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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说得没错，你确实长了一张舌灿莲花的嘴，能说会道，很会巧辩。”

　　　　“太后明鉴，臣女只不过是就事论事。”

　　　　“好一个就事论事！那哀家今日便要你心服口服！”

　　　　微扬声调，太后即便抬手下令。

　　　　“将证物呈上来！”

　　　　“是！”

　　　　说话间，便见一人上前，将所谓的证物连同托盘一并重重地掷在殷玥跟前，势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垂眸瞥见落在地上的那件“证物”，殷玥顿然微变脸色，暗暗吃了一惊！

第93章　太子的心思你别猜！（三）（）　
因为那件摔在她脚边的玩意儿不是别的，正是她贴身佩戴之物！

　　　　不过，一惊之后，殷玥很快便就回过神来！

　　　　脸上的表情仍是不温不火，不急不躁，没有一丝半毫的心虚和惶恐。

　　　　“不知太后……这是何意？”

　　　　太后沉然开口，目光灼灼，令人不敢与其对视！

　　　　“哀家只问一句，这两截断裂的玉镯，可是你前日佩戴于身之物？”

　　　　感觉到太后逼人的视线，殷玥却偏偏迎难而上，抬眼直视她的双眸。

　　　　一双清丽的眼眸之中，不见半分怯懦与退缩。

　　　　听得太后这样质问，也没有多做狡辩，而是直接承认了下来。

　　　　“不错，这只玉镯……正是臣女前日佩戴在身上的物件，只是不知道镯子怎么会断裂成两半，还变成太后口中所谓的‘证物’出现在了这里？”

　　　　甫一得到殷玥的承认，不给她再行狡辩的机会，皇后即便扬声喝断了她！

　　　　“够了！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这只玉镯是你贴身佩戴的物件，那就是证据确凿！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便容不得你多做狡辩！正好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本宫执掌六宫之事，自当对你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说着，皇后冷眼一扫，锋芒毕露！

　　　　“来人！把这刁女拖出去——杖毙！”

　　　　最后两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势要将她置于死地！

　　　　尹贵妃闻言陡然变色，“噌”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急急道。

　　　　“慢着！”

　　　　却听太后沉然开口，凛然道。

　　　　“尹贵妃，这孽女既已认罪，你还要继续包庇她吗？”

　　　　“臣妾、臣妾不敢……”

　　　　尹贵妃面露焦虑，却也无法冲撞于太后，只能稍稍收起脸上的神色，求情道。

　　　　“只是栖梧宫走水一事，纵使是有人在背后纵火，然而兹事体大，合该交由大理寺彻查，以求真相水落石出……又岂能如此武断地给月儿定罪？还望太后明鉴！”

　　　　皇后冷嗤一声，不屑道。

　　　　“太后既已亲自出面主持此事，又何须经由大理寺查办？难道太后的声威还不足以服众吗？或者说……你这是在质疑太后的处事之能？！”

　　　　“太后！臣妾绝无此意！”

　　　　尹贵妃立刻矢口否认，转而凛眼看向皇后，反诘道。

　　　　“皇后，你莫要在太后面前挑拨离间，搬弄是非，血口喷人！”

　　　　“哼！本宫也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又何须搬弄是非？”

　　　　“好了！你们两个别再吵了！此事到此为止，不用再议……便按皇后之意处置此女，哀家也乏了，众人就此散了吧！”

　　　　一面说着，太后便就扶着老太监的手，欲要起身离开。

　　　　众人跟着迅速起身，齐齐俯身行礼。

　　　　“臣妾恭送太后！”

　　　　殿外，忽而迈步走来一道冷峻的身影，宫人见之不由齐齐一振，作势要叩首行礼。

　　　　却见太子扬手一挥，制止了他们。

　　　　还没走到殿前，就已远远地听到了殿内的争执，澹台孤雪面色沉沉，止步在了殿外，眼见着殷玥就要被宫人拖到外头杖毙，却是全然没有上前插手的意思。

第94章　太子的心思你别猜！（四）（）　
“看来，我们来得正巧！不早不晚，刚好可以看上一出热闹！”

　　　　赤狼跟在太子身侧，口吻之中满是幸灾乐祸！

　　　　黑雀一如既往的喜怒不形于色。

　　　　见状却也跟着附和了一声。

　　　　“如此一来，倒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用不着我们动手，那……那上官小姐也活不过今日了！”

　　　　原本黑雀欲要脱口而出的是“妖女”二字，然而话到嘴边便就突然想起了昨夜太子的反应，只得硬生生地扼住了话头，不无生硬地改了口。

　　　　听得赤狼和黑雀二人在耳边议论，澹台孤雪却是不置可否。

　　　　不动声色的面庞上是酷冷的表情。

　　　　若是常人露出这样的神态，只会让人觉得不好相处，可眼下显露在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便就显得尤其冷血、尤为无情！

　　　　澹台孤雪自然没有出手救人的必要，他甚至还有杀她的理由！

　　　　所以，此时此刻见到殷玥蒙难，他自然可以袖手旁观，见死不救！

　　　　尽管，他这次前来永寿宫，便是听闻了殷玥在回荣华宫时被人截住，进而强行“请”来永寿宫的消息，才专门赶来一趟的！

　　　　只希望……

　　　　事情的发展不要令他失望！

　　　　若不然，这一趟来得就实在是太无趣了！

　　　　“臣女斗胆，恳请太后三思！”

　　　　倏然！

　　　　殿内传出一道清亮的声响，言语之中依然没有一丝半缕的慌张与急切，反而十分镇定，似是胸有成竹。

　　　　“贵妃娘娘适才并非是为了臣女求情，却是为了太后的声誉着想！倘若此事当真就此作罢，臣女蒙冤事小，太后若是因此而晚节不保，岂非是天大的罪过？！”

　　　　闻得此言，众人皆是一惊！

　　　　众妃嫔面色微变，生怕触怒太后而殃及自身，霎时齐齐顿住了身形！

　　　　皇后率先反应过来，当下厉声喝令！

　　　　“大胆！此刁女以下犯上，口出狂言！合当掌嘴！来人！速速将她拖出去就地惩戒！”

　　　　“且慢。”

　　　　不等宫人应声，却见太后缓缓回过神来，制止了一声。

　　　　继而凝眼扫向殷玥，冷锐的眸光之中隐隐含着几分凌厉与不悦，宛如锋利的刀子般划割在她的身上。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就不怕哀家因你而降罪于整个侯府吗？”

　　　　“臣女其心昭昭！日月可鉴！天地可表！着实不愿太后听信小人谗言，因而背上失德之名！故请太后三思而后行！”

　　　　“好！”

　　　　太后一拂广袖，说着便就坐回到了椅子上，继而寒下脸色，沉声道。

　　　　“哀家倒是要听听，将你处死……哀家如何‘晚节不保’？！”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臣女之所以如此笃定，只因臣女问心无愧，而皇后所言的人证物证……实在过于强词夺理，叫人难以信服！”

　　　　“狡辩！”

　　　　皇后冷喝一声，凛然道！

　　　　“这玉镯乃是你的贴身之物，却出现在了栖梧宫的宫墙之内！又有人瞧见你那日曾出现在栖梧宫附近，盘桓多时！如此人证物证，你如何抵赖？！栖梧宫无故起火，你又如何脱得了干系？！”

第95章　太子的心思你别猜！（五）（）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纵火一事原本就与臣女无关，又何来抵赖之说？”

　　　　殷玥脸不红，心不跳。

　　　　扯起谎来眼皮子也不眨一下！

　　　　便是笃定了她的“作案手法”无懈可击，谁都不可能找得到蛛丝马迹，更遑论指证她就是那个暗地里操控一切的幕后黑手！

　　　　“不过，既然皇后娘娘口口声声提到了人证和物证……有件事臣女本来是不想说破的，奈何皇后娘娘步步紧逼，不肯饶人，那臣女也就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了……”

　　　　说话间，只见殷玥轻拂长袖，缓缓抬起手来，随即松开五指，将掌心摊开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人目光微凛，赫然看见在她白皙的手心处，正托着一枚金光闪闪的珍珠耳坠！

　　　　珍珠圆润光洁，品相上乘，四周裹着镂空的金子，雕琢工艺更是精湛巧妙，在那小小的方寸之间便将繁丽的图案雕刻得精美华贵，轻而易举地便将此物的不凡之处彰显无遗！

　　　　“这……”

　　　　及至看清楚殷玥手中之物，在场的一众妃嫔皆是微微色变，面露惊异！

　　　　皇后眸光一暗，随即一狠！

　　　　虽然不知道这个丫头在玩什么把戏，但心中已然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尹贵妃见状也是暗暗一惊，所幸她反应敏捷，很快就镇定了心神，继而扬起声调，故作诧异地惊呼了一声！

　　　　“呀！这不是姐姐的耳坠吗？！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而她口中所称呼的“姐姐”，除了皇后，自然别无他人！

　　　　有了尹贵妃的搭腔，殷玥唱起戏来，自然就更加如鱼得水了！

　　　　“启禀太后，臣女不敢妄自论断……但依皇后娘娘先前所言，拿到了臣女的贴身之物便可将臣女定罪，那么臣女是否也能凭借这枚遗失的耳坠，就断言皇后娘娘乃是今早潜入荣华宫行窃的女贼呢？！”

　　　　“混账！”

　　　　皇后怒喝一声，厉声打断了殷玥的诡辩！

　　　　没想到她竟会在这种时候反咬自己一口，看来……她先前真是太小看这个臭丫头了！

　　　　殷玥却是无惧无畏，并不屈服了皇后之威。

　　　　微扬眉梢，殷玥转而看向皇后，笑眯眯的目光却不落在她的脸上，而是投向了她那只缺了一枚吊坠的左耳。

　　　　“实不相瞒，这枚耳坠实际上是臣女方才在门外无意间拾得的，但若臣女有心栽赃嫁祸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又该作何解释，才能全然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毕竟这枚耳坠是从皇后娘娘的身上落下的，另外那一枚还佩在娘娘的右耳上，娘娘总不能说是臣女暗中潜入栖梧宫偷来的吧？！”

　　　　“胡说八道！满篇谬论！”

　　　　皇后横眉冷对，怒斥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为自己开脱罪责吗？！”

　　　　“唉……臣女只是担心皇后娘娘遭小人瞒骗，受奸人挑拨，以致后宫不睦！物证既然可以作假，人证自然也未必就是真的，娘娘以为呢？“

　　　　“哼！惺惺作态！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儿，旁人一说便能拐了去吗？！”

第96章　太子驾到！（）　
“啊！”

　　　　对上皇后的怒目，殷玥忽然惊叫一声，面露骇然之色！

　　　　眉眼间终于染上了几分惊恐与畏惧！

　　　　又似难以置信！

　　　　“如此说来……那幕后主使之人，竟是皇后娘娘么？！”

　　　　“你——！”

　　　　听到这话，皇后口吻一滞，眼眸含刃！

　　　　袖下的拳头因为极度的恼怒而不自觉地暗暗攥紧，奈何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强有力地反驳她的谬论！

　　　　该死！

　　　　她的步步紧逼，非但没有扼住这个臭丫头的喉咙，反而叫她将自己绕了进去，实在可恶！

　　　　有鉴于皇后乃是六宫之主的身份，且不论是非曲直，见她被一个小丫头如此冒犯冲撞，太后自然无法视若无睹。

　　　　即便沉然开口，中断了她们二人的争执！

　　　　“口无遮拦，目无尊长！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哀家今日到底是见识了何为‘刁女’？！上官侯爷悉心栽培，日日敦促……教导出来的就是像你这么一个张牙舞爪、不懂规矩的好女儿么？！”

　　　　殷玥：“……”

　　　　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是说证据吗？！那她就跟她们谈证据！

　　　　现在说不过她，觉得理亏了……就把话锋一转，把矛头转到了她的品行上，还顺带把她那尚未谋面的父侯拉出来抽了一鞭子，算是几个意思？！

　　　　呵呵！

　　　　想找她的茬是吗？！

　　　　那就来啊！大不了互相伤害啊！

　　　　看看最后到底谁能噎死谁？！

　　　　“臣女知道，臣女前日掌掴李小姐一事触怒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便是心生报复之意，那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臣女心胸狭窄，确实无法心平静气地看待那用心险恶、几欲害死臣女的李小姐，可以单凭几声楚楚可怜的啜泣便就免去所有责罚！所以，臣女以己度人，十分能够体谅皇后娘娘对臣女的不满，加之栖梧宫走水一事火上浇油，促使皇后娘娘气急攻心之下迁怒于臣女……此间种种，皆是无可厚非……”

　　　　“住嘴！”

　　　　见她越说越离谱，皇后不禁恼羞成怒！

　　　　“本宫乃是堂堂一国之母，何须处心积虑地栽赃陷害，置你于死地？！”

　　　　“是啊……”

　　　　面对皇后的激愤，殷玥仍是笑意盈盈，气死人不偿命！

　　　　“臣女之命确实无足轻重，死不足惜……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后娘娘若是容不下臣女，只要娘娘的一句话，臣女又何惧一死？可若因臣女之死而为皇后娘娘的贤德添了一抹败笔，臣女实在死而有愧……”

　　　　听着殷玥字字卖乖、句句讨巧。

　　　　却每一字每一句都暗藏锋芒，挟带着讽刺与讥诮、指摘与控诉！

　　　　皇后心血翻涌，面色铁青，几乎要被她激出内伤来！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僵持不下！

　　　　谁也无法降服谁，谁也不愿率先服软，就此作罢！

　　　　正当场面一度僵化之时，忽听殿外响起一声高亮的通传——

　　　　“太子驾到！”

　　　　话音落下，众人齐齐抬眸，便见一道冷峻而倨傲的身影出现在了殿门外！

第97章　这个女人，本宫要带走（）　
霎时间！

　　　　殿内的温度都似乎因此而骤降了一大截！

　　　　见到太子迈步走近，不知为何……在场的一众妃嫔不自觉地收敛了神情，竟是比面见陛下之时还要来得更为拘谨。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太子身上。

　　　　唯独针锋相对的皇后与殷玥二人，依然四目凛对，心无旁骛，像是没有察觉到太子的来临！

　　　　碍于六宫之主的声威与颜面，纵然在殷玥的巧辩之下，皇后手中握有的证据已然不足以证明她就是那日纵火行凶之徒，然而……殷玥害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折损了威严，她又怎么可能先自屈服，放走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而在殷玥看来，此番被强行“请”入永寿宫，环视了一圈众妃嫔的神态，她差不多也摸清了后宫之人对她的态度。

　　　　既然除了尹贵妃之外，谁都不看好她，她也就没必要束手束脚，委屈自己了！

　　　　更何况……皇后摆明了不会放过她！

　　　　她若是不强硬一些，稍微示个弱，难保不会被欺负得连命都没了！

　　　　只是，殷玥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竟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永寿宫！

　　　　这跟落井下石有什么区别？！

　　　　看来，老天爷都不帮她，她真是分分钟都要被坑死了！

　　　　暗自哀嚎间，殷玥忽感肩头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

　　　　紧跟着……

　　　　就听到太子那独有的孤傲声调响起在耳际，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端是神出鬼没！

　　　　“这个人，本宫要带走。”

　　　　一句话，却不是同殷玥说的。

　　　　语气平淡，口吻笃定，甚至也不是在向太后和皇后请示，用的是一种陈述的语调，仿佛仅仅只是告知她们一声。

　　　　不曾想太子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打岔，言行间似乎还有帮扶殷玥的意思，皇后不禁陡然变色。

　　　　惊疑道！

　　　　“太子你……”

　　　　对上皇后狐疑不解的目光，不等她把话问出口，澹台孤雪便就淡淡打断了她，算是解释。

　　　　“本宫同这个女人还有一些私人恩怨要处理，就不奉陪了。”

　　　　说着，澹台孤雪便就扬手一挥，下令道。

　　　　“把她带走！”

　　　　“是！”

　　　　赤狼与黑雀二人应声上前，当下抬手一左一右抚上殷玥的肩头，宛如押解犯人那般，将她带离了永寿宫。

　　　　“上官小姐，走吧！”

　　　　自始至终，皇后纵然心有不甘，可到底是冷眼目送，没有叫住了澹台孤雪。

　　　　太后则是端坐在软塌上不发一言，既没有过问太子半句，也没有苛责他不向自己行礼拜见。

　　　　知道自己落入太子的手里，一下两下也逃不走，殷玥便就没有反抗挣扎，更何况……在永寿宫继续待下去也着实没什么意思，能趁着这个机会离开，倒也不失为一个脱身之法！

　　　　皇后此番无法将她定罪，气势受挫之下，再想借栖梧宫纵火一事刁难她，就显得很勉强了！

　　　　而一个人只要不笨，就不会拘泥于一个无用的手段，故技重施第二次。

　　　　及至走出永寿宫，殷玥即便开口唤了一声！

　　　　“喂！你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该不会……是在帮我解围吧？！”

第98章　本宫可以饶你不死（）　
听到殷玥的叫唤，澹台孤雪微顿步子，转过身轻哂了一声，似是不以为然。

　　　　“哦？你觉得本宫带走你，是在帮你？”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殷玥扬起眉梢，对上那两道冷酷而又潋滟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