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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鸿乱-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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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似乎活着就是为了嗜血与杀戮。

    他只攻不守,即使搭上自己性命,也不能让敌人残喘于世,这便是他的骇人之处。阴风拂过,卷起漫天风刃,冷意袭来,天地间弥漫着凄凉的肃杀之意。

    亵、衣被雨水打湿,包裹住赵隶刚柔并济的身形,风刃呼啸而过,与其周身剑网一一接触,他面色沉了下来,立刻加强了鸿羽攻势,明知这奋力一搏必是徒劳,却也不能放任童彧在自己面前屠杀无有还手余地的月宫仙子,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常素娥如此“忠诚”,若是自己不幸身亡,三日后不能复归郓城,婉儿会待如何?面对黑白无常死神般的嗜血魅影,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不觉间耳中阵阵蜂鸣。

    斩魂镰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向赵隶直劈而下,鸿羽划出一条白练迎了上去,只听得轰然巨响,镰刃与剑芒撞在一起,霎时散落了漫天星河,花火四溅若雨。

    两人兵刃相交后同时跃出,赵隶在空中腾转急旋,并缓慢落下,双脚轻轻的点在石棺边沿,仿佛失去了重量,真的如柳叶一般。

    黑白无常万万没有想到赵隶轻功如此绝妙,远在自己之上,不禁暗道:“若不使出绝杀一击,取其性命,恐怕缠斗多时,必会落于下风。此人武艺平平,轻功却是当世罕见,不仅轻盈如叶,还能快似闪电,恐怕当世也只有月宫仙子常素娥与自在天王叶轻尘能与之匹敌!”

    赵隶点石而起,前后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之流水,鸿羽曲折弯转,似绸如练,直指童彧咽喉。

    黑白无常毫不躲闪,以攻为守迎刃而上,全身劲力灌注镰内,但见一道灰色闪电骤然从星河中激射而至,准确的轰击在镰刃之上,银色弯脊骤然漆黑如墨,带有浓厚的戾气,墨芒急骤扩大,逐渐变得扭曲,弯刃似乎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劲力,一颤一颤的宛如心跳一般。

    鸿羽化作一点寒星,直欲穿喉而过,剑尖在空中立时改变了方位,童彧人在半空,蓦地转身,鸿羽立时落空,只是割断了无常腰间魂带。

    月宫仙子不觉倒吸一口凉气,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寒流夹杂着风刃扑面而来,急道:“赵公子小心,这是无常的惊雷斩,莫要与其硬拼!”话音未落,却是为时已晚,鬼宅内一片死寂,二人早已分出了胜负。

    斩魂镰在月光的反射下闪着刺眼的寒光,弯刃上兀自刻着殷红图腾,两道暗影于半空交错,黑白无常轻轻的在赵隶耳边阴测测的道:“你……已经死了!”

    风吟依旧,夜雨潇潇,童彧稳稳的落在地上,赵隶却从空中摔落,胸口亵、衣残破,露出了一条细细的红痕,鲜血由痕中涓涓流出,他俊目圆瞪,感受到身体的温度正在寸寸剥离,恐惧难以名状。

    黑白无常淡漠的拭去镰刃鲜血,素衣黑白相间,与自己半面邪魅半面惊悚之脸一一对应,他冷眸如霜,放佛目空一切,转而望向月宫仙子,笑道:“怎么样,心疼了吗?这小子生有一副好皮囊,实是不比玉面罗刹逊色分毫,难怪仙子会移情别恋,对他情有独钟!”

    常素娥冷目寒若冰霜,怒道:“休得胡言乱语,本宫与赵公子清清白白,并无任何情感可言,即便是玉面罗刹,本宫亦不想提及!他与师姐鬼母子的爱恨纠葛,早已逝去多年,是他用情不专,害得师姐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并非因为本宫苦苦痴恋!”

    “清白?这小子身着亵、衣,与你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甚至为了救你以命相搏,你却在这里和我说并无情感,简直可笑至极!”黑白无常缓缓向赵隶走去,冷冷的道:“你若不想看到他身分两段,便自觉地将汉玉九龙佩交出,童某念在同门之义,便饶他性命,可你却非死不可,不然教主岂会善罢甘休!”

    月宫仙子神色黯然,柔声道:“赵公子,本宫平生最讨厌欠下人情债,你即便舍生忘死的相助与我,我也绝不领情!本宫事先提醒过你不要牵扯进来,可你一意孤行,自不量力,汉玉九龙佩事关重大,涉及到本教生死存亡,甚至是江山命途,恕本宫不能轻易交出,你在泉下有知,莫要怪我!”

    赵隶颤抖得瘫坐于地,他双耳蜂鸣,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是记得自己在空中看见了一双可怖鬼瞳,这双鬼瞳无有任何人世的情愫,恍若死尸一般,他只是犹豫了片刻,便觉得胸口一凉,就这样丧失了战力,他心有不甘,不禁暗道:“我……我真的已经死了吗?”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八卦毒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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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还活着,还……还没有死!”赵隶神色黯然,似乎遏制不住源自心底莫名的恐惧,整个人颤颤巍巍,略显颓势。

    他下意识的抬起左臂,食中二指轻轻抚过胸前血痕,他能真切的感受到伤口处若有似无的接触之感,恐惧与寒冷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证明着自己生命的存在,他支支吾吾的呓语着:“我……我不能死,婉儿还在等我……还在等我!”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惊栗,仿佛身体变得愈发轻薄,甚至可以感受到心跳的份量!斩魂镰只是在胸前隔空一闪,风刃便已将皮肉割破,剧痛之下鲜血横流,却并未伤到筋骨。

    他在心中反复的问着自己,为何伤无大碍却像个游魂一般萎靡,难道在空中与黑白无常对视的瞬间,灵魂便已脱体而出,封印于无常的鬼瞳之内吗?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耳边兀自萦绕着童彧渗人的语调,一遍又一遍,无有终了,“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黑白无常浑身散发出死亡的气息,仿佛源自地狱的厉鬼孤魂,没有任何人性的特征。他半张鬼面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诡异笑容,双目直勾勾的注视着月宫仙子,就连目光也可这般寒冷,他邪笑道:“仙子果然口是心非,童某绝不相信你会眼睁睁的看着小白脸身首异处!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当真以为童某不敢大开杀戒吗?”

    童彧一步步向着赵隶走去,步伐沉稳,带有死亡的惊栗,走得甚是缓慢,仿佛时间停滞一般。斩魂镰宛如死神蝎尾,就这样拖于身后,镰刃在泥沼中恣意划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

    常素娥面不改色,气吐如兰,她看向赵隶失魂落魄的俊面,冷冷道:“此人与本宫并无瓜葛,是死是活自有他的命数,又与本宫何干?怪只怪他不该与本宫相遇,不该卷入这场无端是非。赵公子,你安心去罢,生逢乱世,死了未必是件坏事!”

    黑白无常停下脚步时已然立于赵隶身旁,阴测测的道:“仙子果然与众不同,你的心比你的脸还要冷上万分,能做到视死若归无情无感实属不易,仙子是个天生的杀手,难怪帝释天如此待你!”

    赵隶仿佛充耳不闻,没有丝毫言语,只是怔怔得看着愈发青紫的掌痕以及手中惴寒之剑,思绪似乎沿着黄河早已漂向郓城,不禁暗道:“韩江城曾说剑心如魂,须得以人命祭之,那到底什么才是剑中之心,谁又是这祭剑之人?简直匪夷所思!难道非要命丧于此,鸿羽才可浴血重生?筏鬼客与我素不相识,何故告之实情,难道他另有图谋?不论今夜是否能够逃离此劫,我亦是命不久长,如若三日后不能复归郓州,石敬瑭能否善待婉儿?想我投身落霞庄十载有余,深知婉儿对我颇含情愫,只惜我出身卑贱,根本不配婉儿垂青!何况鸿羽无心,反噬其主,终是无法长相厮守,明知结局苦痛又何必开始?”

    他微微举头,看到常素娥冰一样的眸子和那谜一样的面容,缓缓道:“仙子虽然冷漠无情,但字字皆是发于真心,说话毫不掩饰,乃是敢爱敢恨之人,一切随性之使然,就算仙子是世间极丑之人,赵某也绝不会见死不救!仙子莫要自责,赵某绝不惧死,何况我已是将死之人!”

    童彧冷哼一声,斩魂镰高举过顶,镰刃携带墨色烈风,几欲将赵隶笼罩其中,邪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个痴情之人,常素娥乃是凌霄宫的一宫之主,是个江湖中出了名的冰霜美人儿,为她生为她死的人不胜枚举,你又何必自作多情,趟这场浑水?纵使你情比金坚,貌胜潘安,仙子也绝不动容,现下你可知道这种行径是有多么的迂腐可笑?闲言少叙,童某便以汝血喂食此刃!”

    镰刃蓦地斩下,断雨之音不绝于耳,赵隶身子一侧,竟然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向着远处爬滚而去。

    鸿羽撑地,剑刃缓缓弹起,他便借着反弹之势站起身来,正色道:“赵某没有觉得丝毫的迂腐可笑,救人只是出于侠之本心,并不期望某人心心念念,不论仙子领情与否,此事赵某非管不可,若要为难仙子,便从赵某尸身上践踏而过,否则必成鸿羽剑下之鬼!”

    黑白无常僵愣愣得立于原地,身子动也不动,单是半张萎缩死面和一双冷血鬼瞳,就已经足以令人心胆俱寒,缓缓道:“你小子可真是执着,方才没能杀你,现下便让你尝尝死亡的滋味,诸天教的勾魂使绝非浪得虚名!”

    话音未落,斩魂镰便在童彧身后分出八道化影,镰刃以虚化实,长柄一端置于身后八卦魂盘的刃槽之内,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与魂镰化影一一对应,而另一端向着八方伸展,招摇着诡谲之姿。

    八道魂镰闪着幽冥之色尽数插入泥中,黑白无常双脚自然离地,整个人俯躺于半空,想不到镰柄竟然能够弯折,如同手臂般行走自如。狰狞鬼面缓缓抬起,双目由始至终注视着赵隶惊惧之容,整个人宛如墨色巨蛛,惊悚异常。

    常素娥傲眉紧蹙,本就失了血色的肌肤变得愈发惨白,厉声道:“赵公子,既已无碍便速速离去,何必枉送性命?你口口声声说要营救你家小姐,便是这般轻生?无常以魂镰为足,此乃诸天教的不传秘法,八卦毒蛛!兽化后的黑白无常极度嗜血,此时的它不通人语,无有心智,你……你绝非敌手!”

    这一惊着实非同小可,赵隶叹道:“世间怎会有如此奇特功法!”

    鸿羽曲折弯转,立时护在胸前,剑身戾鸣之音不绝于耳。他面色煞白,不觉连连后退,身子已然抵住鬼庄残垣,发现已是退无可退,不得不止住战栗双足,遂举首瞠目而视。

    但见斩魂镰蓦地张开,“巨蛛”竟有两人多高,八刃疾行,直向着赵隶俯冲而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帝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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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如此“异兽”,赵隶实是不知应该如何抵御,整个人怔在当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镰刃袭来。

    身畔似乎有凉风吹过,寒意足可渗入骨髓,不觉中卷起了漫天暮雨,恣意得拍打在脸上,雨刃刮面如刀,他忽然被阵阵剜心剧痛蓦然“惊醒”,才发现生死已然悬于一线!

    斩魂镰迎风挥出,乾、离二刃形成了两道刃网,乌青寒光携雷裹电般直取赵隶咽喉,镰刃未到,森寒戾气早已刺破层层雨幕呼啸而过,赵隶脖颈处竟然真有血迹渗出。

    危难之时他心如明镜,知道若是躲闪不及必会被乾、离二刃透体而过,成了这刀下之鬼。他此刻仿佛变了个人,神色间不再犹豫,没有了丝毫萎靡憔悴之色,脸上焕发出坚决而耀目的光泽。

    他反手驭剑,鸿羽平举当胸,左手双指轻点如绢刃脊,呈托举之势,双目死死的盯着“八卦毒蛛”的一举一动,始终不离无常狰狞鬼瞳。

    鸿羽剑气逼人,蓦地与颀长镰刃正面相触,只听得声声巨响,鸿羽被两道镰刃重压而下,刃脊顺势弯曲,宛如弦月当空,无形中卸去了“毒蛛”大半的斜斩之力,赵隶虽然侥幸脱险,但虎口仍是滴出血来。

    兽化后的黑白无常不仅丧失了语言能力,仿佛连视觉也一并失去,似乎只能用敏锐的嗅觉搜寻着赵隶惊恐的讯息。正因如此,他那慑人心魂的鬼面与赵隶惊惧之容近在咫尺,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心跳,甚至呼吸既闻。

    无常半张死面仿佛活了一般,逐渐变得粘稠,如宣纸上点洒的墨迹,以惊人的速度开始蔓延,乌青的色泽缓缓扩大,直到整张死面,甚至于整个身躯皆被萎缩褶皱的肌肤所覆盖,全然不似人状。

    赵隶看得目瞪口呆,双手在镰刃的重压之下难移分毫,却见坤、震、巽、坎四刃同时提起,席卷赵隶周身各大要穴,霎时间,亵、衣被鲜血染红;血腥之气呛得脑仁生痛。

    他气血紊乱,全身一片模糊血肉,已是皮开肉绽,甚至连骨头都快化去,口中兀自噙着鲜血,又酸又涩。

    他一声长喝,借着腥风退散而去,玄靴轻点,瞬息无影无踪,唯听风声豁然,雨幅依旧。

    黑白无常愕然搜寻,暮色下的鬼宅阴森可怖,石棺紧紧贴合在一起,林立其间,除了正门处的月宫仙子外,已是空无一人。

    赵隶去往何方,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黑白无常蓦地举头,但见头顶白影闪动,似燕如鸿,刹那震剑急坠,破云而堕月。

    剑芒犀利,由月中斩落,鸿羽蜂鸣,急欲一招取敌,锋锐直斩,一派嚣狂剑气席卷而来。

    常素娥没有想到赵隶在重伤之下,仍能爆发出如此惊人潜力,似乎被他独树一帜的迅捷身手所深深折服,但面色却极是难看,高声道:“赵公子莫要硬拼,你不是它的对手,八卦毒蛛是由身后魂盘操控,只要击碎魂盘,无常必败!”

    赵隶于空中听到仙子此言立时会意,遂注视着无常身后一尺见方的八卦魂盘,手中鸿羽急转刺落方位,剑招破风而出,不料却被坤刃尽数挡下,一时间星火明灭,直映得鬼宅亮如白昼。

    他意在降敌,鸿姿腾空不落,剑影也随之飘忽不定,猝尔又是一阵横扫,鸿羽招招点向魂盘中心。

    无常嘶吼着,仿佛发了疯的野兽一般,八刃齐旋,无数风刃将赵隶送出丈许,竟是以血肉之躯将鬼宅残垣洞穿,摔向密林深处。

    赵隶闷哼一声,忽觉心口绞痛,一口鲜血登时喷出,染红了脚下浑浊泥沼。他紧握手中长剑,再次起身,生平从未遇强而降,今日又岂会轻言放弃?

    星光晦暗,谲月如钩,赵隶神色异常果决,似乎不为无常摄魄鬼眸所动分毫,誓死而战的决心溢于言表,他继续艰难的前行,身子摇摇欲坠,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得扶住鸿羽柔韧剑脊,仍是立在那里,却再也无法行进,仿佛灵魂随时都会脱离而出。

    常素娥眼中似是噙着泪水,莹澈而澄明,怒道:“赵公子,你这又是何苦?本宫不想欠你人情,即便你当真救了本宫,本宫也会亲手取你性命,否则你的恩情本宫无以为报,你……你还是走罢!”

    细雨似乎诉泣着此战的凄烈,赵隶右手拄剑高跪于地,左手颓然垂下,颤声道:“赵某心意已决,死后不求仙子记挂,只求死得其所,问心无愧!”

    赵隶话音未落,但见身后狂风顿起,金光弥漫,恍若佛陀现世,四周威语轻抛,直震得雨幅颤颤,木叶潇潇,“降可生,抗则死,黑白无常,还不速速退下!”

    声音震耳欲聋,在天地间涤荡良久,仿佛汹涌暗涛,滚滚而至。赵隶心下一凚,他生平初见有人声可断雨,简直骇人听闻!

    无常不识人语,哪里认得来人是谁,斩魂镰不由分说的便向光心斩去,即使魂镰威能如斯,但仍是被光中佛手震出丈许,但见一道佛影催动内元,掌引风雷,一股强大的内劲惊涛骇浪般将无常湮没其中。

    一掌贯胸,肺腑俱震,黑白无常头冠震离,长发蓦地飘出,显得狼狈至极,很难想象无感鬼瞳中竟然也有惊惧之色在隐隐闪动。

    无常略一回神,发现自己已然堕入尘中,“八卦毒蛛”奋力站起,忽见无数丝线由金光中徐徐飘出,杂乱无章却又井然有序,上面金辉熠熠有流光闪动,雨水溅落其间,皆是骤然成汽,显然此线灼烫异常。

    此乃诸天教的无上至宝断念刃,既是丝线亦是刀刃,紧贴着无常俯躺之躯停滞一瞬,蓦地收紧,而后松开,断念复归光中。

    童彧尖叫一声,鬼目自凌乱的发丝间射出怨毒的光华,鲜血从手腕,手肘,肩颈,膝盖飞溅而出,像是赤红色的梦魇,刹那蔓延开来。

    魂刃归于一处,失魂落魄的插于石棺之上,童彧溃败后现出了真身,他愕然举头,但见金光从天而降,坠于鬼宅之中,乱雨似乎避道而行,当中一个魁硕佛影如鬼似魅,长袍逶地,猩红若血,佛头却隐于面具之后。

    铁面异常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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