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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身警界-一个选调生的警察生涯-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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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我无脸见江东父老呀。”我摇摇头,自从95年警校培训结束之际,学校李副校长请我们师大这八个人吃了那顿饭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一来没有时间,二来混得这个样子,的确是有些不好意思呀。
  “你当时留在学工处就好了。”一个同学说。
  “谁知道呢?早知道现在师大这么跑火,或者知道当警察这么辛苦和清贫,我肯定留了呀。”我叹了一口气。
  “你们知道吗?我们班上的张享华自杀了!”在省教委工作的汤泾洪突然说。
  我们听了后很震惊,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见汤泾洪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家不由得相信了这个消息。毕业七八年了,还没有哪个见过这个张享华,听说他毕业后是分在县里一个中学教书。
  “怎么会这样呢?”我不解。
  “具体原因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不过,张享华本身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在学校里也不怎么合群。我在学校里就经常看到他总是一个人踱来踱去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难得看到他开心地笑。”
  “对,我印象中他是好像很郁闷,举止也有些反常,他呀,肯定是心理上存在严重的障碍。”
  “大凡自杀者多是存在心理障碍这还用说?哎,可惜呀,我们班上28个人就剩下27 个人了…”
  一阵沉默。
  我说起了涂雷局长的不幸英年早逝,还有两个同事都遭遇车祸身亡的事情。末了,我不由得叹道:生命诚可贵,平安是福呀。
  4
  已在农大教务处的彭泰中有些不解:“其实当警察还是不错的,听说你们当警察的收入比较高。”
  “你听谁说的,刚才大家都凑了一下情况,就数我的工资最低了,就那么千把块钱。在县里,公安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因为我们多了一个警衔工资,但是,不当警察是体会不到这份工资的不易,如果计算加班加点的时间,我们还应该得一份超时工资。比如,按我们所里的规定是每2 天值1 个班,歇一个晚上,值班是24小时在所备勤,出警,办案及其他日常治安管理工作,不值班的那天到下午6 点钟没事的话可以回家,这就是一年365 天的安排。我们曾经算过,如果要按照劳动法算加班费给我们,我们一年可以得到1 万多元加班费。实际上,一分都没得到。”
  说着说着,我有些愤慨了:“一年多加这么多班你能想象的到吗?谁能帮我们这些基层的民警说句话呢?我们平时看起来穿着警服象个人样,实际上连公民最起码的劳者取其酬的权利都得不到保障。还有我们奉献的仅仅是时间吗?是我们的生命,是我们的青春,是我们的健康,是我们的生活乐趣。谁能告诉我一个一年到头就在派出所处理那些永远处理不完的事情的公民,他的生活乐趣到哪里找?他对家庭的责任怎么尽?他如何像你们那样可以正点下班周末可以去公园可以去逛大街黄金周可以去天南海北地玩?”
  几个同学可能是被我的情绪所触动了:“你不说我们还真不知道。但为什么总有人说警察职业好呢?”
  “有什么好,说句实在话,当初我选择这个职业,我也和你们一样这样认为,什么地位高待遇好啊等等,其实呀,可怜。当然,不可否认,社会上有一小部分腐败的警察根本不靠工资生活,可以狂嫖滥赌、纸醉金迷。但大部分的警察,特别是大部分基层警察是依靠可怜的工资生活的,用我们的话说,就是吃不饱也饿不死。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大部分警察都是很本分的。”
  “是呀,本分,但为什么现在媒体上经常有曝光你们警察的报道出现?说你们警察粗暴执法、酒后驾车、肇事逃逸、冲动时乱开枪等等现象比比皆是,还有的说警察黑得很,用尽了各种办法捞钱。尽是警察办各种冤假错案,如处女嫖娼案,刑讯逼供等等。” 一直在听我讲的博士郑发祥将了我一军,“闻名全国的杜书贵的案子不说明问题吗?
  我一时语塞。杜书贵开枪杀人的案子可以说是家喻户晓。
  我喃喃道:“这不能以偏概全,这只是个案,这只能说明这个杜书贵在运用权力滥施淫威,杜的暴行和他的特权意识太强、文化素质太差有关,还有在枪支管理方面也存在漏洞。当然这种极端事件的发生,却又确实令我们警察蒙受了耻辱。”
  “你们不是有些警察动不动用手中的权力去索拿卡要吗?”
  我感到有些悲哀。几年的警察生涯已使我多少对警察有个发言权,我开始据理力争了,不为别的,就因为本人就是一位警察,一位自认为还很正直的警察。
  “现在那些骂警察的有多少真正和警察接触?即使接触也不是全部!我承认警察中有坏人,我对此也深恶痛绝。可是不能否认的是不光是警察中有坏人,各个领域,贪赃的枉法的,比警察中的多!警察能贪什么?有什么可贪的?(当官的除外)小警察有什么权?说什么做什么还不是听领导的。而且警察拥有的权力现在也在渐渐被剥夺!警察法有多少人知道?警察在什么情况下可以使用武器警械?没人知道。连警察执行公务时的优先通行权在群众眼里都是耍特权。遇到暴力抗法的,我很多同事被打伤过,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人们总认为警察很威风,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殊不知在社会生活中,警察是受委屈比较多的职业,干上警察就是任劳任怨,换了一般人可能会忍受不了。当警察遇到工作困难时,恐怕是最无法发火的。处理治安事件时,警察挨打受骂是常有的事儿,我也挨过打,对此本来无怨无悔,因为职责所在,但最让我们痛心的是得不到群众的理解和支持。有一些人总是戴着有色眼镜来看待警察,把警察队伍中某些个别人的不良行为当成是整个警察队伍的通病;还有一些人认为警察就应该无缺,不应有七情六欲。”
  就这样漫无边际地大家谈着,桌下的空酒瓶也越来越多。说到后来,大家都有些沉默了,彭泰中说:“晓得当警察这样,你还不如当时留校算了。”
  “你混蛋当时不劝劝我呢?眼看我往火坑里跳还不救一把。”我半真半假地说。
  “谁知道呢?我记得当时是中组部的文件呀。”
  “就因为这个,我才深信不疑,没有想到,落个这样的结局。”我有些凄惶,甚至想落泪。
  “咳,事已如此,不要想这么多了。”郑发祥同情地说。
  也许是忧郁,也许是高兴,那天晚上我破例喝了一瓶啤酒,回到房间后,我一股脑儿全吐了,然后昏昏地睡去。睡梦中,我梦见自己回到了省城,回到了师大,成为了一名教师,在登上讲台之际,黑压压的几十双眼睛看过来,我便口沫四溅地向他们讲着我当警察八年的故事…
  不知不觉中,曙色透过窗户,美丽的城市从睡梦中醒来。我不由一怔,想了想,原来是南柯一梦呀。
  第52章 笑傲死神
  1
  在从昌都回来的汽车上,我的手机急促地响了,一看号码,刘闯的,便一乐,说不定这家伙又是问我有没有饭局了,做一个法医,饭局毕竟没有我多,他脸皮也厚,经常跟着我到外面混饭吃。
  我按下接听键:“怎么,嘴巴又馋了?”
  “馋你的头,哪里,告诉你一件事。”刘闯很严肃。
  “什么事?你他妈的不要总是这样一惊一咋的。”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心里就掠过一丝不祥。
  “你知道吗?崔永生得了癌症。”
  “什么,什么,癌症?”我的心抽紧了。崔永生年纪轻轻的,才33岁呀,怎么会呢?
  “骨癌。”
  “啊?!”我听说过,这种癌症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有的人忍受不了甚至会自杀。
  “现在呢?”
  “据说到上海治疗去了。”
  我深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内疚,因为在派出所工作忙了,跟已是法制科副科长的崔永生联系就少了很多,没有想到会这样!
  “刚检查出来的,我听说情况是这样的,还在今年9 月初的时候,崔永生就突然觉得左大腿有痛,当时他还不以为然,认为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会没个头痛脑热的?也许是坐骨神经在作怪吧。然而过了几天疼痛的症状并未减轻。他科里的人就劝他到县医院检查,县医院检查后告诉他是腰椎尖盘突出。”
  刘闯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是呀,前不久我到法制科批案子,看到他一瘸一拐的,问他,他跟我讲也是什么腰椎尖盘突出,还说没事呢。”
  “唉,这个误诊确实害人,就这样,崔永生还不以为然,坚持上下班。前不久,他的疼痛症状加剧,左腿还出现了萎缩。大家就感觉到县医院的诊断可能有误,便催促他前往省城二附医院检查。诊断结果是左腿恶性肿瘤转移!二附医院的医生就建议他到上海去治疗,好像就是昨天去的吧。秘书科一个副科长陪着去了。”
  我半天没有作声。一丝悲哀涌上心头。癌症这病魔怎么会如此无情地降临到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身上呢?
  下午上班后,我特意来到县局法制科,正好彭科长在。
  说起崔永生,彭科长唏嘘不已,连说几声想不到。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崔永生确实蛮坚强的。这么些天来,居然拖着病腿坚持上班,唉,这也怪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早一点让他到省城医院检查呢?”
  “这也不能怪你们呀,要怪就怪县医院。”我连忙安慰。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子,就在十多天前,省人大司法检查组到新安市进行公安执法质量检查,随机抽调了我们县12起刑事、治安案件。在头一天晚上,崔永生还对这12 起案件进行了重新审阅、整理,忙到凌晨
  2 点。我考虑到他的腿不方便,建议他就不要亲自将案卷送到省检查组所住的新安市白鹭宾馆,哪晓得崔永生不肯错过这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坚持要到现场汇报并听取考评。由于检查组住在8 楼,乘坐电梯也要上一层楼的台阶,这个时候十多二十个台阶对崔永生来说已无异于上刀山。我看他艰难的样子,就搀扶他走进8 楼会议室,待在位置上坐定之后,他已是一脸苍白,大汗淋漓,衬衣全被汗水浸湿。此时的崔永生硬是靠着非凡的毅力在坐不能坐、躺不能躺的情况下对抽调的12起案卷进行了详细的汇报。省人大检查组的同志发现了他表现的异样,关切地问他是不是生病,他居然摇摇头说没事。“
  “谁也没有想到,崔永生会得这样的病。”
  彭科长后悔地说:“起初我还骂过他,好像是10月中旬的一天,为忙于执法质量考核的迎检工作,崔永生对全县送过来的案卷—一阅审。可能是腿疼得实在坐不住了,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案卷。我那时还不知情况,看到他上班还睡在沙发上,就批评了他说你啊怎么搞的上班还睡大觉。但崔永生没有吭声默默地坐起来。”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错怪了他呀。”说这话的时候,彭科长声音很低沉。我知道,崔永生的业务非常强,算是他的爱将啊。
  我长叹一口气。前两年,就在我们局里,一个刚退下来的分局长50多岁,起初感觉到喉咙有些异样,到医院一检查,确诊是喉癌,还没有到半年,就离世了。
  2
  自那以后,我就不时牵挂在这位在上海治疗的兄弟,心想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正当准备启程的时候,又突然听说他回来了,连医院都不住了,就呆在家里养病。
  我赶紧来到他所住的地方,他的房子在我原来曾住过的房子隔壁,前文说过,这是一排70年代所盖的红砖青瓦平房,称作为“母子间”,即前后两间房,还带一个厨房,
  年代的久远使房子潮湿阴暗,时不时就有老鼠和虫蛇等东西出没,我在这种条件下也曾住过两年,后来集资建的房子盖好了,我就搬到新房里去了。现在在这种地方住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在那寒酸的、家徒四壁的“母子间”里,我看到了穿着警服躺在床上的崔永生,他已经是瘦骨嶙峋,昔日高高大大的一壮汉现在是判若两人,据说一个月来他粒米难进,吃了就吐,170 多斤的体重已减至
  110 来斤。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崔永生试图要爬起来,我轻轻地按住他,在他身边坐下,问:“怎么样?很痛吗?”
  “咳,痛得要命。每天都要经受疼痛折磨呀。”崔抽着冷气,苦笑了笑,艰难地, “戈冰剑啊,你知道吗?这种病就是痛。当时在由省二附医院转往上海长征医院确诊的火车上,我的左腿骨活生生地断了,这种痛用刀剐钉刺、钻心剜骨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当时我的嘴唇都咬破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么多天,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痛呀。我好多次痛得真想自杀,一了百了。”
  我真的无法想象他是怎样熬过来的。
  “当我在昌都初诊的时候,我得知居然得了这种恶病之后,我真的是万念俱灰,我总觉得是在做梦,觉得这不是真的,可这又是现实,我只有一次一次地问我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在转院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日子不长了,我没有办法只有认命,我想了很多,我才发现我的人生中还有这么多的遗憾。遗憾过后,我想通了,我就是死也要死得像个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露出了坚毅的表情。
  “在上海,我做了第一次手术,医院50多岁的资深主治医师史建刚博士扒开我的左腿骨一看,癌细胞已转移并扩散到肝部,肋部…他轻叹一声。依他多年的临床经验,医疗已是无济于事了。手术结束后他悄悄地告知我的妻子。这一细微动作被我发现了,我微笑着对史博士说我有什么问题,我知道,您就不必隐瞒了。您放心,我会全力配合您的。”
  我的心也像被一只巨手不断地揪着,生疼生疼。
  “当时史博士怔住了,他握住我的手问你是军人吗?我呵呵一笑差不多我是警察。史博士连连说难怪难怪。说句实在话,我当时特别的自豪。”
  “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在上海长征医院接受治疗的一个多月里,我真的把自己从死神魔爪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我觉得我是在进行与病魔的一次艰难的抗争,我全然没有一般癌症患者那样心灰意冷好像末日就已经来到的那份感觉,我听说过很多癌症患者其实在确诊前还是好好的,一旦确诊后就一落千丈,很快就死去,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这是死在自己心理的压力之下。”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我也听说过,有些病,其实三分之一是被吓死的,三分之一是(医生)治死的,三分之一是(吃药)吃死的。话虽然有些偏激,但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是呀,其实我听我的主治医师讲,有些癌症如果生理疗法和心理疗法一起上的话,延长生命的例子多的很。所以我不能首先被心魔所击败,我必须在心理上就要战胜它。就这样,我经常听音乐,自己哼一哼,还看看书,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历来比较开朗,病房时常响起我的笑声,歌声,唱得最多的是《少年壮志不言愁》。去上海的时候,我还带了一本法律书,我现在还在看呢。”他拿起枕头边一本厚厚的书,我一看书名:《最新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实用手册》。
  “当时我的做法让很多病友和护士们觉得不可思议。此事传开后,很多病人啧啧称赞。后来听说我比较幽默风趣,常常跑到我的病房里面和我聊天。病房里一改过去气氛的沉闷和压抑,以致护士们对我说: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这么坚强的人。你猜病友们怎么说,他们说你们当警察的就是不一样!你不知道,那时我听了以后,真的是感觉好自豪,觉得自己为警察的形象增了光。”
  这时,我看到崔永生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不容易凑到的12万多元人民币都用在了那次手术上,等将断了的腿骨接好后,我就执意要出院,主治医生史建刚博士再三挽留,意在多延长我一点生存时间。我摇摇头说你不知道局党委为我的病开了几次会议研究。局里经费紧张,是局领导用他的身份证到银行贷款,全局民警为我募捐了将近两万块钱,我崔永生受之有愧,我真的不愿意给同志们增加负担了。”听到这里,我鼻头一酸。这件事情我知道,局里组织的捐款活动我也参加了。
  我扫视了一眼,房间里值钱的只有一台21英寸的彩电,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连张靠背软沙发都没有,那张供他拖着病腿坐的沙发椅还是从办公室借过来的。“屋漏偏遭连夜雨”,听说这次为了医疗费,他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借遍了。他的父亲兄弟为了他的治疗,把乡下老家不久前做的新房也贱卖掉了。
  “出院的那一天,病友们握着我的手恋恋不舍地说:我们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史博士则用他那双给成千上万个癌症患者治疗过的手紧紧地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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