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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尽笙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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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笙一行人酒酣之后便辞去,优哉游哉的往咸阳宫的方向走。一路上,苒熙看着王翦和梓笙,想着刚才他们那番对话,还有每次见嬴政的态度,以及梓笙对嬴政的态度,稍作分析,已是了然于胸。想到这,苒熙便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偷偷在心里为王翦大哥深深惋惜一番罢了。

    暮色将至,一行人已到咸阳宫门,梓笙拱了拱手对王翦说道:“王翦,今日之行有劳你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好,你也早些回去,可能陛···啊,我是说再晚些,天色变黑了,路不好走。”王翦稍显局促的看着梓笙,不一会,又将视线避开,转头看向苒熙说道:“熙儿,你们当心些。”

    “好啦,大哥,我知道了。”苒熙笑着应声道。

    “嗯,那好,梓笙,日后再见。”王翦定了定心弦,又重新看向梓笙,拱手说道。

    “嗯,好。”梓笙看着王翦笑着说道,说完便转身往清扬宫走去。

    王翦看着梓笙的背影,虽说‘日后再见’,可不知还能如此这般说话的时候,又该是何时了······

    梓笙一回到清扬宫,便看见大门两侧的侍者低着头不敢作声,梓笙猜也猜得到,估计是嬴政过来了,梓笙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轻手轻脚的进了宫门···

    一进内殿便看见嬴政坐在案几旁,埋头看着竹简。梓笙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步子刚一踏进来,就听嬴政低沉的嗓音说道:“说,干什么去了?”

    梓笙被吓了一跳,连忙迈了进来,搓弄着衣角,有点结巴的说道:“啊,去乐府了,梓笙先前不是和王上说过了么?”

    梓笙一撒谎,手指便喜欢捏着衣角,当然关于这一点,嬴政自是深知,便慢悠悠的放下竹简,玩味的上下打量了梓笙好久,才缓缓启唇说道:“哦,是么,真的去乐府了?”

    “哦,嗯,嗯。”梓笙有些心虚,含糊的答道。

    嬴政嘴角带笑,慢慢起了身,渐渐逼近梓笙,贴在她耳旁道:“笙儿,下次若是要说谎,先把身上的男装换了再说也不迟啊,嗯?”

    梓笙猛地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男装,懊悔的直跺脚。可是现在被嬴政戳穿了,除了从实招来,也再无他发了,梓笙狠下心,眼睛一闭小声说道:“王上,梓笙今日和苒熙出宫了。”

    “哦,出宫?做什么?”嬴政有围着梓笙,悠闲的踱着步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嬴政越是这样,梓笙心里越是有些紧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有些胆小的缩着脖子,轻声解释道:“王上,梓笙今日只是与苒熙一起出宫向一位朋友致谢而已,上次的那曲‘桃夭’,就是他向我们二人指点的法子。”

    听到梓笙说起‘桃夭’,嬴政的眼里陡然闪过一抹春色,那日的梓笙一袭红衣,热情火辣,既然上次没有办成的事,那今日继续吧···

    想到这,嬴政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玩味的一笑,声调陡然升高了几度对梓笙说道:“寡人何时允过你可以私自出宫?”

    听到嬴政这一说,梓笙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跪下说道:“王上恕罪,梓笙知错了!梓笙知错了!”

    “恕罪?笙儿想让寡人如何恕呢?”嬴政斜睨着跪在地上的梓笙,把玩着袖口的花纹,语气带着些傲慢。

    “王上,梓笙甘愿受罚。”跪着的梓笙紧闭着眼睛,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了!

    嬴政俯下身子,小声地在梓笙耳边问道:“罚你,如何罚?要不要···拖出去廷杖伺候?”

    “王上,梓笙知错了,不要廷杖伺候行不行啊···梓笙还请王上从轻发落吧。”梓笙一想到若是自己被廷杖伺候了,只怕十几天都要趴着了,便连忙抱住嬴政的大腿,低声求饶道。

    “嗯,从轻发落?”嬴政点点头,嘴角却偷偷忍着笑说道:“那好,你先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寡人看着碍眼。”

    “谢王上,梓笙这就去。”梓笙一听,这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估计这顿板子是不用挨了,想到这的梓笙连忙就起了身要去把衣服换了···

    看着有些雀跃的梓笙,嬴政突然在背后淡淡开口说道:“等等,寡人要你换上宫宴那晚所着的红衣。”

    梓笙一听,心里也糊涂,也不知道嬴政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做,虽说自己不用挨板子了,但是,自己是不是有点高兴地太早了,梓笙总感觉脊背是不是刮过一阵冷风,但是嬴政的话又违抗不得,只得应声道:“诺。”

秦王政九年(十九)() 
不多时,梓笙便换好了衣裳,赤着脚慢慢走到嬴政面前,说来也奇怪,那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未觉不好意思,今晚只当着嬴政的面,自己反倒紧张羞怯了起来···

    不过要说这衣服以梓笙这个现代人的标准来看,真不算露骨,但是与那些汉服比起来又确实是少了点,梓笙心里想着,可能是汉服穿的久了,一时还不太习惯吧。

    梓笙穿着红色襦裙站定在嬴政面前,却久久不见嬴政抬头,也没听到嬴政说话,想着嬴政是不是睡着了,便轻手轻脚的走到嬴政跟前,俯下身想看看究竟,案几旁的嬴政把头买的低低的,一旁的烛火有些昏暗,也看不清嬴政的连,梓笙便在嬴政耳边轻轻唤道:“王上···王上···”

    话未说完,嬴政猛地一拉,将梓笙拉进自己怀里,轻声笑道:“笙儿这般,可是在诱惑寡人?嗯?”

    本来梓笙就被吓了一跳,又听嬴政这么说,马上回驳到:“王上,可是你让梓笙穿成这样的,怎么变成是我诱惑王上了呢?!”

    嬴政看着梓笙在灯火下映成淡红色的脸颊,手臂一收,猛然低下头去便将梓笙的唇印在自己唇上,一番抵死纠缠,若不是梓笙有些呼吸困难,捶打着嬴政,恐怕嬴政真的是要把自己活吞了···

    “王、王、王上,梓笙喘不过气来了···”梓笙呼吸急促的坐在嬴政腿上。

    “哼!这就受不了了?刚才又是何人说甘愿受罚的?”嬴政搂着梓笙纤细的腰肢,凑近梓笙耳旁,伸出舌轻轻地舔着梓笙的耳垂。

    梓笙一时感觉嬴政的手在自己身上反复游走,本想制止他,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身体已经酥麻瘫软在嬴政怀里,只能任由他的挑逗···

    嬴政看着怀里如玉一般的人儿,便说道:“笙儿,接下来···寡人可就要好好惩罚你了···”说完,嬴政便抱起梓笙走向床榻···

    “王上,梓笙知错了···”此时的梓笙也清醒过来,向嬴政哀求道。

    “笙儿,那日宫宴之后,寡人已经饶你一次了,这次,寡人怎么会轻易放过你呢···”嬴政说着便轻轻把梓笙放到床榻上,伸出手便开始解自己的外衫。

    “啊?宫宴那晚···真的不是我在做梦么?”梓笙如此一听,才想起宫宴那天晚上,尽管早上听川儿说起过,可是自己强迫自己相信那是一场梦,看来这回,自己是该彻底打消这个念头了!

    “是啊,笙儿那晚可是梦见了寡人?嗯?”嬴政凑上来倾身压在梓笙身上,手指慢慢划过梓笙的脸颊温柔地说道。

    “啊···没···没···有···”梓笙连忙慌乱的摇了摇头。

    “没关系,今晚,寡人便让你想起来,如何?”

    “王···唔”······

    月下的咸阳显得那么温柔多情,室内满地旖旎的衣衫,一床锦衾却掩不住床上的春光···

    梓笙望着窗外,原来这个被列国叫了一百多年的虎狼之国此刻竟是如此静谧。身旁的嬴政声音里带着几丝未退的qingyu,沉声问道:“笙儿,你说,这咸阳如何?”

    梓笙望着那被月光洒满的庭院,细细想了片刻,便仰起头对嬴政说道:“王上,咸阳虽好,笙儿却觉得···”

    “你觉得什么?”

    “这天下更美。”

    “哈哈哈···果然知我心者,一是李斯,二便是你秦梓笙了,哈哈···寡人要定这天下了···”嬴政健壮的手臂搂紧了梓笙,开怀大笑的说道。

    “王上,一定可以的!”梓笙依偎在嬴政的怀里,感受着嬴政胸口的起伏,听着他爽朗的笑声,梓笙甚至一时恍惚,奢望着,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此,该多好···

    良久,嬴政微微低下头,稳了稳梓笙的额头,轻声说道:“笙儿,待寡人亲政,寡人便许你秦王后,可好?”

    梓笙如此一听,怎能不感动,可是自己却不能,自己也没这个资格,于是便起身冲着嬴政淡淡的一笑:“王上,能否答应笙儿一件事?”

    “何事?”

    “王上答应笙儿,不要许笙儿为王后,而且笙儿也不想做什么夫人,美人,眼下如此这般便好。笙儿只想以现在的身份来爱王上,便足够了···”

    “为何?这秦王后的位置多少人梦寐以求,你却拱手相送?”嬴政不解的看着梓笙。

    “王上,不是笙儿拱手相送,而是笙儿知道,以我的资质根本没法胜任,到时只怕会负了王上的期望,更重要的是,若是王上日后宫中丰盈,女人之间的嫉妒便一定少不了,笙儿不想卷进所谓的后宫之争,只想如此陪在王上身边就好。”梓笙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委屈你了。”听到梓笙这么说,嬴政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梓笙,但也不好再强求梓笙什么,毕竟,有她能在自己身边便足够了。

    “王上,笙儿可没觉得委屈,不过,若是王上觉得对笙儿有亏欠的话,那就再答应梓笙一件事,如何?”

    “这次又是何事?”嬴政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问道。

    “笙儿要王上···每天都为我画眉,可好?”梓笙甜甜的笑着,向嬴政撒娇道。

    “哈哈,好,寡人答应你,你若为寡人天天束发,寡人便为天天为你画眉···”嬴政轻声说道。

    梓笙听见嬴政这么说,有重新倚回嬴政的胸口:“王上,可不许耍赖!”

    良久之后,梓笙只听头顶上方轻轻地飘过三个字:“一辈子···”三个字声音虽小,却深深的烙在梓笙心上,一辈子···王上,如果我们真的可以一辈子该多好···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梓笙一早起来便帮嬴政穿衣束发,看着一大早便围在自己身边忙个不停的梓笙,嬴政心底有种多年不曾有过的温暖流过,就像早些年在赵国时,被其他孩子弄破了衣裳,回到院子里找母后补,母后总是先狠狠地骂自己一顿,却一边补着衣裳一边流着泪,所以每次自己身上的伤从来不敢让母后知道,因为不想再让母后流泪,而那些伤,只能自己咬牙忍着,痛着···

    “笙儿,如今你越来越熟练了,哈哈···”嬴政把思绪从那些年拉回来,看着梓笙淡淡的笑着。

    “王上,你就不要取笑笙儿了,好啦,发髻已经束好了,王上看看怎么样?”梓笙将铜镜拿过来,给嬴政看了看。

    “嗯,不错,不过笙儿还忘了一件事。”嬴政点点头笑着。

    “嗯?什么事?没有啊。”梓笙反复检查了一下嬴政说道。

    嬴政却站起来,转身拿起眉笔,托起梓笙的下巴,轻轻的描画着梓笙的眉目,梓笙只觉得嬴政离得那样近,所有的呼吸都轻轻喷吐在自己的脸上。

    梓笙第一次那么近那么清晰的看着认真而专注的嬴政,此时这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里,映出的是自己的眉眼,那么温柔的看着自己,一点点将自己蚕食,吞噬,也许这才是,自己深爱的他,最真实的一面吧···

    “笙儿,忘了这件事。”嬴政细细的描画好梓笙的眉,在她额头印下淡淡的一吻说道。

    “王上,时候不早了,该去上早朝了。”梓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嬴政说完便转身去上了早朝。

    “诸位,如今据寡人的冠礼已不足四月,不知眼下各方准备如何?”嬴政处理完列国公务事项之后,在朝堂上问道。

    “回陛下,冠礼之事正有条不紊的进行,臣保证给陛下一个盛大的冠礼。以贺我王佩剑亲政!”吕不韦张开双臂,甩了甩袖袍说道。

    “如此便好,有劳仲父了。”嬴政不咸不淡的说着:“若再无它事,散朝吧。”

    散朝之后,嬴政秘密叫李斯来到永安宫,一见李斯过来,嬴政便问道:“先生,国玺一事行进的如何了?”

    “陛下,国玺之形已经大定,只差一些细枝末节,工匠们正在精益求精,力保冠礼之前打磨完毕。”李斯拱手说道。

    “如此便好,先生,寡人还有一事···”嬴政突然神色有些焦急道。

    李斯从未见嬴政这般神情,便问道:“陛下,请讲。”

    “上次,先生对寡人说,于嫪毐一事,要寡人等,眼看冠礼在即,嫪毐那厮又得寸进尺,居然让寡人称其为假父,寡人如何等?”嬴政眼里瞬间像燃起烈焰般,‘假父’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陛下,稍安勿躁,如今嫪毐自称为陛下假父,起势之心昭然若揭,但就算嫪毐若要起势,也绝非一日两日,陛下既然想要连根拔除,就要给他机会和时间准备,如此,陛下才有出师之名。否则,弑杀假父亦会落的天下人话柄。”李斯慢慢的向嬴政解释道。

    “既然先生还是如此说,寡人便信先生。”嬴政似乎长舒一口气,对李斯淡淡一笑。

    李斯一时有些惊诧,自从上次宫宴过后,陛下的表情最近越来越丰富,也不知是好是坏,看着平日不苟言笑的少年君王,今日对自己的淡淡一笑,李斯细细想来,还真觉得有些···吓人!

秦王政九年(二十)() 
李斯从永安宫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天边的火烧云像姑娘的裙摆,摇曳在天边,一路上,李斯一直在想:眼下,距离嬴政的冠礼已不足四月,太后也已经从雍城回到咸阳宫,想必一定是生育过后已经恢复,这才匆匆赶回,而嫪毐那厮虽然随太后回来,但是现在却已是门客过万,又称秦王假父,更甚的是和太后育有两子,恐怕自立为王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现在是行事的最好时机···

    李斯一回到府中,便叫来密探,让其深入嫪毐门客之中,借机生事,挑唆嫪毐自立为王,以给嬴政铲除他落下口实。如此一来,即便是太后出面也保他不住,到时,只怕是太后和吕不韦也一并会受到牵连。

    李斯看着密探下去以后,紧锁的眉心也渐渐舒展开,起了身向门口走去,此时的咸阳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斯背过手,远远凝望着远处高耸的咸阳宫,静心等待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将嫪毐那厮彻底铲除,想到这的李斯目光里泛着点点精光。

    可李斯心里也更加清楚,嬴政四月的冠礼定会是一番暗潮汹涌,作为政客的李斯当然比谁都要清楚,此时的嬴政若要真正亲政,就必须要有人流血来以祭奠这大秦的王位。

    月光下的李斯一袭深色朝服,望着那咸阳宫,轻声说道:“嫪毐,自古皆是如此,到时你也莫要怪我李斯。”

    话说这一边,嬴政处理完公务之后,便照常去了清扬宫。梓笙见是嬴政,便笑盈盈走过来,挽起嬴政的胳膊说道:“王上,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嬴政笑呵呵的点了点梓笙的鼻尖,轻声说道:“寡人想过来看看你今日听话不听话?”

    “王上,你看,我这不是乖乖地的呆在这里么?!梓笙今天可是连乐府都没去,多乖!”梓笙佯装着委屈和嬴政撒起娇来。

    嬴政见状,连忙搂过梓笙,大笑着说道:“哈哈,你还委屈了不成,啊?”

    梓笙嘿嘿一笑,转身给嬴政倒了杯热茶,轻声问道:“王上,今日的政务可都是处理完了?”

    嬴政接过那杯热茶,呷了一口,轻轻点了点头。

    “嗯,那便好,今日时候尚早,王上可有想做的事情,梓笙陪你。”梓笙将嬴政喝完的茶碗接过来,轻轻放回案几上。

    “也好,寡人今日想看看尉缭的兵书,上次粗略的浏览一下,此人果真是大才啊。”嬴政一边说着,一边理了理衣袍,坐到案几前。

    梓笙一听嬴政要读尉缭子的书甚是开心,现代的时候,自己就对这书一知半解的,一时读不通透,索性也就放下了,不想今日竟能有幸,看到两千年前的版本,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想到这的梓笙一高兴,便也顾不了那么多,坐到嬴政旁边说道:“王上,梓笙可以和你一起看么?”

    “你?你一个女儿家,看这些做什么?”嬴政低头看着竹简,低声问道。

    “王上,你这是瞧不起梓笙是个女人么,女人怎么了?一样可以看兵书,一样可以谈战略啊!”梓笙一见嬴政这般,便轻轻挡下嬴政的竹简,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嬴政也不动怒,抬了头看着梓笙说道:“哦,这么一说,寡人倒也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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