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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诺言,我的沧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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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兵以来,像这样的约会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他不知道这有没有标准范本可以参照,不过,像现在这种感觉就挺好。


    正在他的思绪走远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顾淮越一看号码,犹豫了片刻,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促,他听得不甚清楚,正要起身向外走去时想起了睡着的严真,偏过头去看,她已经睁开了眼睛。


    严真看他拿着电话便知道有事:“去接吧。”


    顾淮越扯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向外走去。


    是通讯员小马打过来的电话,说是刚刚演习导演部副导赵上校刚刚给他打过电话,说席司令劳累过度住进了医院,现在在医院想见见他。


    顾淮越说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原本松展的眉头此刻又稍稍皱起。正逢此时电影结束,人群往外走,他一抬头,便看见了严真和顾珈铭小朋友。


    严真看他一脸凝重,不由得问:“出什么事了?”


    他扶了扶她的肩膀,看了看小朋友,又看了看她,才说:“席叔住进了医院……”


    严真立刻有些紧张:“严不严重?”


    顾淮越摇了摇头:“说是情况控制住了,这阵子部队里搞演习,席叔盯得紧,精气神儿透支了吧。”


    “那咱们现在去看看他?”


    顾淮越凝视着她,笑了笑:“今天先别去了,席叔刚醒,见不过来那么多人,我先把你们送回家,然后再去医院看看席叔。”


    也只好这样了。严真点头答应


   席少锋不算是个身经百战的人。


    半世纪以前,十八军进驻西藏,将五星红旗插上世界屋脊的时候他还小。而等到他长成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参军入伍时,西藏早已经解放,并开始了和平建设。彼时十八军的番号早已被撤销,席少锋就待在一个原十八军的一个团里当兵。


    照他的话说,这在高原上当兵的人骨头都要比其他的军人硬三分,而现在却让他躺在床上,还是因为生病躺在床上,他十分不乐意。


    他就着钟黎英递过来的水服了药,看向笔直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淮越。


    “我叫你过来,你有没有意见?”


    “报告司令,没有。”


    “没有才怪!”他瞪他一眼,光是戳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样子就说明他很有意见!


    顾淮越适时放松了下,以减轻席司令仰视他的压力。


    席少锋抬了抬手,有些吃力地说:“管你有没有意见,你现在就去演习基地给我重新观摩,然后回来报告给我听。去吧……”


    话说出口,钟黎英就有些反对:“严真还在这儿,你就别折腾他们两人了。”


    席少锋笑了笑,挑眉看着顾淮越:“你的意思?”


    顾淮越沉默了几秒,立正敬了个礼:“服从命令!”


    虽然这口号喊得响,可是一坐到车里,顾淮越就只剩苦笑了。


    他给严真拨了个电话,告知她他的去向。


    她在那头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轻声说:“去吧,路上小心。”说完,又很快地补充了一句,“我们在家里等你。”


    挂掉电话,顾淮越用了握住了方向盘,深吸口气,向演习基地开去。


    三小时的车程,被他硬生生缩短了将近半个小时。


    跳下车,顾淮越大步向导演大厅走去。席司令进了医院,现在换成路副司令坐在这里,正对着巨型屏幕微蹙眉头。


    顾淮越在副导赵巍的身边坐下:“现在情况如何?”


    赵巍摇了摇头:“不太乐观。”对D师而言顾淮宁一边凝神看着巨型屏幕一边听赵巍说。

    “蓝军用电子对抗分队对红军加大了电磁压制,而且靠释放病毒中断了他的通信。现在红军司令沈孟川估计正着急,他跟他的兵失去联络达五个小时了。”赵巍审时度势,忽然扭过头来问顾淮越,“你说,这D师,会不会乱成一锅粥?”

    “不会。”顾淮越很快回答。

    赵巍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沈孟川是解毒高手,而且也擅长打无准备之仗。”

    确实,从图上看来,虽然他的部队化整为零,又的甚至被打乱了建制,但是注重单兵作战能力一向是沈孟川训练的重点,在此刻,就有了优势。

    红军一边进行反干扰反压制,一边重新调整部署,成功迫使蓝军退守到了三号丘陵一线。然而还未待沈孟川来得及得意,蓝军从左右侧翼杀出来了一个坦克营和一个自行火炮应对红军形成了夹击之势,红军被迫开始构筑防线狙击敌人。

    顾淮越慨叹,“他还是着急了。”

    路副司令听见了,转过头看他:“继续。”

    顾淮越只好继续说:“据我说知,蓝军配属了舟桥营,就算是把他们赶到河边也不一定能全吃掉,蓝军只需要牺牲掉一个连的兵力就可以架出一个浮桥。”

    路副司令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D师看看去。”

    等到他们到D师,三号丘陵已经被蓝军拿下了,这标志着红军在演习第一阶段已失败告终。

    顾淮越跟着路副司令进帐篷的时候沈孟川正俯身看沙盘,看见路副司令立刻站好敬了个礼。

    路副司令笑问:“沈师长,这演习接下来怎么打,心里有谱么?”

    沈孟川站得笔直的堪比顾淮越在席少锋病房的军姿:“有!”

    “那就行。”路副司令点了点头,走向他的沙盘。

    沈孟川趁机走向顾淮越,从上至下打量了一下他一尘不染的常服军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在战场中摸爬滚打后的作战服,说:“不嫌弃的话,握个手呗?”

    顾参谋长很淡定很从容地面对了沈孟川的刁难,他伸出了手。

    “一会儿有时间吗?”

    “有。”沈孟川粑粑头发,“演习第一阶段失败,上面给了我部休整时间。怎么?”

    顾淮越不得不承认,这姓沈的总有办法把自己的部队弄得跟杂牌国军似地,而他也不像师座,更像匪徒。

    “席司令住院了,不能现场观摩,所以你去医院向他当面汇报吧。”

    沈孟川仿似被噎住,低咒了声靠:“这要让我去汇报,你还想让老席出院不?”

    顾淮越:“……”

    没过多久,两辆相似的猎豹车就停在了医院的住院部。

    顾淮越和沈孟川一前一后地下了车,保持着双人成行的队形向里走去,步伐也很一致。

    沈孟川发自内心地想破坏这种一致,可是换一换他却不会走了,于是只好继续保持队形,快步前进。

    顾淮越一直走得很淡定,直到走到门口时眉头才稍展。他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笑声。童真的,低柔的。

    “谁在里面?”沈孟川不禁问。

    顾淮越瞥他一眼,说:“我老婆和我儿子。说着推门而入。
严真正在沙发上陪钟黎英坐着,而躺在病床上席少锋则被围在床边小朋友逗得哈哈直笑。他放下手中报纸,揉了揉小朋友脑袋,看向来人。
  顾淮越和沈孟川站得笔直地行了个礼,席少锋摆摆手。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没想能在这会儿见到沈孟川。心里对演习情况也大概估摸清楚了。
  知道他们要谈事情,严真拉过小朋友跟着钟黎英向外间走去。
  顾淮越叫住:“这么晚了,叫人把们送回去。”
  严真摇摇头:“不着急,陪陪钟姨。”
  顾淮越看了看钟黎英牵着小朋友向外走去背影,点了点头。
  严真向他笑了笑,错开视线时候,看见了沈孟川。
  他刚从演习场上下来,脸上伪装迷彩还未洗干净。此刻看见,也是怔愣了片刻,而后扯出来个憨厚笑。
  
  严真是跟着师长刘向东车过来,来时候席司令恰好睡过去了,而钟黎英则坐在外面,偷偷地抹眼泪,见过去,又慌忙擦了眼泪。
  严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钟黎英是名老军嫂了,连在西藏那十年都陪着席少锋起熬过来了,如今能让落泪事情,恐怕已经不多了。
  刚刚在病房,严真不好当着席少锋面谈论他病情,如今门关上了,不禁问:“钟姨,席叔病严重吗?”
  这不问还好,问,钟黎英刚稳定情绪又有了波动,摇了摇头,眼眶微红:“这老家伙就是死犟,要不进次医院不知道身体健康重要性。看他早晚得吃这个亏。”
  席少锋前阵子为肝上癌细胞做过次手术,手术后医生要求他坚持段时间药物治疗,钟黎英也跟在后面嘱咐着,席少锋每次都答应地好好,可忙起来就容易忘。
  严真递给张纸,替顺了顺气。钟黎英静静地缓了会儿,看着笑了下:“让看笑话了。”
  严真摇了摇头,挨着坐下,目光落在在不远处玩枪小朋友身上,浅浅地笑了下:“有您在,席叔挺幸福。”
  钟黎英哼声:“他可不管,年轻时候有次也是搞演习,引导目标时候靠太近,被弹片打中了腿和小腹,送到医院时候浑身血淋淋。看了吓得直哭,可是知道他醒来之后说什么吗?”钟黎英端着架子模仿席少锋语气,“怎么给送医院来了,牺牲也要牺牲在战场上嘛!”
  说完,倒是先笑了,眼睛里含着未干泪水。
  严真悄悄地握住了手:“其实啊,他那是骗您呢。”
  这世上有种英雄冢,叫做温柔乡

51
忽然里间的门打开,顾淮越和沈孟川走了出来。

严真连忙起身问:“席叔怎么样?”

“席叔有点儿累了,就先休息了。”他说着,看向钟黎英,“钟姨,席叔吩咐我送您回去,这么晚了,您也该休息了……”

钟黎英摇了摇头:“等会儿笑笑就过来了,我在这儿等等她。”席笑是席少锋和钟黎英收养的一个女儿,在外国读书,刚刚归国就听说父亲入院的消息,此刻正往医院赶呢,席少锋思女心切,还不知道女儿回国。

顾淮越便不勉强她了,带着严真和珈铭回家。

沈孟川与他们一起走出病房,小朋友显然也对沈孟川这个乌鸦嘴记忆犹新,不禁扭头特意瞪了他一眼。

正粑着头发的沈孟川就郁闷了,回瞪:“我说,你们家养的小家伙也不赖啊,这么小就知道一致对外了。”

严真瞥他一眼,控住小朋友不让他胡闹。

顾淮越扫了一眼老婆儿子,纳入羽翼之下之后便说:“是回演习基地休息还是?”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他摘下帽子,目光散落在别处,“身压千斤,换你你睡得着?”

顾淮越淡笑了下,说:“只能感同身受,有点儿遗憾。”

沈孟川有点儿咬牙切齿,一转头,表情有些复杂地视线落在严真身上,而她的反应出乎他意料的平静,只是冲他点了点头,并且微微一笑。

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友好。

沈孟川不傻,知道在某些情况下,友好就是另一种疏远。

忽然帽沿被人拽了过来,沈孟川被迫转过头,怒视着顾淮越。

“那我先走了,我儿子困了。”

困个P,两只大眼睛正瞪着他呢。

沈孟川内心一阵吐槽,可是脸上却挂上了笑容:“是啊,老婆孩子热炕头,当然得归心似箭。”

说完就见严真抬头,瞪了他一眼。顾参谋长很满意自家老婆的护短行为,笑意盛满眼底,可面上却仍是淡淡的,对待沈孟川这种常年的阶级敌人,就不能给好脸儿:“那我就祝沈师长早日觅得温柔乡了。先行一步了。”

沈孟川靠一声,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抹了把脸,低咒:“瞎得瑟。”

回到家,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严真忽然觉得自己对沈孟川有点儿过分。他也没做错什么,即使做错了也道过歉了,自己这样反倒显得有点儿小气。

她叹一口气,随即被某人自后拦腰抱住:“怎么了?”

温暖的怀抱,她不由地靠近:“没事。”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早点儿休息。”

她嗯了一声,可想了想还是转过身去:“淮越,刚刚在医院我们那样对沈孟川,是不是不好?”

顾淮越睁开眼睛,看着她在黑夜里尤为明亮的眼睛,笑了笑:“没事儿,我们针锋相对习惯了,在他看来,我的讽刺比同情听得更顺耳。”

严真闷闷地笑了笑,抵着他的胸膛,感受他起伏和缓的心跳声:“我有件事儿没告诉你。”

“什么事?”他撩拨着她的长发,低声问。

“其实我和沈孟川,小时候就认识了。”

“哦?”顾淮越微挑眉头,抱住她的手用了用力,“老实交代。”

严真瞪他一眼:“也不算是认识,就是见过面,不过那一次他把我欺负地够呛,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后来还是在草原上又见了一面,她是真不记得他了,直到后来他带着沈孟娇和蒋怡一起出现在师部,她才想起了他。

那时候她是真讨厌他了,新仇加旧恨。可是现在一回想,却什么感觉都没了。也许时间真是治愈伤口的良药吧。这么想着,她回过神来,抬头,看见顾参谋长正出神地盯着她看。

严真不禁问:“怎么了?”

“没事。”他说着,把她的脑袋扣进了怀里,“幸好。”

幸好,幸好什么?这人说话怎么说半句?

严真郁闷,问:“幸好什么?”

头顶上的人似是睡着了,半晌,在她也放弃得到答案的时候,听他说了一句:“幸好咱两结婚了。”那沈猴子没戏了!

严真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人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她推了他一把,想转过身,半道被拦截了。

“别闹。”他说,“我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演习还没完,这几天我得跟在路副司令身边观摩演习。所以,假期被取消了……”他说得有些迟疑。

“我知道。”严真闷闷地回了一句,他最让她讨厌的一点就是总是能保持冷静地提醒她是时候说再见了。

顾淮越也知道,所以只能抱住她,低声说:“对不起……”

以前他的牵挂很少,总是可是轻装上阵。可是现在他却为他的□乏术感到歉疚,他不能再来去自如了,因为有了牵绊,甜蜜的牵绊。说到底也就是多了一个人而已。

严真就感觉心被揪了一下,隐隐有点儿疼。她拽紧了他的衣服,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敢看他。因为只要她一抬头,他就能看清她眼睛里的湿润。

“以后不许说这三个字。我讨厌他们。”

他闷笑了声,说:“不说了”

其实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安静地待着就挺好。与其抱怨属于他们的时间太少,还不如尽情享受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

…………

演习进入第二阶段,顾淮越跟着路副司令忙了起来,而小朋友跟严真的假期也快结束了,不得不返回C市了。

李琬亲自来接的机,看着小朋友皱着的小脸直心疼。

“这叫什么,趁兴而去,败兴而归。”

严真跟着笑了笑,心里也难免有点儿失落。

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李教授的电话,说是严真托她找的资料已经找齐了,问她什么时候过去取走。严真这才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被宋馥珍打击的一时兴起想要攻读研究生的事儿,当下谢过,约好日子登门拜访。

挂了电话,李琬也把小朋友给哄好了,严真听见她叹一口气:“这你也忙,他也忙,什么时候这肚子里能有消息?”

听她说的这么直白,严真有些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

“不管怎么说,等他下次回来,一切要把婚礼给补办上!”顾老太太干脆道。

严真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顾老太太越说越来劲。

“妈,淮越他现在还没时间……”

“你别老惯着他。”顾老太太横她一眼,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改天就去看婚纱!”

严真登时就有些傻眼了。

果然,回到C市还没歇过来,顾老太太就拉着严真去婚纱店看婚纱了。

一件件漂亮的婚纱摆在她的面前,严真几乎都看花眼了顾老太太也不满意。

“这件太庸俗,换”

“这件儿太露”

“这件儿太胖了,我媳妇儿是条儿正盘顺。”

导购有些手足无措了,问老太太:“那您想要什么样的?”

李琬想了想,说:“就是一穿上去就能让人感觉出新娘很漂亮很幸福的那种……”

导购啊了一声,求援般地看向严真。

严真走过去,捏了捏老太太的肩膀,让她坐下:“妈,您先别着急,淮越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到时候再订也不迟。”

顾老太太喝口茶,说:“那可不行,你要什么事儿都指着他上可就晚了,得我亲自给你们操办。”

回过头,她看着严真:“领证的时候就马马虎虎的,现在举行婚礼可不能那样了。”

严真敛眉,笑了笑,也任由老太太去了。

晚上回到家,严真接到了顾淮越打来的电话。

他的声音哑哑的,像是被硝烟熏过似地,喝了好几口水,才能说出一句话。

“演习结束了?”

“嗯,结束了。”他咽下口水,没多说演习的事儿,反问她,“刚刚给妈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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