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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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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肮脏的泥土把她永远淹埋吗?世人啊!当我们面对这走向永恒的爱人时,心里会有怎么可怕的悲痛呢?
我大脑中一片空白,我只是机械的跟在别人身后,模糊的知道只能这样傻傻的看着,让这个可怕的并且该遭咒诅的仪式继续下去,因为任何的干扰或是无礼取闹都会被看作是对死人的大不敬。我有些害怕,但并不是因为这个,只要人们不把她埋葬,我对生活就还有一点希望,就仍然有寄托,可是棺材一但被盖上,当最后一镐泥盖到棺材上时,我最后一丝希望也便随之而去,并且从此以后,我都将生活在痛苦的回忆中
。
棺材已经完全被雨淋湿后变得泥泞的泥土所履盖,人们咒诅着,呻吟着,用石块把坟垒高。四周围满了花圈,火炮仍然时不时的响着,受惊的乌鸦从草丛中跃起,快速的掠过山脚小溪上空迷糊的雾气,呱呱叫着向远方迷漫在湿气中的远山飞去,乌黑而又孤立的身影,连同那没有回声的有些空洞和萧然的叫声,一起消失在了前面末知的地方。
再也看不到了,我终于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是真的已经失去她了。那张好看的面孔,可爱中带点甜蜜的脸,腼腆的笑容,亲切的话语,带着点桂花香气的浓密的秀发;这一切,包括她傻里傻气的坐在我旁边拌鬼脸,像小孩一样做错事被我假装敲脑袋而吓得缩成一团那可怜的样子,以及她曾经做错事又不肯承认而被父亲赶出家门的那份委曲,她的执着,她的坚持,她的一切,还有我们之间那些现在看来如此短暂而又是那么美好的生活,因为爱情而变得更加美好的回忆,难到就这样因为生命的消逝而淡忘,因为爱情的破碎而注定走向被遗忘的道路吗?
葬礼在可怕而又难熬的阴郁和悲痛中结束了。送葬的人渐渐散去,抬棺材的人走了、填坟的人也走了。没有人哭泣,葬礼是在一种萧穆而又简洁的情况下进行的。当人们*之后,我们回到家里,只把房子稍稍收拾一下,它便又恢复了原来那种宁静,美丽而又略显空旷的样子。但无论怎么变,它依然不能回到从前,不能在像那座充满神秘的象牙塔了,它已经死去,失掉了灵魂。玲儿死去了那一刻,它就注定了和我一样,要走向那可怕的寂寞。
我依然沉默着,我回到家里,看到院落的花朵,窗前的草地,没有不引起我悲伤的东西。
做母亲的已经被这一切折磨得心力交悴,她想离开这里,离开这片他曾经生活着的土地,离开这让她伤心的地方。她要去往远方,去到城里开始新的生活,并努力让自己忘掉这一切。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我什么都不想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心都快碎了,我还会在乎别人吗?
陈玲铃的母亲在七日斋戒后离开了。她去了远房亲戚家,后来又在城里待过一段时间。我没有写信过问她的生活状况,也没有打听她的住址。失去女儿后她变得有些狂乱起来,这还是几年前我得知她的死讯的前些天得到的消息。她不和任何人说话,那些试图安慰她的人都遭到了她的强烈拒绝。她觉得那没有意义,那只会让她徒生悲伤。得知她的精神已经错乱后,我原本打算去看看她的,但我还没来得急下定决心,她就已经离开了。
至于他们家的房子,也许她并没有再回去过,屋子空在那里,已经被时间淹没。如今,那些树枝从窗口伸进了屋子,青草漫延上了台阶,野兔在厨房里做了窝,燕子在房梁上筑了巢,花在墙上绽放……
我离开了这里。
我没办法不离开这里,这里不是我的归属,我本不该来。
我回到城里,回到父亲身边。我还是没有变,本以为痛哭几场后,我会渐渐淡忘这悲伤,会慢慢溶入以前的生活,但我都没有做到。有时候,我知道我可以无所顾忌的把压抑的悲痛发泄出来,并且一阵阵悲伤也袭上心头,像沸腾的血液一样冲上来,但我确哭不出来,我甚至试着想挤出几滴眼泪,但我仍然只是欲哭无泪,我也试图溶入我那本来平静而又和慕的家庭生活,很可惜,命中注定我已经远离我那可爱的家了。
我其实已经远离一切了,我对生活突然充满了厌恶,现实也变得恍惚起来,我已经不再看窗外的街景,不再听喇叭的轰鸣,睡觉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安慰。一倒在床上,我就用不着去想那些恼人的事情,整日陷在昏昏沉沉的思念中,痛苦也就变得若影若离,时不时在并不清晰的梦中,我甚至还能看到心爱的人那可爱的面孔。
但即便如此,痛苦仍然深深的折磨吞噬着我,仅有的那点理智也告诉我,不能在这样生活了,因为,处在这种心境下,悲伤迟早要将我击垮。于是,在父亲的强力建议和要求下,我收拾好行装,告别了父亲,告别了故乡,告别了这片熟悉的土地,带着那份沉重的心情,去了那个我一直梦想着居住的地方,回到了我的故乡,那个美丽的若薄溪。
————《森林中人》
森林中人第六章:那个夏天(1)
夏日的天空变得可怕起来,一种幽蓝的深邃不勉让朝天观望的人有些惊诧。小路曲折的在田野和丛林间穿行,突然向下朝一个陌生的村庄拐去,突然又朝上钻进一片树林,弯延曲折的小路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我走在一个陌生确又认识的路上,风从低地的田野朝上刮来,拂动着周围的野草和树枝,阳光猛烈的烘烤着一片嫩绿的稻田,稻田中散发着一种烈日暴晒后独有的苦瑟夹杂着田里腐烂的牛粪味儿和稻杆味,闻起来让人有一种昏乎乎的感觉。知了在不知疲倦的低鸣着,空中看不见一只鸟,干裂的土地上很难见到一只昆虫,那些草叶儿都已经枯黄,打卷儿了。在知了换气的当儿,夏天那因炙热而独有的宁静在这一刻便体现出来。空气燥热,迷漫着浓重的泥土味和草香。
夏日真的来了。
我望着这个在阳光下已经恹掉的世界,心里依然塞满了愁云,就像那个看似情朗的天空,其实确因为深邃而昏暗、沉闷而又压抑。
已经到了若薄溪了。
那个熟悉的村庄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几户人家零星散落在村子里,滞留在这片广茂而又肥沃的土地上。谁家的狗突然叫了起来,冲着遥远的大山不断狂吠,似乎在聆听自己的回声。一缕清烟从树林间缓缓升起,直入天际,没有风了。薄溪在村子边上流过,水流清澈、凉爽、细小但从不断流。双子湖在山脚泛着淡淡的暇光,四周开满了白色和红色的鲜花。我从一段石阶向一片碧绿的竹林走去,然后又穿过几片稻田。踏着被牛踏过的,留着许多蹄印的泥路朝村庄走去。在经过一户人家时,一只狗啮着牙叫嚷着追了过来,主人用恶毒的语言咒骂着那条狗,好心的把它撵走了。被狗一追,我加快步子朝前走去,奔到公路上,向林子里走去。
我似乎在想着什么事,但想着什么呢?我并不清楚,伤痛、伤痛、除了这个我找不到别的东西。我模糊的看到一座装饰着夏日苦艾草,房前种着野玫瑰,忍东藤攀上了山茶花树,窗前开满了玲兰的屋子,感觉告诉我要进到这个屋子里去。我看了一眼这个屋子的四周,左边堆着一堆取火用的木柴,一群鸡在那里埋头刨着柴火下的泥土,在过去是一片碧绿的草地,风从上面刮过,刚开的、鲜艳的花朵在风中轻轻的摇役着,树林在草地的尽头,山也在草地的尽头,树林绵延进了村庄,山确耸立在云端。蝉的叫声从山的尽头传来,凄切、空旷而悲凉。
我走进屋子,在有些昏暗的屋子里仔细瞧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屋子里并排放着四把椅子,一张圆桌上摆着一些玻璃杯,没有铺桌布,一只水瓶还放在桌上,像是刚刚用过一样,瓶嘴还在向外冒着热气,丝丝的响着。在过去,是一张方形的桌子,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杯子、花瓶、一些药瓶、纸盒子、几本书和一些别的东西。上面嵌着一面镜子,镜子旁边贴着一张退色的壁纸。
听到有人近来的声音,屋里走出一个人来,他穿着灰色的棉布衣服,裤子是黑色的,脚上穿着便鞋,一看到我,他先是一阵犹豫,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看是谁来了。”一个身上围着围巾的妇女出现在门口,她睢着我,脸上是母亲的慈祥。姑父一边招呼我朝屋里走去,一边朝站在门口的人喊道。这是我的姑父,他喊的人无疑是我的姑母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森林中人第六章:那个夏天(2)
“薄暮舟呢?”我很惊奇,但这后来我才发现,我竞没有同他们问好,要知道,至少在我还小的时候,我是把他们像父母一们对待的。但我没有理会他们,没有在意他们。也许我的姑母能够懂得,她接到父亲的电话,我的事她已经了解,她同我母亲一样,能够理解我,只是我没能看出这一点,我什么也没有看出来,悲伤搞乱了我的脑子,我看不见该看见的。
姑父很惊奇,因为我并没有打算跟着进屋。他于是指了指吊脚楼。
我掉下手里的东西,穿过厢房,来到吊脚楼上,我想我还记得这里。而且我发现这里也没有变化,屋里放着两个大衣橱,一个四方柜子,一张软床,上面铺着绣满了各种卡通动物图案的白色被子,几双艳丽的鞋和袜子摆在床铺下面。床一头靠在板壁上,另一头旁边放着几把椅子,椅子上堆着许多白纸和一些小说,角落里挂着一排衣服和裤子。窗户打开了,窗外是一片碧绿的草地,几棵扬柳在风中飘遥,还可以从窗子里看到远山,农田,庄稼地,溪流,还有飞过的燕子。薄暮舟就爬在窗子下一张和低低的窗台平齐的桌上睡觉,两支拐杖斜靠在桌子两侧,一只浅黄色的猫也爬在窗台上睡觉,它把头探进窗台,和薄暮舟的头抵在一起,舒舒服服的伸展开身子。
我小心翼翼的朝屋子里扫了一眼,觉得仍然没有多大变化,衣橱还是那个橱,桌子也还是那个桌子,甚至连位置也没有挪动。但我确瞧见了那些令人讨厌的东西:四方木柜上杂乱的放着一大堆药,有圆瓶的、纸盒装的、塑料袋装的、还有各种药水、一些空盒子和几张压在一起、折皱的说明书。我心里一阵震颤,像受到驱赶一样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那种并不原始、深埋在心底的某种感觉又在侵蚀我了。
我离开屋子,绕到吊脚楼上,悄悄走到窗前,为了避开看到一些恼人的东西,我把身子靠在窗子边,好奇的瞧着这副画面,一个熟睡的女孩两手爬在桌上,头抵着一只可爱的猫咪,我突然想起那部《美女与野兽》的动画片来了。
并没有风,阳光照在吊脚楼下面半枯的草叶上,一股热浪袭了上来,吹着这样的风,是不会受凉的。我睢着薄暮舟,她歪着脑袋爬在左手手臂上,浓密的头发滑落下来,盖在光光的手臂上,右手仍然握着一只笔,下面压着几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白纸和一个打开的记事本。她的嘴唇微微翘起,鼻翼一张一合,均匀的呼吸着空气。
我用手指捅着猫肚子,希望把它赶走,可是它却只是抬起头来喵喵的叫了两声,又倒下去睡了,还把毛绒绒的头使劲朝薄暮舟的头发里拱。和自己的主人睡在一起,它的胆子也变大了。
“好猫咪,别吵啊!”睡梦中薄暮舟迷迷糊糊的说道,然后用手试探着摸到那只猫,把它的脖子一把掐住,仿佛是想捏着它的脖子不让它叫唤一样,猫也没精打采的把一只爪子搭在她手上,呼呼睡着。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我靠在吊脚楼上,大声说道。
“嗯?”她猛的抬起头来,用手捂住嘴巴,四下张望着,脸上因为惊吓而泛起红晕,遮盖了她因为长时间靠在手臂上而发红的那一部分,那只猫也因为这个而吓得逃走了。
“哥?”她一面怀疑的看看我,一面又怀疑的把手从嘴巴上拿下来,最后确定我真的就站在她面前时,才笑呵呵的叫了起来。
但我确突然闭了口,望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一时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已经出落成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了。一张洁净的脸,一头浓发梳成一束长长的直发扎在脑后,其它的都耸搭在脑际,乌黑的,透着一股蛮劲的、傻气的大眼睛体现出了她们家族的那种原始而又充满奋斗精神的血统,眉间透着一种阴郁,好看的鼻子微微上翘,极富女人味的嘴唇里是二排大而洁白的牙齿。看着这张看似消瘦确并不消瘦的美丽地脸,普素的穿着和简洁的打扮,我就不免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惊异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看傻了吧!……呵呵!……没有想到我也会长成一个大姑娘吧!”她一面笑着,一面整理着睡觉的时候折皱的、挤在一起的白色亚麻布、绘着好看图案的褂子。
“是啊!出落得楚楚动人啦!我都快认不出了。”我感觉脸上有一种被烈日灼烧的火热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就你一个来吗?”她用手撑在桌子,让自己站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提起拐杖,夹在腋下,缓缓朝那扇直通到吊脚楼楼道上的门走去。我没法去帮她打开那扇门,因为紧贴窗户的那张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书本和纸张、字典、本子和笔,这不得不让我考虑是不是有必要去翻窗子了,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否还合适。
“我父亲让我给你带祝福来了。”门开了,我把她搀出门槛,可是一到吊脚楼的走道上,我确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扶着她了。先天性的智障引发的双脚瘫痪,这种病症是若薄溪没有见过的,而且多年后仍然困扰着她。我已经陪着她走过了那么长的艰难岁月,虽然病痛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在她身上减轻,但我们之间的情谊确早已根深蒂固。可如今,我确突然感到一丝不安。
“小爸他还好吧!挺想他的,这么久都没有见着他的面了,大概老了吧!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头上都有白头发啦!”她仍旧咧开嘴笑着,回忆着往昔某些生活的片段,虽然命运对她如此不公,但她自己确并不以此悲伤。
“父亲也想着你呢!几次都叫我过来看看你,他常常对我说:‘去看看你妹妹吧!替你母亲向她问声好。’他还说了很多,都是关于你的,他天天都念着你呢!”我扶着她朝堂屋走去,并不想告诉她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虽然很多话想对她说,但确又并没有说出来,那根紧绷着的弦依然那么牢靠,我还是害怕提起这些,有的人在悲伤的时候想得到别人的安慰,有的人确不愿意任何人来干挠自己,那份存放在内心的往事,即便悲痛得无以复加,也是不容侵患的。
她也不再问我别的事情,只是艰难的朝前走着,但是又因为站不稳而可怕的摇晃,要不是我扶着她,她恐怕已经摔倒几次了。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觉到了她并不希望我扶着她,我知道人总是会变的,也许她已经成长得足够坚强。她自己柱着拐杖走着,因为我不在的日子里,她也只有自己想办法走动,大人们是没有空闲总是去扶着她的,但是我并没松开手,依然只是扶着她并不瘦弱但确是真的十分无助的身体,有些谦意的确又有些不安的问道:
“请你一定样原谅我,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看你了,发生了许多事情。”
森林中人第六章:那个夏天(3)
我让她坐在轮椅里,她并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把手平放在膝上,头靠在椅背,双眼注视着前方,她让我推着她朝院了里走去,我突然无法弄清自己是否还在乎这次谈话,我心里是否还在想着别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她在关心什么,我只是感觉我们都变了,她不在问我关于陈玲铃的事情,她一直很关心这个问题,但她确突然什么也不提了。我猜想,姑母已经把我的事情告诉她了。
也许,她觉得,在我身上的确发生了许多事情。我推着她走在一片艾稿丛生的草坪里,我停在一棵投下硕大阴影的枇杷树下,坐在一丛刚刚被烈日烘干,而现在又在树阴下享受阴凉的草丛中。四周是连绵的山,村庄在眼前浮动着,热浪一阵阵袭来,凉风也偶尔刮起来。空气中迷漫着从厨房飘来的焚烧桔杆的香味,和着夏日里炎热的草丛中散发出来的醉人的草香,闻起来叫人心情舒畅。蝉在树林中叫唤着,无数的蝉的鸣叫声在四周广茂的树林中回响,惊亥的唤回人们的恩绪,让人头脑中烘哄的响着,无法思考,无法回忆那些悲痛的片段。我瞥了她一眼,她正抬着头在眺望远处那一片在地平线内变得模糊不清的天空,云在那里变得蒙胧。天空蓝得耀眼,却也深邃得可怕。
“许多事情,”我继续说道,看到她似乎变得有些忙然的眼睛,我以为她陷入了沉思中,我不仅快速说了起来,想尽快结束这场谈话,“我并不想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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