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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枯等孽爱成灾:千山暮雪,梦里红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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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浑身上下都粉红粉红,粉到刺眼的男子扭着小蛮腰走进来,手里持着一把粉红扇子(他姥姥的大冬天用扇子!),身上还有一股子粉红粉红的花粉味。
  他走到师傅面前,用扇子遮住半边脸,单手莲花指叉腰,像触动腰间的机关似的,立刻从他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小千千,好久不见咯。”
  我差点一个跟头栽到柜台下面去,他确定自己是来送礼而不是来恶搞的?
  师傅那只老狐狸除了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外,也算沉得住气,杏眼懒洋洋地掀起,像是才发现满屋子的人般,幽幽道:“原来是荒王爷光临寒舍,有失远迎。”
  粉红男居然还是王爷!这个身份配上这身粉红粉红的色彩实在让我难以消化。
  荒王爷也不介意师傅对他无礼,他纤手一挥,打开身后的十六口大箱子。
  这一看,我彻底从矮凳上摔下去。
  太耀眼了,所有箱子里都是金灿灿的。该怎么形容呢,反正全是宝贝疙瘩,这得花几辈子呀。
  我坐在地上想,怪不得红家富得流油,族谱上也没有写明缘由,原来这些钱财都是盗墓来的。
  我爬起来从柜台后偷偷伸出脑袋,正巧瞥见师傅眼角突然轻微抽搐。
  看吧,就连一向泰然自若的师傅在金钱面前也会动容。
  “小千千,上次咱可是说好的,三年为期你就为我出山。现在三年已到,只要你把我想要的东西拿到手,这些都是你的,而且我还会给你更多。”
  荒王爷在跺脚、扭腰、撒娇。
  师傅在沉思,不回答,这一招无果。
  “小千千,你还在为那个女……”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打断荒王爷的话。
  师傅惨白着脸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眼熟的白帕子,捂着嘴抖着肩剧烈地咳着。
  昨晚师傅染了风寒?
  只见师傅的样子十分痛苦,他说不出话,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了。
  我看得心焦,就准备冲出去,却瞥见佟掌柜给我使眼色。
  那意思好像是叫我别出去?
  咳了好半天,师傅才微微喘平了气,本该妖娆的唇已无半点红润,摊开白帕子一看,上面居然染了血!
  

第四章 夜半女声(1)
“哦呀呀!”荒王爷吓得跳开一步,身子飘悠悠的,像要晕倒,“小……小千千,你……哦呀……血!”
  他还没说完,两眼一闭就倒在旁边粉红侍卫的身上抽搐着。
  我也两眼一翻,白目状,一个大男人居然晕血,如果我喷鼻血还不得要了他的命啊?
  “咳咳,王爷恕在下无礼……在下这病有些日子了,一直不见好,只怕……”
  “早说啊。”荒王爷振作起来,扬手尖着嗓子喊道,“把我车上的东西拿来。”
  不一会儿,四个粉衣姑娘捧着盒子走到师傅面前。
  荒王爷满脸兴奋,介绍着:“这些都是我三年来寻来的宝,铁皮石斛、天山雪莲、三两重人参,还有深山灵芝,全部都送给你。小千千你病好了就出山好不好?好不好?你说好不好嘛!”
  “好。”师傅想都未想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佟生啊,把这四个药盒子收下,好好替我谢谢王爷。”
  佟掌柜领命上前,作揖谢道:“我替我家主子谢承王爷厚爱,只是这十六口大箱子只有请王爷先拿回去,等到我家主子出山那天,再麻烦王爷送来二十口才是。”
  哇,黑呀。佟掌柜可真够黑的。
  师傅微微动了下脖子,偏过头看着我,懒洋洋的双眸中厉色一闪,意思就是说,徒儿,你上茶的时间到了。
  那妖媚如丝柳缱绻的眼神,真是勾魂啊!
  我端着茶盘站在门口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深吸一口气——
  “王爷,请喝茶。”喝完赶快走,都晌午了,我都快饿死了。
  我的姥姥呀。
  在离粉红男还差三四步的地方我急忙停住脚步,差点就被他身上的花粉味熏晕过去。怪不得刚刚师傅咳成那样,这么重的味道,要是我就直接喷鼻血要他好看。
  “哦呀呀,这位姑娘是谁?”听这兴奋劲,敢情荒王爷又恢复体力了。
  我低着头,师傅教导不能直视客人,弯腰作礼:“回王爷话,我叫九儿。”
  “抬起头来说话。”
  我低头撇嘴,笑着抬头,腹诽道:粉红男,算你“粉”!
  “哦呀呀,小千千,你们当铺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伶俐的徒儿。小姑娘,这里都是臭男人,你干脆同我回去伺候我得了。”荒王爷说着就上来要拉我的手。
  我家师傅沉沉的声音这时传来:“她是我的徒弟。”
  荒王爷一愣,秀眉一皱,精致的笑脸一僵,不可置信地阴沉着目光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沉沉道:“你居然收了徒弟?”
  老狐狸点头。
  “哦呀,真是不可思议。能让千岁收为徒弟,姑娘你好福气呀。”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我看见荒王爷的眼眸中充满了戾色。
  他扬起嘴角,笑着端起我手中的茶杯,轻轻一抿,有感而发:“虽然茶已经凉了,但是老君眉的味道更浓。真是好茶。”
  “佟生啊,送客。”
  “王爷,请。”
  一票人,一堆诱惑的大箱子终于在我送上茶水后消失。
  “师傅……”
  “这是你的白帕子……”
  我嘴角一抽。
  “师傅啊……”
  “这血是你在后院养的那只兔子的……”
  我嘴角二抽。
  “师傅,那个……”
  “把这茶杯扔了吧……”
  我嘴角三抽。
  老狐狸有严重的洁癖,凡是别人碰过的东西,统统会被处理掉。
  这可是上好的玉瓷红釉福禄杯啊,送给我多好,等将来穿回去肯定发大财。
  “可是,师傅……”
  “你想说什么?”师傅低头盯着我。
  “我……”想说把这个送给我,可我不敢。
  “我是想说,被臭男人碰过的东西统统扔掉。”
  “很好,很好。”师傅的口头禅又来了,“还有把这四盒补药用你的小花酿泡上,以后每天睡觉前只许喝一钱,不然就会穿肠烂肚。”

第四章 夜半女声(2)
我呸。一天才一钱酒,还不够塞牙缝的,要是真为我好,你让我一天喝一斤。
  啊喂——师傅……已经飘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了泡酒的缘故,现在已经子夜时分,我依旧躺在床上烙馅饼,浑身上下充满了无处安放的活力。
  其实我是在想白天那只粉红色的花狐狸王爷。
  话说他那么有钱也有权还很闲,为什么要找我师傅去替他盗墓呢?
  盗墓者无非有两种目的。
  一呢肯定是为钱财。不然谁也不会去做这种缺德的事?当然了,师傅老人家也不像缺钱的样,不然也不会天天喝那么贵的老君眉。也许他之前靠着盗墓积累了点财富,所以现在不想蹚浑水了也说不定。
  第二种就是为了某种利益。我说的这种利益并不是指钱财,而是指从盗墓中得到的背后利益,也许是拥有一段秘密,探寻过去,甚至可以超乎想象地获得超度灵魂,或者如我一样穿越。
  可是,当一个人这两样都拥有的时候,还会为了什么呢?
  这本该轮不到我去烦恼的,反正无论盗墓与否,我总是跟在师傅后面,才会有小花酿喝。
  然而,如此良辰美景,我却失眠,因此思绪难免会纠结些。
  我顿感浑身燥热,难道是因为晚上没听师傅的话,偷偷多喝了半钱的小花酿而穿肠烂肚了?
  我吓得一屁股滚到床下,来不及穿外套就奔向师傅的房间。
  师傅的房间离我的房间并不远,同样在二楼,只不过我的在楼梯口正对的那间,师傅的却在走廊尽头。
  快走到的时候,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为自己做事冲动而深深懊悔。
  我从来没有踏进过师傅的房门,当然师傅也没来过我的房间。
  不过他那么做是为了避嫌,我呢是因为师傅似乎总是忌讳别人接近他的房间。就连佟掌柜也是在经过他的允许下才可以进去。
  当铺上上下下的一切杂事,包括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全部是佟掌柜包干,可以说佟掌柜是标准好男人的典范。要不是因为他年岁大不了我多少,我真想把他绑回去给我当奶爸。
  当然了,我在当铺也不是什么都不干的,比如端茶倒水,学习各种古董知识,偶尔也会客串两把厨娘。
  有一次我就给师傅做了古代馒头式三明治。
  师傅面无表情地对着佟掌柜下令:以后九儿不许踏入厨房半步。
  嗷——姥姥的,那只狐狸嫌弃俺的手艺。
  走到走廊的尽头,我一个转身不做任何停留就往回走,经过师傅房门的时候,隐约听见房间里有人声。
  师傅有说梦话的习惯?
  好奇心啊好奇心,害死猫啊害死猫。
  我还是没忍住,附耳贴在门框上偷听。
  “我回来了。”
  女声!我惊悚,三更半夜的,师傅房间里藏着一个女人。
  我“兽”血沸腾。
  “找到那东西了吗?”
  沉冷的声音,一听就是师傅。
  “失败了。”
  “……”
  很长时间的沉默。
  哇咧。这么安静,不会这么快就上主菜了吧,怎么一点前戏都没有呀?
  我在门外急得想喷鼻血泄愤,脑袋一热,反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吐了口唾沫在手上,轻轻地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洞。
  这时,说话声又起。
  “为何?”师傅的声音。
  “地形奇特,很难找到入口,只有请爷亲自出马……”
  “在什么地方?”
  “麟州古荥村。”
  他姥姥的,这两人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惹急了,小心我踹门而入捉奸在床。
  呃,好像轮不到我捉奸吧?
  “他还好吗?”
  他?还是她?或者是它……到底是哪个“他”呀?

第四章 夜半女声(3)
那女人顿了下,才回答:“与以往无异。”
  然后,两人又开始在那儿“生”金子,玩沉默嘛。
  屋里的女人是谁?长什么样?今年多大?和我师傅背地里偷偷幽会几次了?以身相许了没有?
  我满脑子的八卦问题。
  哎呀,我以为师傅不喜女色,没想到啊没想到,老狐狸你也有偷腥的时候。
  不过现在看来,我自己更像只偷腥的野猫,兴奋地弯着腰偷偷地从窗户里的小纸洞里向屋里窥视着。
  在落地烛盏的照耀下,房间很安静地沉浸在昏黄的光线中,屋里的摆设整齐且简单,能看见墙根处摆了一个长条桌案,和一张木雕床。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呢?
  我惊得屏住呼吸,师傅和那个女的在哪里?
  房间里此时没有任何说话的人声,我也找不到师傅和那女人的身影,只能隐约听见房间里传来短促而空洞的拍打声。
  “吧嗒吧嗒——”
  像是来自遥远地狱里的鬼魅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不死心地又把眼睛抵在纸洞口上,眼睛转动寻找刚才那个声音。
  我两眼瞪得都快掉出来了,突然一只泣血红眸出现在纸洞处,对准我的瞳孔猛地放大。
  我俩的距离仅仅一层纸的厚度,我甚至能看清它的泪还在缓缓落下,我吓得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心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四肢僵硬。l
  惊魂未定,身后又幽幽飘来声音——
  “徒儿,你在我的房门前做什么?”
  有一个词叫如坐针毡,大概就是形容我现在的感受。
  就连手边放着的清香诱人的小花酿都提不起我的半点兴趣。
  坐在我对面的师傅见我半天没有提筷子,淡淡地掀起眼帘,面无表情地发话:“怎么,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这一桌子的菜不是佟掌柜做的,当然不合我的胃口。
  我冷着脸沉默,不回答。
  想起昨儿个夜里的事,我就恨不得喷两缸子鼻血表示抗议。
  我真是鬼迷心窍啊,半夜三更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师傅的房门前,这些都不打紧,最可耻的是偷窥被当场抓包。
  师傅琥珀色的眸子里透着阴厉,像刀子似的将我凌迟一千零一遍。
  好吧,我这叫自取其辱。
  “师傅……”我见到是师傅先是愣了愣,没有想通师傅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傻了吧唧哆哆嗦嗦地指着房间牙关打战,口吃道:“有……有……只怪兽。”
  没等师傅臭骂我胡言,他身后幽幽走出一个女人……
  让我先回忆下当时的情景,我得好好形容一下她。
  穿的是和师傅同款的黑色冰霜暗纹紧身衣,脚蹬尖头盘扣凤穿牡丹黑色绣花靴,脚环系带一直缠绕上裹住的小腿,凹凸曲线玲珑身材极尽完美地展现出来,身高四尺有八寸,头扎马尾,皮肤惨白,就连那张樱桃小嘴都毫无血色,眼神犀利。如果说师傅的眸子像一潭没有波澜的阴冷的万年死水,那她的双眼就透着毒蝎美人的阴毒。
  眼中含钉,她恨不得在我身上戳出两个窟窿来。
  我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爷,你什么时候喜欢看杂耍了?还是眼前这位披了块抹布片在身上,长得比猴子还难看,身材好比棺椁板的丫头,三更半夜不睡觉,要勾引你?”
  听了这话,我差点喷她满脸鼻血。
  她姥姥的,这个大屁股大胸脯的姑娘是在羞辱我吗?羞辱我长得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羞辱我的眼光?就算找只猴子我也不可能找那只老狐狸乱伦的。
  我羞愤地眼含屈辱的泪花望着师傅,期待他能替我解围。
  谁知师傅只是淡淡地毫不在意地来了句:“她是我捡回来的徒弟。”

第四章 夜半女声(4)
然后……然后我就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泪奔了。
  那只毒蝎美女叫星华,佟掌柜向我提起过她的名字。她是师傅的得力爱将,同我一样从小父母双亡。
  只不过她是他的爱将,而我是他的爱徒。
  其实星华说得没错,从昨晚当时的情形看来,我确实是像去勾搭师傅的。但是老天爷作证,我的身材绝对比棺椁板有看头多了,怎么说也是旺仔小馒头的级别吧。
  不过师傅那只老狐狸和毒蝎美人还真是绝配,也许毒蝎美人还真是我的祖奶奶?
  长得毒,眼睛毒,嘴巴更毒。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
  我把满腔的愤恨都化作力量用筷子不停地戳着面前碗中的青鱼。
  “红姑娘,你是把我当做你碗里的那条被你戳烂的青鱼泄愤呢!” 星华把脸从旁边凑过来,挑衅道。
  我心里默默承认,可是又不敢还嘴,只好左右而言他,冷着脸正言道:“请叫我九儿姑娘。”
  “好吧九儿姑娘。” 星华丹凤眼微眯,嘴角挂着冷笑,“你说得很对,唤你为红姑娘,是对苑城水袖坊头牌的亵渎。”
  不等我掀桌子发飙,星华又转过头夹起饭桌上的最后一条青鱼给师傅布菜,道:“爷,尝下我做的青鱼。”
  说时迟那时快,我提起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掉星华伸向师傅碗里的手。
  事出突然,等反应过来,我已经不知所措地罚站在原地难掩尴尬之色,脑袋里一阵眩晕,我刚刚……刚刚做了什么?
  星华的手还停在半空,满脸乌云密布。
  师傅一脸漠然,不紧不慢地喝着手边的老君眉。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哭丧着脸解释,可是谁信哪,我都不信。
  “那个是……条件反射,一向都是我为师傅布菜,刚才看到星华为师傅夹菜,一时情急就痛下黑手。”说到后面我越来越心虚,到末了,就没了声音。
  刚才我绝对被鬼附身了!不然怎么看到星华为师傅布菜我就浑身不舒服?
  “师傅……”我用余光偷偷去看那只面无表情的老狐狸。
  老狐狸媚眼睨过来,低沉着声音:“很好,很好。”
  好你个头。我这急得烧心,老狐狸还在那跟我装腔作势的,难道他没看到星华都有了吃我的心吗?
  “那九儿就与我们一同上路吧。”师傅搁下手中的专用茶盏。
  “为什么?”星华大声反问。
  我沉默,反正也没发言权。
  师傅懒洋洋地回道:“我习惯了九儿为我布菜。”
  所以有时候我挺同情星华这种单细胞思考事情的女孩子。说好听点她很单纯是直肠子,说不好听点就是不用脑子。
  那只狐狸说什么“习惯了九儿为我布菜”,这种话星华那个直肠子居然信了。
  看来她除了毒舌点,真的没什么杀伤力,完全不是老狐狸的对手。
  为什么老狐狸不说习惯了我端茶倒水,而偏偏要当着星华的面说习惯了我布菜,还是以星华布菜为前提。
  反正星华现在痛恨死我了,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我不明白师傅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反正不是为了我好。
  比如说现在,星华正在为了我出发前失踪的半个小时而极尽毒舌。
  “九儿姑娘,这都要出发了,跑哪儿玩去了?”星华迎面奔来。
  我负着手,不知道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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