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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枭-第7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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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牙，跟姐姐去抓麻雀。”女孩跑到小孩面前，欢笑着把他高高举起。
小孩笑的眯起眼睛，任凭姐姐高举，任凭轻风拂过，任凭这温馨的感觉浸润笑容。
“牙牙，待会再玩儿，到妈妈这里来。”温柔贤惠的女人微笑的向小孩招手，小孩立刻从姐姐怀里跳下来，狠狠扑到女人怀里，紧紧的抱着，幸福的抱着，笑嘻嘻的看着女人。
“牙牙，听话，要多吃肉，吃肉肉长身体，将来变的跟爸爸一样高大强壮。”女人端过碗里的肉汤，舀出一个肉块，轻柔的吹了吹热气，放到小孩的嘴边。
小孩用力点头，甜甜的笑着、幸福的笑着，定定的看着、欢快的看着，张开红红的小嘴吃下香气四溢的肉块，满足的咀嚼着。
“牙牙，给姐姐尝尝？”姐姐忽然从后面过来，笑嘻嘻的捏着小孩的脸蛋儿，一边打趣着，一边玩闹着，一边作势要去抢母亲碗里的肉。
“姐姐，吃。”小孩懂事的端过汤碗，笨拙的舀出一大块肉，放到姐姐的面前。
“牙牙真乖。”女孩嘻嘻一笑，宠溺的刮了刮小孩的鼻尖，却把肉块推了回去。
小孩满脸的笑容，满心的幸福，完全沉浸在这无忧无虑的闲适生活里，他的笑容很纯、很真、很迷人，不时的引来附近妇人们宠溺的笑容和呼唤。
傍晚时分，男人们打猎回来，一个精壮英俊的男人一把抱起小孩，紧紧的抱在怀里，朗笑着用胡子扎他娇嫩的小脸。
小孩咯咯的娇笑着，欢快的玩闹着，一声声呼唤着“……爸爸……”、“……爸爸……”
女人和女孩从屋里走出来，分别接过男人的猎物和怀里的小孩，一家人在欢愉的谈笑中回到简陋却整洁的木屋。
一切的一切，平静安逸，幸福恬静；一切的一切，充满着缓声与笑语，温馨与满足。
但是……不知为什么，小孩纯真的笑脸上却……挂着泪水，每次注视母亲和姐姐都是那么直直的看着……定定的看着……每次的怀抱都是那么的用力，几乎要把双臂嵌进她们的身体，每次的接触都是死死攥住她们的衣服，好像害怕她们突然的离开。
她们仿若未觉，好像没有看到小孩脸上的泪水，没有察觉眼神的怪异，没有感到难受的紧抱，所有人都沉浸在幸福与微笑中。
平静中透着份古怪。
小孩很幸福，真的很幸福，却偶尔会恍惚；小孩很快乐，真的很快乐，却时常挂着泪水。
为什么？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陌生又熟悉，有种惶恐的陌生，有种不真实的熟悉。
好像重新回到了当初，又好像重新在历史的河流里徜徉徘徊。
一切的一切都跟曾经……那么的……相似……
这是梦吗？为何如此真实！
这是现实吗？明明一切早已消失！
小孩幸福、恍惚、快乐、流泪，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如果这是梦，他宁愿再也不会清醒，如果这是现实，他宁愿就此沉沦。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小孩经历的事情全是生命最珍贵的片段，快乐和幸福把他紧紧包围，几乎让他永久迷失。
小孩近乎遗忘所有，完完全全沉浸其中，但是……正因为这种特别浓烈的沉浸，以及残存的些许情形，无声无息的在他心灵深处滋生了浓重的恐惧。他恍惚间感觉不真实，却无法自拔的沉沦，他恍惚察觉到了害怕，却幸福快乐的一遍遍重温。
最终……小孩完全沉沦，再也没有自我思维，再也没有其他意识，迷失在了这片似真似幻的世界里，徜徉在幸福和欢快之中，满足在母亲和姐姐的怀抱里、族人和父亲的关怀中。
幸福，那么的真切；快乐，那么的清晰。
一切都是那么的色彩斑斓、生机勃勃，却又像个无形的漩涡把他包围……吞噬……
但是，在这真实和清晰地幸福快乐后面，是小孩深深封闭的恐惧！刻意自我封闭之下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端的恐惧！
恍恍惚惚中，沉沦与迷失中，不知过了多久。
村子里弥漫的生气逐渐开始凋零，吵闹的声音渐渐平静，族人们很少外出打猎，父亲开始虚弱，一阵阵的咳嗽和喘息，一声声的哭泣和叹息，幽幽的在村落里面弥漫。
一抹担忧和惶恐在所有人的心头滋生。
简陋的木屋里，女孩瑟瑟蜷缩在墙角，紧紧的抱着满脸茫然的小孩，惊恐的看着一天天消瘦、一天天苍白的母亲，无助的目光停留在目光呆滞的母亲脸上。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流走，相较于欢乐时光的很快流走，这种昏暗无助的日子显得那么漫长。不知不觉中，男人们变的骨瘦如柴，像是外面的树根，皮肤开始苍白无色，白的如同树林里的动物。
惶恐的气息越发浓烈，同样还有饥饿和绝望。
小孩懂事不吵不闹，不吃也不喝，只是抱住姐姐，深深的埋在怀里，不让自己打扰到亲人。
曾经无忧无虑，此刻茫然无助。
但意识已经封闭，小孩完全回到了过去，沉浸在这似真似幻的情景中，重新走着当年走过的一幕又一幕。只是快乐不再，忧伤弥漫。
因为饥饿，小孩的意识有些模糊；因为压抑，小孩紧紧蜷缩这身体。
又是阵长久的恍惚，又是场永寂的沉沦与迷失，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袍男子敲开了紧闭已久的房门，一阵窸窸窣窣的谈话，黑袍男子离开了，病床上的父亲挣扎着坐起来，艰难地向屋外爬去。
小孩依稀听到了些什么，却因饥饿和虚弱陷入半昏迷状态，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直到……
一阵阵的欢呼在屋外响起，一声声的怪叫传进昏暗的房间。
母亲醒了、姐姐醒了，小孩也醒了，带着茫然和好奇，她们悄悄走出了房间。
村落内外站满了族人，不再有哀伤，不再有压抑，父亲和族里的男人们都聚集在那里，像是在朝拜着什么，又像是在祈祷着什么，总之，不再死寂，有了些许的生机。
母亲笑了，姐姐笑了，小孩也笑了，其他的妇女儿童们也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直到……
男人们在朝拜后开始寻找木柴和铁锅，在跳跃中燃起大火。
他们欢呼、他们跳跃、他们怪异的哀嚎，他们呆滞的哭泣。
苍白的肌肤、血红的双眼、枯瘦的身躯，从另外的侧面反衬着邪恶的气息，哭泣与哀嚎又在预示着什么。
直到……
“三娃儿？”一个消瘦的老人微笑着向家里的孩子招手。
“爸爸。”扎着朝天辫的小男儿欢喜的跑向老人，老人像平常那样一把抱起，微笑着在抛向了半空，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那般接住，而是任由自己的孩子直直的坠进了滚烫的沸水。
第004章，最深的恐惧
噗通！！沉闷的声音像是声闷鼓，在所有人的心头敲响。敲醒了妇人们的梦境，敲碎了男人们的良知！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密林，惊起四处的动物逃窜；滚烫的沸水里，小孩尖利的惨叫，惊恐的挣扎，却最终被滚烫的沸水淹没。
妇人们吓呆了，瘫软在了地上；男人们疯狂了，有的扑向沸水里的男孩，撕扯、分食，有的扑向了自家的女人和孩子，扭打、抛扔。
他们……易子易妻而食！！
很快，男人们抓着自己疼爱的妻子和儿女，抛进了滚烫的沸水，用粗重的木头疯狂的挥舞，阻止着她们的反抗和桃村。
沸腾的大锅里传来凄厉的哀嚎，浓郁的肉香在阴森的密林回荡。
男人们围绕着沸腾的大锅纵情起舞、尖声欢呼、嘶哑嚎叫、抓着热气腾腾的肢体、妻子儿女的身体，丧心病狂的啃咬、疯抢，面向他们的‘神灵使者’虔诚叩拜。
女人们哀求着，孩子们哭号着，她们挣扎、她们磕头，她们抛弃卑微的尊严，希望唤醒自己的丈夫、父亲。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曾经幸福的村落成为了恐怖的地狱，哀嚎遍布、肉香弥漫。
小孩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恍恍惚惚中，被自我封锁在意识最深处的恐惧开始慢慢释放，自我抛弃的意识逐渐回归，并且跟眼前的情景完全重合！！
是梦？还是历史重演？？
沉沦的梦境，迷失的灵魂，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小孩的身体开始颤抖，目光开始晃动，晶莹的泪水再次滚落脸颊，嘴唇呢喃着：“不要，不要，不要这样。”
他呆呆的看着，挣扎的身影，滚烫的沸水，尖锥凿石般刻进了视觉！
他无意识的闻着，浓烈的肉香、古怪的血腥，刺激着他灵魂深处最脆弱的神经！
他恍惚的听着，凄厉的惨叫、沙哑的哀嚎，尖锐的刺伤着他的耳膜。
为什么，我感觉饿这是真实的？
可是……明明已经……
直到……双眼血红的父亲站到了他的面前，苍白的大手撕扯住了他的头发。这一次，父亲的大手那样的清晰、清晰地无以复加；姐姐奋力反抗，却被伯伯摔进了滚烫的沸水，这一次，姐姐的挣扎和惨叫那样的清晰、清晰的令人昏厥。
“爸爸？”小孩努力露出个微笑，想要驱散这场梦魇营造的幻境，小孩痴痴的叫着，呆呆的看着，胖嘟嘟的小手轻轻地伸向父亲的脸颊，想要唤起父亲的良知。
但是……
当白嫩的小手触及消瘦的脸颊，当清晰地触感通过神经传遍全身，小孩痴了、呆了、颤抖了、惶恐了，仿佛电流肆虐而过，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感……彻底释放……
这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
历史折射到了现实？在今天重新回放？！！
恐惧就像毒药在全身蔓延，麻痹着小孩的神经，摧残着小孩的意识，是冰凉，还是无力？绝望像是万千利刃在肆意穿插，无情的摧残着他稚嫩的灵魂和身体，鲜血淋漓、痛苦的犹若窒息。
父亲没有给小孩任何的机会，粗鲁的撕扯着他走向滚烫的大锅。
被高高举起的那一刻，小孩模糊的目光中，清晰的显现出母亲那颗已经煮熟的脑袋和姐姐怀抱过自己的双手。
浓烈的恐惧、怨恨与绝望，像是亿万计的钢针穿插着他的灵魂。
“不要……不要……不要……”小孩失神的呢喃着，呆滞的双眼逐渐被血红取代，最深的恐惧、最深的怨恨，在久久的压抑和尘封之后完全爆发。
前一刻的幸福和欢快，此一间的恐惧和绝望，两种极端的对比，无情的摧残着他的意识。
父亲怪叫一声，扯住小孩狠狠抛向滚烫的沸水。
小孩没有躲、没有逃，充血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沸水里的母亲和姐姐。
噗通！滚烫的沸水顷刻将其淹没，剧烈的痛楚将其包裹，但是……小孩仿若未觉，任凭沸水吞噬，任凭剧痛包裹，然后……慢慢从沸水里捞出了母亲和姐姐的脑袋！
咯咯！！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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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样恐怖骇人！！
男人们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消失在黑暗里的小孩，皱眉听着逐渐远去的怪异笑声，柴火依旧冒着熊熊火焰，沸水依旧升腾着热气，里面的肢体时隐时现的翻腾着。
隐约间，他们察觉到了危险。
突然！！荡漾的笑声陡然转为凄厉的尖叫，是哀嚎？哭泣？还是恐惧的怪叫！！
很快！！凄厉的声音迅速临近，小孩的身影再度出现，因为恐惧、因为怨恨，因为痛苦，满是水泡的脸颊狰狞扭曲，圆瞪的双眼滴淌着血色泪水，残破的身体剧烈的颤抖。
像是惶恐，像是无措，像是迷失的孩子，又像是被噩梦折磨的婴儿。
害怕！！害怕！！渴望着怀抱和温暖！恐惧！恐惧！奢求着丁点的怜悯和宽慰！
小孩慢慢的停了下来，就站在村落的前面，淌血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们，狰狞的表情缓慢的恢复呆滞。没过多久，小孩的身体再次开始颤抖，一抹像是笑容又像是哭泣的表情在脸上浮现，有些溃烂的嘴唇哆哆嗦嗦的说着些什么，然后……
小孩消失了，确切的说是身影消失了。
一声声银铃般的笑声，一声声凄厉惶恐的哭泣，两种极端的声音，是两种极端的情绪，是小孩在现实和梦魇之间不断地转换，在快乐和恐惧中不断地徘徊。
残忍的折磨着他的神经，无情的摧残着他的意识。
作为发泄，小孩展开恐怖的屠杀！村落里的男人们一个个被撕碎，要么扭断脑袋，要么撕扯皮肉，要么扔进滚烫的沸水，要么扑进熊熊烈火。
杀戮！血腥！残忍！又是一场人间地狱式情景的降临和笼罩！
两个老人伫立在密林深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情景。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从村落‘重生’到洋溢幸福温馨，从病痛肆虐，到惨剧发生，直到现在小孩的突然暴走，他们都以平静的态度注视着。
他们是……老活佛！囚老！华夏密宗两位最顶尖的掌权者！最为恐怖的超级皇者！
这一切都是他们造就，为的就是暴走的小孩——牙牙！！
二十年前，他们策划‘魔物计划’，选定阴峪河为圈养地，无情的摧残了这里援助居民的灵魂，塑造了可怕的魔物。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当年的造魔行动竟然会出现漏网之鱼，继而意外的诞生了如今凶名赫赫的鬼娃娃！
如今反复回忆，当年的造魔行动最终成就的是数以百计的魔物？是复苏的大佛陀？还是这个灵魂扭曲的恐怖鬼物！！
他们曾有多次机会缉拿牙牙，并将其毁灭，但是……两位老者默契的选择了放任，一次一次又一次，直至如今世界风云达到了最后时刻。
老活佛提出计划，为天门、为华夏，锻造绝世凶物——‘鬼皇’。
目标，鬼娃娃，牙牙！！
囚老反复斟酌，决定实验。
最后，一场‘真实的梦魇’在阴峪河上演。他们根据牙牙的表现，重新回放了当年的情景，所有的一切，真实的人，真实的物，真实的回放。
只为让牙牙彻底沉沦，彻底的迷失，继而在最深的绝望恐惧和怨恨中，爆发！！
这是现实与噩梦的重叠，是恐惧的深层次呼唤，何尝不是人性的扭曲、灵魂的拷问。
其残酷程度，足以让任何人崩溃，其恶毒程度，足以让人性撕碎。
牙牙虽然残忍恶毒，早已丧失了人性。但是，他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这个梦魇！！困扰他折磨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梦魇。
老活佛和囚老做的，就是硬生生的揭开梦魇，让牙牙在恐惧和绝望中一遍遍的轮回！如果成功，牙牙必定成皇，如果失败，牙牙走向毁灭！但是谁都明白，毁灭的可能性几乎占到……百分之九十九！！
村落中的屠杀很快结束，牙牙时而傻笑，时而哭泣，时而恍惚，时而颤抖，再看背后血腥的情景，再看身边滚烫的沸水，再看他破烂的身体，无形之中弥漫着恐惧和绝望，最后……牙牙满是水泡的眼帘抬起，定定的看向了老活佛和囚老，看向了他心中的邪恶使者！
第005章，何以成皇
九州岛中部雨林地带，充沛的降水浇灌着蜿蜒无际的山脉，洗涤着葱郁繁茂的树木，造就了万物竞逐的勃勃生机。
密林深处，瀑布倾泻的峡谷里端，白雾弥漫、绿茵荡漾、清香旖旎、宁静无波。
葱郁的古树顶端，轻风吹拂、白雾飘荡，一名白衣男子盘膝端坐，沉浸在自我的冥想和顿悟中，神情淡漠、气息平稳，如风如雾，飘逸出尘，又隐含几分异样的凌厉。
林地深处，时而轻风吹拂，卷来阵阵白色水雾，荡起层层叶浪晃动，一个穿着白褂带着口罩的男子同样气沉意静的盘膝冥想，面前放着一卷几近破烂的古书，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黑榜第二次定榜已经在半月前完成。”树端的白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睁开双眼，精亮中混杂着凌厉和沧桑的眼眸，仿佛穿透了飘荡的白雾，凝望蔚蓝天空。
‘医生’沉浸在冥想中，没有做出丝毫的回应。
“狄成力压花弄影、神傲明，以第四人皇的排名威震世界，多少人吃惊，多少人感叹，又会有多少人质疑。”白衣男子的眼神浮现些许的复杂，又像是恍惚，往日的一幕一幕，曾经的过往点滴，在脑海深处一一浮现。
花弄影，始终走在自己前面的杀手之王，永远稳压自己的绝世人皇，也是自己发誓此生必定超越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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