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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西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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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到时候了,太春大声吩咐道:“赫连,放鞭炮!”
  赫连是个机灵的小伙子,早把鞭炮挂在了一根竹竿上,太春的话音刚落,那边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前来贺喜的人们纷纷抱拳向太春祝贺:“恭喜!…恭喜!”
  太春抱拳还礼:“谢谢!谢谢各位掌柜!辛苦了!”
  太春向卜泰介绍道:“卜老爷,这是我们请的大账房路先生。”
  卜泰一把攥住路先生的手,诚挚道:“路先生,往后你要多多操心了。”
  路先生是个老实人,他说:“请东家放心,我自当勉力做事。”
  赫连过来自我介绍说:“卜老爷,我叫赫连,过去在萨拉齐的时候就跟着许大掌柜了。”
  卜泰:“好!后生,算你有眼光,跟着许掌柜错不了!”
  太春又来到大盛魁古大掌柜跟前:“古大掌柜,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三义泰以后还得仰仗您的扶持呢。”
  古海客气地应道:“好说好说。”
  太春见娜烨远远地站在后面含笑望着他,就走过去:“大格格,三义泰能有今天格格功不可没,谢谢你了。”
  娜烨笑道:“许大掌柜,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收拾得好精神啊,显得越发英俊了呢!”
  太春压低声音道:“格格,今天这日子,你可不许取笑我。”
  娜烨依然笑道:“我说的是真话呢!”
  这时,黄羊大声喊道:“哥,客人到得差不多了,我看该入席了!”
  太春应道:“好,我这就来。格格,你这里容太春以后再谢吧!”说完,快步向黄羊那边走去。
  娜烨望着太春的背影,叹了口气:“冤家,我帮你难道是为了要你谢我吗?”
  且说太春正在忙着招呼客人,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走到太春跟前:“大掌柜,我是不请自到啊,你还记得我吗?”
  太春打量着眼前的人,大声道:“是钱福常老兄!哎呀,真是贵客临门!”
  钱福常说:“我说过您是大福大贵之人吗,咋样,如今应验了吧?”
  太春:“应验了,应验了!往后我做什么事都得先请钱先生算算。钱先生,走,一同去吃个便饭,你不会不肯赏光吧?”
  钱福常:“既然你诚心请我,哪有见饭不吃的道理?走!”
  开张仪式之后三义泰请前来贺喜的客人到大观园吃饭,筵席一直进行到夜里。
  三义泰正式开张了。
  三义泰后院的榨油作坊里,两盘大磨转动着,发出轰轰隆隆的巨大响声。油坊里面很热,窗户上严严实实地挡了破棉被,一盘老土炕烧得滚烫,据说屋子里必须很热很热,否则不出油。一盏麻油灯搁在墙上的洞洞里,发出微弱的光亮。地上,一头被蒙着眼的小毛驴绕着磨道一圈一圈地走着,细碎的蹄声踢踢踏踏地不绝于耳,黑糊糊的油坊显得有了些许生气。
  光着膀子的赫连挥动胳臂抡着锤子在费力地砸着油槽子里的油楔,油楔嘎吱嘎吱地响着,闪亮的胡油从石盘下流淌出来。
  太春走进来伸出一根指头沾一点油在舌头上舔舔,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赫连满头是汗地问道:“许掌柜,怎么样?”
  太春赞许道:“好!好胡油!还是咱萨拉齐时候的那股味道。”
  赫连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许掌柜,赫连榨出的油你就一百个放心吧!”
  “这是谁在这里吹牛呢?”
  张友和人未出现声音先到了。
  赫连唤道:“张掌柜到了!”
  太春:“友和哥,你尝尝咱这油。”
  张友和拿指头沾一点在舌尖上舔舔:“嗯,不错。还是那味道。”
  太春:“山东那家老相与一下就要了两万斤!就是不吃不喝连明昼夜咱也给人家榨不出来。”
  张友和:“那就再加他两盘油榨。”
  太春:“我正想和哥哥商量呢,有你这句话我们就干了。”
  张友和说:“放心大胆地干吧,做买卖讲究把握商机,没有机会的时候你不能蛮干,机会来了你又不能犹豫。就像老虎扑食,一下扑过去。牢牢地抓住!”
  太春:“好,我就照友和哥哥说的去办。”
  二人说着话离开了油坊,向账房走去。
  太春:“照这个势头,咱三义泰用不了两年就能够在归化打出个局面。”
  张友和:“太春,你听着,大盛魁那边还要多联络,一定要贴紧这个老龙头。能争取到与大盛魁做相与,那就好做买卖了。”
  太春:“慢慢来吧。”
  张友和话锋一转:“哥告诉你个好事情,文全葆答应在万金账上给我记大功一次。并以此为依据破格提升身股,将身股升至三厘六。就等着年底时在财东会议上通过了。
  太春:“那好哇!哥哥终于熬出来了。你别说这个文全葆还真的是够意思。”
  “他?哼,要不是我帮了他的大忙他还想当通司商会副会长?就怕是早就被李泰掌柜踩成臭狗屎了!”张友和说:“再说了他文全葆也不敢不答应我,我的手里抓着他的小辫子呢。有这个小辫子在我手里,以后我想咋用就咋用!”
  这时,黄羊进来了,他淡淡地跟张友和打了个招呼:“友和哥哥来了”,然后揭开水缸拿瓢舀了半瓢水咕嘟咕嘟喝了一气。
  张友和说:“黄羊,这儿有茶。”
  黄羊头也没抬地说:“凉水痛快!”
  太春接着上边的话题问张友和:“你说的是…什么小辫子?”
  张友和:“就是那个果果。”
  黄羊放下水瓢:“怎么,果果那事还没有完啊?”
  张友和:“告诉你这事就是没有完,这根小辫子我多会儿想扽就扽他一下。就看我张友和高兴不高兴。”
  太春劝道:“也别,友和哥,差不多就行了。”
  黄羊:“就是,再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张友和:“什么叫做差不多?我张友和为他万裕长立了大功,我拿我该拿的东西有甚错?依能力而论我并不在文全葆之下,说白了吧,我看重的是万裕长,是文全葆的那个位置。”
  黄羊:“大哥,就是说你想当万裕长的大掌柜?”
  张友和:“以我的能力完全能够做大掌柜。现在的问题在东家的态度。前些日子我回乡省亲的时候已经串了两家东家,我把万裕长的事情都跟东家说了。东家早就对文全葆不满呢,东家说看机会吧,只要机会来了就把文全葆拿掉。重要的是要能够抓住文全葆的把柄。”
  张友和的这话让太春和黄羊都感到吃惊不小,他俩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该说啥好。
  张友和把话头打住:“好了,这事我不跟你们说了,说也说不明白。咱说生意上的事,依我看趁着好势头你们零售这头也要上去,咱不能死守着一个老油坊,咱得扩大经营。好了,剩下的事情你们俩琢磨去吧,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看着张友和走出店铺,黄羊说:“太春哥,我看友和哥哥对三义泰的事好像不太上心。”
  太春:“我知道,他的心思在万裕长那边。”
  黄羊:“果果的事他是得到了甜头,可老天爷哪能总给他这种事呢?”
  太春:“黄羊,咱可不能耍那种把戏,咱得老老实实地做买卖。”
  黄羊:“我知道!”
  10虽说生意是一天天地好了起来,可是太春却时常睡不着觉了,一夜夜地在被窝里翻烧饼。
  这天夜里,黄羊起来出去小便,返回屋里时看见太春正掀起褥子在找什么。
  黄羊问道:“哥,你做啥呢?”
  太春说:“也不知道身子底下有个啥东西,就是硌得睡不着。”
  于是黄羊也爬上来帮着找,找来找去,结果找到一粒黄豆。
  黄羊捏着那粒黄豆笑着说:“一颗黄豆就把你硌得睡不着觉了?我记得那年咱俩在四合渠挖大渠那会儿,你枕着土坷垃睡得可香呢。”
  太春:“我也弄不明白,是当了掌柜子日子好过了,人也娇贵了?”
  黄羊:“不对,现在我也是常常睡不着觉呢,有时候半夜醒来眨巴眼睛能一直到天亮,心里盘算事,咱哥俩呀,是操的心不一样了。”
  太春叹口气:“是操的心不一样,不要说是你了,就拿我来说眼看着掉头发,前两天剃头的时候,剃头师傅说我的辫子细了不少。”
  黄羊:“过去咱是身子乏,这会儿是心乏。”
  这一折腾,俩人越发心亮得睡不着了,索性不睡了,俩人围着被子坐在炕上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黄羊点起一锅旱烟吸着,太春说:“我琢磨着…咱的生意总这样可不行。”
  黄羊说惊讶地从嘴里拔出烟袋:“哥,你又瞎琢磨啥呢,咱现在的生意不是挺好吗,归化城里谁不说咱的胡麻油好?就这生意咱做下去,咱哥俩就够吃够喝的了。”
  太春说:“黄羊,光是个够吃喝可不行,咱还得养家糊口,赫连和路先生他们也得养家糊口,你看看归化城里其他的买卖字号,哪家不是一天天地往大里做的?买卖小了没根基,遇个天灾人祸就垮塌了,咱还得往大了做。”
  黄羊惊讶地:“哥,这人和人就是不一样,你咋想那么远呢?”
  太春:“不想不行啊,归化城大小买卖三四百家,哪一家不是谋着往大里做?俗话说商场如战场,你不想着往大里做说不上哪一天就让人家给挤垮了。”
  黄羊问道:“哥,你的意思是…”
  太春:“我思谋着…等转过年来,咱也去做通司买卖。”
  黄羊:“你是说咱得再长出一条'舌头'来才成?”
  太春点了点头。
  这天下午,太春和路先生正在账房内谈论着一笔账目上的事情。
  “许掌柜,这笔账我看就这样与买家了结算了,”路先生说:“虽说是价钱低了半成,可人家付现钱。货款归了柜,咱们另派用场。”
  太春说:“路先生,你我还信不过吗,你看着合适就行了,不必每一笔账都问我。”
  路先生说:“哎,鞋大鞋小不能走了样子,你是大掌柜,大小事总得掌柜的拿个定夺才对。再说,柜上的来往大家心里都有个估摸,出去谈生意时心里就有数了。”
  太春道:“路先生,看来你这个大先生我是雇对了,为我操着一半的心呢,我就省心多了。”
  路先生说:“你快不要这么说,这也是我的本分。”
  就在这时,赫连急匆匆走进来。
  太春问道:“赫连,走这么急,出啥事情了?”
  赫连:“许掌柜、路先生,咱归化城今天可是有大新闻了!”
  路先生:“什么事情能把你惊成这个样子?”
  赫连兴奋地说:“大盛魁财东百人团开进归化城了。”
  太春惊讶道:“啊!你亲眼看见了?”
  赫连:“是我亲眼看见的!财东们全都骑着马坐着轿车,几十辆轿车进了城,把大南街大北街的路全都堵死了。我到羊桥上办事还是绕了西河沿的小巷子才过去的,看热闹的人那个多,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
  路先生:“好几年了,总是听说大盛魁财东伙闹矛盾,总听说财东要组织百人团进归化,今天真的来了。”
  赫连依然兴奋地:“那个热闹!我在归化多少年了还从来没见到过这种场面。”
  太春:“走!咱看看去!”
  路先生愣了一下神儿,收拾好柜上的账簿也跟着跑了出去。
  归化城的街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街道中央是一辆挨一辆带篷子的轿车,一眼望不到头,人们涌来挤去,都想挤进去看个究竟。
  太春站在路旁的台阶上,望着街上人山人海的场面,感慨道:“从山西到归化一千多里地呢,这么多财东还真的来了啊。”
  旁边一长者主动接过话茬说:“东伙闹矛盾,为了银子呗。”
  太春:“是啊。”
  长者:“不过你记住我的话,在归化这地方多会儿财东也闹不过掌柜的。你别看财东们来势汹汹,大盛魁古大掌柜已经放出话来了,要给财东们来个'大下市'!”
  太春说:“啥叫'大下市'?”
  长者说:“到时候掌柜们一齐撒手,偌大一个大盛魁立刻就瘫了,神仙也收拾不起来。”
  太春沉吟着:“噢…”
  赫连:“掌柜和伙计全体辞职那还了得,字号不就不能运转了吗?”
  路先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太春:“这一下子就把东家拿死了。”
  路先生:“这一手最厉害。也只有大盛魁的掌柜们能玩得起这一招。想当初大盛魁起家的时候只不过是几家合伙做生意,没有本银的垫入,大盛魁其实就是白手起家的。如今大盛魁成了归化城最大的商号,靠的全都是掌柜子们的本事。所以财东弄不过掌柜就是这个理。没有哪家商号敢这么做,不管买卖赔挣,到账期准定给东家按股分红!这回大盛魁的掌柜子们就把账簿一甩,交给你个空壳买卖,看财东们怎么收场!”
  黄羊说:“今天也算长见识了。”
  日子过得真快,说话就进腊月了。
  这天傍晚关了门板之后,太春和黄羊简单地吃了一口就钻进了热乎乎的被窝里,黄羊惬意地说:“哎呀,从早上睁眼忙到天黑,就数这会儿最舒坦了。”
  外面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炮仗声,黄羊说:“哥,你听,闻着年味儿了。”
  太春说:“是啊,时间可过得真快呀,眨眼的功夫一年就过去了。”
  “等结了账,咱好好歇几天,也舒舒坦坦过个年。”
  “我想回家去…把我媳妇接出来。”
  “想家了?”
  “我答应过她,一旦站住脚,只要是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接她出来。一个女人在家春种秋收的不容易。”
  “那就收拾收拾,赶紧回家把嫂子接过来。”
  “可是你看看,除了这几间铺面连自己的个窝都没有,她要来了往哪儿住?”
  “看你说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人来了再想办法呗!”
  “唉,再说吧。好歹我也得给她弄个住处不是?”
  …
  一夜无话。
  11这一日,将军府的小客厅里,娜烨母亲那夫人在坐在铺了锦垫儿的藤椅上喝茶。那夫人是个尊贵的女人,十几年前跟着丈夫从北京来归化城赴任,虽说这边的生活不能与北京那边相比,但夫唱妇随那夫人并无半点怨言,把个将军衙署的后院管理得井井有条。唯一让她心不静的是女儿娜烨。当初娜烨到了出门子的年龄,可归化城内外除了公主府里就再找不出能和女儿匹配的人家了。于是丈夫做主将女儿嫁给了过去。原以为那孩子也就是身子骨弱点,谁成想是个痨病秧子,生米已然做成了熟饭,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再说丈夫身为将军那可是一言九鼎,哪儿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唉,独独苦了女儿,早知这样,还不如从民间找个好后生嫁过去…
  那夫人正不着边际地想着,听见一阵脚步声向小客厅走来,她抬头时,女儿娜烨已经走了进来。
  那夫人心疼地问道:“闺女,这大半天你都上哪儿去了?中午也不回家来吃饭。”
  娜烨在母亲旁边的藤椅上坐下来:“我到大观园吃烧卖去了。”
  那夫人叹了口气说:“公主府的丫头又来了,说接你回去呢。”
  娜烨一扭身子,赌气道:“我不回去。”
  娜夫人柔声说:“我的儿啊,你是公主府的人,你不回去,老住娘家成何体统。不管是百姓人家的闺女还是将军府的格格,大家都是女人就都要守着做女人的规矩。不然人家会笑话我们家没有教养不懂礼法。”
  娜烨:“谁爱说啥说去,我就是不想回去。母亲,那不是个家是牢狱,白天偌大的宅院内冷冷清清,夜里屋子里灯光昏暗,使唤丫头走来走去侍候着个半瘫的病人,就像鬼影子似的。母亲,你也替女儿想想,每天身边躺着一个半死的人,想说个话儿都没人说…说得好听,将军的格格嫁给了公主府的少爷,其实外人哪里知道,我们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母亲,你说我这过得是啥日子?”
  那夫人听着女儿的诉说,心疼地掉下了眼泪:“唉!这都是命,孩子你不服命不行啊!”
  娜烨倔强地说:“要不是为了你和我阿玛,我一头碰死算了!”
  那夫人哭道:“儿啊,可不敢瞎想,既然公主府的人来接你,你就暂且先回去,住个十天半月再回来,行不?娜烨,母亲求你了…”
  娜烨也哭了,她哽咽着说:“不知道的人都说我是从糖缸掉进了蜜罐里,可他们哪里知道我的苦衷啊…”
  后晌,太春吩咐赫连看着店铺,让黄羊到麦香村先去订个座儿;自己到点心铺称了二斤细点心,又到茶庄买了半斤好茶叶,直接来到将军衙署的后门。家院开门后太春说自己是三义泰的掌柜子,特来拜访大格格娜烨。
  家院说:“许掌柜,你来得不巧,大格格刚刚回公主府了。”
  太春听了,心里不禁有些惆怅,他说:“那…我改日再来吧。”
  太春转身刚要走,忽听得院子里有人问道:“是谁在找大格格呀?”
  家院道:“夫人,是三义泰的许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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