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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三女侠-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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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听了,面色一变,“哼”了一声道:“你对十四贝勒倒很忠心。”他一直以为唐晓澜是先帝的卫士,允堤的心腹。
唐晓澜听言察色,心道:“看来我猜得不错!”想起在畅春园中所见的先帝死时的惨状,蓦地颤声说道:“允祯,你干得好事!”
雍正吃了一惊,霍地起立,右臂一抬,向唐晓澜咽喉抓去,雍正的武功得自少林前任主持本空大师的真传,极为厉害,唐晓澜肩头一缩,脚步不移,避了这一招,朗声说道:“你杀死我也没用!”
雍正面色青白,忽地哈哈笑道:“你瞧见了我也不怕,你有什么本事能摇动我的宝座,抢夺我的江山?俗语云: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从实说来,你是受谁的指使?是八贝勒还是九贝勒?你若想替他们夺位,那你的主意就打得错了!现钟不打你反去练铜吗?你从实说来,自有你的好处,你自己想想。”
十四贝勒允堤被解了兵权软禁之后,在众皇子中,雍正最惧的就是八贝勒允祀已了。允祀精通武艺,而且颇得人心。至于九贝勒允唐则是允祀的一党。雍正谋夺了皇位之后,生怕其他皇子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谋夺他的皇位,因此处处提防,疑心甚重。
那一日在畅春园中,雍正扼杀了康熙之后,唐晓澜才冲进来,虽然见康熙死状可疑,还不敢料到是允祯所施的毒手,如令见允祯如此口气,分明先帝是他所弑无疑。
这刹那间,唐晓澜几乎按捺不住,就想拔剑和他厮拼,雍正目露凶光,嘴角挂着冷笑,唐晓澜打了一个寒噤,心念这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雍正逼前一步,追问道:“你说不说?指使你的人是八贝勒还是九贝勒?”
唐晓澜强抑怒火,仰天一笑,道:“我是何等样人?你也不知道!他们岂配指使我?你把皇位看得如此之重,难道别人也得像你么?”
雍正怔了一征;道:“你是说八贝勒不想皇位吗?”唐晓澜哈哈一笑道:“我是说我自己,与他何涉?我为自己庆幸,好在我不长在皇家,哈哈,哈哈,哈!”
雍正斥道:“你疯了吗?”他怎知唐晓澜也是凤子龙孙,只因目睹皇室黑幕之多,骨肉相残之惨,一时控制不住,发为悲愤之声。
唐晓澜狂笑一阵,雍正又问道:“你既然不是想替八贝勒争夺皇位,那么你深夜到此,意欲何为?所说机密,又是何事?”
唐晓澜道:“你派人偷入正大光明殿,又在畅春园逼死父皇,这还不算是机密吗?哈,在你,这不算是机密,但若众皇子知啊,可就是天大的秘密,他们岂肯与你干休?”
雍正目露凶光,“哼”了一声道:“你是借此要挟我了?来——”“来人哪”三字尚未说出,唐晓澜忽地一声冷笑,笑声刺耳穿心,饶是雍正绝代奸皇,也觉寒栗,只听得唐晓澜道:“你今晚若杀了我,十日之内,你的秘密,就要传遍京华!”
雍正狞笑道:“你单身到此,我把你化骨扬灰,谁能知道?你好好听联的话,不失你的功名富贵,先帝还有什么遗诏交给你吗”?雍正想软硬兼施,再加盘问,唐晓澜忽地长啸一声,双掌一拍,屋顶突然有声叫道:“唐兄弟你放心,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雍正大叫:“捉刺客!”屋顶上的人哈哈大笑,门外哈布陀与天叶散人飞身追赶,笑声散入花木丛中,转瞬不见。
这人正是陈德泰,他号称“神偷”,自有日走千家夜劫百户的神出鬼没本领。唐晓澜与他算准,在园中大闹之后,武士歇息,戒备必松;而且唐晓澜单身求见,哈布陀与天叶散人的注意必然放在唐晓澜身上。守在门外,留心的是屋内的声息。因此陈德泰得以从容埋伏,大胆发言,这在江湖百计中属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转移注意,深入敌人腹地之计,本来是极险的一着,侥幸竟得成功。
雍正面色青白,颓然坐在太师椅上,不发一言。片刻之后,哈布陀与天叶散人回来请罪。说是刺客已经逃逸无踪。哈布陀悄悄禀道:“皇上,请把唐晓澜这小子交给我,我用毒刑逼供,不怕他不说出刺客来历。”雍正怒极。一掌向哈布陀掴去,忽地想起哈布陀忠心耿耿,不应太伤他面子,一掌拍出,未到面门,方向忽改,一掌将靠椅的抗子打断,道:“你们出去,朕自有主意,不必你们多言!”
唐晓澜神色自如,待哈布陀与天叶散人走后,淡淡说道:“皇上,这脾气可发不得哪!”
雍正怒极气极,眼珠一转,反而面色缓和,大笑说道:“哈,有你一手,这交情可得卖给你了。你说,你既然冒死见朕,而又不是听人指使,那必定是有所求于朕了。你爽直的说,你所求的究是何事?”
唐晓澜道:“皇上知机善断,果然比十四贝勒高明,难怪你得了皇位。”似赞似讽的说了几句之后,忽地面色一端说道:“我斗胆请皇上将琳姑娘交给我带回去!”
雍正怔了怔,他绝未料到唐晓澜冒险犯难,为的竟是这个女子。想起冯琳月貌花容,十分难舍。但听得唐晓澜道:“我带她出去之后,发誓跳出是非之场,再不管你们皇家之事了。”雍正心念一动,想道:“怎么听此人口气,竟似与我们皇室大有渊源?为什么父皇这样宠信于他?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唐晓澜见雍正沉吟不语,朗声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过便算,咱们今后井水不犯河水,我言尽于此,你还有什么顾忌么?”这话斩钉截铁的说明:若然雍正将冯琳放出,他就决不揭穿雍正的秘密。
雍正哈哈一笑,掩饰窘态,举手说道:“你既然要她,我便赐给你吧。美人儿人见人爱,想不到朕以万乘之尊,也竟无福消受,你今后可得好好看待于她!哈,来人哪!”唐晓澜想不到他心思如此淫邪,满面通红,“呸”了一口道:“怪不得本无大师骂你是采花淫贼!你做了皇帝,我真要为爱新觉罗氏的列祖列宗叫屈!”
雍正面色一沉,忽又笑道:“你的记性倒不坏,还记起朕在山东时候做的风流韵事。对啦,咱们还是老朋友呀!”
说话之间,哈布陀与天叶散人又已双双走进,雍正摔手道:“哈总管,你把琳姑娘带来。”又对天叶散人道,“你将朕的金波玉液琼浆酒拿来。朕要与唐兄痛饮几杯。”
两人接旨退下,唐晓澜想起年羹尧毒杀本无大师之事,冷笑说道:“我事情一完便走,谁要喝你的酒?”
天叶散人捧壶走出,斟了两杯,垂手退下。雍正举杯笑道:“最难相识故人来,咱们在青岛的滨海楼同饮以来,霎忽又近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思之令人感叹!”
唐晓澜仍然端坐不动。雍正忽笑道:“你怕朕毒杀你吗?朕要杀你,何必在酒中下毒?”将杯酒一饮而尽,掷杯笑道:“你如此多惧,叫朕如何能信托于你?”
唐晓澜心想:不饮恐生枝节。他有秘密在我手中,料他不敢杀我。这杯酒饮又何妨?看他又有什么花样?也举杯一饮而尽,将空杯摔下庭心。雍正哈哈大笑。
唐晓澜但觉酒香浓冽,亦无异状。雍正大笑声中,哈布陀已将冯瑛带上。冯瑛大声嚷道:“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要我听你摆布,可万万不能。你如此荒淫无道,我看你的皇位也不久长!”
唐晓澜听冯瑛痛骂皇帝,心中喜道:“这丫头恢复了本性了。”冯瑛忽见唐晓澜也在堂上,惊喜交集,骂声顿止,叫道:“咦,唐叔叔,你也在这儿!”
雍正道:“原来你们还是叔侄,好呀,琳姑娘,你不愿回京,就随你的叔叔走吧。”
冯瑛睁大眼睛,看着唐晓澜,目光中带着无限疑虑。唐晓澜听了她那声“叔叔”,已知她是冯瑛而不是冯琳,问道:“师傅好吗?你到了邙山没有?”冯瑛道:“是师傅叫你来接我的吗?”这时她已确知不是在梦中,神情顿然喜悦。
唐晓澜道:“咱们走吧!”雍正忽然斟满一杯美酒,道:“琳姑娘,这是你最喜欢的金波玉液琼浆酒,你不喝一杯么?”冯瑛怒道:“谁是你的琳姑娘?谁希罕你的酒?”伸手一扫,把酒杯扫落台阶,砰然一声,酒杯碎裂,忽地泛起一团火光,唐晓澜心中一凛,想道:“这酒入口并不呛喉,为何如此厉害?
冯瑛袖子一拂,走下台阶。雍正忽道:“唐晓澜,你且慢走。”冯玻霍地回转头来,怒道:“我早知你不怀好意,你想把我的叔叔留下么?唐叔叔,这个皇帝坏得很,他的话不能相信,他哪肯容我们好好的走,一定是另有诡计,你不要给他骗了。”拔出短剑,便待再拼。
雍正把手一挥,哈布陀将冯瑛拦住。雍正低声笑道:“唐兄不是我信你不过,事关重大,我总得在你身上留下一点凭记。”唐晓澜狂笑道:“好呀,你至尊皇上,也要行江湖上黑道的规矩么?那就来吧,我既敢到此,即算三刀六洞,决不皱眉。”
所谓留下“恁记”,乃是黑道上的术语,例如削掉一只耳朵,刺瞎一只眼睛之类,都算在身上留下的“凭记”,这乃是辈份尊、武功高的一方,要惩戒对方时所下的辣手,但这种手段,只有黑道上的霸主才会使用,一般武林的正派人物,是决不愿施为的。
雍正得意笑道:“我早在你的身上留下恁记了,你不知道么?”唐晓澜一怔,心道:你的武功也不见比我高明,怎能在我的身上做下手脚?
雍正道:“唐兄,你休怪我,刚才那一杯酒乃是毒酒!”唐晓澜道:“你言而无信,可休怪我不守诺言!”雍正笑道:“虽是毒酒,可对你全无伤害。这毒酒要一年后才发作,在未发作时,你一切都如常人。发作之后,三日眼盲,七日残废,到第十日便呕血身亡!所以你至迟在明年今日,便当入宫见我求讨解药。”
唐晓澜气得浑身战抖,半晌说不出话来。雍正得意笑道:“你在这一年之内,若然安份守已,明年今日,你来求我之时,我自然把解药给你。若你妄图生事,乱道是非,挑拨众皇子与我作对,那么,哼,哼!你就别想活命了!”雍正这一手确是非常毒辣,他心中早已算定:“在一年之内,必能将各皇子的羽翼全部剪除,那时就算唐晓澜与冯琳泄露他的秘密,他也不怕了。那时,唐晓澜来求解药,生死之权,可就全操在他的手上。
唐晓澜骂道:“好不要脸的下流手段!”雍正大笑道:“若非如此,联怎能安心!”面色一沉,拂手说道:“一年后再见,到时你还要把琳贵人也带来,你听清楚没有?哈总管,别动手啦,让他们走!”
冯瑛给哈布陀拦着,冲不上台阶,正自发急,忽见哈布陀退过一边,唐晓澜走下堂来,又喜又疑,问道:“唐叔叔,怎么这狗皇帝又肯放你走了?”唐晓澜一言不发,将冯瑛拉下台阶,出了年家花园,这才吁了口气。
冯瑛道:“这是怎么回事?”唐晓澜恐说了出来,徒令冯瑛伤心,于事无补。淡淡说道:“没什么。他有把柄在我手里,所以才不得不放咱们出来。”
唐晓澜转问冯瑛下山之后的事情,冯瑛约略说了一遍,忽道:“唐叔叔,世界上会不会有两个相貌完全相似的人?”唐晓澜道:“若然是孪生的兄弟姐妹,相貌完全相同,那也是有的。”冯瑛低头沉思,良久,良久,抬头问道:“那么,想必我还有个孪生的姐妹了。师傅不肯将我的来历身世说出来,唐叔叔,你可知道么?”
唐晓澜下山之时,易兰珠曾有吩咐,要他在找到师嫂邝练霞与冯琳之后,才能将冯瑛的身世之谜说破。因为冯瑛自小性情刚烈,未到其时,让她知道,不但妨碍了她的练功,还得恐防她闯出事来。
唐晓澜听了冯瑛所述,想道:“听她所说今晚的遭遇,冯琳想必先已逃出这个园子。她不肯做皇帝的贵妃,可见她本性未混,还有志气。以前师傅不让我告诉阿瑛,除了怕扰乱她的心思,妨碍她的练功之外,还怕她冒险闯入宫廷,或者引起骨肉相残。现在她的功夫已经练好,冯琳又出了宫门,告诉她想亦无妨。冯瑛见唐晓澜久久不语,又追问道:“唐叔叔,自从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和我极为相似之后,我的心总是不安。不论她在什么地方,我总要探出她的下落。唐叔叔,你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好不好?”
唐晓澜迟疑不决,见她焦急之情,现于辞色,心道:“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她好,待她再长大一两年,江湖阅历更多的时候,那时再说也不迟。”因此欲说还休,勉强的笑了一笑。
冯瑛急道:“唐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晓澜笑道:“你的急性子还没改悼。我也不知道那个琳姑娘是不是你的姐妹。既然这样相似,是也说不定。既然她逃走未久,咱们就在附近找一找她。”冯瑛好生失望,道:“那么,你也不知道我的来历吗?”唐晓澜含糊应了一声,道:“将来总有水落石出之日,你放心好了。”
陈德泰在附近等候,见唐晓澜带了一个女孩子同来,大喜相会。唐晓澜道:“这小姑娘是我的侄女,但又是我的师妹,还有一个相貌和她极似的姑娘,刚从年家逃出,咱们在附近地方再找一找。”
这一找就找了三天,三人把陈留通往邻县的几条大路都踏遍了,兀是得不到半点消息。陈德泰道:“我劝你还是回到你丈人的家中去吧。他人面极熟,托他打听,那要比咱们瞎找可强得多!”
冯瑛噗嗤一笑,小指头在脸上一刮,羞唐晓澜道:“唐叔叔,你几时订了亲也不告诉我知道。婶婶姓什么?一定是又漂亮又会武艺的女英雄了?”唐晓澜面上一红,这门亲事他实在很不愿意,听人提起也不舒服。
陈得泰笑道:“哈,你看你这个叔叔,还像小孩子一样,提起新娘子就脸红。他不告诉你,我告诉你,铁掌神弹杨仲英的名字你听说过没有?”冯瑛道:“我在路上曾听人说过。说是南有甘凤池,北有杨仲英。南甘北杨,都是领袖武林的人物。”陈德泰道:“对呵,你叔叔的新娘子就是杨仲英的女儿。这样的好亲事他都不肯说,真该罚。瑛姑娘,你和他同到杨家,可得好好巴结你这未来婶婶。”冯玻笑道:“她是我的婶婶,我当然该尊敬她。但也不必特别巴结啊!”唐晓澜道:“你别听这陈伯伯的胡说。”陈德泰一笑说道:“你的叔叔最怕她,你不巴结她,那怎么行啊!我偷偷告诉你,你的婶婶脾气可不大好,但只要你晓得奉承她,那么她也一定很疼你。”陈德泰为人喜欢说笑,却很爽直;杨柳青的坏脾气名闻江湖,陈德泰甚为欢喜冯瑛,怕她将来和杨柳青相处不好,所以预先将杨柳青的脾气告诉她听,教她应付。他是唐晓澜的兄长之辈,直言无隐,也不怕唐晓澜怪他。
冯瑛大笑道:“陈伯伯,我不信。”陈德泰道:“你不信?你不信你问你叔叔。”冯瑛道:“叔叔,你真的很怕婶婶吗?”唐晓澜面红直透耳根,连道:“胡说,胡说。陈伯伯为老不尊,你别信他的话。”
冯瑛见陈德泰态度似颇认真,将信将疑,心道:“唐叔叔人很纯厚,若然真个娶了个雌老虎,那可是令人为他叫屈。哈,我看没有这个道理。若然婶婶脾气不好,唐叔叔又怎肯要她?”冯瑛孩子之气未泯,虽然不信,也拿唐晓澜取笑,一路上弄得唐晓澜甚为不好意思。
过了半月,唐晓澜等三人从陈留北上商邱,进入山东境内,到了定陶,陈德泰道:“送君干里,终须一别。此地离你岳家不过数天路程,你的熟人甚多,料无意外发生,即算有事,也有人照应,恕我不远送了。”折向南方,自去找寻甘凤池等江南六侠。
唐晓澜和冯瑛一路同行,未到杨家,已有人先报信给杨仲英知道。杨仲英迎了出来,唐晓澜道:“青妹妹呢?”他倒不是惦记杨柳青,而是不见她出来,甚为奇怪。
杨仲英瞧了冯瑛一眼,叫道:“咦,咱们不是在邙山会过吗,姑娘,你的剑使得真好!”冯瑛道:“哦,原来是杨老前辈,怪不得你的弹弓打得这样好,那天不是你老手下留精,我的宝剑都几乎给你打崩。”唐晓澜奇道:“你们竟在邙山会过么?”杨仲英道:“贤婿,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唐晓澜心道:“怎么丈人今日如此不近人情。他平日极为好客,为何见了我的侄女,反而不悦。刚谈得几句,就要撇开她。幸而她不是冯琳,要不然定闹性子。”
冯瑛也瞧出了几分,心道:“难道北五省鼎鼎有名的武林领袖,气量也这样狭窄?那天和我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阵,就怀恨在心了。”上前拢袖一揖,说道:“唐叔叔,杨老前辈,我不打搅你们了。”杨仲英哈哈一笑,道:“小姑娘,你别多心。你来了,正好和你的姑姑作伴。”叫一个丫环带她人门.自己则携着唐晓澜的手,在门外的柳林谈话。
唐晓澜满腹狐疑,只听得杨仲英问道:“这个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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