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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很安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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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给你电话。”华健没有拒绝与沈彦一起看画展。
“好,那回见。”她欣喜。
“回见。”
徐靖都听在耳朵里。
“你明天就要回去?”
“是。”
“不行,周末你都不在北京呆着。这儿才是你的家。”
“这里没什么事情。”
“上海都是事情,对不对?”徐靖按捺,可已经明显话里带话。
“是。”华健供认不讳。
“就为了跟人看画展?”徐靖从未想过,在华健面前,有争风吃醋的机会。这个呼风唤雨的女人,从未想过,任何人会有能力夺去她的华健。世事改变,仿佛是大势已去。于是夺门而出。
这一夜不欢而散。桌上的美食,凉尽。华健没有胃口吃,躺在床上。他想起这个屋子里,曾经无处不在的,徐靖的影子。她离去后,华健也如今天一样,一个人躺在这里,曾经心若刀割。为了逃避这样的气息,他跑到上海,留在那里,遇见同样心事重重的润研。
这个夜晚,华健躺在床上,回忆辗转。
润研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华健的来电,她小心翼翼地从电影院的位置里站起来,跑出去听。
“Jack?”润研怕有急事。
“润研。睡了吗?”
“没呢?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明天就回上海。”
“你不是刚回去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嗯,真的没什么事。你周末愉快。”他听到她的声音,便安心了。
润研坐回到李汐远身边,嘟囔了一声“是老板”。汐远应了一声,问,“没事吧?”“没有。”润研坐定了继续看着电影。汐远闲散地坐在身边,用润研的麦管喝可乐。
黑暗中,两个人坐着,对着一个明亮的屏幕,看滑稽的电影,汐远笑得“咯咯咯”,她默默侧过头看他。他那么单纯专注,眼睛真是洁净,休息日也穿白衬衫,灰绿的条纹毛衣妥帖,整个人没有一丝皱褶。汐远一直短短头发,润研想起刚结识他时,也是这么侧过头看他,他似笑非笑,吹着口哨,这个世界,一切烦恼,都被他轻易抹去。他没有强悍复杂的人格,成不了达官,也做不了枭雄,也不屑出人头地,如果是古时,定耕作几亩地,不与世人争锋。现世,他在小康之家出生,无需证明自己多具改变生活的能力,一直顺顺利利地下来,李汐远悠然见南山,没有幽深的城府,也没有石破惊天的抱负,只盛产温情。这跟佟硕那么的不同。
一个孩子,才半岁多的样子,也在电影院里,同排座位,坐在母亲腿上,一直饶有兴趣看着汐远,她不哭不闹,却专注地一直看着身边的汐远,因为他笑,她也对着他笑。润研看着这个画面。只有孩子,才是最直接的。她靠本能识别,对一个充满好感的人可以那么肆无忌惮地注视。汐远转过头去,捏捏孩子的脸,与她对视,他的动作和温暖的微笑简直要把人的心都融化。
夏润研30岁就在眼前,身边的人这样开心地坐着,她忽然想要在心里感谢上天,终于在迈入30岁之际,把这样一个有着干燥阳光气息的男人留给了她。仿佛人生可以平静下来,她感到一丝安慰与安全。
电影散场,他一手挎着她的大衣,一手牵着她昂首挺胸地走。
“夏润研”,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润研与汐远同时回过头去。竟是叶笑蕾。佟硕夫妇正站在身后。润研一时没反应过来,触目惊心。
他胖了,已婚男人的通病。一股英气掩藏在中年男人的气质里。再也熟悉不过的眼神,直愣愣地注入润研的心里,对视的几秒钟,迅速颠覆了润研的平和心情,也清空了方才的那些温存与庆幸。
退场的人们仿佛有意在拥挤,撞到润研身上,她几乎没能站稳。她在无意识中,恍惚中,知道四个人挪了地方,看到笑蕾陶瓷般的脸,听到她在寒暄。润研的手在汐远手里,本能般抓得更紧,目光无法定睛,这一切是多么尴尬。对面人的眼神,在企图探究离开自己的那些日子,她过得是否还好?她祈求迅速撤离。
除了李汐远,其他三位都是局中人。叶笑蕾的热忱是主人式的,她直呼“佟硕”的名字,不像一般小妇人“老公、老公”般的喊,这是青梅竹马式的坦然与熟知。她有这资本。心痛原来是生理反应,那一刻,润研果真感到心在隐隐作痛。
佟硕第一次见到汐远。他曾想过无数次,润研将来会得到什么样的归属,这个世界上,他无法给予的东西,总会出现一个人给予。他不知道该悲或喜。她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与一个人相依,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他放心的事了,这一点上,他从来不自私,想得再清楚不过,只要她幸福,他定也快乐。然而,随之而来的失落,怎么能避免?这个陪伴他那么久的女人,在离开一段时间后,终于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他们一起看电影,还会拥抱亲吻,他可以获得她安静却深厚的爱。
突如其来间,佟硕面对了一个必然的现实,深爱他的夏润研也会离去,从生理到心理都将属于另一个人了。再深厚的感情都会有期限,厮守才是唯一的去路。无法怨谁,人生苦短,怎能永远拖累她。他努力挤出自如的笑,希望润研无法觉察他心里的落寞,她的确该离开了,越远越好,别再执拗。
从未想过的是,突然见到汐远,他镇定的心,忽然生疼。他体会到当初他赶走她时,她所承受的一切。他还曾答应笑蕾邀请她来参加那成双成对的婚宴,从未为她着想。如今见到她站在另一个人身边,佟硕悔得不得了,为那些生硬的决定。他终于明白,夏润研的祝福与成全那么不易,先前的那些日子,她如何坚持过来?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是伟大的救赎吗?已经解救润研离开那个落单境地?
夏润研的心怦怦地跳,胸膛都在疼。仿佛这样的偶遇一生都不愿再有。一片空白地跟随走入地库,上了汐远的车,甚至忘记了要与佟硕夫妇告别,隐约中,她听到笑蕾在说话,说了什么润研都不曾记住。然而她满足、幸福也骄傲的口吻,不算是刻意的炫耀,却让润研脑袋一片模糊。她开始跌跌冲冲。
只有润研没觉察她当下失态了,她的失魂明显被三个人看在眼中。佟硕急急地拉着笑蕾道别,他不愿润研再次因为他们的幸福而落寞。笑蕾看到润研的样子,清楚地明白,润研见到佟硕依然无论如何都舍不了的疼惜,反过来也是。他们虽然不再见面,却从未停止在心中对彼此的惦念。可是,与佟硕长相厮守的人只有一个,这点,应该清楚。润研的一个踉跄,让汐远突然明了,面前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不同的角色。他不是普通的同学,朋友,可以轻松地打个照面。虽然自己在润研身边,她依旧双手冰冷。这情形与上一次在超市里见到的样子,如出一辙。他立即明白这男人是谁,润研画中的男人就站在眼前,虽然画没有完成,也只是侧面,而感觉分明来自眼前的这个人。
然而,润研已经是他的伴侣,照理说,见到旧爱,应该云淡风轻,或者因为有了新的恋情而更加秀出甜蜜温暖,可她没有。汐远意识到,夏润研从来不曾从过去中走出,她的疤痕体质并非与生俱来的,却是因为这个男人。他过分强大,强大到自己那么久的存在都无法使她愈合。就算他牵着她的手,只要对面男人的一个淡淡的眼神,她都可能挣脱自己。这仿佛是无能为力的事。
两对人都在各自的车里保持沉默。一个愉悦的双休日就此暗淡下来。
佟硕默默不语地开车,润研的样子开始他在脑海中萦绕。她红润了很多,她已经有了新的恋人,她依旧那么清淡的打扮。头发长了,皮肤更白了,跟身边的男孩子在一起,是那么登对。
“你怎么了?”笑蕾见到他走神,心中不满。
“没什么。”佟硕看着前方。
“润研的男朋友看起来不错,两个人还是朝夕相处的同事。”这赞美也许是说者无意的。
“是挺好的。”佟硕应和到。润研终于可以不再孤单。
叶笑蕾坐在他身边,拥有他,却忽然不觉得胜利。天下女人,再美再智慧也都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关怀备至,无用。要的是心也归属。要完整得很彻底。
夏润研努力从失魄中缓过来,她挤出笑容,问汐远接下去上哪儿?汐远说,去逛街。
“我想买些衣服,你来帮我选。”汐远尽力回避刚才所遇情景,方才遇见的朋友与润研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深究,晓得是旧同事就足够了。
汐远买了衬衫、毛衣、大衣,润研耐心地帮他挑选。他们与世上任意一对温馨的情侣一样,双休日为彼此挑选衣服,打扮成彼此喜欢的样子。热情的销售,对着汐远:“你太太真是好眼光。”那些衣服搭配在汐远身上显得比原来的价值高出许多。汐远不去纠正那个称谓,笑着回应:“她是学画画的。”
汐远提议润研也选几件衣服,走了一圈,她不曾选出任何一件来试。两个人漫无目的地瞎逛。
“润研,试衣服你都没兴趣。”
“我懒。”
“那我帮你选。”
“你嫌我打扮得丑了?”
“不丑啊,你有你的style。可是可以买些新的。”
“我穿来穿去就是那些。”
汐远走到一排衣服前,选出一件灰色的羊毛修身短西服,裁剪得无比精心。润研穿起来,一派秀外慧中的样子。质地好,也不花哨,半职业,分明就是她的风格喜好。
“我买给你。”润研没有推托。她知道接受比拒绝好,这样才身为他人女友。
“怎么不给女朋友买些鲜艳的颜色?”她把购物袋拎在手里问。
“你穿这个,好看。”他自信地说。
夏润研笑起来,她把黑色羊绒围巾甩到肩后,慢慢地走着。她习惯了一个人逛街买衣服,那样非常自由,而汐远从来没有叫她感到压力与难堪,两个人也显得很散漫自由。
佟硕是从来不会陪她的。在德国时,他耐心地陪笑蕾去购物,夏润研一个人在慕尼黑漫无目的地瞎逛,她人生地不熟,心中是多么羡慕。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只在黑暗中,才获得亲吻。可是她没抱怨过,她的感情注定要克制隽永。
“去家里吃饭吗?我妈肯定做了很多菜。”汐远问她。
“今天有些累了,不去了。你回家吃吧,我等下路口直接叫车。”今天内心翻江倒海了一番,自然累。
汐远帮润研叫了车,回头走向车库。那一路,他感到心在被一个东西慢慢划开,步履沉重。她在他身边,然而灵魂却完全不在,这是爱情里最残酷的事了。是否,润研一个人走掉,犹如今天,一个人叫车走了,那个背影更为轻松些?他是她逃避现实的一个人罢了,任何人都可以是。
回到家,汐远直接躲进了房间,他把自己闷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睡觉。小时候,就是这样的习惯,烦恼了,就一睡了之,醒了就没事了。他简单自然,那些烦心事,自然就睡掉了。汐远没有尝试过喝酒、开快车来发泄情绪,他从来就习惯了把愁情烦事脑后一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一夜,他却不知道醒来如何去面对润研。
润研拎着汐远买的礼物,在出租车里,整个人瘫了下来,原来一直就还那么紧张,一到一个人的时刻,就泄了力气。司机把车停下,提醒她到了。她匆忙地低头付钱,离开车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站在旧公寓前。刚搬家的那段时间,的确有几次,她习惯了向左走,后来便不再犯这错误,谁知今天又站在了这里。
她叹气,刚准备调头走,一个东西将润研整个撞翻,她手中的购物袋,肩膀上的背包全部掉在了地上,她也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同时,哐啷的一阵声响,润研知道自己被自行车撞了。
“不好意思”,一个非常高昂的声音,伸出一只手来拉她。她跌得十分狼狈,站不起来,等她转头看到对面的人,才发现竟然是蒋昱。只是,他的头发短了,皮也不蜕了,衣服也穿着,尚存的是那份冒失。这一天内,仿佛发生了很多事情。
润研被拉得站起来。“你没事吗?”对方问。
还没等润研回答,对方又说,“你怎么这么站?这样很危险。”是对润研的责备。
她忽然感到委屈,被撞了,还被训斥。是她不对,这一天,自从见到佟硕,她就失了神,如今又被一个向来不尊重她的人,劈头盖脑责备。被撞疼了,东西还掉了一地,脑袋也一片模糊。润研于是眼泪含在眼中说,“没事。”
润研揉着生疼的肩膀去捡自己的包,蒋昱也俯下身来,她以为他帮她捡东西,谁知,他的手伸过来,捏润研的肩膀。一阵钻心的疼,润研叫了起来。她的眼泪没忍住,滚落,愤怒地看着他。
“夏润研?”看来蒋昱是刚刚发现。
“请你放开。”润研的口吻没有含糊。
“你可能骨折了。我带你去医院。”他只是轻轻一捏,润研就惨烈地叫了起来,于是便判断,她骨折。
“我没事,你把手拿开。”她继续去捡自己的东西。
“别逞强,你一定受伤了,有没有骨折去了医院再说。”蒋昱说道。
“说了不管你的事,我不是你的那些动物。”润研显示出暴躁,一声大吼,正好发泄了压抑。
“什么叫不管我的事。”他拉着她走,不理会她,也没有狗咬吕洞宾式的恼羞成怒。她疼得根本挣脱不了。她知道这个医院,蒋昱是去定了。两个人上了出租车,跟仇人一样没有言语。到了医院,蒋昱一个人跑去挂号,看着他的背影,润研渐渐得到平息。
医生诊断,润研只是软组织擦伤,开了些扶他灵,就让她走了。他在医院门口叫了车,把她塞进去,嘱咐了声“以后小心点”。她看清他那细长的眼睛。在车上,她发现,蒋昱的自行车一直还倒在路边,她转过头,一个高大的影子站在原地,注视她离去。
夏润研揉着依然隐隐作痛的肩膀,嘱咐司机开得快些。她一低头发现身边只有自己的包,汐远买的衣服弄丢了,她急忙吩咐司机掉头,去原地找。下了车,又在以前的公寓楼下,却并无所获。润研给汐远打电话,可对方已经关机了。她受了皮肉之苦,男朋友刚送的礼物也丢了,无法交代也无处告慰,这一天过得有点糟糕。
蒋昱匆匆奔到球场,球伴们已经热身结束,他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加入。他勤奋地奔跑,投篮,他浑身充满了力量,需要大剂量运动的宣泄。工作的空窗期,姐姐希望他停止那些无休止的驻外生涯,然而,如果停止迁徙,蒋昱无非就是一头困兽,在运动场上靠释放体力来保持精神。他是野生动物,再舒适的环境都不是他的。没有人能理解,包括姐姐,也包括那个多年来依然安插在他心里的黄漾。
多年前,在理想与爱情之间,蒋昱选择了理想。他得到一份梦寐以求的工作,同样梦寐以求的黄漾此后也走出了他的世界。人生有时候忽然就很残忍,因为需要做选择题。不幸被扣掉那个关键的三分,于是命运转折了。蒋昱成了公司最年轻有为的摄像师,他几乎走遍了全球,在全世界最理想的一个摄制组里,与他打交道的中国人很少,女性更少。他终日等待野生动物,拍的片子由频道在全世界播送。有时候,一整天,他都不说一句话。
所有人认定他乐衷做不羁的单身汉,包括他的亲生姐姐。年轻男人,居无定所,心似旷野苍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牵绊的。他的心境还是一个男童,要去外面的世界开眼界。只是,这些年,他常常想起当年的黄漾。
黄漾短发,白皙,瘦瘦的,柔软的骨骼。蒋昱见到她的那个夏天,她穿一个件黄色的T恤,一条白色的短裙,手里拿个网球拍子。她的短发增添了她的活泼明秀,鼻梁上的眼镜将那双湿润的眼睛遮挡在后面,这女孩子的样子是天生要受宠的。
她如今是港商的太太,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的头发蓄长了,眼镜也脱下了。然而那些寂寞的日夜晨昏,蒋昱脑海里的黄漾都是短发,黄色T恤,一个孩子般的背影。那些青春梦一场,她要的他给不了。
蒋昱跟随摄制组出国,黄漾没有来机场。他一走便很久,每次回来都匆匆呆几天就走。这些年,他被看作适合了漂泊,唯有那些寂寞空旷的夜里,黄漾孩子般的背影如苍穹中的璀璨星星,让他想起过往。
那一日在姐姐家见到夏润研,这女孩的皮肤与眼睛令他想到了黄漾。这些年,他遇见过很多与黄漾相似的女孩。在街头或者酒吧,他禁不住为她们拍照,拍的时候心是怔怔的,可照片洗出来,他才知道黄漾是独一无二的。见到夏润研,他陷入回忆,企图找出心底里黄漾的样子。
润研没有穿新衣服上班,汐远看在眼里。他的期盼被磨得越来越低。昨夜受困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觉过后,忧愁离去,他愿意继续给予所爱的人机会。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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