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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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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引颇为吃惊,“这你也知道?你的未卜先知术……”
“你看你腰间那绢花丝带,嫂嫂退给你的吧,你这样明目张胆就挂在腰间,怕是故意进岐王府给她看的吧!”
这话还未说完,鹿游园就开始慌手慌脚地拆解丝带,“我记得我出门就卸下来了啊!”
这丝带原是鹿游园押运军粮到京师那次,剪的你那截玉兰花枝上的。
“如果不是你想急着出宫见嫂嫂,也不会从勤政殿找理由跑去后宫,鹤引大哥经不住你的软磨硬泡,才和张淑妃多说几句,这样一来,你就无意间给李辅国助力了。”
“你都测到了?”
贤之也不答他,自说着,“马上大唐都大难临头了,可他李辅国还在窝里斗,唉!我义父可还安稳?”
“南平萃过来通知我说你这边不放心战事,让我去岐王府看望,这要是战火烧进来,岐王和督玲也是危在旦夕啊,我只是过去安置了部分兵力,查探她的安危,就立马奉娘娘懿旨到你这守着,我没别的心思。”
贤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我自然是知道,这次你们算是把岐王推到了风口浪尖,张淑妃能跟鹤引大哥说这几多意思,以她的恩宠,这些话圣上自然也是了然于心的。”
“那如何是好啊?贤之,还能怎么补救!”
“当务之急就是护驾,你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赶快回宫,南平萃顺势拿那样一个拙劣的理由把你这个满脑子侯督灵的糊涂虫骗走,怕是这会宫中兵力空虚,有人要趁火打劫!”
“你说另外一伙叛党!”鹿游园惊得一身冷汗,立即起身,带着人就往回奔。
贤之看着他匆忙的脚步,看了眼刚被松开手,恢复自由的之休从院子里缓缓进这厢。
“之休,你可还好?能否去鹿府通知一下,让匿冥君直接去宫里。”
之休逞强表现出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如何进得去?”
“有我在,自然可以!去吧,我这就先走一步,一会跟他在宫门汇合。”
“哦!”看透了这混乱的局情,之休瞬间的稳重,使贤之心酸又多加几分。
那边,南平萃又跑了一趟城门附近,然后汇合了黑面人,一碰面就被他的面容吓了一愣。
“主人,你这脸?”他不知道该怎么问,这张脸太过诡异,说起话来皮不动肉不动,完全就是一张假脸。
“进宫自然不得戴了一般的面具,我这是上好的人皮面制的,这个你也戴上,别忘了那朝廷的人不见得就全不认得你!”
二人带了秘密武器,趁宫内兵力匮乏,又人心惶惶,从一僻静角落翻进宫内,他们各自收拾了一个士兵,摇身一变都是御林军装扮。
“主子,我们接下来如何做?”南平萃询着。
“趁着鹿游园还未发觉蹊跷,赶快去勤政殿,怕是狗皇帝正在排兵布阵,一心对付疏离子那群狼,我们只要把这秘密武器安置殿侧,就可大功告成了!”
“这是?”他有意伸手去碰。
“莫动,快走!”
两个人绕过花园子,往勤政殿的方向靠近,连廊转弯不巧遇见了几个神策军的士兵。
“你们俩怎么跑到这来了?不应该在后宫镇守嘛!”
“哦,是娘娘让我们给圣上送一件斗篷,看这大雨将倾,怕圣上着了凉?”
“斗篷!哪位娘娘啊?”他们继续盘问。
“啊,是莲昭容!”
“不用送了,除了张淑妃娘娘的东西,其他宫中的盖不得入。”
“是小的嘴笨,这原本就是淑妃娘娘恩准的,只是莲昭容动手包裹,于是小的才如此说辞。”
“哦,下次说话注意点!”神策军的人并不完全熟知御林军的士兵,对他二人也没太多怀疑,“进去吧!”
黑面人和南平萃一前一后往前走着,只听后边一句,“站住!”
“……”南平萃的额角还是发汗。
“怎么了,大人?”黑面人缓缓回身,打算一刀处理掉眼前的几个。
还未抬手,那神策军的士兵指着地上,“你的饼掉了!”
原来,南平萃的人皮面具不小心脱落了,原是他戴不惯,加之一顿翻墙汗流不止。
南平萃看着脚下并不敢回身,这要一回头被他们发现模样变了岂不露馅,黑面人三步并两步捡起地上的面具,冲神策军一顿感谢,就推着南平萃往前走。
等看不见这几个人的时候,他开始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把我们暴露了!知道我以前为何不让你用这人皮面具了吧!”
“知道了,南平还以为主子是有意为难,原来这东西扣在脸上,这般别扭,时日一久怕是分不出哪一张才是自己的真面目了。”
“快戴上,别废话了!”
随后两人顺利接近了勤政殿,守在殿门前的士兵足有十五六人。
“主子,咱也进不了身啊!”南平萃颇为无奈。
黑面人却另一副状态,“谁说要进去,走!”
他带着南平萃绕到了勤政殿的后方,他知道皇帝一般都会在正中间的位置就坐办公,于是指着殿中间的位置。
“就是那片草丛,便可。”黑面人指着眼前的一片翠绿。
“好!”南平萃按照黑面人的吩咐,抱着那个秘密武器就往绿丛方向跑去,把那包裹打开一看,才吃一惊。
原来里面是一包炸药。
“点燃,你就往东跑,我往西,我们在小铺子碰头。”这是黑面人刚刚叮嘱他的。
“主子,什么东西,还需要……”
“去吧,殊死一搏了,此后你便不再是见不得光的嫌犯了。”
等南平萃点燃引信,往东没命似地跑时,他看到原地未动的黑面人像是咧着嘴在笑。那引信“呲呲!”冒着青烟,这一声巨响,足以把整个勤政殿炸出一个大窟窿,别说殿内的人,就连殿前的那十几个士兵都会一命呜呼。
“你怎么不跑……”南平萃此时都快冲到了廊子的尽头,他尽可能大地喊了一声。
就那么一瞬间的回头,他险些翻到在地,黑面人褪下铠甲露出麻布衣衫,揭掉人皮面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贤之。
壹佰伍拾肆:绝地反击 正面交锋
贤之到宫门处接匿冥的时候,被他好一个奚落。
“你让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照做了,让我来这破行宫,还把我晾在外边这几多时候!你就不怕我调头走了。”
“我刚刚不是去处理家务事了吗!”
“什么家务事?”
“我啊,把南平萃扣在了宫里。”
“怎么,你想来一个釜底抽薪?”
“被你看穿了!”贤之坏笑。
“我可不是来跟你抢功的,我是不愿意在那边任人差遣,看人脸色!”匿冥指的是在鹿府的一度遭遇。
“七郎,在这儿,万不可大放厥词,既然你不愿意仰首望人,何必还争着抢着去鹿府凑热闹,在闲人斋陪我下棋多自在!”
“我是想把戏演足了,不然那暗中的叛党又怎么会对我们的中计,深信不疑。”
“走吧,我们去勤政殿。”
“话说我不来,你是不是没有底儿,怕吗?”匿冥故意逗着他。
“你武艺高超,我自然不怕。”
“可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当然,我这句是过谦了!”
贤之放弃了对他的打趣,“你说那傻子不会以为我真是他的主子吧?”
匿冥摇着头,“他现在怕是坐拥,此生绝无仅有的殊荣。”
“我很奇怪,你那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匿冥边走边问着。
“不是我的秘密武器,那是那暗中叛党的秘密武器,是炸药,厉不厉害?”
“怎么也没炸,我还想看这热闹!”
“炸药是他们用来行刺圣上的,可不是我用来抓住南平萃的,你看天上。”
匿冥莫名其妙地仰头望着,“被这细雨给浇灭了?”
贤之很认真地点着头,“多亏了这雨,不然我还得找个人撒泼尿!”
匿冥颇为嫌弃地捂着鼻子,“别说了,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勤政殿外,细雨之中。
“难怪这个戴了人皮面具的黑面人知道莲昭容的女红手艺,还有这人皮面具的把戏,我今天才知晓,难为你为了更为接近黑面人的身段,穿了两层罩衫。”南平萃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这不算煞费苦心,只是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骗。”贤之轻声道。
“你见过黑面人!不然如何知晓他的身量?”南平萃吼着。
贤之也不正眼看他。
“交给你了,七郎!”
匿冥按照贤之给他的指派,牵着捆绑了南平萃的绳索就进了勤政殿,此时天色更加阴霾。
贤之知晓,暴风雨真的要来了。
城内小铺,一个通身黑装的人一闪而过,地上摔碎了的茶碗还摇晃着闪着光。
未能和南平萃顺利碰头的黑面人,不得已单独行动。
想在这样一个混乱的环境下混进高墙之内,于黑面人而言不是难事,他带来的火药足以将这座勤政殿彻底轰塌。
黑面人并没有和南平萃那般保守,他直接选择靠近大殿正门,躲在长廊转角,他要仔细确认天子是否在内。
可他不知道,此时暗中正有一双眼睛盯看着他。
勤政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圣上口谕,传莲昭容!”
这边一个小宦官一个叩首,匆匆领旨而去,没多久,莲昭容就出现在了这大殿之上,影影绰绰一袭龙服的天子在龙椅之上侧坐。
平日里轻声乖巧的莲昭容不知何故,放开了嗓门。
“圣上,都是那张淑妃先一步刁难臣妾,原我是步步退让,不成想她却变本加厉,今日圣上再不给臣妾做主,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勤政殿内!”
“你这是……”
黑面人竖起耳朵偷听,无奈圣上声音轻微,不能如愿,只辨别到最后几个字,“喂豺狼!”
他漆黑的面具下露出一声冷笑,“怕是你们就等着在阴曹地府争宠吧!”
黑面人二话不说,一个飞身就上了大殿之顶,速度之快,四下巡逻的士兵都不曾察觉动静。
他伏身于青瓦之上,雨势渐大,院内的士兵开始人员交替,他身手敏捷,动作了几下就拆掉了七八块瓦片。
炸药匣子被他小心安置在顶梁的横木上,他一面控制着动作幅度,怕有声音引起殿内人的注意,一面查看院内的动静。
由于勤政殿的设计是房顶之下有一个夹层,用来保温,但由于此地冬季严寒,夏季又酷热,所以那层吊顶也经不住气候恶劣,出了细纹。
此时,他以为房顶上的异样,下边的人查看不到,貌似十分隐秘。
下面,贤之从龙椅侧面走出,瞥了眼殿内的另外三个人。一个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他临出门前扫了眼地上的那滩雨水。
“七郎,早一点出来,我们下了半盘的棋,还丢在闲人斋。”
匿冥顺着地上的水渍望向房顶的缝隙,“这勤政殿早就该修葺了!”
贤之怕上边的人会发觉自己,在他眼内自己此时应该被困闲人斋,于是顺着房檐下溜到了廊子的另一边,隐没到侧门外边去了。
“莲昭容,朕一向对你看重,不成想你如今敢如此大胆,质问起我……”随即“啪!”的一声杯子被揭翻在地。
紧接着,匿冥打断了他,放大音量呵斥,“圣上让你跪倒雨中反省,你没听到吗?”
此刻,上边的黑面人早已安置好炸药,正用黑衫遮着雨水,打着火石。
“臣妾……臣妾遵命!谢主隆恩!”她便抽泣起身往殿外走着。
莲昭容出了门,匿冥将殿门关紧,一把卸掉对准座上人,一米开外的班溯伏远弩上了膛的利箭,三步并两步到了宝座之前,一手执匕首,一手扔过去一捆麻绳。
“把脚捆起来!”他声音低沉。
等他把双脚捆好之后,匿冥将他双手背后,整个人绑牢在龙座之上。
“张开嘴!”
团布撑开他的嘴,匿冥飞身往外奔去,此时引信燃尽,黑面人和匿冥几乎同时轻功跃起,整个勤政殿在细雨之下轰然爆裂,飞石瓦砾四射开来,连同雨水混杂于这阴沉天色之间。
黑面人不急于奔命,暗中藏在廊后,贤之跟他隔了一座假山石。
匿冥就差一步就被压在这废墟之下,得力于他出神入化的功夫,方才保住一命。也只有他这样的身手方可完成这样的艰巨任务,此刻,他正躲在院外的灌木之间。
“呜呜呜……这是……圣上……”莲昭容哭天抢地,像是惊吓过度,更像是在寻死觅活,如若不是闻声赶来的士兵将她脱离这院子,怕是她都撞死在了那残垣断壁之中。
黑面人看到这一幕才稍稍安心,返身就要往宫外逃去。
“夜路走了这么久,难道不累吗?”一个声音飘入他耳中。
“谁?”
“我,你还不认得吗?”贤之从假山后露出真身,随手扔了一个铜板过了去。
黑面人一个回手,下意识从雨中抓住铜板,却并不停留,飞身上了高墙,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匿冥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见到了吗?”
“嗯,没敢多出声!走吧!”贤之还楞楞盯着高墙上的空荡。
匿冥追问,“要去哪里?难道不追吗!”
“自然是鹿府!不必了!”
“我可不去哈,要去,你请便吧!”
“那你先回闲人斋,不说了,我得问问城外的战况。”说着贤之就离开了这里。
贤之是在宫外的路上遇见鹿游园的,“游园君,为何姗姗来迟,是不是有何变故?”
“刚才城内突发暴乱,只是些百姓趁乱闹事,牵绊了一下,怎么样了,叛党现身啦?圣上可还安好?”
“圣上好得很,你先去勤政殿清理一下废墟,找个人替了鹤引的后宫差事,让他来你家找我?”
“圣上安好,我便踏实了,废墟怎么回事?你们要去我家?”鹿游园追问。
“我们去讨杯满月酒喝喝!”贤之示意他快去吧,不必再问。
壹佰伍拾伍:黄袍死尸 鹿府藏龙
贤之这边好不容易等到了鹤引,两个人倒不忙着去见老友,互相埋怨起来。
“不是我挑理,你看我就那么像坏人?”贤之怒火中烧,“居然怀疑我会勾结疏离子,枉我还如此信任你,一直以来,对你毫无隐瞒。”
“贤之,你先听我解释,这事发突然,我是有苦衷的!”鹤引自知理亏,却不想他真的生气了。
“圣上安排了我和鹿游园的保卫差事,我负责张淑妃的安危,鹿游园都和我说了你的计划,那上城楼找李辅国的口风你为何不告知我!”
“今早就开始封锁了行宫,我那边要安置诸多事宜,着实没时间也没精力顾及这几多,你呀!算是把我义父害得不轻。”
鹤引听闻他的一番说辞,这才发觉自己无意间被人当成了刀用。
“哎呀!贤之,这可如何是好?”
“鹤引大哥,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竟然大事当前犯糊涂啊!先别管圣上信不信任我义父了,马上去护驾!”
“对,对,对,圣上此时被你保护在了哪个宫内了?鹿游园忙于废墟,还未曾面圣。对了,那废墟是怎么回事,我在后宫就听见巨响,莫不是叛党混进来了!”
“已经给他跑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护驾。”
“好,你带我去吧!”鹤引等待他的答复。
“鹤引大哥,你现在先别问圣上,先去城门楼上,看一下战况,然后回来给我报信儿。”
“好,你放心吧!我即刻动身!”
鹤引想不明白就这么一句话的事,他为何把自己叫到鹿游园的府上来说,难道这话别的地方不能讲,再看一眼鹿府上上下下里外三层的士兵。
他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加快步伐,带着部下飞速奔向城门。
鹿游园派了鬼见愁在宫内找寻圣上的下落,贤之没有告诉他圣上的具体下落,但他意识到圣上不会有什么大事,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泰然自若。
查到莲昭容那里,问到了他想知道的一些事情。
“鹿大人,我们娘娘亲眼看到圣上他,圣上……呜呜呜……”侍女开始哭泣。
“别哭!赶紧说圣上到底怎么了?”
莲昭容此时正在榻上休息,鹿游园不得进入。
“圣上他被压在了勤政殿下。”侍女哭的悲悲戚戚。
此时,鬼见愁赶了来,“大人,挖出来一具尸首,是……”
“别吞吞吐吐,是什么?”
“穿了一身黄袍,应该是圣上吧!”鬼见愁越说声音越低沉。
鹿游园给了他一巴掌,“放肆!让你肆无忌惮信口开河,胡说些什么?”
“大人,坍塌过于严重,早就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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