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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三女侠-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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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见此威势,不敢上前。过了一阵,了因渐处下风,武成化运起内家真力,虎撑荡风,哗啷啷一响,在禅杖上面,喷出一溜火光,了因虎口发麻,急退两步。武成化无心恋战,逼退了因之后一转身便走。了因气红了眼,一退复上,禅杖一招“苍龙摆尾”,又是卷地扫来。武成化的虎撑一横,反手一招“星横斗转”,将了因的禅杖横封出去,喝道:“凶僧,你真个不知进退,俺可要替你超度了!”口中念念有辞,左手掏出一个铜铃,铃铃的摇个不停,铃声噪耳。把了因听得心烦意乱,杖法使开,已不似先前精妙,武成化的虎撑横射直击,越发凌厉!了因喝道:“小年,你在旁边干瞪眼吗?”年羹尧是大将身份,本就不肯和了因一齐动手,何况敌人太强,他更不愿冒此危险了。了因一喝,年羹尧心中发气,口中却冷笑道:“双魔就快来到。何必我来动手。”说话之间,东南角上两条黑影由隐而现,果然是双魔到了。
年羹尧叫道:“你们快来助战!”萨天刺颇工心计,身形飞起,在掠过年羹尧身边之时,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声:“了因曾搜你的房间!”一掠即过,待年羹尧霍然醒起之时,他已和萨天都左右分进,三个人排成品字形,将武成化围在当中。
年羹尧听了萨天刺的话,无心观战。跑进书房,只见房中衣物凌乱。心道:“这秃驴越来越无礼了!继而一想:自己是三军主帅,当今皇上最宠信的心腹大将,了因竟敢偷偷摸摸搜索我的房间,莫非还有所恃?允祯手段毒辣,年羹尧素来深知,如此一层一层的推想下去,不觉冷汗直流,牙根一咬,心道:“了因此人是不能再留在身边了,允祯曾有密令,叫我西征之后,可相机除掉他,我提前动手,也没有什么不可!我现在手握兵权,与了因相比,地位重要得多,允祯绝不至于因我提早杀了了因,而和我翻面。年羹尧熟读兵将,精通谋略,到了此际,已猜出是允祯暗中摆布,叫他和了因互相监视,因此除了因之念愈急。一个人在房中盘算毒计。
年羹尧在房中算计,了因在外面打得更烈。了因功力略在武成化之下,得双魔来助,立即占了上风!萨天刺张牙舞爪,连使猫鹰扑击之技,腾跃闪扑,专攻敌手空门,萨天都侍着一身蛮力,硬冲硬打,了因的禅杖则把虎撑挡住,不让它打中双魔。
武成化又怒又急,怒者是以了因那样的名头,竟然以多为胜,合几名高手之力,围攻自己;急者是李治一去,不闻声息,也不知他是被敌人擒了,还是追出园子去了。急怒之中,无心恋战,为了要冲出包围,手法一紧,虎撑荡风,寒光闪闪,双魔给他追得团团乱转,虽有了因敌住他的虎撑,双魔也已不能欺身进逼!
激斗之中,萨天都给他的铃声摇得心烦意乱,怒骂道:“装神弄鬼,不是东西!”用铃声扰敌乃是武成化的独门秘法。原来高手搏斗,最忌分神,武成化用铃声扰敌,而自己却不为所扰,威力无形中就增长几分。可是这种铃声扰敌的战法,只能收辅助之效,胜负之机,主要还是决于双方实力,了因与双魔三人联手合斗,实力比武成化强得多,所以虽然在百招之内,未见输赢,但却是稳持先手,显处上凤!
三人之中,萨天都的功力最低,而且比了因更为莽撞,他被铃声扰得心神不定,发火怒骂,冲上来硬抢武成化的铜铃。武成化一声冷笑,虎撑起处,一招“巨舰横江”把了因的禅杖封着,左手铜铃在萨天都耳边用力一摇,萨天都陡然跳起,武成化长袖一挥,使出傅青主所传的“流星飞袖”绝招,把萨天都蛮牛也似的身躯摔出三丈开外!缺口一破,武成化立即窜出,萨天刺忙着救弟弟,了因一人不敢前追。
了因收回禅杖,气喘吁吁。年羹尧立在门前,微笑说道:“禅师辛苦了!”了因见年羹尧神态安详,若无其事,心中奇道:“他既进了书房,难道还看不出我曾搜过他的房间吗?”提起禅杖,走了过去。年羹尧道:“宝国禅师,进来坐呀!”了因大步跨进书房,禅杖顿地,怦然有声,说道:“小年,你收藏的那个小姑娘呢?咱们都是熟人,为什么不叫她出来见见?”年羹尧笑了一声,道:“宝国禅师,你跟随皇上多年,还不知道他的心意。”了因道:“怎么?”年羹尧道:“他这人最为多疑,出京之时,他曾叫你暗中对我监视,是么?”了因睁大了眼,年羹尧道:“我早就知道了,是皇上亲自告诉我的。他说他之所以这样吩咐你,是要考验你是否忠诚?”了因“晤”了一声,似信非信。年羹尧道:“所以他并不是提防我,而是提防你啊!”了因心头一震,口中说道:“小年,你想离间我和皇上吗?”年羹尧说道:“岂敢。不过禅师也不必担心,我断不会对皇上说你坏话。”此话用意,其实是想逼了因和他互相掩护。了因低头不语,对年羹尧的话还未全信,心想:此事甚大,应该和董巨川商量。年羹尧见说他不服,又笑道:“那个女娃子是在我这里,而且已来了半年有多了。”了因见他但然直承,颇出意外,年羹尧道:“可是这是皇上的意思啊!”了因道:“小年,你胡说!”年羹尧道:“宝国禅师,你虽然武功绝顶,可是对儿女之事,却非深知。”了因道:“怎么?”年羹尧道:“皇上想把这女娃子收入后宫,封为贵妃,你知道么?”了因道:“我知道主公想要她。至于是否要封她作贵妃,那我就不知道了。只要主公欢喜,封她作皇后也不出奇。”年羹尧哈哈大笑,道:“宝国禅师此言差矣!这样看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呢!”
了因愕然,道:“我怎么说话差了。”年羹尧笑道:“本朝宫禁,汉女不准入宫,你知道么?”了因道:“那也不过是说说罢了,前朝的董小宛不是汉女么?”年羹尧笑道:“后来是放宽了,可是汉女绝不能立为皇后,难道你不知道么?”了因道:“晤,那么算我说错了。其实那女娃子被封做什么,和我都不相干。我只知道主公要她,而你却把她藏了大半年,这个怎么说法。”年羹尧笑道:“若只是皇上要她,那么事情简单得很,随便把她糟塌,也算不了什么。可是皇上是真的喜欢她呀!”了因道:“小年,你说话别兜圈子,这有什么不同?”年羹尧道:“哈,这就大大不同了。皇上喜欢她,要给她一个封号,那么她就得是高贵人家出身,你知道么?”了因“悟”了一声,道:“我还是不大明白。”年羹尧道:“普通人都要讲门当户对,这,你是知道的了?皇帝是天下最贵最富的人家,所以立皇后选贵妃都应是名门之女。普通人家的,只能被选作宫娥,要有了儿子之后,才能被破例升为贵妃。那女娃子来历不明,皇上又不愿委屈她做宫娥,所以只有另想办法了。”了因道:“悟,我明白啦。”年羹尧道:“所以皇上道她出宫,叫她住到我家,认我父亲做义父,一两年后,再献入宫。”了因道:“那么主公何以又对我说她是私自逃跑的,还叫我留心寻找她呢!”年羹尧笑道:“就因为你们和她很熟,她突然不见,皇上防备你们疑心,所以故意说她跑了。将来她进宫之时,你们只以为她是我的妹子,怎知她就是那个野丫头!”了因已信了七八成,道:“但她怎么住在你的房间?”年羹尧“呸”了一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心邪!这园子封闭已久,她住在这里最好没有。”了困道:“晤,那是免得给别人知道。可是——”年羹尧道:“我回来是探望她呀,你以为我住在这里么?”了因笑了起来。年羹尧道:“所以你绝不能告诉皇上,要不然皇上知道你识破他的秘密,你非但无功劳可言,而且有不测之祸!”了因凉了半截,提起禅杖,忽道:“那么那位未未的贵妃娘娘又躲到哪儿去了?”年羹尧道:“她见你来,早就吓得跑了。”说罢,携着了因的手,出到外面,招呼了双魔,四人一同回到正屋安歇。年羹尧知道了因性情暴躁,所以先是设法拉拢,拉拢不成,就用说话把他吓住,免得他当场发作。回府之后,待了因睡了,悄悄把萨天刺叫来,说道:“皇上当年聘请你们出山,曾许夺位之后,把你封为国师,不想你们现在却身居人下。”萨天刺道:“我们技业平庸,那有什么说的。”话虽如此,年羹尧一听就知是意气之言。笑道:”萨老前辈不必自谦,论武功论资历,你最少都该和了因并列。”萨天刺默然不语。年羹尧笑道:“其实皇上的意思,是要你替代了因。”
萨天刺连连摇首,年羹尧道:“隔墙无耳,你怕什么?实对你说吧,皇上因他恃功傲慢,要我把他除了。”允祯所派的五个人:了因、董巨川、双魔和甘天龙,了因是以允祯心腹自居,平时不受年羹尧拢缉,董巨川最为奸滑,知道允祯既忌年羹尧亦忌了因,但征战事事要靠年羹尧,所以他对年羹尧也甚为巴结,绝不敢以前辈自居。甘天龙以董巨川马首是瞻,自己并无主意。双魔则早受年羹荧笼络,所以密谈片刻之后,便和年羹尧商量除掉了因之策。
了因懵然不知。第二日一早,双魔拍门把了因叫起,道:“我们兄弟今日先回军中,宝国禅师还在年府逗留?”了因急着要回去和董巨川商量,道:“我同你们一齐回去好了。”年羹尧早备好酒菜,给了因饯行,双魔斟满了酒,先自饮了,了因嗜酒如命,片刻之间,饮了三杯,忽见双魔面色有异,年羹尧又不出来,了因试运内功,用丹田之气,将酒逼出,忽觉不如平日通畅,双眼生辉,萨天都吓得面如土色,了因大喝一声,陡的把萨天刺抓了起来!
按说双魔武功虽较了因为弱,但弟兄合力,也可以和了因打个平手,若再加上年羹尧,那就可以稳操胜券。但年羹尧怕了因勇猛,不敢出来;而双魔长久以来,在了因积威之下,对他甚为惧怕。尤其是萨天都,因为自恃天生神力,铜皮铁骨,曾和了因较力,被了因折服,几乎扭断手腕。萨天都是性直的人,自此对了因生畏,在酒中有萨天刺采自“蛇岛”的毒药,他们兄弟二人服了解药,自饮无纺,年羹尧因此定下毒计,叫双魔劝他饮酒,本以为了因必死无疑,不料了因内功深厚,连饮三杯,面不改容,双魔已自慌了。因此以萨天刺的武功,竟然被了因举手之间,擒了过去!
了因三指在萨天刺脉门一扣,喝道:“快把解药拿来!”萨天刺道:“不关咱们的事。”了因手指用力,萨天刺道:“解药在我袋中。”了因摸了出来,丢进口中,屏风后一声呐喊,年家的武士杀了出来!
了因把萨天刺一掷,抢了禅杖,抡得呼呼风响,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把屏风桌椅,打得稀烂,年羹尧在炮楼上伸出头来,喝道:“萨天刺快快上前!”萨天刺跳了起来,和萨天都硬着头皮进击,了因禅杖一抖,轰的一声,打在石柱之上,顿时把大可合抱的石柱打断,柱折梁摧,墙塌屋倒,双魔在瓦石飞扬、沙雾迷漫中急退,武士们被压得手足折断,满地乱滚,了因抡动禅杖,直打出来,要打进后堂,冲上炮楼和年羹尧拼命!双魔急忙和他缠斗。年羹尧埋伏好的弓箭手,张弓搭箭,引弦待射。了因打了一阵忽觉气促心跳,口中焦渴!
正是: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六回 心腹互猜疑 双魔进酒 同门齐聚集 联剑诛凶
了因虽服了解药,但未及运气调元,便是一场恶战,解药压制不住,毒药慢慢发作,知道不能久战,一个翻身,抡开禅杖,直打出去。弓箭手发一声喊,羽箭纷飞,那里射得他中,片刻之间,给了因打出大门,大声骂道:“年羹尧你这人娘贼,撞在洒家手里,一杖打断你的狗腿!”一脚把年家大门踢烂,呼呼两杖,把大门左右的石狮子也打碎,这才扬长而去。
了因走后,年羹尧下来一看,只见满地断箭,不禁心惊。双魔道:“给他走脱,如何是好?”年羹尧道:“我即刻上摺奏他,皇上不会信他的话。我再叫车辟邪和董巨川拿他,谅他逃不出我的掌心。”
了因打出年家,越想越气。躲上附近山头,打坐一会,把毒都逼发出来,心道:“自己孤掌难鸣,再找这小子报仇,也打他们不过。不如回京去禀告皇上,把他这大将军撤了,然后再找他算帐。”了因一心还以为允祯能替他主持公道,气愤愤的独往北行。
冯琳那晚从复壁暗门中逃走之后,也向北行,第二日到了新安,沿途见路人来往,无不对自己注视,心想:我一个单身女子,难怪受人注意。殊不知她之所以受人注视,乃是生得太美之故。冯琳又想:了因这一班人都出来了,想必放我不过。我还是改装了吧。这时已将到镇上,忽听得背后马铃之声,冯琳一看,只见一个中年书生,面白无须,五短身材,穿得颇为华丽,一身锦衣,甚是夺目。看来像是个公子哥儿,心道:“这人的衣服真好看,我今晚偷他的改装便是。看他走进一间客栈,也跟着进去。掌柜的急忙招待,问道:“这位大爷,你们要一间房还是要两间房。”那书生道:“什么?”回头一看,见一个绝艳少女跟在后边,始知店主误会,笑道:“我一个人呢,怎住得两间房。”店主也笑道:“我还以为这位小姑娘是同你一路来的。”冯琳啐了一口,店主道:“姑娘莫怪,年时不好,很少单身的女子投宿。”那书生要了一间上房,冯琳也要一间,店主人皱起眉头,若然是卖艺跑江湖的单身女子也还罢了,冯琳穿的却是富家小姐的衣裳,店主起了猜疑,不敢让她住宿。冯琳道:“怎么?你欺负我没钱吗?”掏出两粒金豆,摔在柜上,店主人忙笑道:“岂敢岂敢,小店简陋,我是怕你姑娘赚弃。”急忙也替她开了一间上房。
睡到半夜,冯琳悄悄起来,跃上瓦面,跳过邻房,伏耳一听,里面寂无声息,哑然暗笑道:“这书生又不是江湖上的行家,何必这样小心谨慎?”捏碎窗格,飞身进去,摸到床边,拿起锦衣。床上的人忽然一声冷笑,跳了起来,反手一勾,就把冯琳的手腕勾住!冯琳沉肩缩肘,迅速用了一招“渔夫解纲”,把手脱了出来,那书生噫了一声,骈指一戳,好像长着夜眼似的,戳的竟是后颈“天柱”要穴。
昏黑之中,那书生认穴不差毫厘,当然是高手无疑,若在半年之前,冯琳定然被他点倒。书生出手如电,点到之时,忽觉软绵绵的,手指陡然一滑,歪过一旁,冯琳反手一掌,和那人右掌接个正着,冯琳给他掌力一带,几乎跌倒,而那人颇似出乎意料之外,给冯琳的掌力一震,急忙惜力飘身,飞过房中那张桌子,靠门一站,“咳”的一声,燃了火石,微微笑道:“我早料你会来的了,坐下来,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别惊动了店中的人。”冯琳行藏败露,甚为尴尬,只好依言坐下。
那书生将火石点燃了桌上油灯,笑道:“以你的相貌武功为何要做小贼?”冯琳道:“你怎么会料到我来偷你?”那书生道:“自碰见你后,你就紧跟着我。这点都料不到,我还能在江湖上行走吗?哈,不过,你可走了眼了,我虽然衣着华美,那是我素性如此,我囊中所有,其实不值你一偷。你若缺钱使用,我可送你一锭黄金,再多就不行了。”冯琳笑道:“谁要你的黄金?”解开外衣上面的两粒纽扣,露出一圈珍珠颈练,烟僧生光,那是皇府珍品,每粒珍珠,都是一式大小,又圆又大。只这串珍珠,便足值百两黄金。那书生吃了一惊,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摸不透冯琳来路。
那书生想了一想,蓦然手摸剑柄,厉声说道:“你不是黑道上的女英雄,想必是公门中的女高手了?失敬,失敬!”冯琳噗嗤一笑道:“什么黑道白道,我是一概不知!”那书生道:“那你来做什么?”冯琳道:“你这套衣裳值多少钱?卖给我吧!”书生一愕,猜不透她的用意,不知她是玩笑还是正经。冯琳道:“我就用这串珍珠买你的衣服,你总不吃亏了吧?”书生怒道:“你是诚心来胡闹了?”冯琳道:“谁有工夫和你胡闹?”书生看她说话神气,不像是开玩笑,便道:“送你一套衣裳也算不得什么。请问尊师是哪一位?姑娘大名可肯见告么?”冯琳又是嗤的一笑,道:“咱们萍水相逢,何必查根问底,再说我的师尊多着呢,怎能一一说给你听。”书生道:“你要男子的衣裳做什么?”冯琳道:“你给不给,不给我便走了。”那书生在武林中甚有名气,摸不清冯琳来历,心有不甘,微微一笑,站起来道:“你有本事,就走出去好了。”冯琳心想:“要打架我可不怕,可是惊动了人,却不大好”。便道:“说给你听也不打紧,你可不许乱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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