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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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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斑点扭动着头和脖子。对于正在摆弄着自己嘴巴的贩马人表现得很不耐烦。眼光里显露出不安和惊恐。
哈森慢慢上前拨开巴音的手站在马与巴音之间:“你出多少钱?”
大斑点站在哈森背后,鼻子紧紧的贴着哈森的肩头。
巴音收回手,顺手把马的口水抹到短袍子上:“马倒是好马,可现在不是卖马的时候啊,我还得等到明年才能……”
“我就要五千。”哈森不想听巴音多说。
巴音笑了笑,朝卡车走了几步转回身:“兄弟,那咋可能呢?五千?我一分钱也挣不到!”
哈森回身紧了紧马的肚带:“你出多少?”
大斑点急切地转回身朝着河对岸。
巴音重新回到哈森面前,伸手拍了拍哈森的肩头:“哈森,谁让你是我的好兄弟,三千吧。”
哈森没有作声,牵着大斑点转身走了。
“三千五?”巴音站在原地喊着。
哈森没有回头。翻身上了马:“唒。”大斑点疾步淌过河水。
巴音几步追到河边:“咴,别走兄弟,四千?不行就算啦。”
哈森骑着马已经上了河对岸。他在马上低着头站在原地许久。巴音看着哈森的背影,不由转身慢慢走向自己的大卡车,边走边念叨着“我说就是嘛,还是算了吧,要是我也就不卖了,我是冲着额尔德木图爷爷送给乌兰的那匹马来的。我走了兄弟,(30)巴依日台(蒙古语:再见)。”
巴音登上大卡车的脚踏板准备离开,身后传来马踏河水的声音,他回过头,哈森已经骑马重新越过河来。他盯着巴音看了片刻,随后慢慢下了马,开始拆下马鞍马镫等马具。
天地间,有一种哺乳类动物是极为特殊的。它源自中亚草原,生性温和、群居行动。曾经自由自在地生活,呼吸着自然界最清新的空气,于是它们具有充沛的精力和高贵的精神。它们的身材高大,可身体各部位却极其匀称、优美。布满厚密短毛坚实的皮肤却十分敏感。它们自行生存于充满危机的自然环境中,造就了强壮、轻捷以及遒劲的品性。尽管极少与异类以及同类争斗,但它们却异常的豪迈和剽悍。起初,它们与自豪而不屑于受人类照顾。这种动物的天性并不凶猛,它们只是*。虽然力气在大多数动物之上,它们却不屑于搏斗。它们聚集在一起是为了群居之乐,它们互相眷恋,依依不舍。它们从来不发生追捕一只小兽或向同类劫夺一点东西的事件。它们和平的生活着,是因为它们的欲望既平凡又简单,草原上足够的生活资源使它们无需互相妒忌。
大约四千多年前,它们被人类驯化了。后来,在高贵的姿态中,它们用坦率的目光和人类面对面地相视了几千年。这便是和人类的生活有着密切的关系、见证着人类文明发展的动物──马。
对马的驯服、饲养和利用,推进了人类历史的发展,加速了人类文明的进步。马被作为载人和拉车的重要工具之后,缩短了地域空间给人造成的距离。最早驯化马的人,是中亚地区的游牧民族。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呼麦 八(5)
同人类曾做到的各类征服一样,蒙古人最经典的征服就是对马。在三千多年的历史中,马与蒙古人分担着征战的劳苦,同享着胜利的光荣。它早就习惯了弯刀与长矛的铿锵搏击声和主人召唤的口哨,能够眼看着危难当头还依然慷慨以赴。无论是在早期射猎时代的林海雪域还是如今的草场,每当出征演武或者在那达慕上飞奔竞赛,它们从来都精神抖擞、耀武扬威,总是按照主人的意图奔腾、缓步和停止。在蒙古高原上它们用最敏捷和准确的动作来表达和执行着蒙古人的意旨,从不拒绝任何使命,甚至超出自己的力量,舍弃生命以求服从的尽善尽美。蒙古人与马渡过了漫长的共舞的历程。几千年来他们与它们同生死、共荣辱。
大斑点被牵上卡车时鸣叫着。哈森和它的相处比起其他主人和自己的马有些不同。大斑点从来不用过多的听从哈森的口令,大部分是看到哈森的表情就已经理会了他的意图了。甚至哈森一个不为人察觉的轻微动作,或者一种只有哈森自己清楚的心情,大斑点都会作出准确的反应立刻行动起来。哈森就是如此与他的马相处的,因为他平常就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
哈森十八岁那年就已经成为乃林郭勒方圆千里最有名的牧马人了。这个蒙古草原上最富风险性、最需要实力和最受尊敬的职业,绝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胜任的。
那一年阿爸阿鲁斯挑选了大斑点送给儿子哈森,这意味着从那时起,哈森就要独自承担起近百匹烈马的生息安危的责任。这庞大的马群里,有自家的马,也有附近老牧民家的。那几家牧民的儿子一部分已经带着理想和梦前往都市去拼命的追逐了。他们的马便由热心的阿鲁斯家派儿子哈森去照料了。在后来的日子里,不论是在尖啸的白毛风中寻找迷失的马群,还是与狼群周旋搏斗,或是月夜里思念感伤以及夕阳中落寞惆怅,哈森与自己的坐骑大斑点始终形影不离。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大斑点也经常会驮着哈森踏进河水撒着花儿平添着清爽和愉快。在哈森牧马归来的日子里,稍做休息便会在蒙古包四周做些零散的活计,大斑点的眼神也依然不会离开它的主人。在哈森独自牧马的日子里始终与大斑点相依为命。
两年前乌兰离开的那天,哈森心里不由得烦躁和忧虑起来。他一个人步行到很远的草坡上闷闷不乐的坐了一整天,任哈斯巴根等兄弟们来招呼他回家,他只是一言不发坐在原地。弟弟们谁也不敢招惹他,当他无可奈何地返回了。
大斑点从家里溜了出来凑近哈森,哈森却冲着它暴躁起来:“走!滚回去,谁让你跑出来的?”他随手捡起一块土土坷子投向大斑点。大斑点知趣地离开了,可是始终独自站在不远处静静的张望着主人。
直到天黑了,哈森听到额尔德木图爷爷隐隐约约的歌声,准备回去象乌兰平日一样照看爷爷。刚刚有了这个想法,大斑点便颠跑着来到近前。哈森没有骑乘它,而是牵起缰绳,把自己的脸贴在它布满漂亮斑点的脖子上偷偷地落下了眼泪。
哈森与马并肩向额尔德木图蒙古包的方向走去,大斑点摆着尾巴紧紧贴着哈森,头颈一探一探地跟在一旁。自此,从来就没有人知道哈森会落泪,知道这个一向坚毅的年轻牧马人也会掉下眼泪的,就只有他的大斑点了。
眼下巴音的大卡车卷着尘烟开走了。大斑点站在车上并没有继续鸣叫。它似乎是为了不愿意看到主人感伤的脸孔。尽管牵它上车费了不少力,上车后它却出乎预料的把头朝向了即将奔赴的远方。只是在这一瞬间变得无精打采了。
在这个哀愁的上午,秋阳的光芒透过厚厚的云彩泼洒在草原上显得并不尖利。原本清爽的秋风此刻却没有掠去哈森内心的闷热,使得他在不得已地深呼吸着。他把一叠钱揣进袍子,扛着马鞍子、马具回身趟过河水走在草原上。
身后的卡车声好像永远不能变远。哈森不由转回身看着远去的卡车倒步走着,一簇草稞子绊倒了他。当他站起身时,分明听到了疾奔的马蹄声,这声音来自哈森的背后,他急忙转回身,呼楞迎面飞奔而来与哈森擦肩而过。哈森措不及防扔掉马鞍子和手里的物件调头拼命追赶,与呼楞一起趟过河追向巴音的大卡车。
“呼楞!回来!呼楞──”无论哈森怎么喊,呼楞根本不听。
卡车在“旭日干车辙”的这段“延伸路段”上缓慢的行进。眼看呼楞接近卡车了,卡车突然停下,巴音下了车,张开双臂堵截着呼楞。大斑点在卡车上打着响鼻回过头。呼楞无奈调转方向,绕开巴音奔去了。时而回头望着卡车上的大斑点嘶鸣着。
哈森坐在了地上,他知道根本没有办法抓住呼楞。巴音走到近前:“哈森,你把那马看好了,丢了可不要说是我给弄走了。”巴音重新回到卡车上,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了。
遥远的地平线看上去模糊了许多,卡车渐渐地消失在那里。哈森站起身再次趟过冰冷的乃林河,回身捡起马具扛在肩头迈着无力的步伐走向已经模糊了的蒙古包。午后的天空上向南飘移的厚厚的残云间飞过不大的一个鸟群。它们匆忙地经过哈森的头顶,冷日将它们的影子投射到乃林郭勒西端宁静的草场,掠过哈森仰望的脸孔,依稀传来几声的鸣叫。它们将是最后向南迁徙的一群水鸟。
“我看你们都忘本了,马怎么能卖!?你阿爸他们刚回去,你就卖马?!他送你马就是让你好好走路,往后这路往哪儿走?唉──!”额尔德木图爷爷彻底愤怒了。
哈森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低着头干啥?。”爷爷甚至直起腰。
哈森抬起头看了一眼爷爷又把头低下了。
“抬不起来了吧?干脆你也开着旭日干那样的车,到城里去吧!我看你在那儿能把头抬多高!”爷爷开始颤抖了。
哈森上前打算伸手搀扶爷爷躺下,额尔德木图狠狠推开了哈森的手臂:“这呼日郭勒金就咱们两个人在这儿,你要那些钱干啥?我又不用像城里人那样,让你给我买棺材!”爷爷硬是吃力的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出了包去,根本不容哈森扶他。他慢慢走向拴马桩。在那根新近埋下的老拴马桩子上,爷爷的老马孤独的拴在那里。当哈森撩起门毡子时,包外额尔德木图爷爷牵着老马已经走远了。哈森急忙钻出包跟去。
呼麦 九(1)
从锡盟首府锡林浩特乘长途汽车前往东乌珠穆沁旗已经变得没那么遥远了。新修的公路又宽又平。远远地望去,公路上奔跑着的大大小小的汽车快得简直像是赶赴旷野去围剿羊群的狼。
路上经常可见被碾死的草原鼠尸体,在公路沿线自然就很难看到比草原鼠聪明的其他动物了。好在经常遇到悠闲地横穿马路的马群,使汽车能够减下速度来。有些马群甚至停留在路中央,侧目好奇地边盯着汽车看,边站在原地摆着尾巴抽打着身上那些秋季最后的蚊子。这是个牲畜开始上膘的季节,马群在寻找着最利于生长油膘的草地以便度过冬季。区别于总是惊慌的羊群和显得急躁的狼群,马总是优雅的寻找食物。对于在它们已经生存了几千年的草原上多出一条黑色的公路,并不能使它们迷失在熟悉的环境中。它们依然会漫不经心地穿过这些漫长的系在广袤家园上的黑色带子。
汽车经常会停下来等着马群离开。看着野性十足的乌珠穆沁马群,司机们还真的不敢催促它们这条路就是被称作“绿色通道”的著名的草原公路。
自从和乌兰约定了旭日干在旗里等她,就在盟里的商业街上逛了逛,为爷爷和哈森买些东西。她打算再次乘坐旭日干的夏利车返回乃林郭勒西端爷爷的新家去。她知道托付哈森卖掉自己的马会遭到爷爷的反对,因此她准备当着爷爷的面来承担这个错误。从小时候起,哈森就经常被长辈们冤枉。这次一定不能再让哈森受委屈。她乘坐长途汽车前往东乌珠穆沁旗,很快就要到了。
旭日干最近一直不太高兴。他后来听说了哈森卖掉大斑点马的事。他总觉得要不是自己碾出“旭日干车辙”向乃林郭勒河上游延伸的那段能够到达额尔德木图与哈森家的路,巴音也就懒得自己到那边去了。
不过也好,巴音的大卡车一次就把那段路压出了个模样,旭日干为了将来方便去找哈森,趁热打铁的又去了两次,一方面是前去安慰安慰哈森,他完全知道对于哈森这样的牧马人失去了马是什么样的心情。另一方面就是用夏利车把路再压牢固一些。他还听说政府也已经决定按照他原先的“旭日干车辙”的大概位置修一条柏油路。这倒是件好事,届时他的夏利车就再也不会抛锚了。
旭日干向哈森告知了与乌兰约定的时间。按照哈森的嘱咐,他提前到牧区接上哈森一起来到旗里。他们赶了一整夜路,此时已经按照约定把夏利车停在旗长途车站前等待乌兰。一辆大客车驶入长途车站的大院,不一会儿乌兰行色匆匆地拎着个大塑料提袋出来了。她一眼看到了显眼的夏利车便走上前来。旭日干也看到了乌兰急忙下了车迎上前去。夏利车的门还是打不开,哈森坐在车上很无奈。
“(31)旭日干阿哈赛音百奴(蒙古语:旭日干大哥你好),咱们走吧,晚不晚?” 乌兰已经开始熟悉旭日干了。其实在乌兰很小的时候就和哈森与旭日干一起玩耍过,只是旭日干家很早就迁走了。从那时起,哈森与旭日干在旗小学读书放学后就各奔东西的回家了。
旭日干回头看着夏利车:“走啥?别走啦,哈森跟我一起来的。来,我帮你拿东西。”
乌兰依然自己拎着大提袋:“不用了,不沉。”乌兰疾步走向夏利车。
旭日干抢先走到哈森那侧的车门前,车门更加不好打开了。连旭日干自己都很费劲。哈森摇下车窗玻璃看着乌兰, “先别开门了,我上车。”乌兰拎着包裹上了车后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呼麦 九(2)
旭日干已经打开了车门,看到乌兰上了车,便知趣地躲开了:“好,那,我去买盒烟。”旭日干转身走了。
乌兰看到旭日干走开了,本想亲吻哈森的脸颊,但不知什么原因,她只是坐在后座上。她相信哈森是个做事从不拖拉的人,自从把卖掉呼楞的那封信交给旭日干那天起,乌兰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她深知这个主意不仅会惹怒爷爷,哈森更是为难。此时她甚至不敢抬起头来正视哈森。好在她坐在了哈森的后面:“你咋到旗里来了?我本来今天打算回去的。”
哈森转回身看着乌兰,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那边太远了,你回去麻烦得很,我看你的信我算了算,时间也有点儿来不及了,我就来了。”
乌兰默默地打开包裹低着头:“我给爷爷买了羽绒服和酒,秋后给爷爷穿上,还有,给你买了墨镜,在羽绒服里。哦,我参加完大赛就回,再给哈斯巴根他们带东西。”
“带啥东西!家里啥都有,给。”哈森依然平静地从怀里掏出那个信封递给乌兰。
乌兰接过厚厚的信封:“钱?”
“这是四千块钱。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来得及不?”哈森看着乌兰说。
乌兰盯着哈森的眼睛。此刻已经按捺不住失去呼楞的悲伤,她的眼圈红了,泪水几乎落下来:“爷爷那儿你咋说的?”泪水真的落下了。
哈森伸出手抹了抹乌兰的脸颊:“哭啥?妹,呵呵,我没卖呼楞。”
乌兰惊讶的抬起头:“那,那你哪来的钱?”
哈森转回头看着车窗外:“啊,我以前攒的。也没啥急用就给你带来了。”
乌兰看着手里的信封,突然从后座欠身向前抱住哈森的肩膀:“你,你咋会攒这么多钱?”
哈森攥住乌兰的手:“妹,你在城里好好唱歌,往后,草原上到处都能听见你的歌,那时候爷爷也就放心了。”哈森不会说谎,因此他始终脸向窗外不敢与乌兰对视。
车外,旭日干溜达着走来,嘴里叼着香烟。乌兰看到旭日干走来忙抽回抱着哈森的手。不知旭日干和谁打了个招呼,随后打开车门上了车:“哈森,今天回不回牧场?要是不回就住一天,我在旗里有朋友。”
“不行,回,爷爷没人管。”哈森坐直腰身。
乌兰打开车门:“旭日干大哥,谢谢了,我走了。你们回的路上小心点,赶快上路吧。”乌兰下了车。
哈森又在努力打开车门:“喂,把车门开一下呀!”
旭日干摇摇头:“到前面找个修理部再说吧。”
乌兰站在哈森一侧的车窗前:“那,那我……”
“你快回盟里吧,我们也回了。太晚啦,爷爷该急了。”哈森只能坐在车上告别了。
“回盟里的车还有三趟,妹子你也赶快走吧,我们回了,有啥事再找我,啊。”旭日干启动了汽车,夏利车开走了。乌兰站在原地张望着,手里握着那个装着四千元的信封。
在曾经的古代文明中,富于想象力的文学和音乐,似乎没有得到有形象的艺术那样高度的发展。自从有了语言以后,讲述故事就成了人类生活中一件重要的生动的事情了。两三个妇女,无论是哪个种族的,她们在一起聊天,就包含了散文文学中的最重要因素,语法的妙用、创造性的想象和生动的性格刻画。除了最冷淡最拘谨的人之外,这些故事常常以戏剧般的姿势和穿插停顿来发挥表达出来。从很远古的时候起,人们就定期进行叙事性的舞蹈来纪念某些大事件和表达某些大场面的过程。在舞蹈之时,叙说、歌唱、模仿、节奏的动作和乐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正如古代世界的文学由于文字不完善而不能充分发展一样,音乐的发展也由于缺乏实际可行的记谱法而受到了限制。那时人类的听觉及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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