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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结果，他既是你，也可以不是你，而你，也可以是他，亦能不是他。”

　　　　东云万肆忽然很想插他两剑。

　　　　“你的废话，与央玄倾夜一样的，如果你不想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便简单点。”

　　　　溯天虚游轻笑出声，身下的银座挪动了几分，向后靠了几步。

　　　　“简而言之，你若是寻回了那一份，另一个你的记忆，便能明白了更多的人性，然而磨合这份人性，需要漫长的时间，你会失去你的魔君之力，若是弄巧成拙，甚至会再次沉眠，不过我想，这一次应该不要几万年了。”

　　　　东云万肆问：“我可以选择把那个我干掉吗？”

　　　　溯天虚游说：“呵呵，我就是猜到，你会如此做，才来提醒你的，你若是将另一份记忆完全斩断，便也是斩断自己的人性，你会失去你如今最重要的东西。”

　　　　东云万肆说：“你觉得，什么东西对我最重要？”

　　　　溯天虚游说：“你对，某个人的感情。”

　　　　东云万肆拧着眉头，没有接话。

　　　　溯天虚游继续说：“你对她的感情，是因为上一份记忆留下的羁绊，你若是亲手杀掉了你之前身，便是舍弃了这一切，倘若你还想保留你如今的东西，便不得不，选择磨合，你会失去你的力量。”

　　　　他知道，哪怕是现在的东云万肆也不是什么好人，在东云万肆心中，他喜欢靖兮，与靖兮喜欢他，跟以前的事情，并无关联，他虽然有想过，找回那份记忆，但是如果舍弃掉那份记忆，他也不会太心痛，毕竟他在乎的是将来。

　　　　然而

　　　　把过去斩断了，哪来的将来？

　　　　如果，自己弄死了自己的前身，那么，他的心意，也会发生改变吗？

　　　　东云万肆对他自己，一向都有十足的信心，可是他没有办法，拿这一点去冒险。

　　　　他略显鄙夷地看着溯天虚游：“还不是因为你们非要阻止我”

　　　　真的说不清了，他与溯天虚游之间

　　　　倘若溯天虚游不介入的话，他之前身会很顺利地被复生之后的他扼杀掉，不管他留下了什么念想，东云万肆都不会放过他，而他重临世界之日，便是东陆的浩劫。

　　　　可他这一介入，倒是给他弄出了这么多麻烦来。

　　　　东云万肆不知道是该感谢他，还是该恨他。

　　　　自己，其实很享受这种拥有一份纯粹真挚的感情的生活，这般享受，比以前最疯狂的战斗，还要享受许多。

　　　　他舍不得，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千千万万分的舍不得。

　　　　然而因为这一点，他就要感谢溯天虚游吗？

　　　　不，溯天虚游仍旧很贱，他无法去感谢！

　　　　可他也恨不起来了。

　　　　溯天虚游也很无奈，这便是一个解释不清的因果关系。

　　　　但是至少，现在的发展是挺好的。

　　　　“我说过了，我这次来是帮助你的，不过你有你的自由，你可以当成是帮助，你可以不理会我。”

　　　　很快，他的这份梦境结束，前身，也要苏醒了。

　　　　到时候，他面临的便是自己的挣扎了。

　　　　东云万肆淡淡地说：“你可以走了。”

第497章　他不能拿她去赌（）　
溯天虚游笑着说：“如果你要舍弃如今的人性，那你可要记住，那个女孩，修行的功法特殊，是你最大的敌人，你可要第一个杀了她，以绝后患。”

　　　　东云万肆瞪了他一眼：“滚！”

　　　　话音一落，璀璨的银座便消失在了他面前。

　　　　一切的开端，都来源于一场因缘。

　　　　只是最终，故事朝着他无法预估的方向发展罢了。

　　　　虽出乎意料，但总归，结果是好的。

　　　　相比一场东陆苍生反抗诸魔的英雄大戏，他更喜欢看到东云万肆如今的样子。

　　　　溯天虚游离开之后，东云万肆略显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央玄倾夜一直嘲讽他，说他总有一天会因为某些东西，放弃他的力量，放弃他的永恒，那时候的东云万肆总觉得以他的能力，几乎不可能会有那一天，没想到这个选择来的这么快。

　　　　他赌不起，他没有办法，去他的感情做赌注。

　　　　好几次，他都在差点伤到了她，他的心中也很害怕。

　　　　真的面临这种抉择的时候，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惶恐许多。

　　　　如果没了力量，他要如何去保护她？

　　　　如果他对她，只剩下一颗心，她是否又还在乎呢？

　　　　如果他什么都没有了，他对她，又是什么呢？

　　　　就在他沉思之时，心脏忽然一阵抽疼，依稀可见的赤红色血丝缓缓延伸了出去，与身旁的另一个他胸口处伸展出来的血丝交织在了一起。

　　　　东云万肆拧着眉头，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这根血丝。

　　　　他闭上眼睛，杂乱不堪的记忆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脑海里。

　　　　从幼年，到一点一点地长大，再到遇见她。

　　　　“啊”

　　　　分明是很有趣快乐的记忆，却让他的心感到一股钻心的痛。

　　　　这份记忆，竟然想要吞噬如今的他

　　　　他之前身，比溯天虚游想象中还要凶残啊

　　　　他想要抹掉他的魔性，吞噬他现在的记忆，根本由不得他选择！

　　　　果然是他自己的风格，这下子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不能退让，也不能强行抹除掉那一份记忆，只能忍受着痛苦，拼命地挣扎着！

　　　　这就是，他所说的磨合！

　　　　他不能退让，不能退让啊，也不能进，不能将那份记忆舍弃，只能任由那份记忆在他的脑子里挣扎，等到那份记忆最终尝试很多遍，都没有办法碾压他，无奈选择融合，而身为主体的他，唯有承受！

　　　　“小离”

　　　　“小离”

　　　　“小离”

　　　　林子里的月色很凉，透过树枝投射在草地上，稀稀疏疏。

　　　　靖兮不知自己为何突然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隐隐约约之间听到有人在叫她。

　　　　她连忙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走到东云万肆身边去，却见他依旧沉睡着，半点动静都没有。

　　　　不仅仅没有半点动静，甚至连脸色面容表情，都未曾有丝毫的变化。

　　　　这种沉睡，既是正常，却也正常得太不正常了。

　　　　靖兮蹲在他身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

　　　　兰迦听到动静之后，便睁开眼睛，望了过来。

　　　　冰凉的月色照在她与他身上，她的表情，那么清晰。

　　　　兰迦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安慰安慰：“你无需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他这种家伙，就是他马上跑到他身边，拔出剑对着他心脏捅几下，他也不会有半点事的，兰迦深信这一点。

　　　　可他阻止不了靖兮担心他。

　　　　靖兮没想到，兰迦的睡意也这么浅。

　　　　她说：“明日天亮，他再不醒来，我”

　　　　说着，忽然又停顿了下来。

　　　　倘若他不醒来，她又能如何呢？

　　　　靖兮垮着脸，道：“我得带他回去，回东陆，至于你的事情，我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找大夫是没用的，她唯一的办法，便是将东云万肆带回异魔界，寻求四玄君的帮助。

　　　　兰迦问：“你要将我扔在这里？”

　　　　靖兮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他：“你如今失去记忆，倘若你要留在这里，那么，我便也只能，暂时让你留在这里自行恢复了。”

　　　　很显然，在他与东云万肆之间，她选择了东云万肆。

　　　　靖兮并不掩饰自己的私心，哪怕当着兰迦的面，她也不遮掩自己的私心。

　　　　兰迦虽然心中有所不悦，却还是表现得很冷静。

　　　　他说：“你要回去的话，我与你们一起回去。”

　　　　靖兮说：“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的，你现在这幅状态，若是没有回去的心思，便不用回去”

　　　　兰迦淡淡地说：“第一，他如果没有醒过来，没有我，你带着他渡海困难，第二，你也说了，我并非是这个地方的人，我回到那个地方，或许能以更快的方式，寻回记忆。”

　　　　其实，对于记忆的事情，他自己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底了。

　　　　他只是不愿意与她言明这一点罢了，有些东西说的太直白，反而不好。

　　　　靖兮无言以对，她无法反驳，如果东云万肆一直没有醒过来，以她的能力，的确有些麻烦。

　　　　东流岛与长赢相隔可不是一天两天的路程，路途遥远

　　　　兰迦继续说：“别想那么多了，或许，他明天就醒来了。”

　　　　靖兮应了一声：“嗯。”

　　　　说的也是，也许，他明天，就醒过来了。

　　　　她既心心念念着他醒来，却又有些害怕他醒来。

　　　　兰迦问：“你不多休息休息吗？”

　　　　靖兮说：“我在这里守着他便可，倒是你，需要好好休养一番。”

　　　　兰迦沉默起来，换了个姿势，双手环胸靠着树干背对着她，眯起眼睛来。

　　　　然而，东云万肆第二天并没有醒来，甚至是第三日，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靖兮已经开始有了带他回东陆的想法，可思来想去，又觉得要再等等，一再拖延着，这一过，便是好几天。

　　　　这几天，她都不吃不喝不睡，心情复杂。

　　　　等待的时间仿佛有些漫长，靖兮觉得，自己在数不清的时辰里，都满怀复杂情绪，守候着某种东西。

　　　　而兰迦时不时会去附近的镇上，带一些东西回来，他知道她不会吃，索性当着她的面，自己吃了起来，然后架起了汤锅，又开始熬汤，他最近似乎很喜欢熬汤。

第498章　她希望他是谁（）　
靖兮没有食欲，哪怕身体困倦了，脑子里也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她身边，兰迦好像已经能想起很多东西来了。

　　　　不过，他并没有告诉她。

　　　　这会儿，她没有心思去管他的事情。

　　　　兰迦熬着汤，淡淡地说道：“最近外面又变天了，兴许是小地方，所以变天也很快。”

　　　　靖兮只是应了一声：“哦。”

　　　　兰迦说：“听闻东流岛王室此前失踪的储君广野回来了，在疯王死了之后，重新执掌政权，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帮了他一个很大的忙，将整个东流岛朝堂都清洗了一遍。”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还真是非常有趣。

　　　　因为东云万肆的关系，倒给了蛰伏许久的广野机会。

　　　　兰迦继续说：“羽生弦死后，浩正天下，也解散了，羽生家的那些老头，都没有了多少精力，似乎是与新王广野达成了某种共识，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东流岛都会很安宁了。”

　　　　朝堂需要整治休养，而百姓们，也能够自在一下了。

　　　　就算有什么风浪，也只会是小风浪了，如今的东流岛，没有染指长赢的实力了。

　　　　靖兮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但愿，新王是个好王吧”

　　　　兰迦不置可否，尝了一口自己熬的汤。

　　　　靖兮抱着膝盖，坐在东云万肆身边，这段时间她回想了很多东西，很多很多以前的东西。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回忆了起来，有时候想到以前的事情，也会开心地笑出来，可惜笑着笑着，又莫名悲伤起来。

　　　　想来想去，只是因为，东云万肆现在还没有醒来吧。

　　　　忽然间，她察觉到东云万肆的呼吸变了变，与之前轻缓的呼吸有所不同了。

　　　　靖兮不由得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着他，低声唤道：“东云？”

　　　　正在喝汤的兰迦也望了过去，略显意外。

　　　　片刻之后，以诡异的状态沉睡了七八日的东云万肆，终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靖兮盯着他看，已经失了言语，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东云万肆看着她，微微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淡然。

　　　　她看着他的神情，隐约之间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熟悉，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良久，他终于开口：“小离。”

　　　　靖兮怔了怔，喃喃地说：“你”

　　　　东云万肆问：“我什么？”

　　　　她想了很久，决定不去思考这个问题了，索性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如同无赖一样。

　　　　“你终于醒了，你没事就好。”

　　　　事实上，她眼中的探寻，东云万肆都看在眼里，他猜到了，她想要问什么。

　　　　她很敏感，刚才那么一瞬间，她在怀疑他的身份。

　　　　所谓身份，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言说。

　　　　但是，那份记忆，其实真的是一份很美好的东西。

　　　　记忆中的她，纯粹，天真，却又不失睿智

　　　　东云万肆缓缓将手搭在了她的腰上，轻声说：“对不起，让小离担心了。”

　　　　靖兮看到了，他醒来的时候，额上的魔君之印还是没有出现，不管他是有意隐藏，还是这个痕迹，真的消失了，对她来说，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眼眶忽然湿润了起来：“你真的很坏啊，为什么可以睡那么久，怎么叫都叫不醒，太过分了”

　　　　东云万肆问：“很久了吗？”

　　　　靖兮说：“是啊，很久很久了，我们都陪着你在这里待了好几年了，你才醒来！”

　　　　东云万肆微微怔了怔，片刻之后才拿开她的手，忽然瞧见正在一旁熬汤的兰迦，顿时皱了皱眉头。

　　　　看着兰迦这幅样子，他竟然开始相信她所说的话，这家伙都在这里架起了汤锅熬汤了，难不成还真睡了好几年？

　　　　他撑着有些僵硬的身体站了起来，略显茫然：“好吧，这次真是我的罪过了。”

　　　　兰迦觉得他们腻在一起的景象有些刺眼，于是不断地喝着汤，麻痹自己。

　　　　他冷冷地说道：“你睡了一个王朝更迭。”

　　　　这倒是实话，不过短短七八日，东流岛已经换了新王了。

　　　　靖兮拽着他的手臂，絮絮叨叨地问着：“你已经没事了吧？身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若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

　　　　东云万肆侧头看着她，低眉说道：“我的身体，没事。”

　　　　靖兮不知道这种回答算是什么回答，但是没事总归是好事。

　　　　东云万肆沉思片刻，忽然问她：“我想知道，小离，现在是希望我是谁？”

　　　　她愣了愣，不明所以。

　　　　他紧紧扣住她的手腕，缓缓抬了起来，有意让她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她迎着他的视线，看着他的眼睛，企图在他的眼睛里，寻求某种答案。

　　　　从他醒来的时候开始，他好像，就没有说过，他是东云万肆

　　　　靖兮将手挪到他的胸口上，说：“你是我爱的人，我所期待的，其实只有这一点。”

　　　　其他的，都能被她抛在脑后，她只希望，他醒来，仍旧是她心中所爱。

　　　　东云万肆忽然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也不说话，就是莫名一直笑。

　　　　兰迦霍然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站了起来。

　　　　他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们：“既然阁下已经醒了，那么我们也不必一直待在这里了。”

　　　　东云万肆回想起他从背后偷袭自己的那一剑，心中不快，当即便回道：“是你，不是我们，你要是想走，请便！”

　　　　他赶紧走吧，眼不见为净，高兴还来不及！

　　　　突如其来的硝烟气息，让靖兮有些不自在。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清了清嗓子，道：“好了，都别说了，打住打住，其实兰迦说的也没错，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该早点离开这里了，再待下去，可能又会生出其他事端来。”

　　　　虽然说东流岛如今，新王广野继位，他还未处理好自己手上的事情，不一定有时间来管他们的事，但是也不好说，现在各方暗藏势力还不少，谁也不好保证，会怎么样，比如说那个央玄倾夜，他又来找事怎么办？

第499章　回去（）　
兰迦的心思有些混乱，但是明面上，还是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冷静与淡然。

　　　　“离这里最近的码头，需要大半个时辰，早点离开也是好事。”

　　　　他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有意回避，也有意不让靖兮看到他的脸色。

　　　　时至今日，他其实记起来的东西已经不少了，他是受了点伤，不过脑袋的情况并不严重，他的功体本就异于常人，恢复能力很强，只是淤血恰好阻断了他恢复自身的某些能力，但就算他什么都不做，永远不吃药，他自身终究也会冲破淤血，恢复记忆。

　　　　他的名字，他的来历，他所经历的那些，他已经开始记起来了。

　　　　可是，他没有立场去与她说起这些了，说什么都没用，她没有义务去关心他。

　　　　此时的兰迦，身上有种东云万肆熟悉的气息，东云万肆知道，他在想什么。

　　　　靖兮则是有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想去管，这是真的。

　　　　“既然如此，我们这就走吧，一直待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东流岛之事已了，剩下的，便是长赢帝宫里的那个纱耶皇女了，那是个假货，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在这边多待一天，她对那边的情况，就多担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