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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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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云府用完了早膳,就回宫了。

    回宫后,刘煊宸在御书房处理几封加急的奏折,一直没出来。虞右相夫人进宫请求晋见,他也回绝了。

    万太后从虞相府回宫,到寝殿看了看云映绿,问皇上今日可好?

    云映绿淡淡地回道,很好。

    万太后欲言又止,不敢迎视云映绿谴责的目光,坐了一会便回宫了。

    换作别人,在昨晚一桩桩的恶迹被曝光后,要么以自杀谢罪,要么深居简出,与世隔绝。但是曼菱尚存人世的消息,给了她无尚的勇气。她贪恋着风烛残年时这来之不易的温馨,她想活着,好好地活着,等到曼菱怀孕,等到曼菱生下孩子,等到孩子长大

    荣华富贵,如过眼云烟。

    唯有亲情才是最真切的。

    只是皇上不,不,皇上现在有了云皇后,齐王又被钳制,他会快乐起来的。

    万太后一步几回首,看着寝殿上金光闪闪的飞檐,自言自语。

    刘煊宸是天近傍黑时,回到寝殿的。用过晚膳后,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因昨晚没有歇息,两人早早就上床了。

    云映绿睡得很不踏实,她听着刘煊宸平稳的鼾声,极力抑制着翻身的冲动,听到四更的梆子声,她才合上了双眼。

    似乎就闭了一下眼,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哭喊声。她惊愕得睁开眼,刘煊宸已起床了,枕头下压着一封信笺。

    云映绿的心“咯”了一下,颤抖地拿起信笺,还没展开。

    满玉满脸是泪地冲了进来,撩起帐幔,罗公公双唇哆嗦地站在外面盯着她,颤抖的双手中捧着一道圣旨。

第141章 话说垂帘听政(一)()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肌肤

    云映绿盯着眼前一道亮光闪闪的珠帘,心底一再重复着这两句话。

    不管历史学得好不好,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在清朝出了个祸国殃民的慈禧太后,她做过最著名的一件事,那就是垂帘听政。

    不知历史上有没记载,魏朝时,曾有一位云太后也做过这么惊世骇俗之事。

    云映绿动动僵硬的脖子,头上那顶凤冠实在太沉了,她偷觑下外面象吓傻了的文武百官,如果他们瞧不见里面,她能不能悄悄把凤冠先摘下来,然后出去的时候再戴上。

    “娘娘,上朝啦!”还没抬手,罗公公俯下身,在她耳边悄然说道。

    “哦哦!”她忙正襟端坐,双手放在膝上,笔直地看向前方。

    “娘娘千岁、千千岁!”朝臣双膝着地,不管老少,齐声颂道。

    云映绿有点恍惚,下意识地摸向袖袋,捏到一封信笺,轻轻抽出,她深吸口气。

    “宛白:原谅朕的不告而别。朕在床边坐了很久,看着你恬睡的面容,朕想吻吻你,但怕你惊醒,一对上你清澈的双瞳,朕就没有离开的勇气了。”

    “宛白,朕此刻很乱,象失去了魂魄的空壳,没有办法定下心来治理国事,没有想好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发生的一切。朕不是弃位,也不是逃避。朕需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形下,把所有的事都好好的想一想、理一理。”

    “朕只要呆在皇宫中,看到太后、右相、晋轩,朕脑中就一片空白,心象被人扯着一般的,生疼生疼。二十六年来,看着曼菱与晋轩的温馨相处,朕曾偷偷奢想过,如果朕是右相的孩子,该有多好啊!当朕的愿望实现时,朕发觉这一点都不好,甚至是残酷的。事情的前前后后,你都知晓了。朕很早前就猜测到朕有可能不是太后所生,朕曾旁敲侧击试探过太后,但每次太后都以严词斥责朕。朕所以才任由齐王来折腾,想以齐王之手来解开朕心中的疑惑。可是朕又多么不愿意那是真的呀!”

    “宴会殿上的一幕,朕不算很讶异,朕只是有一点心碎,感到朕象一根漂泊无依的草,颤微微的在天地间寻觅着家的方向。真正把朕击倒的是右相为了成全太后的野心,把朕送进宫,毁掉晋轩的脸和面容。晋轩一定是知情的,他这些年压下自己对曼菱的感情,顾着孝心,顾着兄弟情,顾着太后的打算,远离东阳,流浪在外。幸好朕替他照顾了曼菱,有你的协助,二人终成了眷属,这算是朕唯一欣慰的事。”

    “太后做了什么,右相做了什么,所有所有发生的事,朕无力追究,他们说起来,都是朕的亲人,可是他们‘亲’在哪一点呢?朕的心凝冻成冰,朕这时候真的撑不住了。宛白,真的支持不下去了。朕现在是前所未有的崩溃。”

    “全魏朝现在都知道朕是个假皇上,朕怎么还能不明不白地高居在那皇位上呢?但是朕不愿意让位给齐王,虽说他是名正言顺的王子。朕在意的不是那皇位,而是全魏朝的百姓、江山社稷、满朝文武的生命。齐王一旦登基,必然先拿太后、右相、元帅还有许多拥护朕的大臣们开刀,那时候,皇宫将会被血淹没。朕不能无视这一切,可朕现在又无力治理国事。”

    “宛白,朕只能信任你了。在朕离开的这期间,请你替朕管理江山,好吗?你不是寻常的女子,你来自于一千多年后,你的见识、渊博的学问、见解、眼光、胆量都远胜过男子,你可以完全胜任监国一职。宛白,朕拜托你了。等朕整理好一切,回宫后,朕会给世人一个交代。”

    “宛白,朕真的很对不住你,新婚之夜,让你受到惊吓,冷落了你,朕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弥补你的。煊宸匆匆!”

    新婚第三天的早晨,刘煊宸丢下一封信,还有一道任命她为监国的圣旨,还着四位侍卫,走了。

    去向暂时不明。

    这封信和那道圣旨,云映绿看了不下有十遍。

    他说他信任她,而不是他爱她。这话虽说很浮浅啦,可是有时候就特别想听。

    骄傲的男人吝于言表,她不敢苛求。

    他说她从一千年后来到这里,可以胜任监国,而不是特地为他生儿育女来的。

    她这是怎么了,理解出了问题吗?

    他不知道把一个国家扔给一个妇产科医生,那会是什么状况吗?

    异想天开。

    这时,方才明白他趴在她耳边说“帮帮朕”原来有这层深意。

    归定,是他对她歉疚的表达吗?

    确实,现在想出宫太难了。

    他说以后会好好弥补她,希望彼此都有这个机会吧!

    因为她爱他,她慌他此刻慌乱无章的心情,懂他心寒如冰,罢了,夫妻同体,她咬着牙应下这一切。

    于是,几天之间,她的身份是三级跳的变了又变,从太医到皇后,皇后到监国。

    眼前这一个乱摊子,就让她来收拾吧!

    她怕是成了魏朝史上最夺人眼球的传奇了。

    云映绿把信塞塞好,隔着珠帘打量着文武百官,天,该从哪里诊起呢?

    “咳,咳”她清清喉咙,下面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大臣们一个个伸长脖子盯着反光的珠帘,看到里面有抹倩影,就是看不清晰。

    这位新皇后,他们在婚宴上有幸目睹过风采,那个强悍的辩才,可是让人瞠目结舌。

    这才隔了一天,皇后成了监国。

    女人再有出息,这监国????怕是要贻笑大方了。

    朝臣们不屑地想哼一声,可瞅瞅虞右相、虞元帅面沉似水,谁敢微词?

    一个国家,只要牢牢掌握了兵权和财权,那根基就牢了。

    杜子彬也在朝臣的其中,他担忧得眉都刻成了一个“川”字了。

    映绿,她现在好吗?

    “皇上临时出去休假,我替他代班几天。”新皇后终于发话了,一开口就把大臣们的下巴差点吓掉下来,“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医生,对于治国安邦是一窍不通。不过,我想了想,觉得这治国也和治病差不多。没什么症状时,咱们就保健、调养,有了病状,咱们就对诊下药。好了,众位大人,今天哪里不舒服呀?”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珠子惊得掉了一地,拼命地掏耳朵,他们听错了没有?

    杜子彬咬着唇,忍俊不禁到差点破功。映绿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娘娘,不叫哪里不舒服,”罗公公急得直拭汗,咂咂嘴,低声提醒道,“而是有事早奏,无事退散。”

    云映绿眨巴眨巴眼,“意思差不多呀!”

    罗公公闭闭眼,差不多吗?差太多了吧!

    户部大臣四顾看看,硬着头皮上前对着珠帘禀道:“娘娘,臣近日盘点国库,发觉库银与往年同期相比,款额相差太多。”

    “哦,为什么呢?是赋税收不上来吗?”云映绿问道。

    “现值百姓秋收之季,秋税还没开始征收,春税的收成也是不错的,臣搞不清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云映绿一挑眉,“那你要好好排查状况呀,既然收入不少,为什么库银少了。那是不是开支有些大了呢?”

    户部尚书讶异地抬起头,想不到云映绿一言就点到痛处,“娘娘提醒的是,今年夏季干旱,朝庭发出大批赈银,还有北朝边境的战事,兵部用度也不少,这些都是比往年多出来的开支,如此一说,库银减少是正常的。”

    “嗯,不过下班后还是要把收入与开支列个明细,送给我看看。”

    “娘娘,库银减少,秋税还没征上,为了提防急事,臣建议朝庭这几月要压缩开支。”

    “行,你把怎样个压缩法,写几条建议,和明细表一同送上来。”

    户部尚书退回行列中,刚刚一些带有不屑想法的大臣们撇撇嘴,站直了腰,态度自然而然带了几份尊敬。

    “娘娘,”武官的队列中阔步走出一人,“前晚,皇上说让齐王暂且回王府,稍后再作处置。请问娘娘,这处置方案出来没有?”

    “这人谁呀?”云映绿悄悄问罗公公。

    “齐王府总管之子,现在工部任职。”

    云映绿点点头,齐王爷的铁杆粉丝,替齐王爷抱不平来了。

    “接道理,齐王爷前晚谋权篡位,罪该斩首。但是考虑他也是有苦衷的人,就两相抵消吧!”

    “娘娘”虞右相惊得眼珠子都瞪出了眼眶,这不是放虎归山吗?“这事要等皇上回来再作定论。”

    云映绿一笑,“没事,皇上让我监国,这事我还能做得了主。”祁左相已离京归乡,那些个残兵败将都已抓获,齐王上窜下跳,还能做出什么伟业?煊宸说过,要看到鱼儿跳跃,才知水深水浅。齐王一直呆在府中,不知又会搞什么鬼,不如看他出来,象个跳梁小丑般蹦蹦。

    “娘娘所言当真?”武官惊喜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君无戏言,呵,不,我从不食言。好了,谁还有事?”云映绿捧着凤冠,老天,她真的快吃不消了。

    “娘娘,那齐王明天可以来上朝吗?”武官又追问了一句。

    “欢迎之至!”云映绿站起身,“没事,大家就下班去吧!”

    朝臣们没有象往常整齐地排着队,有序地往外走去。而是边走边回首,想有没机会再睹皇后娘娘的风采。

    “罗公公,快帮帮忙!”云映绿吃力地拿下凤冠,累得直喘,罗公公忙上前接住。

    “呼,呼,呼”云映绿转身往后堂走去,“我终于也可以喘口气,回寝殿休息休息了。”

    “娘娘”罗公公小心翼翼地用眼睛瞟了下收上来的一堆奏折,“你还要批折子呢?”

    云映绿回过头,一看堆得象座小山似的折子,差点没背过气去。

    刘皇上,你逍遥去了,可知我好命苦?

    她无力地耷拉着肩,步下台阶,认命地往御书房走去。

    刚到门口,便发觉御书房外已经站了三人,旁边与后宫相通的宫门里,密密的站满了宫女和妃嫔。

    云映绿眨眨眼,后宫妇女要开大会吗?

第142章 话说垂帘听政(二)() 
“虞右相、虞元帅,杜尚书!”云映绿向三人微微颔首,瞧见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全盯着罗公公手中的凤冠,她倾倾嘴角,装作没看见。

    “娘娘,皇后娘娘!”那边,后宫的妃嫔们花容失色,向她投来楚楚可怜的目光,“三位稍候!”她招呼了一声,走了过去。

    这宫门就象是一道无形的门禁,后宫妃嫔除了皇后、太后,在此禁步。

    “皇后娘娘,皇上真的走了吗?”妃嫔们慌乱无措地问道。虽说她们并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但皇上在,她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发发幽怨,坐享清福,无病呻吟几分。皇上若不在,她们就成了御花园中此刻纷纷飘零的落叶般,无依无靠,最后成为一捧尘埃。

    云映绿温和地一笑,如沐春风般,让人的心陡地安宁,“皇上只是暂时出去休假几天,他放不下各位娘娘,不久就会回宫来了。”

    妃嫔们半信半疑地拧着秀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娘娘们先回去歇息,晚膳后,我们在讲经堂集中一下,到时我再向各位娘娘好好解释,现在,我该去做事了。你们看,三位大人都在等呢!”云映绿指指身后。

    妃嫔们无奈地点点头,惹人怜惜地嘟着小嘴,不太情愿地走了。

    云映绿吁了口气,平静下心绪,转过身。

    一行人走进御书房,分君臣坐下。虽说她事实上是右相的媳妇、虞晋轩的弟媳、她唤杜子彬为大哥,但是她现在名义上是魏朝的皇后,她坐了上首。

    “皇上,他走之前,有没说什么?”才隔两天,虞右相瘦得颊骨突出老高,眼袋都出来了。

    云映绿摸过一次朱笔,把玩着,“皇上他太累了,只是休息一下。右相不要多想,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谁也无法再回过头去抹平。那么就乐观地向前看,右相应该知道皇上,他最放心不下的是江山。其他的随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消逝的。”给他时间吧!”

    虞右相扁扁嘴,吞咽下夺眶的泪水,“老臣懂娘娘的意思。娘娘你也不必太过担忧,有老臣在一天,魏朝这江山就稳稳的。”

    “皇上就是清楚这一点,才敢让我监国。”云映绿温婉一笑,扭过头看向虞晋轩,“虞元帅,你刚回京,应该好好休息,怎么忙着上班呢?你家夫人好吗?”

    虞晋轩抬起眉,满眼温柔,“臣的夫人很好,她一直牵挂着娘娘。明天会进宫晋见娘娘的。”

    “是吗?我们都很久不见了。”云映绿双瞳晶亮,飞速地掠过一丝羡慕之色。

    “臣最近歇息在府中,无什大事,臣进宫帮娘娘看看折,可好?”虞晋轩含蓄地问道。

    “好呀,当然好了!”云映绿连连点头。刘皇上是不是捏准了这一点,才胆敢扔下这摊子。

    “娘娘,臣刚破获两案,刑部也正清闲,你有需要臣效劳地方,尽管开口。”杜子彬拱手说道。

    云映绿淡淡一笑,她的运气一向很好,每次身临绝境,就会受到上天特别的眷顾。

    “那有劳杜大人了。”

    堆如小山的奏折,在三人的合力相帮下,很快就批阅完。加急的公务,由杜子彬拟成圣旨,送交到各部办理去了。

    几人走出御书房时,已是下午时分。

    秋阳西斜,天空中,一行北雁向南飞去。

    虞右相与虞晋轩先走一步,杜子彬没有着急告辞。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收起了臣对君的那种恭敬之色,眼中流露出不舍与怜惜。

    他以前没有好好看过映绿,这一刻,他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沐浴在斜阳下,两肩是那么地纤弱,眼神看似是平静,却掩饰不住淡淡的无力和寂寞。

    让一个柔弱的女子肩负起江山社稷,这担子太重太重。

    “映绿,你挺得住吗?”心口一窒,他脱口问道。

    云映绿晃晃宽大的宫装衣袖,“挺不住就能转身而去吗?”

    杜子彬嘴角抽动,“对不起,映绿,都是我”都是他的后知后觉,他的迟钝,不然,她此刻就是他的妻,也许没有琴瑟同鸣的画面,但必定可以做到相濡以沫。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云映绿一怔,“杜大哥,你错了。嫁给皇上,没有任何人逼我,我是心甘情愿进宫的。现在这一切,只能说是命运的戏弄。以前我不唯心,从不信命运,但现在我信了。一切都是天意。”

    她特地又加了一句,“我对皇上是爱,不是屈从。”

    秋天的风带了些凉意袭来,她拢拢衣襟,不知煊宸有没带足衣衫。

    “只是现在苦了你。”杜子彬叹道。

    “皇上早说讲过,嫁给他是要同挡风雨,同度患难,不是只有同享福的。杜大哥,你早些回去,我该去看看妃嫔们了。”

    她浅浅笑着点头,跨过宫门,没入浓郁的秋色之中。

    杜子彬在她的身后,俊眉紧蹙。

    当爱擦肩而过之后,哪怕是关心,都已是奢侈了。

    入夜,讲经堂外的廊柱上,挂满了一排风灯,云映绿坐在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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