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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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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倚她作护卫,日夜不离左右,所以航海避兵,也只有吴氏随侍。其余上自妃嫔,下及宫娥,都随太后启行。不料行次吉州与太和县,两次遇警,宫娥彩女,被掳被逃的,约在半数以上。等到行至虔州,昭容怀孕已届足月,快要生产了,太后满指望着她早生贵子,就在虔州驻跸,将州署权作行宫。耽搁了半个月,昭容妊娠已达二百八十日,仍不见生产,只是病恹恹卧床不起。本来她是自小娇养惯的,更兼是第一次妊娠,且益以乱离奔波,日夜提心吊胆,寝馈不安:有时睡到半夜里,蓦地警讯传来,从梦中惊醒,吓得魂灵儿飞去半天,急忙下床逃遁。你想将届足月的孕妇,怎经得坐卧不安,镇日价在恐怖中讨生活呢?所以胎儿早已死在腹中。叫她还是破题儿第一遭得胎,哪里懂得胎儿的死活。那太后见她卧病多日,还以为是产前病,不妨事的,并不着急。直挨到三百天以外,胎儿仍不堕地,病势益发沉重,口中时作呓语。服侍她的李宫娥才着了慌,忙去报知太后。太后即遣潘贵妃来视疾。看官们,阅过上文,谅还记得,当太子敷死后,蓝宫娥不是诬陷过昭容,说太子是被她诅咒死的?现在虽已水落石出,潘贵妃心中不免有些余恨;今见她快要生产了,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爱子,怎愿知心着意去替她视疾呢?懒懒地走到床前,问道:“腹中可觉发动吗?”昭容神志模糊,懒得开口,把头摇摇。潘贵妃就退了出来,回复太后道:“不像临盆咧!隔几天自然会得瓜熟蒂落的。这都是她不耐苦,不肯安心静养,硬生生弄出来的,常言苴:”产前病,手弹弹‘,等到坐草以后,身体就会复原的。“太后信以为真。又挨过了几天,昭容已有二十多天不曾进食,正气亏耗已尽,竟然发厥了。幸有李宫娥在旁,连忙掐入中叫唤,才得苏醒。李宫娥就奔告太后道:”昭容病势十分沉重,刚才晕厥过去,请慈驾亲往一观,还须速请医生诊治。“太后就来看视昭容,见她面庞瘦削,气息奄奄,连人面都不认得咧,很惊慌地说道:”怎么已病到这般地步?这里不知有没有著名医生呢?“说着,就遣内侍出宫访请。一路探问,晓得北门街有个著名女科卢再医,汲汲登门延请。卢再医闻得是官眷延请,不敢挨延,就将门诊命门人代诊,自己跟着内侍,径抵行宫。内侍奏过太后,然后引卢再医走到昭容卧床前。锦帐低垂,由李宫娥把昭容的手,从帐缝中伸出诊脉。原来官禁森严,医生替后妃嫔御诊脉,例不照面,只露两手。有入说:”连手都不给医生触着,是用丝线缚在病人寸关尺上,医生只能按线诊脉。“这也未免言之过甚了。单把脉息,不观气色舌苔,已经隔膜,若然连脉息都不能接触,简直以人命为儿戏。宫眷们害病,十个要死九个了。当下,卢再医诊罢两手,退出寝宫,向内侍说道:”阴阳两无,元气早已耗尽;而且腹中还有死胎,攻之使下,病人正气没有,受不起痛苦,不待死胎堕地,先已气绝;留在腹中,延日已久,早已发溃,也是要死。若在半月以前延我诊治,一药而死胎下,再药而产母安;现在时间太迟;纵使扁鹊复生,也属徒唤奈何,无可救药的了。整备后事吧!“内侍还只是恳请处方,他竟掉头不顾而去。延至半夜,昭容果然香消玉殒,一命呜呼。太后得闻噩耗,掩面哭泣了一会儿,就传旨着都指挥使杨维忠备办棺殓,暂厝虔州;一面由维忠具疏奏闻行在。
且说高宗闻得金人远退,整备西还,遂召群臣集议驻跸之所。吕颐浩奏道:“将来宜驻浙右,徐图入蜀,日前还宜少待启跸。”范宗尹道:“若使车驾入蜀,恐两失之;据江表而图关陕,则两得之。”高宗道:“卿言甚善,吕卿太鳃鳃过虑了,殊不知金人视朕所在而进,即使入蜀,纵有栈道可守,安保金人不能攻入?航海原属吕卿献策,不过一时权宜之计,岂能郁郁久居?朕意已决。”遂传令启跸,径至越州,下诏亲征,即将越州升为绍兴府。那下诏亲征,是颐浩所请,高宗韪其言,整备巡幸浙西。御史中丞赵鼎素与颐浩作对,屡次参劾他专权自恣。颐浩也劾鼎阻挠国政。诏改赵鼎为翰林学士,鼎不拜;后改为吏部尚书,仍不拜;即日上疏辞官;疏言:“陛下有听纳之诚,而宰相陈拒谏之说;陛下有眷待台臣之意,而宰相挟挫沮言臣之威。请即收回成命,后日方长,报国请待诸异日。”疏上,坚卧不出,及闻颐浩请帝亲征,又上疏论颐浩过失,凡千余言。颐浩因此求去。高宗也因他才不足胜宰相大任,姑念他在苗傅作乱时,倡义勤王,前功具在,特加优礼,下诏罢为镇南军节度使兼醴泉观使;一面复命赵鼎为御史中丞兼签书枢密院事,并面谕赵鼎道:“朕闻前朝忠谏之臣,恨不之识,今于卿见之!”从此朝政皆由鼎执掌。那时金挞懒围攻楚州,城中粮道又被兀术截断,守将赵立支持不住,遣人到越州告急。
赵鼎即命张俊往援,不料俊是颐浩的好友,不愿受鼎派遣,坚辞不行。鼎只好改派刘光世往援。光世是个贪生怕死之徒,逗留江西,始终不赴楚州。可怜忠义不屈的赵立,竟与城俱亡。
高宗得悉,扼腕叹息,下诏追赠奉国节度使,赐谥忠烈。楚州虽失,那江西的金兵,却被留守司统制牛皋邀击于宝丰,又被岳飞袭杀于静安,金兵丧胆而逃。高宗得此捷报,稍觉宽慰。
霍地接到杨维忠报告昭容噩耗的奏疏,不禁痛哭流泪,心想:朕躬即贵为天子,应当享受三千粉黛的艳福,而今皇后远处金邦,地北天南,难谋一面,爱情夫妇今生不知有无见面之期!
那昭容貌似邢后,特加宠幸,方冀她早生贵子,接回行在,以图欢叙,哪知天不假年,遽尔与世长辞。莫不是朕躬福薄有以致之?否则哪得会皇后则南北睽违,嫔御则人天永隔,生离死别,交逼而来!枉为天子,反不如寻常百姓,一夫一妇,尚可偕老白头。昭容若然常随左右,或者不死,也未可知。现在尚有贵妃等随太后远处虔州,是宜从速迎归,免遗后悔。打定主意,次日视朝,即向赵鼎说道:“”朕幼年本不识隆祐太后,自即位后,迎至南京,视朕犹如亲生爱子,现在远处数千里外,兵戈扰攘,风鹤频惊,朕心难安,亟宜迎归奉养,以慰朕朝夕慕念的苦心!“赵鼎答道:”百善孝为先,陛下思慕太后,理当遣使迎归。“于是即遣卢益、辛企宗、潘永思等往虔州奉迎。
只因路途遥远,半路还出了岔枝儿,以致三月遣使出发,直延到八月下旬,太后方至越州。
看官们,你道半路出了什么岔枝儿?原来就是虔州土豪陈璧入。上文不是叙过他率众围城,索取宫娥裘翠娥,卒被杨维忠部下所败,虔州存身不得,弄得进退维谷,还要受老父陈新的责备。本则陈新无志围城,都是璧人极力怂恿出来的,如今有家归不得,后悔莫及了!却巧即时世乱年荒,盗贼蜂起,建州范汝为作乱,拥众数万,官兵征讨,屡为所败。统制李捧往捕,亦是被他杀得大溃而逃。于是声势日益浩大,璧人遂率团兵百余人,赶往建阳投奔汝为,进见道:“太后及妃嫔现在虔州避乱,小将愿往掳之,以作进见之礼,请拨健卒一千,以壮声威。”汝为嘉其勇,即命为右队先锋,拨步兵一千,骑兵五百,归他统率,并向他发令道:“即带骑兵先驰,步兵继进,速往虔州。若能将后妃嫔御尽行掳住,不得伤害她们生命,准备和宋君交换闽省地盘。前去若能得手,便是第一大功。不过路程杳远,就劫到手,还怕他们追赶夺回,此举关系非细,务须步步留心,不得有误。”璧人唯唯接受令箭,并发给的兵士花名册,马上下校场点名,连夜亲率骑兵先行出发,步兵继进,一路向虔州前进。那时中原鼎沸,四方盗贼蜂起,百姓颠沛流离,充塞于道,所以璧人假扮难民,把武器藏着赶路,并无耽搁。那一日已抵虔州地界,离城十里暂立浮营,守到黄昏,后队步兵方才赶到。璧人就带一千步兵,于半夜里冲到虔州城下;一霎时喊杀连声,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把虔州城团团围住,好似飞将军从天而下。城中的守将杨维忠得报,慌忙奔入行宫,保护宫眷,并安慰太后道:“谅必是盗匪,金兵已被岳飞、张浚所败,转向陕西去了,决不会飞到这里的。”话声未绝,内侍飞奔入宫报道:“贼兵已从北门攻入,快要冲进宫来了。”
维忠急得手足无措,更兼宫眷哭哭啼啼,益发弄得六神无主,兵器不执,就保着太后和潘贵妃从行宫后户出走。那璧人生长于此,熟识路道,料定太后必从后户出奔,就令兵士守住行宫前门,他却带着一队健卒,一声咄叱,向后户奔来。巧不过正遇一班宫眷迎面奔来,他就吩咐健卒,专掳宫眷,不得伤害她们性命,也不许加以非礼。这班兵士就如狼似虎,一百多个宫眷,掳获了七十四人,太后和潘贵妃亦俱被擒。那杨维忠手无寸铁,怎能拒敌,只好混在内侍中,逃出西门,徐图夺回。璧人专为掳劫宫眷而来,现在竟像瓮中捉鳖似的,手到擒拿,正是喜出望外。当下他见大功告成,心想这座孤城是守不住的,还是带着后妃回去报功吧。“想定主意,一面令偏将王吉押着官眷回营,小心看守。王吉就同兵士,押着宫眷出城。璧人闯入行宫,将细软东西,收拾箱笼内,抬回营中,直到天明,他才收队回营,埋锅造饭,饱餐一顿,拔队启行。暂且将他搁在一边,回笔且述杨维忠逃出城来,径往胡友营中。
原来胡友兵屯附郭太阳庙,今晚轮着他在城中巡夜。璧人冲入城中,他就挺枪拦阻,不料斜刺里“嗤”的一箭射来,正中右臂,只好逃回营中,亏得璧人志在掳劫宫眷,不事杀人,见他逃去,并不追赶,那末这支箭是谁放的呢?原来是贼将王吉自后赶来,见有宋将挡住去路,他就出其不意,发此冷箭。
胡友若然不受箭伤,那璧人恐就是他手中败将,就算有王吉帮助,也难战胜胡友,必然要激战多时,后妃等就来得及混入难民中逃避了。这也是太后命中的磨难,注定要受这场大惊恐,遂使胡友未曾交手,先已受伤。他正败回营中,打去箭杆,只见维忠喘吁吁奔入,劈口就道:“后妃都被盗匪掳去,如之奈何?这班贼寇是哪一帮,你可晓得吗?”胡友答道:“就是前次围城的土匪。不过这次贼匪众多,且有马队,是必联合了大帮盗匪,才敢卷土重来。现在后妃被劫,惟有从速夺回。”维忠道:“黑夜无从追赶,只好守等天明。”隔了一会儿,东方已白,就传令集队。无如部下昨晚都已逃散,归队的只有二百多名,犹恐众寡不敌,再吹号集队,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走来。忽得探报:“贼匪已启行了!”维忠遂和胡友上马操戈。
率兵追赶。直到日中,方才追及。维忠就在马上高声说道:“交出后妃,放你们生还,否则援兵将到,杀得你们片甲不回。”正是:小丑横行劫宫眷,将军豪语儆强徒。
要知能否夺太后,下回分解。
第七十九回 斩盗诛凶中途设伏 勤王御敌各路兴兵
建炎时代,国内可称多事极了。除却金人的外患,国内还有著名盗匪十多帮,如陈求道、李彦先、翟兴、薛庆等四帮,都已设法招抚,令为各路镇抚使;尚有未招抚的,如襄阳盗桑仲,江淮盗戚方、刘忠劭、青襄,汉盗张用,建州盗范汝为。
现在掳劫太后的就是范汝为部下,都是响马出身,依营制编成队伍,每五百人为一营,每营有一悍盗率领。那陈璧人本是个没用之徒,前次已被胡友杀得鼠窜而逃,怎么这次竟会马到成功呢?全仗部下一千五百个健卒,还有三个著名盗目:一名王吉,精骑射,有穿杨贯虱的绝技,绿林中有飞将军的诨号;一名李武,善使双刀,兼擅轻身纵跳功夫,和人对敌,往往滚入敌人坐骑下,砍人马足,人称双刀李武,也是绿林中赫赫有名的;一名赵彪,本是马贩子出身,善使丈八金枪,马上功夫加人一等,绿林中有赛子龙的诨名。你想璧人有了这三个好帮手,还加是半夜里袭击虔州,好似飞将军从天而下。城内官兵都从睡梦惊醒,措手不及,遂被李武架云梯,首先登城,劈开北门。
璧人等遂得一涌而入,手到擒拿,掳着后妃等回营,等到黎明,拔队起行,赶了三十多里,才被杨维忠追及。盗匪中断后的是赵彪、李武。听得维忠口出狂言,赵彪就带转马头,向维忠说道:“你们要索还宫眷,只须将福建全省地盘来掉换,就容容易易放还,否则莫说我们范首领不允,就是弟兄们路远迢迢赶来,请得了宋王爷的眷属,奇货可居,都要带回去报功领赏。
你们回去转告宋君,速将闽省地图和钱粮册子,派人到建州来,交换便了。“维忠知难理喻,就出其不意,掉动银枪,对心刺来。赵彪早已留心,嘴里虽和他讲话,目光却注射在他枪杆上,见他举枪刺来,也就举枪相迎。两人就此交战,枪来枪去,厮杀了二十多个照面,维忠渐觉抵挡不住了。胡友连忙舞动九环象鼻紫金刀,飞马上前助战,被李武舞双刀接住厮杀,却不对面交锋,只是忽前忽后,窜来纵去,或上或下,举刀乱砍。胡友上护其身,下护其马,支持了一会儿,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兵之手,霍地一个倒栽葱,跌下马来。原来坐骑的前蹄,已被李武砍去了一双,你想叫他还坐得稳吗?当下李武不想伤他性命,所以让过一旁,说道:”两虎相争,必伤其一,何苦厮杀?回去报告宋君,允不允掉换,总有个回音。宫眷在我们营中,特别优待,决无虐待的。“胡友只好无言而退。那维忠正杀得心慌意乱,忽见胡友马失前蹄,翻身及地,吓得他挡过一枪,带转马头向后奔逃。赵彪也不追赶,只顾和李武赶路去了。
且说维忠见胡友徒步逃回,就和他商议道:“贼众而悍,我寡而弱,眼见得无法挽回,如之奈何?”胡友道:“贼匪志在交换地盘,以作巢穴,宫眷在他们营中,必然优待。我们只有赶往行在,请援兵同去,夺回宫眷,将功折罪。若如皇上愿意招抚,贼匪自会将宫眷送还,不消劳师动众了。”维忠点头称善,马上回转虔州,把守城责任,交托州官,然后和胡友一同跨马出城,取道向行在而来。那时正值暮春天气,一路桃红柳绿,看不尽的满目春光。行至半途,恰巧遇着行在遣来的奉迎使辛企宗及潘永思、卢益,和一千奉迎太后的骑兵。那辛企宗官居神武副军统制,杨维忠也是神武军官出身,和他素来相识,当下瞧见旗帜,就向行营投刺请谒。企宗亲自出迎,同入营帐中,分宾主坐下。维忠劈口就把宫眷被劫情形,详细奉告。
企宗听罢,吓得面容失色,嗫嚅着说道:“这便如何?兄弟正和潘、卢二使,衔天子命,往虔州奉迎太后还朝,却巧出了这个岔枝儿。我兄职责所在,身负护卫之任,岂可抛撇了懿驾,赶往行在求援?倘然太后及妃嫔等,在贼营中有了三长两短,更不堪设想了!”维忠很懊丧地问道:“祸已闯了,不赴行在讨救,将若之何?”企宗答道:“如今之计,只有从捷径赶往贼匪归路之前,要道埋伏,俟匪数过半,突出袭击,能够夺回宫眷,正是侥天之幸。兄弟愿助一臂之力,但是事不宜迟,马上率轻骑五百,星夜赶行,或能冒在贼匪之前,迟则恐怕已归建州,那是盗窟所在,必然防备严密,夺回更属难上加难了!”维忠说道:“诚然以速为贵,不过小弟地脉生疏不知哪条是捷径,全仗统制指示。”企宗答道:“此路我也不熟,惟有悬重金招募向导为前驱。”维忠便草就招募通告,限半日为期,马上张贴通衢。隔不多时,就有一姓周名成的驴夫前来应募,说明此去建州的捷径。维忠就道:“盗匪从某日由虔州动身,赶回建州,我等务须冒在他前头,不得有误。此去若得夺回宫眷,便是你的大功,不仅重金给赏,并且拔你充任向导营长。”周成听得有重赏,喜出望外,马上跨着自备的驴子,在前引导,领着维忠、企宗及五百轻骑,一路都从山谷小道而行。日夜马不停蹄,人不离鞍,饥食干粮,渴饮瓶水,连赶了三日夜,已抵福建地界。好得周成做过七八年驴夫,熟识虔州赴建州的大道,直到通津亭近处,扣骑离鞍。这里是四通要道,且为虔州赴建州必由之路,所以周成下骑,向维忠说明,宜在此处守候。维忠道:“且往店铺中设法探问,范汝为部下的马步兵,日前往虔州去的,现在可曾回来了。”周成依言往探,一刹那回来说:“店家云:但见出发,未见归从,只怕全军覆灭了。”维忠说道:“可见这班盗匪,平日间强赊强买,无恶不作,所以店家要在背后咒骂他们全军覆灭。”说着,就和企宗、胡友等商议截击之策。企宗道:“贼匪虽众,大抵有勇无谋,只顾前不复顾后的。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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