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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济公传-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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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赛云飞本领真个不弱,虽从城墙上坠下,他便毫无惊怕,还是用力来拖飞抓,杨魁还是用力拖锤。赛云飞见两下拖到末了,终难取胜,遂左手将腰间别的双刀抽出一把,直向杨魁砍来,杨魁也向腰间抽出刘香妙丢下的那把宝剑,一上一下的,两人皆用一只手杀个不了,真是一个半斤,一个八两。可惜二人夜分,在城脚下暗处厮杀;要是青天白日杀了,大家看看,倒也十分有趣。且说赵公胜、李龙带了全营兵车,暗暗到了西门,传了一个暗号,东三个,西五个,皆就近分散。剩了二三十名同在城壕对岸的落荒处,看见杨魁蹿过城河,上了城楼,专待他开了城门,便砍下吊桥,一拥而进。赵公胜、李龙这四只眼睛就注定城上,看那杨魁的消息。那知杨魁忽然从城上飞下,跟后似乎一女子的样子,也从城上落下。隐隐见城脚下一男一女,又不像打仗,又不像打架,你一扯。我一抽,好生有趣。赵公胜正在呆望,不解何故,要想上前帮助,又为城壕所阻;要先行砍下吊桥,又恐怕惊动城上,反转误事。正在揣度之际,忽见又一黑影子,也像女子装束,上了城楼。转瞬之间,忽听城门咯吱一响,一女子蹿出城外,大喊道:“湖西营大兵在那里,快快进城,在下韩毓英已将城门开了。”赵公胜忙打了一个暗号,大众兵丁,走到吊桥,将铁链砍断,通的一声,同那呐喊之声,如天崩地裂一般,一个个抢过吊桥,进了城门,亮起灯球、篾缆。但见那女子手拿绣驾刀,连蹿带跳,由东街转身向北,逢人便杀。
  此时杨魁见西门已破,听得真切,知系韩毓英暗来帮助,要想进城,又被赛云飞缠住,不得分身;要想丢了锤就走,又舍不得这样兵器,心中十分着急。那赛云飞更加奇怪,虽听见城破,他还是死命的不肯丢那飞抓。杨魁真个性急了,举起剑,反从那飞抓索上一砍,可喜抓索一断,赛云飞一松,就跌了一跤,杨魁舍了赛云飞,抢步进城。看官,你道这飞抓索子,果被兵器一砍就断,这飞抓到是样无用物件了。何则?凡被抓的,莫不手中皆有兵器,假使一砍就断,何能擒得着人?须知这赛云飞的飞抓,本是五金炼就,无论再利快的兵器,总砍不断他。但是杨魁得的刘香妙的这把剑,名叫酸磨毒炼剑。五金最怕酸气,所以才能将抓索砍断了的。
  闲话休提。杨魁进了西门,但见李龙带了数十名兵丁,守住城门。杨魁问道:“赵将军在那里?”李龙道:“向东去了。”杨魁直往东走,一直走至城门,并无一兵一卒,复转身向南,走至南门,也无一兵一卒,好生诧异;复行从南大街直向北走,路上也无一兵一卒,直至城口,但见北门大开,王虎手执赤钢刀,也带着数十名兵守住城门。杨魁问道:“赵将军在那里?”王虎道:“适才敌人开了城门,一众兵将出城逃走,我便进城。赵将军同一女子追出城外,但分付我不要追赶,就此看守城门。他二人飞步追贼,一直向北去了。”看官,你道这城里四门守将,除赛云飞落在城外、周茂已死不计外,那哈克达、胡成、王德、朱猛,因何得会合一处,皆从北门逃走的呢?其中有个原故。上回书中不是说到哈克达转身下城,遇见一位女将飞奔前来,丢下来的吗?此时哈克达所遇的,就是韩毓英。他灯下看不清楚,疑惑是自家女儿赛云飞。见那女将就近便招呼道:“我儿何往,西门是真个破了吗?”韩毓英劈面就是一刀,骂声:“老贼,谁是你的女儿!”哈克达反转有点恐慌,忙用手中钢叉相迎,一来一往,斗了七八回合。那哈克达一则因腕上负痛,二则平日用惯棒的,今日用叉,总觉不大顺手。三则为将之人,大半但有马上功夫,此时是个步战,兼之韩毓英身体轻便,或上或下,真个杀了一身大汗,那是韩毓英的对手?正在危急,忽见朱猛拿了一杆枪从城上奔下,却来助战。二人双战韩毓英,你一枪,他一叉,恨不得把个韩毓英顿时戳死。那韩毓英可也乖巧,并不回手。这边叉来,他便向那边一跳;那边枪来,他又向这边一蹿。二人不是打仗,就同四方亭捉猴子差不多,把个哈克达、朱猛直躁得汗如雨下。韩毓英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无用的囚徒,自己又不酌量酌量,这样本领还想造反?我姑娘不过一位女子,可怜你们两个战一个,还是拼死拼命的,都不中用,可不把人笑死!”二个被他说得又羞又愤,正然无法可制,忽见胡成、王德带了一众兵丁蜂拥而至。胡成举起李公拐、王德挥动春秋刀,跳近圈来,四人站了四面,把个韩毓英国在中间。
  看官,你道胡成、王德,因何忽来会战?只因他二人一在南门,一在东门,正然紧守城池。忽听探兵报道,说西门已破,二人便问道:“四门接应哈将军现在何处?”探兵回说道:“闻得现在北门同一女将打仗呢!”二人想道:西门既破,谅旁门也难保守,不如同哈克达会在一处,再作计较。所以不约而同,二人皆带了手下兵卒,来至此门。果见哈克达、朱猛双战韩毓英,二人达挥动兵器杀人;加之街道之中,任凭都城宽大,四门之兵,除西门逃去的不算,尚有二千余兵,真个围得铁桶相似。韩毓英此时力敌四将,飞来跳去,他仍毫不惧怯,而且韩毓英还一层仗意之处,实在势头不对,他一飞步上屋,也不怕逃走不得。所以也不问什么叫做寡不敌众,凭着一身的本领,杀了个不了不休。
  看官,试问此时还有个赵公胜,进城之后,究竟何处去了?说来话长呢。赵公胜自从进城之后,晓得杨魁必要撤了那女子进西门,因关照李龙守着西门,等待杨魁,他便在韩毓英后面赶来,心中暗道:怪道寇帧在驾前极称韩毓英的韬略,观他这番举动,也就见出大概。又想道:他既转身向北,我何不带兵转身向南,分头去杀这些奸贼?岂知他到得南门,胡成已把兵带到北门,会合哈克达去了;复由南门转到东门,也不见王德的一兵一将,所以耽搁许久,这才转到北门。遥见一段街市,兵卒塞满,如蚂蚁一般,但听个个呐喊,说:“捉女将呀!”“捉女将呀!”赵公胜知道韩毓英在那里动手,便把手中竹节鞭一指,催动士卒直从敌围里杀人,如砍瓜切莱一样,还有挤倒了的,踏死了的,一派喊声震地。此时哈克达、王德、胡成、朱猛四人,正同韩毓英杀住一堆,忽听南面哭声连天,人众奔走。胡成刚要撇了韩毓英转身查点,岂知才一掉头,后面赵公胜已到,肩上已吃了一鞭,大叫一声,几乎栽倒。哈克达见势不妙,吼了一声,跳出圈外,抽出佩剑,奔到城门边,就把锁钥砍开,一手拖开半扇城门,往外逃走。后面朱猛、王德、胡成带了二千余兵,如潮水一般,直往外挤。王虎在城外,不知底细,忽见城门开放,正欲上前抢城,只见里面人山人海,蜂拥而出,辨不出是兵是将,只得提了赤铜刀,反转把兵卒压在身后。他勒住马站在城门西边,顺手的来一个杀一个,候至敌兵过完,这才进城。迎头遇见赵公胜同一女将,赵公胜对王虎道:“你就在此守城罢,我追贼去了。”
  那知出了城,但见残兵败卒、道路挤塞,却不见哈克达等四人。赵公胜向韩毓英喊道:“韩小姐,这些贼人,大约他晓得我们营在西边,必不得向西逃走,想情不是向东,便是向北。小姐请向东赶去,本帅向北赶去,我从北弯向东,小姐由东弯向北,再行会合是了。”韩毓英说了一声“遵命”,一箭步向东转去。赵公胜便直赶向北,手下兵丁,却只知跟着主帅,那韩毓英却是一人向东。赵公胜向北赶了一段,见无踪迹,转身便由东抄回。走了不到半里路,忽听得杀声震地,也无灯火,就借着点不明不暗的月光,远见一丛人,在那里厮杀哩。赵公胜不问皂白,挥动手中钢鞭,翻身杀人,见朱猛、王德、胡成、哈克达四般兵器,将韩毓英盘住,还有一员女将,蹿进蹿出,觉得此时韩毓英,也有点招架不住了。赵公胜一见,也不招呼,便狠命的照定哈克达脑袋就是一鞭,哈克达一声大叫,登时栽倒。那女将见伤了哈克达,说声:“胆大的狗才,敢伤吾父!”说着,便撇了韩毓英,抡起双刀,来战赵公胜。
  看官,你道这女将是谁?却就是赛云飞。自从杨魁割断抓索,带走飞抓,杨魁进了北门,他就飞身上城,由城墙上向北门前进。走至北门,蹿到店房上面,见父亲同胡成、朱猛、王德围住那女子厮杀,就想蹿下帮同动手。转念一想:这女子既能偷开西城,必有夜行功夫,谅四人战他一个,足有余裕;他如败逃,四面兵卒,如同铁桶,谅情必从屋上逃走,我何不在此等他,出其意外,便好擒获。主意已定,便两手按住双刀,定眼朝下面观看。岂知赵公胜忽然杀人,胡成着了一鞭,哈克达纵身开城出城逃走。他便蹿身上了城楼,又见父亲等人折身向东,他也蹿到东城脚,跳过壕河,追上哈克达,会在一处。正然商议转身再来抢城,忽见韩毓英一人追到,大众便团团将韩毓英围住,又杀起来。韩毓英正在危急,却喜赵公胜寻着,便把哈克达一鞭结果了性命。
  赛云飞见赵公胜伤了他的父亲,就撤了韩毓英,负命来战赵公胜。恰好韩毓英手下让了个空,右手顺势一刀,就把朱猛连肩带膀的削了一片,只听“呀”的一声,登时掼倒。王德见势不顺,虚晃一刀,拨转腿向南逃走。韩毓英也不追赶,起手对他后面就是一袖箭。很巧这枝箭发得真准,直从后心钻进,前心钻出。韩毓英远远见王德倒下,也不暇去查点死活,恶狠狠持着刀,又向胡成劈来。可笑这个胡成在城内已吃了赵公胜一鞭,同大众来围韩毓英,不过勉强做个势儿,其实半边身子,已动转不得,眼见得王德、朱猛,生龙活虎的还死在这女子的手里,还敢进前招架吗?要想逃走,前面王德是个榜样,心中暗道:我今只有一着了。见得韩毓英一刀劈来,他连忙躲过,就势的往下一跪,说声:“小姐饶命,在下同赵将军皆是同营,不过误被叛党所陷。还求小姐高抬贵手,在下情愿仍事旧主,将功赎罪了。”说着,便磕头如捣蒜的一般。韩小姐见他这样情形,好生发笑,便对左右兵卒说道:“把他捆了罢。”只见来了三四名小兵,将胡成四爪缚蹄,捆了结实,仍将他的李公拐,朝他腿上一别,真正就同铁拐李打醉八仙样的。
  这边兵卒来捆胡成,那边韩毓英见赵公胜一枝鞭正同赛云飞的双刀杀了一个对手。他便舞动绣弯刀,高喊道:“赵将军稍歇歇罢,候我来擒这贱婢。”说着一刀便向赛云飞劈来,赛云飞见势不对,一蹲身便上了南面屋上。韩毓英道:“贱婢往那里走!”也把双脚一踮,腾身而上。两人就在屋上追来追去,却不见瓦上丝毫声息,赵公胜提了鞭,都看呆了。正然见赛云飞在屋上兜了几个圈子,韩毓英抱住人家的一堵风火墙两面来要捉,那赛云飞见东面有家楼房,他又将身一蹿,上了楼房,赵公胜把打仗的说头都忘掉了,就同看把戏一样,不由的喝了一声彩。搭眼见韩小姐一纵,也上楼房,那知赛云飞已被一人兜腰抱住,由楼房东角上滚到平房屋上,复由平房滚到下面。不知来捉赛云飞者究系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十四回 惊噩耗老奴泪热 破西城侠女机灵
  话说赛云飞升上楼房,赵公胜不由的喝了声彩,搭眼见韩毓英也飞身上去,心里想道:单看他二人在这三间楼房上,怎么施展手段?就这转念的时刻,忽见赛云飞被一人束着腰由楼房上滚到平房上,又由平房上滚到地下。赵公胜好生奇异,定眼一看,原来却是杨魁。事有凑巧,刚刚韩毓英纵上西边楼房之时,杨魁已抱着赛云飞由东面滚下。韩毓英上了楼房,已不见赛云飞的影子,心中甚为疑惑,说道:“这贱婢本领虽好,难道会飞不成?”复走至后身四下望了一望,似乎并无形迹。正在奇异,忽听赵公胜在下面喊道:“韩小姐下来罢,那女子已被杨壮士擒住了。”韩毓英听得清楚,忙从后面绕到前面,仍由西边飞身而下。及至赵公胜面前,见得已将赛云飞捆得好好的了。赵公胜此时十分欢喜,见守城五将,一个都不曾逃脱,还活擒一个女子,忙叫小卒一面吹号齐人,一面着他们拿过两根杆子来,向胡成同赛云飞胯下一穿,两人抬一人,如抬猪猡一般而走。
  杨魁道:“此时我等到何处去呢?还是回行营,还是回湖西大营?”赵公胜道:“皆去不得。这城既已得来,还能再让他霸占吗?我等此时,且到城里刑部衙门,就此商议如何?”杨魁道:“甚好。”就此杨魁在前,赵公胜押着胡成、赛云飞在后,韩毓英跟着,一众兵卒,一直向南转弯,已到北门吊桥。但听韩毓英高叫道:“赵将军请进城罢,侄女就此告别回去了。”赵公胜道:“小姐请慢回府,一同到刑部衙内,还有迎銮各事商议,索性奉屈一趟罢。”韩毓英道:“非是侄女不肯去,实因身属女流,即同到刑部衙门,也有许多不便。”赵公胜道:“无妨,现今寇尚书家眷住在衙门,小姐去趟也好。至于怕尊府令堂的挂念,就此着个小兵送个信去便了。”韩毓英道:“这样说来,即从尊命罢。”赵公胜便拣了一个伶俐小兵,叫他走此向西到韩王府口传一个信息,然后大众纷纷进城。可笑这王虎,还痴呆呆的开着城在那里等候。赵公胜进城,便传令关城,一面着人传令到西门李龙,着他也把西门关上,就责成王虎、李龙保守四门,带了二十名兵,押着赛云飞、胡成同到刑部衙门,余均留下,着他们登城巡守。
  及至到得刑部,听更楼上已打四鼓。进了衙门,见前面统统漆黑,但听里面一片哭声。赵公胜不解何故,忙立在大堂上喊道:“里面有人么?”喊了几句,听见里面应道:“那位半夜至此,有甚要事?我家大人不在衙里,已出去了一天两夜了。”赵公胜道:“我们晓得你家大人不在家,你赶紧出来,同你有话说呢!”又听里面应道:“来了,来了。”不上一刻,只见出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家人,一手拿着风灯,一手揩着眼泪,从大堂屏门后转出。一见堂下立了无数的人,还有捆着的,不觉吃了一惊,回身就要进内。赵公胜忙上前一把拖住,说声:“老家人不要走。”那老家人被他一拖,格外吓个不住,那两手两脚,就同筛糠一般,牙齿对打对的打个不住。赵少胜见这样子,忙说道:“老家人你不要怕,我们不是旁人,是同你家大人在一起保皇上的。”那老家人翻着眼,又把他望了半晌说道:“你莫非湖西营赵大人么?”赵公胜道:“不错。你既认得我,你可以不必怕了。”那老家人这才放心,又定了下神说道:“赵大人,可是我家大人死了吗?”说着又哎哎呕呕的哭起来了。赵公胜发急道:“你老不要浑牵啊,谁说你家大人死了?现今活活的还在我营里呢!”那老家人忽然又揩了眼泪,笑嘻嘻的说道:“赵大人,可是真的吗?等我到后面报一个信给太太、夫人,再来应酬你们罢。”赵公胜道:“我们不要应酬,你把西厅上点起灯火,让我们进去便了。你进去告诉你家太太、夫人,就说你家大人,现在湖西营,马上就随圣驾一同进城了。”那老家人听说,欢喜不过,就把风灯朝公案上一放,摸着黑直往内走,笑着说话道:“阿弥陀佛!我说我家大人不该死。”听他连说是说的,“阿弥陀佛”连念是念的,赵公胜听着,正然发笑,忽听后面陡然“蹦咚”一声,又听“哎呀”一声,说道:“痛煞我了!”那知这位老家人,听说主人不曾死,欢喜很了,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太太、夫人面前送个信去。他不晓得他年纪大了,又是黑摸,怎能信步奔走,所以脚下被一张小凳一绊,一头认住屏风上撞去。后面听得他喊,就有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叫道:“朱贵你们这些少年人不出去,叫他年纪大的出去,实在罢了,快些点了灯去照照他罢。”又听那人说道:“夫人你老人家错怪了人了,是他要抢了出去的呀。”又听那老者说道:“朱兄弟你不要辨别了,用不着你了,我自己也爬起来了。你赶紧拿了火,把外面赵大人请到西厅里去罢,他们大约要议事呢。”
  转眼之间,赵公胜见堂后转出一个少年家人,将赵公胜等领到西厅。赵公胜又分付兵丁将赛云飞、胡成抬到后面,然后赵公胜、杨魁、韩毓英这才坐下。赵公胜问家人道:“适才你家后面哭的什么事?”家人道:“今日封城一日,固然是惊惶不了的了。加之晚间听人说道,有的说我家主人被乱兵杀死了,有的说我家主人被新皇帝着人擒住了,有的说已经在午门内正了法了,所以一家的哭个不住。”赵公胜道:“你进去禀明你家太太,就说大人现在湖西营,陪着皇上、太子。我们才把内城克复,就此商议定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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