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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账？算什么帐？”韩进似乎完全不在意。
　　韩进的态度明显把对面的摩信科他们刺激到了，其实他们倒不是真的想把韩进怎么样，如果韩进能够妥协告饶的话也就这么算了，不过，既然韩进顽固到底。他们似乎没有什么手下留情的必要了。
　　“拉斐尔，这可是你说的。”摩信科一咬牙，对萨斯欧和雷哲使了个眼色，三人同时把炮口对准了韩进。
　　摩信科几人的信心来源于增格林，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增格林竟然也跟着这些年轻人一起胡闹，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但增格林为他们提供了强有力的魔法道具。鉴于韩进的强悍实力，普通的手段自然是上不了台面的，集思广益之下，增格林挑选出了一种最不容易被防范的水系魔法。
　　水自然不是普通的水，据增格林说，尽管从味道上感觉不到任何异常，但水液是呈酸性的，只要落入眼中一星半点，便会流泪不止。
　　所以摩信科几人显得很有底气，当然，如果换成安琦艾尔或者是凯瑟琳，绝对不可能试图去捉弄一个神邸。有一句话说得好，向天吐唾液，唾液只会落在自己脸上，韩进拥有的压倒一切的力量，足以改变任何危局。不过，还有一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在摩信科等人的心目中，现在的韩进和以前的韩进总是不停地重合着，不管今天的韩进变得如何强大，他们的脑海里依然保存着以前的印象，所以，他们严重低估了韩进的力量。
　　轰……三门魔晶炮同时怒吼起来，爆发出了震天巨响，然而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韩进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连衣角都不曾被掀起过，而整个事件的三个始作俑者，却无一例外地遭受到了攻击。
　　摩信科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雾气里面，虽然他的动作还算敏捷，但和雾气的侵袭速度比较起来，还是慢了一些，而萨斯欧被水泼了一身，从头到脚都是水淋淋的一片，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最凄惨的是雷哲，猝不及防之下，被强烈的飓风吹得离地而起，如果不是一边的多明妮手快拉了他一把，恐怕雷哲就一头摔到下面去了。
　　报应，纯粹是报应，摩信科和萨斯欧象没头苍蝇般乱转着，一边发出吃痛的怪叫声，一边用力揉着眼睛，泪水如涌泉般喷涌而出。
　　“胡闹什么！”走上甲板的格瓦拉喝道。
　　“年轻人啊……太不知道分寸了。”增格林笑眯眯地插道。
　　摩信科又气又急，他万万没想到，享誉已久的大魔导师、大炼金师增格林的人品竟然如此低劣，如果只是想把自己摘出去，那没什么，明哲保身么，但反过来倒打一耙，那就太过分了。
　　这时候韩进已经带着仙妮尔和雅琳娜登上了船舷，他扫视了一圈，压根没有理会摩信科和萨斯欧，缓步走到格瓦拉身前，随后弯下了腰，轻声道：“先生，”回想几年的历程，任何话都无法完整表达出他内心的感激，所以，韩进索性什么都不说了。
　　仙妮尔和雅琳娜也跟着向格瓦拉弯下腰，而格瓦拉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战神号上变得鸦雀无声，就连摩信科和萨斯欧都闭上了嘴，努力眯起眼睛，默默看着韩进的身影。
　　韩进虽然年轻、天性随和，但谁都无法否认，他拥有着钢铁铸就的脊梁，面对着一重又一重磨难，他从没有低过头，也从没有气馁过，韩进总是站在最前方。人们记忆中最深刻的，便是韩进那并不算魁梧，却又象山岳般伟岸挺直的背影。
　　而在此刻，韩进向格瓦拉深深弯下了腰，固然是一种感激的表达，同时也意味着，他早已把格瓦拉当成了自己的师长。
　　格瓦拉的眼眶变得湿润了，当他上前几步把韩进搀扶起来时，热泪终于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只是他和韩进一样，都不善于用言语来表述内心的情愫，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第612章　阴影
　　阳光之下，必有阴影。当圣冠城的人们仰望着战神号的时候，在一处阴暗的角落中，两条不起眼的人影正低声交谈着什么，看起来就像两个经常见面的朋友在闲聊，可他们交谈的内容却可以用石破天的来形容，如果让格瓦拉、或者是金龙一族的守护者们听到，肯定会呆在当场。
　　“您确定这些都是真的？！”库尔蒂尼一边说一边抬起头，似乎是感觉到蔚蓝色的天空太过刺眼，他眯起眼睛，身形也向后退了一步，完全缩在了阴影中。
　　“您不应该这么问。”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年轻人笑了笑：“做我们这行的应该很清楚，大多数情报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准确无误。”
　　“那我应该怎么问？”库尔蒂尼依然眯着眼睛。
　　“您应该问，这些消息的可信度有多高。”那年轻人侧过头，打量着库尔蒂尼：“库尔蒂尼大人，我发现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习惯。厌恶太过刺眼的阳光，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李奥纳多大人，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库尔蒂尼呵呵笑了起来：“如果您想让大人更加信任您，您可以在其他人身上想想办法，例如说，摩信科、萨斯欧他们。我么……是无关轻重的。”
　　“我拥有的世界已经足够广阔了。”李奥纳多的笑眸中隐隐闪烁着几分傲气：“我没必要刻意去讨好谁。”
　　库尔蒂尼沉默了片刻，用绵里藏针的口气回道：“您要清楚。不管您拥有的世界有多大，也是大人赠予您的！”
　　“您误会我了。”李奥纳多笑着摇了摇又：“我真正想说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听说过您的名字，也亲眼看到过您。”
　　“很久很久以前？”库尔蒂尼愣住了。
　　“您忘记了？当初，您和扎古内德在灰谷城中住了大半年呢。呵呵，当然，您不会对我有印象，因为我那时只是一个小孩子。”
　　“灰谷城？”库尔蒂尼眼中闪过一缕悲恸，他永远无法忘记旧主扎古内德，这与扎古内德的品格无关，也与韩进对他的态度无关。就算韩进再信任他，就算扎古内德性格再残暴，甚至遭受整个大陆的唾弃，他也无法彻底抹去扎古内德的身影。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偏执的人，他们比猎犬更忠诚，虽然不会轻易服从谁，可一旦认了主，便至死不悔，如果主人最后成了英雄，他们也将在史书上留下辉煌的篇章，如果主人是个暴君，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助纣为虐，明知万劫不复也绝不回头。
　　库尔蒂尼就是这样的人。因为扎古内德事前的交代，他才会和韩进合作，等到大仇得报，想要退隐山林时，韩进却又用扎古内德的遗骨牵绊住了他，否则，库尔蒂尼也许早就离开圣冠城了。
　　而且，库尔蒂尼从没有掩饰自己对旧主的思念，只有韩进亲自下令让他去做事，他才会离开自己的房间，大多数时间里，他都会留在那座院子里，守在扎古内德坟前。不过，遇到了韩进，是库尔蒂尼的幸运，韩进不会因库尔蒂尼思念旧主而不满，相反，他更信任库尔蒂尼了。
　　“那个时候，我可是把您当成了榜样呢。”李奥纳多微笑道：“我知道自己无法成为真正的王者，所以我想做的，就是象您一样，躲在一位值得效忠的强者身后，当一个影子。”
　　“以您的眼光，扎古内德大人算得上是一位强者么？”库尔蒂尼淡淡地说道。深渊世界强者如云，扎古内德的力量没有任何突出之处，在那段日子里，他和扎古内德没少遭受别人的白眼，直到遇到唐纳德，一切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没有谈扎古内德。”李奥纳多缓缓说道：“我谈的是您，库尔蒂尼大人。”
　　“我们不说这些了。”库尔蒂尼轻叹一声，随后转移了话题：“李奥纳多大人，您让我怎么向大人汇报？难道我说……尼古拉已经什么事情都不管了，一切阴谋都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策划的？！对了，尼古拉的儿子叫……帝摩斯？”
　　“是的。”李奥纳多点了点头：“怎么？您还是不相信？”
　　“不是我不相信，而是……里面存在着太多根本无法完成的细节！”库尔蒂尼皱起眉：“就算那小孩子是个天才，就算他拥有极大的声望，可以如臂使指的控制尼古拉的部下，可他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里联系上黑龙族？”
　　“能用终极变形术行走在大陆上的巨龙，可不都是属于金龙一族的。”李奥纳多笑道。
　　“哦？是那个帝摩斯先找上了黑龙族，还是黑龙族先找上了帝摩斯？”库尔蒂尼又道。
　　“您问错人了。”李奥纳多耸了耸肩膀：“我没有参却他们的计划，怎么可能知道得这样详细？”
　　“还有，我听大人谈起过，黑龙王范伦丁虽然拥有半神级领域强者的力量。却没有相对应的勇气。”库尔蒂尼道：“现在大人已经占领了天界，他竟然还敢跳出来……”
　　“这才是关键。”李奥纳多轻声道：“整个世界已经彻底失去了平衡，就算他不跳出来，大人会放过他么？大人会容许一个半神级领域强者霸占着深渊世界、慢慢养精蓄锐？！”
　　“您还是不了解大人。”说到这里，库尔蒂尼突然笑了起来：“从大人的性格看……您认为不可能的，也许真的会发生。”
　　“也许吧。”李奥纳多缓缓说道：“但范伦丁却不会这么想，天界被占领，那么他已经成了大人现在唯一的对手，一只走投无路的兔子也会咬人，何况是一位半神级强者？”
　　“兔子？您用兔子去形容黑龙王范伦丁？”库尔蒂尼的表情变得很怪异。
　　“不可以么？”李奥纳多淡淡地反问道。
　　“哈，”库尔蒂尼打了个哈哈，随后再次转移话题：“大人在几天前才刚刚占领了天界，范伦丁便立即做出反应……您不觉得太快了么？”
　　“世界战争之后，大人第一个攻击目标肯定是天界，呵呵……我在半个月之前就知道了。”
　　“怎么可能？”库尔蒂尼吃了一惊：“是大人告诉你的？”
　　“不是。”李奥纳多微笑道：“是冰霜巨龙安琦艾尔大人的判断，而且，她也曾经和金龙一族的守护者和长老们谈起过。”
　　“那你是从什么地方……”库尔蒂尼的脸色突然变得格外凝重：“你是说金龙一族里有叛徒？！”
　　“没错。”
　　“不可能……不可能！！”库尔蒂尼连连摇头：“金龙族和黑龙族厮杀了无数年，他们之间的仇恨比大海更深重，怎么可能出现叛徒？”
　　“不可能？”李奥纳多冷笑道：“你根本不了解龙族的骄傲！帝国的崛起，大人的强势，还有湮魔弩这种致命武器的大量制造，而且……既然增格林大人能制作出湮魔弩，那么他也有可能制作出更可怕的武器。这些，都让龙族感受到了危机，很多龙族相信，几百年之后，整个大陆将再没有龙族的生存之地，面对着灭族的噩梦，有什么样的仇恨是放不下的？！”
　　库尔蒂尼不再说话了，沉默了好久好久，又问道：“既然龙族们这么仇视大人，为什么不在大人进攻天界的时候发动呢？”
　　“据我所知，帝摩斯那个小家伙确实是这样打算的。”李奥纳多缓缓说道：“他说，冰霜巨龙安琦艾尔在深渊世界一直与大人并肩作战，应该很了解大人，所以安琦艾尔的判断可信度很高，他们应该做的，是在大人进入天界之后，立即对圣冠城展开全面进攻，届时雄光帝国会出动所有的龙骑士和魔导师，联合黑龙一族，还有金龙，由范伦丁牵制安琦艾尔，剩下的强者足以让圣冠城变成废墟了，或者，攻占战神号，帝摩斯那小家伙说，大人是很重感情的，呵呵……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哈雷在这里，肯定会放声狂笑，这便是境界和力量上的差距，而且，这种差距无法弥补。身为仙君的韩进可以让多琳起死回生，想用人质来胁迫韩进，简直愚不可及，何况韩进在天界中一直占据着绝对优势，随时可以回援圣冠城。
　　这就象一群虫蚁计划着攻击一头雄狮，不管计划是否有缺陷，都绝对不可能实现！
　　“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进攻？”库尔蒂足问道。
　　“这就要问范伦丁了。”李奥纳多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我应该马上去提醒大人了。”库尔蒂尼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空中花团锦绣的战神号：“可……现在真不是时候，还是等到晚上吧。”他没有询问李奥纳多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些消息，因为他不但知道李奥纳多的身世，也知道李奥纳多在深渊魔人中的地位。恶魔巢穴被摧毁之后，很多深渊魔人都依附黑龙族了，可就象某些对未来恐惧的金龙一样，一些深渊魔人也看不到黑龙族的希望，李奥纳多稍微努力一下，便有可能说服他们改换阵营，或者说，有些深渊魔人干脆就是李奥纳多派过去的眼线。
　　“我的任务是完成了，至于什么时间通知大人，您自己决定吧。”李奥纳多道，他也明白，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第613章　夜空下的温存
　　悠扬动听的乐曲声响起。韩讲携着两位新娘踏上了金红色的丝质地毯，缓缓走向船首观礼台上的杰狄斯。对仙妮尔和雅琳娜来说，这无疑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她们甚至希望脚下的长毯永远没有尽头，可以让她们一直这样陪着韩进走下去。
　　坐在观礼台两侧的格瓦拉和所罗门欣慰地看着三位新人，对于老人来说，也再没有其他事情能比眼前的情景更让他们高兴了。这一刻韩进的身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孩子们将来的幸福。什么功成名就、雄图霸业，听起来虽然令人热血沸腾，但总有些东西是权势所无法换取的。
　　走在松软的地毯上，嗅着身边那沁人的清香，韩进心中也有一些触动。在他还在为一颗小小的魔晶而绞尽脑汁时，又何曾想到过会有今时今日？！诚然，韩进拥有着对这个世界而言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强大道法，但所谓的强大总是相对的，韩进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挣扎才得以成功踏出那最后一步，其他人根本无法了解其中的艰险。
　　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韩进三人终于走到了杰狄斯面前。
　　杰狄斯刚想翻开手中的光明圣典，却又犹豫了一下，轻轻把圣典放在了桌子上，因为杰狄斯忽然想清楚了，韩进真正需要的，不是什么长篇累犊的颂歌，而是来自朋友的真心祝福。
　　朋友，杰狄斯首次感觉到这两个字是这样的温馨，曾几何时，一柄来自朋友手中的利剑穿透了杰狄斯的身体，即使到现在，杰狄斯也依旧能够回想起那冰冷的剑锋。
　　然而人与人总是不同的，在韩进身上，杰狄斯真正体会到了朋友的含义，不止是因为韩进救过他，还因为韩进对摩信科、萨斯欧等等弱势朋友们的态度。哪怕在听说韩进重创了圣骑士奥德的时候，他也没有对韩进失去信心。
　　“拉斐尔。”杰狄斯微笑着看向韩进，“很高兴能为你主持婚礼，我想，这将成为我最宝贵的记忆。”
　　众人都有些发怔，谁都没见过祭司在主持婚礼时竟然不拿着圣典照本宣科的，然而大家又不得不承认，这样也不错，虽然显得不是那么庄重，但多了一些温馨。
　　“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换一个位置。”韩进呵呵笑道。
　　杰狄斯错愕在那里，韩进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句话便能让杰狄斯陷入哭笑不得的境地。
　　高阶祭司可以成婚，这方面并没有成文的规定，但从古至今，所有的教皇都是孤老终身的，因为在信徒们心中，全心全意为神邸付出的祭司，才可以坐在教皇的位置上，而一旦成了家，也意味着产生了私心，没有资格得到所有教徒的信赖。
　　枢机主教是一个坎，走到这一步的人，如果还想继续向前走。肯定会洁身自好，而那些认为自己已经走上顶点的枢机主教们，就没有太过顾虑了，或者成了家，或者搜罗侍女，以满足自己的欲望。被奇藩克收买的枢机主教海石兹便属于后者。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用这类事攻击海石兹，当然，如果海石兹还想更进一步，成为大主教，甚至是教皇，那就纯属做梦了。
　　杰狄斯已经成了教宗，他根本不会考虑自己的个人事情，其实早在十年前，杰狄斯正年轻、英姿勃发，而前途也一片光明的时候，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杰狄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轻轻抬起双手，随着他的动作，一道柔和的光柱从天而降，把韩进三人全部笼罩在里面。星星点点的光斑在四周不停飞舞着，如同一个个顽皮的精灵。
　　“拉斐尔，这是来自于我的衷心祝福，期望你能够和仙妮尔、雅琳娜携手一生，直到永远。”杰狄斯伸指虚点，光柱蓦然变得明亮起来。犹若实质般闪烁着圣洁的光辉，其中还伴随着隐约的圣歌声。
　　“谢谢。”韩进轻声道。
　　杰狄斯缓缓翻开圣典，“现在，你们还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接受来自长者们的祝福。”
　　韩进笑着点头，携着仙妮尔和雅琳娜走到了格瓦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