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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宜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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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舞步依依呀呀一阵子,直到袁尚民在台下站久了,腿痛难支,他才下台来与儿子一同进去。
回房里袁妻早已休息,袁正德便送了袁尚民到侧殿门口,看着儿子拄拐蹒跚的步态,他心里涌起一股热热的液体,仿佛晚饭喝下肚的老酒在腹中煮沸了腾腾跃上胸腔来。很快儿子转进了小院,一片烛影耀眼在白墙上,透过小院门往里看去,儿子似乎走进了一条深渊,路上漆黑一片。袁正德没有问自己“如果让他跟着那些人走了,是不是就能走向一条光明的路呢?”但在踢断儿子腿的那个夜里,他流着泪在月光中思考过这个问题。
站了许久,袁正德渐渐感觉到夜微凉,密云天底下,他把目光收回到院落里正在江风中摇逸的灯笼上。沿着院内廊道一排挂开的散着黄橙一样颜色的灯光,对他的惆怅置之不理,而东北角上并不特别鲜亮的一盏,却摇晃得特别厉害,似乎被它听见了小窗下那对母亲欣喜若狂的秘密。
灯笼的光摇摇晃晃地映在客房里,屋里桌上的小灯也似乎被它鼓动了,跟着晃得厉害。王妻放下女儿的手,从床沿边站起身走向窗前,她合上窗门,廊道上那盏灯却很是不服,仍然将光线荡秋千似的摇摆着,但作用却小了许多,屋里桌上的灯也即刻就乖了下来,静静地听着母女俩聊天。
“他母亲对我好着呢,虽然是乡下人家,好歹有人服侍着,娘,女儿过得挺好,不用记挂着。”
“嫌娘多事了?等娘老了,不管你过得好歹,娘也就只能空口一句话——记挂着了。”
“娘说的哪里话,等娘老了,女儿就把娘忘了不成?”
“忘了就忘了,反正你也算嫁丢了,乘着还识数,娘已经收了两个干女儿了,这燕子滑头,稍大些就管不住的,云云倒是个痴性,让她陪在娘身边,娘死了,也有个人给你报信。”
“死老婆子,又说疯话了!这云云老实,你就欺骗人家姑娘一辈子啊?跟你说,等云云大些,一定要为她找个好人家,娘要是疼女儿就算是替女儿和外孙积福,我看云云是个善良的姑娘,记得住恩的。”
“等等,你说——外孙?”王妻略顿了顿,忽然醒悟过来,大喜,“你这丫头,让我摸摸看。”
彩霞坐着床沿一线,低头含笑着,任凭母亲在她小腹部摩挲。王妻抚摸着女儿的肚子,仿佛一眼就能看到数月后它隆起的模样。想到此,王妻喜不自禁,没待彩霞开口说话,她便乐呵呵地服侍女儿睡下,彩霞被母亲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只说:“不急睡。”母亲却不容她分辨,强行要她睡下,口中还欢喜地重复着说:“小的要休息。”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替彩霞关上门,吹了灯出去了。
在廊道尽头,她碰见正从侧殿院门口离开的袁正德,这一回,她见到他觉得格外亲切,王妻一声招呼:“舅老爷,怎么还在这站着呢?这江风吹上来容易凉着,我扶您回屋里去。”袁正德笑道:“亲家母,不必客气,我这就回去了,你忙活吧,早些休息。”王妻听到,笑答道:“好,好,那我就不管您了,有事情使唤丫头们。”袁正德应和着目送她从身边走过,这凉风冲上堤,拍岸带回来的热情,让他在这夜里倍感欣慰。
王妻也是头一次见到“仇人”时有了“亲家”的感觉,内心的喜悦令她的脚步更快,走进侧殿院门时,一阵轻声的抽泣却让她立即刹住了前进脚步。王妻仔细一听,便知是云云的声音,于是赶紧退一步,掩在门后静听。
“好妹妹,别哭了,是谁让你这么难过?告诉姐姐。”王妻听见这话时,甚至能想起说话人站在哭泣的泪人儿身后,用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安慰她的形态。在王妻的印象里,燕子的机警似乎超出了她实际的年龄,她和像云云一般大的丫头在一起,总是能够让对方产生无比的信任和依赖。
“燕姐——”云云因有燕子的陪伴,干脆扭头趴在燕子怀里大哭起来。
“嘘!”燕子扶云云坐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你干什么,把人都引来看你出丑吗?你再这样子,我可就进屋去不管你啦。”
“燕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云云说完又要大声哭出来,想起燕子的教训才猛地压住声音。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做了什么事都不肯告诉我,我怎么晓得你该怎么办?”
“他——”
“谁?他怎么你了?”
“少爷。”
“少爷?他——”燕子迅速回忆起云云在老太太院内假山后边告诉过她的事情,立即问:“他又让你这样做了?”
云云不再答应燕子,只顾埋头低泣。燕子哄她几句,她仍是不理,只是自顾自地问燕子:“燕姐你说我今后还怎么见人?”燕子正没话对她,忽然听见王妈妈压低声音骂道:“两个死屄,吹着风在黑夜里哭,不怕招了鬼来?!”两人听见妈妈叫骂,慌不迭地起身往屋里跑,王妻喊住云云:“云云你站住!”燕子见形势不妙,忙脱了云云奔回屋里了,云云胆小,被妈妈一喊,立即就定在那儿。
“你告诉我,少爷对你怎么了?”王妻严厉地诘问。
云云听了她的问话,只是咬紧牙关不回答,王妻见云云对她的问话置之不理,便急了,骂道:“魂哭死过去了?老娘问你话,怎么不回答?”云云仍是不理,王妻威胁道:“嘴皮夹得跟屄一样紧,吐不出话来了?”云云听见王妻骂得狠了,便放声大哭起来,王妻怕吵得整个院子里都听见,只好立即命云云收声进屋里睡觉。然后像凶手一样逃离现场。
云云回到屋里,燕子赶紧问她:“你告诉她了?”云云只是抹着泪摇摇头,燕子轻拍着胸口叹道:“吓死我了,老婆子以为咱认她做了娘,就真拿咱们当她生的教训了。”云云听了燕子的话,忽然正色问:“既然认了,燕姐难道不能拿她当亲娘的看待吗?”燕子被云云说得满面愧色,只好避而不语,并催促她快些睡下。云云缓缓解衣上床,两姐妹挤在被窝里,燕子浑然入睡,云云睁眼看着床顶版,想起被王妈妈逮住时,燕子撇下她逃离,便问:“听说表少爷上战场了,如果这仗打进安庆城里,燕姐会撇下云云不管吗?”燕子模糊嘟哝道:“不——会。”云云不知她已沉睡,也不转脸看她,只是笑着说:“云云也不会,不会撇下燕姐和娘。”
少顷,燕子轻柔的鼾声响起,云云却依然睁着雪亮的眼睛,不知道她的思绪还要跑多久,但夜要沉静,天将黎明。
☆、第五十四章
一九三七年农历七月二十六,公元纪年1937年8月31日,这一日安庆城里,只发生了一件吸引人围观的事。英王府前的任家巷里,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孙家的车夫刘汉,今日终于忙了起来,一大早,他就奉命去请安庆城里最有名的戏班里最有资历的角儿——胡玉泉,虽然从城西跑到城东,伺候胡老板挪腾了好久,再从城西饿着肚子跑回来,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情绪。胡老板见他满头大汗,便嘱咐:“跑慢点,稳着些也不会大累。”他不会听兜圈子的话,反而像受到鼓励一般,加快脚步,并用他那洪亮的声音回答:“我这是好久没跑了,脚都叉不开,不然我能跑更快。”胡老板见这车夫愚笨,便不再说话, 紧紧扶着车座扶手,生怕再开口分了他的心,自己会被弹飞到江堤下面去。
袁正德听说老太太请了胡老板的班子,早就候在门廊上等待了,哪晓得胡老板到时,身子都吓软了,袁正德完全看不出戏曲大家的风范,见了面,胡老板对他的热情全然不解,便只好先请了人进府里,同孙老太太一起用过早饭,待胡老板缓了些神才礼貌地向他问好交流。
“胡老板,久仰久仰,老弟袁正德,是孙老爷内兄,得见胡老板,想讨教些曲艺唱法。”
胡玉泉一瞟眼从头到脚扫了袁正德一遍,然后清一清嗓子说:“想必袁老爷素习也爱唱一两曲?”
“是的。”
“那算找着人了,每日清晨老夫都会带着徒儿们去集贤门附近养气练嗓,便会有些酷爱黄梅戏的老小伙儿跟着来,袁老爷若是有兴趣,日后也可以加入。”
“今日外甥生辰庆贺过了,明日清闲下来,袁某一定早去。”
“幸会了,老夫还要去看班子,袁老爷容老夫先到外面去准备。”
“请便。”袁正德恭敬地送了胡玉泉出府门,门外百姓见了胡老板出场,立即欢呼雀跃。
日上三竿,孙府门外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孙老太太与舅老爷、舅夫人并坐在院内正对戏台的楼阁上,孙德艺与舅夫人分别坐在二人身旁,袁尚民与彩霞又坐在袁妻边上,兰心、碧菡则相伴在她们母亲身后,唯独强虎摆了一把小椅子坐在孙老太太和孙夫人跟前,一曲戏才开,老太太与舅老爷等喝茶评戏,他却已经抱了一罐炒蚕豆在怀里剥着吃起来。他的身上穿着母亲新买来的小西装,手腕上的银镯子是舅老爷、舅夫人送的生日礼物,脖子上挂着的则是老太太亲手为他戴起来的,一个月前特地去九华山求来的平安如意坠,坠子是紫檩木刻的,用金链子串着,老太太虽不能亲去,却特地命人挑了二百石水稻,二百斤小麦,二百担柴,二百斤油送往山上去,请高僧开了光,又在菩萨佛座下点了一盏长明灯,才将这如意坠子带回来。一早强虎才起床,被他母亲带着来向老太太问安时,孙老太太就从枕边袖珍盒里轻取出来,默诵了一段经文才亲手为他戴上。那会儿兰心、碧菡姐妹俩尚在房间内试衣穿戴,袁正德在府门口候着胡玉泉,刘汉还没将胡老板接回来,但门外胡老板戏班的徒弟们早已在戏台上下忙碌,为上午开戏做着准备。
戏入三分,院墙外戏台下的老百姓就已经掌声雷鸣,孙老太太听到,放下茶杯笑着对舅老爷说:“这胡老板呀,在安庆城里可是鼎鼎大名的,不过他的戏我也听过,舅老爷若是能与他同台,只怕这戏会对得更精彩。”
“老夫人过奖,袁某愧不敢当,若是能与胡老板同台唱一出,也不枉袁某一生流离辗转,遍寻良师学艺的热忱。”
“今日个少爷生日,舅老爷能来登台献艺就是难得,莫说请了胡老板来助兴,便是不请他,单单咱们舅老爷,一开唱,就能让那台上台下都拍起巴掌来!”王妻似乎一夜都未欢喜透彻,站在孙德艺一侧竟也搭上了话。
“结了亲家可就是不同了,话里话外都偏着亲家公一些。”孙老夫人哈哈笑道。
“老夫人言重了,老夫人、夫人都听过舅老爷唱过,我粗口大舌头不会评论,但哪个唱得更好一些,还是分得清的。”王妻垂手侍立,不卑不亢地说。
“好好好,帮理不帮亲,这理就算是偏理,舅老爷和我老太婆也都喜欢。”孙老夫人更欢喜,未曾笑完,就接着说,“丫头们,给你们王妈妈搬个凳子来,坐下歇歇。”
王妻连忙推辞:“老夫人,这——不敢,不敢。”
“坐下吧!”
王妻还记得昨日为此惹了老太太发怒,便不再拘礼,缓缓坐下来听戏,此后不再啃声。忽然丫头引了凯琳上来,蹬,蹬,蹬——一阵跺脚似的踩楼梯的声音,惊得老夫人眉头一皱,便问:“哪个丫头这么不懂礼的?使唤她往厨房里去。”王妻连忙站起来,一看是洋人大夫的千金,便回道:“老夫人,是治小姐眼睛的那位洋医生家的小姐。”孙老太太听见,只直视戏台不理。王妻见老太太不悦,便站着不敢再坐下。孙德艺见状,便悄悄起身牵了强虎撤出来。此时凯琳已经登上楼台,孙德艺、强虎、碧菡走到楼梯口迎接了她。凯琳不知孙老太太不喜欢她,一见面,向孙德艺问了好,便对碧菡、强虎姐弟说:“Why not ask me in?”碧菡连连摇手,指着阁中端坐的祖母向凯琳示意。凯琳虽不懂中国人待人的哲学,但被孙老太太批评过几次,便也立即明白了碧菡的意思,但她却不以为然,仍然欢快地从身后拿出一只帆船模型送给强虎,并对他说:“Kolumb is riding it discovered the new continent。”强虎一见那帆船模型便眼前一亮,镀锌的金属船身,像一条尖嘴鱼,纷繁错落的木质挂帆,曲而不滑,一条条缆绳万分逼真,甲板上摆着一台大炮,炮管长长地伸向船头。强虎双手接过来,凯琳紧接着伸出食指,将那炮管轻轻一拨,那台大炮就立即变换了瞄准的角度,随之发生的,是船舱内一阵清脆悦耳的音乐声奏响,与此同时,炮管开始缓慢地移动,船舱内响起的曲子,直到那炮管恢复到原来的位置才停止。强虎见到这奇妙的船只,欢喜地望了望孙德艺,孙德艺也见他双手紧紧拿着船的首尾两端,知道他在担心这件珍贵的礼物是否会被大人们没收保存。见儿子这么喜欢这只船,孙德艺便微点头表示允许,孙强虎这才向凯琳道了谢,兴奋地抱了船拿给他的祖母去看。碧菡也从未见过这么新奇的东西,但这是凯琳送给弟弟的,于是强虎走开,她立马上前牵住凯琳的双手,问道:“My sister; there is no good stuff for your sister。”凯琳双手一摊,奇怪地问:“Today is my sister 's what holiday? Why sister asked me to present?”碧菡听了,知道凯琳不解,只好作罢。孙德艺不知她二人在说什么,只是见凯琳送给强虎一件非常精致的礼物,便退下手上一只玉镯子放在她手里,对她说:“拿好。”然后看着这个听不懂她说话的外国女孩,一双猫的眼珠子亮亮地照着她自己的长鼻子,白皙的皮肤粉一样光滑,一头金色的头发齐肩卷起,显得很有劲的样子。孙德艺微笑着抖了抖她的头发,直起身子对碧菡说,带她去你屋里玩会儿。
孙德艺回到座位上,凯琳却不肯随碧菡离去,在中国生活大半年,却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凝神听了一会,她忽然循声跑去,碧菡追上来时,她早已经站在阁楼外的阳台上手指着戏台上的花脸扭头对碧菡说:“Look; how interesting; I've never seen!”她这样闯入,包括孙老太太在内的阁楼中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她,她却焦急地说:“ Don't look at me; look at there。 ”但没人看向她手指向的地方,所有的眼睛却都被她的光彩吸引着。袁正德对妻子和众人道:“还说咱们外甥女像洋娃娃,这回真叫咱们看见洋娃娃啦!”袁妻瞪大眼珠子痴语:“可不是——洋——娃娃。”孙老太太本不喜欢凯琳,但自强虎给她看了凯琳送来的礼物,心里便轻松了许多,又听袁氏夫妇如此对白,便笑道:“这回叫舅夫人见着真的洋娃娃了,从此以后咱们家俩丫头不用再当人家里的摆设了。”孙府上下众人听了老太太的话,都哈哈大笑,引得院墙外看戏的观众都扭头向楼上看了过来。
这边笑声未停,楼下丫头引了刘世雄的夫人和长子刘剑上来,刘夫人为强虎和孙老夫人带来了厚礼,并转达了刘世雄的祝贺。孙老太太离座欢迎,孙德艺、袁正德纷纷让座,刘夫人略推辞一番,在袁正德座上坐下,袁正德退坐到孙德艺座上,袁妻给刘剑让座,刘剑恭敬推辞,只站在他母亲身旁,微微颔首,并不敢多看兰心一眼。孙德艺见刘剑在场,便招呼碧菡和凯琳同兰心离开,三人向刘夫人告辞时,刘剑方才将满脸的荣光都闪在瞳孔里,似乎他的眼睛就是照相的机子,能将兰心的青春年华都定格在心里。
“刘公子军戎装扮威风凛凛,今日换了这洋装便服,仍然是神采奕奕,可见得这人长得精神正气,是不需要衣物刻意装饰的。”孙老太太满意地说。
刘夫人听毕,也立即回答:“老夫人切莫夸赞,剑儿尚不达礼,如此长了他愈发轻狂的苗子。”
“桀骜可减,治卑无药。男子汉气魄里,天生来的傲气,刘公子如此沉稳,实在难得的。”
“老太太谬赞,剑儿在家里脱缰野惯了的,出了门恐捅了篓子,怕他爹教训才故意做出来的。”
“得刘夫人教子,刘老爷真可高枕无忧矣!”
刘夫人淡笑着道谢,浅谈两句,便和老夫人一同品茶评戏,很快,袁正德也议论起来,阁楼上其乐融融。其间,三五家与孙希桥交厚的官老爷,纷纷派了太太携幼子带来贺礼,孙德艺也都一一回赠了礼物,至午宴开席热闹未曾消减半分。
兰心、碧菡姐妹同凯琳一起回到侧殿小院中。院内有一株枝叶茂密的香樟树,8月天酷热非常,强烈的阳光下,这一株香樟却将院内一角布满阴凉。树荫连着两侧院墙,将阳光严严实实地隔开在院墙和树荫外面,树干边上有一方石桌子,三个姑娘搬来椅子往树荫里一坐,就仿佛进了盛夏里的人间天堂。碧菡依然怀恋强虎手中的帆船,但她有限的英文水平使她难以向凯琳描述内心的真实意图。吞吞吐吐几次,终于开口说:“The ship; for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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