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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炽之七州卦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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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开始你做任何重大的事情,务必告之为师。”许未初一板一眼。

    南平萃心想,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德高望重的大师了,救了我一命我确实感激,但自以为是就有些令人生厌了,“知道了!”

    贤之把中药交给鹤引的时候,极其郑重地给他重复了关于十字谷,当地人的一些经历以及谣传,他没有别的请求,他也知道朝廷既已下令,自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一一个条件就是不能让鹤引同去。

    鹤引不是个莽夫,他自然会考虑周全,但民间说法自古都是真假混淆,于是在贤之的百般劝阻之下,答应他自己不会同去,只在家中待命,如果没有什么危险,下次再亲赴现场。

    “那个十字谷不会这么简单,也不是我们知难而退,你给我一些时间!我查出来以后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贤之暗下决心,一定要搞清楚那个“姐姐”的身份,为了避免鹤引出尔反尔,他要求这几日他都住在闲人斋。

    鹤引原是推辞的,贤之就是不放他走,没办法,鹤引就暂住在贤之隔壁房间了。

    这还不算完,夜里,贤之还要把鹤引的房间从外边上了锁,就怕他逃出闲人斋。鹤引连连摇头苦笑,闲人斋其他人也都纷纷劝慰,虽然不知道两人所为何事,但也觉得贤之未免太孩子气了。

    鹤引只抱怨了一句,“你觉得我这一身功夫都是用来绣花的?”

    洪荒也来看笑话,“贤之,你那个铜锁也就能困得住之休,锁不住鹤引的。”

    众人发笑,只有匿冥闷不吭声,他心里明白,“万一鹤引是自愿的呢?”

柒拾叁:突袭十字 溃不当军

    当地官府为了配合这个圣上身边的红人,派了一队最有经验的队伍进发十字谷。

    领队的几年前也参与过上次进谷寻人,不算是幸存者,因为这个领队上一次并未真正涉险,他只是在山谷外静观其变似的,坐等结果。

    那一次为了找回寻人的村民,出动了城内小半的兵力,毕竟失踪人数不少,可非但找回消失的人,就连官府的人也都下落不明。

    这事,唯恐闹大惊动朝廷,被朔方上任刺史变相地压制了下来,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家就把流言戏说成鬼怪故事,比如“吃人谷”,“恶魂吞噬”,“孤山野兽”等等奇文比比皆是。

    还是原来的头领,还是原来的十字谷,换了血气方刚的壮士,带上辟邪的物件,原本他是反对大伙儿如此迷信的,可熬不住民间的蜚语流言。

    毛骨悚然的描述就算你有上天的旨意,一样是小命一条,就这样算是在圣上面前表功,更算是给圣上铲除后顾之忧,这个先发队伍,只能往前,无法退后。

    圣上对这事的态度,绝大部分都是源自鹤引的禀报,上次遇劫直到鹤引返回朝中,他方知晓有这么个地方,如何提及此事的?还是贤之在魏卜墓碑前给鹤引指点的迷津。

    原话是:“鹤引大哥,如今这个不知名的组织是敌是友还未可知,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先发制人才有更多机会掌握对方的水深水浅。”

    鹤引从这说法中琢磨明白了贤之的意愿,“是需要我去探探对方的虚实麽?”

    “可能以我们一己之力恐怕薄弱,最好惊动朝廷!”贤之表情凝重。

    “要圣上下个旨意,对吗?”鹤引思来想去,不禁有丝丝担忧,“我要怎么做?”

    贤之觉得如果发动他们闲人斋自己的人力去查,不但精力达不到,在物质准备和人员支援上都力所不及。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更要命的是,目前来看还不到他出手的时候,很多谜团都藏在雾气朦胧之中,没有充分的证据支撑,贤之要把自己的人都用在调查上。

    “你是要圣上派人给你打杂,干边角料的琐碎活计?”鹤引感觉这样的安排有一点利用自己主子的意味,而且还是自己牵的线,略感不妥,却又有一点刺激。

    “分工明确,况且我也不是请求圣上亲自出马,不过是要几个出力气,胆量大的人,便可。”贤之还振振有词,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鹤引琢磨了一番,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那我要如何跟圣上禀报?”

    “你就告诉圣上,十字谷附近频繁有人走失,怕是有人贩子之类的勾当,圣上会把这等小事交由地方官,我们就是需要他们给探路,敲山震虎,多掌握一点对方的情况。”

    如是这般,鹤引把这个差事揽在了自己身上,可到了进发十字谷这日,贤之又强迫了他,以身体抱恙为由临时缺席。

    那些地方官自然是招惹不起,鹤大人来了好好供着,不来就仔细汇报着,表现谦卑到位,挑不出一点毛病。

    那十字谷里藏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不得人知,有着怎么样的世界,也只有进去了又安然无恙出来了的四个人最有发言权。

    可是,贤之有时候也犯了糊涂,都说凶险如这般,那般,为何他们一点感触也没有。

    他们进出山谷确实不是客人一般的待遇,可每一个都基本是毫发无损,传闻中的可怕到底是什么呢?

    那些消失了的人都不在世间了吗,还是依然在十字谷当中,他无从知晓。

    这次进谷的队伍是经过精心选拔的,也是鹤引按照贤之的标准挑选的,进入的目的就是调查里面的人类建筑有多大规模,有无人类活动,人数多少,有没有当年的幸存者,以及那个梳了满头辫子的美貌男子是不是还在谷内。

    其实,贤之也知道自己需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可能他们无法一一探究,但就算是有一点的进展也不算毫无收获。

    贤之本打算跟鹤引一同前去,他之前坚决反对,后来他从许未初那里听闻诸多它的神秘与凶险,便打消了让鹤引亲临的想法。

    他也怕有无辜人士白白送死,但他不完全相信流言,毕竟那个“姐姐”看样子在十字谷内养的眉清目秀,英姿不凡,他都活得美美的,好好的,别人怎么会无故受伤呢?

    况且,自己一样被掳进去过,虽说不是“姐姐”主动放人,他依旧没有任何损伤,说那里没有活人这不是危言耸听嘛?

    就这样,鹤引留在了闲人斋,贤之开始查阅十字谷的所有资料,边查阅边坐等队伍的消息,一天很快就从眼前溜走了。

    贤之跟着鹤引去官府见头领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公鸡打鸣声声不断,街市上的小贩吆喝着串着胡同。

    那个头领一脸的愁容让鹤引的心不免“咯噔”一下凉了,可贤之这个小子还是面不改色,不慌也不忙随着衙门口的头领缓缓往院子里走去。

    鹤引盯着贤之,心里盘算你还真能装深沉哈,在外人面前人模狗样地一板一眼,自己都差点被他骨子里的瞬间老成蒙蔽住了。

    “大人,刺史今日进朝面圣,特意安排我把昨日的情况汇报给你们。”头领字正腔圆,眉宇间透露着难以言表的正气。

    “你把所有细节都仔仔细细讲一遍。”鹤引下了命令。

    他们昨日到了十字谷外,原本是打算分两批进入的,可头领一想,这山谷纵横交叉,进到中部分别有三个方向需要排查,于是安排一同进入,然后一分三组,同时三个方向推进搜查,他自己坐镇十字交叉口的位置上,统筹全局。

    原本一开始看起来都很顺利,没有任何异常。

    但过了没两个时辰,往西进发的士兵丢盔卸甲地奔逃出来,说是有什么鬼影绰绰,半山腰上阴气森森,暗中迷幻瘴气,有几个同伴竟然吓软了腿,直接瘫倒在地,他受惊过度跑丢了鞋才跑了出来。

    头领见他语无伦次,而后又口吐白沫,怕是中了什么毒。便赶快翻找解药,吃了好几种,不见稳定,反而更加疯癫,最后撞到旁边的大石,死了。

    这边的刚死的落魄士兵颠三倒四地描述着那异常的场景还在脑中挥之不去,北边的士兵竟然伤痕累累的蹒跚逃着命,就出来两个人,一个搀扶着另一个断了腿的,两人面色苍白,明显的一身伤痕,半个脸都沾着血色,头领打算问出个大七大八,还没说上几句,断腿的就气力不支,昏死过去,另一个说着什么“机关重重,防不胜防。”

    就在这个时候,往东进发的那一组也只飞似地窜出来一个人影,不仔细看,头领肯本不敢认这是自己的手下,只见他一身污浊,像是掉进了什么泥潭,他全身恶臭翻着白眼,嘴里嘟囔着:“有笼中困兽,吃人不吐骨,有野兽,快逃命吧!”边喊着边往南边谷口的方位奔去了。

    “鹤大人,您交代的任务,在下无能。”头领头低了下去,他还没从痛失手下的痛苦中缓过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鹤引双手相交,用力攥了攥臂膀,然后别过头去看向了贤之,那意思是这局面接下来如何化解。

    “听闻你前几年也曾进谷,这两次有无明显不同?”贤之细声细气地问着。

    头领眨了眨眼,寻思了片刻。“上次除了我一人未进谷,其他进去的无一生还,这次,还有另外两个幸存者。”

    “你去安排一下,待到他们情况稳定,安排我们与之见面。”鹤引了然贤之的意图,开口下了令。

    “可是,鹤大人,这两个一疯一病,怕是要不少时日,才能见面,在下怕他们鲁莽惊扰了大人。”

    “没关系,你尽快安排。”贤之叮嘱道。

柒拾肆:赶尽杀绝 连夜看守

    “听说城内出了个诡异的案子,你最近不要到处乱跑了!”饭桌上,许未初在南平萃耳边碎碎念。

    听了这话,洪荒头一抬来了尽头,“什么诡异的事,怎么了?”

    “洪荒,不要起哄,好好吃饭哈!”老佛爷勒令着他。

    “诶?就是凑凑热闹呢,佛爷,你看看这么认真干嘛?”洪荒嘴不让人,一心好奇求问着。

    贤之看了这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自己却毫不知情,匿冥更是一点也不关心市井轶闻,闷声喝着自己的汤。

    不时地之休还冲着这边搭一句腔:“贤之,以后你不要出去乱跑,城里闹鬼。”

    “胡说什么?”贤之责备了一句。

    那许未初只说,他前一日去给城北的一个年轻人看病,那人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身上的伤情也是非常复杂的。多处骨折,大面积挫伤,原本可以卧床休养,慢慢恢复,可今日去换药时,他的家人竟然告知他死了。

    按理说他的受伤情况不足以致死,可是怎么就莫名其妙地送命了,这不是砸许大神医的招牌嘛?再淡泊名利的人也不能背这么大的黑锅。

    于是,许未初找到了这户人家仔仔细细地询问了病人这一晚的情况,才发现事情远没有看到的这么简单。

    这个病患是吓死的!

    这是怎么回事,受伤时他是受到了惊吓,可是养病期间又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居然给吓死了。

    他的家人说,他们也不太清楚,大概都是夜里子时的事了,因为他躺在隔壁养伤,她阿娘前半夜还过来探望过他,后来大家都睡熟了。

    二日一早,进了这间,就发现他瞪大了眼睛,死盯着窗棂口,一脸的惊诧之情,脖颈处青筋暴露,四肢呈大字伸开,左邻右舍年岁大的老人来了一看就说是吓死的,怕是夜里来了黑白无常,把他给押走了。

    这话乍一听,荒诞不经,可后来家人跑到窗户口上方的横梁处,仔细查看他盯着的到底是什么,这一看不打紧,大家更坚信了“遇鬼”一说。

    那上方有一个小小的死字,而且整个房间地面上都散落着白色粉末,没有任何脚印,早上之前绝对没有人踩踏过的痕迹。

    “死”字?在场的各位都缓缓放下碗筷,这不会是个巧合吧!

    “不清楚,我不是仵作,没有参与验尸,这个事情后边我还要把药方交到衙门,其他的事就不操心了。”许未初一字一句地聊着。

    这顿饭算是在一个百姓的死讯攀谈间吃完了,这边刚吃完,鹤引就砸门而来。

    “贤之呢?我要找他!”鹤引冲着洪荒询问。

    洪荒回望了眼老佛爷,“这是怎么了?”

    南平萃起身引着鹤引往书房走,“应该是在书房,有什么急事吗?”

    “先不说了,你去忙吧!”鹤引拒绝了南平萃的陪同,自顾自地往书房跑去。

    贤之不在这边,鹤引接着往园子里拐去,遇见了之休,之休说贤之在茶舍跟匿冥在下棋。

    鹤引过来的时候,那二人还在围棋桌上厮杀对抗,“贤之,不好了,出事了!”

    贤之闻声抬首,“鹤引大哥,你来了!”

    匿冥像没听到似的,照旧把手中的棋子摁在棋盘上。

    “……”鹤引来到二人面前,看了眼贤之,接着又望了眼他对面安然就坐,没有要走意思的匿冥。

    贤之直接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匿冥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说就是了。

    匿冥知道他们鬼鬼祟祟的也不揭穿也不装傻,就下着自己的棋,不时还催促着对手,别耽搁时间,赶紧出招。

    “那个士兵死了!”鹤引直奔主题,说着坐了下来,拿起贤之眼前的茶就一饮而尽。

    “诶,诶!诶?”贤之做了个扭曲的表情,本想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那杯茶不是自己的,是冰块匿冥的。

    可还了得?谁敢喝他的东西,他那么个不近人情,事事精心极致的人。

    “你!”匿冥就这一个字,就恶狠狠地死死盯着鹤引。

    鹤引这边还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是粗枝大叶地又斟了一杯,接着喝了个干干净净。

    贤之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知道怎么帮他解围,等待他的将会是一场狂风暴雨。

    “你就不怕我毒死你!”匿冥冲着鹤引发飙,那架势是必要跟他来个武艺切磋。

    鹤引还不知所以然,拉过贤之的一侧肩膀,想把他的头扭转过来,“毒死我?现在有人已经被吓死了!”

    匿冥一拳砸在棋盘上,把贤之惊得一个激灵,鹤引也“嗖”地一下别过头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传奇似的,潜台词是,哥,你要闹哪样?我这谈正事呢,你好不好别一再地抢话题。

    “七郎,我保证赔你一个一摸一样的,不,一对!”贤之赔上笑脸,努力地巴结着匿冥,就想要他不动怒,自己夹在中间太受夹板气了,人遭罪不如钱遭罪。

    鹤引还在紧盯着贤之,把匿冥的怒气抛到了九霄云外,“你说他死了,就剩一个疯疯癫癫的,不行,必须连夜面见。”

    贤之焦头烂额,“好好好,你去把他保护起来,我们一早就见,快去,快去,去晚了,他也就死了。”贤之想第一时间把他打发走了。

    顺便叫他把那个进谷的幸存者保护起来,明早再处理这些事,眼前的“天雷”马上就劈下来了。

    鹤引像是被点透了一般,“对,我这就安排人手。”说着,他起身往外走,临出门还抻着头回身叮嘱贤之,“明早别忘了,衙门口见!”

    贤之一脸烦躁地点着头,一个送走了,这边这个还火冒三丈,他小心翼翼地涮着那个杯子,虽然他明知他不会再用了。

    这时,匿冥一把夺过杯子,没起身顺着窗户扔了出去,“咕咚”一声进了湖。

    “先知,你说的四只白玉雕花杯。”匿冥没有发作,只是突然间很想念魏卜,原来在东都,魏卜无意间错用了他的杯子,他从来都是微微一笑的。

    “不是两只,怎么变成四只了。”贤之一脸的不情愿,但也没有一点办法对待这个哥哥的旧日知己,“好吧,我全当那两只是给哥哥准备的好了。”

    次日准时,贤之就来到了官府内堂,这个刚刚走马上任的刺史大人不是别人,就是那日在松涟岗要给贤之伸冤的路遇官员。

    贤之使了个眼色给一本正经的鹤引,二人心领神会,那日由于他们逃的快,加之距离远,到今天这个于杜行都不知道,那天的两个人就是眼前的这二位。

    经过鹤引的介绍,贤之和于杜行相互认识,寒暄了一下,于杜行就差人把那个头领唤了来,四人挪步到关着疯癫士兵的房屋。

    因为怕病者伤及他人,特意把他关押在一个相对舒适的带有木隔栏的房间里,空间也够大,三人分别落座,头领立于李杜平身后。

    “你就是那天进谷的士兵?”于杜行开始发问。

    “大人,他如今早已疯癫,这段时日的诊治也不见效,我怕一时半刻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头领小声提示着自己的主子。

    于杜行侧脸看了眼鹤引,“这……鹤大人,如果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望鹤大人赎罪。”

    鹤引点了点头,于是继续审问,这个士兵“”咿呀呀”地并不太配合,但字里行间也透露了一些有用的细节。

    比如:他进去以后往西走的,说是有鬼,有妖怪,还有漫天遍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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