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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妻手札之蝉衣记-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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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惠郡主听不到项翊的回音,心里着急就继续出声问道,一边说还一边就忍不住掀开了自己盖头的一角。

    她是知道他在房内的,她听到他进来,先前就偷偷从盖头下看得到他的脚,他的靴子。

    项翊咽下了一口辛辣的酒,挤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对着明惠道:“嗯,喝得有点多,头有点晕,先坐一下。”

    明惠也不顾什么规矩了,闻言就自己掀了盖头,站起了身上前体贴的扶了项翊娇嗔道:“这些人也真是的,明知今日是我们新婚,还这般灌你酒。”

    这话说的,新婚日不灌你酒,出殡日灌?

    项翊看着她那张涂满了胭脂的脸,闻着那强烈的脂粉味,心里真想伸手直接掀开她。可是他不敢,他这么些年都是这么憋屈的生活着,什么都得忍忍忍,包括此时也还是一样。

    明惠已经出声唤了人进来,也不管那些许规矩了,只命人打了水进来,要亲自笨手笨脚的服侍项翊拆发,项翊自是不肯,只让她歇息,自去了沐浴间,命了自来服侍自己起居的大丫鬟夏桑服侍自己去更衣沐浴。

    明惠的脸扭曲了下,又是愕然又是咬牙。她很想跟着项翊一起去了沐浴间不要那夏桑服侍,可是她脸皮虽厚,但暂时还没厚到这个程度,况且一旁陪嫁的嬷嬷也是忙就劝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劝她道,毕竟有了身子,还是要慎重为好,不能鲁莽行事,姑爷身边的大丫鬟将来有的是机会收拾。

    明惠只得留在了新房内自行梳洗,心里却是把那夏桑恨出了个洞,这便为后面引发的一系列事故铺垫了影子暂且不提。

    项翊净身沐浴完回到新房,房里众人皆已退下,明惠正眼巴巴的坐在床前等他,见他回来,立即换了个笑容,柔情满满的唤了声“五郎”。

    项翊的脸又是一抽,他咬着牙笑道:“表妹,你今日也辛苦了一日,不若早点歇息了吧。”他差点后面就想冒出一句,“我今日还有事,就去书房歇息了。”可到底想到今日是新婚夜,为避免后面日子被闹翻天,忍着把话吞了下去。

    “嗯,”明惠脸上一红,回道,“五郎,你今日也辛苦了,我们一起歇息吧。另外,我,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项翊有些怔怔的看着她,听她说什么好消息就忍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明惠抿嘴一笑,上前拉了有些僵硬的项翊走到床边坐下,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娇羞地道:“五郎,我,我已经有了。”

    项翊五雷轰顶,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倒流了般涌到头顶却出不去堵在那里,一阵的头疼欲裂。

    有了,和他妹妹一样,有了。

    孽种,项翊心里只冒出了这一个词,和自己妹妹烟霓肚里的那个一样都是孽种,都是身边这个女人用毒计弄来的孽种,害了自己唯一的妹妹,坑了自己。

    三日后,项翊带着明惠回安王府回门。

    项老王妃和项大夫人观明惠的神色,见其欢欢喜喜,娇羞满面,心便放下了一半,忙拉了宝贝孙女/女儿到近前坐下说话。

    项老王妃和项大夫人也多多少少知道项翊对明惠大概没什么情意,一个是欢喜一个是被逼的让两人结了亲事,心里却还是忐忑着怕明惠会过得不好,如今见其神色不错,这才放下了提着的心。

    她们观项翊神色,虽说谈不上有多少喜气,也是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给大家请安问礼,看样子也是个五好女婿,也挑不出什么刺儿来。

    其实项翊现在还能绷住,还得多谢明惠肚里的孩子。

    因着她肚里的孩子,他便借口说照规矩,有了孩子是要分房住的,他们因是新婚,就不分房了,就在屏风外加了张床,项翊就睡在了外面。

    明惠虽然很不乐意,但这事连陪嫁嬷嬷都是这样说的,也只好无奈答应了。

    可以不用圆房,项翊是送了好大一口气,之后便也能整理了心情应付着明惠,把她哄得暂时还没发现异样来。

    所以暂时一切安好。

    明惠顺顺利利成了亲,没出什么幺蛾子。但安王和安王妃那边却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却是姜璃将项墨要年后带她回西夏的提议搬了出来和安王安王妃商议,安王安王妃原本都是计划着两年后女儿才去西夏,乍一听此事可不是给惊住了。

    安王妃搂着女儿千般不愿万般不舍,可安王在和项墨在书房里谈了一个时辰之后,还是默认了此事,就是安王妃,在经过理智的分析之后,也知道,让女儿早点跟着项墨去西夏,对女儿也只有好的。

    所以甭管乐意不乐意,安王妃在忙碌的准备年务年礼的同时,还同时开始了给女儿准备去西夏的各项事务之中。行李什么的也就罢了,真正需要花时间仔细选的却是随嫁到西夏的嬷嬷丫鬟侍卫。因着原先预计是两年后才去西夏,当初陪嫁姜璃时,并没有太考虑这个因素。

    姜璃的嬷嬷丫鬟大多是安王府的世仆或安王妃陪房的女儿,因此家人都还在安王府。安王妃便备了册子让姜璃自己先去选,最后名单初步定了才让她过目定夺。

    姜璃现在倒是很乐于做这些事情,她拿了单子先就考虑的便是自己的几个管事嬷嬷和贴身服侍的几个一等和二等的丫鬟溪沙、微草、雨新、轻沙、日暖、如熏。

    管事嬷嬷平嬷嬷自小就看着姜璃长大,自是不舍得姜璃自己去西夏,兼知道自己此次若是推了,怕是在安王府将来都不会有什么风光日子过了,便一早禀了姜璃和安王妃,愿意全家都跟着小郡主一起去西夏。

    几个贴身丫鬟除了跟府外的人定了亲要被放出去的微草和日暖,其她几个都是愿意跟着姜璃去西夏的,甚至溪沙和如熏的全家都表示愿意跟了姜璃一起去西夏,溪沙向来是姜璃第一看着的大丫鬟,自小几岁便跟着伺候的,自不必说,如熏却是因着自家大小一早便是姜璃嫁妆庄子上的管事,都是跟定了姜璃的。

    除了贴身的,其他丫鬟仆妇姜璃不再亲自过问,一应都交给了平嬷嬷和溪沙去查问意愿。

    这安排去西夏的仆妇陪房一事一直折腾到年后,但到底也算顺顺利利。除了跟着姜璃嫁到郡主府的人,安王府竟然也有不少人肯跟着姜璃去西夏,这其中不少人却是眼看着项二公子宠爱姜璃非常,他们自己在安王府混的不算得意,就想着跟着姜璃去西夏说不得能有另一番天地的。当然了,另还有一些人说不得也有皇家或各府暗探的。

    姜璃这边为了准备去西夏闹得轰轰烈烈,大房那边却是没什么动静,却原来是项大夫人仗着女儿有身孕,原就没打算让女儿和女婿这次跟着项墨一起回西夏,这也是项翊的意思。

    姜璃除了在府内忙忙碌碌,府外的消息也源源不断传到耳边来,例如宜安县君正式和宁国公嫡长孙周衍定亲了,例如姜璃远在陕西的大哥的一个侧妃又怀孕了,又例如姜璃今生最厌恶最膈应的人…韩忱…也从西夏回京了。

102|第102章 身踩悬崖() 
阮府女儿纪事

    防…盗…章

    看着阮安桐因为诉说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除了愤恨,显然也是真伤心了,安槿心里叹了口气,虽说她们姐妹众多,却各有脾性,并不存在哪个特别哄着哪个,赵氏又繁忙,心思放在适婚年龄的阮安檀阮安柟身上居多,不免就忽略了下面小的几个。

    而阮安桐又住在老太太院子里的时间多,天天和刘浣珠相处。和她们姐妹不同的是,刘浣珠处处让着哄着阮安桐,让阮安桐甚是依赖亲近她,所以说阮安桐和刘浣珠的感情亲过和她们几个亲姐妹都不为过,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是实实在在伤了小姑娘的玻璃心。

    想到此,安槿有点同情又有点腻歪,思索了一下,酝酿了一下情绪,摆出一脸正色义愤填膺的道:“刘家表姐真是不知耻,不知检点算计了大堂哥嫁给大堂哥作二房。这样也就罢了,二房也是正正经经娶进来的,竟不知敬着大堂嫂,侍奉翁姑,还没进门就想着算计五姐姐,毒害大堂嫂,伤我阮家子嗣,真是岂有此理!”

    阮安桐挂着泪珠被妹妹的义正辞严吓了一跳,竟下意识结结巴巴反驳道:“浣珠表姐,浣珠表姐哪有这么恶毒?不过是,是被下人撺掇的。”

    安槿柳眉一竖,小脸板得紧紧的,语重心长道:“五姐姐,你怎么这么糊涂,有其仆必有其主,这样的下人能成为刘家表姐的心腹,必然是经常出这种恶毒主意的才得到表姐的信重的,你可千万真像那恶仆说的,再被刘家表姐哄了去,傻傻的就替她害了大堂嫂,那可是我们的侄儿啊!”

    阮安桐看着安槿严肃认真的样子,心里不禁就信了几分,可想到刘浣珠向来的温婉体贴,待她的亲近柔和种种好处,情感上委实不愿相信,心里真是七上八下,又伤心又有点惊怕。

    安槿看差不多了,也懒得再应酬她,遂道:“五姐姐,你回去仔细想想吧。反正这也没所谓,真真假假何必弄得那么清楚,总之你少点和刘家表姐来往就是了。是真的,那就避了祸,是假的,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阮安桐鼓嘴:“这怎么无所谓?如果浣珠表姐真有这样的恶毒心思,我们知道了,必是要阻止的。但如果是冤枉了浣珠表姐,白白伤了浣珠表姐的心,我,我岂不是对不起她?”说着,说着却又小声了些,“她向来都是温柔知礼又体贴,怎么会有那样恶毒的心思?必是被下人撺掇的,对不对?”

    安槿烦得很,我不是已经给了你我的意见,你还唧唧哇哇个不成,难道一定要我顺着你内心的愿望说刘浣珠是个白莲花,是被冤枉的?你自己都知道她不是白莲花,却跑过来找我要支持?

    安槿坚决道:“那我不知道,我跟刘家表姐素来少来往,只听了你说的觉得她真真不知耻,你若还是坚持要问我,我便去问二姐姐,她懂得多,必是知道的。”

    “你?!”阮安桐气急起身,跺跺脚,道,“你不许跟人说,我答应了她的。真后悔跟你说这些。”说完就转头领了丫环气鼓鼓跑走了。

    打发走了求安慰不成还惹了满肚子郁闷的阮安桐,安槿觉得还真有点累,便吩咐了碧螺,自己要小睡,凡事来了人,一律打发了。

    等安槿醒来时,天色已擦黑,碧螺雪青上前一边服侍着她起身,一边又报告了一个让她堵心的消息。

    碧螺道:“小姐,兰院的傅医师过来给小姐请脉,已经侯在小厅小半个时辰了。”兰院是安槿的写意居隔壁的一座小院,原本空着,被安槿在里面试养了些兰花,所以大家就习惯叫它兰院了。赵氏正是拨了这座小院给了傅医师暂时住下。

    安槿心头一跳,这么认真,竟是一等就小半个时辰,感觉很棘手的样子。

    安槿问碧螺道:“怎么不请她先回去好生休息,这舟马劳顿的,何必今日就过来请脉?也不急于一时。”

    碧螺一边给安槿套上浅绿色襦裙套装,一边回道:“奴婢们自然是说了的,只是傅医师坚持,也不让奴婢们叫醒小姐,自顾在小厅中欣赏小姐的画作呢。”

    安槿撇嘴,怪脾气。动作上没有加快,而是仔细着好了衣装,梳好了发髻,对着铜镜觉得满意了,才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

    走入小厅中的时候,傅医师正坐在方桌旁的圈椅上慢慢翻看着一本安槿之前随手放着的画簿,神情放松而含着淡淡的笑意,似乎看得极投入认真。她旁边的小丫头竟然也在旁边低着脑袋一起看着。

    一旁伺候的雪芽看见安槿入厅,便上前对傅医师小声施礼道:“傅医师,我们小姐到了。”

    傅医师抬头,果看见安槿已经行了前来,遂起身,偏头对小丫环说了几句白话,丫环听完,便对安槿施礼道:“七小姐,我们医师冒昧非请自来,叨扰了,然而医师受世子所托,实不敢有丝毫延慢。奴婢唤作白术,我们医师不识官话,只能由奴婢代言,还请七小姐见谅。”

    安槿点头,她当然能听懂傅医师的话,但她扮作不知,任凭两人不直接交流,让白术充当桥梁沟通,似乎这样,安槿觉得安全感也足些。

    安槿请了傅医师坐下,才走到另一边圈椅上坐下,对傅医师道:“刚才听丫头们说,您来了。让您久等了,真是小女的错。丫头们也是的,怎么不唤醒我呢?如何可以让您久等。”

    傅医师微笑,又跟白术说了几句话,白术听完转话道:“医师说不关各位姑娘的事,七小姐寒气未愈,本就应多加休息,不应中途打断睡眠。况且医师觉得七小姐的这些画作着实有趣,翻看起来竟不觉时间过去。”

    安槿喜涂鸦,当然限于画纸,也乐意欣赏自己的画艺,所以自己的屋里书房里小厅里都有她的杰作,厅上也摆了厚厚的画簿,姐妹们过来她还会邀请她们一起鉴赏一下,添点新意。当然,这也成功阻止了很多次阮安桐的骚扰。

    白术又转话道:“只是我们医师很是有些好奇,为何小姐的风景画很多都非常像我们岭南风景,却又和我们记忆中的有所不同,但却栩栩如生,生机无限,看完却又平添几分伤感。”

    安槿愣了愣,眼中有一丝迷惘飘过。她也看向之前傅医师翻看的画簿,原来那些正是安槿闲来无事就勾勒出的前世家乡风景。她总是怕自己全部忘记,所以总是想起来什么就画下来。

    “只不过是在一些游记中看到,和京都的景色迥异,觉得好看便心向往之,就画下来了,不过到底没去过,所以就会和真实的有所不同吧。”

    傅医师点头,心里却道,这些画虽然看似简单直白,却细节分明,让观者如若亲临,还隐隐带了些怀念忧思的情感,实在不像单凭旁人游记就可画出来的。不过她就是来给看个病,其他的世子可能关心,她却是不关心的。不过是睹乡景思情,才偶一问而已。

    几人撇开话题,傅医师就让安槿伸手诊脉,搭脉略沉吟几秒,撤了手,对安槿一点头,也没说什么,就接过白朮递过来的毛笔慢慢写了起来,写了满满一大张,递给白朮,对她说了几句。

    白朮便道:“七小姐,我们医师说小姐并无大碍,只是体质有点相冲,神魂略有不稳,需要慢慢调和,这里的药我会每日帮小姐煎好端来,小姐每日睡前服下便可。”

    安槿听了面无异色,只是笑着点头应是,但心中却是无数只乌鸦飞过,体质相冲,神魂不稳,这他娘的就是传说中的穿越后遗症啊。这医师是神医呢还是神婆呢?还是萧变态为了吓她,瞎猫逮着死老鼠了?

    白术见安槿对这样的安排并无异议,还略有点奇怪,通常高门大户家不都是喜欢先拿着单子找几个大夫看看,然后煎药一定非心腹不可吗?这个七小姐对她们医师,或者说她们世子,可还真信任啊!

    临走前,傅医师又命白术捧上了一个小锦盒置于安槿面前的桌上,在安槿诧异的目光中让白术转达道:“七小姐,这是我们世子交给医师,命医师转交给七小姐的。还请七小姐查收。我们医师并不知其为何物,若七小姐有疑问,可直接问我们世子。”

    安槿看着锦盒,如同看个毒蛇,他不会在里面放个暗器打开后就直射面门,或是放条毒蛇或者癞□□,打开蹦出来吓自己?十三岁的变态神经病真的好难说啊。

    她不敢自己打开,也不乐意碧螺雪青她们打开。就扫了眼傅医师和白朮,继而摆正了脸色端庄道:“我大齐朝风气开放,亲戚表亲间常增送礼品以系亲情,但却均是光明正大,无不可对人言,世子爷托你们医师给我带来这个锦盒,还请姑娘帮忙打开锦盒,以清小女之声名。”

    白朮愣了愣,随即看向傅医师,傅医师听完安槿的话早已眼含笑意,看到白术征询的目光,便点头示意。

    很明显白朮完全不担心她们家世子爷放暗器或恶作剧啥的,得到傅医师的示意,便径直上前手指灵活的解了锦盒的系绳,在满含戒备的安槿面前打开了锦盒。

102|第102章 身踩悬崖() 
韩忱这次回来除了陪自己母亲韩夫人过年,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便是要和成郡王府的外孙女梅菀思成亲,婚期就是定在了年后元月二十一,完婚后便要带着新婚妻子梅菀思回西夏和州城。

    只是这些都不是顶顶紧急的,韩忱一回来,就被自己的母亲韩夫人召到了房内,屏退了众人处理最糟心的事,也就是韩烟霓有孕的事。

    韩忱看着母亲严肃的神色,心里一凛,还以为是京都这边出了什么变故,项翊的亲事他是知道的,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让他母亲这般神色?

    但他向来沉得住气,心里疑虑重重,也不出声询问,只等着母亲说话。

    韩夫人看韩忱垂眉敛目,表情肃然,就烟霓那事心里原本还有些怪儿子行事怎么突然没了章法,此刻却又突然没了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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