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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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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琢磨起来,“此女不过玄光修士,就算能使得真器,也出不了几刀,看她脸色,方才那一刀定是法力耗损严重,这等小雏,我且诈她几回便可。”
  下定决心之后,他眼中射出狠戾之色,拿了一个法诀,忽然就有一阵光雾闪过。
  在汪采薇视线之中,有大篷烟雾弥漫而起,周围霎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可若有外人在场,却能看出,此间分明是什么异象也曾发生。
  这是浑成教的一门神通,名曰“五灵侵心咒”,若是修至大成,能使人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口不能语,鼻不能闻,舌不能辨,五灵尽蔽,赫连卫只不过粗粗涉猎,只得一灵之法而已。
  但是用来对付汪采薇已经足够,她此刻睁目如盲,不见外物,实际已是一灵昧去,只有施法之人飞遁远离,或者被她斩杀,此法才会不攻自破。
  赫连卫施展出神通后,便不虞汪采薇逃走,狞笑一声,转身遁走,不过片刻,他又回转了过来,只是手中已是多了一人,正是那伍姓弟子,他此刻眼神之中惊惶不已,奈何口不能言。
  赫连卫面露狡笑,手一甩,就把其往地下丢去。
  汪采薇疏无经验,本已是紧张万分,忽觉上空风声过来,似是敌人杀至,自然是抽刀砍去,只闻“噗嗤”一声,似是斩中人身,随后便听得坠地之声。
  一刀斩过之后,她体内法力更是亏耗严重,脚步不觉有些踉跄,可见周围雾气仍不散去,心中就是一沉,知晓自己中计了,心神不觉慌乱起来。
  就在这时,那阴戮刀灵则静静言道:“采薇,莫要分神。”
  汪采薇一凛,立时醒悟过来,眼下大敌未去,还不是后悔的时候,忙收起了心思,全神防备。
  赫连卫眯起了眼睛,便是有真器在手又如何?还不一样被自己玩弄于手掌之中?他舔了舔舌头,诡异一笑,暗道:“我看你还能使出几刀!”


第二百六十七章 凶刀显威
  汪采薇心弦绷得紧紧,适才上过一次当后,她生怕赫连卫再弄出什么诡谲手段来,更是严加戒备。
  可因目不能视,她不敢纵身飞遁,亦不能莽撞出手,可以说完全陷于被动之中,只是过了一会儿,便觉得手心中满是汗水,精神疲惫,变得有些难以支撑了。
  她虽并无临敌斗阵的经验,但也确信,再这么等下去,必是死路一条,正要咬牙一拼,可就在这时,忽觉手中刀锋轻轻颤动,一股凶顽之气自上散发出来,未及分神,那阴戮真灵眸中忽然迸发异彩,往前一纵身,便就跃入刀中。
  轰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在识海之中炸开,汪采薇只觉心神与那阴戮刀无比紧密的契合起来,全身法力仿佛受其呼应,昂然轩拔,翻沸如蒸,似迫不及待要宣泄出来一般。
  她心念稍稍转动,已是明白发生了何事。
  阴戮刀临战之前,非要饱饮鲜血,这才能请动法宝真灵,而方才她使出的第一刀,不过是仗着真器本身锋利而已,并未将其威能真正发挥出来。
  可她心性良善,从来未曾动过这等念头,况且此处是在溟沧派下院山脚之下,又无从去寻这么一人来,然而赫连卫先前骗耗损她法力,却是无意中成全了此事。
  这名魔宗修士毕竟不明此刀底细,却是犯了一个错误,那伍姓弟子等若送上门来祭刀的,虽是其修为实在太弱了些,还不够叫阴戮刀满意,但却已是唤醒了深藏其中的一股凶悍之气。
  汪采薇也被刀中这股气息所感染,产生奋身一拼之念。
  她吸了口气,心意一动,阴戮刀忽然一折,倏尔化作一股迷蒙阴雾,她整个人就霎时就从平地上隐去不见。
  这阴雾为阴戮刀气,御使者能藏身其中,出刀之时变得无形无影,难以捉摸。
  若是刀灵不曾残缺,修士自身又道行高深,就能仗刀来去自如,瞬息百里。
  尽管汪采薇做不到这一点,但只是借刀遁空,飞身斩敌却也够了。
  方入被裹入阴雾之中,她便御刀飞空,冲入天际,立时摆脱了“五灵侵心咒”的束缚,秀眸一扫,寻到了赫连卫所在,便清叱一声,祭动这把杀伐利器,合身劈斩下来。
  赫连卫虽是表面上看去沉稳,但他心中也很是万分急切,此处毕竟是溟沧派下院山脚之下,虽说离那正山门还远,可难保没有巡山弟子路过,况且他方才让韩佐成得以逃了回去,故而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
  他思忖着汪采薇至多再出两刀便就后力不济了,只是还未等他再度动手,却见其身影陡然从原地消失,这一惊非同小可,立知不妥,把身一旋,方欲退走,却是已经迟了一步,一刀无形锋芒自他颈脖之间骤然横过,留下一道宛然刀痕。
  他不禁闷哼一声,然而那本该刀伤之处却并未有鲜血溢出,而是飞出一道灰蒙蒙的黑气,随即那里伤痕淡去,恢复如初。
  关键之时,他又舍弃一门神通保了一命,但他未等他飞出几步,忽觉腰际之上又是一凉。
  因受刀意所引,汪采薇接连劈出了两刀,这两刀皆是蕴含着一股激烈冲动,不死不休的烈气。
  赫连卫不免大惊失色,转瞬之间他竟是又吃了一斩,要不是还有那最后一门神通护身,恐是已然身死,而此刻竟是察觉不到此女究竟身在何处,骇惧之下,哪里还敢赌其是否能再出一刀,嘴中发出一声惨烈长啸,举动丹煞,身化长烟而走。
  然而他才出去不足十余里,忽觉有异,回首望去,却见天边忽然飞来一道红彤彤的剑光,如火芒也似,奔着他而来。
  “剑遁?”
  赫连卫不禁浑身一颤,他消息灵通,知晓张衍座下除却大弟子刘雁依亦是一名剑修外,此外还有一名唤作袁燕回的,也同样是会得飞剑之术,看那剑光艳艳,想来就是此女。
  若是他三门神通俱在,倒也可以试着与此女斗上一斗,可此刻他身遭重创,哪里还敢如此,要是被此女缠上了自己,今日就休想生还了。
  可他心中也很是清楚,自己是绝然跑不过一名剑修的,脸色变了几变,他狠了狠心,便咬牙掐动了一个法诀。
  天上那道飞剑掠空过来时神速异常,有如流光疾电一般,不过短短几息就已追了上,见得赫连卫身躯似是一僵,那是毫不客气,一剑往下落来,只见光华一闪,便毫无滞涩地将他一斩两段,可诡异的是,断口处并无丝毫鲜血涌出,那御剑之人正自奇怪,忽见残躯之中有一道乌光冲霄而起,顷刻间飞去无踪。
  那剑光一转一收,袁燕回从里探出身来,她按剑而立,悻悻撇嘴道:“便宜了这魔道妖人。”
  这时有一道遁烟不疾不徐地飞至,到她跟前停住,现出一名长身玉立的年轻道人,正是其同门师兄翁知远,他踏步过来,望向远空,笑道:“师妹,那是浑成教的‘返阴移形遁符’,可弃肉身护持神魂远遁,就算师妹你剑遁再快也是追不上的,不过此人也是元气大伤,便是回去换了躯壳,一身修为也炼不回来了。”
  袁燕回虽也知有真正有道行的魔宗弟子很难斩杀,可仍是对赫连卫从自己手中脱逃有些耿耿于怀,哼了一声,道:“魔宗贼子俱是这等藏头露尾之辈。”
  她忽然想起什么,哎呀一声,道:“汪师妹不知如何了?”
  翁知远犹自气定神闲,笑道:“不妨事,大师姐在后,她们乃是同门师姐妹,却是比我二人前去照看来得好。”
  袁燕回“哦”了一声,忽然偏头看了看脸,惊奇道:“师兄怎么喊她做大师姐?往日可不见你这么叫。”
  翁知远容色一正,道:“师妹,我们师兄妹二人难道不是昭幽天池门下么?大师姐乃是张真人大弟子,唤她一声‘大师姐’并不什么不妥,你需记着了,以后也需这么称呼。”
  袁燕回隐有所悟,点了点头,轻声道:“师兄,我都听你的,你既然喊她做大师姐,那她也是小妹的大师姐。”
  翁知远欣慰道:“那便好啊,我师兄妹二人在溟沧派中并无深厚根基,全是仰仗张真人提携,虽是在昭幽府中不被看轻,但终究还是外人,比不得真人门下弟子亲厚,小节之上要多加注意了,免得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袁燕回神情一黯,转过身去,望着天穹道:“恩师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缘入道。”
  翁知远轻轻一叹,他们两人的师父祝长老转生而去后,他们二人也是前去寻过,但找到得却是一名资质平庸的孩童,这一世分明已是无望大道了。
  修士虽是转生之后,再行入道修行的希望较常人虽是为之大些,但同样也是要看机缘气运的,有得历数十,乃至上百世才会开通灵窍,重获修道之资。
  可到得那时,纵有门人弟子在世,也未必还会记得你,只能在人世间蹉跎终老。
  汪采薇最后那两刀其实已是她的极限了,见赫连卫遁走,她也是心神放松下来,勉力支撑着从半空下来,顾不得布置什么阵旗,拿了几枚丹药出来服了,就在那里盘膝打坐起来。
  这一番入定,到了午后她才悠悠醒转过来,自地面之上一跃而起,只觉精神奕奕,满身疲惫尽去。
  目光一转,这时才看见不远处站着一名白衣如雪的美貌女子,正笑盈盈看自己,不觉惊喜,道:“大师姐?”
  刘雁依柔柔一笑,道:“师妹,你可感觉好些了么?”
  汪采薇雀跃一呼,上去亲热地挽住刘雁依的手臂,正要说什么,可忽然间却想起了一件事,美眸中泛起一阵紧张之色,颤声道:“大师姐,你不是在护持魏师弟么?怎么却来此了?”
  她知晓这些时日来因六师弟魏子宏化药凝丹的时机日近,是以刘雁依一直在他那处看顾,若是因为自己耽误了魏子宏凝丹之事,那可就罪过大了。
  刘雁依微笑道:“正要告知师妹,六师弟已然凝丹功成,丹成三品,我出来时,正在恩师座前聆听教益。”
  韩佐成被汪采薇玄光送回下院后,立刻去马守相去禀报此事,这老道也是吓了一跳,要是张衍弟子在下院出事,他也脱不了干系,立刻发了啸泽金剑去了昭幽天池。
  接到金剑传书之后,张衍却并不着急,他认为汪采薇有真器在身,便是胜不过那名魔宗弟子,护住自己也是足够了,因此只命精擅剑遁的袁燕回携了乾坤叶先行,翁知远随后跟上。
  二人走后未久,恰逢魏子宏凝丹功成,刘雁依得知此事,亦是请了师命赶来。
  汪采薇闻得魏子宏丹成三品,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失落,这位六师弟入得师门远比她们姐妹为晚,此刻却已是走在了前面,正想着的时候,忽觉手中一紧,讶然抬眸看去,却见那阴戮真灵认真无比看着她。
  “采薇,你有我相助,所习又是离元阴阳飞刀中的上品正法,只需按部就班修行,不致输了任何人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七徒入府,座次重列
  对于新入门的徒儿惹祸一事,张衍只是一笑而过。
  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心性难定也是人之常情,经此一事想必也会些长进,用不着过于苛责。
  若是其当真被魔宗弟子擒了去,他也不会为了一名才入门的弟子大动干戈。
  这也是他并未把韩佐成当作嫡传弟子来看待的缘故,是以对他宽容许多,但也同样不会来太过着紧。
  然而此刻韩佐成对这一切却是不知,他被刘雁依领着到了昭幽天池之后,便不见有人来理会他,心下不免惶惶。
  因自己私自下山,却差点令同门师姐身陷死局,不知恩师会是否会因此责罚自己?若是因此动怒,不愿意将自己收做门下弟子了,那又该如何是好?一时间,无数念头纷至沓来,搅得他心绪烦乱,在那里自怨自艾。
  就在此时,忽见一名年轻男子从内殿转了出来,这人穿着一袭绣金道袍,以紫蓝丝绦系腰,两眉斜飞,长身伟岸,整个人身上有一股英武之气,眉心中有一淡淡竖痕,如不仔细瞧,却也看不出来。
  此人见了韩佐成,唇角浮出一丝笑意,冲其招了招手,道:“小师弟,莫要在这里站着了,随我前去挑一处洞府。”
  韩佐成抱拳一礼,小心问道:“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
  这名年轻男子昂然言道:“我是你六师兄魏子宏。”
  韩佐成在入府之前,汪采薇曾向他交待过,在他之上,还有六名师兄师姐。
  要论资质修为,以大师姐刘雁依为最高,已然筑就金丹,府内弟子无不敬服。其次便是这位六师兄魏子宏了,入道五十余载,已是玄光三重,不下田坤与汪氏姐妹二人。
  只是他还不知,这位师兄业已如刘雁依一般成就金丹,将其余同门甩在身后,否则定然更为吃惊。
  他立时恭敬行礼,道:“小弟见过师兄。”
  魏子宏上前将他一把扶住,打量了这名小师弟一眼,笑了一声,道:“师弟不必客套。”
  他之所以来此,也是出于张衍授意。
  韩佐成因有妖族血脉在身,如今尽管是投在昭幽天池门下,但也算不得溟沧派正经弟子,不能参与门内大比不说,也无法习得溟沧派任何功法,是以张衍准备将他算作瑶阴派弟子。
  如今魏、韩二人也算作同门师兄弟,未来在小界之中立派,互相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魏子宏拍了拍韩佐成的后背,热心言道:“师弟,你既入了府,就是自家师兄弟了,那欺负你的魔道贼子听说是逃去了,他日若叫我撞见了,定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只此一言,韩佐成便对这位六师兄大起好感,连忙感激道谢。
  魏子宏再是一笑,当即掐动法诀,放了一股绵绵泊泊的烟煞出来,盘在脚下,起意一托,把自己与韩佐成身躯稳稳带起,再一挥袖,便洒然往内殿驰去。
  韩佐成一路过来,见天池府中多是瑰丽奇景,牌楼玉阶,亭台水榭,宫阙观阁美轮美奂,明珠奇珍、珊瑚玳瑁,玛瑙玉石应有尽有,时不时还有宫装彩服的侍女路过,看得他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全不似先前那股机灵劲。
  魏子宏看他这副吃惊神情,也不来笑话,反而借着一些妙景,带出一些典玄门之中的典故门道与他听。
  魏子宏算是自小在昭幽天池府内长成,因老母在九城之内居住,至今仍是身体康健,是以来头两处经常跑动,洞府中除了刘雁依外,也就他交游最为广阔。
  韩佐成见这位六师兄性情开朗,并不摆架子,兼且言语风趣,只不过一会儿,就与其熟络了起来。
  先前汪采薇倒是对他也不错,但毕竟不是男子,互相间隔了一层,尤其是出了赫连卫那事后,他总觉得无颜面对这位师姐,有些不敢与她说话了。
  昭幽天池上下共分一十二层,除张衍居于十二层主殿之中外,亲传弟子洞府多是安在五层。二人沿着回廊玉洞逶迤穿行,过不了不多时,便已到了地头。
  魏子宏指着一处门前挂有金灯的洞府言道:“小师弟,为兄我平素就在此处修行,我昭幽府下门人弟子不多,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个,好些个洞府多是无人占据,你看哪处合适,招呼一声即可。”
  韩佐承想了想,道:“我便在师兄洞府近侧选一处好了。”
  魏子宏笑道:“好啊,你可不知道,自五师兄走后,这府中却是冷清得很,二师兄又常年闭关,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两次面,师兄我平日一个人住得也是烦闷,师弟你与我比邻而居,总还多一个说话之人。”
  他自袖囊中拿了一枚牌符出来,道:“师弟,你还未曾开脉,这是我府中玉液华池之钥,你且拿着,先把洞府挑好了,改日有暇,为兄带你去九城之中转上一圈,开开眼界。”
  他再交待了几句后,便飘然回府。
  韩佐成与魏子宏分别后,就近看了几处洞府,但却迟迟未能选定。
  其实这些个洞府景致佳妙不说,还很是宽敞,与他在下院住得那座清冷石窟一比,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与自家不合。
  走了足有一刻,他无意中沿着曲廊走到了一处僻静之地,瞥见洞前有两株苍翠古木,冠盖如云,萧森繁茂,不觉很是喜欢,便信步入内,左右一张望,见这洞府占地甚广,洞壁也不知被何物磨得圆溜光滑,顶上明珠璀璨,熠熠生光,尤其是内中还有一方阔大水池,金波粼粼,清澈明净,可见水下鱼儿来去,他满心欢喜地言道:“就是此处了。”
  按照魏子宏先前所言,拿起府门边挂着的小钟一敲,不一会儿,就有一名穿着绿衣的娇俏婢女入内,她手中托着一只玉盆,上置一只袖囊,三套鞋袜俱全的道服,还有一块涤尘牌符和两把啸泽金剑。
  那婢女言道:“袖囊中有可食三月米粮,三瓶补气丹药,韩大郎若是缺什么,可与奴婢言语,若是一时寻不着,那也无碍,洞中有笔墨纸砚,可写在竹牌上挂在门外,奴婢亦能看见。”
  韩佐成在山中也有下人服侍,倒也并无不适,打发走侍女后,他摆上了涤灵牌,到石榻上坐了,把自己这日后修行之所环顾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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