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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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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陈桥传来册点检赵匡胤作天子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下回分解。
  第六回  应天顺人法尧禅舜  形单影只带恨含愁
  陈桥驿四围环列着整千累万数的营幕,西斜的日光返照在这些旌旗上,发出异彩,端的是载旆之威烈烈如火。众兵士各归部伍,分守栅寨,没一个敢乱行乱走的。只有一片萧萧马鸣之声冲破那沉肃的空气,与晚风响应着。可知是军令森严,三军慑伏了。你道陈桥驿哪里来这许多军马?原来是都点检赵匡胤领着大兵去防边御寇,这日进到陈桥驿,恰是天色向晚时,所以就在这里扎住营寨休息一夜,明日再往前行,故而陈桥驿便陡增了这许多军马。那么四日晚间宫廷内得到陈桥的那个警报,说是已册点检赵匡胤作天子了,又打从哪里说起呢?莫着急,这是其中有变呀!闲话少说,且看正文。
  当下赵匡胤麾下有个亲吏名唤做楚昭辅的,他办完了庶务,正走出营来闲散闲散,只见前军散骑指挥苗训独自个站立营外,举头望着天空,好像发现了什么,在那里凝思似的。这苗训素称晓畅天文,且是谈言微中,军中都唤他苗先生。所以楚昭辅见了,便走过去问道:“苗先生,你在此静观什么?”
  苗训见是楚昭辅,答道:“你想明白我所观测的事物么?你是点检的亲人,不妨说与你知道。”用手指着西方将要沉落的斜日道:“你瞧!你看太阳下面不是复有一太阳吗?”楚昭辅抬头顺着苗训的手儿极目一望,果见日下复有一日,一片黑光,互相摩荡。好一会,一日沉不见,一日独放光明,旁有五色灿烂的云霞拥护着,真个是祥光万道,瑞气千条。良久,楚昭辅惊异道:“苗先生,这是个吉祥之兆呢,还是个不祥之征呢?”苗训道:“这话却难说了,说是个吉祥之兆吗,固然是不错的;但说是不祥之征,也未始不可以。”楚昭辅道:“一个征兆,主吉就说主吉,主凶就说主凶,怎么好模棱两可,游移其辞,既说是主吉,同时又说主凶呢?”苗训道:“并非是模棱两可,乃实有是理,因为是有两个观察点啊!这个征兆,便叫做天命。起先沉没的太阳,是应在当今幼帝;后显的太阳,乃应在我们点检。那么在点检一方说,正是个吉祥之兆;若是在幼帝一方说,岂不适是不祥之征么?”楚昭辅恍然道:“有理!
  不知应验当在什么时候?“苗训道:”上天垂象已显,应验就在眼前了!“说着已是暮色苍然,两人便各归营。
  楚昭辅到了自己帐内,免不得把适间所见与苗训所言转告别个知晓。这一传开去,顿时间你告诉我,我告诉你,一传十,十传百,就弄得一军皆知。于是议论纷纷,大家认为是天大喜事。果然都指挥领江宁节度使事高怀德便聚诸将士相谋道:“主上幼弱,又无明辅,我们出死力拼生命去破敌,挣下汗马功劳,有哪个晓得呢?我们不如应天顺人,就先册点检作天子,然后去北征,各位将军以为何如?”众将士原同有此心,听得高怀德一倡议,谁还肯说句不赞同,大家齐声道:“正该如此!
  我们就议定个办法。“都押衙李处耘道:”这事非同小可,还须同点检胞弟供奉官都知赵匡义商议一下才好。“高怀德道:”不错!正要和他商议。“便请赵匡义到来。
  中有脱文——编者注“速设策除叛遏乱,却站在此地从容说太平话吗?范质道:”我等正在踌躇,不得善策,侍卫有什么高见么?“韩通道:”而今别无计较,只有我去召集禁军,登陴守御;二公去请旨,传檄各镇,速令勤王。你我就分道这么做吧,迟便无及了!“言毕,疾驰而去。范质、王溥尚在迟疑,家人跑来报道:”大军已进城了,相爷快走!“范质、王溥一听这个急报,哪里还顾得朝廷的事,只是自己生命要紧,便一溜烟各奔家门去了。那韩通正走间,劈头恰撞着赵匡胤前军都校王彦升领着铁骑驶入城来。王彦升见了韩通,大声招呼道:”韩侍卫,快去接驾!新天子到了!“韩通大怒道:”接什么鸟驾!哪里来的什么鸟天子!你们一班叛党乱作妄为,真的不怕天诛吗?须知我韩通是不甘附逆的,即刻就要领着禁军来捉拿你们,你须与我仔细着!你竟胆敢闯到禁城里来耀武扬威,你真死到临头还不知哩!“说着,由小道飞向家门驶去。王彦升本是个性烈不过的人,一听韩通的说话,直气得三尸暴跳,七孔生烟,策马随后便追。韩通跑入家门,正想阖户,不料王彦升驱马早到,手起一刀,将韩通劈死门内。他见韩通已死,一时残忍性起,便索性闯进去杀了韩通一家人;然后再往城内各处绕行了一遭,王彦升这才返身出城来迎接赵匡胤。
  于是,赵匡胤领着大军缓缓地从明德门鱼贯入城,命将士一律归营,自己退居于公署中。不一时,军校罗彦瓌拥范质、王溥诸人来。赵匡胤向诸人流涕道:“我受世宗厚恩,被大军逼迫至此,真是无颜对天地了!”范质等正待对答,罗彦瓌挺剑厉声道:“我们无主,今已推立点检作天子了!有不从命的,请先试我这宝剑!”说罢,拔剑出鞘,向着范质、王溥。王溥恐惧极了,降阶先拜。范质不得已,随后亦拜。赵匡胤忙下阶扶起两人。至是,范质等便诚惶诚恐地拜请赵匡胤诣崇元殿行禅代礼。赵匡胤即命范质等先行入朝,召集百官。范质等领命去了。日晡时,百官齐集,排班已定。石守信、王审琦等左右拥护着赵匡胤,从容就廷受禅。但是还未有禅诏,翰林承旨陶谷便从袖里取出一道禅诏来;兵部侍郎窦仪忙接了朗声宣读道:天生燕民,树之司牧。二帝推公而禅位,三王乘时而革命:其揆一也。惟尔小子,遭家不造;人心已去,天命有归。咨尔归德军节度使殿前都点检兼检校太傅赵匡胤,禀天纵之姿,有神武之略,佐我高祖,格于皇天,逮事世宗,功存纳麓,东征西讨,厥绩隆焉!天地鬼神,享于有德,讴歌颂狱,归于至仁。
  应天顺人,法尧禅舜,如释重负,予其作宾。于戏钦哉!畏天之命!
  读禅诏毕,宣徽使引赵匡胤就北面拜受制书毕,便掖引赵匡胤登崇元殿,即皇帝位。到此时,赵匡胤完全如了平生志愿,确立为宋朝开基的太祖皇帝了。当下,文武百官就金阶舞蹈,朝贺如仪。太祖遂降诏,奉周幼帝做郑王,符太后做周太后,把一双孤儿寡妇逼迁于西宫,自此周统斩绝,赵家代兴。因太祖前领归德军在宋州,遂建国号称做宋朝。以火德王,色尚赤,腊用戌。纪元建隆,大赦天下,遣使遍告邻国藩镇。恰巧华山隐士陈抟老祖骑着一匹驴子打从汴京经过,听说太祖这日已受禅代周,即了帝位,不禁在驴上拍掌大笑道:“天下自此定了!”说着,加鞭扬长而去。市民听了他这一句话,益信太祖是天命真主,各个更心悦诚服不提。
  越日,太祖降诏追赠周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韩通为中书令,以礼收葬,以旌其忠义。又论翼戴功劳,加石守信为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高怀德为殿前副都点检,张令铎为马步军都虞侯,王审琦为殿前都指挥使,张光翰为马军都指挥使,赵彦徽为步军都指挥使,并领节镇。其余领军,一并进爵有差。这时慕容延钊领重兵屯在真定,韩令坤领兵巡阅北边,都在外未回。太祖便遣使往传谕,许他二人便宜从事,两人都报称听命。
  太祖即诏加慕容延钊为殿前都点检,韩令坤为侍卫亲军都指挥;授弟赵匡义为殿前都虞侯,改名做光义。以赵普为枢密大学士;范质依周职守司徒、兼侍中;王溥守司空、兼门下侍郎;魏仁浦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均同平章事。于是,一时附凤攀龙之士都已取得高官厚禄了。
  太祖便又追崇祖考,立四亲庙:尊高祖脁为僖祖文献皇帝,曾祖珽为顺祖惠元皇帝,祖敬为翼祖简恭皇帝,妣皆为皇后;考弘殷为宣祖诏武皇帝。定制,每年五享,朔望荐食荐新,三年一袷祭,五年一禘祭。先庙已定,又尊母杜夫人为皇太后,扶掖御殿受朝。太祖下拜,群臣皆行朝贺礼。太后起先见楚昭辅到家,报知诸将拥立太祖事,却惊喜道:“我儿素怀大志,今果然作天子了!”此时倒全无喜色,反觉满面愁容,吓得太祖忙跪拜道:“母后有什么言语,儿臣自当遵依,请母后放下忧心吧!”太后道:“我别无言语,只愁得是为君难啊!你可知做了万民之主,一日万机。调度得好,原可享着尊荣;若是失道,便求为匹夫而不可得。这皇帝岂是容易做得的么!”太祖再拜道:“臣儿谨体慈旨,敬畏图治就是,母后总可宽心!”太后遂起退殿。太祖转身临朝,册立夫人王氏为皇后。太祖元配是贺夫人,生一子名德昭,并二女儿,在周显德五年病殁了,因此续聘彰德军节度使王饶女为继室,就是今后。
  太祖尚有二妹:一个已经夭逝,追封为陈国长公主;一个出嫁与米德福,不幸又做了寡妇,即封为燕国长公主,赐居宫中。这燕国长公主生得兰心蕙质,明眸皓齿,的是一位美貌佳人。她只是命运不济,所以在此青春年少正当欢乐的时候,把个并肩比翼的丈夫死了,弄得孤单单冷清清一个儿,在含愁带恨的当中,将春花秋月的好时光等闲度过,真是可怜可惜到极点了。她自住到宫里,虽是兄皇加悯,母后垂怜,多拨宫娥给她陪侍,而且特别赏赐,珍奇满室,罗绮盈箱,怎奈这些都博不得她脸上笑,解不得她胸中愁,还是镇日价颦蹙双眉,长吁短叹,并不见有解颐的时候。太祖是何等聪明圣智的人,见皇妹这等不乐,早揣知她的心病,想替她对症下药,可是一时还没有得着对劲儿的药物,所以隐在肚皮里,未曾说出。这日,太祖退朝之暇,步到御园里去赏玩一会上林花木,只见好鸟争鸣,万花齐放,夭桃艳李,各自戏春,不觉龙颜大悦。正想到牡丹丛里看一看天香国色,不料举眼望将去,见一个与花斗丽的美人儿站立万绿丛中,益显得朱唇一点,红香欲滴,真是爱杀人也!只见她腰如弱柳,临风晃动,伸出一双纤纤玉手,对着一朵牡丹呆呆地注视着,那多情的泪珠儿像雨点般地倾洒在花朵上。太祖看了,不由得也自回肠九转,顿时止步立住,陪着洒下英雄泪来。这正是:万点泪倾巫峡雨,九回肠似浙江潮。
  要知这个对花洒泪的美人儿是谁,下回分解。
  第七回  绿酒筵前浓歌艳舞  红灯影里蜜爱轻怜
  太祖当时心下好生为难:欲前行劝慰,不好怎样措辞,且恐增加她的悲感;欲退而不顾,不知她这里一哭,要到几时才休,岂不哭坏了她。原来那个站立牡丹丛里对花洒泪的美人,并非三宫六院妃嫔媵嫱之比,乃是金枝玉叶般娇贵的燕国长公主。她因独坐在宫里郁闷得慌,故出来御花园里走走,想藉此散散忧心;不想对着明媚的春光,听着谐和的鸟语,瞧着鲜妍的花色,越发勾起千种情愁,万般忧恨,反哭泣起来。太祖因她青年寡居,早就存着一个怜悯的心儿,忽又撞见她在此哭泣,尤其触动了同胞情怀、儿女肝肠,就也忍不住在一旁落泪了。
  正在进退两觉为难的当儿,恰巧公主抬起头来,一眼瞧见太祖,自觉不好意思见兄陈情,惟有假意装作未曾瞧见,忙把脸儿一回向,腰儿一扭转,从刺斜里闪开,奔避回宫去了。这一来,太祖倒破了难关,但也无心绪再去观赏牡丹,只就站立的所在,像转磨儿的在那里乱转。转了好一会,犹如做诗的想得了奇句似的,喜得把手儿一拍,突地自语道:“得了!只消这么一行,就解除了她满腔愁恨,给还了她一生幸福!”一边口里发话,一边举步向宁福宫走去。
  到了宁福宫,见了杜太后,请了安,太祖便奏道:“儿适才在御花园里瞥见妹子在花前垂泪儿,念着她心痛已深,已给她想了个解救的办法。儿揣想妹子所以抑郁不乐,当是空闺独守的缘故,而今只要给她觅一个同心伴侣,配就美满婚姻,作成一双两好,她自然欢畅了。可巧殿前副都点检高怀德也因悼亡,每天上朝总是带着一副哭脸儿,和妹子正尔同病。这高怀德系真定人,是后周天平节度使高行周的儿子,出身将门,根基不算浅薄了;又生得堂堂一表,豹头蒸颔,虎臂猿躯,忠心耿耿,的是一员忠良勇将。现下做到殿前副都点检,自是位极人臣。儿意欲将妹子下嫁与他,省得妹子这等抱恨终身。”杜太后道:“自古男得重婚,女无再嫁,经义昭垂,这事恐未便做得。”太祖道:“经义虽是如此,但这事不能不从权办理。
  妹子正当年少,教她就此守到白头,不令再嫁,岂不使她丧失一生幸福,再无欢乐之时,好端端地把一个人葬送了。儿现在身为兆民之主,就是寻常百姓家有忧恨,尚且要设法替他们解除,使之同归欢乐,何况是自己的妹子呢?儿细想这事,定须这般办理,才得情天补恨。缺月重圆。“从来慈母疼爱女儿,没有哪个赶得上的,所以杜太后先前怕的碍着礼教,不好教女儿再嫁,说了这几句执经据礼的话;往后听着太祖那么一说,便不固执了,立把燕国长公主召来,征取她的同意。公主私下里早想遍了主意,她要重得欢乐,再享幸福,只有再嫁一条路好走;不过礼教束缚了她,有话难说,有口难开,故而一向郁闷在心,不敢明讲出来。现在得这个明达的兄皇不拘礼教,许她再嫁,又配着高怀德这样好夫婿,还有什么不同意呢?但终究是女儿们常态,脸皮儿薄,嘴巴儿钝,不肯直接答应”愿意“二字,只说是惟母后兄皇是命便了。杜太后一听,晓得公主同意了,便对太祖道:”就依你的意见办理吧!“太祖领命退出,即示意赵普、窦仪往说婚事。赵普、窦仪领着旨意,即往高怀德处作伐。高怀德正为断弦未续,不免忧愁,忽见赵普、窦仪到来,说是太祖要把燕国长公主赐婚与他,真是天赐良缘,岂容谢却,当下满心欢喜,满口应允。赵普、窦仪见这个媒一说就成了,也十分高兴,忙入朝复旨。太祖便诏司天监选择吉日;当选择三月三日为燕国长公主与高怀德结婚佳期。太祖大喜,诏赐高怀德宁兴坊第,以备结婚居住;并谕百官宰执,三衙亲王,中贵士俗,届期均往致贺。这道旨意一下,因为这是太祖登基后头一件荣宠的喜事,满朝文武谁不要来助兴?大家纷纷送礼物、效奔走,忙得个不亦乐乎。高怀德就太祖新赐府第,里里外外盛加设施,铺张得富丽华贵,一时无两。只说那新洞房的摆设,已够奢侈了:什么七宝床、六安枕、金丝帐、银蒜钩、合欢云锦被、如意月华衾、鸳鸯幔、翡翠帘、青玉案、碧纱厨、玳瑁箧、珊瑚箱、芙蓉镜、孔雀屏、莲心盏、桂子杯、怀翠烛、摇红灯、宜春胜,增媚香,诸如此类,五光十色,炫耀得人眼睛早花了,哪里数得清呢。总而言之,这种器用,这种排场,要不是皇亲国戚家,慢说是摆设不出,见也莫想见着哩!
  到了吉期,高府备了全副仪仗,拥着凤舆,高怀德鲜衣肥马,入宫亲迎。到了宫门,高怀德下马,由司仪官导入甥馆。
  太祖特颁诏书,拜高怀德为驸马都尉,高怀德北面谢恩。当下宫里亦由卤簿使准备皇家送亲仪仗,排列宫门。司仪官引高怀德出甥馆,至内东门外,行奠雁礼。一时奠雁礼成。只闻一片和悦的音乐之声,自远而近,便见宫娥对对,彩女双双,簇拥着这个严妆盛饰天仙化人似的燕国长公主,从内宫缓步而出。
  真个是:宫娥彩女两边排,扶出新人冉冉来。
  好似百花齐吐艳,让她一朵牡丹开。
  公主登舆,高怀德再拜。拜毕,司仪官导出宫门,司仪官告退;高怀德便上马先行,至府第前下马,伫立门次,恭候公主凤舆。一会,凤舆已到,高怀德向舆一揖,启请公主降舆。
  公主降舆,高怀德复三揖,然后引入,升阶登堂。公主东向立,高怀德西向立,行宾主相见礼。易位,公主转西向立,高怀德转东向立,行夫妇交拜礼。礼成,导入洞房,合卺、坐床、撒帐,一一如仪。公主更衣,高怀德退出。至大厅文武百僚致贺,进祝辞;高怀德答谢,致谢辞。于是一切仪礼已毕,大开筵宴。
  酒三巡,高怀德传谕歌舞娱宾。只见东西两廊榭,低垂的凝雾留香帘同时高卷,显出两座玲珑精雅的小舞台,铺着猩红的氍毹,罩着蓝地锦帐,上面悬着大大小小无数明珠,映射着五色灯光,闪闪烁烁地好像明星在天一般。台的后方设着碧纱帷幔,隐约地见得里边列着诸般乐器乐师,歌姬舞女。随见帷幔徐启,每一处台上走出二十个时样新妆的歌姬舞女,大都不过十五六岁,梅花体态,杨柳枝腰,各个儿堆着俏,一团儿是娇。忽地帷幔内乐声陡作,奏的是霓裳羽衣之曲,那些歌姬舞女,按着乐声,歌的作歌,舞的起舞。一时乐声幽扬,歌喉宛转,舞态翩跹,又好听,又好看,而且脂香馥郁,流布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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