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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是局外人（1）
不久，忽有人跑来说附近的君悦酒店派人送来一批西点，说是关小姐预订。过后，酒店小弟把东西送进了我在的休息室。已差不多是晚饭的时点，不再忙碌的同事纷纷会聚到了一起，连凌家一老两少，外加那位身价五百亿的关美女也齐齐掺和了进来。一时间，人头攒动，济济一堂。不过，现场秩序还是非常良好。毕竟，凌董是冷场王级别的大人物，再外带另外两个小冷场，现场想不冷都很难。
　　不想惹人注意，但又不能不关注那些高人。坐在墙角一隅的我本背对众人，听到动静，早已转身仰望起众位高人。
　　凌董显然注意到自己的冷场效果，笑呵呵向大家挥手声明：“大家别拘谨，今晚我不是董事长，只是爸爸，来看儿子演出的爸爸。”又手指凌飞扬，“他也只是来看弟弟演出的哥哥。”转而，凌董又向恭立身旁一脸老实的凌飞耀使个眼色。
　　飞耀识相，马上招呼起来，摊着的右手移到一旁的关美女身前，清亮却无情绪可言的目光倒没跟随过去，仍在我和同事脸上停着：“是这位关小姐请客，大家随意吃吧。”
　　关美女笑容可掬，落落大方地向大家连连点头示意。
　　晚上SHOW　CASE结束后有庆功宴，但那是晚上10点后的饭局。怕饭菜的气味和顾虑后台的卫生秩序，演出前没饭盒便当之类热食可吃，只有拿饮料和干粮先对付着。现在，有酒店的新鲜西点出现，大家很欢迎。
　　室内的气氛又轻松活跃起来，凌家三人和关美女也随意取了几样点心，退到屋角，低调交谈。
　　凌董向关美女微笑颔首，温和赞许：“君琪真细心，想到今晚大家吃饭会晚，特地请人送点心来。”他伸手揽过凌飞耀，拍拍他肩膀，“小耀，谢谢君琪。”
　　关美女笑吟吟已抢道：“伯父，你跟我客气了。去你们家吃饭时候，我可是两手空空的。”
　　飞耀还真是乖孩子，听话地含笑道谢：“谢谢。”只是声音低微。之后，自顾自垂眸，略低了头，似笑非笑的，好似欲语还休，看着让人很不爽。
　　我在心底暗骂——明明是个大霸王，还装什么弱小受！
　　关美女很强大，对着我见犹怜的美人并没过激反应，仍很得体地笑笑回应。
　　眼下境况，我这局外人都看出来了，那撮豪门四人帮，明显没凌飞扬什么事，所以他很闲，不时在朝我瞄瞄。
　　自上而下已人人皆动，我不能不参与。凑和最近的随手一拿，竟是块我不爱的朗姆酒蛋糕，又不便扔回去，只好硬着头皮吃，不爽加不爽，心情郁闷透顶。
　　那边的交流还在继续：“君琪，明晚你有空来我家吃饭吗？”凌董问得亲切。
　　关君琪答得迎合：“伯父邀请，荣幸之至，当然是有空的。”
　　“邀请到你，我这老头子也很荣幸。我这两个儿子，尤其小耀，平常晚上不大肯陪我吃饭。前几天你要来，他才乖乖回家吃饭！”
　　凌董感慨的话语犹如一道惊天霹雳，差点把我劈晕过去。
　　原本我正郁郁地闷头在吃，只注意听，没在看。现一刺激，忍不住抬眼看去。凌飞耀这小样低首咬唇，又是羞涩乖乖牌模样。
　　切，装腔作势。我心底感慨，想想从前，我也当他是无毒无害的无印良品。至于现在，我觉得很难定论他。
　　他很好，对我一直都很好，看起来，更是美轮美奂。可是，骨子里，我近来发觉这人狡诈系数高得有点离谱，心眼也多得有点恐怖。
　　关美女确是大家风范，姿态气势皆不同寻常。婷婷而立于他前，笑是含蓄的，看又是坦荡的，带着鉴赏的意味。我暗想，这老女人该不是个正太控吧！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19章　我是局外人（2）
凌董欣慰而满意地瞧着这对郎貌女财的璧人。只有，凌飞扬对此颇觉无趣，很是心不在焉。
　　瞧见这一幕，我的头不自觉就沉了下来，甚至，有往桌上撞去的冲动。
　　他和她目前也许还没勾搭上，但显然，他们彼此间若有意向，这“奸情”的前景是很光明的。凌家的大家长不但乐见其成，还有主动撮合之意。而关美眉表现得虽不够花痴他，但也是欣赏他的，不然，今天应该不会专程示好来了。
　　情敌的出现，我早有预见，可是没想到，这么冷不丁就冒出来这么强大的一位。
　　这些心中有数，令我又恨又寒，又惊又悸。保持微笑是当下很必要很艰巨的任务，我很想放弃，靠咬牙还勉强撑着。
　　看着正边吃边聊的四人，其乐融融，恰似一出合家欢的好戏码，我心起怨尤。
　　悄悄溜去洗手间躲了片刻，镇静心绪后再回去，发觉刚才一屋子的人里多数已经散去，包括我不想看到的人。她还没走，她的两个保镖还在走廊里晃悠着。
　　眼不见为净，我不由得松了口气，紧绷的脸皮也一同舒展开。
　　时间已到准备开场的点上，今天所有上台人员的更衣配合，包括凌飞耀，都无须我亲自操持。但在他们完成换装后，我还需例行检查一番，看看是否妥帖无疏漏。
　　我先把舞群着装配饰检查OK，又转去凌飞耀的休息室。门敞开着，眼扫一圈，不见他，但人不少，不只不想见的三个都在，外加还有榔头、Jason和纪世恒三个。深呼吸一下，我挤了笑容，雄赳赳气昂昂地跨了进去。
　　凌董说他今天只是老爸角色，但我进门后，还是循礼很恭谨地向他点头致意。他不动声色，微微颔首相应。而凌飞扬倒是对我友善一笑。
　　我单独出现，终引起了五百亿美女的特别关注。她抿着极淡的笑，很高姿态地仔细打量起我，从头到脚。
　　我心里不是滋味，再度气闷，但无可奈何，只能硬装视若无睹，自动侧身走去纪世恒旁边。
　　还没坐下，凌飞耀已换好演出服，从更衣间里出来。今天的Show以主打歌《天生王者》开场，所以他先换了古装。
　　赞！风华绝代，王者天生！
　　这装扮自试装开始，到今日已看他穿过很多回，但每每见都心赞不已。俊美无双的妙人穿上古典华衣贵服，人衣相得益彰，最显其本质。即使他今日神色低调，也掩不住霸者英气流露。
　　但马上，我感觉不妙起来。关美女瞳孔发大，兴奋地盯着凌飞耀不放，典型是被祸水震慑住了的表现。
　　她很直接，靠到飞耀面前：“飞耀，这造型好靓！好衬你！”
　　我头疼，暗暗叫苦——关美女，你那么有档次，不会也见色起意，真想老牛吃嫩草了吧？
　　飞耀没大理会，只牵牵嘴角笑了一下，低敛出慈眉善目的柔弱表情。
　　我屏了脸色，憋住气，无视美女的存在，快速将他周身打量了一圈，确认OK，才刻意把声音压得平平的，道：“二少，OK，没问题了。”
　　他也不多理会我，点头就自顾自坐到了梳妆台前。关美女却又在打量我，偏坐一旁的凌董突然插话进来：“飞耀的造型全是这位郑小姐的出色杰作！”
　　这意料之外的插语，我不免稍有受惊，和美女齐齐转头。
　　凌利慕微眯着眼，犀利的精明目光，令他程式化的赞许笑容里，透着令我微微悚然的气息。
　　原来，凌董他老人家早不知何时就将我名号记下了。只是，凭我的道行，还瞧不出他对我实质印象的好恶取向。
第19章　我是局外人（3）
不过，随他如何想，守好自己工作本分是真。以我这等虾兵蟹将的小角色，若非沾着凌飞耀的光，否则，没突破性成绩就想让他大Boss记住，是件很有难度的事，更难得他还让向外人专门介绍到我。
　　我吸了口气，回复收眉敛目的老实模样，用蹩脚粤语淡淡客气道：“凌董，谢谢您的认可，您过奖了。”
　　凌利慕看来没兴趣和我废话，只是点头了事，不再搭腔。身侧的凌飞扬很消停，轻松自在地跷着二郎腿，不动声色静静瞧着。
　　我默默转回，正好迎上关君琪的视线。她笑容亲和，语速相当慢地说道：“郑小姐，我常有活动要出席，改日请你指点一下造型，可以吗？”
　　听我一言辨出我非粤系人士，就特意放慢语速迁就我。这仅仅是她涵养好的缘故？
　　请我为她做出席活动时的造型？她这种Ball场常客、名牌VIP，怎会缺专业造型师服务。这位素昧平生的高贵千金对我友好得好像有些莫名！她这好意表达得更似乎有些微妙！
　　我提气，力求自己显得不卑不亢，含笑道：“关小姐客气了，我叫郑天乐，以后你称呼我小乐好了。不敢称指点，关小姐有需要的时候，请尽管找我！”
　　关君琪很利落，立刻接口：“小乐，那先谢谢你，我改天联络你！”
　　我头也点得干脆：“嗯。”随之偏过头，向凌飞耀谨问：“二少，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Dancer那里我要去看一下。”
　　凌飞耀正由Jason在折腾发型，眼皮都没抬，慢条慢理地吐了句：“好，你去忙吧！”
　　得允，我低头哈腰，快速退走，不敢回头。踏出门，站在走廊里的我有些发怔，人像在云里雾里似的，茫茫然不知去往何处好。回头望望他休息室的门口，忽然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有种抽离感。
　　虽然状况不明，但汹汹来者在提醒我，我和他之间有着难以逾越的距离——身家背景。
　　所谓人人平等，只是一句理想化的泛泛口号。现实中，谁不是凭借身价地位决定自己可以拥有的姿态。钱财是好东西，虽不是无所不能，但于我来说，足够傲视世间的财富，就是睥睨常规的筹码。
　　那位关美女，我已不再嫉妒她，但很羡慕她。如果，我也像她一样，出自钟鸣鼎食之家。此刻，我应该更有资格，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我和他之间的隐忧现恐怕也都不复存在。
　　凌飞耀是偶像又何妨？公开的代价，我们完全承受得起，或许还会成为世人眼中的金童*，广为传颂的一段佳话。
　　可出身是无法选择的，我不会为之自卑自怨。身家筹码少得可怜，是我早已接受的痛苦现实。包括和他之间，我弱势被动的处境，我心中都有数。只是，我不舍轻易悖离自己的真心，更不愿辜负他的期许，纵然无奈，我也在忍耐。只是，这无奈和无助，今天强烈得让我心痛。
　　脚步软软的，摸到大休息室口。里面，人人都在活动，或热身，或嬉闹；顶上，尤其是化妆台上成圈的灯源，把室内照得雪亮。而我，沉滞的影迹，灰暗的情绪，与之格格不入，更怕隐得再深的暗痛也会无所遁形。
　　游晃到候场区，周边少有人来人去，前台幕布未启，尚且阴暗斑驳，还有我放任自己苦闷的余地。
　　我抚着心口，无声叹气，仰头望着顶上黑压压纵横悬挂的机械和灯组。
　　眼下状况不明，想再多或许只是自寻烦恼。可是，冷静了一阵，心里还是恼恨他隐瞒我去见她的事。
　　不过也好，有话说，男人所谓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现在，有这五百亿的美女横刀，是否也是检验我，在他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的机会。
　　正盘算着关美女vs郑天乐大战，我的胜算能有几成，手机倏然响起来电铃声。一看，竟然是凌飞耀打来的。原本遏制着的怒意终不受自控飙起，我接起后，忍不住恶声恶气招呼起他：“喂！——”
　　“乐乐，到我休息室来，快点。”
　　耳边响起他音如天籁、温柔无限的呼唤声，心还是不争气地放软。把人都打发走了？现在想到我了？算他还有良心，记得来安抚我。我愤愤地嘀咕着，人还是立刻动身找他去了。
　　
第20章　我是你的耀（1）
到他休息室的门口，发觉榔头正在把门。他看见我，帮忙开了门，我进门后，他又帮忙关了门。
　　映入我眼的是他神一般的背影，可望而不可即。
　　但终于，我无须再掩饰我的情绪！脑袋开始发热，愤怒与郁恼更纠结着心肠，胸口剧烈起伏着。我感觉自己像只恐龙，还是一只火焰满腔，非喷不可的恐龙。
　　我握紧拳头，沉声低喝：“凌——飞——耀——”
　　默默地，他转过身来，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上有我前所未见的伤感，眼底的惆怅更浓郁得令我无法置信。
　　不见眼泪，却在他那一转身间，空气里仿佛弥漫起细细雨雾，抑熄我周身喷薄而出的火气。
　　他怎么了？我惊愕住了。过去，我输给了钱，难道今天，我又输了一回？转念间，直觉天昏地暗，万念俱灰。眼泪已遽然涌起，我合起眼，咬牙转过身去，头一垂，抵门而立。
　　仅仅一秒以后，那股熟悉独特的清新气息竟如旋风般向我强势袭来。他扳过我肩膀，如那晚机场外，毫无预警又不容抗拒地吻下。
　　这许久不曾的亲密，这独属于他的美好滋味，对我都是难以抵御的诱惑，尽管心底的悲与怒勉力支撑着我的挣扎，但似糊弄自己的抵抗，在他软硬兼施的攻势下，还是无可奈何地渐渐瓦解。
　　唇舌纠缠间，我们交换着彼此的伤感，也索取着彼此的安慰。这样的吻，缠绵悱恻，温柔*却又说不出的黯然，催得我悄然有泪滴下。
　　他没有纠缠不休，不多时就和我唇齿相分。我心烦闷，不愿睁开含泪的眼。
　　微热的指尖在抹去我眼角悬着的泪滴，动作轻柔，随之，还有他的揶揄：“有人的醋坛打翻了，刚刚亲一下，差点把我牙都酸倒了。”
　　你和她当众堂而皇之搞暧昧，不是没心没肺的稻草人，谁能吃得消，忍得下。凌飞耀的调侃勾起了我的愠怒，我用力想挣开他怀抱的束缚。
　　跟他较量，我总不占优，他凭着霸道蛮力依旧挟持住我。只是在轻声叹息后，他声音无奈道：“对不起，别生气了。今天有些状况，是在我意料之外的。只是，现在上台时间马上到了，我不想讲个半调子让你玩猜想，等我有时间，会跟你好好解释的。”他加重语气，“我和关君琪没任何特别关系，只是今天状况有点特殊。你所有看到的，在没听到我解释以前，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没任何特别关系？那为什么要和她表现那么暧昧？刚才还摆忧郁王子的POSE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妖人存心只是想刺激我？他的话，我有点将信将疑，又疑惑重重。不过，眼下确实不是缠着要他解释的合适时机。
　　我恨恨地吸气，点头。睁开眼，只见他眸中伤感凝稠未化，只是散去了脸上落寞。从前的遭遇，我一直心有余悸，对应他今天的状况，即使他说是特殊，是意外，我还是无法安心释然。刚有所舒展的心肠，仍又纠结起来。
　　自觉脸色别扭非常，我索性抱怨：“凌飞耀，你不开心的样子很吓人，至少，已经吓到我了！”
　　凌飞耀像小孩似的，撅起嘴来又是叹气：“嗯，是不太开心。不过，这不开心的原因跟你想的完全无关，是惯性的，所以你别放在心上。我有点累，当你面就不想隐藏了。”说话间，他情绪好像有些缓转，伸手掐起我的脸来。
　　我有点莫名，只是愣愣看他，被他掐了两下以后，才知道拿眼狠狠瞪他，才知道反抗。
　　凌飞耀这鸟人的脸色却开始放晴，歪咧了嘴，坏笑着大言不惭道：“现在，感觉好多了！”边说着，边又把我拽到化妆台前，拿起耳麦和扩音器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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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是你的耀（2）
我会意，替他一一挂起来。暗暗，我遗憾地发现，自己好像有爱好受虐的倾向，明明被他欺负了，心情却转好了一些。
　　今晚的庆祝活动肯定会闹到很晚，不过好在，他明天要到下午才有工作。有些问题还是想早点弄明白，有些决定也想早点跟他沟通。于是，我边忙边问：“晚上庆功结束，我们再单独找地方续谈好吗？”
　　“嗯。不过，等一下的庆功活动，我哥也会去。你吃过饭，不要跟我们去酒吧了。随便找个借口离开，我等结束后会再跟你联系。”
　　凌飞扬去就去好了，他最近很消停，我现在不太烦见他。倒是那位关美女，要是她也去了，我却提前撤退，这我是不大能放心的。不过，我嘴上还是先应道：“哦，我知道了。”
　　个头高有个头高的麻烦，至少眼下，我想帮他把耳麦的线在颈上固定住就有点麻烦。我无奈地对他摇摇手上的肉色胶贴，哀叹：“好汉，你屈服一下吧！”
　　凌飞耀憋笑，大义凛然道：“嗯，英雄我今天依了你！”随后顺从地弯下腰来。
　　嘿嘿，小样，你终于落我手上了！我双手攀在他光洁的颈上，小声轻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