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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头那棵樟树-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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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是不是爱情
大三整整一年的奋斗，蔡书舟的那些买卖也逐渐升级了，生意好像也越来越大。腰包鼓没鼓起来暂且不论，不过腰里确实是多了一样东西，一个能“嘀嘀”响的家伙。每天寝室里，蔡书舟腰里的这个家伙一响，室友们就会笑着，生意来了。惹得蔡书舟也乐了，那个张进前这个时候也跟着蔡书舟一样，搞起了小买卖，不过比蔡书舟可是小多了，毕竟起步晚嘛。对于蔡书舟的腰里的那个玩意可很是羡慕，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发达了，还配起了CALL机。“CALL机一响，黄金万两”，看来我们是永远也赶不上了。
说起这个CALL机，这在当年可是一个非常稀奇的玩意了，社会上也不是很多，何况是在大学校园里呢。但是有一点还是很麻烦，CALL机响了以后，就要到处找电话机去回电话，但学校里电话亭还不是很多，要跑到比较远一点的西区的小卖部的公用电话亭去回电话，很不方便，但蔡书舟还是乐此不疲，毕竟CALL机响起来的那种感觉还很自豪的，因为那是一种尊贵，一种出类拔萃，寝室里，除了那两个沿海来的室友以外，在就只有蔡书舟有这玩意了。
蔡书舟的这个CALL机可真不是个便宜货，当时是两千多块的，可以说是个奢侈品了，一方面是为了生意，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主要是讨一个女生的欢心了。
这个女生当然不是那个老家县城里的邓天香了。说起那个邓天香，其实蔡书舟早已经没了来往。大一的时候，蔡书舟曾经给她写过两封信的，第一封信是寄往她家里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消息，搞得那段时间蔡书舟吃不好，睡不香，整个一个掉了魂似的，不甘心，紧接着就写了第二封信，尝试着寄到县电视台，写了邓天香亲收，也是没有音讯，看来这个花心萝卜肯定是变心了，蔡书舟想道。女人漂亮了，绝对靠不住，何况电视台这种花瓶的地方呢。不过蔡书舟有时也会自我安慰，说不好是搬家了吧，再不就是电视台人太多，她没收到也有可能，就这样，蔡书舟的那个县城一中的同桌的你，终于是失去了联系，那个曾经亲口跟他说过要等他大学毕业的手都没牵过的女生，就这样失踪了。
这一次令他心动的这个女生，又是一个美女，但还是一个才女的，说白了就是系学生会的那个文娱干事，跟蔡书舟一个级别，也还是校文学社的撰稿人，擅长写比较婉约美丽的现代诗，诗中的那个语言、那个意境，常常会引起蔡书舟的共鸣和无限遐想，以至于有一种要走进那个女生的内心世界的冲动。
这个女生好像是大学所在的这个城市土生土长的土著，长得一副傲人的身材和姣好的容貌，而且还是个气质颇佳的才女，这样的女生应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尤物，但偏偏喜欢她的人又不在少数，像蔡书舟这样的条件很一般的，文娱干事是不大可能动心的了。但蔡书舟还是有他的得天独厚的近水楼台的优势，毕竟系学生会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机会的，比如那个张进前就没有机会，那两个沿海的也更没有机会，不过他们可能也不屑，他们眼里盯着的倒是沿海或者首都的当官女或者有钱女，这种内地省会的女生丝毫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文娱干事心里还是明白蔡书舟的那些意思的，因为她是诗人，对于蔡书舟写给她的那些朦朦胧胧的朦胧派诗风，虽然没有当年汪国真的那种直白，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了，可她老人家一直就装糊涂似的，哪怕是学生会开会的时候，蔡书舟老是喜欢挨着她坐在一起，但她总是傲起个头颅，目不斜视，即使有时蔡书舟发言，迫不得已的时候，她也会迎着目光射过来，不过那是相当的犀利，没有了才女的温柔。才女的可爱，关键是在她那简单的大脑和浑身的带刺上。蔡书舟是典型的脸皮比较薄的那种队伍，混在美女身边，总会有些不自信，虽然他也曾经有过跟美女接触的经历，比如那天香国色的邓天香，但那毕竟还只是一个小县城，跟这省城的大都市比起来，肯定还是小巫见大巫了，隔了几个级别，没法比的事。女人更不例外了。
文娱干事出于礼貌，还是回了几首诗的，不过很是直白，一点意境都没有了。
“钱途
虽然你再优秀
但如果没有了肥沃
我就像一朵高贵的郁金香
没有了滋润的土壤
等着凋谢
那不是我的生活
。。。。。。”
看得蔡书舟脸红耳热，面如土色。所以就发誓，一定要搞出一点名堂来。所以蔡书舟这些拼命的生意的原动力，其实就是来源于女生的那种金钱观了，就是啊，大城市长大的女生，从小就跟金钱打交道的，因为城市里，要是没钱，肯定是生活不下去的，不说别的，那一日三餐的柴米油盐，那是绝对逃不脱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个改革最狂热的时候，报纸上整天就说，让改革的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改革一猛烈，什么问题都来了，首当其冲的就是企业改革，再就是住房体制改革。这两大改革，在当时的十四大以后的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过程中，搞的是最为风声水响。首先是打破铜饭碗铁饭碗，原来的铁饭碗改成了劳动合同制，可以解除劳动合同，另外一个是房改，分房子改成了买房子，从此工人就分不到房子了，而机关事业单位还是可以按级别变相分房子。这两件事一下子就把工人阶级主人翁地位打倒了，工人地位一落千丈，大量产业工人被迫下岗分离，实行低价买断，另外外资大规模进入中国，雇佣进城农民开血汗工厂，以低成本挤垮了国营集体企业，使城市工人阶级大规模失业。
所以大城市的拜金女就突然增多了。特别是工人阶级的女儿，一个个的都盯着那些多金男，当然主要是东南沿海的多金男了，造成了新一轮的孔雀东南飞。蔡书舟之流的家境不好的农村来的孩子，大多都会选择稳定，毕业后安安心心的找一个单位好好上班，毕竟祖祖辈辈过来一直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好不容易上了大学，谁还愿意去瞎折腾呢，而且不出意外，出去以后肯定是去事业单位当老师的，也是最为受人尊敬的职业，待遇也不会差，多好的事呢？
可那个文娱干事也许不是这么想了，她的拜金当然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蔡书舟在学生会开会时，她的身边，call机突然很尖锐的响起来的时候，她还是惊奇的朝蔡书舟多看了几眼，还特意朝他的腰部那个隆起的家伙看了一下，搞得蔡书舟连忙说不好意思，要出去回个电话，大家也是一片复杂的眼色，有羡慕、有嫉妒、有蔑视、有钦佩，有人还说“暴发户”。
这以后，蔡书舟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他的那些贩贩卖卖、小打小闹的生意了，不过也开始约会那个文娱干事，两人一起去外面餐馆吃饭、歌厅唱歌、还经常会去学校的舞场跳舞，再就是看电影逛街，关系就这样不冷不热的维持着，偶尔还会对上几句那种浅白的诗句，但生意确是每况愈下了，也许是时间耽误了的原因，或者也是做这一行的同学也渐渐的多了起来，竞争激烈，利润薄了，而蔡书舟又没有去更新升级品种，以至于惨淡的时候，跟文娱干事一起出去吃饭时都有点捉襟见肘、囊中羞涩的。
54 涉外文秘班楼下的豪华轿
蔡书舟和那文娱干事这边有一茬没一茬的交往着，那边后面还有很多的跟班的竞争的家伙虎视眈眈的盯着，没多久，蔡书舟就支撑不住了，一方面是实习的临近，另一方面大家都在紧张的联系着毕业后上班的单位，因为这个时候的分配制度也有了改革，叫做双向选择，不是国家统包的了。就是这些各种各样的因素，蔡书舟精力一分散，生意就急剧下滑，没有了经济基础，那花前月下的浪漫自然是大受影响。文娱干事和蔡书舟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露天电影场的角落里大吵一架之后，气呼呼的就飘然而去，原因是为了毕业后的就业单位的事。文娱干事由于出色的外表和学生会文娱干事的头衔，很快就跟南方的一个非常发达的城市的学校签订了协议，要南飞了，而蔡书舟虽然也是学生会干事，但毕竟还是资源有限，还有一个就是，蔡书舟不愿意去外地，他怕离家远了，家里都照顾不上，就像一年前蔡锋清高中毕业去深圳打工一样，人山人海赶不上车不说，劳动强度又高，而且工资也高不了多少，再加上消费不低，一年下来其实也落不了几个钱，再就是去远了，老蔡玉桂他们年纪也大了，怕照应不上，毕竟蔡书舟是家里的老大啊，还有那个蔡书艇上着学，蔡书航也是半聋半哑的闲在家里，很麻烦的事。
就这样，文娱干事终于还是决定分手，随蔡书舟怎么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去描绘以后那美好的未来，但那都是遥远的设想，对于美丽多姿的文娱干事来说，那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空中楼阁式的美丽童话。。。。。。
话分两边，大四以后，学校也有了很大的改革，开始增设适应市场变化的涉外文秘班了，当然肯定是自费的，清一色的漂亮妹子，一个个出落得跟空姐一样，骄人的身材，出众的容貌，一下子就给学校带来了一股新鲜的气息，那些漂亮女生走在一起，绝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起学校的师生百分百的回头率和关注度。
文秘班隶属于蔡书舟他们的经济系，宿舍当然就挨得不远，特别是宿舍的那两个沿海来的靓仔，更是坐卧不安、蠢蠢欲动，一到晚饭后就开始跑到那女生宿舍楼下，变着各种法子套近乎，偶尔还能博得红颜莞尔一笑，回来后就开始兴奋的吹牛，说是跟哪个什么妹子搭上了腔，对他有了好感什么的。蔡书舟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兴趣去关注这些什么无聊的事了，一个文娱干事就把他愁得不行，那些涉外班的花瓶根本就是天上的天鹅，可望不可及的事，绝对的拜金主义者，那压根儿就是专门为大款和高官打造的，所以蔡书舟他们是根本不会理会的，最多闲聊的时候，插上几句愤愤不平的牢骚，也就罢了。
但是大四下学期以后，情况就有了变化，宿舍的那两个沿海的靓仔就回来发起了牢骚，说是那些文秘班宿舍的楼下，周末的时候出现了高级轿车，自己相好的那两个美眉竟然钻进了别人的汽车，一溜烟扬长而去，搞得这两个靓仔回来大骂，骚货，婊子，狐狸精，不绝于耳，其他的室友也都跟着善意的笑了起来，蔡书舟当然也是有着同感，只是没有那么强烈罢了，那有什么啊，绝对的再正常不过了，是天鹅，她就要高飞，何况现在这个现实的不能再现实的社会呢。
再后来的日子，那两个室友每隔几天就会回寝室报告关于涉外文秘班的最新消息，什么又增加了多少台豪华轿车啦，又有哪些女生傍上了大款啦，还有哪些不知羞耻的家伙自从周末被人接出去，周一早上被人送回来啦，等等的这些桃色新闻自从这个涉外文秘班开办以来就一直没有消停过，说的蔡书舟也是心里痒痒的，说是哪天有空跟那张进前一起去看看，参观参观，别到临毕业了，这样的壮观的风景都没见识过，那岂不是太落伍了？
终于是一个忙里偷闲的下午，蔡书舟跟张进前俩从图书管理查论文资料回来，快要吃饭的时候，走到了那个涉外班的女生宿舍楼下，哎哟，那真是个无比壮观的场面，各种颜色的小车竟然在宿舍楼下的大铁门旁顺着小路整齐的一字排开，蔡书舟那时候还不认识车牌子，不过从外表看，那一律都是精致高档的豪华车，还有吉普车一样的越野，时不时看到有穿着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身材高挑的女生走下楼来，径直走到某个车旁，打开车门，然后发动机一响，屁股后面一股青烟，消失在了美丽的神圣的被称为象牙塔的大学殿堂中的林荫大道中了，还有甚者，前面那胖胖的肥肥的身躯也会挪下车来，殷勤的为女生开车门，不过戴着墨镜，看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态和脸色了。那些女生反而是异常的平静，显得是那么的骄傲、高贵和得意，上车的时候还会环视一下四周，好像是在说，你们看，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生活，你们养得起么。。。。。。
55 毕业论文
蔡书舟跟张进前两人看了一会，看到那种嚣张场面，气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忿忿不平的跑回寝室来了，
“他妈的，真是太不要脸了，纯粹是是个卖粉的，一点羞耻都没有，这个社会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呢，那些家伙是怎么认识她们的呢，是不是有专门的皮条客？”张进前这次实在是受了刺激，张口就愤怒地骂了起来。
“这回总算见世面了吧”，蔡书舟也是调侃道，“我们这边还算好点，听说沿海那边的大学，早就是这样了，不怪别人哦，只怪我们父母把我们投错了胎，嘿嘿嘿，”蔡书舟苦笑着，“伙计别动怒了，免得伤了我们的龙体，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写我们论文吧，学校都管不着，关我们什么事呢？”
要说这时间真是比什么都快，蔡书舟还没怎么会过来，大四的下学期都快要结束了，也就是说马上就要告别大学生活了，那个文娱干事倒是很轻松的已经确定好单位了，但蔡书舟这边却还在拼命的挤牙膏似的挤着他的那篇毕业论文………试论市场导向条件下企业改革的出路。
一看这题目，就知道蔡书舟肯定是要下很大功夫的。这是一个当时比较大的选题，也是最敏感的命题，谁都没有定论，都只是在摸索阶段，蔡书舟凭着他那做生意的头脑，专门深入企业进行了解，产生了一些比较深刻的认识，而且大范围的阅读了当年的热门期刊《半月谈》、《理论动态》、《参考消息》等，还算是比较真实的了解了当时的企业面临的状况，提出了自己的市场导向企业经营的看法。
既然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嘛，一切就要以市场为导向了，以销定产，以销售为中心，而不是过去的以产品为中心了，这就牵涉到企业的所有机制都要转型，什么东西好卖，才去生产什么东西，而不是不看市场，埋头苦干，生产出来再说。企业在改革过程中，任何改革的措施与政策都必须以市场为导向，改革的成果当然也必须由市场来检验。如果抛开这一导向，就会陷入为改革而改革，最终给经济体制改革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当然还有很多的配套改革了，比如政企分开、资源重组、所有权与经营权分离等，关键就是深入企业寻找案例，充实论据，蔡书舟深入到实习企业，还有那些家教的家长推荐的一些企业，蔡书舟都去踏踏实实的调研了一番，举出了很有说服力的例子。
经过半个学期的努力，蔡书舟终于是完成了他的那篇很有分量的大作，只等着答辩了。答辩的那一天，蔡书舟早已是把个论文背得滚瓜烂熟，还有那些自己亲自去工厂企业收集来的案例和证据，针对一个个的论点的提问，蔡书舟是毫不含糊，全面阐释了自己论文中的所有观点和论证，让参加答辩的老师们是点头不已，真没想到大学里一心沉湎于做小生意的蔡书舟竟然一点学业都没有耽误，能写出这么高质量的论文来，最后大家商量交换意见，一致同意给出了10分的满分成绩，这可是在经济系里是绝无仅有的事，对蔡书舟后来经济管理领域的发展无疑起到了极大的鼓舞作用。
56 别了，我的大学
可以说，以论文答辩为标志，大学的生活应该来说是彻底告一段落了，至于毕业分配的事，蔡书舟也是初步谈好了一个意向的，如果不出意外，蔡书舟一毕业，就可以直接去新单位报到，办理户口迁移等手续，就正式落户新单位了，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再重新去找，直到找到双方都满意的条件，学校里开一个推荐书，就可以成交了。
蔡书舟是没有办法的条件下，才勉强同意的那个单位。要说学校还算是不错，专业也比较对口，只是那个城市可真不是蔡书舟所向往的。这就是落差了，蔡书舟是压根都没想到会去一个小城市的，他的最真实的想法是想留校，或者至少留在这个学校所在的大城市，起码离家近一点，而且也不失面子，两全其美的事，结果事与愿违了。
要说马上要上班了，马上就要第一次参加工作，蔡书舟应该高兴才是，可他就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在不断地回忆和反思着这四年来所走过的风风雨雨，四年的长河啊，弹指一挥间，就像一道闪电一样，一晃而过，可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都留下了自己的脚步和足迹，特别是那两江四岸和跨江而过的大桥，时时让蔡书舟有些割舍不下的情结。
特别是那美丽的校园里，蔡书舟还依稀记得第一天来学校时，跟父亲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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