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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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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琢磨下来,玄门中也不是无有障眼之法,却是不可不防,因而一抖身躯,化出数十道血魄往来路上飞去,在四下里埋伏下来,最远布置到了百里之外。
  此举非为攻敌,而旨在戒备,在他想来,要是张衍果是用了瞒天过海之策,那么暗中过来时,必会被自己血魄提前察觉,那么就可提前有了提防。
  做完此事后,他自忖已是无疏漏,便自安心下来,起了全力攻打面前封禁。
  只是他却万万没想到,张衍是以土遁之术行来,血魄却难以察觉其踪迹。
  张衍土遁之术虽是不及剑遁迅快,可不必在曲折洞壑之内穿行,却未并不未慢上多少,差不多用了小半日,便到得近处,却在方圆三十里内感应到了不下百十余道一模一样的气机。
  如此众多的血魄,他能确定那刘南松真身必是躲藏其中,于是也不上前一一查看了,大喝一声,悍然将天地禁锁之术放出,顷刻之间,一股庞然灵机笼罩下来,登时就将这百余道气机尽数压制住。
  而后心念一转,数十道剑光飞出,如击电奔星,向着四面八方杀去,所过之处,就将血魄纷纷斩灭。
  刘南松见封阵破开在即,本是欣喜,可忽然间却觉身躯一僵,被一股庞然灵机笼住,当下就知不妙。
  可他怎么也未曾想到,张衍竟能一举把数十里地的灵机尽数镇压,瞧那飞剑好似用不多久就要找到此处,再也顾不得其他,忙起了全身法力,运起化血遁法向外遁走。
  可他这一动,却也立时也暴露自家所在,张衍双目如冷电一扫,冷喝一声,当即身剑合一,化一道煌煌剑光,笔直杀来,所有横在路上的石块岩壁皆如朽木腐土一般,被轻易洞穿而去,丝毫阻挡不了那股前行剑气。
  刘南松纵然有上乘遁法在身,可两者法力相差甚远,遁飞时犹如身陷泥沼,迟缓飘忽,出去不过半里地,还未脱开锁拿法力,便就被张衍从后追上。
  眼见剑光杀至,自己却无法躲闪,他浑身一颤,当即将顶上三朵罡云一齐抖落下来,护在胸前,而后心意一引,飞出一面鬼面玉符,放出如霞宝光,重重叠叠,横在来路之上。
  剑光眨眼杀至,好似一道虹矢射来,咔嚓一声,那玉符当即碎成齑粉,三团罡云同时破散,刘南松胸前破开一个深可见骨的血洞,被仰首震飞了出去。
  虽是受创不轻,可他总算在此惊天一击保下了性命,缓得一口气,忙起得秘法,神魂一转,将浑身精血裹住,一道血光自囟门之上腾出,晃眼一闪,就以极快速度冲了出来,直朝张衍冲去,而身躯却如扎破气的口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来。
  他这法门名为“涵阳解命真法”,可以舍去寿元为代价,如血箭射出,若是刺中对手,立时能灭杀其神魂,若是功行较之对手深厚,还能一举夺了躯壳过来。
  张衍见其过来,目芒一闪,微微开口,呵的一声,霎时喷出了一口紫气,倏尔一跃,化做一道紫电雷霆,就在半途之中将之击中,轰隆一声,那道血光立时爆散开来,化为无数散逸精气,缓缓消散在天地之中。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
  一名白衣修士正在小魔穴深处遁形,可突然之间,他扼住了自家喉咙,发出痛苦声响,自半空跌落下来,衣衫上有无数符箓闪动,自里冒出一缕缕黑气,再汇作七道,自眼耳口鼻之内钻入进去,他挣扎抽搐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过去数十息,他又缓缓站了,只是眼中神采却似换了另一个人,口中幽幽道:“亮儿,你也莫怪我夺了你的躯壳,你若不死,我刘松南便无活路。”
  此是他最后一个手段,名为“血魂转阴之术”,可在弟子身上施下手段,再附着一缕神魂,若是自家肉身被人斩杀,那便可在片刻内把其身躯夺为己用,借此以逃过劫难。
  这白衣修士乃是他自族人中精挑细选而来,血脉相合不说,资质也是不差,若非如此,也不会把其带得此地。若能逃了回去,再用上数百年,不定还有机会把修为慢慢炼了回来。
  只是现在他不过是化丹修为,即便张衍不来搜寻,一时却也出不去,只能先借法宝躲藏起来,等日后再找机会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玄幽精珠合重水
  刘南松浑身精血一去,肉身不多时便化如枯骨,只余一层薄皮披盖在上。
  张衍想了一想,探手一取,就将此人袖囊摄拿了过来。
  他怀疑此间还有魔宗修士未曾肃清,是以看能否从其随身携带之物上推测一二线索来,若是有书信或是往来符简一类的物什,那是最好不过了。
  翻了一翻,他先是寻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光滑玉碟,拿出一看,见上面写有“垣池乙从下”,背后又有“上尊值役刘”等十个字,说明此人确为垣池长老,且为元婴二重境修士,才以“乙”字排位,身份也算不低了。
  血魄宗四池分为血池、祸池、垣池及残池,若论实力,传闻垣池仅只排在第三位,而昔年肆虐天下的茹荒真人便是当时祸池池主。
  将此玉碟收起,他继续往下翻,却是到了四五件法宝。
  不过皆是些灵器罢了,玄器一件无有,还多是凶毒阴损之物,与玄门功法不合,因而不去多瞧,只往袖囊最深处探去,灵机却遭受了阻碍,好撞上了一层封禁。
  他登时来了兴趣,连放在袖囊中也是这般慎重,里间所放之物显然并不简单。
  起法力稍稍一冲,不过半个呼吸,就将那曾禁制破开,刹那间,一股浓郁灵气外泄,似要整个从袖囊中冲出,他早有准备,灵机一转,就全数镇压了下去。
  只是与那气机一触,却觉窍内三百余幽阴重水猛地跳了跳,似是要跃将出来,亟欲与那灵气糅合,与先前无意化炼那一滴玄冥重水时的情形极为相似,他心下不禁一动,往里一探,却是发现这其中放得乃是满满一袋玄色精珠。
  此物是刘南松在这两百余年间,费了无数心血,不断采集地底深处幽冥之精炼化得来,原是待修成三重境后,回去习练一门厉害神通所用,然而弃肉身之后,此物也是同样抛下了。
  张衍取了一粒出来,感应片刻之后,微微一笑,却不想此回无意中还有这番收获,便一甩袍袖,将拿之全数收入囊中,抛出一道雷霆将那朽烂肉身打灭,而后纵空而起,卷动风云,就往来路飞回。
  出去不远,就见前方有数十道灵光飞纵而来,当前一人正是琴楠,身后随有三十余名守名宫弟子,而她身旁一名高冠博带的道人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张衍一眼便能看出,此人乃是法身出游,与自己一般也是元婴三重修士,只是脸容看去有些印象,再一转念,却是忆起昔年自己在守名宫外曾与此人见过一面。
  琴楠也是远远瞧见他,立刻把遁光加快了几分,到得近前后,命身后弟子留下,独自一人上来,万福道:“师兄,收到你灵符传书,小妹便就立刻带弟子赶来了,不知需我等做何事?”
  张衍将事情来去简略说了说,而后道:“为兄怀疑此间还有魔宗修士潜藏,需得用心彻查一变,请师妹代为镇守一日,为兄明日会调人来将此处彻底清剿一遍。”
  琴楠欣然应下,“小妹领命。”
  这时那道人忽然一笑,却是飘身上来,言道:“张师弟不愧为十大弟子首座,一来便就查到此间有魔宗修士,不过此等小事,却是不用劳琴师妹费心了,我为彭真人子侄,也算半个守名宫中人,自当为此事出份心力。”
  张衍转目看来,“不知这位同门如何称呼?”
  那道人打个稽首,道:“在下彭誉舟,而今在昼空殿中修道。”
  “原来是昼空殿彭长老。”张衍看他几眼,淡笑道:“既是彭长老有意接手此事,我自无不允,只是有言在先,魔劫汹汹,不可大意,此事涉及我溟沧弟子性命,若出差池,到时我少不得要拿人问罪。”
  彭誉舟见他答应,却是心头窃喜。他已是打定主意,先安排人手稍作查探,虚应一番,然后暗中命人将此事宣扬夸大几分,尽量把开海眼、立功德一事揽一部分到自己头上,那不用出什么大力气,就可拉拢不少人心过来。
  至于张衍后面一句,却是并未放在心上。
  魔穴之中到处都是魔头,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便是未曾把此间躲藏的魔宗修士料理干净,可到时谁又分辨的清楚,其究竟是从外间潜入的,还是本来就在此间的呢?
  况且他乃昼空殿长老,十大弟子首座是管不到自己头上的,根本无需理会。
  张衍与二人又说几句后,便告辞离去,自海眼之下起了遁法出来,方至地表之上,还未踏出飞鹤楼,就见有一道灵光飞至,到了身前悬住不动。
  他神情微动,拿下拆开一看,却是霍轩所发来书,言及若是有暇,可定一时日,在十峰山上一会。
  为那派外驻守弟子一事,他前日便就发出书信,欲与霍轩见上一面,只是因其如今在昼空殿中修持,此为世家大族把持之地,自己非是门中长老,不方便入内拜访,因而只能约其出来商谈。
  事不宜迟,张衍也不回府,当即写书一封,发去天中,随后纵空飞起,驾遁光往十峰飞去,用不多时到得地界,便就往下一落,站在山巅之上,负袖等候。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就见天穹中有一团金光火焰往下落来,到了百丈之外,光气被轻巧分开,霍轩一身朱雀衔日袍,腰缠飘羽玄带,信步自里踏出,其顶上三团罡云,此刻看去已有合一抱团之象,显是即将迈入三重境中。
  张衍打个稽首,笑道:“霍师兄功行渐深,破境指日可待,到时可要知会小弟一声,好奉上贺礼。”
  霍轩摇了摇头,似是有感而发道:“张师弟好意为兄心领了,不过不入洞天,皆是虚妄。”
  随即看了仔细张衍一眼,叹道:“张师弟在我辈之中果是天资独秀,为兄远远不及。”
  张衍曾闻霍轩得入了昼空殿后,陈族对其支持远不及先前,现下看其神情,觉得传言当有几分为真。
  不过霍轩终究是自斗剑法会上夺了钧阳精气后全身而退的,在首座之位上又无任何差池,去位之后,仍是领了偏殿殿主一职,有了这等身份,不管世家如何看待,背后自有宗门大加扶持,若无人与他相争,日后一旦成就洞天,殿主之位总是跑不掉的。
  霍轩抬起袖,自里取出一物,往前一送,飘了过来,道:“为兄继任首座之位后,两百余年间所用弟子名姓皆在其内,其中不少虽为世家弟子,但皆有独当一面之力。”
  张衍接过,收入袖中,笑道:“皆为我溟沧门下,魔劫之前,何分世家师徒。”
  霍轩缓缓点头,道:“师弟言之有理,只是而今师弟所需面对的局势,比为兄那时更为险恶,当要小心应付了,若有什么需为兄帮衬的,遣一人来昼空殿中知会一声,为兄若能援手,不会坐视。”
  张衍打个稽首,道:“多谢师兄。”
  与霍轩别过之后,他便回转昭幽天池,事情紧要,是以他也不耽搁,即刻按名册发书下去,命一应人等,皆往昭幽天池中来候命。
  去书之后半日间,百余名化丹弟子尽数到来,却是无一人敢不至。
  世家中许多人不忿张衍夺去首座之位,但迫于他威名,却不敢阳奉阴违,再则,除此位之外,张衍还身兼下院掌院一职,谁也不愿轻易得罪于他。
  待众人到来之后,张衍勉励一番,便命其回去准备,最迟明日便需启程往各家宗门驻守。
  不过这些人毕竟非是他门下,又各有师承来头,为防备招呼不力,是以他又自自门内又调选出百多名化丹修士,以副手名义与其一同前往。
  安排完这一切后,景游上来,小声道:“老爷,审峒在外求见。”
  张衍略一点首,道:“传他进来。”
  审峒到了殿中,恭敬一礼,道:“真人,弟子愿请法谕外出,随贵派弟子一同出外剿杀魔头。”
  张衍似早有所料,笑了一笑,道:“你既有此心,我自当成全于你,只你欲去何处?”
  审峒见张衍答应,喜不自胜,他看过山川地理图,早已定下属意之地,当即一躬身,大声言道:“弟子愿去临清观驻守。”
  临清观远在西地,与其他宗门比较起来,距离溟沧最为远,周围几个相邻宗门也早已覆灭,可以说是孤悬在外,几乎十天半月就要遭受魔宗修士侵扰,要不是门中有尚两名元婴修士坐镇,这几年又有昭幽府不断派出弟子相助,怕是早已支撑不下去了。
  张衍颔首道:“你此行也算是为我溟沧出力,我当一视同仁,你若立功,府中亦有赐赏,可临阵若有退缩之举,我也会以重重处置,你可愿意么?”
  审峒却是一阵激动,道:“弟子求之不得。”
  张衍一笑,挥袖道:“退下吧。”
  审峒再是一礼,便就退出殿外。
  张衍待其走后,沉吟片刻,又拿了一封书信出来看了看,他从秦掌门初得知,数十年中,那四大魔穴必有一处现世,到那时玄魔双方定会有一场激烈冲突,而此前双方当会继续积蓄实力,自己待把门中事务安排妥当后,正好趁着这段时日去往少清学剑。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临清门前覆魔尘
  审峒得了张衍准许,立刻自府中取了符令,又去韩佐成处道了声别,也不等那两名本要往临清观去的溟沧弟子,当夜便驾烟煞出得洞府,往西纵行而去。
  黑夜中魔宗门下有些手段更是难以提放,是以玄门弟子便是出行,也尽量选在白日,可他所习为归灵宗道统,此派乃是万年前东胜第一邪宗,很多诡谲法门恰恰能在夜间使出,是以并无顾忌。
  且他到了东华洲之后,还未曾有过斗法,若有对手出来与自己过招,那是求之不得。
  堪堪飞渡了二十余日后,他却有些失望,这一路过来,竟是不曾见得半个魔宗修士影子。
  半途中他还特意在一名为“晓星门”被灭宗派处转了半日,本拟当有魔宗弟子在,可查看下来,却一样是渺无人踪。
  他心下也是无奈,不由感慨为何无有赵阳那般好运,当日其甫回东华,只随意转上一圈,就能撞上魔宗中人,而自己欲求一战,却始终不能如愿。
  带着遗憾心情又西行五日,无垠大地之上遥遥见一座山梁高高耸起,其势向东倾去,宛若一头背脊高隆,俯首抵角的壮牛,此便是临清观山门所在青牛山。
  到了此处,他却不似先前一般招摇,而是收敛行踪,不起云烟,只纵风自密林之中穿行。
  来时已是探得明白,临清观中至少有两名元婴修士,而魔宗修士能逼得其不能动弹,那其一方至少也该有相应对手才是,贸然上去,那是取死之道。
  到了千里之外,他却隐隐觉得气机有些不对,也就不忙着前去,而是取了一块琉璃石出来,此宝乃是观潭院院主吴素筌所赠,能在极远之处查看灵机变化。
  他托在掌心,施法一运,其中便显现周围山川气象来,可这一看之下,却是吃了一惊,青牛山下魔气冲霄,凝结而起的气团几若实质,密布数百里方圆,此刻不知有多少魔宗修士聚集。
  他不觉皱起眉头,这却叫自己如何往里去,莫非等那两位溟沧弟子到来再一起往里去么?
  他想了一想,却是摇头,对方至多与他修为相近,应也没有别的办法,又拿出地理图仔细看过,便就下定决心,设法先抓一名魔宗修士来,把此间情形问明再说。
  他把图收起,纵身飞去,找了足有半日之后,在一处山麓底下停住,此处山势东西走向,东侧微微高抬,有若鸟首,而下端却往岩壁内陷,一条河流恰在此打了一个弯,对岸不到三十丈,却是一个低矮山丘,并无多少树木,一览无余。
  他转了几圈后,露出满意之色,先往水下抛去了一只袖囊,又丢下数枚明珠,而后便在那处土丘上落下,拿了一件大氅出来,往身上一遮,此不过是一个法器,只能暂时遮蔽身形,要是有所动作,甚至有心人多瞧几眼,便会露出破绽。
  可他却有把握不被人察觉,无论来人自何处过来,在山势内弯之处必会提防是否有人伏击,但却多半不会想到,暴露在外的土坡之上会有人潜藏。
  明珠在夜间闪烁生光,灵气外溢,不过两日之后,就被路过之人留意到,往下寻来。
  可审峒原先设想不同的是,来人却有三个,其中一人下去查探,而另外二人却是在外戒备。
  要是设法将这三人杀死,还有可能,但若要活擒,又不能使消息走漏,这却叫他犯难了。
  可他也知这陷阱布得粗陋无比,说破绽百出也为过,此回若是错过,对方想到疑点,必回过来探查,其一旦有了防备,那再想下手,便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此处,他眼神一凝,暗道:“瞻前顾后,岂是我辈所为,大丈夫当断则断!”
  归灵功法本是需习练之人一往无前,他本是豪勇之人,拿定主意后,立刻决定付诸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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