子为亲传弟子,现在违反律则的怕是你这个内劲武徒了吧。再说了,去书院只是青云的喜好,谁说习武便不能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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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你爹算个屁
说着话,韩朝阳将令牌扔给谢青云,微笑道:“青云,收好莫在丢了,要不又遇见这等小人来找你麻烦,还真是啰嗦的很。”
“下次不会了。”谢青云伸手接过令牌,既没称呼韩朝阳为师父,又像是接受教训一般,小狼卫大人这番举动,看在韩朝阳眼中,却是再合适不过。
“什么?”
“没有元轮?先天武徒?!”
“首院亲传弟子?!”
无论是跪着的陈武、高个程,还是爬不起来的胖子罗惊呆了,他们都很清楚,拥有外劲巅峰力道,先天巅峰身法,若是常人,怕是会因为力道不够,无法过那先天的测考,可这些如果放在一个没有元轮的人身上,那便是奇迹了。
这样的人,能拿到先天令,也绝不为过。
于是,震惊过后,三人就一同拿眼狠狠的去瞪那被玄衣护院押着的裴元。早知道这谢青云如此身份,他们再如何利欲熏心,也不会答应裴元,去谋算这等祸事。
“原来青云师兄真的是先天武徒,还是首院大人的弟子呀……”小粽子满心欢喜,满脸欢笑,笑自心底,只觉得这许久以来的委屈似乎一下子都清了。
其实,这一年多时间,身在少院的小粽子常听人议论,说书院来了个傻帽,脑袋出问题了,才会去读书。
尽管青云师兄说过,不要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尽管小粽子也知道修文的好处,可听得久了,也不免心中有气,想着青云师兄被人瞧不起,总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虽然今天连续两次听到青云师兄说他是先天武徒,可第一次在大校场时,匆忙间要去替师兄传信救人,不及多想。第二次也就是刚才,她还没来得及去问,首院大人就亲自证实了。
现在好了,青云师兄不只是能习武,而且还拜了首院为师,这下那些老瞧不上师兄的人,终于可以闭嘴了,小粽子又怎能不喜,不笑呢。
小粽子替谢青云喜,花放也是一般:“谢兄弟能有此际遇,习得这般力道,这等身法,当真可喜。”
以无轮之身来书院,却得遇首院垂青,又恰好首院能想到无轮者习武的法子,这不是千载难逢的际遇,又是什么。
“嗯。”谢青云挠头,跟着只是笑笑。
小少年心中先是蛮爽快的,可马上就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爽是因为瞧见了陈武他们惊愕的模样,还有那裴元完全懵了的样子,他早先就想尝尝在恶人面前显摆的滋味,这会儿终于尝到了,当然爽快。
不好意思却是因为小粽子和花放,他当小粽子是亲人,当花放是好兄弟,在亲人和兄弟面前撒谎,小少年过意不去,可这谎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得清的。
即便老聂不介意被人知晓他才是教自己武技的人,可又怎么去解释韩朝阳为何要自认师父,又如此维护自己的事。
一旦要讲出因由,必然会说到游狼令,这事不得师娘允许,无论如何也不能透露半分,所以即便是面对兄弟和亲人,小少年也只能含混过去。
……………………
其实,不只是陈武他们,也不只是小粽子和花放,一旁的秦宁对于韩朝阳是谢青云的师父一事,也颇有些惊讶。
以她对韩朝阳的了解,这位首院大人的武道天赋只算寻常,想不到这样的人竟然能创出这等妙法,秦宁虽然惊讶,却也不得不诚心笑赞:“韩首院果然厉害,三言两语间断了一桩栽赃陷害的案子不说,更能教出这般厉害的弟子,实在令人佩服。”
“哪里,秦观主客气了,老夫还要多谢秦观主,若非秦观主亲临,怕是我这徒弟就要遭了毒手。”韩朝阳拱手道谢,言谈间也一直不怎么去瞧谢青云,首院师父的气派,足足的。
韩朝阳这般问,听起来是在自谦,实则是在打探,打探小狼卫大人的武道境界。
从他进石牢起,就听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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