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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_沁纸花青-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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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敢想象的幸福。
  于是渭城周边,渐有人烟。虽不多,可总是慢慢聚集过来了——
  到今夜的时候,便又有两人踏着夜色也来了。
  是……两个女人。一老、一少。
  实际上老者也不老,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纪,算半老徐娘。在深秋夜里裹了一件藏蓝的棉布斗篷,头上戴一顶斗笠。这打扮不伦不类,像是跑江湖的,却又像是寻常的妇女。然而瞧她斗篷上摞了几块补丁,便晓得或许是因为生活窘迫,便将避雨的斗笠用作避风沙的檐帽了。
  这中年的妇人,自称豆婆。
  豆婆身后的,是一看着十六七岁的小娘子。也穿粗布衣、戴斗笠。但衣上补丁更多。可即便如此,倘有人透过她面上蓬乱垂下的头发细细瞧,便会发现这小娘子实是个天香国色。
  这小娘子,自称凌娘,说是豆婆的女儿。可外人看了会觉得奇怪——这老娘倒不心疼女儿,叫她臂上、背上,都提了背了许多东西。
  ——背上负两杆大戟,足有七尺长。三分之一在背,另外长长的两截则高高地冲向天。寻常男子这么个背法都要行走不便,这凌娘却走得很稳当。
  左边腋下则夹了一捆刀剑。但看着都不是真家伙,而是些薄铁片打造的玩意儿。虽然明晃晃,可会一颠一颠地颤。就令人想起那些街头耍刀吞剑的卖艺人来。右手则提了一个蓝底白花的大包袱,鼓鼓囊囊。看着放的是被褥、衣物、吃食。
  即便这小娘子身段修长,可背了提了这么多,看起来也臃肿了。
  ——倒的确是,走江湖卖艺的。这也是她们自称的身份。
  此刻空着手的豆婆与苦力一般的凌娘站在一片焦土上。身后有六七个帐子,这是住了六七个户人家。都是前些日子才来到,先在这里搭建一个安身地,打算再慢慢地垦荒。
  也刚刚问过一户人家。说从此地再往前七里,就是从前的渭城了。
  也劝她们娘俩儿不要再往前去——那渭城附近,大火烧了几十天,土地早就蒸干了。方圆十里什么都长不出来,连草籽儿都烘成了灰沫沫。倒不如与他们这些人住在一处、互相帮衬。“母女俩总不是个法子、到底要有个男人。不如留在这儿成个家”——这种劝她们的话,说了一个晚上。
  但无论是豆婆还是凌娘,都没什么表示。
  告别了这些垦荒者之后,两人继续往渭城的方向走。走上约莫半个时辰,连脚下与泥土混杂在一处的草木灰都不见了,只余下薄薄的一层黄沙。空气越来越干,空气中也开始有阴森的凉意。
  这凉意,并不单纯是秋夜里的寒意。似乎还是因为另外的一些东西。
  如此再过一刻钟,渭城的轮廓,如同一只匍匐的巨兽一般在地平线上显露出来了。
  豆婆便停下脚步,脚底干燥的泥土沙沙作响。接着略转身,往西边看——
  西侧,便是滔滔的渭水。在这样的距离之上虽看不到那条大河,但可以听见隐约的水声了。从前,这里是大片大片的田地。沿着田边的小路走下去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渡口。如今这些都不见了,只余荒野。
  豆婆便从斗篷下探出一只手来,往西指了指:“你说当初李云心最后一次与龙九见面,是在这个渡口旁?”
  凌娘便也停下脚步。先喘了一口气,再往西边看——微微眯起眼。隔了过会儿,轻声道:“是。”
  豆婆得了这回应,便将手缩回去了:“还有呢?”
  凌娘愣了愣:“……只见了面说些话。再没什么了。”
  豆婆微微侧脸,用余光看身后的“女儿”。但目光里浮现出来的是与她的身份、打扮全不相符的严厉冷酷:“再想!”
  凌娘微微一哆嗦,便咬咬嘴唇,又想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他……当天回城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我。我当天是跟了他出城的。然后……我们两个沿路走回来。那天城里死了人,路上……有戏台。戏台上有人唱戏……”
  边想边说,慢慢地、琐琐碎碎地说了许多。
  这豆婆也不催她,耐心地听她讲了将近两刻钟。但其间会问一些诸如“他当时有没有皱眉”、“他当时说的是‘必定’还是‘一定’”、“他当时的脚步是快还是慢”之类的细节问题。
  有些问题凌娘答得出,有些则记不清了。如此她说完、豆婆也问完,这中年妇人才又道:“你要记住。想起了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细节,都要同我说。有没有用是我说了作数,不是你说了作数——倘若你真有你自己以为的一半那样聪明,怎么会被那李云心害死?”
  说了这话抬脚便走。那凌娘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抿了抿嘴、再跟上。
  再过两刻钟,二人到了渭城的城门前。
  这是渭城南门,名曰远宁门。借着月色可以看到这城门还算完好,尚未倾塌。向里面望,一片黑洞洞,仿佛藏匿无数凶神恶煞。豆婆的脚步略一缓,凌娘便会意。开口低声道:“我当天,从这里进门,来的时候渭城里——”
  一边说一边往前走。凌娘便将当日沿途所见事无巨细地描述,仿佛将当时的情景也还原了。而谁又能想得到,当时那繁华的渭城,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连鼠虫也无有了呢?
  黑暗中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说话声……听起来诡异极了。
  “……他在城里游走了很多天,送出去很多画作。还在石上刻下一些印记。”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沿着干涸的柳河走了一里路,来到一块青石旁。
  “我……也曾经在这块石头上见过印记。但只刻了一半,没什么灵气流转……”
  凌娘所说的那块青石,临着柳河。而今往上面看已经没什么“印记”了——石面上似是被刀剑削去一层,又崩裂数道细纹。看着是被火炼的。
  “……送了那乞丐一幅画。后来那乞丐就在巷中被杀了……”
  一边听她说,豆婆一边慢慢附身。双手仍旧笼在袖子里,眯起眼睛盯着青石瞧了好一会儿。接着又慢慢探出手,在青石上画了半个符号:“是这样?”
  凌娘凑近看了看:“……不是。”
  她便再面无表情地想一想,换了个纹路:“——这样?”
  但也不是。
  这豆婆也不急。凌娘说不是,她便抹去——用一只肉掌,生生从石头表面抹去,然后再画上别的。
  如此——试了两个时辰!
  整整两个时辰,她弯腰不动,只有一只手在动。那些符文印记……又何止试了上千个?!
  到最后连凌娘都有些丧气,小心翼翼道:“婆婆……或许……该先去看看别处吧?”
  豆婆便又用那种严肃而冷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如今你是个废人。可知道即便想要从我们这里重得修为,也要经历千辛万苦?倘若连这种耐性都没有,哼——你即刻就自裁了吧!”
  凌娘便沉默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当这豆婆在石面上写下第一千六百四十六个符文的时候,凌娘的眼中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光。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是了。”
  豆婆便直起身,也盯着这符看了好一会儿——眉头慢慢皱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她在自言自语,并没有征求意见。凌娘便也不说话。
  沉思了半炷香的功夫,再迈步走。所行之处、停留之处,都是从前李云心夺舍螭吻之前的那几天,在渭城中停留过的地方。
  于是,整整一夜过去了。
  天再亮起来的时候,凌娘已经靠着一堵断壁睡着。而豆婆则站在一根高耸的石柱上。这石柱从前是城中最繁华的酒楼“琼华楼”的一部分——她眯起眼睛,借着晨光俯瞰整座城市。
  虽然绝大部分的建筑物都已被焚毁,但纵横的街道仍在。她从天边刚露鱼肚白的时候,一直看到生出火红朝霞的时候。随后闭上眼睛沉默不语地思索好一会儿再睁开,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
  这册子却不是别的,而是《府志》——《渭河府志》。上面详细记载了本府诸多城镇历年来的人口数量、田地规模。渭城从前是当世的大城,因而记载得格外详细——详细到某街某巷有某户、人口多少、年龄几何的地步。
  细看半个时辰之后,这豆婆随手将府志一抛,册子在坠落到地面之前便自行焚毁了。
  而后,她慢慢抬起手,手中多了一支法笔——
  她开始在虚空中,以玄光描画一些东西——背景是她视野当中这整座渭城。
  一刻钟之后,她停笔。
  一个……经络关窍俱全的人形出现在她眼前。
  背景同样是整座渭城。


第四百三十四章 弱水禁制
  “龙王是个骄傲的人。但……但……倘若伪圣的要求叫龙王恼怒,切莫冲动。无论如何暂且答应下来,我们……慢慢斡旋,总有转机——”
  在一条石窟中行走的时候,辛细柳这样对李云心说。
  三个时辰之前,两人乘上辛细柳所携带的“星梭”,一路风驰电掣,转瞬即至云山。李云心原本很想细细瞧一瞧云山的模样,但这星梭未叫他如愿——法宝飞行时外面有一层冰霜凝结,将其外的景物遮挡得严严实实,是什么都瞧不见的。
  或许这是共济会的安排——暂时不想叫李云心触及太多的秘密。
  这令他想起他从前的那个世界、某些恐怖的团体带人去老巢时,要将人的眼睛蒙上这件事。
  当法宝再一次被收起的时候,李云心与辛细柳便在身处这条石窟中了。
  据辛细柳所说,此石窟在云山的腹地当中。距离云山最外层,足有三四里的深度。他们所乘星梭也是从另一条长道当中直接遁入的。
  虽说是石窟,但更像是被人工开凿出来的。地面平坦,两侧的石壁也平坦。顶部乃是穹顶,截面像一片面包。极长——到此时,两人已经行走了一刻钟的功夫,却仍未到头。
  辛细柳看起来开始忧心忡忡——与她此前在枯蝉子面前时的从容形成鲜明对比。似乎离那双圣越近,她就越感紧张惶恐。她对李云心交代许多事,似乎很怕他当真将“双圣”触怒了,难出云山。
  等两人再行一刻钟之后,她停下脚步:“龙王,我只能送到此处了。更往前就是小云山的禁地——没有伪圣的宣召,我也不能入内的。”
  这石窟当中光线黯淡。但墙壁上似乎生有以灵力炼化的菌菇,发出淡淡的荧光。这令辛细柳的面庞变得清晰起来。
  她咬了咬嘴唇:“一旦事变,龙王可有……什么事需要细柳去做么?”
  李云心在一路之上略显沉默。到这时候他也停下里。看了看辛细柳,想一想,笑着摇了摇头:“你放心。我是来告诉他们一些事的,不是来求死的。”
  这样说,似乎仍不能叫辛细柳“放心”——李云心便又沉默一会儿,开口道:“我有退路的。你尽管去吧。”
  说了这话,突然伸手在辛细柳的头上揉了揉。小姑娘没有道号、不穿道袍,梳的也不是道髻,而是个朝云近香髻。因而李云心轻轻一揉收回了手,她才晓得做了什么。一时间有些微愣——但愣且羞怯终究不是她的性子,又笑起来,作出气恼的模样。
  李云心便哈哈笑了两声,举步往前去了。
  辛细柳脸上的笑意就慢慢地淡了。等李云心的身形渐渐消失,才抬头轻轻摸摸自己的发髻——他用力轻,并未乱。
  然后将手放下来,情绪复杂地叹了口气:“退路啊……”
  ……
  ……
  李云心是再向前六步之后消失的。其实在他与辛细柳的分别处往前看——前方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尽头隐藏在黑暗当中,看不清的,本以为还要再走上一刻钟。
  其实只往前六步去,忽然柳暗花明。仿佛,一步,就从幽暗的洞窟中踏入了温暖的春境。
  眼前忽然展开一片广阔天地,蓝色天穹与白色云朵扑面而来。同来的还有暖风、花木香、悠远的鸟鸣。而今……他身处一片悬崖之上。
  上下左右,都是悬崖。崖壁上生长着茂密的植被,将岩壁遮掩得严严实实。他略一皱眉,转身回头看——发现来时的路消失了。身后变成一堵石壁。他试着用手去推了推——石壁很坚硬,并不是幻象。
  于是转身再往前方眺望——便看到了小云山。
  一座倒悬的山峰,浮在半空中。小山峰上亭台楼阁林立,其间遍布苍翠植被,绚烂花朵,真如仙境一般。
  而这片更加广阔的空间之中,亦有山川河流、蓝天白云,仿佛是一个完整的小世界。
  这便是辛细柳同他说的、双圣的居所了。按着她所说,双圣,应该就在那座浮空的小山之上。
  李云心略想了想,决定上山。
  此地并没有如临大敌的气势,也没有虎视眈眈的敌人。看起来倒是和善优雅,颇具善意。但这种敌人,可比那些张牙舞爪、虎视眈眈的家伙难缠多了。
  然而就在他踏出一步、打算舞空而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传过来——
  “渭水龙王既是水中王族,可知道弱水?”
  说话的人离他很近,而他竟未觉察!立即收回脚步、抬手往前方看——便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凌空而立。
  不……并不是凌空——他足下踩了一只半个巴掌大小的飞鸟。
  小云山上……平常只有双圣居住。这老者,便是所谓的“书圣”了吧。
  倘若见到真的“圣人”——这是指那种肉身与神魂融为一体,两者都如假包换地处于巅峰状态的圣人——他心中或许会生出些许忐忑敬畏的情绪。这情绪,只因对方所拥有的超越了世俗认知的力量。
  然而他如今所接触过的任何一个“所谓的圣人”,却都不是这种状态。
  他们当中有只存记忆的、有化身渡劫的、还有如眼前一般,只有肉身是货真价实的、内里却是……共济会的游魂的。
  ——算是级别极高的游魂了吧。
  因而他只微微一愣,便展眉笑了笑。语气温和从容,全无半分惧意:“环绕这十方世界中陆的,不都是弱水么?自然是听说过的。”
  “阁下,怎么称呼?”
  老者也一笑:“此处是小云山,乃是双圣的居所。渭水龙王,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么?”
  李云心仍微笑,却将眼睛眯起了:“正因为知道阁下的身份才要问。当代的书圣本名苏玉宋——难道阁下是如假包换的本人么?”
  他这话可不善。然而老者竟不动怒,脾气也未曾被他撩拨起来。倒是略沉默一会儿,轻出一口气:“原来是这事呀。唉——”
  他伸出手,遥遥点点李云心:“渭水龙王这身体也不是李云心的身体。而今难道还觉得自己是别人么。况且……我做这苏玉宋,也有了千年的时间。这样久……我从前是谁、如今又是谁,早不放在心上了。终究只是个名字罢了——就如同渭水龙王、渭水君、李云心,不都是你么?”
  李云心点点头:“也是有道理的。那么我就叫你苏翁吧——苏翁忽然问弱水,是什么意思?”
  苏玉宋便抬手往四下里一指:“渭水君知道弱水,应该清楚弱水不能载物,一羽亦不可渡。而这小云山当中,也如同弱水一般。倘若刚才你一步踏出去,可就要像凡人一般直直地摔下去了。”
  李云心微微一惊。
  弱水的典故他自然听说过——说诸国所在的这片土地,乃是十方世界中陆,极度广阔。而围绕着中陆的,则有诸多海洋。海洋再向外,则是弱水。
  弱水与海洋之间没什么明显的边际。然而弱水不能载物,是无人能渡的。倘若有人驾船在海洋中离岸航行、越过了海洋与弱水之间的边界,便会立时沉下去、再也浮不起。人与船很快就要被可怕的重压压成扁饼,断无生还的道理。
  倘若不是人,是修行者或者妖魔的话——离了岸往浩瀚弱水深处御空而行,又会怎样呢?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从没人知道。
  因为玄门并不允许这样做。玄门自然没有自主的意识,这意识,大概来自天人。
  据说弱水的深处,有天人在人间的行宫。天人不想净土被凡人窥伺,因而命令道统在中陆周边的海洋中设立“哨卡”,禁止修行人往弱水深处去。
  但任何一种制度规章都必有不从者。古往今来数万年,岂会没有叛逆的修士、妖魔起了性子要试一试呢?
  从无成功者。离了海洋在弱水水面上御空而行,无论飞得多么高,都会受到弱水的影响——妖力与灵力将飞快流逝,即便是最强大的修行人、妖魔,也只能飞出数百里罢了。
  这自然是指……飞了出去、又飞回来的。另一些一往无前者没有返回的念头,将最后的力量都用以前行……
  于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李云心从前只听父母说过这事。然而那时候,他的修为并不高,也没有见过更多的大妖魔、高阶修士。于是只觉得这是这个世界“种种奇妙事件”当中微不足道的一件罢了——难道还有比“真地存在妖魔、仙人”这件事本身更叫人吃惊的么?
  可如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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