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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在空中-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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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训练结束后，陈浩元当众宣布，明天中午训练时将公布周三对阵苏州市第二中学的主力名单。
对此几名老队员倒没什么想法，反正彼此熟的很，谁打主力谁替补，心里是一清二楚。
可新进校队的人就没那么心平气和了，因为他们记得，今天上午，陈浩元曾说过：“个把位置上缺人！”缺人？那就意味着需要替补。替补从哪来？当然是新加入校队的成员里，那可是苏州市四强的主力位置啊！有几个人会不心动。所以，当陈浩元宣布了这个消息后，新人间本来就不热的关系变的更冷了。
不过倪锐却没有加入其中，倒不是他清高，他也想打主力，然而他的目标很明确，是校队的主力控位，对于其他位置的主力，他不感兴趣，“谁知道缺什么位置呢！”他心里想。
晚自习结束后，高三（2）班某宿舍：
“小雨，你什么意思啊？前几天么让我们不要给那个倪锐什么好脸色，可今天晚上你自己却朝他笑，怎么回事啊！”王冠在曹小雨宿舍转了半天后终于替众人开口。
曹小雨笑而不答，反问道：“你们都看过他的比赛，觉得水平怎么样？”他现在正玩臂力器，上身的肌肉紧绷，一块块结实的鼓着。
又是王冠，满脸青春痘的他在思考的时候有一股说不出的傻劲，片刻之后，他总结出了答案：“个人技术不错，就是投篮次了点。”
曹小雨听王冠说倪锐技术只算不错，心里轻轻哼了一声：“不错？怎么可能就不错？他比我好太多了吧！”
弄不清曹小雨什么意思，一帮人一个劲的：“哪里哪里。”
“都是自己兄弟，有必要这么假么？”
众人都不说话了。
曹小雨继续道：“如果老陈要他打主力控位我肯定不乐意，哪怕他水平再高，新来的就是新来的。要想打主力，等我走了以后再说！”
“那是！”曹小雨上半年带着这帮老队员拼了一个第四名回来，所以他在篮球队里威望颇高，众人都服他——这一点上，跟二十六中的张严峰很像。当然，曹小雨完全不能跟张严峰相比，因为此带领非彼带领也，发起“飙”来的张严峰一个人能顶上大半支球队，曹小雨肯定做不到这一点，他只是因为总握着球权，是球队老大而已。
“而现在老陈确实是想让他打主力，只不过不是控球后卫，而是小前锋。”
众人愕然。
“一帮笨蛋！”曹小雨心里骂道，不过骂归骂，解释还是必要的：“你们不觉得他靠近内线的时候风格跟老吴很像吗？”
现场静了几秒钟，然后有一个人“噢”了出来，紧接着众人纷纷恍然。
曹小雨的替补林想愤然道：“便宜他了！一来就是主力！”
坐在他旁边整个人都靠在墙上的马天豪一挺腰坐了起来，他一把搂住了林想的肩头，开他玩笑：“有些人呢，注定了是要打主力的，就比如他，而有些人呢，注定了是要打替补的，就比如你。”
林想一挣双肩，扭头对马天豪说：“靠！老马，我跟你熟归熟，说错话我一样告你诽谤啊！”
“哈哈哈哈哈……”众人肆无忌惮的笑着。
过了一会曹小雨又说：“现在有这么一个位置留给他是他运气好，他要是人不错呢，咱们能跟他相处就好好跟他相处，也不要故意去为难他，毕竟要一块打比赛，反正他现在也跟咱们没什么利害关系了。都明确没？OK，散会！”
倪锐不想抢其他任何人的位置，这点他可以发誓。
然而当陈浩元念出“小前锋倪锐”时，另外的五个新人却都朝倪锐投去了不友善的目光，因为在他们看来，倪锐这样做很不地道，明明是个后卫，却为了上场机会，而改当小前锋，你水平是高，但也不能这样，所以新人们很生气。
而倪锐呢？他更生气，他要打后卫，他一定要打后卫，而不是去做这个什么狗屁小前锋！哪怕现在他只能先做曹小雨的替补，他也不会有多气愤，可当陈浩元让他改当小前锋时，他却有点恼怒了。幸好还尚有一点理智硕果仅存在他的脑子里，从而没有使他当众翻脸，他决定训练结束后找教练谈谈。
而当他真的在训练结束后直奔陈浩元的办公室时，他的这一行为却更让人产生了误解。
“啧，你看人家脑子多好，一来就知道跟教练拉关系。我看，这个小前锋的位置八成也是他去找教练要的！”
“就是！这种人最恶劣了，为了上场不择一切手段，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
打主力的希望落空让昨天还冷脸相对的几个新人迅速的“团结”到了一起。
新人们说的这些话全被站在不远处的曹小雨听到了，然而对这些无端猜测，他却没说什么，只是耸耸肩了事。
他怎么不给倪锐解释解释？
他凭什么给一个新人去解释！从一开始起，飞翔高中的篮球队就没有接纳新人的传统，曹小雨他们当年也是被学长一路冷眼看过来的，现在轮到他们凭什么就要去主动接纳新人？他们虽然没有想加倍报复，但延续传统总可以吧，想让他们帮着说话，先在球队待上半年再说。
“教练！我是打后卫的，我想你是不是登记错了，我不是小前锋！”倪锐心中有火，所以他开门见山。
陈浩元是一个合格的教练员——肯定比老丁那种半吊子水准要高多了，但他并不是一名合格的教育者。在他掌管飞翔高中篮球队六年多的时间里，他奉行的是一种强权政策，即教练如果说是1米，那么即便你只多移动了米也不行，是不被允许的。
这一点，被诸多的金牌教练奉为圣典，然而对待教育却不能这样。
但陈浩元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在他的指导下，飞翔高中从一支标准的鱼腩一步步成为了苏州市四强，在成绩面前，没有什么东西不会低头，就算他强权那又怎么了，所以，在陈浩元看来，无论怎样，挑战教练的权威都是不被允许的。
而现在，倪锐干的恰恰就是这么一件事。
往年在飞翔，也不是没出过条件很不错的球员，但这种球员往往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个性强烈，然而在陈浩元手下，个性恰恰是最最不需要的东西，为此，陈浩元也曾封杀过不少球员——优秀的球员。一开始，也有人出来反对，但在成绩面前，一切反对的声音最后都慢慢变小直至消失。
在弄明白倪锐的意思后陈浩元当即就火：“不想上？不想上就他妈给我滚蛋！”
倪锐懵了，他何曾料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复，自己态度是不好，但最多你让我写个检讨，或者来个禁赛什么的，哪有没说几句话就直接让滚蛋的！倪锐也是个性情中人，不然不会为了练投篮的事跟老丁吵，也不会因为让他改打其他位置而跟全场所有人翻脸，所以，他当即扔下一句话：“走就走！”直接转身出了陈浩元的办公室。
这下，轮到陈浩元傻了，让人滚蛋是他训人时的口头禅，这一点曹小雨他们几个老队员可以作证，只要你立马认错，陈浩元会在严厉的批评过你之后再稍稍处罚一下，绝对不会有多严重，只有对那些屡教不改者他才会当作毒瘤动刀子切除。他也没遇到过转脸就走的啊！不过陈浩元马上安慰自己，就冲这小子这样的脾气，在自己手下肯定也待不长，晚走不如早走，走了更省心。虽然倪锐的天赋之高曾经让他为之惊讶，但他手里要的是合格的零件而不是动不动就惹事的刺头——这可就冤枉倪锐了，你陈浩元要是一开始就让他打后卫，倪锐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乖孩子，真的。
可怜的倪锐正式加入校篮球队才刚刚满一天就惨遭陈浩元“封杀”毒手。
更加可怜的陈浩元好不容易在新生杯发现两块大钻石——杨展波和倪锐，还没听到个响就全都没有了踪影。
这样的教练、这样的队伍以及这样的队友注定了倪锐不属于这里。他的天空应该更广阔，而不是仅仅追求在陈浩元手下当一颗普通的螺丝钉。可是，离开了校队他该去那呢？
我们的主人公现在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一个人游荡在绿树掩映的校园中，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他确实在思考，但缺少了条件的命题怎么可能会有答案，所以尽管他一路思考，然而却收获寥寥，想想真可笑，昨天还在振臂高呼“要加油啊”，今天竟已经甩手离开，枉自己还说什么要努力的融入球队，要尽快的打上主力，要不辜负石羽雨的期待，努力个屁呀！尽快个屁呀！辜负个屁呀！“都已经不在了！”倪锐不甘的说。
一张白纸被风吹着在校园里四处乱飞，它飘啊！卷啊！转啊！不停的移动着，直到被一只篮球鞋挡住了去路，任它怎么借助风力也无法再移动分毫。于是它大声的抗议，在那一个劲的“哗啦啦、哗啦啦”的响着。“巨大”的噪音终于惊动了篮球鞋的主人，他弯下腰来一把扯开了贴在球鞋上的白纸，那白纸欢快的叫了一声“哗啦啦”转身而去，在它转身的那一刹那，它背上的“爱好会”几个黑字闪过了球鞋主人的眼，抓着白纸的手指猛然捏紧却在一瞬后又松了开来，任那白纸继续它的旅行。
倪锐也有想过去爱好会继续打球，可是副会长是杨展波啊！杨展波会让他参加吗？以他为目标的杨展波会让他参加吗？任谁都知道答案吧！最后他叹了一口气：“一定、一定会有办法的！”
2006年10月30日星期一是重阳节，在中午校队的训练结束后，倪锐与陈浩元因为意见不合发生争吵，最终导致倪锐退出了校队。而下午4点30分则是新生杯决赛开始的时间，继我们与7班的比赛后，学校的篮球馆再次爆满，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我们比赛那天主席台并没有开放，但今天上面却坐满了学校领导，决赛的开场秀办的相当奢华，至少对于平时的比赛来说是这样的，参加决赛的两支队伍分别是暗算了我们的2班和势头强劲的9班，最终在裁判的严格执法下，9班毫无悬念的大胜了对手。我没有看完比赛，因为倪锐在思想斗争了半天之后找到了我，他对我诉说了退出校队的原因，看他当时好像小孩子认错一样的那副可爱神情，我差点忍不住上前拥抱他，不过在听完他的困扰后我也沉默了，是啊！该怎么办呢？——摘自石羽雨的生活笔记。
石羽雨当天的记录到此为止，也许她也没什么好主意吧！毕竟杨展波再怎样也是副会长，虽然他不负责什么具体事物，但倪锐如果想加入的话他是一定会站出来发表意见的。
“我——到底要怎么做？”和煦的阳光洒在倪锐的身上，然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从心底散发出的阵阵冰凉正折磨着倪锐原本强韧的神经——事情没有丝毫的进展。
此时石羽雨正坐在他对面的草坪上，不过同样是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她找不到向杨展波开口提这事的机会，一次也找不到，而且就算提了，又能怎样，石羽雨见识过倪锐的固执，可她同样也知道杨展波的臭脾气，看着对面不时失神的倪锐，石羽雨心里一阵难过，“一个无与伦比的天才，竟然连展示的舞台都找不到，这是天才的悲哀？还是世人的不幸？”
“小雨。”
“嗯？”
“要不我回去求陈浩元吧？”
石羽雨懵了，这是倪锐会说的话吗？那个差点就要说“老子天下第一”的倪锐会说这样的话吗？她赶紧撇开那株被目光锁定的四叶草抬头紧盯着倪锐，却看到了倪锐那闪躲的眼神，分明有太多的不甘藏在其中。“不要！”这句话脱口而出。
可是，除了回头，还能怎么样呢？
“总之，我来想办法，你——不要做傻事！”
哪来的办法？
就在倪锐和石羽雨一愁莫展的时候，杨展波的爷爷杨云突然闪亮登场，他，是冲着杨展波来的。
这事说来有点话长……
游泳队的教练戴更奇在得知杨展波对他撒谎后很快找到杨展波劝告他快点归队恢复训练。
但杨展波早就下定决心不打败倪锐他绝不回游泳队，况且他非常不爽这个罗嗦的老头，所以每次都把戴更奇的劝告当作耳旁风。
见到自己的苦心劝告毫无作用，戴更奇便不往杨展波那跑了，他开始尝试直接联系杨展波的父亲杨利民，不过每次接听他电话的都是小米，小米虽然不再给杨展波做辅导，但他答应过杨展波，“替我瞒着我爸爸。”于是，一段时间过去后，戴更奇也没看到杨家人有什么动作，杨展波有什么动作。他坐不住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手里一个有可能成为高徒的人就这么离他而去。他决定上门拜访，说来也巧，戴更奇并没有找到正在外地忙生意的杨利民却意外的遇到了杨展波的爷爷杨云。
杨云在数年前就已经不管家族的企业了，跟老伴一起带着几个佣人搬到了乡下兴建的别墅居住，每天过着钓钓鱼、种种花的自在生活，那天也是一时兴起想回企业看看大孙子——杨展波的大哥刚结束大学学业回自家企业实习，结果却先遇到了上门告状的戴更奇。杨云是一个很开明的老头，他从来不限制自己的后代去做什么——当然除了吸毒和犯罪，大孙子也只是因为恰巧选修了企业管理才定下回家发展的计划的，所以他对戴更奇所说的“叛逆”啊、“不服管教”啊、“欺瞒师长”啊什么的完全没放在心上，不过，戴更奇说了一个词却让杨云动心了。
那就是冠军。
戴更奇将杨展波跟着他的前景描述的光明无比，而将杨展波留在爱好会胡闹的后果说的相当严重。
于是，杨云在思索了一会后叫司机备车，带着戴更奇直接去了飞翔的校长室。
10分钟后，杨展波被叫了进去。
本来杨展波对爷爷的到来极为惊恐，但杨云并没有出言责备他，而是把戴更奇关于前景的描述转述了出来，最后问他：“你知不知道？”
杨展波扫了一下整个办公室，校长显然对这个极有可能成为财神爷的老头子十分的恭敬，满脸都堆着笑容。而戴更奇则是一副相当得意的表情——他觉得杨展波已经跑不了了，只能跟他回游泳队。戴更奇的表情深深的刺激了杨展波，本来杨展波也不是一个肯轻易低头的主，被戴更奇这么一来，他更不愿意回游泳队了，于是他把心一横：“爷爷，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绝对跟他们说的不一样，我的爱好会也会拿冠军，而且不比别人说的那种差，要是我做不到，不用谁再去告状我自己退会回游泳队！”杨展波把话说绝了。
戴更奇刚听完就脸色大变，他想向杨老头子解释爱好会现在连代表学校出去参赛的资格也没有，但却被杨云挥挥手打断了：“既然我孙子都这么说了那就随他去吧！不过小波你要记住自己刚刚说的话，下次别让老师再找上门了，难不难看，哼！”老头鼻腔里重重的发出了一个音节，吓得杨展波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答应。
“小吴啊！咱们走。”杨云站起身走了出去，校长赶紧跟上相送。
紧接着戴更奇气急败坏的向外走去，临出门前还狠狠的瞪了一眼杨展波，而杨展波则两眼望着窗外，恍若未觉。
等其他人都走出这个房间后杨展波才稍稍的透了口气，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虽然他看上去很是牛逼的样子，但是内心有多紧张只有他自己清楚。
在回班级的路上杨展波忽然叹气，因为他向爷爷夸下海口爱好会能拿冠军，可实际的情况是他连队友有哪些都还不知道，更不要说带着他们去拿苏州冠军了，“哎！怎么办哪？”他再度叹气，深深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后悔，不过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这一点杨展波心里很清楚，所以他去找石羽雨商量对策。
石羽雨将全部报名表放在桌上让杨展波自己翻看。
杨展波一路翻下来，果然，像石羽雨说的一样，把新生杯里的对手去掉以后，就只剩下纯粹的篮球爱好者了，靠这些人想打败校队进军选拔赛并且要夺取冠军，这跟痴人说梦有什么区别？“我们能不能在高二高三里想想办法，靠这些人——”杨展波抖了抖手里的名单，“我干脆现在就回去游泳算了。”
“我也想过啊！而且现在正在做，不过你应该明白，现在我们能挑选的，只是校队已经挑剩下的，所以抱不了什么希望的，不过——”石羽雨有意识的拖长了声音，杨展波果然被吸引，“我倒有一个有能力化腐朽为神奇的人可以推荐，只怕你不肯要。”
杨展波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学什么东西基本上都是一学就会，看石羽雨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很快猜到了是谁：“是他？”
石羽雨点点头。
两人都知道对象指的是谁，倒也不用刻意道出姓名。
“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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