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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解我意-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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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大学什么时候有这么变态的校规我怎么没听说?”
  “根本就没有你当然不会听说了。”说话的人脸色如常,丝毫不像才说过谎,她哪知道陈未南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堵得慌。明明是个女人,遇到事情时却要帮他解决问题。
  “柴焰,我会不会太没用了?”
  “不会啊,你能帮我生猴子。”
  陈未南一脸错愕,他这算是被调戏了吗?
  一次意外让两人的感情意外地变得顺畅,迟秋成被人为的淡忘,本来还有业务往来的沈晓不知为何暂时没了消息。
  三天后,柴焰坐在咖啡厅等人。
  装潢考究的欧式咖啡厅,方桌挨着成排的水晶抽屉,抽屉里放着颗粒饱满的咖啡豆,每个抽屉配放着银匙,方便顾客挑选自己何意的咖啡豆现场研磨咖啡。
  柴焰手交叠着放在桌案上,不时伸出手调整下桌角小灯的朝向。制造情调用的花枝小灯经过柴焰的摆弄,以警局聆讯室探头灯的姿态照亮对面的位置,暗红的软沙发上空无一人,陈砌还没到。
  柴焰抬手看下腕表,他迟到五分钟了。
  收回手,她盘算着等他来了,她该怎么说,怎么问。
  直接问陈砌:你让我接你的官司,并不想赢,你是想靠我之手解开赵一朵没死,赵一朵就是赵蔷这个真相……
  这样问好吗?
  拜有个高级警督哥哥所赐,柴焰的嗅觉向来比常人灵敏些。那天见赵蔷,她注意到赵蔷右侧锁骨附近有颗黑痣,而相同的痣,赵一朵也有。赵一朵会弹钢琴,赵蔷出演的剧里也有大量弹琴的场面。赵一朵拍照,头会微微侧着,相同的习惯,赵蔷也有。
  当然,这些问题并不能说明什么,让柴焰觉得不对劲的是,那几个和程慕华有关系的女人的资料里,赵一朵和赵蔷的最详细,而这资料大半来自陈砌。
  这个家伙,动机未免太过明显了吧。
  她又看了眼时间,五分钟再次过去。
  低头不耐烦的搅着银匙,棕色液体随着银匙的运动在白色骨瓷里画着漩涡。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突然咚地响了一声,是条短信。
  干净的手机界面上,来自陈砌的短信没头没尾,只写了一个地址。
  东方大厦1758房。
  柴焰脸随之一凛,东方大厦是程慕华的房产。
  此刻的东方大厦,陈砌听到嘟一声,知道短信发出去了,这才长舒一口气,低头看看已经被血沁红的衬衫,抬头朝赵蔷投以一笑。

  ☆、番外占坑


  ☆、Chapter15不违(4)修

  Chapter15…4
  “我命大,死不了。”陈砌咧嘴朝赵蔷笑,抓着衣襟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程慕华那一刀捅得有些狠。
  赵蔷赤着脚,席地坐在殷红的羊毛地毯上,雪白的脚丫悄无声息地在地毯上蹬了几下,无奈身体被几根粗麻绳绑着,人想动弹却难,她凝望着房间另一侧的陈砌,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身后的落地窗外,十七层的夜景深邃空洞,没有月亮的夜晚阴晦忧郁,只在伸手也触不到的地方有着黄白灯光密织如雾。
  陈砌的血越流越多,脸上依旧带着着笑,视线却越发模糊了,不再清晰的视野中,赵蔷看他的眼神也不再像看一个陌生人了。
  “陈砌,你又是何必呢?”
  “我何必?”陈砌轻呵了一声,“不说不认识我了?赵一朵?”
  含笑的表情让女人一脸无措,她把脸撇去一旁,牙紧咬着干裂的唇,微微阖起眼,脑中浮现起读书时的情形,那时的她常扎着高高的马尾,穿条海军蓝的束腰长裙。
  城市的夏季多风,她喜欢坐在学校的天台,感觉风擦过小腿,扬起裙角。
  脑后突然传来啪一声轻响,她回头,发现长发四散,不翼而飞的银头绳被一个人捏在手里。
  “马尾太呆板,现在这样顺眼不少。”男生说着,竟扭身走了。
  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她一时忘了反应,只能傻傻看着日光直射在他宽阔的背上,格子衬衫如风帆在身后飞扬。他步伐极大,转眼就消失在了天台。后知后觉的赵一朵反应过来,恼火的晃着一头长发追了上去。
  男生并未走远,赵一朵才打开通往楼下的门,便看见走道拐角处正举着手倒数的他。阴暗的拐角横七竖八堆满废弃的桌椅,他的笑容却如同阳光般灿烂,“我说什么来着,是赵一朵追我吧?”
  嘘声从他身后肆无忌惮的传来,间杂着青春悸动的口哨声。这不过是场赌局,赌谁能把蕲南大学的校花木朵追到手,打赌时,他下注,说校花赵一朵会倒过来追他。
  他的确办到了。
  当天,被气哭的木朵一口气跑去校医院后面的小花园。她知道那个男生一直不疾不徐的跟在她后面,可她就是不想理。
  “喂。”男生摸摸鼻头,出声。
  她依旧不想理。
  “我就想告诉你,据说这里死过人,就死在离你最近的那棵树,上吊死的。”男生做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动作惟妙惟肖。
  “真……真的吗?”她怯怯地回头。
  “真的。死的都是女生,还都是扎马尾的女生。”
  “骗人。”他这么说反而让她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男生痞笑着看她,手来回把玩着那根银头绳,“所以我这是在救你的命。”
  她哼一声起身,鬼才会信你。
  “喂,就算我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你就不主动问问你救命恩人叫什么名字啊?喂……”追了好远,女生也不见停,挫败的男生追着那抹背影大喊:“我叫陈砌。”
  赵一朵当然知道他叫陈砌。
  因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陈砌对她展开了大胆激烈的追求,在一个暮色沉沉的傍晚,他把她堵在了后巷,“我真的喜欢上你了,赵一朵。”
  后来,也是这个陈砌拿着一条镀金的链子戴在他脖子上,信誓旦旦地说:“将来有天,我给你买条真金的。”
  将来是多么的美好啊,可惜她等不了,她也忘不了陈砌第一次看见程慕华送她返校时脸上的错愕神情。
  “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我就是爱慕虚荣,你总说将来将来,将来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来。”她攥紧拳头,没告诉陈砌她妈妈生病需要钱,而她刚刚还拒绝了程慕华的帮助。
  赌气的话换来更负气的回答。
  手里的饭盒被陈砌狠狠摔在地上,“他能给你将来,那你跟他好了。”
  她始终忘不了金黄的煎蛋由热变凉是个什么样。
  虽然之后,她和他解释过了,他们也和好了,可裂痕却一直在。陈砌的脾气越来越坏。
  最终,她提出了分手。
  “赵一朵,如果哪天,那个男人玩腻了你,不要回来和我哭。”那是他很平静说的一句话,却彻底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
  “陈砌,你说过,你不想再见我,干嘛非逼着我承认我就是赵一朵?”湘蔷的笑容带着落寞,在夜色中飘忽朦胧,“赵一朵死了不好吗?不是你盼望的吗?”
  “我还说不要怀那人的孽种,我告诉过你他不是认真的,我让你不要犯傻,可你又听了我哪句了?”陈砌长出口气,“我的话对你来说全被当成耳旁风,我自己干嘛还那么认真?而且……”他扯了扯嘴角,“比起你死了让我心有不甘,看你活着受罪我会更开心。”
  赵蔷凝望着他,多少年了,他还是那个嘴硬的少年,明明满眼沉痛,嘴里却口口声声喊着孽种,明明担心她,嘴里却还说这样的话。
  “陈砌,为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她笑看揭穿。尴尬的男人别过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砌……”赵蔷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几乎被他们遗忘的声音打断了。
  程慕华在内室里打了无数个电话,求遍了他所有可以求到的人,可得到的答复几乎一致是“无能为力”、“帮不到慕华兄”。他颓败的坐回沙发里,突然听见外室的人声。像只受伤慌神的狮子,程慕华终于想起了害他到现在地步的人。
  他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间,绕开玻璃茶几,一把拽住赵蔷的头发,甩手便是一记耳光,“贱人,我怎么早没发现你是当年那个贱女人呢?”
  “怪只怪你没长眼。”肿着脸的赵蔷笑得勉强,嘴角的血丝却让这笑多了丝凄美。程慕华彻底地被激怒了,他正准备做什么来泄愤,急促的敲门声便恰时的打断了他的想法。他惊慌的看向大门,眼中忽闪过一丝决绝的狠意。
  柴焰被勒令站在离1758号房有段距离的1764房旁的走廊转角,这个位置还是她再三要求争取来的。远处,荷枪实弹的武警相互比划着手势,随着砰的一声响,武警破门进入了1758房。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距离关系,她明明听见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在说什么。没多久,又是一声类似于爆破的声音响起,柴焰听到了一声惊呼,来自赵蔷的。
  十月末,蕲南出了件不算小的事。
  著名企业家程慕华因情人举报犯有重大经济问题被相关部门立案调查,拘捕当天,程慕华拘捕饮弹自尽,自杀前,他开枪击杀了举报他的情人——当红艺人赵蔷。
  当这条报道被第三次循环播放时,柴焰坐在市南区某家保安措施良好的私家医院一间朝阳走向的病房里,捧着茶杯,喝茶,看电视。
  新闻只有短短40秒,播放完毕,电视随即被病床上的人调至了静音状态。
  柴焰放下茶杯,回头,“想好了?赵蔷就此消失?”
  “想好了。”病床上,湘蔷脸色依旧苍白,她指指窗尾,“赵一朵太单纯,赵蔷又有着太多的恨,从今天起,我要做我自己。”
  “做你自己?无非就是再换个名字。”
  湘蔷耸耸肩,不置可否。
  “还有,你想好了,不告诉陈砌?”
  “想好了。”湘蔷闭上眼,或许真是上天有心成全吧,那天,程慕华本来是朝自己开枪的,可中途却被突然奔来的陈砌撞偏了枪道。耗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的陈砌就势晕了过去,而赵蔷也拜托了警方,说她和之后自戕的程慕华一同坠楼死了。
  “可是陈砌不会信的。”柴焰说出心里的想法。她按照湘蔷的意愿告诉陈砌赵蔷死了,听到消息的陈砌却只是轻轻一笑。他是不信的,她知道。
  “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不会再见他了。”
  固执是种可怕的东西,可以让人成功,也可以让相爱的人再不见面。
  柴焰耸下肩,不再多说。
  大寒这天,柴焰同陈未南开车去了机场,为即将出国的赵蔷送行。灯火通明的机场,人潮不息。休养过一阵的赵蔷脸色好了不少,她提着金属拉杆箱在受理台办登机。大厅里,巨大的LED屏上正播着一场书籍签售活动。签售会没开始,空置的作家椅前立着萧城的名牌。
  赵蔷办好手续,回来时发现柴焰和陈未南都齐齐看着头顶的屏幕,自己也不免回头看去。
  “《拆散专家》?”她笑着指指屏幕里横幅上的字。
  “是我一个客户手下新签约的明星写手,据说擅长解析男女情感问题。”柴焰说。
  她不知道栾露露什么时候签约了这位名叫萧城的写手,她只知道萧城的书一经上市,销量便出奇的好,大有赶超之前那个彭城的趋势。
  “赵蔷,如果能嫁个畅销作家,其实也不错。”
  赵蔷摇摇头,晃晃手里的证件,“没有什么赵蔷,我是赵一朵。”
  她听从了柴焰的话,最终还是换回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我需要一段时间自我沉淀,婚姻,暂时不会考虑。”她说。
  机场小姐空灵的声音提示旅客登机,木朵朝柴焰他们招招手,进了闸机口。
  LED屏幕上,久未露面的作家终于登场,是陈砌。
  柴焰轻声叹气,她知道萧城就是陈砌,赵一朵恐怕也知道。
  “陈未南。”
  “干嘛?”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的感情少了些轰轰烈烈?”比起木朵和陈砌,柴焰觉得她和陈未南之间的感情现在是毫无波澜的。
  “还少!”他瞪着眼睛,不认为迟秋成这个灯泡欠亮,“真嫌少,明天我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小三回来给你斗。哎呦,干嘛踩我?”
  陈未南呼痛,目光却停在了不远处的地方。机场提供旅客休息的环形椅中间是棵巨大的铁树,树后,陈砌手插着口袋,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Chapter16 不弃
  
  你天真时,有人追逐你的天真,你沉稳时,有人欣赏你的沉稳,当你一无所有时,追逐你的、欣赏你的都相继离去,不要忘记还有我喜欢一无所有的你。
  
  Chapter16…1
  
  过往人潮如织,行李箱在身边行进,滑轮声些许蹩脚,柴焰望着铁树旁矗立的陈砌,看着一丝决绝的眼神瞬间滑过他细长的眼。
  
  柴焰长舒口气,终于看着陈砌大步跑向木朵离开的闸机口。
  
  飞往美国的航班每天都有,可爱的人一旦错过,再想找回就难了。
  
  她微笑地看着陈砌手里的护照和机票,忍不住挥一下手:好样的!
  
  “哎呦”的惊叫声让她蓦地睁开了眼,厚重的亚麻窗帘遮住光线,一片昏暗的房间里再没了往来的行李箱,天花板也不是透亮地看得到蓝天的钢化玻璃,悬在头顶的球形晶灯和蓝碎花墙纸提醒她,这里是她住的公寓楼。
  
  她眨眨眼,撑着胳膊坐起身,看着裸身坐在一旁的陈未南正手捂着脸,嘴里“哎呦”着。
  
  “你怎么了?”
  
  “柴焰,你做梦揍人也就算了,干嘛还夸自己是好样的?欺负我不敢和你动手是吗?”
  
  “我做梦了,梦里给陈砌加油呢。”回忆起美好的梦境不禁让人叹息,梦终归是梦,无论做得再美好,也成不了真,好比陈砌最终也没像她梦到的那样去追赵一朵一样。
  
  她轻声地叹息,没发觉陈未南早放下手,正略带思考地看着她了,“懂了。”
  
  “懂什么了?等等,陈未南,大清早的别闹。”抗议声在结实的亲吻和挤压前显出几分虚张声势,最终,她柔软在男人的怀抱,再随着越发混乱的感官世界冲向了某个顶峰。
  
  ………
  
  为厌仄仄的柴焰拉好被角,陈未南神清气爽的下床。没有柴妈,没有小奇迹,没有梁沉,只有二人共度的周末让陈未南无比惬意着,如果不是一通意外的电话打破了这惬意,那会是个不错的周末。
  
  警局来电,纵火的嫌疑人竟然全部被排除了,包括沈晓在内。
  
  “那迟秋成呢?”
  
  “迟秋成?”疑惑的男声夹杂着纸张翻动的声音,最终随着翻找动作的停止而终止。“不提这个还好,你们提供的嫌疑人那么多,怎么还拿个死人来捣乱。”
  
  愠怒的男声却让陈未南不解,“警察同志,他没死,他整容了,现在叫迟杨。”
  
  “没死?”
  
  前后不一的供词引起了年轻警员情绪上的反弹,可为了不让柴焰再次置身险境,陈未南自甘做了次小人,“是的,他没死,至少来找我未婚妻的那个人是个活人。”
  
  三两句讲不清的事情,陈未南花了近半小时才让警员听懂他在说什么,短暂的静默过后,去而复返的警员带回了领导的指示,“明天上午你来局里一趟,和我们说说情况。”
  
  “没见过这么不配合的受害者。”电话在警员不满的嘟囔声中挂断,陈未南抓着电话,正准备放下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他抬头看着楼梯,柴焰正手扶栏杆,望着他。
  
  无声的对望让陈未南心凉了半截,柴焰平静地同他对望,用沉默宣告着她的生气和无奈,只因为他说出了迟杨的存在。
  
  “柴焰会因为这个生气?”手捏起一撮烟丝,再一点点放进精巧考究的胡桃木烟斗里,用手按平烟丝,点燃。一丝不苟地做完这些,何子铭举着烟斗凑去嘴边,深深吸了一口,“我有点不信。”
  
  随着话音,浅灰的烟圈一点点扩散去了远处,陈未南别开脸,手在脸旁来回驱赶着,“如果没生气,我何必来找你。”
  
  叹声气,他满是无奈地打趣,“每次吵架都是冷战,说实话,我都有点羡慕那些大打出手的情侣了。”
  
  “他们也在羡慕你和柴焰。”许久不曾吸烟,何子铭捶着胸口,重重咳了两声,“她也不是在气你。这整件事柴焰不怕吗?那是真正的人为纵火,针对的又是她,从情理上讲,她该是比任何人都害怕的。她为什么不选择说出迟杨,你想过吗?”
  
  “害怕真的是他。她又总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不是他。他们之前是好朋友,迟秋成救过她。”
  
  “如果你是柴焰,柴焰是你。你的生命安全遭到了威胁,她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警方,你会生气吗?”
  
  “不是生气吧。”陈未南终于了然了,柴焰只是一时过不了她心里的那道坎。挥了挥拳头,他从沙发上起身,“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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