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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争锋-第10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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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见观知世心有成
  张衍先是起意回溯方才所见景象,试图中过去之影中寻到此物。
  从最初万阙道人与他言谈,到方才玉简显现玄异那一刻,他来回看有几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异状。
  他也没有指望一次可成,继续深入辨观,可是无论他怎样来回查看,都找不到此物半点踪迹,好像这东西并不存在于过去之中。
  他对这个结果倒是有所预计,万阙道人当年在发现此简不见之后,应该也试过这等办法,想来最后也是无所收获。
  既然这个办法不妥,那就换一个路数。
  他心下一思,脑海中却是想到了万阙道人将玉简交给自己时的情景。
  其人为何非要将交给自己的东西化为简牍这等模样,而不是化作法符或是其他物事?
  只是单纯因为这等东西修士用的最多么?他以为不只是如此,这里也许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知世简对其仍有些微影响,所以其下意识将交给他的东西凝聚成了此物模样。
  要是这个推断为真,那么此物应该对他也有影响,只是这里作用十分之微小,还极可能已然融入他自身气机之中,所以感受不到。但要是找到这个关节,再顺着这条线回溯上去,不定就能寻定此物。
  有了方才经历,他已是明白,对待此物当不单单落于一处,而是该兼顾诸有,于是他凝神闭目,神意霎时延伸入上下四方,过去未来之中,试着感应此中一切变化。
  这个思路是正确的。
  因为此物不管如何飘忽,既然曾经显现在现世之中,并被过往之人所看见,那么必然与现世是有某种联系的,哪怕再是微小,也是存在的。
  现在他道行乃是当世最高,已经达到了上境之下的道法至巅,除了牵涉到那更为上层之事,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瞒过他感应,故是很快,一股若有若无的异状便就出现在了心神之中。
  他发现此与以往见任何东西都是不同,像是一缕气雾织成的丝线,十分飘忽模糊,尽管能隐约感得,可一伸手,仿佛其就从指缝之中漏了过去,无法真正抓住。
  那应该就是此简滞留于现世的一线痕迹了。
  他反复去感应,总感觉下一刻就可取得,可又似永远无法接触,好在能感得这一点,就说明他已是走在了正路之上,而凡事就怕没有头绪,现在有了方向,那么总是能想到解决之法的。
  可就在他如此思忖时,忽然发现,那一丝感觉变得越来越弱,越来越轻,似隐隐有脱离自身之兆。
  他目光一凝,反应过来,如无意外,该是此物越是着意其上,则距离寄主越远,而且这个过程是无法违逆的,最后即便不会离他而去,很可能也会彻底消失。
  他推算了一下,在正常情形下,要想依靠那一丝感觉找到此物本来,即便是他,也至少需要半日功夫,这里还要考虑到,此物是会随着他的关注不断消减的,剩下时间实际上不足以将之找出来。
  这里倒不是没有办法,他大可以静心止念,抚定思绪,只用自身道法寻求那吉利所在,随后再出外搜拿,假设能一击而中,那就达成目的了。
  可要不成,那就会一次难过一次,还难言是否还会引动另外变数。
  所幸除此外,他还有一个更好方法。
  他伸手入袖,握住残玉,便把心神沉入其中。
  此间能够完满再现自身之上每一分变动,所以这里同样也有了那玉简感应,而因为这等感应同样是映照出来的,所以不会干涉到正物,也不会导致其远离。
  如此只要在这里反复推演,当就能很快掌握摄拿此物的关窍。
  因为残玉之内不必太过考虑时间,所以他也能从容施为,心神在沉浸许久之后,也是渐渐明了了该如何拿定那一缕线索。
  因思及一些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所以他又在此多驻留了一些时候,直到都有了解决之法,这才自里退了出来。
  心神方一转出来,立时照法施为,瞬息间拿住那一点关节所在,随后顺此攀附而上,并将之牢牢盯住。
  过有一会儿,他双目睁开,将那玉简拿到眼前,见此物又还变成了先前那既是沧桑古旧,又是焕然如新的矛盾模样,已然是成功将之摄还了回来。
  但这并不是说此物就不会消失了,其之所以呈现面前,是因为被他暂时定住,可因为意注其上,所以此物会逐渐淡去,直至彻底,这是无法阻止的。故是从此刻起,他得需抓紧时间了。
  他心意入内一转,瞬时间,诸多上境之妙玄纷纷显于脑海之中。
  但是很快,他发现自己看过的东西,有些从清晰变得模糊,似在遗忘之中,可照理说,莫说他这等功行之人,就是一个寻常修士,也是绝然不会忘记以往见过之物,这情况看去有些反常。
  对此他却很是镇定,因为他大致能猜到此中原由。
  因为这东西涉及到了诸多未来变化,若衍生出去,可至无穷。
  里面一些模糊之处只是因为现下还不曾与他遇上,等到彼此当真有了联系,自是能够再度记起,而那些没有遭遇的,就意味着不会发生,也就不必多管,现在唯有尽可能多观其中内容。
  未过多久,他感觉那感觉近乎消失不见,心下一转念,并没有任其彻底消亡,而是主动撤了定拿。
  此时他抬起头来,双目之中,却是精芒熠熠,烁烁有光。
  在观览过玉简之后,对于如何攀登上境,心中已是大略有数了。
  只是万阙道人先前所交代的,和他现下所看到的,却是有一些不同之处。
  这非是其故意蒙骗,而可能是因为当年万阙道人当年意识手中所拿是知世简后,此物就立刻消失不见,再加上有所遗忘,所以其所看到的应该并非全部,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还有一个,其人渡去一次上境后,有了因果牵连,当也是引动了什么变化。
  由此看来,不但未来有变,很可能每一个试图攀登上境之人届时所遇到的情况都会不同。
  可他却反而认识此是好事,因为这表面看去虽是大相径庭,可实际是同样一件事,这必然也有其共通之处。
  为此,他又入得神意之中仔细揣摩,待得把所有都是理顺之后,才从定坐之中出来。
  他心下一思,暗道:“而今诸事皆明,已是可以试着攀登上境了,只眼下天机未至,恐还需静候一段时日。”
  从那知世简中得知,在道行圆满之后,并不是随时随地都适合渡去上境,这里也是要讲究天机缘法的,此是因为浑天同样在布须天内有所映照,待得自身感应最为强烈之时,那方是缘法到了。
  昔日万阙道人因为并未从简中观看到多少内容,所以不知这等事,这恐怕也是其失败的缘由之一。
  张衍下来几日都是在推算那天数时机,最后算定在半载之内或有机缘可寻,而在临行之前,却可先把身边之事设法交代一下,他一弹指,就有一道灵光飞入下界。
  没有多久,景游来报,道:“老爷,刘上真到了。”
  张衍道:“唤她入殿。”
  不一会儿,刘雁依上得殿来,俯身拜礼道:“弟子拜见恩师。”
  张衍微微点头,道:“近日修持如何?”
  刘雁依回道:“得了恩师秘法传授,弟子自觉进境甚快。”
  张衍道:“布须天灵机无限,宝材无数,法力增进只需按部就班修行便可,只是道行可也不耽误了,修持之中关隘,多是落于此间,且越是上境,道行越是紧要,你要谨记在心。”
  布须天修持,修道外物不缺,不谈外劫,修道唯一阻滞,就是各种功行境关障碍了。
  但这里外物不缺,也只是相对而言,并非是说坐于门中便会自家到来,也需你去四处搜寻。
  而布须天广大无限,各类宝材分布极广,地陆之上又有无数厉害凶怪,哪怕洞天修士行走,也要小心谨慎,寻常弟子根本走不出多远,便算斩去凡身的大修,要祭炼法宝丹药,有时也只能亲力亲为,所以这也不是什么易为之事。
  刘雁依正容道:“弟子谨遵恩师教诲。”
  张衍道:“为师近来参悟道法,窥望到上境一丝缘法,待得天机到来,便会寻去上境,为师走后,昭幽门下俱由你来做主,只自我人道入主布须之后,便有不少外道在外,诸天之中,更可能藏有隐秘,为免将来变乱,为师留有一具分身在此,可保部宿无虞,你若遇得为难之事,也可前去请教。”
  刘雁依俯身一拜,认真道:“弟子会照拂好昭幽门下,等候恩师归来。”
  张衍微笑点头道:“你且将缺月剑丸祭出。”
  刘雁依道一声是,心神一动,清气如水,轻轻一举,已是将那一枚缺月剑丸托了出来,霎时殿内泛出一缕缕柔湛清波。
  张衍伸指一点,一道气光入至这剑丸之内,并言道:“回去好生祭炼,若用心持正,当可有所得,危机之时祭出杀敌,亦可收得奇效。”


第二百六十七章 开得法缘觅浑天
  刘雁依于心中一引,就收了缺月剑丸回来,只觉其中不但蕴含有一股磅礴法力,还藏有一篇法诀,可一观之下,却并不真切,便就起得神意一转,却是推算了几句出来,只是再往下,却觉艰涩异常,知晓是自身道行还略有欠缺,需得如自家老师所言,用心修持,方能领会更多。
  她拜了一拜,道:“谢恩师赐法。”
  张衍道:“你方才已然是摸到了一点诀窍,只是此法乃为师传授,终究是非是你自家之物,所以一时间难与自身道法相印证,你不必急求这些,可慢慢体悟。”
  他再是指点了刘雁依一些关节,就令这名大弟子退下了。
  实则有分身在此坐镇,便他不是亲身在此,弟子想要请益也是难,甚至还更为方便,因为分身无需修行,只要维持自身气机不损便可。
  此刻他心意一动,稍候片刻,便见一缕水气自殿外涌来,随后缓缓聚拢,最后凝聚出半蛇半龟之模样。
  张衍对其言道:“玄武道友,而今上境之门已在近前,贫道不日便将前往,道友不妨在此静候,若我能至上境,当给道友一场造化。”
  玄武也是一股神意传来,其意言明,会在此守好清寰宫,直待他归来。
  张衍点头,这般上面有分身照拂,下面有玄武坐镇,门下当是无虞了,但身为溟沧派渡真殿主,此回离行,山门那里也需知会一声。
  秦掌门现正在修持,不便相见。而今门中主持之人乃是齐云天与孟至德、孙至言等一众长老,故他心神一动之间,一道分身已是出了清寰宫,往山海界而来。
  溟沧派虚海之上,因是近日诸事理顺,齐云天难得有闲,此刻正在此考校门下弟子功行,这时忽然心有所感,立知是张衍到来。
  他心下思忖,张衍自开辟玄渊天后,就不再过问门中具体事宜,就算要调用门中弟子,只消一道法旨便就可以了,譬如攻打万阙星流那次就是如此,而现在举分身到来,恐怕是有什么异常情况。
  他神情顿时严肃起来,一挥手,屏退了左右弟子,只把大弟子关瀛岳留了下来,随后往天中看去。
  过有一会儿,便见一道清光降下,落在广台之上,霎时化作一个玄袍罩身的年轻道人,齐云天打个稽首,道:“渡真殿主有礼。”身旁关瀛岳则是躬身一拜。
  张衍抬手回得一礼,道:“齐殿主有礼。”
  齐云天观他神情如常,心中一定,料想即便有事,当也不至危及山门,百年伸手一请,道:“渡真殿主还请入坐说话。”
  双方来至席上坐定下来,虚海之上一阵波涛翻滚,就有阵灵踏水而出,随着浪潮涌上,奉上灵茶玉炉。
  齐云天与张衍寒暄几句后,便道:“渡真殿主今日怎暇回山门?”
  张衍微笑言道:“我前日坐观之时,遍观诸界,偶尔听得门中有长老建言,欲将山门迁去昆始洲陆之中?”
  齐云天听他问起这件事,微觉意外,不过此议虽不涉及根本,却也不小,算得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一直以来也未敢轻忽。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道:“是有几名长老如此提议,只自我九洲自入山海之后,诸派早已进退如一,且由于此界经营许久,早视为根基之地,昆始洲陆虽有诸般好处,可是到了那里,还需重辟山门基业,有不少宗派持反对之见,故直接而今,仍未谈拢。”
  张衍微一颌首,道:“那未知齐殿主是何意思?”
  齐云天显是早有考量,道:“昆始洲陆虽是灵机无限,外物无缺,极是适合修行,可初入道者,不宜居此,不管他派如何,我溟沧派至多只会派遣一些真人前去驻留,低辈弟子若得立功,方可随长辈同往此间一行,但也不可久留,数载之内,必得回转。”
  张衍笑道:“此法甚好,只布须天中还有不少隐秘未决,待发动之时,或可能引动现世变化,此不可不做防备。”
  他拿出一张法符,轻轻一推,送至齐云天身前,“若是未来布须天生变,届时可将此摆在浮游天宫之中,当保无虞。”
  齐云天拿过法符,只觉手中似握有一处天地,知是内中定然蕴藏有扭转乾坤之力,便将之郑重收好,他这时已是隐隐猜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张衍,问道:“渡真殿主可是又要闭关修持么?”
  张衍笑了一笑,道:“非是修持,而是有心一窥上境。”
  齐云天不觉动容,修道人修至真阳境界已是难上之难,更何况那传闻之中的上境之门,没想到张衍竟然走到了今日一步,不过这对溟沧派来说却是好事,他站起身来,正容一个稽首,道:“祝渡真殿主早登大道。”
  张衍笑道:“上境玄妙,我或会远离现世,此回我将留一具法身在此,门中若有事,可去玄渊天相寻。”言毕,他起身回一个稽首,把袍袖一振,便见席上一道清光纵起,旋即消隐不见。
  齐云天站立良久,对身旁关瀛岳关照道:“今日之言,除几位长老,不可对他人泄露半分。”
  关瀛岳躬身道:“弟子理会的。”
  张衍在分身渡去山海界之时,神意也是遁入莫名。
  等有片刻之后,旦易、傅青名、乙道人三人俱至。
  众人见礼过后,旦易先是言道:“张道友请得我等到来,可是与那上境之事有关?”
  张衍言道:“正是,贫道近日精修道法,推算下来,或是近日就有一番机缘,故先与诸位道友知会一声。”
  旦易感慨道:“道友终是要走出这一步了。”
  傅青名郑重言道:“道友千万慎重。”
  从记载上看,三纪历以来有诸多大能试着冲破此关,可从未听说有人成功过,纵然张衍法力道行当世唯一,或许古往今来也无有几人可比,可仍然不见得必能成功。
  张衍点了点头,道:“道友说得是。”
  他登去真阳之前,尚有傅青名指引,可此回与前番不同,至今为止,无有一个上境之人出现眼前,以往渡去之人,反而俱都失败,所以便是观看过知世简,他也不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成功,当需格外慎重。
  乙道人却很是洒脱,言道:“要说他人登攀上境,或是无望,可若是换到张道友身上,我却以为能以成就。”
  张衍笑了一笑,又言道:“贫道登去上境时,有可能牵连到现世,引得气机变动,生出某些异兆,不过无论成败,俱会退去,是故诸位放心便是。”
  傅青名这时道:“道友以为,那上境究竟是如何模样?”他已然化身道神后,从此无也法再往上走了,可心中却仍是有所抱憾,故才问了这么一问。
  张衍略作思索,才道:“此法难以言语,贫道只能说一言,‘渺渺极高远,观天不观人’。”
  傅青名默默思忖片刻,最后却是长叹了一声。
  张衍将一应事宜与几人交代清楚后,就从神意之中退了出来。
  只就在这时,他却突然想到了九洲所在。
  自当日诸派破界飞升之后,他便未曾再回到过那里,此处当早已是灵机绝尽,不过把自身所造的一门道决传了下后,倒不知那里如今是何模样?
  一念及此,他就望九洲望去。
  只是令他讶异的是,早前观去时,算得上是清晰异常,只是因感机缘未至,不便前去,所以再继续关注,可此刻一望之下,却见其笼罩在了一片迷雾之中,竟是难以再分辨清楚,好像本就不在此世之中。
  见此情形,他不禁若有所思。
  从最早看来,九洲乃是各派祖师落驻之地,尤其是太冥祖师,境界之高深,至今还是难以揣度,而先前从九洲飞升出去的修道人,不止溟沧派门下,少清、玉霄、乃至他派之士,现在却是一个不见。
  以他今时今日的法力,早能遍观现世诸天,可却并无找寻到这些人下落,这恐怕是因为其等所去之地不在他惯常理解范围之内,那不定就在那浑天之内。
  但不管如何,只要能去到上境,想来终能解开答案。
  接下来的时日内,他便在那里静静等待,默默感应天地转运,诸世一切变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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