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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第9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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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瑕月思及自己刚才的语气,连忙惶恐地道:“臣妾知罪,请皇上……”不等她说下去,弘历已是道:“朕与你玩笑罢了,莫要当真。”说罢,他皱眉道:“不过,密探已经想方设法去查了,始终只有眼下这点线索,再拖下去,怕是也不会有进展。”

    瑕月思索良久,道:“要不然,派人想办法打探入理亲王营中?”

    弘历讶然看了一眼瑕月,道:“朕也想到这个法子,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何人合适,此人不仅要在朝中有能够引起弘晳重视的份量,还要绝对的忠心与机警。”

    瑕月抿唇笑道:“臣妾倒是有一个人选,就不知道皇上满不满意。”

    弘历精神一振,连忙道:“是何人,快说。”

    瑕月缓缓吐出五个字,“和亲王弘昼。”弘历登基后不久,便加封弘昼为亲王,并委以重任,而后者也一直对弘历忠心耿耿。

    “老五?”弘历愕然问了一句后,连连摇头,“不行,这不妥?”

    “为何,难道皇上信不过和亲王的人?”瑕月话音刚落,弘历便摇头道:“朕怎么可能信不过老五,只是朝中上下都知道老五是朕最要好的兄弟,让他去投靠弘晳,弘晳一定不会相信。”

    瑕月启唇一笑道:“他不信,咱们就想个办法让他信,就像……当初和亲王取信臣妾的阿玛一样?”

    弘历拧眉道:“你是说,朕与弘昼故作不和?”

    “臣妾知道,和亲王掌管西山健锐营,理亲王若能拉到他,必然求之不得,只是因为和亲王与皇上的关系,才一直未曾接触他;如果让他发现和亲王与你不睦,那么臣妾相信,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弘历屈指轻叩着桌案,沉吟半晌,道:“让朕想想,若真要执行这个计划,就一定要布署的仔细一点,尽量取信弘晳。”说到此处,他拉过瑕月的手笑道:“你刚一来,就将朕的难题解决了一半,看来以后朕再遇到难事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将你召来。”

    瑕月低头一笑道:“臣妾也只能帮皇上出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主意,皇上莫要觉得臣妾多事就好。”

    “怎么会呢,你能够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主意,实在很是不错。”停顿片刻,弘历有些感慨地道:“若你是男儿身,一定是朕最得力的肱骨之臣。”

    听得他这句话,瑕月却是敛去了笑容,轻声道:“若臣妾是男儿身,根本没机会与皇上说这些。”

    弘历好奇地道:“为什么这么说?”

    瑕月涩涩道:“皇上忘了臣妾姓什么吗?臣妾是罪人之后,若不是皇上宽宏大量,不追究臣妾的错,臣妾哪还能站在这里。”

    弘历看到她的低落与惆怅,怜惜地道:“都是过去的事,提来做什么;你只需记住,你是朕的娴妃,朕在意之人就可以了,知道吗?”

    瑕月感激地看着她,颔首道:“嗯,臣妾知道了。”

    这个时候,小五进来躬身道:“皇上,和亲王求见。”

    弘历一怔,旋即对瑕月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老五这是迫不及待要与朕‘翻脸’了。”

    小五惊讶地抬眼瞅了一眼弘历,他印象里,皇上与和亲王一向极好,为何突然就要翻脸?难不成出什么事了?可看皇上的样子又不太样,真是奇怪。

    瑕月嫣然笑道:“或许这就是兄弟同心,和亲王注定要与皇上一起守护先帝留下的大清江山。”待得弘历点头后,她道:“臣妾是否要回避一下?”

    弘历稍一思索,摇头道:“不必,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你的思虑周全,正好可以帮着朕与弘昼想想是否有错漏之处。”

第三百三十九章 信任() 
瑕月点头,站在原地未动,不一会儿,弘昼走了进来,看到瑕月也在,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拱手行礼,“臣弟参见皇上,参见娴妃娘娘。”

    “平身。”弘历抬手示意他起身后,道:“老五这会儿来见朕,所谓何事?”

    弘昼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向瑕月,弘历明白他的意思,道:“旦说无妨,无需忌讳什么。”

    虽然弘历这么说了,弘昼心中仍有些芥蒂,隐晦地提了一句,“臣弟是为理亲王一事而来。”

    这件事,弘历并没有大肆声张,除了那些密探之外,只有少数人心腹之人知道,原以为弘历听到这句话后,会让瑕月回避,岂知弘历竟然与之笑言道:“看来还真是想到一会儿去了。”

    “皇上您……”不等弘昼说完,弘历已是道:“这件事,娴妃已经知道了,她也替朕出了一个主意,正好听听你的意见。”

    弘昼沉默片刻,朝瑕月拱手道:“微臣愿闻娴妃娘娘高见。”

    “不敢。”瑕月微一点头,将刚才的话重复复述了一遍,随即道:“本宫谬论,若王爷觉着不对,尽管指出就是了。”

    弘昼思索良久,道:“娘娘之计,倒是可行,但想要取信他们,怕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弘历言道:“这么说来,你是同意娴妃的建议了?”

    弘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臣弟今日来,就是想禀报皇上,臣弟怀疑有人与弘晳合谋,但究竟是谁,臣弟无法查出;若是臣弟可以打入他们内部,自然就可以查知有哪些人。”

    弘历颔首之余,道:“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委屈老五你了。”

    弘昼沉声道:“臣弟身为皇上的臣子,理当为皇上分忧解难,再说,臣弟也很想亲手抓住那些个搅乱我大清太平的贼子。”

    “好,从此刻开始,朕会针对你,对你有所不满,好让你能够接近他们,但具体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随机应变。”

    “臣弟知道,臣弟自会小心。”弘昼话音落下不久,瑕月忽地道:“皇上,您与和亲王假意不和后,不妨先卸了和亲王对山西锐健营的权力。”

    弘历不解地道:“之前你不是说,这是老五引弘晳上钩的最大筹码,怎么这会儿又让朕夺了老五手里的权,那不是等于给老五增加难度吗?”

    瑕月笑言道:“这个就看和亲王怎么说了,若是说的得当,更容易取信理亲王。然后再以表忠心的形势,再将兵权‘骗’过来,想来可以彻底消去理亲王的疑心。”

    弘历与弘昼思虑一番后,均是点头同意了瑕月的说法,而是瑕月走后,弘昼道:“皇上,您为何要将这么紧要的事告诉娴妃,您就不怕她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吗?”

    弘历早料到他有此一问,是以不急不疾地道:“泄露给谁去?”

    弘昼张嘴欲言,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瑕月会泄露给谁,那拉氏一族已经不复存在了,瑕月与前朝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联系,更没有利害关系。

    看到弘昼这个样子,弘历扬眉一笑道:“没有对不对?后宫之中,娴妃与前朝的联系最少,所以,在这一点上,朕对她的信任甚至比皇后还要多。”

    弘昼点头道:“这倒也是,而且她这次所出的主意,确实很不错,应该有很大可能取信弘晳。”

    弘历走下来拍着他的肩膀道:“这次的事,就靠你了,自己当心。”

    弘昼笑着拱手道:“臣弟领旨。”

    整件事,除了弘历兄弟之外,就只有瑕月与殿内侍候的四喜知道,其他人所见到的是,和亲王觐见弘历之时,触怒圣颜,被弘历赶出了养心殿;在此之后,两人似乎种下心结,不论和亲王做什么,弘历都不太满意,有时甚至还会故意挑刺,允礼不欲他们兄弟不睦,百般劝解,但效果都甚微,两兄弟在背道而驰的路上,越走越远,直至不可回头。

    这样的僵持在乾隆四年的五月爆发出来,弘历下旨,除去弘昼身上所有差事,包括执掌西山健锐营之权,改由兆惠接任,愤怒之下的弘昼竟然在朝堂上拂袖而去,气得弘历脸色铁青,百官惶恐不已。

    被解去差事后的弘昼开始自暴自弃,不仅不上朝,还经常在酒馆中买醉,一次兆惠遇到他,好心劝说,却被弘昼一顿讽刺,结果不欢而散。

    而弘历对他也似失望透顶,再不过问弘昼任何事,允礼等人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这夜,弘昼喝得醉薰薰从打烊酒馆里出来,整个人东倒西歪,连路都走不稳,偏偏这个样子还在不停地往嘴里灌酒,着实让人无语。

    在走到街尾之时,意外撞见了今日入京见驾的弘晳,不过弘昼仿佛没认出来人,仍然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直至撞了人方才停下来,口齿不清地道:“谁啊,谁撞了我?”

    弘晳是废太子胤礽的儿子,也是胤礽唯一活到成年的子嗣,年过四旬的他颇有胤礽当年的风采。

    弘晳止住意欲喝斥的下人,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眼,惊讶地道:“这不是老五吗?怎么这副样子?”

    弘昼跄跄踉踉的稳住身形,看向弘晳,许久之后,方才嘿嘿笑道:“这……这不是咱们的理亲王吗?你不在……”他打了个酒嗝道:“郑家庄的王府里,来这里做什么?”

    “你忘了吗,每个月我都会入京拜见皇上,今日一早进的京,明儿个就会回去;倒是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还因为之前的事?”

    弘昼晃着酒瓶子,嗤笑道:“过去的事……是啊,都过去了,不提了,再提也没个意思!”说到这里,他又要往嘴里灌酒,被弘晳夺下,道:“别喝了,真想把自己喝死吗?”

    弘昼一边抢酒瓶子一边道:“喝死了更好,省得在这里碍有些人的眼,你别管我,让我喝!”

    弘晳哪里肯给,唤过两个下人道:“你们送和亲王回府。”

    不等下人答应,弘昼已经大声道:“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喝酒,你……”他指着弘晳道:“陪我喝。”

第三百四十章 上钩() 
“我可没那么好的酒量……”弘晳话音未落,满身酒气的弘昼已经勾住他的脖子道:“咱们兄弟这么久没见过,当真连口酒都不肯喝吗?”

    “想要喝酒,有的是机会,只是你这个样子,当真不宜再喝了。”弘晳刚说完,就感觉手里一空,酒瓶已是被弘昼抢了过去,“不陪就算了,你跟他也是一路的人,一个个都恨不得我死,你走!走,我不用你在这假装关心!”

    弘晳虽然一个月才入京一次,对于京中的事,却通过眼线了如指掌,知道弘昼话中的“他”是指弘历,心微微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被压住了,道:“老五,别疯了,赶紧回去,否则我可就要让人将你押回去了。”

    “你!”弘昼指着他,“真多嘴,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押我?信不信我把这些人都给杀了,左右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

    面对他这句话,弘晳沉默了许久方才道:“罢了,既然这样,我这个做兄长的,就陪你再痛饮一番,走,去我宅子。”

    弘昼虽然醉得利害,但话还能听懂,露出一丝醉笑,再次勾了弘晳道:“还是你好,不像那个老四,当了皇帝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也不想想,他能够有今日,我出了多少力,任由他呼来喝去,当牛做马……”他还要再说,弘晳已经捂住他的嘴巴,肃声道:“瞧瞧你,越说越离谱了,赶紧随我回去。”

    他带着人将喋喋不休的弘昼给带回了位于京城的宅子之中,弘晳派人取来几瓶酒与弘昼对饮,眼见弘昼喝得越来越醉,他试探道:“老五,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何会与皇上弄成这个样子,我记得,皇上之前可是最信任你的。”

    “为什么?”弘昼醉眼迷茫地道:“都说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都没错,我只是朝事上与他意见不合,多说了几句罢了,他就说我妄自尊大,目无君主,一次次针对我,甚至还除了我所有的差事。兄弟……”弘昼一边苦笑一边摇头道:“天家……哪里来什么兄弟之情,都是用来骗人的罢了。如今认清了也好,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你甘心吗?”在异样的光芒在弘晳幽暗的眼眸中闪过,犹如暗夜中一闪而过的流星。

    弘昼用力捶着桌子,将杯中的酒都给震了出来,低吼道:“当然不甘心,他的皇位有一半是我替他挣来的,他凭什么解了我的差事,凭什么?!”

    弘晳劝道:“谁叫他是皇帝呢,自然做什么都可以,咱们这些做臣子的,除了忍还能怎么样。”

    “皇帝?”弘昼瞪着通红的眼睛,道:“别忘了,咱们都是姓爱新觉罗的,都是圣祖爷的子孙,流着一样的血,他有什么资格跃在咱们的头上。”

    “别说了,万一这些话传到皇上耳中,莫说是王爵了,怕是连怕命也会没有,喝完这些赶紧睡吧,听我的劝,凡事看开一些,这样心情才会好。”

    弘昼睁着醉眼,涩声笑道:“是啊,看开一些,否则真怕自己会被活活憋屈死,皇帝……呵呵,皇帝……”说到此处,弘昼一头栽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弘晳盯着醉倒的弘昼,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在命人照顾弘昼之后,走了出去。

    一直睡到日早三午,弘昼方才醒来,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从床上起来,还没等他说话,候在一旁的侍女已经道:“王爷请更衣,我家主子正在前厅等着您。”

    弘昼用力甩一甩剧痛的头,道:“你家主子是谁?这又是在哪里?”

    “您去见了就知道了。”侍女只肯说这么一句,无奈之下,弘昼只得梳洗更衣,随侍女来到前厅,待得看到坐在里面喝茶的弘晳后,他先是一愣,旋即拍着额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哥。”弘字辈在世的,属弘晳最为年长,所以弘昼等几人都尊称他一声大哥。

    弘晳放下茶盏,笑道:“总算是清醒了,昨晚上喝的醉薰薰,幸好是被我遇到了,否则你醉成那样,怕是要在街头露宿了。”

    弘昼在椅中坐下道:“让大哥看笑话了,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多喝了一些。”

    “我知道你为何心情不好,不过就像昨夜我与你说的,凡事看开一些,不要太过较真,你看我,每日逗鸟遛狗,陪着几位福晋游山玩水,多好啊。”

    “昨夜?”弘昼一脸茫然地看着弘晳,摇头道:“昨夜说了些什么,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弘晳神色微微一动,随即笑道:“你昨夜喝的那样醉,记不起来是正常的,行了,也没什么,就是兄弟之间随意说说罢了。总之你听大哥一句劝,别想太多。还有,少喝些酒,杜康虽能解忧,但醒来之后,却是忧上加忧,而且伤身。”

    “大哥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只是除了酒,实在找不到别的解忧方式;至于大哥说的游山玩水。”弘昼摆手道:“等我到大哥这个年纪的时候再说吧。”

    弘晳摇头道:“看你这样子,一放你回去,怕是又会去喝酒,这样吧,我今日就回郑家庄,你去我那里住几天如何,左右你如今没了差事,不需要每天去点卯了。话说回来,咱们兄弟除了宫中家宴之外,还没有正儿八经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过呢。”

    弘昼想了想,道:“也好,就去大哥府中做客,到时候,大哥可别急着赶我离开。”

    弘晳笑道:“瞧你说的,我是这种人吗,行了,我派人去你府中通知一声,然后就起程吧。”

    弘昼随弘晳去郑家庄的事通过密探,第一时间传到了弘历耳中,正好瑕月也在,他恻目道:“看来你的计划成功了。”

    瑕月摇头道:“理亲王现在才刚刚上钩,离成功还言之过早,接下来就看和亲王怎么应对了,希望他能沉住气,不要急着露底。”

    弘历却是很有信心,“朕相信老五,他要么不做,做了就一定会做到最好。”

第三百四十一章 热河行宫() 
瑕月笑着举起手中的斗彩茶盏,道:“那臣妾就以茶代酒,在这里预祝皇上马到功成了。”

    弘历依言举茶抿了一口,随即道:“此事若成,你也有一份功劳,你希望朕怎么奖赏你?”

    瑕月仔细思索半天,摇头道:“臣妾如今已经什么都有了,还真想不出要什么,再说,臣妾只是帮着出了一个主意,哪里敢居功。”

    弘历轩一轩剑眉,道:“当真什么都不想要吗?朕可是难得许你自己提要求。”

    瑕月神色微微一黯,微不可闻地道:“臣妾想要的,皇上早就已经夺走了。”

    弘历没听清楚她的话,询问道:“瑕月,你说什么?”

    瑕月回过神来,连忙道:“没什么,不过臣妾倒是想到一个要求,不知皇上肯否答应?”

    弘历笑言道:“能应的朕一定应,说吧,是何事?”

    在弘历的期许下,瑕月提出了她的要求,“今秋皇上木兰闱场狩猎的时候,能否让永璜同去,他一直都很想去。”

    “就这个?”待得瑕月点头后,他沉默片刻,认真地道:“为永璜用掉朕的一个要求,值得吗?此刻,就算你说想做贵妃,朕也会允你。”

    瑕月柔声道:“妃也好,贵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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