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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天仙途-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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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令一笑,带着苦涩:“总比身死族灭好。”
  说着看了一眼李岳:“当日济北侯大军抵达,我县小兵寡,只得降了,现在朝廷大军抵达,军威更胜数倍,更得降了。”
  “李将军,你认真想想,你才多少兵,七百,还是八百,其中老兵又只有多少?我虽不通军事,也能看出来,只有一伍五十人吧?”
  “凭这五十人,率数百新兵,能抵御大军多少时间?”
  “一个时辰,还是一天?”
  “到时玉石俱焚,身死族灭,您真对济北侯这样忠诚?”
  “我请你单独谈淡,就是想请你开城降了,朝廷有命,只要不战而开城,立刻免死,更有机会戴罪立功。”
  李岳身子一颤,咬着唇沉吟:“可侯爷把我从队正提拔到了游击,这对我有着大恩。”
  县令阴沉沉一笑,说:“济北侯只是无人可用,所以破格提拔,但是对将军来说却是好事。”
  “现在将军领七八百人,我再给将军凑上二三百,就是一千。”
  “率一千降了朝廷,就算是戴罪立功,也是一营主将,只要将军再跟随朝廷立些功,正六品就逃不掉。”
  “将军,你真的想身死族灭?若是想,就请先斩我首级悬挂在城。”
  “这不是杀我,是爱我,至少我也是以内应不成而死——就算不是殉死,也可以免罪了,我家族就可活下去。”县令长长一叹说着。
  李岳身子一摇,说着:“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将军请,不过时间可有限。”县令说了这句,就不再说了。
  没有多少时间,城内摇了白旗,远远可见哐啷声,城门缓缓大开,黑压压一片人群迎了出来,抵达两侧。
  “真人,陼水县降了。”有人迅速报告裴子云,裴子云扫了一眼,露出一丝微笑:“我看见了。”
  “前面是县令,一侧似乎是游击。”
  “伪将而已!”一校尉说着,口气不满,济北侯为了招揽人心,自是封官许愿,大肆提拔,这姑且不说,裴子云率军离城愈来愈近,县令将军率领十几个官将一齐跪下,齐声报名迎接:“罪臣迎接朝廷天军。”
  说着一一报名。
  “诸位虽身事贼营,总算心怀朝廷,今举义帜,当为表率,可许戴罪立罪,还领原职。”裴子云看了一眼,就直接命令:“县丞何在?”
  “罪臣在!”一官踏步而出,跪在地上。
  “你管县中,我遣一营入县维持治安。”
  “是!”
  “县令,还有李岳,你等尽起县兵,跟我出征,遇到下一县城,你等上前喊话,以身作则。”
  “是!”李岳和县令相互看了一眼,只得应声。
  武渔县
  城下大军云集,不过七八日,一万大军变成了一万五千人,声势更是浩大,这时十几人上前,喊话。
  “我是陼水县县令。”
  “我是游击将军李岳。”
  “我是射鸦县县令。”
  “我是镇内县县令。”
  “朝廷大军已到,领有五万(夸张),你县不过千人,怎能抵抗,你看我们降了,朝廷恩典深厚,不但不问罪,还能戴罪立功,不要迟疑了,快降了吧!”
  这些县令将官都充满着信心,特别是陼水县县令,有着大军当后盾,再以身作则一喊,所到县就降了,这些日子已建有薄功,现在喊的更起劲,靠的也很近。
  突听着“噗”一声,陼水县县令下意识一闪,就觉得身上剧痛,一箭插在了肩膀上,当下惨叫着。
  两个亲兵连忙扶着奔回。
  见此情况,众将大怒,一将出列:“真人,这县不过千兵,我军是十数倍,只要真人一声令下,一日就可打破,把这贼官擒了斩首。”
  裴子云望着城:“此城守将是谁?”
  “是罗攸!”
  “听闻是济北侯嫡系,难怪。”裴子云狞笑:“现在还不是时候,杨彦,我给你三千兵,你在此县扎营,继续对峙,等我数日平了全郡返回。”
  “是!”杨彦是一个身材矮小,但很健壮的将官,听着号令,立刻应着。
  山丘
  老道人领着齐爱果站在山巅,高处向下看去,脸色凝重:“咦?”
  齐爱果问着:“师父怎么了?”
  “无事!”老道人叹着:“济北侯有五郡,但气运接连处都是暗淡,显已经被压制了,而在本郡,更是五县尽降,就武渔县还在顽抗,而余下二县气运黯然,显是大军一到就降。”
  “这武渔县血光冲天,裴子云怕已经立下可怖之心。”
  “济北侯气数真尽了,上次封公似乎得了天谴,龙气大弱,此郡一落,连锁反应,又还能支撑多久呢?”
  “幸我圣狱门迟疑了下,没有牵涉太深。”
  次日,大军兵至,南容县投降,第五日,大军还没有抵达,红石县投降,到了这时,启北郡一府八县,尽降了七县。
  大军回师,一万七千人云集武渔县城下,黑压压一片,望之胆寒。
  裴子云在甲士重重保护下,驰马至不远处观察,却见县城虽不算高耸坚固,但里面一将鼓舞呐喊,却还维持着士气。
  一校尉禀告:“据情报,县令想降,但罗攸悍然杀之,里面有士卒千人,现在是不是再劝降一次?”
  裴子云观察良久,浮出一丝冷酷的笑容:“当下我等定计,大军未至而反戈,官员留用,兵临城下而降,不加罪,保留官身,现在此人已给机会而不降,显是要当济北侯死臣,我当成全之。”
  “命令诸将,准备攻城,即时起,无受降,凡县内军士官吏,皆杀之,斩其首级示众。”
  “九品以上官员杀得全家,所获犒赏三军!”城内财富多在官吏手中,有此犒赏足以振奋士气,裴子云狞笑:“不过抄家的事,不能由士兵去干,你等县令主持这事。”
  七个投降的县令大声答应,一股寒流涌了上去,原本裴子云劝降,他们还觉得宽容,现在连一次劝降都懒得做,下令斩尽杀绝,祸及满门,不由个个身颤股栗,暗暗庆幸自己选择。
  既有命令,当下号角声起,战鼓而起,数十牌车推了上去,这县城高不过一丈余(五米),牌车本身就高一米余,顶到了墙角,云梯就架了起来。
  “射!”牌车后面有人号令,顿时一片箭雨洒了上去,县城上一片惨叫。
  “杀杀杀!”听着呐喊声,就有士兵爬了上去。
  “倒金汁!”城上也有人命令,就见着一道道瀑布倾下,在阳光下闪着金黄色的光,才倒下去,惨绝人寰的叫声响起,十数个兵举着盾也无用,身上的棉甲嗤嗤冒烟,摔了下去。
  这些人滚在地上惨叫,这种重度烫伤粪汁腐蚀,伤口感染腐烂,除非道人用法,不然没有生路,见此惨相,后面的人露出犹豫害怕的神情。
  “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慈不掌兵,就有校尉喝着,一队弓手预备,驱使着士兵不得不冲上。
  “杀杀杀!”只见不断有人惨叫和跌下,战斗顿时进入了白热化,辅兵奔进奔去,不时将受伤军士抬下,整个场面修罗场一样。
  裴子云端坐在高台上观战,听着不断流水传来的报告。
  “第二营扑上!”
  “第三营已令预备。”
  “第四营扑上城墙,未能夺城,退下……”
  这些报告伴着不断的箭破空的尖锐声,杀声,惨叫声,偶尔还有巨大欢呼声,只是县里到底城矮兵少,只战了半个时辰,县城就出现不支。
  裴子云心安稳下来,正襟危坐观看,而在城上,罗攸双眼瞪裂出血,飞箭劲弩雨蝗飞来,大量的官兵已冲了上去。
  只片刻就听官兵发出巨大欢呼声:“杀了贼将了,杀了贼将了,快打开城门,快打开城门。”
  罗攸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副手阵亡了,突狂笑,“老钱,死得好,黄泉路上慢走,我这就来追你!”
  几乎同时,“轰”一下,城门大开,大批官兵涌了进去,一时间杀声震天。
  “城破了。”裴子云淡淡说着,渐渐杀声深入,惨叫声连绵,里面未必只有敌兵,但裴子云毫不动容。
  良久,杀声渐停,一行人绑了过来,为首的就是罗攸,此人身中数创,左臂斩断草草包了,全身都带着血迹。
  “真人,县内九品以上官员都抓了。”
  官员、贼兵都伏跪在地,罗攸直立不跪,亲兵一踢,只听“啪”一声,硬是按着跪了,罗攸破口大骂,呸得吐了一口血水:“裴子云,老子死了变成厉鬼,再取你的狗命。”
  裴子云眼皮也不抬:“既是这样,就成全了你,来人,按着斩了。”
  当下亲兵按着,罗攸也不抗拒,只是喊着:“主公,罗攸尽力矣!”
  话还没有落,刀光一闪,就见着人头落下,在地上滚着,鲜血喷了出来,还张着眼,死不瞑目。
  “杀,把余下的尽数杀了。”裴子云见了一哂,说着。
  “是!”数十刀光而下,无论是忠是奸,是勇是怯,一起人头滚下,什么都没有了。


第295章 围攻
  应州·国公府
  沈直进去,立刻叫请,问着话,这仆一路带着向书房去,低声:“公爷的病没有啥,就是染了点风寒,只是医师说需静养几天,就是刚才来的消息不好,公爷把杯子砸了,脸色都是变了。”
  沈直心里一惊,说着:“知道了。”
  抵达了书房外,就听得咳嗽,沈直站在外面,等济北侯平静下来,才移步进去行礼:“臣拜见主公!”
  济北侯闭目,指了指椅子:“坐,情况你也知道了吧?裴子云不损一兵一将,就连下七县,只有罗攸死战殉职了,这些官将,见我时喊着忠贞喊的响,一遇到官兵,就立刻降了,端是无耻可恶,孤有意尽起大军,一决胜负,灭了此军,再起兵夺下全州,你看怎么样?”
  “国公,不可,朝廷大军虽只有三万,都是百战之军,我军只有一万老营,更分散各地,防御袭扰。”
  “而州内实只有五千老营,还有五千是郡县之兵,也勉强算合格,但新招五万却完全是民壮,匆忙对战,胜了还好,不胜,恐怕。”沈直不安的说着,在济北侯眼里,有此战果就是手下不忠,不战而降,但是他苦心研究,却得出了一个震怖的结论——这全是裴子云战略战术导致。
  这话当然不能说,济北侯压力已经很大,不能再增了,只是劝说:“主公,启北郡有粮有兵,当可坚守,我军新军还没有完成,只要争取一段时间,就可一举歼灭敌军。”
  “现在,还是再忍忍。”
  济北侯直觉一阵不安,许久才是说到:“只能样罢了。”
  话音才是落下,目中波光渐渐散去,闭目说:“沈先生,希望大事能按照我们所想吧!”
  启北郡·晴
  阳光落下,带着温暖的气息,裴子云领数将前行,后面大军云集,脸上都带着笑意,显的轻松。
  “真人真是好手段,八县巡游,不到半月就全数降服归属,这启北郡立刻成了孤城,而且我军人数不但没有损失,还增了六千余。”
  又一将接话:“第一次见真人时,末将惭愧,是有着心思,但这些日子我们真的心悦诚服了。”
  是恭维的话,也是真话,裴子云也不在意,笑着:“还有一府,可不轻松。”
  “有真人在,必可雷霆击下!”这些人说着,神色轻松,八县降了,有兵七千,兵力扩大一万七。
  斥候营营正这时奔到面前,下马行礼:“真人,前方十里未有敌人埋伏,已探查完毕,陈将军已经迎接。”
  营正脸色黝黑,是行军探查晒的,身子威猛,言语强错有力,颇有军伍特色。
  “好!”
  裴子云听着,说:“继续探查,随时注意周围二十里,一旦有动静,立刻向本队禀告。”
  “是,真人,标下立刻再去巡查。”
  “谨泽,我们派出的暗谍,应州济北侯是否出兵,还是继续驻守城内?”裴子云看向身后的一人问。
  身侧跟随一个道人一跃而下,行礼:“掌门,应州传来消息,济北侯正加紧练军,并未出征。”
  周围大将听到了,脸上都轻松了起来,应州没有出兵,自压力倍减。
  就在这时,陈永已迎接,率着十数将跪下:“末将恭请真人升帐!”
  这十数日,一万六加上一万,再加上附近三郡之兵一万余,总计四万,军容鼎盛,杀气冲天,与刚来时不一样了。
  而中军大帐虽修的时间短暂,但壁上绘郡图,中间是沙盘,正中一张卷案上摆着文房四宝。
  这些还平常,虎皮交椅后两个架上,一个供着“如朕亲临”的金牌,一个供着天子剑,带着生杀予夺的权威。
  将尉一个个衣甲鲜亮疾趋而入,裴子云步入大帐,满帐五十余人“呼”一声全单膝跪下,甲衣顿时叮当一片响:“参见真人!”
  “起来,忠勤伯请坐!”裴子云环视一下左右,伸手请着,又问:“郡王可安好?”
  “郡王安好。”忠勤伯欠身说着,徐徐入座。
  裴子云颌首:“今日召你们来,是八县已平,虽这八县没有多少抵抗力量,但还有厢兵和道人,一旦有人进攻,立刻可以报告,就无有后顾之忧,不怕有人突袭了,给攻打郡城营造了良好环境。”
  “现在传达我命,城下埋锅造饭,发下肉食,吃饱喝足,准备攻城。”
  “是,真人。”在场的人都大声应着,有人就出去传令,没有多久,炊烟渺渺升起。
  裴子云又问着:“我发令要的三郡攻城机械,可都运来了?”
  忠勤伯这时站起来回话:“真人,都运来了,总计箭楼二十,投石车三十部,牌车六十辆,云梯一百二十架。”
  “除了这些,还有三千石粮食,三郡还运来的加餐的肉食,总有三千斤。”
  忠勤伯说着,对裴子云暗里心悦诚服,三郡运来这些需要时间,差不多就是半月,而裴子云这半月没有等待,一下平了八县,恰在时间上天衣无缝,到现在一点浪费都没有。
  “好!”裴子云“啪”一拍案,眼神变得幽幽:“传我命令,射入劝降书,还有,你等县令,立刻以身作则去喊降。”
  “是,真人。”被点到的人一齐应着。
  一将领命,取箭往城上一射,长箭刺破天空,落在了城上,惊起了一群人,人头攒动,看这情况,裴子云也不禁叹:“好箭!”
  接着八个县的县令,还有七八个县内校尉,率着本部举着旗帜在郡下游行而过,大声喊着:“我是陼水县县令,我是游击将军李岳,我等弃暗投明,朝廷皇恩浩大,不予加罪,还让我等戴罪立功!”
  “我是射鸦县县令(校尉)、镇内县县令(校尉)、南容县县令(校尉)、红石县(校尉),启北郡八县尽降了。”
  “你们已经成了孤军了,朝廷有兵十万,再有抵抗,立刻粉碎。”
  又悬着人头巡查:“武渔县罗攸顽抗,连着全家一起诛灭,难道你们想落得这个下场?”
  又公开高喊:“谁能反戈开城,无论军民官吏,不但不加罪,且还升官,无官者连升三级。”
  七千人游行过去,浩浩荡荡,郡城中,人人紧张,人心溃散,可就是有一股军气抵着不降,片刻一箭射下,摆明了态度。
  裴子云看着,冷笑:“攻城。”
  “咚咚!”
  鼓声响起,太阳渐渐居中,裴子云赶至高台。
  “维持军纪!”军法官在战场上不断奔着,嘶声大吼,维持秩序。
  密密麻麻投石机,移到了前线,箭楼更一步步推了过去,分布在长一里墙前,只听一声号令,三十部投石机弹起巨石,向着城上而去,落在城上只听着“轰轰轰”的轰鸣。
  裴子云眺望,身后跟随数将,看着城池情况,手中取马鞭,冷笑说:“对着这处攻打,这处是董满本部亲兵,虽靠着亲兵硬是开打,但是只要损失一大,就无力弹压了,内应说不定就能举事。”
  “是,真人。”
  裴子云踱了几步,问:“斥候营何在?”
  “标下在。”斥候营正大声应着。
  “虽有着八县当屏障,但也不可大意,你将人撒出去,一旦有军在五十里内出现,立刻点燃烽火传信。”裴子云大声命令。
  “是!”
  斥候营正上马转领着大队出去。
  “抛石器加大抛石,云梯准备。”裴子云说着。
  “咚咚”随着鼓声响动,大军蜂拥,密密麻麻蚂蚁一样直扑而上,数十处吊臂使去,巨大石弹在空气中呼啸,轰砸在城恒上,弹跳飞滚着,将闪走不及人体、兵器、设施无差别扫平碾压。
  盾车下,口咬着刀的士兵,一手抄着刚遮住小半身的圆牌,一手扶梯攀附而上,前后交错。
  上面的人也不甘示弱,金汁、石块、狙射不断落下,不断有人惨叫着落下,但随又有更多的人补上。
  他们身下是牌车,这牌甚厚,一层牛皮,一层铁皮,小砖石击之不动,大砖石击之滚下,柴火掷之不焚,竖立在双轮推车上,可为车后之兵提供遮蔽,这时还甲兵高举铁盾,簇立在手推的挡板后,不停交错起身,掩护着盾墙内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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