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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9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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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奇气造界意斩妖
  张衍与旦易在此定下造访之期,就客气邀其往山海界一坐,后者却笑道:“前回是道友款待,今回也该我招呼道友了。”
  他也是来了兴趣,旦易并非一般人物,与寻常真阳修士有所不同,其究竟落身何在,有无自身部宿,都是一概不知,于是打个稽首,道:“那就打扰了。”
  旦易伸手一拉,却见天地之中有道道波浪荡起,便有一个通路显现出来,其先往里走了一步,随后侧身相请,道:“道友请随我来。”
  张衍也是迈步进去,见这里一切都是模糊通透,还能望见外间景物,但一切仿似都被扭曲了。只是几个呼吸之后,他便落脚落在一处苍山峰巅,这里只有一亭危立,可容两人对坐,下方峭壁行如斧凿,云来云往,气海涌动。
  他对此间景物并不关注,真阳修士只要愿意,那么随时可以生出各种变化,到是此方天地有些奇异。略略一感,发现这既不是某处小界,亦不在虚空元海之内,是一处之前从未去到过类似界空。
  他此刻不禁想到赤陆,那里却是以神意运法,方能遁入,与此相比,显然高明不止一筹。
  旦易笑道:“道友,以往我等立身之地,要么是先天生就,要么就是自己开辟,这一处非是如此,而是借用一物所化,才得如此模样。”
  张衍奇道:“哦?能载承一界天地,当是不凡,却不知这是何物?”
  旦易先是客气请了他到亭中坐下,待自己也是坐定,这才道:“说来这本也是一个宝物,乃是布须天中生成,只是积蓄太过完满,是故遭了天妒,未曾能生诞出来,便有劫数降下,致其崩裂,其碎片散落布须天中,后来有一位大能经由无数载岁月,采集得来些许,经由一番祭炼,得了十余道奇气,拿之对敌,一时倒是少有人能制。只是不曾想,后来这位分身作乱,导致正身失陷,这些奇气也诸多化身分而带走,此后陆续流落到了一些同辈手中,在下这道,还是当年倾觉山祖师寰同道友所赠。”
  张衍再是默默一感,言道:“想来这其中不止这等玄妙。”
  旦易言语有些隐晦,说什么流落到同辈之手,其实想想也可知晓,此物又会自家送上门,多半那些人是斩杀了那些化身,才得以取来,要是此物只能用来化显一界,那么根本不值得这么做。
  旦易点头道:“道友说得是,”他一指脚下,“此中有一个好处,凡以此气所造界空,若得界主允许,不用经由虚空元海,就可相互走动。”
  张衍有些意外,可任意穿渡界空,这已是真阳大能方有的手段,他有些明白了,此宝虽未曾真正生诞出来,可其本身已然与他们处在同一个层次之上,这便不简单了。
  旦易这时一点石案,却见上面有一只青玉盆生出,自水下浮出两只小巧玉杯,形似荷叶,那口沿恰是叶边曲卷褶皱,听得有叮咚声响,便见有一滴滴清露自翻卷缘边上滴落下来,很快便蓄积成满满一盏,散出阵阵甘冽香气。他一撩袖,伸手下去捧起一盏,托在掌中,笑言道:“道友不妨一品。”
  张衍看了一眼,也是取了那荷叶盏起来,饮了一口,当即明白这是布须天中又一味灵茶,名为“抱合盘”,此物传闻之中团聚元力之用,而今饮来,倒似是真物,便问道:“此物莫不是道友从布须天带了出来的么?”
  旦易笑一声,道:“非也,此是这方天地之功。”
  张衍微讶,再试着一作感应,却是发现,天地本元竟是少了一丝,又往杯中看去,不觉了然。
  此前他所造出的天龙香芽虽与真实之物十分相近,但真正饮下,并不会有什么功用,除非用自己法力加以影响,不过没有同辈肯让他如此做,而且此举显然对客人很是不敬。
  而在这里,却是天地造化,将之还以真实,不过并非没有代价,天地减损了一丝,虽是不多,可若无有补充,那只会越来越少。
  这看去没什么了不起,可要知这方天地不过是一道奇气所化,要是能多得几道,再有数位真阳大能联手祭炼,那绝对有可能将一些厉害物事还照入世。
  譬如“藏空玉胎”这类宝物,可拘真阳修士气机法力,那他不可能凭空造就,因这已是超出他自身之能,可这等奇气本来就同一层次,要是数目足够,再加背后观照之人心意足够坚定,那极可能在须臾之间令其生诞出来。
  旦易道:“看来道友也是想到了。”他叹道:“妖魔手中有至宝,我等却是缺少,那就要从别处想办法弥补,而此物对我等却是大有用的,据在下所知,那几位同道手中就有几道奇气,过后前去拜访,如能请得这几位出山相助,那是最好,要是求不得,在下想着,可退而求其次,请那几位将此借由我辈一用。”
  张衍略作思索,道:“道友之前曾经有说,那几位既言要去遁去谁人也寻不到的界域之中,不知可与此气有关么?”
  旦易道:“在下最初也以为与此有关,但后来一想,我能猜到,想那妖魔亦能猜到,这里面因是另有玄妙,而且这玄气越多,用处才越多,那几位明知在下手中有一道,却从未提过半句,那就说明其等对待此物并不迫切,我若提出求请,那还是有几分希望的。”
  张衍点了点首,觉得旦易所言或有几分可能,但要是真能取来奇气,与那些妖魔争斗当更为有利。
  这个时候,旦易面前一个荷叶盏中,又有玉液清露蓄满,他拿了起来,再是饱饮一口,神情略略一振,又道:“我此前回去往乙道友,却是蒙他告知了另一事,看去也很是重要,需得转告道友。”
  张衍看他说得郑重,知是事机不小,道:“道友请言。”
  旦易道:“那次布须天大变,不单单我人修被迫落在外间,还有一名大妖也是如此,其并非先天妖魔,但也同样是妖物出身,算来其本为一位大能所豢养,因无弟子,才便宜它得了机缘,其原也与人修关系紧密,此前也一直不曾有所动静,又不知躲在哪里,故也无人理会,只是乙道友却言,这数万年以来,此妖私下频频动作,很可能与先天妖魔有所勾结,我辈要是往布须天去,不得不提防此僚。”
  张衍神情微肃,不知为何,他想起了那攻打昀殊界的那些邪怪,若是这两者之间真有关联,如放任不管,那可能会在关键时刻坏事,尤其是他们若与先天妖魔交手时,这一位就算不出手相帮,却也能在后扫荡山海诸界。他抬眼道:“道友意欲如何做?”
  旦易道:“乙道友早已追查到这头妖物的下落,不过此前时机未到,故也未曾去惊动它,在下回来之时,在其地界上查看了一二,却是在鼓动化身,四处侵占界天,并杀戮人道修士,足见其与我再非一路,是以不管是否与那些妖魔牵扯不清,在真正动手之前,唯有设法将它斩除了。”
  张衍沉思片刻,也是赞同,道:“道友所言极是,此妖存在,对我妨碍太大,需得提前斩灭,道友准备何时动手?”
  旦易道:“本来在下待准备再度造访那几位道友后,再回来处置此事,只是眼前道友似有不便,那就再缓上一段时日吧。”
  张衍一听,便是明白,旦易应当本是打算将那奇气借得入手后,再去对付那妖魔,这也是稳妥做法。
  真阳大能极其难杀,要是一旦伤而不死,被其逃走,将来与那些先天妖魔汇合,那更是大麻烦,那意味着他们原本的对手将多出一个。
  他考虑了一下,自己有个两三年功夫,差不多就可以将气机初步收束了,便道:“道友要是心切,那么三载之后,贫道可与你同往,不过贫道以为,或可再往后推上一推。”
  旦易十分重视张衍的意见,道:“道友可是不同见解?”
  张衍道:“眼下动手,实则有些匆忙了,此辈若欲对人道不利,那么想来也是所有准备的,我二人虽可败他,可未必能够一举建功,贫道之意,不妨待到百余载后,乙道友出关之时,那时禁阵将解,此僚提防之心将是落至最低,而我这里至少可聚集三人,或可能有四人,只要布置得当,不难将之围杀。”
  旦易不由深思起来,此举虽然把握更大,可风险同样不小,万一不成,那可是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反而早些动手,那妖物就算逃了,也得不到任何援手,至多找到其下落后,再行追剿。两个选择可谓各有利弊,一时之间,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张衍看他如此,笑言道:“此只是贫道建言,乙道友那里并未见得赞同,道友不妨问上一问,看他是何想法。”
  旦易再是一想,点头道:“不错,这并非只我二人之事,的确该当是问一问乙道友的意思,事不宜迟,我便再往那处一行!”


第二十六章 一纸符诏擒白石
  旦易决定下来后,为不耽搁大事,便就准备动身。
  张衍也是与他告辞,正准备离去时,他却是忽然想起一事,于是站住脚步,回首道:“旦道友,不知你可曾见过上境大德么?”
  旦易一怔,他想了一想,缓缓摇头道:“从未有见,不止是在下,那些同道也是一般,倒是有一些宗派自称传承出自这些大德,那些传法也的确不凡,但是无法由此证实其言为真,还有人猜测布须天之变或许与之有关,可也不过只是纯粹推断而已。”
  张衍心中一思,这番话却是与傅青名当日所言相差不大,不过他也有考量,即便真是上境修士在面前,若是有某种外力影响,当事之人却也未必能辨认了出来。
  这就好比他斩去过去未来身后,除非刻意把身形照入现世之中,否则低辈修士是无法看到的。又如他不能主动与太冥祖师气机沟通,便是因为彼此之间有所差距。
  念转此处,他也不再多想,意念一转,就已是离了此地,回到了天青殿内。
  接下来的时日中,他一边继续运持元气法力,一边等候消息。
  大概有十来天,忽听景游在外言道:“老爷,门中有一封符信送来。”
  张衍唤道:“拿来我观。”
  景游走入殿来,将符书恭敬呈上。
  张衍一招手,将符书摄来,打开看有一眼,点首言道:“唔,这一方天地也是时候收拾手尾了。”
  他稍作思索,便凝聚一道法符在手,往下一掷,道:“你把此符拿了下去,交予齐真人,言此事我已知晓,那两界关门稍候便会立起。”
  景游上前接了过来,道:“小的领命。”
  昀殊界,青界。
  贝向童、明仙龄、殷麋等三人联手将自将于居瑞擒下之后,转而梳理界内之事,然而这时却发现阴良已是不见了影踪,便连忙找寻其下落。
  几番查问之下,才知其已然带着几名心腹弟子遁去天外,不知所踪了。
  其门下一名弟子交代,阴良曾有过几次感慨,说是宁愿躲去不毛之地,也不愿再来理会界内俗事了。
  三人都知他法身受损之后,就已没了心气,在这个时候离去更是说明其绝了上进心思,因此商量了下来后,就没有再去找寻下落。
  但是下来之事,却是有些麻烦。
  昀殊界中还有一位功行最高之人,名义上凌驾于四派之上,只要这位在头顶上一日,他们一日不算得了解脱,要得安稳,则必须将之拉了下来。
  悬空洞府之内,三人围坐在一处。
  明仙龄叹道:“那一位法力在我等之上,兼之以往也是依靠他才得以震慑外敌,如今谋算他,是否有些太过?”
  殷麋则是冷冰冰道:“不错,无了此人,我等谁人对上也邪怪没有胜算,但明宫主,你我谁都知晓,此人并没有把我四人当同道看,只是为他获取灵机的奴仆罢了。”
  贝向童道:“两位请稍安勿躁,我已将事情原委如实奏禀上宗知晓,方才已是自仪晷之中收得消息,稍候就会有对付此人的上修到来。”
  两人听了,心中不禁安稳许多。自从得知钧尘上界有真阳元尊坐镇,二人此刻已是完全摒弃了原先所有心思,决定死心塌地跟着钧尘皆背后上宗行事。
  三人等了有半日后,俱觉一股浩大灵机在界内生出,顿被惊动,一齐立起身来,往那处方向看去。
  只见元天之中先是有一道耀目光华绽放出来,随即就爆发出一阵强烈灵机涌动,汹汹然如天洪决堤,少顷,那气机一转一凝,就凭空撑立起来一道高大门关。
  昀殊上下界天亦有关门相连,明、殷二人立刻就认出这是什么,不过顷刻造立两界关门,送渡他界之人到此,这等伟力令他们心惊不已,暗暗庆幸邪怪无有这等本事,不然昀殊界怕是早就陷落了。
  贝向童道:“看来是上宗之人到了,两位不妨随我一同前去相迎。”说着,他踏起一团云虹,就那处飞遁而去。
  明、殷二人连忙跟上。
  贝向童到了门关之下,便见一头大鲲自里遁出,而有一名头戴斗笠,身着宽敞袍服的道人站在脊背之上。他见得此景,心下忖道:“原来这次是赢真人到来,却不知那一位又是什么身份?”他上前打个稽首,道:“在下贝向童,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那道人还得一礼,道:“贫道沈柏霜。”
  明、殷二人也是一并上来见礼。
  沈柏霜待礼毕之后,道:“门中收到贝道友传书后,便禀明了渡真殿主,渡真殿主言你等顶上那一位些许特殊之处,需得完整带回,故是命沈某与赢真人一同到来,相助诸位降伏此僚。”
  明仙龄低声自言道:“特殊之处?”
  殷麋淡声道:“那人早非不存人性人心,明宫主莫说未曾发觉。”
  明仙龄摇头道:“我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以往终归也是同道,想来不是某些特殊缘故,也不会到此一步。”
  沈柏霜看了看他们,道:“两位若是顾念旧情,那就请留在此处,沈某与赢道友、贝道友两位去往那处便可。”
  明、殷二人见他说得不是客气话,对视一眼,打个稽首,就低头退了下去。
  贝向童走了上来,抬手一礼,道:“沈真人,请随在下来。”
  沈柏霜道:“有劳道友。”
  贝向童当先引路,往紫界遁行,他虽未曾真正去过,可明、殷二人却早是为他指明过如何达到那里。
  半途之中,贝向童言道:“沈上真勿怪那两位,毕竟他们也曾得那人庇佑,总有几分香火情在。”
  沈柏霜淡声道:“我自是知道这个道理,否则哪会留着他们。”
  贝向童对他一礼,道:“那贝某代两位谢过沈真人了。”
  沈柏霜没有再多说什么,很快他便感觉自身撞开了一道气壁,随后眼前景物一变,抬头看去,见有一座白山浮于云海之中,其上端居一座宏伟宫阙,尽管营砌的富丽堂皇,可是周围无有生灵,望去森冷空寂。
  他见周围没有禁阵,就乘了大鲲到了上空,把袖一拂,就有滔滔水浪涌下,须臾就将那宫阙轰散,却见里面端坐着一名身着玉袍的中年修士,水洪一近他身,便就古怪的消弭不见。
  沈柏霜看了那人一眼,道:“可是此人么?”
  贝向童道:“在下虽未见过,但此前查看过其气机,应当便是此人了。”
  玉袍修士似对自己被打扰而有所不悦,他抬头道:“哪里来的修士?”其人对天一指,就有一道道滔天白气涌动上来。
  贝向童只觉一阵心悸,这才惊觉原来周围这些并非是云雾,而是由此人气机变化出来的,他敢肯定,要是给其沾上身来,那必无幸理。
  沈柏霜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赢妫身上陡然攀起无形壁障,任凭气雾在那里推挤涌动,都没法近得半分。
  玉袍修士见此,本来漫不经心顿时收起,神色郑重了许多,再问道:“你等是何人?”
  沈柏霜只是冷声问道:“弦明真人,你前些时日曾允许门人弟子投在邪怪门下,可有此事么?”
  玉袍修士道:“有此事。”
  沈柏霜点头道:“那便是了。”他自袖中取出一张法符,往天中一祭。
  玉袍修士本来还坐在那里,可一察觉法符之上的灵机,顿时神色大变,随即见一道秽气自身躯之中遁出,看着就要传出界天,只是才到半途,倏尔顿住,而后见得那法符晃了一晃,好似凭空打了一个霹雳,那秽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便就凌空崩灭了。
  玉袍修士那边也是陡然顿住,眼眸似是清明了片刻,他看了看贝向童,再望去沈柏霜处,便指了指座下,似是在告知他们什么,随后他头一低,整个人忽然化为无数粉末,随一阵大风飘散而去。
  贝向童惊异道:“未曾见看见有玄洞生出,可此人气机分明已灭,这当真亡了么?”
  沈柏霜一挥袖,扫去气雾,见玉袍修士原来所坐之地,有一枚白石留下,他招手拿来,感应了一下,才道:“其人本元精气应是早被这宝物夺走了,外间所见也只一个以神通所化的躯壳罢了。”
  事已办完,他也不在此多留,把白石收起,与赢妫交流片刻,后者把身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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