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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羽点点头。
　　李福说道：“你这个年轻人，也是一个不愿撒谎的孩子，所以你说你们是从外面来，不是天宫的人。当时我就有些怀疑，这混沌域，可不是谁都有条件和能力以及资格随意横渡的。”
　　“毕竟那些使者不是摆设。”
　　“所以当时我怀疑你是混沌域哪个高层家的公子，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带着四个女人，到处去玩。”
　　“不过后来发现，只有两个人跟你关系亲密，另外那两个，一个像是你姐姐，另一个，则像是你朋友。”
　　“而你呢，对天宫的陌生，不像是装出来的。如果你真的是大人物家的公子，也没必要在一个荒僻的小镇伪装什么。”
　　“所以当时我就已经断定，你不是现任域主治下那些贵族家的公子。可你身上的气质，又相当不凡！”
　　老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楚羽：“再加上后来执法队的人出现，你如果真的跟现任域主有关，肯定会出言喝止。而你，却是准备跟我们一起，要跟对方大战！”
　　“这虽然不能说明你跟他们有仇，但却足以说明，你跟那群人不熟！”
　　“历练什么的，那话骗不了人的，整个混沌域，现在谁会吃饱了撑的跑到天宫来历练？尤其是在跟当下那个伪域主不亲近的情况下，岂不是来送死么？”
　　李福看着楚羽：“最关键是，我们小镇不远处，那片大山中，存在着一座鲜少有人知道的祭坛！”
　　“能够通过祭坛，又跟天宫当权者不熟，也不见有使者出现……”
　　李福看着楚羽：“这样的年轻人，我这老头子要是不结交一番，那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推断得很精细，虽然谈不上有多高明，但却很细致。所谓推理，其实就是将所有信息都仔细推敲，从中找出有用的东西，最后综合到一起，得出一个接近真相的结论。
　　不得不说，李福这个曾经的沧溟军老兵，当真很优秀。
　　窥一斑而见全豹，一个普通的小队长都有着如此缜密的心思，可以想象，这支昔年混沌域的王牌军，一定是一支强大到让所有敌人闻风丧胆的恐怖军团。
　　李福看着楚羽，忽然说道：“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我来到这里之后，听到的一个消息。我想，可能是域主知道我忠诚，也知道我老头子没几年好活了，把剩下的气运，一股脑的给了我。”
　　楚羽看着李福，李福也看着楚羽，然后突然间站起身，双膝跪地，给楚羽叩首，哽咽道：“沧溟军第九百八十六小队队长李福，见过太子殿下！”
　　卧槽！
　　楚羽整个人都懵了，李福能推断出之前那些信息，他还能够理解。毕竟他们几个人的出现，并非全无破绽。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的确能得出那些结论。
　　可混沌域太子……这个身份，李福居然也给推断出来，这就让楚羽感到震惊了。
　　这种消息，怎么可能推断出来？
　　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楚羽呆呆的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李福，整个人都有点懵。不过很快，他赶忙起身，要把李福搀扶起来，口中说道：“您这是干什么，我怎么可能是什么太子殿下？”
　　“您就是！除了您，没别人！”李福不起来，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泪水滚滚而出，道：“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把您给盼回来了！”
　　楚羽苦笑道：“您说的这些话，我全都听不懂。”事实上，自从见到那青年之后，楚羽几乎也可以确认自己的身份了。
　　那个青年，就是传说中跟界魔大战战死的混沌域的前任域主，同时，也是大千世界中，楚界的始祖，弑天和弑天心法的主人！
　　想想也是，除了亲生父亲，还有谁，能用尽手段，将一界气运都送给一个人？
　　气运之外，还有兵刃，修行的功法，甚至是那颗金属小球……那尊无量道祖究竟出于什么心思给的他，如今看来，都是值得商榷的。
　　至于楚天北和宋瑜夫妇，不用说，十有八九，也是这位域主大人和他夫人的一道分身罢了。
　　这种无上存在，是绝不会容许自己的亲生骨肉，在轮回中出现其他在世父母的。看看徐小仙就什么都知道了。
　　甚至林诗，很可能也是相同的状况！只不过林诗的家族，如今恐怕不怎么好。就连少女墨当时都没有提起过。
　　李福被楚羽搀扶着，站起身，老泪纵横的道：“当年震天王就悄然传信给大将军，让他悄悄派人，去那处祭坛守候，当时老头我幸运被选中，这一等……就是那么多年。”
　　“大将军告诉我说，只要有一男二女，从森林中走出来，应该就是你们。结果我等来了一男四女。”
　　“我当时也不敢确认，到底是不是你们了。但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带着你们回到这里。”
　　“回来之后，我便听说，永恒界那边，有太子的消息传来！”
　　“后来更多消息传来，说太子在永恒界那边消失了！哈哈，现在那个伪域主派去大量人马，想要去找，他们注定毛都找不到一根！”
　　李福兴奋得大笑着，身上带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
　　楚羽：“……”他算明白了，这老头真的是胆大心细，连蒙带唬的，凭借一条条微弱到别人很难注意的线索，硬生生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画。
　　昔年沧溟军的大将军派他去那里等待，果然是没错。
　　确实厉害！
　　这时候，李福突然看着楚羽说道：“不过，太子殿下，我并没有将这些消息，报告上去。现在那些人，还并不知道您的身份。”
　　“嗯？”楚羽微微一怔，眯着眼，看着这个鸡贼的老头。
　　李福叹了口气，说道：“沧溟军啊，蛰伏太多年了，沧海都能变成桑田，人心这东西，也终究会变。小老儿现在真的有点迷茫，应不应该把这消息汇报上去，那些高层知道了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昔年派遣您的那位大将军呢？”楚羽问道。
　　李福摇摇头：“不知道，从我归来到现在，一百多年，他始终没有召见我。因为昔年派遣我出去，是秘密任务。在别人看来我已经是从沧溟军退役了的。所以我不敢乱问。如果他在，知道我回来，还带了人回来，一定会见我的。”
　　楚羽点点头，说道：“我到现在，都不能确定我的身份，你确定，我就是你们那位太子殿下？”
　　李福点点头，身前突然间出现三张大幅的人像投影。
　　楚羽只看了一眼，便无需再看，因为那上面的三个人，就是他跟林诗、徐小仙的样子，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有些事情，就算再如何难以置信，当所有证据都摆在面前那一刻，也不得不相信。
　　李福说道：“殿下放心，您归来的消息，除了大将军召见，不然我绝不会跟任何人说起！”
　　楚羽点点头，看着李福：“你对昔日域主的那些下属有多少了解？”
　　李福看了楚羽一眼，说道：“殿下，要说了解，小老儿身份低微，不敢说有多了解。但要说熟知那些人的身份，这个却是没问题的。不过，我不建议您这个时候联络那些人。”
　　楚羽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贸然联系，就算那些人没有变节，但恐怕也会因此被现任域主的那些人给盯上。
　　随后，李福跟楚羽说起昔日那些曾经追随楚域主的人，一个个，如数家珍一般。
　　楚羽心中愈发难以相信眼前这个睿智的老头，居然仅仅是沧溟军中的一个身份地位低微的小队长。不过他也没有去问这件事情。


第954章　离开
　　自从那天跟李福谈过之后，转眼过去数月。在这期间，李福一直没有再来找他，楚羽也没主动登门。这座小城里面虽说大部分都是当初小镇过来的居民，不过还是有少量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人。
　　这个模仿地球建造出来的大世界，其实早已经成了一个拥有自我运转体系的世界。
　　掌管着这里命运的人，依然是沧溟军，但真正的沧溟军，也已经太多年没有出现过了。繁衍生息之下，这世界有太多境界不高的“普通生灵”，所谓普通，也只是针对天宫世界的法则来说。
　　若是按照永恒神界的法则标准，这里最弱的生灵，在永恒神界都算是高手了。
　　最近这段时间，林诗和徐小仙都没有闭关，轮流陪着楚羽。用意也很明显，她们都想要一个孩子。
　　对两女的这个要求，楚羽也没办法拒绝。
　　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按照曾经的地球算法，他们三个，都已经是活了无尽岁月的神仙。想要诞生子嗣，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让楚羽有些郁闷的是，他努力耕耘了很久，两女的肚子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其实到了他们这种境界，若是有了身孕，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就知道。
　　楚羽本身对医道有着极深的造诣，他也找不出原因来。
　　反观这个世界的那些人，生孩子什么的，真的不难。
　　楚羽最终也只能归结于缘分未到。
　　最后还是徐小仙幽幽说了一句，让楚羽觉得十分接近真相。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咱们的身份，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特别难？”
　　这句话，让楚羽和林诗都思索良久。
　　就像他们自己一样，有着寻常人无法想象的来历。所以，不管哪一世轮回，他们的父母、祖辈，其实都早在无上存在的设计当中。
　　那种真正的顶级存在，根本不容许自己的后代身体中，出现别人的东西。
　　就像少女墨，若是找回她那一点真灵，送她转世轮回的话，震天王绝对会布局万古，把一切全都早早的设计好。
　　“你的人生，有可能是被设计好的一段程序。”这句曾经在没有解开封印之前地球大行其道的玩笑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真的。
　　“哎，难道必须要到那种至高无上的境界，才能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吗？”徐小仙有些不开心。
　　林诗在一旁说道：“想想也能理解，如果像我们过去理解的那样自然受孕，那么投胎过来的那一点真灵，必然是有着属于自己的过去的！无论前世是什么，但都能追溯到无比久远的时代。归根结底，都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就像是代孕的母亲……”
　　“话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身体精血是我们的。”楚羽说道。
　　“是啊，我并不介意，但没有啊。”林诗耸耸肩，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是啊，就算不介意那一点真灵的过去是谁，也没有啊！
　　“你爹也真是的，这恐怕也是他早就算计好的吧？”徐小仙叹息道：“可这样一个惊艳万古的人，怎么就偏偏死了？”
　　林诗看她一眼：“你相信楚域主已经不在人世了？”
　　“是啊，墨传给我的那些记忆中，很清楚的告诉我，那位混沌域之主，已经不在这人间了。”徐小仙说道。
　　楚羽摇摇头：“不，他还活着。”
　　“啊？”两女都是微微一怔，然后惊讶的看着他。
　　楚羽看着徐小仙：“你还记得，咱们刚到这里那天，我在河边钓鱼吗？”
　　“那天……我记得。”徐小仙微微皱眉，然后说道：“当时你说了一句怪怪的话，然后我觉得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问题。后来你告诉我说没事儿，难道……”
　　楚羽点点头：“那天我就见到他了。”
　　“你爹？”徐小仙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楚羽。
　　一旁的林诗也有些不敢相信。
　　别的事情还好理解，可这件事……当真让她们感到难以置信。
　　毕竟那个人，不是寻常人，而是传说中早已经死去，整个混沌域的域主啊！
　　楚羽看着两女：“抱歉一直没有跟你们说，其实那天，我见到他了，但究竟是一缕残魂，还是一道不灭的意念，这个我也说不好。”
　　“到底怎么回事？”徐小仙问道。
　　她跟林诗都没有追究楚羽的想法，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因为这，十有八九关系到他们接下来的所有行动。
　　楚羽把当天的经过，跟两女讲述了一遍。
　　“就这样？”徐小仙看着楚羽：“没别的了？”
　　楚羽苦笑道：“我也想有点别的，可惜真没有。”
　　“这个可以有的。”徐小仙说道。
　　楚羽耸耸肩。
　　徐小仙道：“你爹太不负责任了！真是的，什么叫研究那把刀，最终靠自己啊？”
　　林诗轻声道：“也别这么说，他老人家以一人之力，镇压界魔，守护整个混沌域平安，已经很不容易了。”
　　徐小仙看了一眼林诗，说道：“你知道吗？上辈子我最烦的其实就是你这点，好像就你是好人似的。”
　　林诗微微一怔，随即苦笑道：“你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点。”
　　“什么叫真有点？就是！”徐小仙翻了个白眼，然后道：“不过，哎，上辈子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这辈子，我们成了姐妹、闺蜜，相互扶持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问题是解决不开的。”
　　林诗还是有些歉意地说道：“我以后会注意。”
　　“其实真的没关系啦，我又不介意这些，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徐小仙笑起来。
　　林诗沉默一下，忽然问道：“仙儿，你真不知道我家的情况么？”
　　“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徐小仙顿时有点慌。
　　这么多年，林诗都从来没有问过这件事，如今突然提及，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我当年是追着夫君飞下祭坛的，既然那个司马俊宇说我是郡主，那么，在这天宫，也一定有我的家吧。”林诗轻声说着，长长睫毛颤动，显示内心并不平静。
　　徐小仙求助似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楚羽，楚羽却道：“我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好还是正面去面对。而且，我们活的，其实都是这一世。”
　　是啊，就像少女墨跟徐小仙已经剥离开一样，虽是一体同源，但却是两道不同的灵魂。
　　林诗点点头：“是的，仙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你直说便是。至少，我这一世的父母，还好好的活在大千世界呢。”
　　说着她笑了笑，道：“真正的无上存在，想彻底死去都很难吧。”
　　徐小仙点点头，叹息了一声，说道：“希望如此吧，我当时接收墨传给我的记忆时，的确是有你们林家的信息的。只不过，记忆中，林家被灭掉了。好像没有什么人活着逃出来。”
　　徐小仙说完，看着林诗，轻声道：“抱歉……”
　　林诗微微一笑：“没事的，听到这消息，我也只是有些失落，有一点点难过，更像是……出于人道主义和道德良知的那种难过，就跟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时的那种反应是一样的。”
　　徐小仙和楚羽心里面叹息一声，若真的不难过，又何必解释这么多？林诗是什么性格，他跟徐小仙，又有谁是不了解的？
　　所以两人都只能沉默着苦笑。
　　林诗说着说着，也说不下去了，抿了抿嘴，然后看着楚羽道：“我想回去看看，你能陪我么？”
　　这个时候的林诗，是非常脆弱的。
　　她确实没有难过到情绪崩溃那地步，可心里面的滋味，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那种空落落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源头之后，却发现，那个源头……已经干涸了。
　　就像一个浪迹天涯多年的游子，有朝一日回到家乡，却发现曾经的亲人，一个都不在了。
　　那种悲伤中伴随着的孤独，一定是无比强烈的。
　　“好，我们在这里，也已经停留了很多年，也应该出去走走了。”楚羽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我陪你一起去。”徐小仙柔声道。
　　当楚羽去找李福，说要离开这的时候，李福有些吃惊。知道楚羽要带着林诗去林家旧址祭奠后，李福忍不住苦笑起来，看着楚羽：“殿下，这种时候去那里，不适合啊！”
　　楚羽说道：“我必须得去。”
　　“哎……”李福叹了口气，也明白，继续劝下去没什么意义。实际上，他已经很欣慰了。太子殿下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去联系域主的那些旧部，也没有十分高调的宣扬自己的身份，所作所为，已经算是相当低调。更当年那个年少不懂事的太子比起来，这一世的太子，真的已经很让人开心了。
　　“那，要不我主动联系一下大将军？”李福有些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过去，大将军那边都还没有比任何反应。难道是在闭关？
　　修行中人，闭关一次，可能几十上百年，也可能几百上千万年，这个真的不好说。
　　楚羽拒绝道：“没关系的，我们自己去就好了，其实低调一点，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李福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给殿下一件在这里传递信息的法器，一旦大将军联系我，我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您。还有，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殿下千万记得跟我说。”


第955章　调查
　　告别了各种不放心的李福，楚羽回到住处，随后，又分别前往楚蝶和蒋子莲那里。
　　两女这些年基本上都在闭关中度过，似乎被这个世界的真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