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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情欲札记-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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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途末路
  张万林今天在会议上宣布的保密纪律本来非常及时,与会的大部分人都遵守了。今天到会的人哪一个与胡宝亮会没有交情?大家或多或少都是有的。但是这一次,大家避之犹恐不及,谁还敢去通风报信?连胡宝亮的政治后台张书记都死了心不去救他,谁还救得了?参加会议的都是些聪明绝顶的人,这一层关系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但其中有一个人暗暗叫苦,他不得不出手相救,因为他的政治前程和胡宝亮是绑在一块儿的。这人就是市工商局局长牛大同。
  牛大同出来后回到家,不敢给胡宝亮直接打电话,却给组织部长吴吉龙打了电话。吴吉龙本来也是新的常委成员,但他几天前到深圳考察去了,今天的会议结果自然还不知道。吴吉龙也是和胡宝亮的政治前途捆绑在一起的,他听了这样的结果也是非常吃惊。牛大同给吴吉龙打了电话后,长喘了口气,感觉自己也是尽力了,一切只有听天由命。
  “胡兄吗?我吴吉龙。”吴吉龙当了部长后还是对胡宝亮兄长相称。
  胡宝亮才从省城回来,这时正在回中州市的车上打盹。
  “你知道今晚市里开常委会的事吗?”
  “什么事?”
  胡宝亮自然很快知道了今天常委会作出的决定。
  他本来下午就到王副省长那儿取到了材料,还在王副省长那儿坐了许久。王副省长夸他年轻有为,后生可畏;胡宝亮听后谦虚了一番,还请王副省长以后多多提携;胡宝亮见王副省长对自己很是看重,就邀请了王副省长共进晚餐,王副省长假意推托了一下答应了。晚餐的时候胡宝亮自是必恭必敬的孝敬了王副省长,王副省长兴致很高,乘着酒兴给他题了幅字,那是‘与时俱进’四个大字。胡宝亮于是当夜就赶回中州市,他打算第二天好向老爷子汇报工作,并准备把王副省长的题字转送给老爷子,让他也高兴一下。谁知乐极生悲,他在车上接到吴吉龙打来的电话,人顿时如坠冰窖。这一来,办公室他是不敢回去了。但自己又能到哪儿去呢?他没有想到自己苦心缔结的中天大厦会崩塌得这么快,甚至连他的政治前途也走到尽头了,他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胡宝亮把车开进了中州市最豪华的宾馆扬子江假日饭店,开了间总统套房。自己在套房里喝着路易十三,苦思着解脱之法。他这时还存在一丝侥幸,如果他矢口否认城南的土地开发与他有关,他们会拿他如何?他们应该拿他没法的。但是自己的人会不会把他牵扯出来?他不敢肯定,特别是那个王春艳,她一个女流之辈,平素看重的就是个人的利益,如今在这个生死的关头,她会不会主动向公安机关坦白呢?他在心里替她回答:她会的。她一向顾及的当然是她自己。
  王春艳现在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威胁着他的政治前途。但是如何除去她呢?此时,他的心中不知转过千百个念头,但都被自己一一否定了。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一看是个不熟悉的电话,便犹豫着接还是不接。那电话却像是催命似的一个劲的想着。当手机响起第二遍的时候,他终于还是惴惴着接了。
  “喂,是老大吗?”
  却是王老板的声音。惊得胡宝亮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王老板从羁押室逃出来以后,不敢四处露面,一直躲在一处废弃的工棚里面,身上没有钱,又冷又饿,无奈之下只有给胡宝亮打电话求助。
  胡宝亮对王老板打来的电话又惊又喜,自己刚才正愁着无人去堵住王春艳的嘴,王老板不就是执行这个任务的最佳人选?于是立即吩咐王老板到扬子江假日饭店来会面。那王老板也是个呆人,没去仔细想胡宝亮在中州市有房子住的,没事跑到这高级宾馆来干啥?他没敢问胡宝亮原因,也不想想自己已是个通缉犯了,到处都在抓他,可能刚走进宾馆的大门就被人认出抓起来,他反正是服从胡宝亮惯了的,想也未想就答应了。
  王老板走近宾馆的时候,才猛然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来。这回他总算是聪明了一点,动了一下脑筋。他没有从那正门口进,找到宾馆一个没有人看守的侧门悄悄的溜了进去;然后敲开了胡宝亮住的房间。
  “王总,你来了,没人看见你吧?”
  “没人看见,我走的侧门。”
  胡宝亮见着王老板显得格外的高兴,关切地说:“王总,你今天受苦了。”
  王老板听得这话差点掉下泪来,他还不知道胡宝亮此时已是自身难保。
  “没事!我在里面还挺得住,没说一句对不起老大的话。只是那个——刚出来,手头有些紧——”
  胡宝亮焉能不懂他的意图,他在心里暗暗骂着这个眼中只有金钱的家伙;但他明白这时候正是用人之际,万万吝啬不得,就从西装里面取出一沓钱来,“啪”的一声放在王老板的手心里。
  “王总,我今天手头紧,身上只带了这点钱,你先拿去用,以后我再给你!”
  王老板见胡宝亮如此仗义,感激涕零,忙把钱揣进腰包,连连说道:“谢谢老大,谢谢老大!”
  胡宝亮脸一正,有意拉近两人的关系。
  “你我两兄弟了,还说这些客气话干啥?!”
  胡宝亮又转了个语气,
  “只是,目前我们碰到了麻烦,我们一定得患难与共,同舟共济,想个万全之计顺利度过这个难关。你,还有贾总、田耕农这些人我都很放心,都是些信得过的人;唯有那个王春艳,我不放心,她的性情你我都是了解的,她又熟悉中天房地产公司的内幕,恐怕这事要坏在她头上。你觉得呢,王总?”
  王老板终于听出了胡宝亮的弦外之音,见胡宝亮如此信任自己,便义无反顾主动请缨了。
  “不错,这个王春艳的确是个见利忘义的女人,万一公安机关抓住了她,难保不会坏事,不如趁早把她——,省得误事。”
  王老板用手作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胡宝亮见王老板已经入彀,却故作为难的说:“只是这事要秘密进行的好,我现在又没有其他信得过的人——”
  王老板拍起胸脯来,直视着胡宝亮的眼睛说:“老大,你信得过我不?信得过我,我就去办这事!”
  胡宝亮喜出望外,抚摸着王老板肩膀说,感动的说:“兄弟,不要说了,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好,你去!但要小心些,把这事办妥帖,不要给人留下任何痕迹。”
  胡宝亮说完又把王春艳家中的钥匙递给他,方便他行动,让他把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王老板一一答应了,告辞胡宝亮又从那侧门出了宾馆。
  王老板走后,胡宝亮感觉去了一块心病,但终是愁苦不堪,不知这事情怎么弄到了这个地步,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个人,他拨通了张渝的手机号码。张渝刚洗了脸脚准备睡觉,接到胡宝亮的电话,只得过来,只是奇怪胡宝亮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宾馆的。
  张渝十几分钟后赶到了胡宝亮下榻的宾馆。胡宝亮就把今晚市委常委会开会的情况大致和张渝说了,那声音是低沉而又悲伤的,说完之后连道:“完了,我完了。”
  张渝听了也是如同晴天霹雳,半晌作声不得,两人相对无言。张渝眼睁睁望着胡宝亮悲哀欲绝的样子,心里产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想了想,基于一种同情和侥幸心理,为胡宝亮最后一次出谋划策。
  他说:“中国现在的法制建设毕竟还不健全,城南片区的土地开发问题的确是闹大了,但还不至于没有办法去弥补。就拿我们市中院来说,我们每年仍然有许多处置不下的案件,这些案件涉及面广泛,影响深远,我们往往就有全面考虑大局的意识,不会轻易下出结论,这样的话就只有饶开矛盾,打一个巧妙的擦边球。现在的问题是,就看中州市有没有这样的人物站出来为你打这个擦边球。”
  张渝这不轻不重的话,却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头投入到已经波澜不起的死水里,在胡宝亮心里掀起了层层巨浪。胡宝亮眼睛一亮,仿佛黑暗里看见了光明,不由得兴奋起来。他紧紧的握住张渝的手,感激的说:“老张,谢谢你及时的提醒,你看我都乱了方寸了。我这次如能够死里逃生,绝忘不了你今天的金玉良言!”
  胡宝亮以前从来没有叫过张渝作老张的,都是称张渝或是张庭长,今天他破例叫了一声,,张渝心里头又震动了一下,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后来张渝给胡宝亮道了声珍重,自个儿回去了。
  胡宝亮听了张渝的话,前思后想,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一条出路。不大一会儿,他就空着手出门了。这时已经是快到子夜十二点了。胡宝亮直奔张书记家里,他要向这个待他如同父亲和师长般的老领导忏悔求情去,如今只有张万林才有这个能力挽救他。
  这是农历二月二十二日的事情。
  张渝后来听说,那天晚上正是胡宝亮被“双规”的日子,不禁顿足长叹。
  “是我害了他!”
  原来胡宝亮去了张书记家后,张万林对胡宝亮这么晚了突然造访虽然有些吃惊,但也认为是在情理之中。胡宝亮是他多年的老部下,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自己把他如儿子一般看待,他现在已是穷途末路了,不找他张万林,找谁去?张万林也估计到胡宝亮可能会来他这里,只是不曾想他来得这么快。张万林夫妇俩已准备要休息了。
  “哟,是小胡啊。过来坐。”
  张万林的夫人见是胡宝亮深夜来访,也没责怪的意思,很亲热的招呼他坐下,还为他泡了杯毛尖清茶。
  胡宝亮忙站起身说:“谢谢师母了。”
  他一直都是这么叫张万林的夫人为师母的,已经习惯了。
  张万林趁胡宝亮和师母聊天的时候,到书房里用颤抖的手给政法委书记郭明达打了电话,说胡宝亮现在在他家里,马上派人过来。然后张万林从书房里出来,那胡宝亮扑通一声跪倒在张万林面前!
  师母吓了一跳,不知胡宝亮这是所为何事,连忙起来拉他。
  “小胡,你这是干啥?快起来说。”
  胡宝亮只是不起,哭着说:“老书记,这次您千万要救我!”
  师母一脸疑惑的望着张万林,不知张万林救他作什么。
  张万林冷声对她说:“别管他,让他跪去!”
  张万林说罢走到胡宝亮的身后去,又骂道:“狗东西的,你以为跪下就能够减轻你的罪过么?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看错了你!”
  “老书记,呜呜呜——”
  胡宝亮就跪在那儿呜呜的哭。师母见势不对,从来没见过张万林如此严厉的对胡宝亮说话,也不再相劝,无助的望着胡宝亮。
  胡宝亮一再哽咽着说:“我知道错了,您救救我吧——呜呜——”
  等胡宝亮哭了一会儿,张万林才说:“你自己做下这么大的事情,谁又能救你?我即便能容你,天也容你不得!党纪国法容你不得!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叮当——”
  张万林正说到这儿,门铃响了。胡宝亮的身子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进来的是政法委书记郭明达和市检察院检察长,后面跟着两个法警。胡宝亮一看,一切全都明白了,自觉的站了起来。郭明达当着张万林的面给胡宝亮宣读了“双规”的决定。两个面无表情的法警当即带走了他。胡宝亮临走时向张万林投去怨恨的目光,那道目光如冰寒到极点,投在张万林的心里,结成了冰疙瘩。郭明达宣读完决定之后,歉意地对张书记说:“张书记,今晚这事实在抱歉,请你要谅解。”
  张万林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王春艳之死
  王春艳绝没有想到胡宝亮会率先将屠刀挥向自己;在她眼里自己不但和胡宝亮有着肉体欢娱的感情,更重要的是自己和胡宝亮是牢固的经济利益共同体;而且自己为构建胡氏集团立下了汗马功劳,胡宝亮怎么会舍得向她一个弱质女流下手呢?当然胡宝亮本人的确已不能亲自实施杀人灭口的行为,因为他已在公安机关的掌控之中;但他提前安排的计划却仍在实施。
  罪恶在进一步加深,王春艳并不知道死神已向她渐渐靠近。
  晚上十点左右。
  王春艳此时正在家中。她慵懒的躺在丝织鸭绒被衾中,心不在焉的看着一部不知道片名的电视肥皂剧。她在思念一个人,一个她没有弄懂的男人。这个人当然不是胡宝亮,虽说她也没完全明了胡宝亮的心思,但她多少还知道一些。那个男人却不同。他看似博学多才,品质高雅,如同青莲出入淤泥而不染,却无意间踏入了这潭浑水;说他已被世俗玷污了吧,他却在得到胡宝亮的好处后,隐隐露出些忧郁,显得不快乐。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呢?他实在是令人摸不清,猜不透。
  这个人自然就是张渝。王春艳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全部身家交与张渝,张渝却不领情;以至于在和她有了肉体亲密的接触以后,两人的关系反而愈加疏远。而且她看得出来,张渝和他们庭的那个叫王倩的女人走得很近,张渝会不会是因为有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而故意疏远她呢?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王春艳心里觉得很不服气,我有哪点比不上王倩那女人?王春艳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烦人的问题,想得累了,就倚在床头想那晚和张渝在一起享受鱼水之欢的情景。那晚他真的棒极了,直让她欲仙欲死,可惜从此后两人再也没有重复那样的欢愉。王春艳想到这里就惆怅莫名,但她身体内隐藏着的某种欲望却又本能地活跃起来,幻想着他此时此刻就在身边,就像那晚用他那阳刚之手抚摸着她身体各个部位,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舒畅无比。王春艳的精神渐渐迷乱,忘情的在床上来回翻滚,身子像蛇一样不停的扭动,把那身体的敏感部位摩擦着压在身子下的鸭绒被,感觉下面这男人的身体好魁梧强壮;口中禁不住嘤咛出声来,娇喘连连,不一会儿,下面已是水汪汪的一片。待她的身体渐渐疲累,慢慢停歇下来,才发觉自己刚才只是处在幻想之中;不觉羞红个脸,跳下床头跑进卫生间用热水冲洗身子。
  王春艳在里面大约洗了半个来钟头。
  就在这段时间里,王老板已经不声不响的打开门进了房间。他先是到王春艳的卧室去看了一眼,见床上弄得乱七八糟的,又掀开被子,见那毯子上留有湿漉漉的一处,就皱着眉头退出了卧室,站在客厅中央等着王春艳洗完澡出来。王老板在客厅里等了许久,接连抽了四五支烟,犹不见王春艳从卫生间出来。他心里有些不耐烦了,暗骂道:这狐狸精洗个澡怎么要花那么长的时间?又疑惑王春艳是不是得了风声,知道自己要来这里害她,正在里面筹划着逃跑的法子。他心里不塌实,眼睛就一眨不眨的把那卫生间门盯得死死的,生怕人从眼皮底下溜走了。王春艳还不知道屋子里多了个人,不慌不忙的在里面冲洗身子,终于洗净了,从里面赤裸裸的出来。她洗完澡一向喜欢赤裸裸的呆在屋子里。待她发现屋子里突然多了个人,认得是王老板,遂惊呼一声,掉头缩回卫生间,重新裹了条浴巾才出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王春艳气得脸都变了色,出来后就质问王老板。
  王老板也不是存心要吓她,就耸耸肩膀抱歉的说:“我也没法子,是老大让我来的,钥匙是老大给我的。”
  王老板说完把钥匙拿出来在王春艳面前晃了一下。
  王春艳毫不客气的把王老板手里的钥匙拿回来,余怒未消。
  “事先也该和我说一声嘛。吓了我一跳。”
  王老板也不知道王春艳这话是在抱怨他还是胡宝亮,习惯地耸了耸肩。
  “老大让我转告你一声,城南土地开发的事搞砸了,公安机关正在查这事,让你立刻离开中州市,今晚就走。你快去收拾收拾。”
  王春艳听到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她犹不确信王老板的话,就反问王老板:“你不是被他们抓起来了吗,怎么出来了?”
  王老板轻蔑的笑了一下,得意的说:“那些小儿科的玩意儿,哪儿就能困住我?我这不好好的出来了。”王老板用手轻松的比划了一下,仿佛他真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似的。
  “那你等会!我收拾一下。”
  王春艳见他人确实已经出来,手里又拿着胡宝亮的钥匙,这套房子只有她和胡宝亮一人一把,便不再疑他;匆匆到屋里找了衣服穿上,又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的现金、信用卡以及首饰等物收拾了,放进一个密码箱里。王春艳这几年委实挣了不少钱,光是这未来得及存入银行的现金就有一二十万,放在箱子里沉甸甸的。王春艳感觉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又拿出唇笔来准备简单化妆一下;她正在专心地勾那细细的唇线时,突然眼前一暗,停电了。四周黑糊糊的,王春艳正待叫一声“王总”,还没来得及出声,那王老板就用王春艳刚脱下的长丝袜从后面使劲勒住了她脖子。王春艳不明白王总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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