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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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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你不能去。”
程迦没做声。
彭野收紧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说:“我会分心。”
程迦说:“好。”
其实,她知道他有准备,但也知道凡事有万一。她一贯不信命运待她温柔,此刻却前所未有地期待那份怜悯。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需要我干什么?”
“什么都不用干。”彭野说,“等我回来就行。”
“好。”
没一会儿,程迦朦胧睡去。
他说要下雪了。果然,夜里就起了大风。帐篷上的帆布呼啦啦地吹。程迦却睡得很安稳,梦里风声隐约成了背景,她只听见他的心跳和呼吸声。
她依稀想,但愿明天风平浪静,但愿明天还有明天。
第二天一早起来,走出帐篷,冷空气扑面而来。草地上蒙了一层细细的冰。
彭野说,老郑那边的人已经部署好了,就等着黑狐上钩落网,他们得去和老郑会和。
不能带着程迦,另外,昨天抓到的那三人也不能带着。
石头说:“那谁把这三人送返回去?程迦一个人肯定不行啊。”
涛子赶过来,刚好听见他们议论,立刻道:“反正我不走!”
彭野说:“达瓦,十六。没意见吧。”
十六不同意:“我不走。”谁都不肯走。
达瓦说:“就我和程迦吧,多一个人留在这儿,多一份力量。”
石头说:“你们两个女的,得小心。”
达瓦:“石头哥,你总忘记我是当兵出身的。”
石头:“那薛非……”
“我得跟着你们。”薛非拄着拐杖上前,“记者不可能放弃第一线。”
迅速商议完了,准备出发。彭野扭头,看一眼程迦。
程迦正靠在车边抽烟,感应到彭野的眼神,她看了过来,他的眼神从未像此刻这般冷静笃定,她的心里已有预感,是分别的时刻。
夹着烟的手抖了抖,终究稳住,平定地看他朝她走来,等待他宣告某个不可避免的分别,重大的,暂时的。
彭野走到程迦这边,看尼玛把那三人重新绑好了,说:“程迦,你和达瓦开他们的车,把人送回去。”
程迦抽着烟,脸色在冷风里显得有些白。
她没看他,也没做声,像之前的无数个时候那样沉默。
他们站在大片金色的胡杨林旁,黄灿灿的叶子跟金子一样晃人眼。
起风了。
彭野望一眼灰白的天空,说:“要下雪了,把手套戴上。”
程迦没给回应。
他握住她的腕子,把她拉到一边,低声:“怎么不说话?昨晚不是说好了的?”
程迦并没有想什么,抬头,说:“好。”
她和在木子村一样遵守命令,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又哪里看不出来。
她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心漂浮不定,语气像扎了根,说:“我等你。你要回来。”
她说完就走,彭野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拽回来:“程迦……”
“别说告别的话彭野。”她打断,沉而静,重复,“彭野。别说告别的话。”
彭野心口泛酸。他握到她细细的手腕在抖,心软得一塌糊涂,人却微微笑了,语气轻哄:“你啊——”
“不说告别的话。”他轻轻抚摸她的手指,仔细瞧她半刻,道,“程迦,你对我没信心?”
程迦抬头,他眼睛很黑,冷静而沉着,给人无尽的力量。
她摇头:“不是。”半晌,道,“但也会担心。”
彭野喉咙一紧,万般感受:“程迦——”
“嗯?——”她望住他,“——你说啊。”
“记住我昨晚说的话,别乱跑。”
“好。不乱跑。”程迦平静地点点头。
“七哥。”十六唤他,要赶路了。
达瓦也把那三人牢实绑上车,喊:“程迦,要走了。”
程迦听这一声声催,别过头去,眼睛微红。
彭野看在眼里,笑了笑,抬手摸她头发,摸着摸着,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等着我。”
分道扬镳,不知前路。坎坷祸福,且自珍重。
他没再多说,拍拍她的肩,转身离开。
“彭野。”
他回头:“嗯?”
风吹着她的发丝在飞,她异常平静,认真,在说一个承诺。
“如果你走了,我也会走。”
彭野心头一阵冰凉一阵滚烫,他不是不知危险,但他选择更坚定。欲说什么,
须臾间她已弯唇,“或许也不会。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
淡淡的挑衅和不屑,一如初见。
彭野就笑了。
他弯下腰身,目光与她齐平,眼神和之前的很多次一样,似要把她看进灵魂里:“程迦,好姑娘,你就往前走,不要回头。”
她回报一笑:“好。你放心。”
彭野望定她。忽然有一瞬想吻她,但没有。他笑了,头也不回地离开。
程迦在风里立了一秒,冷静而决然地转身。
上了车,对达瓦说:“你看着他们三个,我开车。”
她系好安全带,从后视镜看到彭野的车走了,她发动汽车,
秋天金黄的高原上,他们沿相反的方向,拉出一条越来越远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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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上一片冰原,达瓦盯着后排三人,隔一段时间就去检查他们的手脚,不能松了让人挣脱,也不能紧了把人勒坏。
车开得飞快,程迦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那三人起先不断求达瓦把他们松开,达瓦就给他们讲道理。那三人不听,不停说冤枉。
前头程迦烦了,冷斥一句:“都他妈闭嘴!”
三人再不闹腾。达瓦于是学了一项新技能。
过了冰原,到了沙漠。达瓦问:“程迦。”
程迦没做声,好一会儿了,才道:“怎么?”
“你担心七哥么?”
程迦:“不担心。”
嘴唇却抿紧,想起那天出发前搜索过,前年有防弹衣被击穿的真实案例。
“可我担心。”达瓦笑笑,“不,应该是有点儿紧张。那么多年的恩怨,今天终于要了结。”
程迦没吭声。
达瓦见程迦没半点想说话的意思,不开口了。
隔一会儿,她突然坐起身,指着前方:“程迦,到班戈村长那儿了,咱们可以把人放他那儿,赶回去支援七哥。”
程迦微微蹙眉,道:“我去了会给他造成负担。”
“我去啊。”达瓦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留在村长这儿等我们的好消息。”
程迦一看,问:“11点方向?”
“对!往那儿!”达瓦指路,“快点儿!”
程迦把烟掐灭了,打方向盘。
走到半路,突然“砰”一声巨响。
程迦冷静握紧方向盘,松开油门。车剧烈打滑,黄沙飞舞。程迦握紧不动,车打了好几个旋终于停下,沙尘漫天飞。
后排三人撞得鬼哭狼嚎。
达瓦一身的沙,揉揉撞疼的肩膀,说:“爆胎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不是说这车最好吗?怎么还爆胎?”
“是不是你贪了钱?”
“二狗子这么说的。”
达瓦打断,问:“有没有备胎?”
三人:“不知道。”
程迦推开车门,挥一挥面前的沙,说:“去后备箱找找。”
达瓦要下车,想想又爬去后边确定三人手脚没松开。
程迦绕去她那儿看:“这边胎坏了。”
达瓦跳下车,往后走,说:“找找千斤顶和备……”她陡然停住脚步,回头,“你别过来!”
可来不及了。
程迦往下一陷。
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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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瓦红了眼,挣扎着飞扑过来。
程迦猛然被她推出去摔倒在流沙边缘。这一挣,达瓦加速下陷,流沙没过她的大腿。程迦背后的沙在下滑。
车上三人急死了,下不来帮忙,喊:“别动,你们别动啊!”
即使不动,达瓦也在下沉。
她脸全白了,嘴唇颤抖:“程迦,你别动,别挣,手还有腿脚张开,平躺着,衣服解开扑在沙面上……”
背下的沙在流动,程迦照着她的指示做。
黄沙下陷吞噬达瓦的腿根。
三个大汉扯着嗓子喊救命,沙漠中央只有呼啸的风声在回应。
达瓦腰部被淹没:“程迦,你——你转告我阿爸阿妈——就说对不起,他们这女儿白养了。”
程迦伸手抓住她的衣领。
达瓦一怔,这个和男人一样坚强的女人竟红了眼眶:“程迦,别这样。咱俩得活着一个。七哥在等你,你别这样!”
沉降速度变缓,但未停止,程迦开始下沉,头发和着沙卷进去,丝丝麻麻拉扯她的头皮。
无声的恐怖在光天化日下笼罩所有人。
车上三人急得满头大汗:“姑娘啊放手吧。不然你俩都得死。掉进去可就没活路了呀!”
程迦不松,后脑勺沉了下去;
沙没到达瓦的胸口,她眼泪都出来了:“程迦,我求你放手!我没关系,死在可可西里,我没关系。我就是遗憾,当兵的……居然没死在战场上。”
天空灰白刺眼,程迦眼睛一冰。雪花落进来,化成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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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上开始飘雪,三辆绿色的越野车急速奔驰。
何峥紧握方向盘,眼神如鹰,盯紧前方。原野苍茫,只有风声。
忽然间,副驾驶上的弟兄郭子眉头一皱,道:“四哥你听,有声音。”
何峥侧耳,却并未放缓车速。
风一涌,更清晰,“救命啊!”
郭子指:“那个方向。”
何峥骂了一句,立刻打方向盘。
赶到才发现竟是程迦和达瓦,两人静止在流沙里,下沉到一定深度,没继续下陷,但人也出不来。
何峥等人找了绳子和木板,一点一点把两人解救出来。
达瓦出来便扑向程迦抱紧了她,咬着牙,眼泪往下掉。程迦只拍拍她的肩,说:“好样的。”
何峥叫一个弟兄把那三人送去班戈村长那儿,带了程迦和达瓦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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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
走出去没多久,彭野的车开到一个山谷处,爆了胎。他停下车换胎,修车的功夫,石头说:“赶去羊湖么?”
彭野说:“对。”
石头又问:“说是黑狐和买方交接的地点在羊湖南边的二道洼?”
“是。”
石头犯愁:“羊湖那边这会子有羊群迁徙,不知道会不会碰上了杀羊。”
彭野没答。修车到一半,风雪里有辆车开过来,是附近的几位牧民,问需不需要搭把手。
彭野说不需要,但牧民们都喜爱无人区的武警和保护站队员,于是都下车和队员们聊了一会儿,直到车修好了重新上路才分开。
可等他们的车开出去很久了,原先的山谷里出现了三辆吉普车。保持着非常安全而谨慎的距离,跟着越野车的车辙,往西去了。
第69章 修改()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二的修文从晋江章节编号58开始,增加了很多的内容。
快到下午3点半时,保护站三队的两辆车赶到羊湖东边。蓝色湖面上水波荡漾,雪花跟盐巴似的从灰白的天空中裂下来。
高原上风声四起,西北风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放慢车速,羊湖附近没有人烟,也没有藏羚。
走到一处没什么积雪的背风山坳,众人下了车,发现藏羚杂乱的脚印,以及车辙印。
再开车往前走,有几只离群的藏羚在雪中跋涉,看到车辆便落荒而逃。
他们在离二道洼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了车,十六和石头下了车,先步行去前边探个情况。其他人则把车开到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十五分钟后,十六和石头回来了,消息可靠,黑狐的车来了,他们在和买方交易。
“上车。”一声令下,迅速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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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r 71
程迦看一眼手表,下午三点半,已经不可能赶到羊湖。她用力抽了一口烟。
何峥从车内镜里看她,安抚:“程迦,别担心。”
程迦别过头去:“我不担心。”
何峥说:“这次不是黑狐找上老七,是老七找上了他。”
程迦回头看他。
“黑狐这人啊,最大的特点是谨慎。安安受伤后,他恨老七入骨,却不亲自出手,搞出个悬赏买凶。他不冒险,只想东山再起,挣够钱了撤。”
程迦隐约意识到什么,盯着他看。何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她扭头看车窗外,西风刮着风雪扑面而来,那是羊湖的方向。
**
羊湖南,二道洼。这是一处天然的迎风面山坡,视野开阔,便于逃散。所以,
当三队的两辆越野车加足马力冲到二道洼山坡时,正在接头的黑狐和印度买商早已发现行踪暴露,驱车而逃。
队员一路追逐,眼看着他们要逃离射击区域时,迎面的风雪里突出三辆越野车,荷枪实弹的武警瞄准攻击。
黑狐和买商的六辆车紧急刹停,前后夹击之下,冲上侧面的山坡。前边武警的车和后边保护站的车反应极快,双双急停。两辆车和黑狐成“八”字夹击姿态。
附近的藏羚四下狂奔,小羊跟着爸爸妈妈在大雪里疾驰逃窜。
风雪太冷,队员们全罩上面罩,只露出眼睛。十六趴去车边,拿枪朝对方车轮一阵猛打。
彭野回头,望一眼中间车里戴着黑色面罩和手套的黑狐。彭野喊了声“十六”。十六立马撤离,跟着他从车上滚下去,刚才他待的地方,玻璃被子弹打爆。
彭野握着步。枪,躲在车身后往那边扫一眼,只怕有二三十个人。
他回头看跟下车的薛非:“不碍事吧?”
薛非抱着相机,用力一笑:“不用管我。”
对面武警队的警察们摆好阵型,喊:“非法猎杀、贩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非法使用枪支弹药,缴械投降,从轻处罚!”
话音才落,砰砰砰几枪扫射,印度买商恼火了,直接和武警队的人干了起来。
砰砰砰,彭野这边的越野车也被打出好几个洞,这怒气来自黑狐。
彭野推动安全栓,一个侧躺到地上,瞄准黑狐开枪;黑狐举枪还击,迟了一步,他手里的枪被打个粉碎。
他身旁几人立刻瞄准,
彭野迅速一推一拉,扣动扳机,砰砰两声,分别打爆了他们的头。
鲜血溅红车窗玻璃,洒在雪地上,惨叫连连。
那伙人一瞬全缩回车里。
雪片挥洒,厚得遮挡视线。人却高度紧张,不觉得冷。
黑狐和买商的人躲进六辆车形成的堡垒里,静悄悄的。远处,武警队的张警官从车后探出头,对彭野做了个手势,示意过去看看。
彭野点头,给他打掩护,每个人都守着各自的枪位。
张警官伏着身子,慢慢往黑狐的车边匍匐。彭野盯着空洞的车窗,狂风吹过,他突然在风里闻出了异样:
“老张!”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和风雪,很不清晰。
一个燃着火的玻璃瓶从车里飞出来,砸向张警官;他来不及反应,身后的武警如猎豹一般扑上去把他扑倒了滚开。
燃烧瓶在地上砸个粉碎,汽油泼开,火势瞬间蔓延。
黑狐手下抓住机会瞄准两位特警,彭野扣动扳机,一枪打中他的喉咙。
两人身上溅了汽油和火苗,在雪地里打滚去车底。
彭野喊:“涛子!”
涛子钻去车底,连拖带拽地拉扯两人。更多装着汽油的玻璃瓶被点燃,扔向保护站队员和特警们的车,瓶子炸碎,汽油流淌,瞬间成火海。
黑狐连发数枪过来,彭野匍匐在着火的车后躲避。
张警官把同事从车底推出去,自己却慢了一步,汽油浇在他外套上,很快点燃。黑狐等人趁着火势开枪。
迎风坡上火舌飞舞,有的盗猎者胆小,见多了警察便开始扔枪投降,有的还在抵抗。
一片混乱之际,突然有汽车发动。黑狐在他人掩护下开动一辆吉普冲出火海,彭野一枪打在车后轮,爆了胎。车晃一下,却并没停。
十六去追。
“你留下!”
彭野冲上去,抓住车顶的栏杆一跃跳起,从破碎的车窗玻璃钻进去,一脚踹在黑狐脸上。
黑狐猛踩油门,捞出手枪射击,彭野扑上去扳住他的手腕,砰一枪,挡风玻璃打得粉碎。
吉普车在大雪的山坡上颠簸,两人扭打着从疾驰的车上滚下去。
彭野握死黑狐手里的枪,扣住扳机,接连数下,砰砰砰打尽枪里的子弹。
白雪和着泥土飞溅。
他们从山坡上滚下去,彭野起身揪住黑狐的衣领,一拳狠打下去,破了他的口罩。他猛然停了下来,那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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