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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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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遣使往金吊贺,并求山后诸州。金主晟新承大统,不想与宋结怨,颇有允意。恰巧粘没喝自云中驰还,便阻住金主,只许割让武、朔两州,且索赵良嗣所许粮米二十万石。谭稹答道:“这个只凭赵良嗣一句话,怎好作准呢?”遂拒绝金国请求。金主大怒,谓宋无礼,遂决意兴兵侵宋。这时,阇母已攻克平州,杀了张敦固,移兵应蔚,大有及燕之势。徽宗才惧怕起来,以谭稹措置乖方,勒令致仕,仍起用童贯领枢密院事,出为两河、燕山路宣抚使。金主亦命斜也为都元帅,坐镇京师,调度军事。粘没喝为左副大帅,偕右监军谷神、右都监耶律余睹,自云中趋太原;达赉为六部路都统,率南京路都统阇母、汉军都统刘彦宗,自平州入燕山:两路分道南侵。童贯听得金兵大举而来,即藉赴阙奏议为名,引本部人马起程回京,以避金兵锋芒。知太原府张孝纯劝阻道:“金国败盟,公不督责诸路力与周旋于疆场之上,反先自引退,岂不使人心动摇,自取败亡吗?万一河东有失,河北还想保全得住么?”童贯怒叱道:“我只受命来此宜抚,并非奉命来此守土呀!固守土地,周旋疆场,这是守臣的责任,哪关我的去就呢?如说定要留住我,才能保守疆圉,那么还要置守臣做什么?”不听张孝纯遮留,即日径自去了。张孝纯叹道:“朝廷掌大兵权的乃像这等畏缩,国亡无日了!”乃严修战备以待金兵。不数日,金兵已攻克朔、代二州,直逼太原。张孝纯遂誓众登城,悉力守御。
金兵屡攻不下,乃自行退去,这是河东一路。燕山一路,斡离不等人攻燕山府,蔡靖忙命郭药师出战。郭药师虽然奉命上前,只因心无斗志,一阵便被斡离不杀败下来,退还燕山。斡离不追至城下,郭药师便劫蔡靖出降。金兵遂人据燕京,燕山州县相率降金。斡离不即用郭药师为向导,长驱南下,直逼大河。
宋军望风而逃,警报雪片般地飞上朝廷,一日数十惊。这正是:士气已隳难御敌,中原从此付胡儿。
要知徽宗接到金兵长躯直人的警报,怎样措置,毕竟能抵御得住金兵否,下回分解。
第六十一回 黜奸邪临朝除旧恶 昵声妓别院结新欢
且说徽宗得报金兵深入,急得手足无措,忙召一班佞臣商议。宇文虚中献议道:“今日宜先降诏罪己;一面命太子监国,更革弊端。陛下则南幸暂避,御侮之事,可责诸将帅。”徽宗深以为然,拟命太子监国。李纲以血书谏道:“自来名不正,则言不顺,监国何以安内攘外,不如禅位。太子英明,定能挽回天意,收拾人心。”徽宗本来有些倦勤了,趁此就下诏禅位,召太子桓入朝,被以黄袍。太子涕泣固辞,徽宗不许。太子只好受禅,是为钦宗。尊徽宗为教主道君太上皇帝,郑皇后为道君太上皇后,退居龙德宫;以李邦彦为龙德宫使,蔡攸、吕敏为副;进李纲为兵部侍郎,耿南为签书枢密院事,以外都照旧供职;立朱氏为皇后。时值宜和七年十二月。次年元旦,改为靖康元年。
那时天下皆知蔡京等误国,只因朝臣大半是他所荐引,莫肯直谏。太学生陈东率诸生联名上书道:“国事如此,乃由蔡京坏乱于前,梁师成阴贼于内,李彦结怨于西北,朱勔聚怨于东南,王黼、童贯又从而结怨于辽金,创开边隙,使国势危如累卵。此六贼名异罪同,伏愿陛下乾纲独断,擒此六贼,斩首市曹,传示四方,以谢天下。”同时李纲亦有密疏请诛王黼。
钦宗固早知六贼的罪恶,只因嗣位不满一月,似难诛戮大臣。
恰巧王黼得悉有人参劾,已载妻孥遁去,诏下开封府尹聂昌密诛。昌即遣武士迫至雍丘,杀黼于民家,取首级以献,托言为盗所杀。钦宗下诏把李彦赐死,并抄没家产。朱勔放归田里。
勔本是个末吏,以花石取媚徽宗,流毒州郡逾二十年,积官至宁远军节度使。初居苏州,公肆掊克,改建居宅,仿拟宫廷,服饰器用,私僭乘舆;又托言挽舟,募兵数千人自卫,势焰熏天;东南的刺史郡守,多出其门下,时人号谓东南小朝廷。徽宗末年,益加亲任,居朝犹如王侯,进见不避宫嫔,一门尽为显官,天下为之扼腕,至是罢斥。凡由勔得官的,一律罢免,朝右为之一清。钦宗又诏中外臣庶,直言得失,朝政颇有刷新气象。这都是为金兵逼近所致。忽然金兵因边境不靖,奉召退去。一班醉生梦死的佞臣,如蔡攸、高俅等便请启跸南幸。徽宗道:“朕居宫中,郁郁寡欢,且有台谏在帝前论朕失德,恶闻是言,还是南幸的安逸。兼之金兵虽退,不久复来,此间终非安乐土,毕竟是南方太平。”又语蔡攸道:“朕被汝父所误,如今谁不说朕的失德,都由蔡京等奉迎谄佞而来。”说着,愈形恼怒。蔡、高恐怕等在旁边受埋怨,托辞退去。徽宗追咎蔡京,就下诏将李明妃废为庶人。那李明妃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师师,与徽宗有一段艳史,待小子追寻出来,谅必看官们所乐闻的。
那李师师本是东京名妓,当宣和年间,四海升平,徽宗常常带着高俅、杨戬,易服出宫私行,观赏市廛风景,游幸酒楼娼门。一日,君臣们又向汴京城内,穿长街、过短巷,一路只见歌台舞榭,酒市花楼,看不尽繁华景象。行行重行行,走入金环巷,风范更别。但见门安春联,户列名花,帘儿底笑语喧呼,门儿里箫管盈耳,徽宗顾而私喜。又前行六七步,见一座宅子,粉墙鸳瓦,朱户兽钚,飞帘映郁郁的绿槐,绣户对森森的修竹。徽宗向杨、高二人问道:“这座宅是谁人的,直这般盖造得十分清幽?”话声未绝,忽闻门内有人咳嗽,徽宗止步观看,只见翠帘高卷,帘儿下有个佳人,便仔细打量,见她发弊乌云、钗簪金凤,眉横新月,目送秋波,腰如迎风杨柳,貌若出水芙蕖,待道是昭君,不曾抱着玉琵琶;待道是杨妃,不曾擎着白鹦鹉;好似嫦娥离月殿,恍如洛神下瑶阶。后人有诗赞美云:亸肩鸾髻垂云碧,眼现明眸秋水溢。凤鞋半折小弓弓,莺语一声娇滴滴。裁云剪雾制衫穿,束素纤腰一搦搦。桃花为脸玉为肌,费却丹青描不得。
徽宗见了这个佳人,又问高俅道:“这座宝宅里,有此绝色美人,非为官宦,定是富豪,你可相识么?”高俅答道:“不识,且去问个明白。”说着,只见对面有个茶肆,牌书周秀茶坊,三人遂人茶坊坐定。徽宗向金箧内取出二三十两碎银撒在桌子上,茶家周秀看出是个使钱的豪客,忙送上三盏上好的香茗。一巡茶罢,徽宗问过茶家的姓名,然后问道:“这对门是谁氏的人家?帘儿下的佳人姓甚名谁?”周秀答道:“上复官人,这个佳人,是名冠天下的东京角妓,李姓名师师。”徽宗听说,笑逐颜开地说道:“呵!原来她就是李师师!名不虚传!”对周秀道:“周秀,你去传语佳人,说俺是殿试秀才,欲就她家饮杯,未知雅意如何。”周秀唯唯而去,隔不多时,走来说道:“李家姑娘闻言色喜,说什么不弃微贱,扫径奉迎。”徽宗赏了他五两白银,就同杨、高二人往李氏家来。有双鬟在帘下侍立,见三人入门,就入内报知。一刹那双鬟扶师师出见,向徽宗施礼毕,含笑说道:“寒门寂寞,过辱光顾,无名下妓,何幸而遭逢贵客?”徽宗答道:“谨谢娘子不弃生疏,知感无限。”师师遂导客人内,行转曲曲回廊,方见深深庭院。
走入一间精舍中,铺陈清雅,凉床设花茵绣褥,四壁挂琴条对联,窗明几净,收拾得纤尘不染。师师就请三入坐下。双鬟献茶,另有女佣安排酒莱。师师斟酒于杯,请徽宗等入座,自己末坐相陪。酒行二巡,师师问道:“殿试相公,不知何郡,敢问尊姓?”徽宗搭讪答道:“娘子休怕,我是汴梁生,夷门长,休说三省并六部,莫言御史与西台,四京十七路,五霸帝王都,皆属我所管。咱八辈儿称孤道寡;目今住在东华门西,西华门东,后载门南,午朝门北的大门楼里面;姓赵排行第八,俺乃赵八郎便是。”师师听了吓得魂不附体,急忙离座,走去向她娘说道:“家里有个狂言讹语的,怎奈何?还是速去报告官府,免得带累咱家。”李妈妈听说,慌忙赶去报知左右二厢捉杀使孙荣、汴京里外缉察使窦监。二入急点手下巡兵二百余名,入入勇健,个个威风,手持着闷棍,腰挂着环刀,汲汲奔来,把师师宅围住。徽宗闻得宅外叫闹,便以目视高俅。高俅会意,走到门口,瞧见孙荣、窦监,就喝道:“匹夫怎敢惊驾!”二入认得是平章高俅,吓得两股不摇而自动,一起跪地说道:“上告相国,不干小人们事,乃是李妈妈来报告,说家中有讹言的,以此小入等提兵到此。”高俅喝道:“二入免罪退去。暗暗地提兵巡哨,防护圣驾。”二入谢罪退去,高俅回入里边。
此时师师已知是当今天子,吓得魂飞天外,战兢兢跪在帝前,口称死罪。徽宗不能隐讳,且慕师师美色,就说道:“恕卿无罪,平身。”师师谢恩起立,于是重添美酒,再备佳肴,并唱新词以侑酒,直唱到红日西坠,玉兔东升,方才罢宴。当晚徽宗共师师就寝;高俅、杨戬另一处拥妓安睡;良宵苦短,一刹那已红日东升了。高、杨二入早已起身,走至师师房外。高俅奏道:“天已明了,陛下视朝去吧!免被文武察知。”徽宗连忙穿衣,下床盥漱,即欲启驾还官。师师依依不舍,徽宗道:“卿休烦恼,今夜再来与你同欢。”师师道:“何以取信?”
徽宗即解下龙凤鲛绡直系递给师师道:“朕语下为敕,决无戏言的。”师师接了,即送徽宗出门,看他们向西去远了。正拟转身入内,忽然从东南来一男子,向师师说道:“从前由我为你供炭米,今朝却与别入欢送。”说着,直奔入门内。师师不避,男子就问师师道:“刚才去的那入是谁?不妨与我直说。”
看官,你道这个男子是谁?原来是师师的结发丈夫贾弈,现为右厢都巡官,带武功郎之职。当下师师闻言,不敢即以实对。贾弈又道:“昨日是乞巧节,我特地沽得上等好酒来和你赏节,不料你把个门儿关闭得铁打成的相似,便是樊哙来也踢不开,叫唤多时,悄无人应,我早猜到管有别入取乐;刚才去的便是新欢,可是个近上的官员?”师师答道:“官人你坐了,我来说与你听,你休忧闷。恰去的那人儿,也不是制置并安抚,也不是御史与平章,那入的声势很大。”贾弈道:“至不过是个王公驸马,我也见得多了。”师师道:“并不是王公驸马。”贾弈道:“更大如王公,除非是当朝帝主。他有三千粉黛,八百胭娇,肯慕你一个妓女么?我不信?”师师道:“我给东西你看,管教你深信。”说着,取过龙凤鲛绡直系,交给贾弈看。贾弈认得是天子衣,心想:皇上在此行动,我怎敢再踏到这里;他动不动金瓜碎脑,是不是斧钺临身。我与师师两个的恩情,好似天淡淡云边鸾凤,水澄澄池里鸳鸯,平白地涌出一条八爪金龙,把一对鸳鸯儿拆散。想到这里,一声长叹,忽然气闷倒地。师师连忙上前急救。一会儿,贾弈苏醒,跳起身来,向着师师跪倒,说道:“死罪!死罪!小臣多有冒渎,望皇后娘娘宽恕!”师师将他扶起,说道:“是何言语!他是天子,宫中早有一皇后,二妃子,三夫入,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更有三千粉黛,八百胭娇。到晚来,驾龙车,乘凤辇,去三十六宫,二十四苑闲游,不知有多少天仙玉女伺应,况且凤烛龙灯,笙箫细乐,各安排绮筵接驾,何等快乐受用,怎肯再来顾我。昨天是出宫私行,偶然到此,一欢而去,岂肯常来宠我?
你好不晓事,徒自这般烦恼。“遂出美酒,与贾弈解闷。贾弈满怀愁闷,哪里喝得下酒,瞧见有纸笔在侧,便用手拈起笔来,拂开花笺,写成小词一章,调寄《南乡子》:闲步小楼前,见个佳人貌类仙。暗想圣情浑似梦,追欢挚手,兰房恣意,一夜说盟言。满掬沉檀喷瑞烟,报道早朝归去,晚回銮,留下鲛绡当宿钱。
师师见了末后两句,大惊失色,顺手取来纳入妆盒中。贾弈道:“我从今后再不敢踏上你门儿来,我们俩从此瓶坠簪折,恩断义绝!”师师正欲出言相慰,忽然女奴来报道:“昨夜来的高平章到来了。”师师忙催贾弈回避,不料高俅已闯然而入,一见贾弈,勃然大怒,就命左右执送大理寺狱中去。亏得李妈妈走来,向高俅说道:“这是我的兄弟,在洛阳居住多年,今日才来,办了几杯淡酒与他洗尘。师师今日专等天子来,哪里敢招待客人呢!”高俅见婆子苦苦说情,就命放了,贾弈就鼠窜而逃。一刹那徽宗驾到,师师接入房中,问道:“陛下缘何来迟?”徽宗答道:“朕恐街市小民认得,故尔守到黄昏才来。”说着,就在房中置酒对饮。高俅先行。师师酒量甚小,喝了几杯,已薄有醉意,先向榻上安睡。徽宗带着懒样儿暂坐,忽见妆盒中有一纸宇条儿,用手取来,见是一首小词,看到未了一句,含有讥讽意,不觉微笑。师师假装睡着,偷瞧皇上见了小词,不曾发怒,终是宠爱我的。
话休烦絮,自此以后,朝去暮来,相近两个月,恩爱愈深,不能相舍。那贾弈两个月不曾与师师见面,累他废寝忘食,直瘦得肌肤如削。一日,陈州通判宋邦杰遇见了贾弈,问他缘何如此消瘦。贾弈答道:“实为当今官家,占了我妻李师师,良缘拆散,能不伤感!”说罢,连连长叹。邦杰劝道:“你且放心,我有个姑夫曹辅,现为谏议大夫,若知此事,必定谏阻官家,不复私行,管教你两口儿完聚,如何?”贾弈大喜道:“若得哥哥转求令亲谏阻官家不恋师师,深谢哥哥大德!”说罢,二人作别。邦杰往见姑夫,说明徽宗夜夜宿平康,占恋贾弈爱妻李师师。曹辅是骨鲠忠臣,就连夜草就表章。等到来朝,净鞭三下,众文武百官齐集,徽宗临朝,曹辅就出班进表上谏。
徽宗披阅表上写着:臣曹辅诚惶诚恐,稽首顿首,谨表言于皇帝陛下:臣闻圣人犹天地,天以一元之气运于上,故四时按行,百物育生,雨露所以见发生之仁,雷霆所以彰肃杀之义;君以玄默之道拱于上,故大臣为辅,百官称职,德泽所以昭褒劝之恩,典刑所以示惩罚之勇。上天之道不可测,圣人之威,其可亵乎!古语有云:“万夫之帅,深坐于油幢;千金之子,不斗于盗贼。”何则?盖所守者严,不为轻者贱者而轻其身也。臣近睹辅臣某有谢表,谓陛下轻车小辇,七临私第。臣以为陛下之眷臣下,可为不薄矣,然而陛下万金之躯,是列圣之遗体,陛下从不自惜,独不为祖宗惜乎?一举动之重轻,是万姓休戚之所寄,陛下从不自爱,独不为生灵念乎?近闻有贼臣高俅、杨戬,巧进佞谀,蛊惑圣听,轻屑万乘之尊严,下游民间之坊市,宿于妓馆,事迹显然,虽欲掩入耳目,不可得也!夫娼优下贱,缙绅之士稍知礼义者,尚不过其门;陛下贵为天于,深居九重,居则左史右言,动则出警入跸,乃竟听信匹夫之谗言,宠幸下贱之泼妓,使天下闻之,史官书之,皆曰易服微行,宿于某娼之家。自陛下始,贻笑万代,陛下可不自谨乎!臣所愿陛下赫然睿断,将贼臣高俅、杨戬窜逐于外。亲近端人正士,改过迁善,思高祖皇帝创造之艰难,述列圣守成之先志,保重圣躬,杜绝游幸,社稷之幸也,生灵之福也!臣自知冒渎天威,将膏斧钺,但愿陛下幸纳臣言,则臣虽死犹生也,伏取进止,具位臣曹辅表上。
徽宗览表,自觉惭愧,下诏将曹辅赴都堂问状。正是:忠臣直诛匡君主,蹙戏时危可奈何!
要知徽宗能否纳谏,与师师断绝,下回分解。
第六十二回 情书一纸险罹杀身灾 和约四条酿成亡国祸
徽宗当初私行宿娼,只道外人不知,及览曹辅奏疏,自觉惭愧,特降敕将曹正言带赴都堂问状。当下由余深向辅问道:“你官卑职小,何得擅劾平章,妄言朝廷得失?”辅正色答道:“大臣不言,小官心所为危,不敢不直谏。”余深不与多辩,即复奏徽宗,将曹辅罢免正言,编管郴州。幸得谏议大夫张天觉续奏道:“曹辅心在爱君,言甚鲠直,陛下不能优容,远加窜逐。倘陛下以后再信谗言,私游妓馆,则忠言结舌,不闻于上,万一有奸邪叵测的不幸事,陛下后悔莫及咧!”徽宗憬然觉悟,答道:“吾知过了,行将改之。”就收回曹辅的罢职命,就此不敢微行。过了数日,又复思念师师,不能舍弃。召杨戬人宫,着他传旨说与李师师知道:“谓朕被曹辅、张天觉等直谏,一时未便出宫,误了美人的期约,休得见怪。”杨哉领了密旨,直奔金环巷李师师家来。师师接见,薄怒佯羞。杨戬即将帝语传达一遍。师师道:“天子自有皇后贵妃遣欢取乐,贱妾乃平康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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