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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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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兵到东易州,辽刺史刘宇献城出降。太宗留兵千人守城,引军进攻涿州。辽涿州判官刘厚德亦献城出降。太宗乘胜即进次幽州城南。那时辽将耶律奚底驻兵城北,太宗亲自麾兵向前攻击,耶律奚底大败退走。太宗乃命宋渥、崔彦进、刘遇、孟玄哲分兵四面攻幽州城,设围三周;又命潘美知幽州行府事;复另遣兵将分道往徇各地。七月,蓟州、颍州次第归顺,辽将多请降。但幽州仍攻不下,守将耶律学古死力守御,毫不懈怠。太宗愤怒,亲身督战,不分昼夜,勇猛攻打。守兵渐渐不能支持,眼见城要破了。忽蓝旗驰报,辽主遣丞相耶律沙领兵来救幽州,那支兵已到高梁河那边。太宗谓诸将道:“辽国既发救兵到来,且先行迎战他的救兵。只要他救兵一败,幽州城便可不战自破了。”于是传令拔营齐进,统向高梁河迎击辽邦所遣救兵。将到河边,只见辽兵正纷纷渡河,人数约有数万。
太宗亟发攻击令道:“勿让他列成阵势,赶快一同努力进攻!”诸将得令,各个奋勇直前,长枪大戟,快刀利剑,一齐杀将过去。耶律沙乃是前次败军之将,见宋军这等威猛,便觉心胆早寒了,但是不能不战而退,又想此番幸而打个胜仗,可掩饰昔日之羞,即指挥众兵接战。这时节,两边阵上金鼓齐鸣,刀枪并举,喊杀的声音震动山岳。约莫战斗了有四个时辰,杀得辽兵伤亡枕藉,渐渐抵敌不住,步步往后退却。太宗见得优势,便亲自突前,驱兵冲杀。耶律沙见己军又要战败,立时手杀数卒,以制止退却的兵丁。正在这个当儿,忽听轰雷般几声炮响,两支辽兵分左右翼杀到。耶律沙见是自家军马,而且又是两员名将:左翼是耶律斜轸,右翼是耶律休哥。尤其是耶律休哥,智谋深远,勇武超群;他部下的士兵亦是教练有素,精悍无匹的。你道辽兵怎得忽然来这两支精兵?原来辽主发遣耶律沙起行后,恐怕宋军兵强将广,他这一支兵不能济事,连忙又遣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各领所部精兵二万,随后赶来助战。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领旨,即行提兵,兼程赶来。到了中途,耶律休哥道:“我料宋军必定迎战我前军于高梁河一带,头一阵必不易当,我前军恐不免少受挫折。我与将军而今可分作左右两路,从侧面进击,定可杀败宋军,解了幽州的重围。”耶律斜轸道:“将军所料度的决然不错,谨当依计而行。”二人遂分道进行。至高梁河,果然宋军正与辽军混战,二人遂各鸣放号炮,同时奋勇杀出,这便是那两支辽兵的来历。当下耶律沙有了助力,精神一振,雄心陡起,思想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我何不直捣中坚,捉住这个宋朝皇帝?”即跃马挺枪,直骤中军,来捉太宗。那时潘美等诸将,被耶律斜轸两员勇将、两支生力军冲杀得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到太宗,所以耶律沙疾驰过来,竟没人抵挡。太宗直急得三魂出窍,七魄离身,连忙呼道:“护驾!护驾!”呼延赞与辅超听得,呼延赞便舞动双鞭,辅超也举起罩刀,齐来护驾,同战退耶律沙,保护太宗南走涿州。潘美等诸将先后奔至,都弄得十分狼狈的形状。检查军兵,这一阵丧亡至万余人。宋军自太祖创国至于太宗,大小数十百战,此一役实在是第一次的败仗。
太宗到得涿州,已是黄昏时候。正待与诸将入城休息,耶律休哥竟又引兵追到,一声喊,直向宋军冲来。宋军此时喘息未定,哪里还能抵敌,纷纷地逃散四方,各寻生路。太宗没奈何,也只得随着奔走。不料逃来逃去,竟无一人一骑追随左右,太宗竟做了一个孤王。偏又山路崎岖,天色昏暗,心愈慌忙,路越难行。正乱窜间,“塌”地一声,连人带马陷入洌泽中,马不能行,人不能起,真是苦也!太宗在泥淖中悔道:“崔翰误朕,使一败至此!”斯乃:当机独断心何壮?弃甲曳兵悔已迟!
太宗正自着急,忽听兵车辚辚,戎马萧萧,自远而近。忙抬头一看,只见无数人马,推着车儿,燃着火炬,直向这里奔来。太宗早不辨东西南北的方向了,便以为追兵到来,越发着急道:“追兵又到,朕今番休矣!”看看来得切近,一员大将头顶银盔,身披金甲,腰围一条莹莹生光的玉带,横刀催马,当先开路。太宗认得是杨业乃押解粮饷军械到来,顿时把满天愁抛开,喜极而呼道:“杨卿救驾!”杨业断不料太宗兵败,蓦听一声“杨卿救驾”,不禁幻起疑云,以为是刘继元中途逃走,想投到辽邦去,昼夜趱行,慌不择路,故而失陷于此,忙勒住丝缰,止住军马,举目四望。他看得高,望得远,竟没有瞧着太宗,因又怀疑道:“莫非错听么?”太宗见杨业瞧不着他,在马上迟疑,又呼道:“杨卿,朕在此!”杨业循声一瞧,不是刘继元,乃是太宗,连人带马陷在洌泽里;慌忙跳下马,用绳索把太宗引出,跪在地上请罪道:“臣救驾来迟,使陛下受惊,罪该万死!”太宗扶起杨业道:“卿来救朕出险,正有绝大功劳,有什么罪呢?”君臣方在互让,忽前面大叫:“休走!我来擒尔了!”原来耶律休哥又引兵追到。杨业呼道:“延朗!上前来护驾!待我退敌也!”说着,一跃上马,举刀直前,拦住来将便战。只见他金刀舞动如飞,金光闪闪,炫得人眼花心寒。耶律休哥固是辽邦名将,但怎敌得住天朝杨业呢?
三百合后,耶律休哥便气力难加,杨业却精神越振,耶律休哥乃大败退去。杨业便也不追,即回马至太宗面前请安。那时杨延朗早已脱下自己的战袍,换下太宗被泥泞湿污的龙服,并把自己乘的银面驹让与太宗骑坐,一切都安排停当。杨业遂传令回军,父子一同护着太宗向定州去。这正是:自古骄兵多致败,天家自此畏强胡。
要知太宗到了定州又将怎样,潘美等诸将能否生还,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赵太子捐生横宝剑 杨令公杀敌舞金刀
太宗到了定州,潘美等诸将亦随后驰到。太宗见诸将未有丧亡,心意少慰。乃命孟玄哲屯定州,崔彦进屯关南,刘廷翰、李汉琼屯真定,自引其余兵将还汴。这一役征汉伐辽,齐王赵廷美、武功郡王赵德昭,都随驾在军。当伐辽败溃时,诸将因与太宗相失,便疑是太宗被难,有建议要立赵德昭作皇帝的。
及太宗归来,亲臣把这事实告诉太宗,太宗大为不悦,连诸将取北汉的功劳也不置议了。赵德昭哪知道太宗心事,自己被嫌,因是太原之赏许久未行,诸将又在怨望,便入宫奏请太宗,即日叙功行赏。这正是薄言往愬,逢彼之怒。太宗听奏,勃然大怒道:“尔着急的什么?赏赐又跑不掉的!等尔自己做了皇帝,行赏也不迟呀!”赵德昭见叔皇这等怒斥他,不晓得是存着什么心,他自己又是个性气刚烈的人,便不复奏答,也不辞驾,转身出了宫门,回到私第,向壁间抽出项庄的鸿门宴上舞过的宝剑,往颈上一横,登时头断身亡。可怜:三魂渺渺归仙阙,七魄悠悠赴鬼门!
太宗听得赵德昭自刎死了,很是惊悔,急忙跑去抱着他的尸体大哭道:“痴儿呀,痴儿呀!为何要自寻短见呢?”即命用亲王礼仪安葬;诏赠中书令,追封魏王,谥做懿。这时正是八月。至十月才论平汉功勋,因加封弟齐王赵廷美为秦王。又因杨业父子二人救驾有功,除优赏外,特授杨业为代州刺史,杨延昭为供奉官。杨延昭即杨延朗改名。杨业父子入朝谢恩讫,即同往代州去了。
话分两头。那辽将耶律沙等击败宋军,领军回见辽主,奏明端的。辽主赏功后,仍要报围燕之怨,即遣南京留守韩匡嗣与耶律沙、耶律休哥等,领兵十万入寇镇州,布阵于满城西面。
都钤辖刘廷翰得到警报,忙邀集崔彦进、李汉琼、崔翰、赵廷进等,商议应敌的计划。崔彦进因建议用诈降的计策诱他入城,再用埋伏的计策掩击于他,定可大败辽兵。李汉琼亦附此议。
刘廷翰道:“我素来听得讲,耶律休哥智略宏远,善能料敌,这诈降的计策怎能骗他呢?”李汉琼道:“将军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计策果然骗不得耶律休哥,却正可以骗得韩匡嗣。
这个韩匡嗣最是个好大喜功、刚愎自用的,这回恰是他做主将,他全权在握。耶律休哥虽有智谋,不归他用,虽善料敌,韩匡嗣必不肯听。而且他这回领军攻我,又正当我兵新败之后,我军而今去诈降,他必不疑心是诈降,定以为我军是不堪再战,惊慑他的威名,故而望风归降哩。如果将军恐怕他不见信,还有一个使他准信不疑的法子,就是一面约他进城,献城降他;一面赍献粮饷,以表示实出至诚,他断没有不信为真实的。“刘廷翰道:”既如此,就依两将军的计划行事便了。“
当下刘廷翰便遣使者赍粮赴辽营请降。韩匡嗣果信以为真,受了粮草,即询问使者道:“尔主帅定于何日献城归降呢?”使者答道:“我家主帅曾说过,如果元帅见许,俯赐容纳,事不宜迟,即定期在明日归降。”韩匡嗣大喜,即满口许诺,并重赏使者。使者遂辞回。耶律休哥进帐谏阻道:“宋军未曾交锋接仗,便来请降,定有诈谋,万不可轻信。”韩匡嗣道:“他此举实出诚意,并不是诈降。须知粮草是主要军需,如果他是诈降,他怎肯把粮草先行送献呢?”耶律休哥道:“这不然,他先献粮草,正是他欲取姑与的计策。”韩匡嗣道:“将军未免太过虑了。慢说先献粮草来诈降的必无是理;即以我军的军威论,前次在高梁河杀败宋军数十万雄兵,理应使他人人气夺,个个胆寒,而今我军复出,他怎得不畏威先降呢?”耶律休哥道:“虽然如此,还请元帅审慎为是。”韩匡嗣道:“将军勿必多虑!就令他是诈降,我以锐气方盛的兵丁,敌彼残败剩余的士卒,当然也不怕他。”耶律休哥没法,只得退出帐来,号令自己一部分军队不许妄动。韩匡嗣与耶律沙便整顿兵马,预备明日入城受降。
这里刘廷翰得使者回报,即分拨军马,五方埋伏:自己领兵一万,埋伏城西;令崔彦进领兵一万,埋伏城东;崔翰领兵一万,埋伏城北;赵廷进领兵一万,埋伏城南;李汉琼领兵一万,离城十五里埋伏大路两侧,分拨已定。
到了次日,韩匡嗣与耶律沙率领兵马,欣欣扬扬直向镇州城来。到得城下,只见城门大开,却无一兵一卒在着。韩匡嗣还不知是中计,谓耶律沙道:“刘廷翰昨日遣人约定今日献城归降,怎么他倒带着兵马逃走了,留这一座空城与我呢?”耶律沙总算是个有些儿见地的,忙道:“元帅,不妙了!他并不是逃走,是埋伏到哪里去的,而今正是中着他的诡计啦!”韩匡嗣这才明白过来,惊惶道:“嗄!倒中着竖子的奸计,火速退兵吧!”说犹未了,轰,轰,轰,三声炮响,震得山摇岳动,胆颤耳聋。韩匡嗣与耶律沙拍马正想返奔,刘廷翰早从西方杀到,崔彦进从东方杀到,崔翰从北方杀到,赵廷进从南方杀到,李汉琼又截住归路。五方兵马一霎时把辽军包围着,奋勇砍杀。
辽军兵将出其不意,直吓得魄丧魂飞,哪里还能兵对兵、将对将地战斗,只是东西窜南北奔地四散溃遁。宋军的兵丁也便四面赶杀,就像猛虎赶羊,饿狗追兔,一点儿不肯放松。刘廷翰、崔彦进、崔翰、赵廷进更把韩匡嗣、耶律沙困在垓心,围得铁桶相似,而且越逼越紧。韩匡嗣数番冲突,只是冲突不出。韩匡嗣仰天长叹道:“不听耶律休哥的忠告,竟至受困于此,真是个后悔已迟了。”韩匡嗣正在懊悔嗟叹,只见李汉琼挥刀跃马,把辽兵劈瓜破竹似地乱砍,直取中间,像是要擒捉于他。
韩匡嗣又是心痛,又是慌急,忙令左护骑卫刘雄武、右护骑卫耶律明,并马上前迎住。李汉琼双战二将,毫无惧色,且愈战愈勇。战到八十余个回合,李汉琼陡地一声猛吼,把刀突然一高举,一个太公钓鱼式,就把刘雄武的一颗头钓去了。耶律明不由得心头上一惊,手里枪一慢,李汉琼把刀一回转,向耶律明拦腰一横扫,耶律明一个人登时分做两半截,下半截还骑在马上,上半截早仆入尘埃。韩匡嗣没奈何,便拼着生命来接战李汉琼。看看要战不住了,恰巧耶律休哥自北面杀入中间来救应,才帮着略略把李汉琼战退了几步。趁这个势儿,韩匡嗣与耶律沙方得随着耶律休哥,三骑马杀条血路,冲出重围去。刘廷翰等随后追赶,直至遂城西,方始收兵。这一役宋军大获全胜,计斩首级万零三百颗,生擒辽将三员,获战马一万匹,夺得辎重无算。捷书奉报到朝,太宗大喜,优赏有加,并谕边将此后还当小心提防,以防辽兵复出。
那边韩匡嗣、耶律沙虽幸不死,但兵丁丧亡逃散殆尽,大将旗鼓也丢了。只有耶律休哥一部未有损失,遂一同回见辽主。
辽主报怨不成,反丧兵折将,很不喜悦。时已入冬令,日趋寒冷,不宜行兵,辽主只得暂为忍着。到五年三月,天气渐见和煦,辽主乃复遣兵入寇,命耶律沙为统帅、耶律休哥为副、耶律斜轸为监军,起大兵十万,径取雁门关。耶律沙领兵到了雁门关下,一条线扎下无数营寨,旌旗央央,军马煌煌,好不威风。
代州刺史杨业探明辽兵军情,即令儿子杨延昭守住州城,自己率领麾下骁骑数百人,潜师夜起,从西径关出去,绕至雁门关北口,往南向袭击辽兵。这时正深夜,更鼓沉寂,星斗暗淡,辽兵方在睡梦里酣然自得。杨业便发一声喊,手挥金刀,骤马直躧耶律沙中军大营。等到辽兵惊醒,杨业早搅得他满营尸横,遍地血溅。辽驸马侍中萧咄李适随在中军,自恃骁勇,执斧从后帐出战杨业。杨业奋起神威,催马迎上,把金刀用力一劈,咤,那萧咄李的好头颅便飞落数丈以外,还打倒一个辽兵。耶律沙直吓得浑身发抖,也顾不得自己是主将,当竭力御敌,镇压军心,使勿溃散,他把马连打几鞭,先行逃命去了。
耶律休哥见是杨业,他是上回已领教过他的武艺的,知道他的厉害,不敢接战,也策马逃走了。耶律斜轸见正副统帅都争先恐后地各自飞奔,他怎敢便不惜死,于是亦跟踪寻生路而去。
那些辽兵既值慌乱,又见主将个个先逃,哪里还肯拼死,也就一齐溃散。杨业手下的数百骁骑,在这个时候,乘这个声势,莫不一以当百,百以当千,追杀将去。直迫到数十里外,杨业才传令勿再穷追,回旗返鼓,全胜还关。这一阵,辽兵被杀死的近万人,黑暗中自相践踏毙命的又八九千人,负伤残废的更不计其数。杨业手下却未曾伤折一人一骑。自此,辽兵被杨业吓破了胆,把杨业称号做杨无敌,每望见杨字旗号,便不战而退。捷书奏达朝廷,太宗适当早朝,见了捷书,喜动天颜,因谓群臣道:“朕有杨家将,边患可不复用忧了!”于是即颁诏重赏杨业,而杨家将的威名遂又洋溢乎国中。
耶律沙等收集残散,含羞带愧,回见辽主。辽主见两次动兵俱归失败,既怒且愤道:“怎么两遭都败得如此呢?待朕亲自统军前去,决个胜负!”即简选精兵二十万,亲自统率,命耶律休哥为前战先行,复举侵宋,入寇瓦桥关。瓦桥关守关将士,因为辽兵两次大败亏输,杨业数百骑便破他十万兵,决定他没甚能为,竟开关迎敌,面水列着阵,待他来打。耶律休哥率领所部精骑,渡水攻击宋军。等到交锋,宋军才晓得乃是劲敌,然而已经迟了,遂大败。那边耶律休哥越发鼓着勇气,督着部众,直闯过来。把宋军杀了个落花流水,弃甲曳兵,抛关丢寨,纷乱乱地向南逃奔莫州城内。耶律休哥随后追赶,也到莫州城下,传令围攻城池。刹那间,竟把莫州城四面围住。告急表文申奏太宗,太宗即自将来御辽兵。辽主却因获得胜利,心意已快,围攻数日,显显威武,便引兵退去。
过时太宗方到大名,听说辽兵自行引退,便想复伐幽州。
李昉谏道:“幽州固所当伐,但此时还未有可伐的机会。愿陛下暂息雷霆,以待时机。”太宗道:“朕心意已决,卿勿得强阻。”李昉力谏道:“陛下虽具决心,但仍当审时度势。一则我军新败,士气坠落,未可遽举;二则辽国正强,上下一心,悉力对我。此时万不可冒险犯他的坚锐。如果陛下不熟计利害,但凭一往的愤怒之气轻举往伐,倘不幸而再蹈高梁河一役一般的危机,那就噬脐莫及了。还愿陛下慎重从事。”太宗听到高梁河一回事,想起当日陷身泽中的危险,自觉毛骨悚然。乃命刘遇、曹翰为幽州部署,自还汴京。
可笑那太宗一回了汴京,忽又想伐幽州。朝里的臣子,且多迎合他的意旨,说幽州、蓟州宜急速攻取。左拾遗张齐贤乃独排众议,上表谏阻。表云:方今海内一家,朝野无事,关圣虑者,岂不以河东新平,屯兵尚众,幽燕未下,辇运嘱劳?臣愚以为此不足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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