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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能救你……甚至我不能让你入土为安。但是……我替你报仇了……”明月仿佛是对少女说，更仿佛是对自己说。
　　收起刀，清除了一下自己留下的痕迹之后，转身绕过了这一片区域离开了树林。
　　回到仙台府，刚刚过了中午。原本还想直接去厨房找点吃的，门口职守的仆从小六子突然叫住了明月。
　　“大少爷，老爷说等你回来之后去老爷的书房。”
　　“有什么事么？”
　　“林府的老爷和夫人来了，似乎有事商量……”


第十二章　提亲
　　“哒哒哒……”
　　“爹，您叫我？……”明月一边说着一便推开门踏入书房之中。而书房中除了明修之外，还有林远途和他的夫人贾氏。
　　明修和林远途似乎正聊到兴头上，明月推开门的时候，两人的脸上还挂着开怀的笑容。
　　这是几个月来，明月第一次在明修的脸上看到这么灿烂的笑颜。随即明月对着林远途和贾氏躬身行礼，“明月见过林伯父，伯母！”
　　“月儿不必拘礼！”林远途满脸慈笑的打量着明月，不断的点头，“月儿，伯父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小的时候，你隔三岔五的来找相儿玩耍。
　　有一次，和相儿思思跑到城北荒山迷了路，一夜没有回来。我们两家可是全城的找啊……
　　找到你们的时候，是你背着思思一瘸一拐的从山上走下来，相儿那兔崽子，还一个劲的哭。那时候我就知道，月儿你将来比相儿有出息……
　　明兄，你看，我当年说的没错吧？这几年，明家的生意在月儿的打理下蒸蒸日上。而我林家……却是一点点的在退步啊！要是相儿有月儿一半出息，我就可以安心闭眼了……”
　　“林兄哪里的话，也别一个劲的夸他，这孩子不经夸，一夸他他就没个正行……”明修虽然这么说着，但那捋胡须的得意模样显然还是很受用的。
　　明月站一边低着头，心底却是嘀咕了起来。现在的局势如此诡异压抑，林远途跑来就是为了夸赞一下自己？就算感谢自己救了林思思，那也不用这样吧？
　　“以前月儿还经常走动，可这三年却是走的少了……思思有时候也会说，月哥哥好久没来了……”
　　“老爷说什么话呢，月儿那是长大了，忙着帮明大哥的忙。哪里像我们相儿，整天就知道寻欢作乐……”
　　“也是也是！”
　　听着这老夫妻两一唱一和的，明月的心底更是嘀咕了。这是……想干啥？
　　“明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月儿今年应该是十九岁了吧？”突然，林远途摸着胡须有些斟酌的问道。
　　“嗯，是十九岁了，再过几个月，月儿可以行冠礼了……”明修有些迟疑的回到，眼神却是偷偷的瞄向明月。
　　“是啊……一眨眼，孩子们都大了……十九岁，也可以成家了。明兄，你我本是八拜之交，明家和林家的关系也是人尽皆知。小弟此来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我们两家能结成一家之好，不知明兄意下如何？”
　　“嘶——”明修的手一抖，顿时扯下了自己的几根胡须。
　　而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明月，眼中顿时眼中闪动着精芒，“来了……”
　　明月最担心的还是来了，之前一通乱夸，还把连他自己都忘了的陈年旧事给提起来，硬是要扯上林思思。在那个时候明月就有预感，而现在，果然预感成真了。
　　对于林思思，明月的印象不算深刻。自从穿越而来，自己很少往林家走动。而林思思又是有名的病小姐，要哪个月没听到林家小姐怎么了的，仙台府的百姓还有些不习惯。
　　在记忆中，明月小的时候的确和林思思感情不错，林思思比明月小三岁，幼年时经常跟着自己屁股后面月哥哥月哥哥的叫。
　　虽说自己在穿越前也是个文弱书生，但也仅仅是文弱了一点可没有林小姐这么夸张。林小姐的确越长越漂亮，但这药罐子的盘，说真的明月并不想接。
　　可能明修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在听完林远途提议之后，也迟迟的没有做出表态。
　　林思思体弱多病这事怪不得她，她自己也绝对不想的。如果明月和林思思成亲，那这个负担就会落在明家身上。以明家的财力，这原本还不是什么事。
　　但是明月可是明家的独苗啊，林思思那体质，能不能生孩子都成问题。再说了，就算能生，万一孩子的身体随娘，那明家不就废了么？
　　明修抬起头，有些隐晦的看了林远途一眼。自己和林远途可是结拜过的兄弟，你这么坑我对得起我这个大哥么？
　　“明兄，我知道你顾虑什么。要换了半个月前，就算我再喜欢月儿，也只会收他做个义子不会让思思连累月儿。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半个月前那一场重病之后，亏了你送来的人参，思思的病不仅仅药到病除，身子骨也一日比一日好。前两天我还特地让段大夫来看过。
　　段大夫说思思的脉象中正平和，此乃大吉脉象。有此脉象之人，必定一生无病无灾延年益寿。你若不信，可请段大夫再给思思把个脉看看！”
　　听了林远途的解释，明修的脸色顿时变得好看了起来，“林兄的话，我又岂能不信？思思这孩子也是命苦，从小体弱多病，在鬼门关徘徊了这么多次……”
　　“可不是，我这女儿可怜啊……”贾氏也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我在怀她的时候动了胎气，生下来的时候才三斤几两。说来和明家也是有缘分，要没明家的人参，怕是过不了这最后的坎……
　　好在现在好了，前两天我刚去保全寺，请慧远大师批了一命。大师也说，思思十六岁之前多灾多难命运多舛。
　　但只要过了十六岁最后一个大劫，就能逢灾避祸，多福多寿。如若不能避过，不仅自身遭劫，还会连累……”
　　“夫人，一切都过去了就别说了！”林远途突然打断了贾氏的话，转过头满脸笑容的对着明修说道，“明兄，我知道你心底有顾虑，但小弟也就这么一个女儿。
　　而且我也从小一直看好月儿，知道月儿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如果月儿能与思思成婚，我将林家的六家商铺作为嫁妆。而且，如果思思身体有恙，若一年无出，明兄大可替月儿纳妾延续明家香火，我林远途绝对不会有半句闲言碎语！”
　　“林兄哪里的话，思思知书达理，才貌双全，要不是……那也是寻常人求之不得的良配。嫁妆什么的话就别提了，林兄有意，过来个人就可以了……你我兄弟，还说什么两家子话……”
　　等等——
　　明月的心瞬间这么咯噔一下，这特么三言两语就要敲定了？
　　“咳咳——”连忙，明月捂着嘴巴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存在。
　　“你看，我们两个光顾着自己的想法，还没问过月儿呢。月儿向来有主见，月儿，你对此事怎么看？”林远途带着看女婿一般的笑容盯着自己，那眼神，令明月有些毛骨悚然。
　　明月心底也知道，林远途是真的看好自己也喜欢自己。但是……娶林思思明月心底还是有些芥蒂的。
　　“这个……伯父啊，思思和我从小都认识，人品样貌自然是上等之选。只是这些年，我们彼此都有了些冷落。我觉得吧……两人成亲两情相悦的最好，要不……这事先不急，让我们两个先处处？”
　　这个世界虽然也是封建王朝，但民风还是挺开放的。没有女人不能抛头露面的说法，也没有什么必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很多有条件的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就算不是自由恋爱，也会安排个相亲相互了解一下。
　　而之所以林远途这么急着和明修敲定，主要还是明月和林思思早已认识。在他看来，相亲啥的都过去了。彼此这么熟悉，合不合适还不知道？
　　不过明月这么说，林远途也没有反驳。想了想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月儿说的也有理，毕竟小时候一起玩耍和长大后定然不同。这些年思思也极少出门，现在身体已经康复，偶尔出去走走也无妨。月儿，那你也要常来串门啊，这几年很少见到你了。”
　　“好的伯父——”
　　“时候也不早了，明兄，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晚辈的事，你我两人可都要多操点心……”
　　“那是自然，林兄，请——”
　　笑呵呵的把林远途送出家门，一直到马车消失在路口的拐弯处，明修才缓缓的收起笑容。别过头看了眼明月，“月儿，跟我过来。”
　　两人又回到书房，明修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月儿，你是不喜欢林思思么？”
　　“谈不是不喜欢，也谈不上喜欢。对林小姐的印象……还是在小的时候。所以贸然提及婚事，说真的，心里有点抵触而已……”明月也没有打擦边球，老老实实的回道。
　　“不是因为林思思的身体问题么？”
　　“有一些顾虑，不过前几天见到林小姐，我看她面色红润血气充足，倒不像是身体有恙的样子。也许，林伯父说的可能是真的。但婚姻大事，还是需慎重一点。
　　再加上外面四大寇的危机尚未解除，仙台府如今风雨飘摇，这个时机确实也不宜谈论这个事吧？要不等以后，以后再说？”
　　“你向来有主见，这件事我不做你主。你是家中独子，明家的基业将来都会交给你。所以你的婚姻，你自己看着办。
　　如果真的心有所属了，和爹说，也不是非得选林思思。仙台府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你谁都配得上……”
　　“是，孩儿心里有数，没什么事，孩儿告退了……”不知为何，此刻明月的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妙音。好久没去琴音棋社了，明月突然有点想出门的冲动。


第十三章　游湖
　　在家用了餐，明月也没有继续练功，换了一身衣裳便独自上街了。街道之上随处可见的武林人士，因为他们的到来显得仙台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这时，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明月抬头望去，刚刚的好心情随即又沉寂了下来。来到路边的杂货商铺，明月好奇的对掌柜说道，“这又是哪家出事了？”
　　“月公子，您最近可是要小心点啊……”杂货店掌柜一看是明月，连忙迎了过来。
　　“怎么了？”明月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有人盯上自己了？
　　“月公子，这时东楼王家的大少爷前天去世了。哎……多好的人啊，听说今年有可能考取秀才呢。就这几天时间，突然身染恶疾，说没就没了。
　　这还不是第一个，还有孔家，何家，都像是瘟疫一般一个传一个。仿佛这个瘟疫，专门挑我们仙台的青年才子。月公子，你也是咱们仙台大才子，可是得小心了……”
　　虽然掌柜的也许真的是善意的提醒自己，但听在耳朵里，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呢？明月苦笑的摇了摇头离开了杂货铺。
　　人群街道很快被送殡的队伍挤满，而明月也被挤在了人群之中。
　　“王公子真是可惜了，前两天还看到他和林家小姐东山赏桃花，那时候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怎么就一眨眼时间……人就没了呢？”
　　人群中，一声叹息让明月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倒不是王家少爷没了，重点是那个林家小姐。不过转瞬间，明月就将这个不快瞬间抛到脑后。
　　仙台府姓林的多了去了，林家小姐又不是只有林思思一人。
　　挤过人群，明月转道向琴音棋社走去。越是压抑紧张的日子里，这青楼，赌坊，酒楼的生意就更好。也许，人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吧。
　　琴音棋社虽然是仙台府最知名的青楼，但却生意最是冷清。姑娘只能看不能碰，让无数只想买春的男人望而却步。
　　珠帘雅间，香烟徐徐。明月捏着一枚棋子，停滞在空中久久没有落定。
　　游离的眼眸，却盯着窗外的天空。妙音盯了明月很久，突然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妙音的笑声将明月换回了神，“你笑什么？”
　　“你不是来下棋的？以明大少爷的棋力，也不至于第三子都无处落地吧？”
　　“我自然不是来下棋的，我是专程来看看你的……”明月放下棋子，用火热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妙音。
　　炙热的视线仿佛能灼烧皮肤一般，妙音的脸颊微微一红，默默的垂下了眼皮，“我……我有啥好看的？”
　　“是看望，关心……”明月轻笑一声，默默的移开了视线，“还有特地来道谢的，妙音姑娘替我找到了内功秘籍，以前我不知道，后来问了家里护卫才知道一本内功秘籍，就算倾尽我明家所有都换不起。如此大恩，明月无以为报……敢问妙音姑娘……”
　　说着，明月再次将炙热的视线盯着妙音的眼眸。彷如星辰的眼眸，如此的好看，就算妙音见惯的俊秀才子，也不由的一丝失神。
　　“明少爷要想以身相许……那就不必了……”声音低沉哀怨，仿佛蕴含着浓浓的无奈。
　　“还有么？”明月的声音如清风一般吹过，那缕淡淡的愁思，也在一瞬间消散无踪。
　　“什么？”妙音瞪着美丽的眼眸，有些茫然的看着明月期待的表情。
　　“内功秘籍啊？还有么？多多益善！”
　　妙音的脸色毫无征兆的阴沉了下来，缓缓的抬起手，一颗一颗的拾起棋子，“以前的明少爷视金钱如粪土，视功名为浮云。闲散天地间，还以为明少爷境界升华已到仙境。
　　怎么这几天不见，明少爷却变得如凡夫俗子一般贪得无厌起来了？刚才你自己都说一本秘籍万金难求，还要我给你找？到时候，可真的要卖身还债了。”
　　“妙音小姐谬赞了，明月本就是凡夫俗子，唯所好者不同。妙音姑娘有所不知，明月此生，唯美人和武功不可负！所以，就算卖身还债，明月也在所不惜。”
　　“噗嗤——”妙音刚刚装出的阴沉脸色，瞬间被明月的无赖打败，“那二者选其一呢？”
　　“我总能想到两全法，不负美人和武功！”明月自信的悠悠说道，望着窗外人流嚷嚷。
　　“给你的武功……有进展么？”妙音一边收起棋盘一边缓缓说道。
　　“有一点吧……不过……进展缓慢啊……”
　　“才几天，你想要什么进展？我听家里人说，无论外功还是内功修炼都不是一朝一夕的。没有十年苦练，难有成效。”
　　“可我……还有十年时间么？”明月突然忧心忡忡的说道，“别说十年，就是十天都未必有。前几天，城北的二里村又死绝了。不知道是不是四大寇干的。
　　感觉整个仙台府上空都笼罩着阴云，就是坐在这里，我都能呼吸到死亡的气息……我甚至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妙音，看你的表情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有用么？”妙音似乎很看得开，淡淡的一笑轻轻的将一杯茶递到明月身前，“我们活在这个尘世，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事，只要学会坦然的接受结果就好了。”
　　“哪怕结果就是死？”
　　“天下这么多人，哪那么倒霉就轮到我们头上？”
　　“快，快——”正在这时，窗外响起了一阵呼喝声。明月站起身，连忙来到窗外。
　　对面的街道之中，一队衙役抬着担架急速的飞驰而过。原本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仿佛躲避瘟疫一般的逃开。
　　一连七八个担架，担架上的人都是盖着白布显然是已经死了。看着这一幕，明月的眼神也渐渐暗淡了下来，“他们，接受了结果。但是我想他们一定不愿意接受……”
　　“也许吧……”妙音眼波流转，来到了明月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明月的肩膀，“但很多结果，何尝不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今天早上，在城东外的小树林发生了一起命案。
　　四个青竹帮的武林人士被人杀了，官府介入调查，发现他们奸杀了一个村妇，那个村妇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一尸两命。也许是哪个侠义人士路过，替天行道了吧……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
　　明月的眉头微微皱起，今天早上的事，这么快就被调查出结果了？官府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天快黑了……”明月看着走远的衙役们，仿佛追逐着夕阳，“我该走了！”
　　“嗯，我送你！”妙音没有挽留，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明月，我记得以前你说过，就算天塌了，也会有高个子顶着。你无法改变事情发展的时候，也只能接受结局。这个结局，也未必那么无法接受。”
　　从琴音棋社回来，明月又开始了拼命的练功。现在五虎断刀功法已经大成，所以就连白天的时间都在修炼。内功进展不能算快，三天时间，熟练度被推到了三百，离第二层小成，还有一半的路程。
　　不过战力却在稳步的上涨，几天时间，从两百提高到了二百三。而要想下一次升级，战力必须达到三百二的层次，不知道在厄运来临之前能不能来得及。
　　一夜交叠的雨落，唤醒了大地之中的生机。又一个雨后大好的艳阳天，人们惊喜的看到了野外的百花竟然争相的开放了。
　　明月吃过早饭，正想着再次回房练功。狗子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大少爷……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