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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丧尸来种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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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家出来,再进别的,瞧着好看的有用的喜欢的,人家只要说读书人用得着,花云全买。
笔墨纸砚,镇纸笔筒,文史杂书,书箱子笔盒子,纸扇子玉坠子,书生巾青云鞋…街头到街尾,一家不落,马车都塞了大半去。
好不容易花云点头觉得可以了,张来子长吁一口气,又是替花雷心疼银子,又是感激花云,那里头也有他的一份。花云说了,不要他钱。
当然,要是要他的钱,他一样都不会要。
以后再还,张来子心道。
“哥,我先去仁和堂一趟,你们直接到城门等我。”
“哎,我要不要也去,跟顾老告个别?”
“不用,咱们改天请顾老吃饭,我去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就来。”
花雷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想的不对,顾老帮了自家这么些,自己哪能只说一声就走的?还要拜托顾老给娘诊脉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通敌
终于,两人的衣裳做了出来,外套里衣,薄的厚的,一人十几身新衣裳。
万氏可惜:“正是窜个头的时候。等过了中秋再做厚些的,还有棉衣,到时候给你们送过去。”
两人看着已经装好的几个大箱子还有更多的大包裹,默默无言。
临走前一日,花长念家在仙客来请客。
请了董家,曾家,张家,还有村长一家。又去请来顾大夫。
郑大人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竟也来了。
而且这人不客气,大马金刀往上位一坐,直呼让伙计上最好最贵的菜来,酒也点了最好的。
花云鄙视他:“你是不是经年没吃过肉了?”
郑大人揉着肚子:“还真是好久没吃顿好的了,托你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没少捞银子。”
花雷要去上学,也不知道带多少银钱好。花云想想,虽然在钱庄仍有不少存款,但那是应急的,便跟顾老提前问了他想要什么。趁家里人都忙,驾了马车寻了自家地上靠山脚没人的地方,扛了两头香獐子出来,还有一对鹿角。从梅花鹿头上掰下来的,失了角的鹿儿委屈巴巴窜进林子再不来这片了。
花雷学费就这么出来了。
“呵呵,我买了一支鹿角呢,顾老没说,我也知道是你。”
“你还有钱?”
“…我指着这只鹿角换银子呢。”郑大人见她没明白:“下个月,我家老人做寿。拿这个当寿礼。”
花云顿时鄙夷:“真没出息。”
两人说话声音很小,还做出一本正经的模样,别人都当他们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菜上来,郑大人带头动了筷子。知道乡下人不讲究,他也不讲食不言的规矩,边吃边聊,给花雷和张来子讲了很多在书院要注意的事情。
花雷感激不尽,敬他一杯酒,见郑大人喝了,去踢张来子,让他也敬酒。
张来子瞪花雷,但仍是敬了,态度敞敞亮亮。
郑大人心里暗笑,这小哥俩儿有过节呢。
起了心思,调侃道:“花雷,这是你的小竹马?”
花雷顿时脸绿了:“我是他的竹马。”
张来子嗷一声:“当我没看过戏?你个小白脸才是青梅。”
两人瞪着要开打,被张猎头和花长念一人一脚,踹消停了。
郑大人冲到嗓子里的笑,被掐住了。
花云凉凉看着他呢。
村长看得佩服,花家真是跟父母大人交好啊,不但能请父母大人来吃酒,花云还敢瞪父母大人呢。
看着花云,再看看郑大人,村长心里起了荒谬的想法:父母大人听着还没娶媳妇呢,该不是跟花云看对眼了吧?一个激灵,不可能。父母大人长得人中龙凤的,花云…咦,小丫头长开了,比以前好看多了呀,但只是看着顺眼,没花容月貌呀?不过也难保,父母大人不是被那啥糊了眼。
村长忙给陈大河使眼色,示意他也去敬被糊了眼的郑大人。
宾客尽欢。
第二天,花云驾车带着花雷张来子,并一车行礼,先进县城,接了郑大人派给的带路人还有亲笔书信,再出发去蒙阳书院。
花长念家,万家,董家,张家,目送马车消失在霞光中。
万氏和张娘子抹眼睛,舍不得啊舍不得。
花雨花冰也舍不得:“姐啥时候回来呀?”
没问哥。
“后天吧。都回家。”花长念本也想去,但孩子们都不放心万氏,便由着花云去送了。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带着满满的希望,满满的期待。
边关。
重万里周身冒的不是冷气,而是刀子。
大帐里的人个个气愤填膺提心吊胆。
“确定了?”
“将军,已确定无疑。那小寡妇爹是咱这边的,娘是蛮国那边的。姓彭的跟她认识好几年了…”
“打小昆爬小寡妇墙头发现了,咱没打草惊蛇,立即发信给将军,偷偷跟着姓彭的,发现他偷偷往外送消息,看标识…是蛮国的二王子。”
重万里心头沉重,二王子是最难对付的一个,狡诈阴险,心机深沉,手段繁多。
叫小昆的不忘给自己辩白一句:“不是我自己要去爬墙头的,那个小寡妇几次三番给我抛媚眼…现在看来是给姓彭的看呢,谁让我倒霉跟他站一块呢…”
被众人一瞪,小昆缩了脑袋。
“将军,二王子可是一直在打弩弓的主意,虽然咱们精弩营管得严,不让别人近距离接触,就怕万一…姓彭的一向跟兄弟们走的近,甚至,”说话的汉子心有余悸:“咱还打算着让他也进精弩营呢。”
重万里大步出了军帐,众人随着进了不远处一个矮小的帐篷。
帐篷里一个青年男子浑身遍布鞭痕被吊着双臂立在正中。见重万里等人走进来,脸色竟然很平静,不惧不怕,甚至有份解脱的轻松。
“将军回来了。”
男子面部并无伤痕,是个很俊俏的白面小哥。跟粗汉子不同,甚有几分儒雅。
“他娘的,咱们看错你了,你这通敌的狗贼。”
姓彭的只是笑笑,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重万里静静看着他:“我想知道为什么。”
通敌可是大罪,是要满门抄斩的。不过,他很早之前便知道,这人算是孤儿,家里人全不在了。
就因为没有顾忌,所以被金银晃了眼?
重万里不觉得自己眼光那么差,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后头人呸出来:“你是算准了你家人不会被你连累,才敢做这掉头的买卖吧。”
“家人?连累?”姓彭的咀嚼几遍:“哈哈哈,家人?连累?”
“彭仇,你发什么疯!”
“彭仇?我不叫彭仇,我原名叫彭希。”彭仇大笑一阵,恢复平静:“将军,可知,我为何改名?”
重万里:“说。”
“我家是乡绅,我祖父父亲乐善好施,善名远播。家里还有母亲,幼弟,未出嫁的小姑姑,一家人相亲相爱,日子平静和美。我自幼苦读诗书,聆听圣人言。”
“那年,新任知县上任,来我家拜访。端的人模狗样,谁知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我小姑姑年轻貌美,不小心被他瞧了去,隔天便有媒人上门提亲。做妾!”
“那知县,早已娶了妻,有了孩子,妾室成群。祖父父亲当然不愿意,谁知他竟使了下流手段,冤枉我父有通敌嫌疑。哈哈哈哈哈…一个普通乡绅,几辈子居于乡下,远离边关,他竟能想到通敌?端的好官!”
众人心开始变得沉重。
“我家百口莫辩,找他的上峰喊冤。呵呵,祖父被打了二十板子抬了回来,我家才知道,原来人家是连襟,当然官官相护。小姑姑瞒了家里人,自己进了那知县的后宅。我父亲被放了回来。”
“谁知道那狗官竟是怪癖,他…我小姑姑哪堪忍受那等折辱手段?一根白绫赴了黄泉。我家听得噩耗,拼命将小姑姑尸身带回。身无寸缕,体无完肤,尸身…不全…”
彭仇眼睛赤红,目光恨毒,显然又忆起当日的惨相。
“狗官怪小姑姑损他颜面,记恨上我家,从此处处刁难。家里田庄铺子频频出事,下人多被恐吓威逼。祖父因小姑姑之事,生生吐血,没有熬过一个月。父亲忍不下这口气,誓要为家人讨回公道,再次上告,告到知府处。谁知知府与狗官的连襟上司早勾结一通,我爹散尽大半家财,被关大牢半年才得放出。”
“狗官更是羞恼,竟使人在村里放了话。只要为难我家,不管是谁,都有重赏。谁若是与我家走近,便是与官府作对。呵呵,人心冷暖啊。我家发迹起便与人为善,造福乡里。只因恋故土,才一直在老宅安居。哪知道…哪知道…”
彭仇闭上了眼:“哪知道最恶的是平时最善的…”
众人沉默,下面的事情必是更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根由
“一开始村民只是远离,后来有几个大胆的欺上门来,往院里丢石头,堵着门辱骂。我家赶走了又来,来了又赶走。狗官还暗地里派人赏钱…呵呵,众人跟风,天天堵着我家大门,我们连门都不敢出。”
“家里下人害怕,求去的求去,自赎的自赎,我母亲心善,都给足了盘缠让他们离去。只余一老忠仆。****紧闭大门,等我爹回来。可——”
彭仇哽咽,说不出话来,缓了许久,才勉强继续。
“我的幼弟才四岁,对****关在家里不满,趁大人没注意,从狗洞里钻了出去玩。等我发现寻出去时,”彭仇眼睛通红,发出噬人的光:“我幼弟被一群村里的孩子围着打,一群大孩子啊,我幼弟才四岁!他们真是心狠,不只拳脚,还用石头棍棒。一边打一边高兴的喊能得几个钱。”
“等我上去赶走他们,抱起我幼弟,已经…断了气。”
“****的!”重万里身后的汉子骂出声。
没人阻止。
“我…我抱了幼弟回去,母亲疯了似的去找村里人理论,被一群婆子围着推搡,摔倒在地,头磕在石头上,血流不止。还没买来幼弟的棺木,我又要去找大夫,可是,所有大夫都拒不出诊,我只能自己给母亲止血。母亲高烧一夜,念着父亲闭上了眼睛…”
“天亮了,父亲终于回来,迎接他的却是两具冰冷的尸身。”
“父亲很平静,买了三具棺木,将母亲和幼弟下葬。他嘱咐我,让我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自己躺在棺木里吞了金。”
“我和老仆葬了父亲,我要活着,我要报仇。后来我参了军…”
彭仇眼睛望着帐篷顶,视线从上头的通气窗穿过。天,蓝的亘古不变,他的家人却只能看到黑暗。
“所以,你便通了敌?”
彭仇慢慢收回目光,淡笑看向众人:“我虽然报仇心切,但也不会糊涂到那等地步。”
“你为何不让将军为你做主?”
彭仇摇头:“我为何在战场上忘死拼杀?我为何总是冲杀在最危险处?战功!我要战功。有了战功,我才能晋升,我才能得到官身。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我熊过没?六品武官,我觉得足以跟狗官抗衡,足以为我家洗冤。我要亲自报仇。直到——”
重万里眼皮子一跳,彭仇嘲讽的看向他。
“三年前,我休假,偷偷回去拜祭家人。你们猜,我家变成了什么样?”
“当年,老仆带我走的时候,紧锁大门。我想到家里东西不会完好无损,却没想到…狗官给我家安了罪名,说我父亲犯了国法,家产要充公。田亩铺子全被狗官占了去,家里的金银细软自然被搜刮一空。我都想到了。可我没想到的是,甚至屋里的家具摆饰院里的花草桌凳,全没有了。门板,木窗,都被拆的一干二净,厅里的大梁,砌墙的青砖,也被人弄走了,只剩断壁残垣。只在村里走了一遭,我便知道那些东西去了哪儿。我家的拴马石就在村长家门口立着。”
“祖父父亲年年的善行义举,是养了一群什么东西出来?你们也觉得理应如此?”
众人被他血红的眼盯得不自在。
“呵呵,人命他们都不放在眼里,一点子东西又算什么?”
“当时我只是心痛,还想着等我洗了冤报了仇,再将老宅原样起来。”
“转头我就去打听狗官。呵,竟然年年考评得优,升官了。他连襟更是连跳两级。我这个六品算什么!”彭仇说着说着大笑起来:“枉我还去打听当年的知府大人,人家更是高升二品。这么厉害呀,有什么后台呢?哈哈哈哈哈,人家是京城重家当家夫人的亲哥哥!”
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彭仇笑得眼泪直流进嘴里,他也不吐,只大口大口吞进肚里,再大笑,眼泪唰唰流个不停。
众人又惊又怒,却不敢看重万里一眼。
“哈哈哈,将军,我知道我彭仇死路一条。要杀要剐随你便。我只问你,如果我真请你为我做主,你能做到哪一步?”
“我要听实话。”
重万里心里恨得要杀人,此时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一直什么也做不了…
“之前,我做不了什么。但借着你的手,我很能做些什么。”
“好!”彭仇眼睛一亮,“我知道将军是眼里不容沙的,我愿意以命相换,只要将军能顺便报了我家的仇,将军让我如何我便如何。”
重万里紧紧盯着他:“你当凌迟。”
彭仇大笑:“我的心****夜夜都在被凌迟。”
众人不知该说什么。
“你千不该万不该通敌卖国。你的家族也将遗臭万年。”
彭仇不在意的摇头:“好名声有何用?我家若是恶人,说不定不会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家都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国,我也不想要了。”
重万里身后的汉子猛的上前薅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脸前:“所有人都如那狗官吗?所有人都如那刁民吗?你进来军营,兄弟们对你咋样?你说,你说啊!”
清泪划过脸颊,彭仇没有方才的悲怆疯狂,轻轻道:“我只是一具复仇的皮囊,我愿永陷十八层地狱。”
汉子红了眼,提起拳头要打,最终恨恨放下,低头快步出了帐篷。
其他人也再不看他一眼,纷纷出去。
重万里留到最后:“你给蛮国二王子只传了那些消息?不得隐瞒。”
彭仇失笑:“我又不是他的手下,也不是他的死忠,我只想报仇。当我被发现的第一天,被带进这里,就全部交待了。将军放心。”
重万里点点头,又问了句:“你后悔吗?”
彭仇愣了愣,笑了:“当在乎的人全部死掉,我恨不得毁了这天地给他们陪葬。兄弟们很好,可惜,我那时心里已经全是黑暗。”
“所以,你从没接纳过他们。”
彭仇点头,闭眼:“我不配,我只能下地狱。”
重万里再不说话,彭仇再不睁眼,年轻的脸庞有一种无视生死的淡然。
他早就死了,重万里心道。
等重万里出来,众人想围过去又不敢。彭仇的事可是牵扯到了京城重家,他们将军一提重家就要变身冰山的。
重万里一个一个瞪过去,被纷纷避开视线。
最后,小昆嘟囔了句:“想想,我都替彭仇不值。他洒血疆场,竟然还庇护着那些狗官还有那些蠢民的太平,为什么呀?”
众人一个哆嗦,冷刀子来了。
“自己去领十军棍。再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一百棍。”
小昆捂着屁股不服气的领军棍去了。
众人都跟着去围观。
虽然跟平时一样的调侃,却怎么听都透着一股无力蔫蔫的味儿,这是有心结了。
重万里叹息,复又磨牙。一定得把这事搞大,老子们辛辛苦苦前线杀敌,一群蠢货轻轻松松在后方逼个卖国贼出来。当老子们好欺负呢,总得再弄两个精弩营出来,顺便让没长眼珠子的某人醒醒他色令智昏的老脑袋瓜子。
一抚额,赶紧给姓郑的传信啊。
那边嘴里喊“打得好”,眼角却偷瞧重万里的人立即跳了起来:“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你还打,有没有眼色?”
行刑的汉子躲过来抢军棍的黑手:“别太过分啊,说了十军棍,一棍都不能少。你想被将军罚别牵扯我。”说着又挥了两下棍子,往旁边一竖,朝趴在地上朝天的屁股使劲儿一踹:“娘的,叫的大声点儿,摆明老子放水呢。”
小昆顿时惨叫一声:“踹死你爷爷了。”摸着屁股爬起来,还跳了跳,贼头贼眼往重万里大帐瞧:“将军跟京城有的闹了。”
“早该闹了,要我说,早带着咱兄弟跑一圈,指不定早就没这糟心事儿了。”
“看吧,朝堂上有的吵了,官逼民反啊。嘘,嘘,你给我小声,去找军师去。让他琢磨琢磨词,把事情说的越严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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