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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皇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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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看了,我不心仪任何人。”云映绿冷着脸,就想拨头上的珠钗。

    “别,别,小姐,夫人会把竹青打死的,你好歹去转一下,就当散个心,这样竹青才好交差。”竹青求道。

    “我只去转一下,就可以了?”云映绿向来不为难别人,看竹青装得可怜,她就没办法坚持了。

    “嗯。”竹青的头点得象小鸡捣米。

    “那万一相亲的公子心仪我,会不会有后患?”医生在动手术前,会把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都会考虑到。

    “不会的。”竹青答应得快快的,“他根本不知道我们是谁,心仪也没用,主动权在我们手中。”

    这话听着可信度不高,但云映绿想不到话反驳。

    不过,防患于未然,临出发前,她又特地化妆了一番。

    云夫人和云员外笑眯眯地看着戴了顶宽大的纱帽的女儿上了马车,挥挥手,一脸期待。

    张媒婆说,今儿等在养生池的那位公子可是东阳城中数一数二的,俊帅多金,不是她开的口,而是公子慕云小姐之名,主动拜托她安排的。

第8章 话说缘份真是团乱麻() 
慈恩寺,果真是香客如云,刚上山,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香气。

    大雄宝殿内,香烟缭绕,烛火如炬,佛音凫凫。寺旁的牡丹园,花团锦簇,游人如炽。

    这是慈恩寺中两处人最多的地方,云映绿在竹青的监督下,进殿上了柱香,她也诚心地在佛祖前祈祷了两句,内容是让她有机会回到二十一世纪父母的身边,从而揭穿唐楷的嘴脸。她突然掉下电梯口,不死也昏迷,事情的真相,父母不知,全由唐楷胡说八道,父母说不定更会对唐楷心生好感呢,那样,不是太便宜唐楷了,那种人渣不配拥有父母的疼爱。

    烧好香,两人出了殿,竹青发现小姐的神情突地变得凝重了。

    牡丹园中,丽影综综,年轻的公子和小姐们三三两两在花丛间散步、谈心,看着象昆曲牡丹亭的宣传画,云映绿不感兴趣,沿着园中的小径信步游走,几位迎面走来的公子抬头看到她的脸,无不掩面窃笑,她目不斜视地越过他们。

    “小姐,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呢?”竹青小声嘀咕,扯了下云映绿的衣衫,指着寺后一池跃动的金鲤,“那就是养生池。”

    云映绿顺着方向看去,这里到是一个幽静之处。她四下张望,只有几个年岁很大的夫人在池边喂鱼食,不见某位年轻的公子,心中瞬时平静,“我们也过去看看。”

    竹青从早已备好的食盒中取出鱼食递给云映绿,两人围着池边抛着鱼食,金鲤摆着尾巴,在水中急窜抢食,那情景看得云映绿不禁咯咯笑出声来。

    池边的树林中,长身站立一个身着紫袍的男子,俊眸弯起,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欢喜得象个孩子的云映绿,嘴角勾起一抹心动的笑意。

    一阵山风吹来,身边陪着的家人很煞风景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云映绿抛食的手臂戛然停止,她和竹青闻声转头,两个人均是一脸愕然。

    天上的日头突然隐在了云层间,稀稀落落的雨点从天上飘了下来,一颗颗,打在云映绿面容上。

    “小姐,你的脸”竹青失声惊呼。

    紫袍男子阔步走来,忍俊不禁地抿紧唇,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云映绿,“化妆想达到某种特别的效果,我觉得点朱砂比点墨渍好,至少朱砂防水。”

    云映绿机械似地拭着脸,雪白的丝帕上一堆墨点,玉容上一道白一道黑,看得慑人。

    紫袍男人忍笑到嘴角抽搐。

    竹青闭上眼,没勇气看小姐了,这下好,脸全丢光了。

    家人撑开一柄大伞递给紫袍男人,紫袍男人把云映绿揽到肩下,拉着她走到池边,用丝帕沾了点水,轻柔地替云映绿拭了拭脸,一会,才显出她真实的面目。

    “云小姐,我怀疑你是海龙王的女儿,为什么我们每次碰到,都在下雨呢?”紫袍男子挥手让家人和竹青退后,牵住云映绿的手,沿着养生池边上的石径踱着步。

    “秦公子,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云映绿有气无力地侧目看着秦论,这才几天呀,怎么又碰到了他。

    他家的药庄和棺材铺不忙吗?整天在外面游手好闲,一个男人穿得这么艳,象和女人赛靓似的。

    “我觉得这是一种缘份,若不下雨,我怎么知道传说中任性娇蛮的云小姐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呢?”秦论笑着说。

    “你认识我?”云映绿停下脚步,诧异地问。

    秦论对她挤挤眼,“嗯,我们不是在聚贤楼时就互相介绍过,云尔青公子,云映绿小姐,我叫秦论,你忘了吗?”

    那天有介绍这么明细?云映绿想不起来了,她那天尽想着那本医书呢!

    她伸手,接着伞沿上滴落的雨珠,“秦公子,你今天也来赏花吗?”

    “不,我等人。云小姐呢?”秦论笑问,眼中泛起无边无垠的怜爱。都说云小姐慧黠过人、貌美如花,让少年公子们趋之若鹜,其实迷糊起来的云映绿才招人心动。

    云映绿巡睃着山林、寺庙笼罩在蒙蒙细雨之中,雾气渐重,想那个相亲的公子一定不来了。“我在等一个已经失约的人。”她说道。

    “哦,这么巧,我等的人好象也失约了,不如,我们俩就结伴同游吧!”秦论挑挑眉。

    “赏花、敬香,我都做过了,这寺庙也转了一圈,养生池来过了,我今天的任务完成,我该回去向父母交差了。秦公子,你另找别人同游。”云映绿甩去手中的水渍,秦论见她手湿,拉过她的手,在自己衣袖上拭了拭。

    “映绿,如果你等的人没有失约,你会如何?”

    “不如何,看他一眼,回去描述给娘亲听,代表我来过这里就行了。”

    秦论俊眸一细,“如果你看他的一眼,发现对这人并不讨厌,会如何呢?”

    “绝无可能。”云映绿皱皱眉,这位秦公子哪来的这么多假设。

    “如果那个人是我,有没有可能呢?”秦论慢悠悠地转过身,灼灼地看向她的眼底。

第9章 话说美色无用论() 
话语一落,秦论潇洒地转过身,山风吹起紫色的长袍,打起一个旋,衬着玉面俊眉,英伟得令人目眩,直把人都看傻了。

    他风姿优雅地看着云映绿。

    他这话一开口,秦论认为云映绿不外乎两个表现:一是云映绿羞涩地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心中实则乐开了花似的;二是云映绿脸一板,斥责他轻狂,不顾礼节,当面和人家未出阁女儿家说这些轻薄、挑逗的话语,然后气得脚一跺,跑出伞下。如果是后者的话,他还得花一番心思轻哄、赔礼,把云小姐重新逗得笑靥如花。

    但不管是哪一种表现,秦论笃定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云映绿势必会成为他秦论的小娘子。

    以前,听闻聚贤楼有位云公子才色冠绝,所写之词,为青楼女子传唱不息,风靡东阳城的大街小巷。词中对描写闺中女儿对爱情向往之语,尢为传神。他很好奇什么样的云公子有着什么样的一颗柔心,才能如此揣摩女儿家的心思。

    那天在娶贤楼一见,太叫他喜出望外了。

    这云公子,原来是她,不是他,真凤虚凰。

    可是这云公子并不象街坊中传说中那样才华横溢,但这一点也没让秦论失望。他在云公子在青一阵白一阵的面容中,发现云公子有着比才华更吸引人的一面,那就是——可爱。

    女人因为美丽而可爱,女人因为可爱而显得格外美丽。

    云小姐就象是一个强大的磁场,无条件吸引着他向她靠近。

    他十六岁接管家业,把秦家药庄和秦家棺材铺打理得在东阳城令各家店铺高山仰止,本人又俊美绝伦、气宇不凡。这样的男人自然眼高于顶,东阳城中多少大户人家的小姐托了人上门说媒,想与他联姻。那些别人口中的美女、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堆庸脂俗粉。配得上他秦论的女子,他担心怕是还没生出来呢!

    他是一个宁可灵魂孤单,也不愿肉体迁就的男人。

    自古圣贤皆寂寞。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一晃也二十有四了,没想到,在这桃红柳绿之际,竟然让他遇到了云映绿。

    他第一次放下身架,苦心积虑地象他向来不屑的公子哥们,傻傻地在这慈恩寺,玩相亲的把戏。

    不想太多,只要博得丽人芳心,委屈就委屈点吧!

    让人意外的事一桩接着一桩。

    云映绿一不含羞,二没惊慌,淡然地扫视了他一眼,目光平静地扫向了外面越来越密的雨帘。

    咦,这雨怎么下得有完没完,可不可以请秦公子送她到停车的树下呢?她寻思着怎么开口。

    一场春雨,两种思绪,默默交缠着。

    “云小姐,你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吗?”秦论先沉不住气。

    “我还没到耳背的年纪,当然听到。”云映绿气定神闲地应声道。

    “那你为何不回答我?”

    “秦公子,我一向只根据确定的症状下结论,对于莫须有的、假设的子虚乌有,我不愿意浪费时间。”她一字一句,神情很认真。

    秦论的俊眉蹙了又蹙,最后拧成了一个结。

    “云小姐,你认为我说的如果,没有可能是真的?”秦论咽了下口水,眼睛滴溜溜转了一下,瞧四面无人,清咳两声,一只手轻搁在她的肩上,“那好吧,我坦白告诉你,我就是今天和你约在养生池见面的那个人。”

    “哦!”云映绿眨了下眼,一脸如释重负,“这样啊,那真好,我回去可以向娘亲交待了。”

    秦论抓狂地抿了抿唇,“你你说没别的要说吗?”姑娘家这时候不是应该害羞地低下头,而不是这一脸无动于衷地眼睁得大大的盯着他。

    “要说什么?”云映绿一头雾水。

    “你对我的印象是什么?”秦论挫败得想怒吼。

    云映绿沉吟了一下,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个人感觉你喜欢穿色彩鲜艳的衣服,别的没什么印象。”

    秦论就象是被打败的孔雀,丧气地直叹息。

    “云小姐,你对我就没有生起一点欢喜之意吗?”他好歹也是有才有貌的俊伟男子呀!

    “我们只见过两次面,谈不上欢喜和讨厌。”云映绿皱皱眉,“不过,你干吗在意那些呢?”秦公子的脸上的表情怎么那样难看。

    “你不觉得我很英俊,不觉得我很优秀?一点都不心仪?”秦论也不迂回了,厚颜问道。

    云映绿沉默地看着他,她现在稍微有点明白秦论要表达的是什么了。说实话,在她的眼中,一个英俊的男人都没一本医书让她感兴趣,再加上唐楷的事情发生在前,她对英俊男人的反感就更加重了。

    一个人想以面相诱人,这动机就不纯。

    “秦公子,人的长相就是一具皮囊,象一幅画似的,有的是精品画,有的是粗劣的画。精品画,美仑美负,可看多了,会产生审美疲劳。而粗劣的画,浅描淡绘,更贴近真实,也留有许多可以发挥的空间。我个人愿意多看一些粗劣的画,没什么压力。秦公子优秀与否,这在东阳城中是有目共睹的,不需要我写篇什么颂赋来画蛇添足。心仪这个词,我还没研究出是什么意思,所以没办法回答你。”

    她条理清晰地把他所有的问题,逐一回答。

    美色有一天还会成为障碍。精品画、粗劣画,真想得出来!

    秦论看着她,差点没背过气去,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心中却象被她淡淡的性情牵扯得更凶了。

    对,如果云映绿和别的女子一般,他凭什么喜欢上她?他喜欢的不就是她这一份不同吗?

    “我不急,我等着你慢慢研究,然后告诉我答案。”秦论非常配合的点点头,一脸深不可测。

    答案不急,亲事可得抓紧定下。有了一份婚书,她哪怕花一辈子研究,他都等得。

    “映绿,”他狡猾地改唤了她的闺名,以示关系亲昵,“今天我们见面一事,我亲自陪你回府向你娘亲说明一下,这样可信度更高一点,你认为如何?”生意人,懂得只有人等机会,机会从不等人。两人牵手相偕走进云府,这亲事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云映绿是一根直肠子,不懂别人的花花心思,想想这主意不错,“那就麻烦秦公子了。说清了,我们彼此都轻松。”她礼貌地说道。

    “坐我的马车吧!”他指指山林外停着的一辆高大宽敞的四匹骏马拉着的马车。

    “我和竹青有车的”云映绿不肯,身子被秦论轻揽着往前推行。

    “我的车近一点。”秦论远远地向守候的家人抬了下手,家人转身向竹青说了句什么。竹青扁着嘴,两眼愕然地瞪得大大的。

    雨大风狂,罗裙拌脚,云映绿无奈随着秦论上了马车。她不知这在那个朝代,和一个男人独处一室,已经严重影响女儿家的清誉了。当然,如果同处一室的是未来的夫婿,那就另作别论。

    秦论体贴地拿出布巾替她拭了下头上沾到的水珠,低头替她把罗裙下摆的湿濡挤净,看到绣花鞋没一点干处,想让她脱下来,又怕让她觉得太过亲昵,生生把这话给咽下去了。

    马车缓缓地在雨中往山下驶去。

    车内气氛有点缄默,缄默中又涌动着浅浅飘荡的暗流。

    秦论看着云映绿清丽秀雅的侧面,一颗心沉沦得一塌糊涂。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摸那白皙中带着点点红晕的粉颊。

    “砰!”马车突然摇晃了下,似撞上了什么,发出一声巨响。

    云映绿象颗炮弹,飞似的往前栽去,秦论手疾眼快地扣住她的腰,圈进怀中。

    暖香在怀,秦论一怔,心坎蓦地被什么烫着。

    “谢谢!”云映绿再木纳,这个时候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秦论的嗓音沙哑了,眸光带了火热,绞缠着她的小脸。

    “公子,前面有几辆大车挡着了山道,我们过不去。”煞风景的家人掀开轿帘,禀报道。抬头瞧见公子抱着云小姐,忙低下眼睛。

    “前面是什么地方?”秦论不情愿地松开云映绿,抑制住心跳,问道。

    “前面是进城官道上的一个客栈,已经堵了好几辆车了。”

    官道很宽呀,平时可以并排走两辆四驾马车,怎么会堵呢?秦论拿起车上的雨伞,柔声对云映绿说道:“映绿,你在车里歇会,我下去看看。”

    “我和你一同下去。”云映绿想下车把脸上的热度吹散。

    “嗯!”

    秦论跳下马车,返身牵住她的小手,把她罩在伞下。

    前方,几辆宽敞华丽的马车横在路道上,马车上的人都站在客栈外,男人少,女人居多,没打伞,都站在雨中淋着,衣衫湿透了也没人顾到,一个个神情惊恐无措得象世界未日到来似的。

    中间有一辆马车边上不知怎么挤满了人,一阵阵痛楚的呻吟从车里传了出来,车身下面一大摊血迹。

    秦论瞅了瞅站立在客栈外几个没有胡须的男人和马车的装置,俊脸一沉,“映绿,我们上车。”

    “不!”云映绿冷静地站着,眼睛直直地瞪着那辆马车下被雨水冲走的一大摊血迹,象一条红色的溪流,缓缓流向官道下面的沟渠,“是病人,我要过去看看。”

    “你疯了,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秦论抓住她的手,低声说道。

    “生病的人,需要我帮助的病人。”云映绿拂开他的手,冒着雨冲向那辆马车。

    “请让开一下,我是医生。”

    秦论听到云映绿大声叫着,只觉眼前金星直冒。

    云家的小姐脑子没什么毛病吧!

第10章 话说初展医技(一)() 
“大胆女子,竟敢冒犯皇族?”一把长剑冷唰唰地突然横在云映绿的面前。马车边一道道愕然的视线射向她。

    云映绿抬起头,清澈的瞳眸对上一身铠甲的高大男子,神态平和,仿佛一点儿都不怕他。

    不怕不怕,她还往前走了一步。

    “我是医生,我可以为车里的病人提供力所能尽的帮助。”她社视着他,声音温婉亲和,有一股安定人心的神奇魔力。

    男子斜觑了她一眼,“就凭你这个小丫头?”一个俏丽的小女子,开玩笑。太医院里的医官哪个不是须发鬓白、医技高超,才敢自称医生。

    在当时的东阳,医生是个高级职称,比郎中、大夫可有份量多了。

    “你不信任我?”云映绿最讨厌病人对自己的医术的质疑,医生是凭医术证明自己,不是凭年纪。

    “对!”两人对峙着,没人肯相让。

    “外面嚷什么?”一个稍显老态地带着令人不敢冒犯的威仪女声从车里传了出来。

    “回太后,有一女子枉称是医生,闯到皇驾前,说要为娘娘提供帮助。”男子瞪了云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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