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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8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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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难下定决断,到关键之处,需有人逼上一逼。”
  张衍笑道:“原是这般,道友先前无法将此事宣诸于口,想也是因为受傅宫主气机所染之故了。”
  瀛昭回道:“正是,傅上尊是真阳修为,他所谋之事,如不想让人知道,我便心中清楚,也难以说了出来。”
  张衍点头表示明白,他又道:“道友,此来我需入借洞府做一事。”
  瀛昭未曾迟疑,身躯之中有一道亮光射出,张衍踏上前去,只一晃眼,就入到了那洞府之内,再心意一转,就落身再一处重重禁阵围绕的大殿之上,他行至一处案台前,将两界仪晷取了出来,摆在其上。
  从方才与傅青名的对话里可以看出,这位大能对余寰诸天之内的动静当是一清二楚。
  尽管傅青名并不会有意来查看他在做些什么,但他既然知道了,那便不会不当作一回事,此番与山门言语交通,并不方便让对方听了去。
  伸手按在那仪晷之上,少顷,灵光骤起,再过一会儿,便见秦掌门身影自内现出,他打个稽首,道:“掌门真人有礼。”
  秦掌门还得一礼,看了看他,问道:“渡真殿主似有要事?”
  张衍道:“弟子这里事机已了,本是准备返回山海界,但无意间知晓,昔年祖师曾留下一桩因果,弟子需了结之后方可回来,只是此事牵扯不小,也极是凶险,能否过去,弟子心中亦无十分把握,故需先和掌门真人打声招呼了。”
  秦掌门一听,神情肃然,道:“既是祖师因果,那身为后辈弟子,却也无可推脱,只是渡真殿主一切需以小心为上。”
  张衍点首道:“弟子理会的。此关若能过去,那烟澜界那是威胁不定能一并解决了。”
  秦掌门闻到此言,差不多已是明白此为何事,他并不多言,只郑重看来,道:“渡真殿主,切莫忘了,若有难处,山门可与你一并担当。”
  张衍也是认真回言道:“弟子记下了。”他微微一顿,又言:“弟子在这处得了不少紫清外药,自得祖师机缘之后,如今已是用不到了,本是此回一并带了回来,如今看来只能借仪晷之力送渡去山门了,另还有一些从祖师洞府之中得来的炼丹祭器之法,今次索性也一并送回。”
  把这些交代完后,他再言语几句,便与秦掌门拜别,再借由两界仪晷,把身上紫清外药及秘传之法都是传渡去了山海界。
  只是做完这些事后,那两界仪晷已是灵光黯淡,知是灵机不足,若要再使,恐要再积蓄一段时日了。
  他将法器收了起来,心意一动,自洞府中出来。
  原本他是准备请得瀛昭回去山门坐镇,但是再一想,在自己未曾成就真阳之前,或许还有用到祖师洞府的地方,尤其是洞窟之中那些未曾揭晓的典籍密册,对自己冲关真阳许可能有所帮助,这般思来,还是决定将之留在身旁。
  他把袖一抬,将那玉佩拿出,法力灌入其中,稍稍一运,下一刻,重又是到了那片天浑地冥之所在,心意一起,那玄石飞了出来,辟开了一道光虹,沿着此路,他向前方走去。
  傅青名立身在那里,声音仿似自天外传来道:“道友安排妥当了?”
  张衍抬首望去,微微点头。
  傅青名道:“道友也不必为那些同道门人太过担忧,若事最后未能有成,在那对头到来之前,我亦会替你斩断一切过往,不会连累你背后山门。”
  张衍笑了一笑,傅青名这是怕他顾虑太多,从而失却了一往无前的道心。
  的确,这回破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是凶险,可谓非生即死。但自从傅青名处见识到了真阳修士通天威能后,他便知道,在此般大能面前,生死根本由不得自身。
  此人不过一缕残余精气,就有轻易横扫诸天之能,要是正身还在,又该是何等可怖?而其口中的对头,想来更是厉害。
  唯有与此辈并列,或者超脱其上,方可得以自主。
  是以傅青名只要愿意指点于他,哪怕不是承当祖师因果,他也愿意应下。
  他行至近前,打一个稽首,道:“还请傅宫主指点。”
  傅青名神色一肃,也是郑重还有一礼,并道:“贫道这便将过往修炼所得交予道友,道友且守住心神。”
  张衍依言而为,少顷,便见傅青名身上有堪比大日的光芒亮起,随后有一道灵光射入他眉心之中,就在这一瞬间,他脑海内顿时多了无数诀窍法门,并有一幅幅画面场景接连闪过。
  只稍稍一看,便觉心撼神摇。
  此是一名真阳大能不知多少年积累下来的修行心得,如今却是完整交托给了他,虽然碍于功行识见,他现下还无法从中理解所有,但随修为进境,他终有一日可完整接手过来,为自身所用。
  傅青名身上光亮渐敛,等了片刻,见他心神收定,这才言道:“道友如今虽得了这些,但尚还无法自如运用,可先在此参悟,莫要急着修持,若有不明,可随时来问贫道,另有一个,此中所有,乃我自身之见,却未必是道友之路,只能从旁参鉴,若是照摹照搬,反而固束了自身。”
  张衍道一声好,随后他盘坐下来,慢慢领会其中玄妙。
  要想炼就真阳,玄石之中所留那门功法是必然要过得一关,他虽未曾开始修行,但从傅青名过往识忆可以见到,此门功法分为内外二法,外法就是以补足根本,壮大元基,他先前就是在做此事。
  而内法之炼,一切都需在神意之中转运,过后再返照入现世之中。
  从道理上说,要是一名修士根底足够深厚,能够一气贯破重关,直达彼端,那么在外间看来,就是一瞬之间成就了真阳。
  但事实上这是难以做到的,因为运持神意需调运本元精气,而转运这般功法,所耗神意几可在数息之内吞尽一名三重境大修士,这没有哪个修道人能够如此,他也一样无法做到,哪怕有那莫名之物支撑也是如此,因为这里消耗之大已是远远多过补入数目,至多坚持的长久一些而已。
  事实他也无有必要如此做,因为不论你用多长时间修至此境,都不会影响最后成就高低,是以这里修行时间其实越长越好,在这过程中还能细细打磨。
  傅青名当年入得此境,大致是用了数万载,当然,这是在无有外压的情形下,有时还会停下来思索,以调和自身,养足元气,甚至期间还有出外游历之举,要是撇开这一切,只是一味修行,那么万年也便够用了。
  可如此一比较,千年仍是过于短暂了。
  不过张衍明白,傅青名匀出千年时光恐怕已是尽最大之力了,而其既然认为他可以在这段时限内成就,那应该还有什么未知手段可以助他修行。


第三百八十四章 遁落赤地聚道心
  张衍将法诀之中的利弊逐一审视看过,这才从神意之中退了出来,道:“傅宫主当年修炼用时甚长,而今定下千年时限,莫非不怕晚辈无法做到么?”
  傅青名道:“当年我修行中种种所为,后来细思,有许多不足之处,如今你虽初登此道,但有我在旁,不会再走那些个弯路,且旁枝末节也大可不必去纠缠,如此千年尽管还稍显仓促,可以道友根底,只要诚意用心,却不是不能做到。”
  因为傅青名已是将修炼心得传渡过来,张衍明白其口中所言的修行之法是何模样,他思索良久,缓缓道:“傅宫主取得是捷径。”
  通向真阳之路当中实则有颇多曲折,若是走不通,就要退了回来,重新再摸索正确路途,而这般法门,等若利用傅青名过往经验,所有岔道歧路一概不取,一路直走坦途。
  简略来说,就是为了成就这般上境,可以舍弃的都是舍弃,不管到底有用还是无用。
  傅青名颔首道:“不错,但时机紧迫,也只能如此,且道友无需担忧什么,我可应诺,这并不会耽误道友功行,间中便所有欠缺,在成就之后,也可再修持了回来。”
  张衍心下却有不同意见,傅青名或许是对的,但他修道至如今,每一步都是设法做到极致,不可能为单纯追求功行境界而抛弃了自身最大优势。且这般做便真能踏入真阳,未来成就也绝不会超过傅青名,再是了得,也不过是另一个傅青名罢了。
  再则,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也不认为此法必然是对的。因为这般做虽然砍去了叶蔓枝节,但他却觉得,有些东西不定会因此而错过的。
  因此他发声言道:“晚辈以为,该行之途还当去行,不可错过。”
  傅青名摇了摇头,劝言道:“道友此选,那修持必比原先之法艰难数倍,所用时日无疑会是更多,且因许多歧路贫道也不曾走过,更是难以照拂指正,需知在转运功法之时,总会有外力来把你偏折推开,若道心不坚,受得这些外扰,那便离了正途,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再也无法转了回来,从此便与大道无缘,还望道友慎思之。”
  张衍笑了笑,回言道:“傅宫主曾言,不要让晚辈效仿于你,要行自家之路,晚辈这番考量,也是缘由在此。”
  傅青名凝视着他,道:“道友当真打算如此做么?”
  张衍正容道:“傅宫主且请放心,晚辈自家清楚自家事,绝不会拿性命玩笑。”
  傅青名考虑片刻,终于同意,道:“既然道友执意这般,贫道也只能容得道友一试了,但若有何不妥,还道友能及时转回正途。”
  按常理说,他可凭借法力气机扭转张衍心意,让后者赞从自己之法,但他知晓,那玄石之上有太冥祖师设下的手段,是做不到此事的。
  最为关键的是,这是张衍自家坚持,若强行不让其如此做,一旦道心受此外扰,那或连最后一点成功可能都会断送。
  这里轻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张衍这时认真言道:“傅宫主,晚辈既然走上此途,便不会去想其余,有时患得患失,或是一味存思后路,反失了勇猛精进之心。”
  傅青名轻轻一叹,道:“既然如此,这便只能由得你自家拿捏了,只道友切记一点,无论修炼到何等地步,念头一定要纯,务必要牢记,此涉及到你成就之后能法,绝然不可轻忽。”
  张衍神色一肃,道:“晚辈记下了。”
  从那些识忆之中他可看到,修士一入真阳,神意就会不由自主向外发散,再照入现世之中后,就变化出许多化身来,这些化身会生出自主之念,且每一个皆有翻天覆地之能,可以看作是修士精气化身,也可视之为单独一人。
  若是修士冲关过程中念头不纯,那化身彼此之间不定还会相互拼杀敌对,甚至还会与正身作对,整日想着取而代之,但要是专致唯一,则反过来还可能成为自身助力。
  通常而言,念意越是纯粹,心神越是坚定,这些化身便越是稀少,与正身便越是合契,作反可能也就越小,但绝无可能无有,除非此人不再存有任何念思识想,要真是这般,那就无了超脱之求,便也无可能踏上真阳之途了。
  傅青名最后道:“若遇疑难,可随时来问,道友知晓该如何寻我。”他打个稽首,光亮一闪,便就此消失不见。
  张衍也是打一个稽首,抬头起头,目中光芒微闪。他敢于如此施为,一来是仗着有残玉在握,二来是有赤陆这个后手,因为在那里更易引动莫名之物,可以从中索取更多,而且在了解真阳修士之能后,他感觉赤陆背后主人恐怕更不简单,那些恶念未必能追到那里。
  当然,这只是他自身判断,到底是否会是这般,现下还无从得知。
  他心意一动,瞬时落身在了玄洪天外大阵之中吗,于神意之中招呼一声,唤来玉鲲瀛昭,便再次踏入那祖师所留洞府之内。
  到了一处大殿内,盘膝坐下,寻得力道根果所在,把心意一转,顿时自原处消失不见。
  等再出现时,他已然是在赤陆之中,环视一眼,这里与上回来时没有任何变化,便目光一注,玄石慢慢浮现出来,显然到了这里,仍可唤得此物。
  他发现赤陆主人对自己所为之事似是包容极大,这或许是因为他如今是唯一一名力道六重修士,但也可能是别的原因,不过眼下尚不是去考虑这些的时候,有些事情,不到一定的修为境界,多想也是无益。
  他盘膝坐下,凝神起意,继续吸纳玄石之中传来的元气。
  虽如今借此修行之时,本元壮大之速已是放缓,但并没有到增无可增,长无可长得的地步,说明还此中还有增进余地。
  这是外法,算得上是根基之一,只有足够本元足够强盛,才有可能支撑神意消耗,能多一分是一分,若不走到尽头,他是绝不会停下的,只要不曾开始运转那功法,他还是有充裕时间的。
  这一番坐观,却是用去了三载时日。
  直到某一天,他忽然觉得本元增进已是微不可察,无论再如何修持,都无法调动再多,知晓自己恐怕是碰触到了顶点。
  到此一步,说明外法已成,可以开始转炼内法了。
  而一旦走了上去,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不过他有残玉在手,却可先行推演经历一遍,于是把念头持定,元气调和,便就伸手入袖,握住残玉,随后心神便往里沉入。
  就在他在赤陆修炼之时,这几年来余寰诸天在彭长老主持之下,将觉元天等不逊界天逐个平灭,本来那几个保持观望的界天也是陆陆续续放下了架子,主动来至青碧宫中签立法契。
  由于反对善功之制的势力尽数被扫荡干净,随着诸天之内一座座封敕金殿入驻,此制也是以极快速度遍及诸天。
  云陆一处崖湖之上,彭长老正与长老祁知远对弈求道棋,而凤览则是在外旁观,时不时点下头,偶尔又露出可惜之色。
  许久之后,彭长老把棋杆一甩,哈哈一笑,道:“看来却是我落在下风了。”
  祁知远看了看他,道:“彭长老只是心中之事太多,否则我未必能赢你。”
  “哦?”
  彭长老目中精光一闪,道:“此棋还未曾下完,不过到了中途而已,祁长老便敢断言赢我?”
  祁知远淡然言道:“只要你心中杂思不解,再下结果也是一般。”
  彭长老闻言感叹一声,道:“俗务太多,我又怎可能完全放下,祁长老一心清修,我却是不能比的。”
  祁知远道:“如今诸天之内遍布封敕金殿,可以想见,无需万载时光,只要是修道人,皆得依附于善功之制而存,彭长老已是做到了宫中诸多前辈师长百万年未曾做成之事,还有什么可以的挂念的?有些事可以放手让小辈去做了。”
  凤览在旁出声道:“话也不是如此说,我余寰诸天也有威胁在外,譬如那邪魔,无论是巨驭还是那杨佑功,查证下来,与之皆曾有过勾结,连一界天主都可被蛊惑利用,可见这些邪魔之能,不小心防范,谁知下来会发生何等事?”
  彭长老连连点头,道:“邪魔确实不可不防,善功之制立起不易,万不可让人掘倒,”他抬目望来,恳切言道:“而今诸界之内需设巡查长老,以察看诸天变化,我手中可用之人不多,不知祁长老可否出来帮我?”
  祁知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放下棋杆,似在那里思考。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光过来,落在三人不远处,执事道人自里走出,将手中一封玉符递来,道:“彭长老,这是自界外递来的书信,寄书之人乃是菡素。”
  “菡素?”
  彭长老将玉符拿了过来,看有片刻,他皱起眉头,把玉符往案上一扔,哼了一声,道:“此女竟欲回来余寰诸天!”
  凤览诧异道:“大寰无妄天女身本可以脱劫避难,菡素逃得一命算她运气,不过她一身法力尽失,回来送死不成?”
  彭长老摇头道:“今番可非是她一人回来的,还有一人陪她归来。”说话之时,他神情渐凝,“事情有些麻烦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余寰之外起惊声
  凤览见彭长老神情凝重,也是感觉事情怕不简单,问道:“长老,不知来者是谁,有何麻烦?”
  彭长老并未回答,而是看向祁知远道:“祁长老,不知你考虑的如何了。”
  祁知远再是思虑片刻,终是点头道:“我会说服他们出来助你,但如何管束,却不是我之事。”
  他很清楚,彭长老这一回专程来此,不单单是要请他出山,也要他原来持守派可以听命的那班人一起出来为宫中效力。
  彭长老郑重一拱手,道:“好,那就劳烦长老了。”
  两派原来是有矛盾,可如今随着诸界推行善功之制,事情已然有了定论,这些争执已完全无有必要了,持守派下也有许多弟子,不能全部打翻,有些人的确只能囚束,但有些人是可以大用的。
  祁知远默默还有一礼。
  彭长老立身起来,与之拜别,随后便带着凤览与执事道人一同离开了此地,一路上神情严肃,似在思忖着什么事,又不停发出一道道符书出去。
  凤览见他不开口,也便不去多问。
  不多时,三人回了宫中,彭长老吩咐了下面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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