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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列国志-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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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初发言的那个声音道:“去!我们上去捞油水。”
  “上呀!”
  “去,大家去!”
  显然,最初发言的人是领导。他是个三十岁上下的黑汉,一发命令,就向前直冲,当场另有七八个大汉随后追赶上去。
  “喂!站住,大爷有话问你。”那黑面大汉首先从姬一红和芸儿的身边越过,回转身来,挡住去路,同时大声喝道。
  姬一红心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自己虽不怕他,但芸儿姑娘武艺浅薄,要保护她,恐非易事,何况来人必有帮手,恶龙难斗地头蛇。因此,他停住脚步,立加警惕,但面不改容,淡然地道:“尊驾挡路,有何见教?”
  那黑汉道:“好家伙!你从哪儿来的?这位是谁?” 他说话时,用手指指着芸儿。
  姬一红态度自若,冷然道:“我从哪儿来,他是谁,关你何事?”
  这时,后面追上来的七八个大汉已经到达现场,他们把姬一红和芸儿四周围困,包围圈的直径约计二丈。
  那黑汉怒道:“嘿!关我何事?大爷有权问你,你不好好交代明白,休怪大爷心狠手辣。
  她是谁?你说!”
  姬—红冷笑上声之后,随即提高声调,说道:“他是在下的兄弟……”
  黑汉喝道:“放屁!我说是她,不是他………‘他’字刚刚说完,那黑汉已经急步上前,用手一挥,将芸儿的帽儿摘去,露出了满头秀发,散披下来,随风飘动,姬一红要想阻止,却已不及。
  四周的大汉们七嘴八舌地大笑道:
  “哈哈……是雌的,果然是雌的,哈哈……”
  “哈哈,女扮男装,呵呵……”
  “哈哈,原来那家伙是拐子,诱拐良家妇女!”
  那时,现场又有许多人物围拢来看热闹。
  姬—红怒气冲冲地道:“鼠辈无礼!”他一边说,一边把头一歪,暗示芸儿走路。
  那黑汉笑道:“想走!可以!雄的走,留下雌的,大爷决不难为你。”
  芸儿正要动步,却又被那黑汉挡住。
  姬老大一红心知今日之事,非用武不可,于是故意道:“好的,我走!”
  他走近黑汉,一个箭步,手起拳落、当胸击出,把那黑汉打跌在三丈以外的地上,口吐鲜血,爬不起身。
  那黑汉料想不到对方竟然施用狡计。出手突击,自己—时疏忽,上了大当,以致身受重伤。
  “呱!打伤人了!”
  那时,四周围的七八名大汉都已冲了上来,企图群殴姬老大一红。
  姬一红立即把芸儿拉到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同时使用了重手法和重腿法,三拳两脚,把那些大汉有的打得鼻歪腮斜,有的眼肿齿脱,有的倒地不起,只有一个大汉,比较狡猾,见势不佳,抱头鼠窜而逃。
  那时,—群看热闹的群众,早已吓得四散逃避,免受池鱼之殃,不过还有几个胆量大的人物,虽没有逃,但已避了开去。他们站得远远的,不敢走近。
  那时,芸儿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因为她从未看到过那种可怕的打斗场面。
  姬老大一红,把手—挥说道,“芸儿姑娘,快走!”
  于是他们就急出走向横街,因姬一红知道自己惹动了地头蛇,后果不妙,同时,想到老友濮仲的家就在附近。先去投奔,暂避风头再说。
  可是他的愿望未能达到。
  不久后面已有四位大汉,二个道士和一个头陀,携带着武器,声势汹汹,追赶上来。不消说,他们都是由刚才那个逃走的大汉,回去报告之后,招引而来报仇。
  姬老大一红听到后面有声,乱喊乱叫,脚步杂沓,知道追踪者渐渐逼近。因此,他打消了前往濮仲家暂避的念头,以免连累老友,并已准备与来人决战。
  为了芸儿姑娘的安全,他叫她脱去男衫,假装买物,暂时避入横街上的一爿杂货店里。
  女店主是个四十左右姓马的中年寡妇,她接受了姬老大赠送一只五两重的金锭,立即把芸儿藏匿起来。
  姬一红把芸儿安顿妥当之后,心中大定,缓步走到横街的广场上,索性停步,故意显露身形,让追踪者看到目标。
  一刹那,后面四大汉,二道士, —个头陀都已冲入横街,呼喝地直趋广场,把姬一红团团围住。
  为首的是个虬髯大汉,手持扑头刀,虎视眈耽地盯着姬一红,高声喝道:“何方狂徒,胆敢在南渡县撒野,快快报上名来,本大爷的刀下不杀无名小卒。”
  姬一红冷然一笑,道:“在下水上君子!”
  虬髯大汉听到对方是姬一红散人,面色略变,不觉倒退一步,而另外的三大汉、二道士和一头陀也都闻名变色,各退三步,把包围的圈子无形中放大了。
  其中二个大汉冲口叫道:
  “呱,是姬一红!”
  “哦!是姬老大?”
  那虬髯大汉道:“尊驾姬一红,大名鼎鼎,乃是水路上第一条好汉,为何到陆上来打伤敝少东主?”
  姬一红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虬髯大汉道:“话虽如此,但尊驾赢负盛名,何为夹带女子,女扮男装,是否有损尊严?”
  姬—红冷笑一声道:“岂不闻男不入北投,女不入南渡的俗谚?因此女扮男装,那是为了这儿的名声实在太不好听。”
  虬髯大汉怒道:“尊驾太放肆了,竟然污辱本县的清名,罪大恶极,何况……打伤别人,尚可饶恕,打伤敝少东主,那是你故意来捣乱我们的饭碗,饶你不得!”
  姬一红又冷笑—声,道:“饶与不饶,悉听尊便,在下都不在乎。”
  忽然,其中的头陀插嘴道:“姬一红,你在水上称霸,我们在陆上捏食,河水不犯井水,今日之事,我们与你拚了!”他说着,就抡起铁棒,向姬一红当头击下。
  “且慢,我还有话说……”那虬髯大汉高声阻喝,接着,他又往下说道;“姬一红,打伤敝少东主,彼此决难善终,那女子呢?”
  “何必问,当然有朋友接应。”姬一红道。
  “嘿,我不相信,搜查街坊!”虬髯大汉说着,把手一挥,立即有二个汉子应了一声,解围而去。
  姬一红的面孔微微变色,旋即恢复原状,但心里不免暗惊。
  接着,虬髯大汉道,“姬一红!看你也是一条好汉,我们不必多费唇舌,还是在手底下见功夫吧。”
  姬一红双手一拱道:“在下准备领教,不过,在我的软鞭之下,也不打无名之辈,还请各位通名报姓,以后也好说话。”他边说边解下身边的软鞭。
  五人先后报名。
  虬髯大汉也把双手一拱,道:“在下古同,人称屠刀客。”
  另一个中年汉子,黑面无须,熊背虎腰,傲然道:“我厨刀客巴谷。”
  大道士稽首道:“贫道一知山入。”
  小道士笑道;“我乃半解道人是也。”
  那头陀把眼睛一瞪,高声道:“俺,无名无姓,绰号虎头行者。”
  姬一红道:“刚才离开这儿的那两位壮士想来一定是剃刀客和剪刀客了。”
  屠刀客道:“不错。”
  姬一红道:“太可惜了,魔国四把刀,豪门帮闲客,一知半解,采花淫贼,虎头行者,牛马走卒……”
  虎头行者大声喝道:“呸!你这烂舌根的,人称水上君子,可惜欠缺口德,简直是水上小人……”
  姬一红抢着道:“不,在下是水上君子,陆上小人,但你比小人还不如哪……”
  虎头行者怒道:“废话,我跟你拚!”他纵步一跃,抡起铁棒,向姬一红的腰部横扫过去了。
  姬一红说一声:“来得好!”他把身子斜飘,右手连忙挥出软鞭,向棒端一绞一缠,顺便用左手在棒身上重重地一拍,乘势飞出一腿,拍得虎头行者手臂麻木,虎口酸痛,铁棒把握不住,失手被夺,同时姬一红飞腿也蹋中虎头行者的下盘,把后者踢飞开去,跌倒在一丈以外的地面上,一时爬不起来。
  他飘身挥鞭,拍棒夺棒,飞腿踢人,一连串的动作疾如迅电,使对方眼花撩乱,看不清楚,而他本身已经得心应手,稳操胜券。
  这时,屠刀客和厨刀客的二把刀,以及一知山人和半解道人的双把剑,都已斩刺过来,刀剑齐下,向姬一红攻到。
  姬一红右手执鞭,左手持棒,威风凛凛,棒鞭舞动之处,罡气劲强,挟风电声,把四周围攻的二刀双剑,各被逼退一丈以外,无法近身。
  他峙立斗场的中央,稳如山岳,斗志激扬,目光如炬地盯着四个正在小圈周围游走的对手。
  屠刀客和厨刀客的刀上功夫,素有名望,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角色,前者是屠夫出身,在打斗时,总是把对方比作牛马猪羊,专宰要害,刺劈刲刳,都是他的拿手本领;后者是厨师出身,杀惯鸡鹅鸟鸭,斩切剖刮是他的专长。可是他们对于姬一红却一筹莫展,因为他们无法与他近身打斗,几次冲近,都被他挥鞭击开,不但得不到好处,反被对方的鞭梢在面部上各留记号,屠刀客伤额,厨刀客伤颊,鞭梢尖利,从划破面部的损伤表皮上流下鲜血,他们都挂彩了。
  一知山人和半解道人并不比那二位刀客幸运。他们也都受了伤,一知的腰眼被棒戳中,虽未出血,但腰部的血脉好像已经凝住,变成呆木,无法弹动,不能再战。至于半解道人,伤处也在腰部,可能是被姬—红踢损了腰,以致也丧失了战斗力。
  这是姬一红的聪明而狡猾的地方。他知道:群殴场面,远攻对自已有利,所以,一开头,就施用鞭棒重手法,发动罡气,硬逼对方退后,以便放宽了斗圈的范围,使对方的短武器因难作远攻而失去效用;同时他又明白: —知和半解,二个大小淫道都是色欲过度之辈,腰部谅必脆弱,所以,当他们轮流冲近打斗时,他就攻其弱点,果然一击得手,但他存心善良,下手落脚稍为留情,因此,只伤其人,不丧其命。
  那时,横街远处传来阵阵呼喝叱骂之声,此起彼落,接着又是群马奔驰的声音,由远而近,直到横街的广场停止,纷纷下马。
  “东主来了!”屠刀客道。
  姬一红眼睛一瞟,见到来骑共有男女六名,全身武装,后面还有二十多名精壮打手。
  他们下马后,即到斗场周围,把姬一红团团围住。
  那时,受了伤的二刀客和两道士已经退下,显然他们的战斗任务,已由这批生力军前来代替。
  男女六人中,由一个年龄在四十左右的大汉领导,从姬一红的眼光看来,此人枭目鹰鼻,阔嘴厚唇,太阳穴高突,山羊型胡须。他心里明白:此人必是屠刀客所说的东主。
  另外是三男两女,三男是一僧—道一俗,两女之中,一个是白发的半老徐娘,另一个是中年妇人。
  这时,那东主高声道:“听说尊驾是水上君子!”
  姬一红道:“在下浪得虚名,先请教各位高姓大名。”
  东主道:“本人乃是南渡霸主郎刚。”
  姬一红道:“原来是虎狼山野仙郎三妹的兄长——郎散人,失敬了。”他说完了话,他的眼光转到那个僧人的面上,只听到那僧人双手合十道:“贫僧无上法师有礼了!”
  姬—红道:“奇了!怎么清凉山巨僧也来到这儿是非之地?”
  无上法师接着反唇相讥道:“不奇,不奇,这与你——水上君子来到陆上是一样的道理。”
  姬一红对着无上法师笑了一笑,并不分辩,而他的眼光随即转到那个道士的身上。
  那道士稽首道:“贫道乃是玄妙观主。”
  姬一红点点头,道:“玄妙道长,素负盛名,久仰了!在下与道长在此相见,实为难得。”
  玄妙观主听了姬一红这句很普通的赞词,面孔红了,他认为姬某语带讽刺,弦外之音是难堪的,只有玄妙观主自己心里明白,他本人到南渡县是干什么的。
  这时,姬一红已经举目望向那个俗家打扮的中年人了。
  那中年人拱手为礼道;“我,白鹞子!”
  姬一红道:“地位很高,魔煞之一!”
  接着他的眼光向白发半老徐娘望去,同时又转向那个中年女人,一掠而过。
  白发者太婆道:“老妇人是钱太君……”她又用手指着那个中年女人,接着道:“她是蝎娘子!”
  姬一红听了,心里暗惊,但他面不改容,泰然道:“哦,原来是郎刚散人的令堂和郎夫人,久仰大名了。”
  此问彼答,浪费时间,郎刚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大声道:“呔!水上君子,你到陆上行凶,打伤我儿郎福,是何道理?”
  姬一红理直气壮地道:“令郎调戏敝友的女戚,在下一时失手,尚希郎散人明察。”
  郎刚哼了一声,道:”狡辩,一时失手,却使用了重手法,岂有此理?”
  姬一红还未回答,而钱太君已经抢着道:“调戏一个女子,并不是一件大事,要你水上君子出头,想来那女子一定是大有来历的,可否见告?”
  姬一红道:“姬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岂能袖手旁观?”
  郎刚怒道:“好一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家伙,你也不打听打听,郎某不是好惹的!”
  姬一红笑道:“无须打听,谁不知南渡县的万恶之首郎刚?事已如此,多说无益,要文要武,悉听尊便。”
  郎刚把手一挥高声道:“好,诸位好友,上,我们同心协力,击杀此撩!”
  郎刚是个草包,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又不顾后果,认为群殴群打,把水上君子杀死,就算了事,但他不及其母钱太君的老谋深算。她知道那水上君子是水道上第一条好汉,又是魔国水路上的领袖,如果他是为众人合力杀死,并非由于单打独斗致死,事后必会引起水上各路英雄的公愤,郎家以后就将永无安宁之日子。因此,她脑筋一动,有了主意,当各人正拟合力出动的时候,她连忙高声道:“且慢!这儿都是有体面的人物,岂可群殴群打?
  这样做,是不公平的,我们必须单打独斗,方称公道。”
  钱太君乃是老鸨出身,南渡县淫业的垄断者,本领高强,智谋百出,她所讲的几句话,表面上是冠冕堂皇,但骨子里却暗寓毒计。她知道目前单打独斗,谁也不是姬一红的对手,可是一个斗败之后,由另一个生力军补充接战,周而复始,循环不息,己方有息力的机会,而对方却无调气的时间,这样,时间一久,姬一红必将被车轮战术累得精疲力尽,虚脱而死。
  蝎娘子也已猜到钱太君的用意,连忙赞助地补充道:“婆婆说得有理,我们理应单打独斗,方见公平,即使双方各有死伤,也决不会被天下英雄所笑。”
  郎刚心里虽十分不愿这样做,但自己的母亲和妻子都主张单打独斗,他也不便反对。
  至于姬一红,他知道群殴群打,对自己完全是不利的,而单打独斗对自己也许尚有一线取胜的希望。现在对方自动提出单打独斗办法,情况就不同了,他们一定是另有用意。他略加思索,心里明白对方施展车轮战术,要把自己困死,但在当时的情势来讲,不论对方使用何种战略,他本人已无选择的余地,可是他也有了主意,忖得应付的计策了。
  那时,只听得钱太君高声道:“请无上法师与水上君子比划一下,大家点到为止。”
  于是众人向后退了二丈,扩大斗圈范围,同时无上法师手持拂尘,走前几步,在姬一红对面立停。并把拂尘分向左右挥动两下,朗声道:“素闻施主武功了得,贫僧不揣主谫愚,冒昧领教,尚希手下留情。”
  姬一红客气地道:“巨僧言重了,在下雕虫小技,恐非活佛的对手……”,说着,他掷去了左手中的铁棒,只以长鞭迎战。
  无上法师出言谦逊,但心肠狠毒,也不等待姬一红把话讲完,就跃步挥尘,发出罡气,使尘尾乱毛根根竖直犹如千枚钢针,直刺姬一红的面部,如被刺中,不但眼睛戳瞎,而且脸儿也必被戳得无数小孔,变成面目全非。
  姬一红早已料到那批家伙都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之徒,岂会上当?他把身子斜飘三尺,避过尘尾,顺手挥鞭横扫,随势跃近三尺,飞出一腿,踢向无上法师的下盘,再反手一鞭,鞭梢直戳对方的眼睛,以牙还牙。脚踢是虚,鞭打是实,法师防下不防上,面部被鞭梢扫中,吃了—记重重的生活,幸亏把头一歪,眼睛未被划中,但嘴唇已遭打裂,牙齿也已击落三粒,满口鲜血和牙齿一起吐出,终于双手掩嘴,负痛败下阵去。
  姬一红既把无上法师打败,并不追击,因玄妙观主已经持剑越众而出,上前接战。他也不讲话,立即使出迷魂剑术。这套剑术原是玄妙观主的祖师魔道人所创,乱刺乱斩,不成章法,似进似退,若左若右,虚上而实下,挥前而舞后,既不能意测,又难以捉摸,但剑影重重,剑芒闪闪,把姬一红的身形笼罩在剑影和剑芒的圈子里。
  这时,水上君子姬一红心中大惊,感到眼前都是重重叠叠的剑光,四周剑气逼人,使他眼花撩乱,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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