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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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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宫如期开工,因为一系列诸如“青石断裂、地基不稳、亭子坍塌……”这样的事频繁发生。
侯玄松几次三番被圣上训斥,他心里清楚,看起来的意外都是岐王的蓄意陷害,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开始策划自己一场报复。
他想不通这兴建永兴宫,他岐王才是第一手的主事督办,为何每次处罚只有自己的份儿,他却可以乐得无事。
这一次,他必须要让他尝尝苦头。
侯玄松要把岐王和一场工伤捆在一起,永兴宫最高的建筑是正殿,足有三层,建设之初一切顺利,这日,岐王照例前来查看。
正当他靠近大殿准备走上二楼查看施工进度时,一个小工从楼梯上翻了下来,护送岐王前来的官员手忙脚乱把岐王往下请,那小工就摔在了他脚边。
“这是这么回事!啊?”岐王喝道。
没有人敢说话,这时侯玄松从前面园子闻讯而来,一看这场面,“王爷,你这是?”
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这小工得罪了您,被踢了下来,还是您的人给推搡的!
岐王还没反应过来,楼上的五六个小工就冲了下来,七嘴八舌地说小工是被岐王给吓的。
“这不是胡诌吗?”侯玄松佯装生气,“岐王怎么会吓到你们这群下人!”
“我说你们是命太长了吧!”岐王身边的一个官员故意恐吓,“你们怎么胡说八道,小心我们把你们都带走,一个个过堂。”
“住口!”岐王怒道,“把人抬去救治。”
言毕,小工被那五六个人抬了出去,侯玄松目送他们越走越远,被岐王的一句话唤了回来,“怎么,这就是你送我的大礼?”
侯玄松打量着岐王身边的几个人,换上一副笑模样,“王爷别见怪,我定当严加管教,给王爷一个合理的说法!”
“那我就等着你给我的说法了!”
岐王前脚撤出正殿,侯玄松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宫内,圣上派小宦人传来了岐王,岐王行了礼就等着圣上发话。
“岐王,有人告你暴力监察!”
岐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极为泰然地回着,“圣上,这是诬告!”
“你可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几位同去的官员和那日在正殿上的五六小工都可以作证,怎么,现在看来难不成有人想要公报私仇?”岐王言辞犀利。
“实话和你说了吧,就是那五六个小工告的你,这样乌七八糟的破事都闹到了朕面前,你这个皇叔可不可以让朕省点心?”
岐王被埋怨,自然憋闷,“圣上他们这是合起伙来对付老臣,请圣上为我做主啊!”
“你若是被冤枉,就拿出足以说服旁人的证据,不然的话,就只能是遭受惩罚。”
“惩罚,什么惩罚?”岐王略显吃惊。
“那个摔下来的小工已经死了!”圣上叹了口气,“你那日在他们面前说了何话,把人吓得滚下楼梯,这简直匪夷所思。”圣上追问。
岐王欲哭无泪,“这明摆着就是侯玄松故意安排的,那日我还未曾踏上二楼,那小工就自行滚了下来,着实把我还吓了一跳,我怎么会吓到他们呢?”
“你还是不说,岐王,我看在你是我亲皇叔的份上,一直在等你说真话!”
“圣上,今日就算是你砍了老臣的头,我也不可能编出一句话来敷衍圣上。”
“来人啊!把人带上来。”
上来五个人都是粗布麻衣打扮,不用仔细辨认,岐王还记得这就是那日抬走摔下来小工的那几个。
“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圣上命令道。
“是!”一个黝黑的小工回了话,“那日我们正在永兴宫正殿的二楼施工,忽地听到有人往楼上来,原我们以为是侯尚书,都放下手里的差事准备在楼梯口侯着大人,谁成想上来四五个人,为首的那位浓眉大眼,气定神闲,颇有贵相,我们不敢抬头,偷偷看着,这时这位后边的官员说了句,圣上驾到,我们这群下人虽没见过皇上,可看这模样自然确是无疑,赶巧儿那日我兄弟二利,也就是摔死了的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工……,他疲累几日了又未曾吃过早饭,一惊一晕就栽了下去。”
岐王正欲上前打那个黝黑小工一巴掌,“让你信口雌黄,诬陷本王,说!是不是侯玄松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有人指使小的,这真是当日实情。”
圣上不再隐忍,“都给我住口!你们给我滚出去,岐王留下。”
他们出去后,岐王看也不看圣上,“难不成圣上也怀疑老臣?”
“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奇怪为何他们要故意这么做!”圣上态度缓和了不少。
“这么说,圣上是愿意相信我了?”
“皇叔,上一次那场误会我错怪了你,这一次或许真的也是误会!”
“或许?”岐王知道,圣上这是又起了疑心。
“明日起,皇叔就安心在府内休养,这苦差事就交给侯玄松去受累,你只要安安心心种种花养养鱼,不是更好吗?”
岐王出了皇宫,就直奔岐王府,把自己关在书房内谁来也不见,还好这一次贤之还能来府上走动,贤之一下把岐王的书房门推开。
“义父,他这是逼你把嫂嫂送回他手里,你莫不要上了当啊!”
壹佰柒拾叁:一线天险 墙头草恶
楚王出发这日,贤之执意要匿冥护送他到百里开外,匿冥本不情愿,可熬不住他的软磨硬泡。
唯一的条件是给匿冥在闲人斋操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喜事。
楚王一行百余人,其中有一半有意装扮成鹿游园的御林军,部队浩荡前行,只要顺利挺过最为艰险的一线天,往后的那段路都相对好走,匿冥便可顺势折返。
原本还淅淅沥沥飘有小雨,没一会就变成了雨夹雪,最后就变成了薄薄的一层素纱似的雪壳子将险峻的山谷包裹严实。
“殿下,不要走了!”匿冥小心提示。
“怎么?”
“雪天路滑,我们另择他路!”不是请示口吻,而是命令。
楚王不是个骄横跋扈之人,点了点头就发号施令,“调头!”
声音在空荡狭长的谷中传递,回音连连,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鹰鸣,趴在匿冥肩头的蓝知更被惊得飞起。
紧接着,一阵箭雨由斜前方飞至而来。
“小心!”匿冥从马背上一个飞身挡在楚王前面,左右开弓,利剑扫除这阵箭雨,回身抽出马上的班溯伏远弩,对着隐匿在山石之间的人影就是一顿射击。
他技艺精湛,百发百中,但毕竟是寡不敌众,虽说楚王的亲兵也是个个不凡,但敌在暗他们在明。
“为今之计必须撤出谷去!”楚王下令。
一众人边防御边往谷外撤去,当他们出了山谷,里面的人就好像从未出现一般,毫无动静,也未曾跟出。
“还好贤之有所准备,让你前来护送本王。”楚王面带笑意。
匿冥却还是一副苦大仇深,“殿下,你不觉得他们连追都不追,太过奇怪了吗?”
“那是因为他们害怕了,看我精锐之兵,几个小小叛贼有何胆识?”
敢在两都之间伏击楚王,不会是一般的小小叛贼,匿冥眉头更紧,“殿下,我们还是要加倍小心啊,我感觉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这边还没缓口气,那边就传来了阵阵马蹄奔走轰鸣之音。
匿冥将队伍带到一度高地,一个人挡在队伍最前边,安坐马上,观望着声音的来源方位。
“为何不走?”楚王追问。
“殿下,贤之之所以让我走这条路,就是因为他说会有飞天援兵!”匿冥故作神秘。
“什么飞天援兵?”
“殿下马上就知道了!”
没多时,那马蹄声就靠近了,为首的打眼一看就是正规军,而且和岐王的部队一样同属一族,都是大唐之士。
可奇怪的是,他们群龙无首,没有一个将,只有骑兵。
“你们可是神策军?”匿冥明知故问,从装备来看必是无疑,实则匿冥却是从贤之口中得知,援兵来自大唐,天朝大唐,不就是飞天援兵。
出发前在闲人斋,听闻这个说法,匿冥竟无言以驳,“你是如何知道神策军会暗中助力楚王,既然神策军去了,李辅国有这份孝心,我们何必抢功,还拉了我不算,连假御林军都扮上了!”
“七郎,你有所不知,假御林军不现身,不到一线天峡谷,这援兵啊,就是敌军了!”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把楚王顺利送走为主,李辅国的事我们再做打算。”
“你们就是楚王的亲兵?”一个士兵询着,他扫了眼士兵的装备,自知为否。
楚王这边查探着他们的举止,两伙人都是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神策军的百十号人是冲上高地还是下到峡谷,取决的接下来匿冥这句话。
“我们是御林军!”
“御林军?”这倒是令对方队尾的一人有些错愕,原李辅国是计划假借疏离子伏击楚王之名,和叛党内外夹击,杀了楚王,以除后患。
楚王的亲兵李辅国敢杀,这御林军可是圣上一手栽培起来的,李辅国怕牵一发而动全身,被圣上查出来可真就吃不了兜着走。
隐没在队伍之后的李辅国下了一道号令,就策马逃了。
楚王并未发觉逃跑的普通士兵竟然是乔装后的李辅国,他只是愕然地看着这一百多个神策军士兵冲下峡谷。
侧过头看着旁边马上的匿冥,“真没错,李大人的援兵来得及时!”
李辅国选择自保,这个时候要是硬碰硬,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御林军都来了说明什么,说明圣上极为重视楚王,圣上就是为了防止半路有叛党袭击,如果自己再义无反顾往上冲,就好比自投罗网。
他机关算尽没想到圣上把自己贴身的卫队都调出来了。
峡谷内刀光剑影,血色浸透素白的薄雪,洪荒本就没多少人手,很快就剩他光杆一人,受着箭伤一边骂着李辅国,一边逃命。
撤回来的神策军损伤消耗不大,源于他们精良的装备和丰富的作战经验,那会问话的士兵前来复命。
“殿下,大路已通,请!”
“替我谢过你们李大人,下次回京必重谢!”
“大人交代这是分内职责,殿下不必言谢。”
“好!神策军不愧我大唐第一精锐,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殿下过誉,那在下告退。”
匿冥护送楚王走过狭长的一线天,作别便一人折返。
闲人斋里,贤之备足了酒菜就等着连夜赶回的匿冥,左等右等不见人,原来匿冥在半路撞见了老熟人:洪荒。
二人相对而立,“是你?”
洪荒却淡然一笑,“怎么,你以为我死了吗?”
“你为何伏击楚王,难不成你如今跟了杀了你主子的疏离子?”
“这都被你猜到了,匿冥君如今跟在那人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嘛!”
洪荒不愿称呼贤之的名字,他恨贤之的聪慧过人,如果不是他,洞悉所有,张婴不会被逼到无路可走,自己杀了最在乎的女人全是拜他所赐,也是因为他,自己不得不亡命天涯,不见天日,终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子死在自己眼前。
“我看你伤得不重,不跑怕就来不及了!”匿冥话有讽意。
洪荒自然不是匿冥的对手,“可匿冥君你别忘了,你是君子,我不是!”说罢,洪荒一把暗器射出,蓝知更忽上忽下乱飞啄着洪荒,他一刀斩去,险些将其拍死。
匿冥迅速躲闪,以弩作盾,挡于胸面之位,百密一疏,还是被一把钢珠中的一颗击中手部。
瞬时,手上冒起白烟,匿冥吃不准这小子会玩什么把戏,边撤边射出两剪,射中他的小腿,就这样打了个照面,匆匆驾马返回。
匿冥此时最想见到许未初。
天快微亮,许未初从匿冥房中走出,“毒解了,不过是绿矾油浸过的钢珠,会留疤不会伤及太深,无事,无事。”
贤之这才松了口气,进到房中,“这疏离子还真是活学活用,都开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我这可是为了你才受的伤,谁说是疏离子干的,明明就是你养的那家贼!”
“家贼?你说的可是洪荒!”
匿冥点头,“他换了山头,如今跟了疏离子,今日的事还真是被你料到,李辅国是来帮忙剿除叛党的!”
“简直是物以类聚!”鹤引嗤之以鼻。
“哼!看着吧,就算过去十天半月,他也不会主动在圣前邀功的。”
“那个宦人何时变得这般谦虚有度,以前不是逢事必到,就怕有什么好处,把他落下!”鹤引在一旁问着。
“所以说他做贼心虚,他原想趁火打劫,刺杀楚王而去,见了御林军强兵在前怕难以应对,逃走一个都会走漏了风声,他都会没命返京,于是才临时倒戈!”
“还真是个墙头草,左右不定,怕是这会儿疏离子也要找他麻烦了,等着看好戏!”鹤引回到。
匿冥却还是纠结一个问题,“先知,你务必小心洪荒,他对你似乎颇有敌意。”
鹤引一个高声,“让他来啊,看我不收拾了他!”
匿冥不搭理鹤引,“不要掉以轻心。”
“对了,贤之,你是如何看透李辅国的诡计的,我没怎么一点也未曾察觉。”
贤之轻声一笑,“那天和匿冥闲话,安庆绪这刚刚登基了,疏离子再不出手表态立功,很快就没命了,他怕了,急了,但京师不比他处,他势单力薄,不找李辅国他还能找谁?”
“所以说这时候只要有叛党歹行,就一定会有李辅国的爪牙?”鹤引询着。
“嗯!极有可能。”
壹佰柒拾肆:矛头掉转 一石二鸟
岐王这次没有上回被李辅国和张淑妃陷害那般愤懑,他把贤之的话听进心里去了,是啊!如果自己真的动了气,和侯玄松过招儿,不正是称了李辅国他们的心,况且,侯玄松正巴巴地等自己怒火中烧,来一个乱中出错。
于是,岐王泰然自若地坐在府内品茗,还不时地把贤之唤来陪他闲话。
“义父,侯尚书最近可是安静了?”
“安静的很,完全没有一点风吹草动,怕是肩负重任,分心乏术吧!”
贤之忍着笑意,“义父,万不必心急,我这次虽未能帮您保住差事,却可以将嫂嫂安然无恙地留在岐王府。”
岐王甚是满意,“那我就踏实了!”
李辅国从一线天回来以后是吃不下睡不着,成日里忧心忡忡,见到张淑妃也是躲的远远的。他这么一来,张淑妃倒是心里没底了,找了个上香的借口就乔装进了李府。
见面先是破口大骂,“你干了什么好事,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赶快给我招了!”
李辅国一脸的委屈,“娘娘,你可是冤枉了老奴,我为了拉拢疏离子搭上我神策军五条人命,如果还不算尽心尽力那真是六月飞雪,天下大冤啊!”
“一线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辅国便把前因后果说个清楚明白,张淑妃听后,气不打一处来,“不用猜,自然是那闲人斋的神棍做下的好事!”
“没错,正是!那日在楚王身旁护送的正是闲人斋的面孔。”
“罢了,既然老天爷由不得我们跟疏离子联手,那我们就破釜沉舟,自己来!”
李辅国挑着眉毛,“莫不是娘娘有什么好法子,我一定全力以赴。”
张淑妃白了他一眼,“不用理会疏离子那边了,我们先把闲人斋端了,再对付楚王。那个魏贤之不死,他就会帮着岐王和楚王对付我们。”
“娘娘说的极是,可当务之急我们要怎么做?”
“想必你也听闻了吧,岐王府最近萧条了不少,除了那个魏贤之再无人登门,我们何不在这上边下点文章?”
李辅国兴致勃勃地竖着耳朵等待,“娘娘赐教!”
“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岐王会落的这般境地?”
“老奴听闻是因为岐王冒犯了圣威,在那正在建的永兴宫失手害死了一个小工。”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便可以把它再次挑起,如果顺利还可一石二鸟。”张淑妃一脸的得意像。
“娘娘的意思是找到那个小工继续扩大此事?”
“一个小小的工匠有何用,要找当然是找侯玄松!”
“侯玄松,户部尚书?”
张淑妃点着头,“必须是他,岐王的差事不是现由他来顶替,怕是此是岐王心里酸得很,对这个同僚满心怨气。”
“可是,娘娘,他们可还是儿女亲家,就算岐王以为官职调配一事心有不平,可那侯玄松可有意且敢与岐王抗衡?”
“他不敢,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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